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的双唇透着淡淡的粉色,当明光打下来时,闪着水润和莹亮的光泽。那总是不停聒噪的双唇,惊叹时张大的双唇,尝过美食后咧开大笑的双唇,贴在他身前吐出灼热温度的双唇......
卡尔迪慢慢低下头,靠近他,缓缓送上自己的薄唇......
打在他发上的光线,与他的金色相互辉映,铺出一片耀眼的华光。
软软的,似乎被他压下去的触感,那是,什么......
他睁开双眼,静静凝视着男人刚毅的脸庞。
他做了什么,他居然......居然吻了韩......
不是从来没有接吻过,以前的都是女人,且他从来没有爱上过这种会让他恶心的感觉。湿湿的舌头总是急于探索地伸进他的口中,咸咸的味道让他差点没吐出来。所以,第一个吻 了他的人,成了他盛怒下的亡魂。
可是韩--韩是个男人,韩的味道......
暖暖的空气柔柔地轻触他震憾的心灵。他将头靠在墙上,闭上双眼,他不愿去想......
他害怕去想,这一切,都不正常了......
他取下韩的耳机,塞在自己的耳朵上,流水般静柔的音乐淌进他的大脑,他的心脏、他的血液......
他将韩的头按在自己肩上,他看着自己的双腿与韩的并排在一起,有一种自己说不上来的感觉促使他在唇上划下弧线。
他闭上双眼,他知道自己和韩在一起,他只知道他很喜欢这样,并希望永远......不要改变......
韩......我能进到你的梦里吗......韩......
我喜欢上这样和你联系在一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牵住彼此,拴住我和你......不知道会有多久......
夕阳映下苍茫的余辉,寸寸洒向室内的晕黄模糊了白天的喧嚣。
卡尔迪睁开双眼,已经是傍晚了吗?耳边还有低低的旋律在反复流泄。
他取下耳机,想起今天下午的事。他和韩并肩坐在阳光里,一同沉睡。
偷偷地笑了起来,只因这美好的感觉又回到他的身边。他已经不想放手了,韩......
他转过头--
一个带血的无头尸身靠在他身侧。
"啊--"
卡尔迪猛地睁开眼睛,他被自己凄厉的尖叫惊醒。吓出一身冷汗的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盯着前方--
韩--他的韩--他的韩--
他杀了韩吗--
他在不知不觉中把韩给杀了吗--
不,不,这是梦,这不是真的,韩他--
韩不会死的,他没有杀他,他没有这么做,他也绝不会这么做--
韩、韩--
他颤抖着身子无处躲藏,他不敢冒然去看身边到底是什么景象。
也许韩、韩真的、真的已经--
不--
"卡尔迪、卡尔迪--你怎么了,卡尔迪。"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侧,这是、谁的声音?
他艰难地吞咽下口水,他缓慢、一点点地转过头来--
韩、韩的脸,韩担忧的脸--
一瞬间,泪水全部爬到卡尔迪的脸上,他皱着眉,撇着嘴,哽咽的声音渐渐逸出。
他紧紧抱住了韩的头,他大哭着说:"太好了......太好了......你的头还在......你的头还在......太好了......"
谢谢上帝,你把韩还给了我......
韩海不自在地任他抱在怀里,纳闷地寻思着他口中的话。什么叫他的头还在,太好了,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倒是一句很搞笑的话。
"太好了......你的头还在......真的太好了......"
卡尔迪只能一直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并伴有抽气和哭泣声。像一个几岁的孩子终于找回了他的玩具,再也不愿松手。
韩你不会死,我永远不会杀你,韩,我会一直保护你,我会一直留你在我身边,韩,我只要你......
韩,谢谢你愿作我的家庭教师,谢谢你来到我身边,韩......
韩,我不知道我对你到底是可以称作什么的感觉,我只知道--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韩......
约定
"嘿嘿......"
"卡尔迪,你在笑什么?"
"噢,没什么。"
"注意听讲。"
"知道了,罗嗦。"
十分钟后
"卡尔迪!"
"知道了,知道了。"
十分钟后
"卡尔迪!!"
"烦死了,我有在听啊!"
"你是有在听,可你在往哪儿看啊!"
"我、我在看书本啊!"
"你一直在盯着我的脸,好不好!"
"我、你、你少胡说,我才没有看你。你长得那么丑,我为什么要看你;老枯木一样的皮肤,有什么好看的;小眼睛、大嘴巴、塌鼻子,简直没有一样能看的。做起事来莽莽撞撞 的,干什么都不经大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总是跟笨蛋一样犯最低级的错误,莫名其妙就能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还可笑的娱乐别人,只有笨蛋才会喜欢你,我才不喜欢你呢 ;你总是一味地......"
"卡尔迪!"
"卡尔迪!!"
"卡尔迪!!!"
