一篇古代无限流——江色暮

作者:江色暮  录入:06-03

  白、梅两人看他这样,面上厌恶。只是厌恶的同时,他们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其他方面。
  两人白日才有推测,觉得黄小姐恐怕不是安伯等人所说的性情。此刻再看常老爷,一时觉得他的表现是真的,一时又觉得他也只是在演戏。
  想了想,白争流干脆道:“梅兄,我看这常宅的事儿倒好解决。”
  梅映寒眼神微动,“白兄请讲。”
  白争流扯起唇角,神色只显得冷沉,轻描淡写:“咱们把柳娘子恨的那些人都捆了给她,一一让她杀去,平了怨气,事情岂不是就解决了。”
  解决了?梅映寒叹气,知道白争流不是真心说这话,于是认真与他演戏,“倒也有理。再往后拖,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端。”
  说着,他缓缓拔剑。
  常老爷惊恐地看着他们,“不,你们不能!”
  白争流垂眼看他。
  刀客说着凶煞之词,脸上却是和煦的笑,“如何不能?除非常老爷能告诉我与梅兄,你其实是被冤枉的,常宅前面还发生了别的事。”
  他在激常老爷,想让对方在慌不择路之下吐露更多信息。而常老爷的表现也不辜负白争流所愿,眼看梅映寒那把“镇星”出鞘,明明是昏暗地方,剑锋上依然映出了自己的影子……他身体不停发抖,两只手撑在身后地面上不住后退,哪里还有半分商家大户的风采?
  “不!!”常老爷彻底崩溃,“我不能死!”
  白、梅一齐开口,厉声呵道:“为何不能!”
  常老爷叫:“我请高人镇压了柳氏毒妇!我活着她才能不出去害人!一旦我死了,她就会祸患整个广安府!不不不,何止广安府,天下百姓都要因她遭殃!”
  讲到最后,常老爷声嘶力竭。条条青筋从他脸上浮现,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骇人的扭曲样貌。
  也就是屋内光线着实不好,纵然是白、梅两个放在外面要被叫做“大侠”的人物,也只能隐隐看到他面孔抽动。否则的话,把当下的常老爷放在外面,指不定还要吓到多少人。
  “镇压?”白争流、梅映寒闻言怔忡。
  竟真让他们问出了新状况。但这新状况,又让两人十分摸不着头脑。
  好在事情走到这一步,常老爷约莫也觉得大势已去。根本不用刀客剑客再逼问,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前后因果都讲出来。
  事情还要从黄氏死去时讲起。其实那会儿他已经碰到了从井里爬出来的索命怨鬼柳氏,只是并不知晓对方一心要让常宅死绝,只当她深恨自己。于是常老爷悄悄上了趟城外的妙济观,想要寻得道门庇护。
  观中道长一眼看出他印堂发黑,后面更是三言两语就说中他家中祸事。常老爷听得是又惊又喜,惊于这么一来,自己一家杀人藏尸的事儿败露,他们恐怕全部都要被押送官府。喜的则是道长果然有神通,常宅或许还能有救。
  双方达成协定。妙济观助常宅除鬼,常宅则要在柳氏被收服之后投案。
  那之后,常老爷期待地询问道长,什么时候能出手。道长只说让他回家等待,自己要再做些准备。
  常老爷满心不安地回家了。后面的事实证明,他的不安一点儿错处都没有。自己没等到道长,反倒等到了黄氏的死讯。然后,是黄氏屋中一个个伺候的人。
  常老爷想逃。可无论他是去城外的庄子,还是更远地方,柳氏都会跟上。
  好在这个时候,妙济观的道士们终于来了。
  他们开坛做法,用上种种法器灵符,与现身的柳氏交战,并且将其打伤封印!
  说到这里,原本神色萎靡的中年男人眼里爆出一阵精光,面容中都带上狠色,朝着白、梅两个道:“可惜那个贱人竟然未死。”
  ——这像是一句真心话。
  白争流与梅映寒对视一眼,而后错开目光,重新看向身前的常老爷。
  常老爷继续道:“反倒害了诸位道长……好在道长们死前强撑着教会我如何启用灵符,在最关键时刻,将她永镇水下!”
