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向北————kingofpain[上]

作者:kingofpain[上]  录入:11-30

"别生气,谁让你今天约得晚了。我先约了别人,总不好失约。改天我再献身。"
"改天我没心情了!"我虽然说得愤怒,但是心里却一点恼火的意思都没有,并且脸上也恢复了笑嘻嘻的表情。从老板嘴里我知道小小他们几个今天晚上来过的,看到人不多就一起到浴室找人去了。
"要不要给他们打电话找他们回来?"
"算了吧,要是他们正干到兴头上接到电话过来还不把我劈死啊。"我嘴上虽这么说,心里担心的其实是别的,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几个过来的话以我现在的心情喝酒非得吧我喝趴下不可,是那种来不及去卫生间就吐在桌边的"趴下"。
客人虽不多,但是拖的时间却很长,因为他们那天晚上找不到玩的人就只好坐在那里聊天喝酒。老板是早就溜掉赴约去了,把酒吧交给领班照顾。领班没事了就坐在那里陪我喝酒。等最后一个客人结束的时候我也结账离开了酒吧。我还想喝下去,但是酒吧服务生也想早点回去睡觉。我是个体贴的人。
酒吧里凉爽,并且还有冰啤酒,外面却只有热烘烘的风。那种风吹在身上让酒意上涌,我看了一下表,3:25。我摇摇晃晃地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车。从热风中钻进冰凉的车内,立马打了一个寒颤,这差点儿让我吐出来。我忍住了,但是却忍不住慢慢上涌的醉意。我能感觉到它的行程,从腹部开始,向四周扩散,一直到大脑与双脚。大脑是它们的目的地。它们在那里盘旋,在那里跳舞,唱歌。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已经摇晃得快站不住了。酒精似乎顺着我的毛孔在漫漫往外溢,但是心里的烦闷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窝在那里。我脱掉衣服没有洗澡刷牙就躺在床上,紧紧抱住熟睡中的小飞,紧紧抵住他的屁股,不顾一切。庆幸的是,疲惫比情欲来得迅速。我还没有再做动作,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太阳高照。我看着太阳透过窗纱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小飞走了。我忍受着宿醉后的惯常头疼,拼命想着昨晚有没有发生不妥的事情。昨晚一片空白。
这时我看到桌上小飞留给我的纸条,用半杯水压着。
"你昨天晚上出去喝酒了吧?酒味真大。桌上的茶是今天上午刚泡的,你再加满热水就正好可以喝了。"
我端起杯子,还有余温,小飞走了不久。我加满水,温度正好可以入口。喝下这一杯浓茶后我感觉好了很多。我重新加满杯子捧在手里。外面阳光灿烂,我却手脚冰凉,是空调开得太低了。

74
有时候我和小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玩电脑我看书,一句话也不说。等他在网上转得无聊的时候就洗洗睡觉,我上网。但是有小飞在我也不好上那种网站,并且有他在的时候我好像也没有那种心情,于是就在一些综合的聊天室找人瞎侃。那段时间我几乎逛遍了国内几个比较大的聊天网站的聊天室,当然除了同志类别。实在无聊的时候我甚至跑到国外的聊天室去转悠,小飞一次洗完澡看到我在yahoo一个聊天室玩,就趴过来看了一会儿,反正聊天内容也没什么,我就顺水推舟装作很大方地给他看。
"怎么?你想勾外国妞了啊?"