脸上挂着三条黑线的韩海连叫他三声都毫无反应后,终于恼怒地拍案而起。"卡尔迪,你说完了没有!"叹气声连连。"你是怎么搞的,一个劲的喋喋不休。什么样的师父带什么 样徒弟真是一点不假。什么时候我磨人的功夫都被你偷去了。"韩海抱胸数落着他的不是。"可是卡尔迪,也请你尊重一下事实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有说你喜欢我了!请别自说自 话,可以吗?"重重的叹口气以示总结。"我懒得跟你吵,我出去找点喝的。"
"我也去。"卡尔迪慌忙站起身。
"你给我好好做题。"
"为什么!"严重抗议。
"因为我是你老师,你就得听我的!"
"我不要。"皱眉拒绝。
"卡尔迪。"
"可恶。"嘴上虽犟着,但他已恨恨地坐在了椅子上,明显软化的态度。
韩海笑着走出屋子,下了楼梯,来到厨房,泡上一杯香浓的意大利咖啡捧在手里。暖暖的感觉化在手心,传递到身体每一处,靠在椅背上,他荡漾在欣慰的笑容里。
自从那个不可思议的傍晚,卡尔迪抱着他的头大喊,"太好了,你的头还在"之后,他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当韩海第二天踏进他的房间时,诡异的笑容就一直挂在男孩 嘴角。他挑起眉预防着可能发生的危险,谁知一整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卡尔迪头一次不吵不闹的听他把课讲完,虽然神秘的笑容一直没有掩去。随后他又找了个借口说不喜欢黑 板的讲课方式,于是以后的授课就改成了两个人肩并肩、头挨头的趴在书桌上进行。更为奇怪的是卡尔迪虽然嘴上仍不饶人地苛刻,但明显能感觉到他很听自己的话。不管韩海要 求什么,要求得多么严苛,他虽是仍不甘愿的骂骂咧咧,但最后还是乖乖照做。以至于韩海有些受宠若惊--恃宠而骄--得寸进尺。他有点想挑战卡尔迪的极限,看看他到底能 忍多久才对他出手。
卡尔迪,为了你,我在以身试险,你知道吗?
看着你一点点忍受我的霸道,一点点克制即将爆发的怒气,一点点接受这些不公平的待遇并习以为常,一点点改变自己的性格。卡尔迪,有一天,你会忘记自己拥有的超能力,对 吗?卡尔迪,这就是我要的结果。
你的努力让我觉得愧疚,我曾经想要放弃如此孤单的你,任你在罪恶的沙难独自行走,却不想再拉你一把。
卡尔迪,我为自己的想法觉得难过。所以,我决定继续留在你身边。我要看到你完全净化的心灵,看到我们能笑着一起走在佛罗伦萨的街道上。卡尔迪,我是你第一个朋友,但我 绝不让它成为唯一。我会带你走出这个禁锢的城堡,外面的世界和人也都很精彩,你应该试着去接受。也许会有伤害,也许会不愉快,也许会哭泣,但是卡尔迪,这才是丰富的人 生,我要你能在跌倒的地方勇敢的爬起来,而不是使用能力去毁灭。卡尔迪,这就是我的最终梦想。当它有一天实现,我们......也就要分开了......
一缕淡淡的忧伤飘过心头。
到那一天,我会教你一句中国的古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卡尔迪,我还会来看你的,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
"韩,我要洗澡了,你出去。"
"噢,好。"每一天从两眼睁开就一直缠着他,直到晚间就寝才罢休的少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赶他出去。韩海觉得好笑的站起身,正要往门外走。
三四个女佣走了进来,有的直接进入浴室,有的在衣柜里翻找到卡尔迪要换洗的衣物后便走到他身边,开始为他解衣。
什、什么?难道--
"卡尔迪,你是要她们帮你洗澡,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女佣也不怕长针眼。
"是啊,有什么问题?"卡尔迪已由女佣脱下了外套,直盯着站在门口仍不出去的韩海。
"有、什么、问题?"亏你还能问得出这种话。韩海关上了门,有些不爽地走到他面前。"卡尔迪,你知道你有多大了吗?这种事还需要下人帮忙吗?"
"我--我一直都这样啊!你烦不烦啊,给我出去。"两抹可爱的红霞迅速飞上他脸颊。怎么了吗,这不很正常吗?他从小就一直这样洗的,可恶--他那是什么眼神啊!还看--
韩海好笑地注视着他。"卡尔迪,你是个男孩子哎!这样,似乎不太对。洗澡这种事,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了。"
"我--你很罗嗦,快给我出去啦!少教训我。"
"卡尔迪,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不会自己洗吧!"
"我、我、我怎么可能不会嘛!你烦死了,烦死了......"红透脸的男孩急得大嚷着以掩盖自己的难为情。
韩海了然于心地点点头,对着他身边的女佣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天少爷要自己洗,而且从今以后他都要自己洗。"他将头转向卡尔迪,"是不是啊,我的大少爷。"
"你--谁让你为我拿主意了,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啊!"不、不要,他不要自己洗,绝不要--
"噢?你不是说你会自己洗吗,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韩海在心底嘿嘿地偷笑,激将法对这种爱逞强个性的小男生最适用。
"我骗你做什么。"
"那好,"韩海转身对着女佣,"没听到我的吩咐吗,都下去。"看着女佣一脸不放心地徐徐离开。韩海咧开嘴紧盯着男孩泛红的脸颊。
"你,你怎么不出去,不是说要我自己洗吗?你出去啦!"