  白争流眼皮跳了跳。想到黄小姐性情上的疑点,到底没把那句“你一个罪魁祸首,怎么能厚颜无耻至此”说出来,而是缓缓道:“这‘永镇’的说法,仿佛不太对吧。”
  常老爷哑然。过了颇久,他才低声承认:“当时情形混乱,我也并非得道之人……”
  所以在灵符的运用上,还是存在缺陷。柳氏只是被困在常宅,无法外出作乱。宅子里的人,却都任她折磨残杀。

  常老爷作为立符之人,更是无法离开常宅半步。否则的话,封印会被直接破除。
  这才有了在屋子里摇头晃脑的纸人。总归柳氏当下还不会进门,不如放个纸人让她盯着恐吓。至于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白争流、梅映寒听到这里,无言以对。往后常老爷再充满期待地问起他们斩鬼之法,两人也只能干巴巴说:“不如你仔细想想,当日那些道长都说了什么。再有,后面的和尚……”
  按照常老爷前面说的,和尚们是他在妙济观道长团灭之后找来的救兵。可惜他们只待了一晚,就步上道长们的后尘。
  到这里,再怎么遮遮掩掩,常老爷找“大侠”的原因也呼之欲出了:除鬼之心或许是真,但从和尚那儿得到灵感,发觉只要有外人死了,柳氏就祸害不到常宅的人,这恐怕也是真的。
  如果白、梅等人真是被他请来的,恐怕还要计较一番常老爷用心狠毒。但到现在,他们出也出不去,就只能压下对常宅主人的厌恶,寻求解决之道。
  在刀客与剑客的威压之下,常老爷满脸苦色地承诺,自己会悉心回忆整理道长们念过的法诀、用过的灵符,白天也不会再不见人影。
  按照常理,白争流这会儿应该把他捉去关住,以防后续又出什么岔子。但他毕竟在意前面在黄小姐住处的发现,此刻更想细细与人分析一番,而后再做决定。
  再者,平哥生在顺宁二年,常老爷又是什么年岁的人?别看他这会儿一副胆怯模样,可他是人是鬼,还未可知呢。
  青年又与旁侧身影交换眼神。梅映寒微微颔首,也赞同不能放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在身边。
  于是白争流道:“好。你且整理,有了成效,立刻来寻我等!”
  常老爷仓皇道:“自然、自然如此。”
  白、梅两个又警告了他一番,这才趁着夜色离去。
  行至半路,忽而察觉不对——
  两人身侧灌木晃动。月光与灯笼光线一同找来,依稀在灌木阴影的之上透出另一个形貌怪异的影子。
  那道影子乍看起来像是什么兽类,四足伏在地上。细细看去,却又长手长脚,仿佛一个人形。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开始居家啦。
  小白小梅真是麻烦多多……哦好像都怪我(对手指
 
 
第14章 胡屠户
  不知是否察觉了白、梅两人的注视,那投出影子的存在明显焦灼起来,身体晃动,惹得周围灌木也发出声声“哗啦”动静。
  白争流看着看着,眉毛拧起、松开……最后,他迈开步子。
  梅映寒与他一同。
  两个人动作极轻又极快,一起来到了正在摇晃的灌木丛边。
  白争流微微俯下身,用刀鞘拨开面前的灌木,露出后方的存在。
  刀客与剑客一同怔住:“这是……”
  ……
  ……
  傅、顾、王三人心焦地等了足足半晚,期间几度被风声骇得哆哆嗦嗦、拼命找地方躲藏。到天快亮时,终于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他们却还不敢生出喜意。
  谁说有脚步声就是好事儿了?万一是那女鬼终于来了呢?万一常宅里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其中又以耳力最好的顾邈最为惊慌。
  这种时候,他也顾不得自己昨天还想直接把傅铭抛给女鬼了。青年抱着旁侧情郎的手臂,整个人都差点缩在九王爷身后,磕磕绊绊讲话:“外面来了三个!三个脚步声!”