"俺在练习俺的英文呢。"
小飞就不说话了。等我在电脑前折腾完的时候,小飞早就已经睡着了,赤条条地躺在那里。我冲了个澡坐在床上抽烟,准备睡觉。
小飞侧卧着,身子弓着,他的那团东西紧紧地夹在两腿中间,露出挤得满噔噔的蛋蛋和一小节鸡鸡,好像一个胆怯的小鸟紧张地缩在窝边,探头探脑的,对外面的世界又好奇又有点害怕。我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它,同时嘴里轻声地"得得得"的,就像小时候喂小鸟时那样。但是现在小鸟在变大。看到这里我感到又惊奇又好玩,其实没有什么好惊奇的,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小鸟在一定刺激下总会变大的,不管是睡着还是清醒。但是当时我还是感到很惊奇。小鸟慢慢地胆子大了,从窝里探出了头。小鸟变成了大鸟。这让我惊奇,也让我兴奋。
我轻轻地移开小飞的一条腿,让它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没有了腿的压迫,它更自由了,骄傲地挺立着,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我趴在上面,仔细端详着它。虽然我看过它无数次,但是从没有见过它站起来是什么样子,甚至心里也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就站在我面前,雄赳赳气昂昂的,像骄傲的巴顿将军。
它不算大,应该只能算是中等吧,和小飞的身材正相配,并且也很干净,长得也很漂亮。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的这个东西也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当时我的脑海里想的只有这个词。我轻轻碰碰它,它傲慢地对我点点头。我忍不住用舌头添了添它,它立马发出晶莹的光泽。这让我性欲大增。我把它轻轻地含在嘴里吮吸着,不敢动作太大,怕弄醒小飞。小飞一直酣睡着。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就像夜晚偷食一样让人兴奋。但是我的兴奋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件事情阻止了:小飞射了。我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嘴里还含着小飞的那个东西,于是小飞接下来的几炮就毫不客气地一起涌进我的嘴里,然后是喉咙。我以前从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虽然我也帮别人口交过,但是他们在射之前会先告诉我我会把嘴换作手。我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嘴里含着小飞的阴茎,眼睛紧张地看着小飞,深怕他会醒过来。男人梦遗后一般都会醒的。谢天谢地,小飞不属于"一般男人"的范畴。这种状态狼狈至极。等小飞射完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轻轻地挪开嘴同时小心翼翼地不让一滴精液滴在小飞身上。那个家伙还昂首挺胸地站立着,闪耀着胜利的光芒。我突然想笑,我拼命捂住嘴巴"坑吃坑吃"地让笑声憋在嘴里,把眼泪都憋了出来把精液都憋了进去。等平静下来,我到浴室拿了条湿毛巾清理战场。我不敢用卫生纸,因为用那个擦过后会留下一股奇怪的味道,小飞会觉察到。等给小飞擦干净了,我才想起来要漱漱口。我这才第一次发现精液并不像我以前想象的那样会有什么怪味。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的性欲全无了。我躺在小飞身边,磨磨蹭蹭地睡去。不知道社会学上对性行为怎么定义,这样算是发生过性行为吗?也许对我来说算得,但是对小飞来说应该不算,因为他是睡着的,完全不知情。小飞仍然是纯洁的。
第二天早上我先醒过来,小飞后醒。小飞醒过来后就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床上望来望去,他也许是以为昨晚做春梦那个了吧?我强忍住笑转过身,装作不看他。小飞在床上望了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轻轻松松地对我说:
"早上好啊。"
"嗯,早上好早上好。"我转过身看着他,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怎么了?"小飞被我笑呆了,赶快低头看自己,内裤已经穿得好好的,里面的小家伙也安安静静地趴着没有起义。
"没什么没什么。"我边说边走进厨房准备做饭。
"神经病。"小飞狐疑地骂了一句。
结果那一天小飞问了我无数次我为什么笑,我熬不过就说突然想起一个笑话就笑了,小飞马上问什么笑话。我把以前看过的一个黄色笑话说了一遍给他听。
"无聊。"小飞说。他虽然还不相信我为什么笑,但是终于不再问了。

75