"噢不,我要看着你洗,好检验检验你是不是真的骗我。"哇,天使的裸体,值得一看。嘿嘿......
"你--"涨红的脸如盛放的娇艳玫瑰,卡尔迪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都是男人,你怕什么?"郑重声明,他虽然喜欢玄风,但对除玄风以外的男人可没有半点兴趣。基本上来说,除了玄风以外,他并不承认自己的同性情结。所以 ,不用害怕我会对你怎么样。长得再美又怎么样,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我又没有恋童癖好不好?再说了,我一向是保持情感至上论。所以,我可是很洁身自爱的呢!连同事结队 去找小姐,也从来不跟着。没有感情的性爱,跟野兽有什么分别。
卡尔迪紧皱起眉,却找不出半点反驳的词语。恨恨地伸手去解身上的扣子。
这是什么--该死,怎么那么难解啊!什么破扣子,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怎么那么多呀--烦死了--呼,终于大功告成了--什么--还有一件--可恶--这是什么皮带 嘛,怎么打不开--是这边的按钮吗--不是--这也不是--搞什么--烦死了--我再也不要用皮带了--呼!
十二月天里,他已汗流浃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结束了和身上衣物的抗战,终于解开了大部分束缚,只剩一件小裤裤还留在身上。
"真是完美的艺术品。"韩海仔细打量他的身体后,做出称赞的评语。什么形容女人的白如凝脂,他以前从来不信,现在看来倒真是不假。所以说,外国人就是好,皮肤可以这么 漂亮,即使再白的中国女人也比不上他的自然肤色。不像一般外国人的雀斑满脸,卡尔迪完美的从头到脚找不出半点斑纹。也许是发育不算太成熟,金色的体毛并不旺盛。可别光 看这些条件,就以为他会是娇弱纤细无骨的身子。绝对男性化的强健体格,胜过大理石的坚硬股理,毫无一丝赘肉的身材。光是这一点,无论怎么看,也不像只是一个十五岁的男 孩。韩海有些恨自己的不争气,算了,上天能赋予他那种能力,就绝对不该只是个凡人。
上前朝他的屁股狠狠拍了一下,以发泄自己的忌妒。
"你干什么?"卡尔迪捂住被拍痛的屁股,不停揉了揉。有些害羞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潮,样子可爱极了。
"走啦!"韩海脱掉外衣,走向浴室。
"什么?"他、他要干什么?
"什么什么,一起洗啊!"韩海用手摸摸水温,嗯,不错。只是这浴室,也大得太离谱了吧!
当游泳池也没问题的浴池,全部采用大理石铺底,四角是雕刻着古罗马文艺的喷壶。清彻的池水一眼望底,在坐垫处有青青的玉石。
哇!真TMD豪华,为什么我的房间就很普通。双眼流泄出如河宽的泪水,鸣不平。
"你说什么,一起洗?"卡尔迪追进来,却看到韩海已脱得只剩下内裤敝体了。他慌忙转过身去。
"是啊,怎么了?"韩海转过身看到他的异样,诧异得走到他面前。"卡尔迪,你是变性人吗?"
"你在胡说什么!"气极了!!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又不是女孩子,扭扭怩怩的,搞什么!男人一起洗澡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还没去过澡堂呢,下次我非得带你体验一把。又是脸红,又是转身的,你还是不 是个男子汉!给我拿出点气魄来。看你这副样子,就是欠扁。"韩海真有点不高兴了。在他的印象里,卡尔迪小归小,可是这种女孩家该有的羞涩怎么可以出现在他身上。不行, 说什么也要把他纠正过来。
"还不都是因为你--"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慌忙住嘴。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在家里的女佣和男佣面前,他也不是没有裸体过,以前从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 可是,这次,这次是韩--不知怎的,他就是放不开。
"我?"韩海歪着头,想不明白。
"你真麻烦,"卡尔迪走向浴池,脱下内裤,走进水里,他决定厚着脸皮,放手一搏,不管那么多了。"快洗啦!"
算了,谁知道他犯什么毛病。韩海也脱下仅有的内衣,走进水里,坐到他对面。
"卡尔迪,那个,上次我打你的事,你告诉你父亲了吗?"如果有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韩海有点不敢想像了。
"怎么可能啊!让他知道,你死定了。"
"嗯?"他、他猜到什么了吗?冷、冷汗快要流出来了。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父亲外,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有超能力的--活人,所以我绝不会把那件事告诉他的。"
韩海低下头,原来、原来是这样,卡尔迪,说出这种话,就真的这么容易吗?
我很谢谢你为我着想,可是、可是,你真的不会有一点点愧疚吗?
"你在想什么?"不高兴他的分神,卡尔迪撩起一捧水泼向他。
"啊?"被水打到的韩海终于回了神,"没、没什么。"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死小子,你敢泼我,看我给你好看。"
"喂,你干什么!"意识到危险的男孩慌忙游到别处,以躲避他的欺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