  傅铭面皮一抽,王氏也不敢呼吸。
  顾邈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嗓子一样带上哭腔:“他们到门边儿!他们——”
  剩下的话,不用他再讲,傅、王两人也知道。
  门被推开,发出一声沉重的动静。那长长的嗓音像是透过了他们的头皮,直接在骨头上挠动。傅铭当即带着顾邈躲在一扇屏风后面,王氏则慌乱地钻到了桌子地下。
  门口的白、梅两个:“……”
  白争流迟疑:“人呢?”
  梅映寒跟着迟疑:“前面还有动静,是不是……”是不是听到他们过来了,却不确定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先行躲避?
  他猜对了。
  正厅内,王氏也听到了刀客与剑客的对话,颤颤巍巍从桌子地下探出一个脑袋。
  她看清楚了两个青年的面容,霎时松一口气,心道:“这不是白郎、梅郎吗?那姓顾的小郎君也真是,都不说清楚……”琢磨到一半儿,又记起什么,脸色微微变化。
  王氏记得清清楚楚,顾邈前面说了,这次过来的是三个人!
  白争流与梅映寒只能算两个,那最后一个又是什么人,或说什么东西呢?
  白、梅两人只见王氏光是探出脑袋,后面就像是卡住了似的,久久没有其他动作。
  只有一双眼睛在不停转动,像是在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打量。脸上还带着焦色,像是想告诉他们什么。
  这下子,纵是梅映寒也猜不出个所以然了。两人只好先进门,连带的,也引着前面捡回来的人进门。
  一面走,一面招呼:“王阿姐,你且来看看,这位是不是你前面说的那位胡大哥?”
  王氏一愣。
  她定睛一看,刀客与剑客身后,还真跟着一个人影。只是外面毕竟昏暗,她才一时没有看清。
  此刻人进到屋内,叫蜡烛照出的灿灿光晕一罩,王氏立刻意识到:“当真是胡屠户!”
  她一下子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又是忧又是喜,来到白、梅两个身边,细细去看跟随两人一同回来的男人。
  总得来说,还是喜多一点。
  前面胡屠户进了宅外迷雾,后续又听到雾中传来的凄厉叫喊。虽然嘴巴上没明确说,但在心里,王氏是默认胡屠户已经死了。
  如今见到一个大活人,她怎么能不高兴?不单单是为胡屠户还活着,也是为了“既如此,踏入那雾中,怕是也不见得出事”。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自己也去雾里瞧瞧,看能否找到回家的路的心思,就又察觉不对。
  眼前这个胡屠户依然是那个高大男子,可他浑身都散着一股僵硬瑟缩。自己在远处时还好些,离得近了,胡屠户险些被骇得跳起。偌大一个骨架,竟然直接抱着胳膊、蜷着身体,惊恐叫道:“鬼、鬼啊!!!”
  王氏被他吓了一跳,登时停住脚步。
  白、梅两人无奈,对她解释:“我们碰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样子了。”
  这话还要从白争流用刀鞘拨开灌木丛、看到躲在后面的胡屠户时说起。
  那会儿胡屠户也是这副样子,见了他们两个,就像见了什么耸人的鬼怪。脑袋都快扎进地底下了,整个人抖得像是在筛糠。
  白、梅两人最先以为他是哪个自己还没见过的小厮。但细细看过胡屠户的穿着打扮后,他们又察觉不对。
  虽然他们也就见过四个常宅的人,但无论安伯、平哥还是那小丫鬟,穿着明显都有规有制,蹲在他们面前的高大男子却并非如此。
  他挂着一身粗布短打,离得近时甚至能嗅到男人身上泛着的肉腥气。面颊有些凹陷,但还是能看出从前凶悍的样子。加上那两只手,白争流和梅映寒一眼就能瞧出,此人恐怕干了一份需要长期握刀的活计。
  这么一来,答案呼之欲出。
  按说是要问问情况的。可胡屠户状态明显不对,刀客、剑客略与他讲了两句话,也都只换来“有鬼”“救命”几句颠来倒去的应答。