快月底了,我变得越来越穷,没有钱去酒吧。我这段时间就像上了瘾一样不停地去那里,于是只好向孙岩借钱。记得有位老外作家说过: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馆,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套用一下这句话正好可以形容我那段时间的生活:我不在房间,就在酒吧,不在酒吧,就在去酒吧的路上。那段时间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去酒吧,坐在吧台上喝着啤酒和老板玩晒子,有时候他赢得多,有时候我赢得多,但是不关谁赢谁输,最后我总是喝得摇摇晃晃的。其实我和酒吧老板都没有花多少心思放在掷晒子上,他对酒吧里的客人消费多少感兴趣,我对酒吧今天晚上能不能喝得尽兴感兴趣。但是我是一个常客,他总要过来陪着喝一会儿酒,并且因为都没有什么话说,于是只好玩晒子。如果运气好的话,会在酒吧里看到喜欢的客人,聊天,喝酒,然后做爱,收入可以让我又逍遥几天,如果运气不好,就晃晃悠悠地坐车回房间。回到房间,通常已经是夜里三点多,倒在床上就睡。
有一次我喝完酒后与一个中年男人在宾馆里折腾了一夜,第二天上午起床。在宾馆门口那个人和我分手,神情冷漠,甚至没有说一句再见,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这与昨天晚上他在床上的表现差异巨大。他并不好看,当我和他在酒吧里喝完酒提出一起出去走走时甚至有些后悔,因为他喝酒时冷若冰霜,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一个性冷淡。但是在宾馆房间里洗过澡躺在床上后我打消了顾虑,他千变万化的姿势让我兴奋不已,也让我疲于应付。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带任何表情的背影,想起今天是礼拜六,不用上班,于是就沿着与他相反的方向朝前走去。街道上人来车往,全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阳光灿烂无比,就好像特意为补偿连续几天的阴雨,显得特别可爱。我嘴里翻来覆去地低声哼着"窗外阳光灿烂,我却没有温暖"(因为这首歌我只会唱这两句),慢慢悠悠地往前走。在夫子庙门口,我停了下来,忽然不知道身处何地,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个被切断线路的机器人。阳光在后面,影子在前面,我在哪里?
经过的行人用莫名其妙的的眼光看看我,然后继续赶路。他们的眼光让我更加困惑。过了一段时间,我清醒了过来,思维重新恢复,断了的线路重新接通。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并且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我转身走进夫子庙,在一家店里买了半斤茶干边走边吃。太阳的光线越来越强烈,我开始出汗。影子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让我心烦意乱。一定会找到一个地方,我笔直地站着,阳光从天而降,影子被我踩在脚下。

76
事情的转变出现在十月初,那时受伤的几个业务快要到合同截止日期了,但是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我们都停手,业务就会摊在那里。这个时候是每个月最忙的时候,但是每天我却坐在电脑前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不能独立完成这几个广告,没有能力,也没有可能,因为几个人都商量好了一起行动,要停皆停,要动皆动。我在网络上逛得百无聊赖,就趴在桌子上想这件事,感觉莫名其妙。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陷进这件事的,本来我努力保持中立,后来却成了辞职决心最大的一个。下班后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电话在响。我看了看号码是公司的,就没有接,这段时间没有人肯接公司的电话,因为准没有好事。电话停了,然后又响。我烦了,准备关机,却发现号码是美术指导孙岩打来的。
"靠!知道你不会接公司的电话,还得我用手机。"
"呵呵。你也不是一样?怎么了,有什么新情况?"
"没什么,还是那个样子。吃饭了没?"
"没有。你请我?"
"没问题。"他和我约了吃饭的地方,然后挂了电话。我重新躺回床上,想象着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新情况。但是除了差点睡着外什么也没有想出来。快到时间的时候我到约好的饭店,孙岩已经在那里等我。坐下,吃饭。
"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平白无故地请我吃饭。"
"我和宋健图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晚上去找赵妈谈话,想你也去。"
"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昨天晚上刘妈找我谈话,谈了很长时间。也许从事情的开头我们就没有和刘妈好好的沟通,本来事情不会是这样的。这段时间一直失眠,想到这件是心里就堵得慌。前几天午饭时吕仁和我聊天,说我们辞职是不明智的:王钢和周政辞职没什么,都是成家的人,大不了在家里休息一下,有个挡风避雨的地方。你辞职了回到租的房子里,四面透风,一无所有。你可以再找工作,那为什么不在找好工作后再辞职呢?没有必要跟着王和周一块儿辞职,他们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为你们考虑。而你们要为自己考虑。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地和刘妈谈,争取更大的工作空间。"
我听着孙岩的话,知道他说得有道理。
"好吧。我陪你们和刘妈他谈。宋健图什么时候过来?"
"我们在车站等他,七点半。"
然后我们就说些不相干的话,边说边吃。七点半的时候到了车站。宋健图还没有来,给他打手机,还在路上。在八点多的时候,宋健图来了,很有原则地每次都至少迟到至少半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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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刘妈家的时候已经是就点多了,她已经在家里等着,孙岩和宋健图已经和她约好了的。四个人坐在桌子边,吃着零食喝着茶谈话。谈话开始有些尴尬,因为经历过前段时间的不合作后彼此间有些隔膜,或者说是隔膜更加深了。刘妈不停地劝着我们吃这吃那的想缓和气氛,我突然有些可怜她。后来谈话慢慢深入,刘妈给我们讲这整件事的发生,我这才知道在这件事上我有这么多不知情的地方。虽然和他们喝茶商量对策时也零星知道了一些,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告诉我足够的内情。我觉得有点被骗了的感觉。刘妈越说声音越大,很激动。谈话并没有涉及到多少我们以后的工作空间问题,或者说涉及到的那些只是一些空口许诺。刘妈只是想让我们明天加班,因为这几个活已经拖了太长时间。
"刘老师,我们明天不能加班,因为要给王老师和周老师一个交待,希望你不要让我们为难,让我们做人轻松一点。礼拜一的时候上班,把活赶出来。"孙岩说。
"那你们决定留下来吗?"
"我留下。"孙岩说。
"我也留下。"宋健图说。
刘妈把目光转向我。
"我走人。"不知道我在为什么赌气,但是看到孙岩和宋健图的样子我觉得特别难受,我觉得那样是背叛。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在背叛什么?王钢和周政?不是,我本来就没有必要向他们保持忠诚,并且他们在这件事上也从来没有为我们考虑过,他们只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向刘妈和领导施压。
谈话僵持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宋健图又开始唠唠叨叨他们业务部的事情,不知道停下来。12点多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向刘妈告辞。三个人一起走出来,刘妈最后对我说:
"小唐,我希望你留下来,你还是考虑考虑。"
"好吧,我再考虑一下。刘老师再见,不要送了。"
在走出小区的路上三个人一句话也没说。我和孙岩同路,坐上出租车向宋健图告别时孙岩对宋健图说:
"这两天不要打电话给我,烦得很。"
"这个周末也不要打电话给我,我要好好想一想。"我说。
然后车子开动。在酒吧附近的一个街口我提前下车,走进酒吧,坐在惯长的吧台边喝酒。快一点了,酒吧里还有很多人。有几个熟人过来打招呼,我礼貌地应付了一下,有几个让我过去一起喝酒,我拒绝了。老板拿来晒子时我摇摇手,同时为了不失礼貌而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那个晚上我就是那样一直一个人坐在吧台上不停地灌酒。这个时候我突然特别厌倦酒吧,我算看透了,那里只有啤酒和被啤酒膨胀出来的虚情假意,即使被啤酒的泡沫鼓起来的情欲也显得有些无能,软塌塌的,一按就瘪。我想找个人好好说说我工作上的事情,却发现酒吧里没有一个人能够让我张开我的嘴巴。我看看坐到我旁边和我打招呼的人,想要说说话,但是张着嘴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嬉皮笑脸地"打情骂俏"一下,举起手里的酒杯碰一下然后把酒倒进嘴巴。我坐在吧台上一杯杯地往下灌啤酒,身后舞池里震耳欲聋的音乐碰到我的后背就被反弹了回去,吧台后面酒架上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酒都比那些在昏黄灯光中舞动的人的脸可爱百倍,热情百倍。等到感觉不行了我才摇摇晃晃地坐车回家。其实在整个喝酒的过程中我根本就没有想工作上的事情,虽然我马上就要没有工作了,下个工作还没有着落,并且我身无分文还欠着孙岩几百块钱,刚才喝酒时的钱也是又向孙岩借的。我感觉心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可想的,就是一杯杯的啤酒也不能灌满身体里的空虚。

推书 20234-11-30 :敌我不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