  白争流与梅映寒短暂合计一下,决定先把人带回正厅。
  原本以为这是一项颇难的任务,两人都做好了直接把人劈晕抗走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胡屠户依然意外地配合。
  只需白争流说一句“你若能听懂,就自己跟在我们身后走”,后面那句“若是听不懂,白某就得罪了”还没来得及出声呢,胡屠户直接站了起来。
  这么在刀客与剑客身后走了一路。
  “可怜见的。”听完两个年轻人的叙述,王氏前面的惊恐散去了,转为一声叹息。
  再看看胡屠户破烂的衣裳,她又忍不住在脑海中构想起胡屠户在外碰到的事情。
  一定极危险、极教人恐惧……这么个健壮汉子,竟是硬生生被吓傻了。
  王氏揉揉胸口,转而庆幸,还好自己昨天早上没跟胡屠户一起出去。
  几人说话的空档,察觉无碍的傅、顾两个也从藏身的地方出来,问起:“你们怎么还捡回个人来?在主院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白争流言简意赅:“发现是有……”
  他正要说起,王氏招呼道:“进去讲、进去讲。你们也在外待了整整一夜,定然是累极了。”
  傅铭虽然心急,但也知道没有不让人坐下说话的道理。他暗暗憋住,好在从正厅门口到桌边凳上,拢共也没花几息工夫。
  白、梅两个坐下不算,王氏还特地看了胡屠户的情况。两家前面是镇上富户与村中农人,难得碰上,这会儿却都是被鬼怪捉来的可怜人。王氏悉心把胡屠户扶着坐下,这才自己也寻了个凳子坐了。
  而傅铭早已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说吧,你们有碰到常老爷吗?”
  顾邈也紧张道:“他,他是人是鬼?”
  白争流客观道:“看起来是人。”
  梅映寒:“还能与我和白兄讲话,又能在听到动静时逃跑。”说着,三言两语讲了自己和刀客在主院碰到的事。
  虽然话音简短,该省略的细节却一点儿没少。说到抽干的水塘,在场三人——胡屠户不算——已经屏住呼吸。再到转了向的纸人,顾邈甚至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叫。
  被惊叫声打断的梅映寒:“……”
  白争流帮他补充:“那到不是什么诡谲玩意儿,就是真的纸人。”
  顾邈还是皱眉,傅铭则不满:“既只是纸人,为何要说得这般吓人?”再说了,纸人这东西,不都是烧给死人的吗?
  还是晦气。
  他暗暗不满,王氏则嫌他话多。一夜惊恐下来,她算是看出来了,别说傅铭究竟是什么尊贵身份,就他在鬼宅子里的表现,那也就是两个字:孬种!
  她心中天平倾向白、梅两个,面对自己从前绝对不敢招惹的富贵人,也敢抬高嗓子道:“如何就吓人了?我听着倒是还好。再说,万一梅郎、白郎不把诸多细节讲清楚,后面又出了什么事儿,岂不是要你我一头雾水。”
  傅铭怒视她。区区一个村妇,竟敢与自己这么讲话?
  王氏怒视……嗯,王氏说完前面的话,胆子也用得差不多。这会儿心脏“怦怦”乱跳,捏着袖子去看刀客剑客,只盼他们也能说些什么。
  妇人愿望成真。梅映寒继续道:“往后也没有这纸人的事儿了。总归,常老爷被我与白兄捉住,告诉我们一件要事。”
  白争流再补充:“说是‘要事’,实则还是与前面的管家、小厮一个说法,只道黄氏先害柳氏,柳氏再害黄氏。然而我们昨日在黄小姐房间的那些发现,还是没个解释。”
  正说着,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白争流霎时有种当初与血魔老祖交战、被血魔老祖盯上的毛骨悚然感。寒意顺着背脊一路炸开,手指下意识去探寻二十八将所在方向。
  同时,他也顺着目光传来方向望了过去。这一眼,他撞进一双眼睛。
  刀客轻轻抽了口气。
 
 
第15章 账房
  血魔老祖是谁?
  真论及此人,便要把时间前推,从三五年前各地频发的孩童失踪案说起。
  当时白争流刚刚葬下自己师父,开始孤身闯荡江湖。行路途中,几次听说某家孩子失踪。
  他起了帮人找寻的心思,于是一家家去问情况。这时候,白争流还以为捉了小孩的是哪家拐子,但这也足够他义愤填膺。
  可寻常拐子,怎么会那么行踪无迹?几次错过绑匪,刀客开始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查案的也不光是他。还有官府,另有无数同样听闻音讯的江湖力量。
  白争流与顾邈、傅铭等人的结识就是在此途中。期间他们也共同经历了很多其他事,这才有了后来的情愫萌生。
  再往后,诸多追查血魔的江湖人汇聚一堂,组出一个“屠魔盟”。
  加入的人多了,线索也开始变多。他们逐渐知道,原来被血魔捉走的不光是孩子,还有诸多江湖客。只是后者往往行踪不定,往往失踪了也不会为人察觉。须得几番对照线索,才能确保那些人真的消失了。
  再往后,屠魔盟终于找到了血魔老巢。
  “血魔”两个字,也是在那个时候取出来的。江湖上的正派人士在见了他放干无数孩童与江湖客的一身血液,自己浸泡其中,认为这样便能“神功大成”时的模样,尽是又惊又怒,更添一重要除此害的决心。
  可当时的血魔老祖武功高绝,常人难以应对。屠魔盟付出了极大代价,终于将其斩杀。其中白争流重伤、梅映寒重伤……无数人几乎丧命,才有了之后的胜利。白争流能够扬名,以二十二岁的年纪被无数人叫一句“白大侠”,也是因为他在最后一战中贡献极大。
  这么一个老魔头,能让白争流顿生危机感是理所应当。然而现在看白争流的,只是一个被吓疯的屠户罢了。
  是的。白争流刚才一眼,恰好与不远处的胡屠户对视。
  胡屠户痴痴傻傻朝他一笑。
  前面的危机感在这一刻消散。刀客眉毛微微一抖,脑海中瞬时闪过百千念头。
  胡屠户平日杀猪宰羊甚多,说他身上有杀伐之气,仿佛也不算错。
  加上自己身处常宅,原本就比平时紧绷一些……吧。
  白争流默默在胡屠户身上打量,胡屠户却已经没在看他了。
  男人转过头去,又凶又恶地对上傅铭、顾邈的方向,嘴巴里开始喃喃说些“杀鬼”的话。

  不远处,傅铭搓搓手臂,明显是起了鸡皮疙瘩。
  他厌恶地朝让自己不适的源头瞥来,对上胡屠户的神色,又是一个哆嗦。
  白争流:“……”这么看,胡屠户的确是个一个气场格外外露的人。
  刀客无声思索。另一边,梅映寒已经说到了妙济观、镇压灵符。
  傅铭脸上的惧转瞬成了喜,“既如此,咱们便算是有救了!”
  顾邈却还犹豫:“白大哥之前说的,黄氏那间房……”
  傅铭表情一僵。
  他跟着踟蹰起来。半晌,却又咬牙道:“依我看,是你们都想多了。”
  其余人一起看他。
  傅铭原先只是被昨晚的经历骇到,希望尽快逃离这鬼宅。想达成这点,比起虚无缥缈的“黄小姐也许是别的性情”,当然还是“人人都那么说,且如今还有道长和尚留下的东西作参考”的常宅旧事版本更受他青睐。
  可到后面,他竟是真的把自己说服了,越讲就越是笃定,道:“窑工偶然烧出什么好东西,往后却再难复刻,得花个十年、二十年来研究的状况也是有的。黄氏屋中的五彩瓷,兴许就是这种状况呢。
  “一样好东西,商人竞价抢走也就是了。可要贡入宫中,或是扬名兴起,总得有了能呈上的一套流程。照我看,黄氏屋里的五彩瓷就是这种情况。”
  顾邈听着,咬咬嘴唇,脸上也有意动。
  傅铭:“你我如今也能看到,这屠户并未丧命,只是被吓了回来。他满口都是‘鬼’啊‘鬼’的,吓他的十有八九就是柳氏毒妇。所以我前面那重回过往的想法并未有错,常家那些小厮管家也没什么诡异之处,还是前面想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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