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似水————童言

深呼一口气，拦住一路人问了一下地址：

[请问，蓝山咖啡馆在哪里？]

[哦，往前直走，右手拐弯就是了。]

[谢谢。]

沿了路走到底，然后右手拐弯，一下子就看到了招牌：蓝山咖啡

整了整仪表，我脸上挂上职业笑容推开了咖啡馆的木门……

第九章

[欢迎光临]

一推开门，服务生就迎了上来。

[我是来应聘的。]

简要的说出目的后，服务生把我带到了经理那边。

经理是位30多岁的女性，看上去很干练。她只是问了我没几个问题，然后就确定招收我了。

[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我希望越快越好！]

[现在也没问题。]

[那好，小赵，你今天带他一下。]

[好的。]

过来了一个男服务生，友善的打量了我一下，伸出手道：

[赵漾，你叫我小赵就好了。]

[项霖，今天要麻烦你了。]

回应的握了握他的手。这时，经理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不忘嘱咐：

[小赵，你先带他去换工作服。]

[请跟我来。]

跟了小赵一晚上，终于把该会的都学会了。其实也不是很难，主要还是经验问题。虽说和我以前的工作性质差不多，都是属于服务业的。但是，这里的服务要求更高，因为对象是顾客。而每个顾客的心理又不一样。所以，就要求有更好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

[不要以为端盘子谁都会哦！]

小赵有点神秘的说道。

我笑笑不语。

换上带黑色领结的白衬衫和黑色高腰裤。我开始接受训练。小赵示范了几遍怎么从迎接客人到为客人结帐的服务过程。我便开始有点上手了，也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然后是晚上8点多，客人开始逐渐多了起来。我便要独挡一面的工作了。按照小赵教的，我开始运用到实际工作中，基本上没出什么差错，倒也松了口气。然后是越来越顺手，紧张感也随忙碌而消失了。忙到半夜两点，终于打烊了。我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和站到麻木的脚后跟，真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

[今天干不错哦！]

小赵看起来比我轻松多了，虽然他今天的工作量反而是要比我大很多。

[很累吧？习惯就好了。]

[呵呵……希望如此吧。]

我干笑着，实在是觉得疲惫不堪。

[下班了下班了。]

其余的侍应生也开始搞收尾清理工作，手脚快的已经在换衣服了。

[回家要好好洗澡睡一觉啦！]

[是啊是啊 ……]

[我累的就只想躺下了！]

[我好了，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啊……]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还在磨磨蹭蹭的换衣服。

[小项啊，快点。我要锁门了。]

小赵催促我道。

[哦……]

我无奈的跟着小赵走出了店。

[你住哪里啊？看看顺不顺路，我有摩托车。]

[恩……不用了，我走过去就好。]

[那好，明天见啦。]

小赵发动摩托车朝我挥了一下手就出发了。

[去哪里呢？]

我沿着街道走着，一边思考着该往哪里去。午夜的风有点阴冷，我竖起衣领，双手抱胸。看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落魄啊。

一路搜索着24小时营业的场所，今天就只能先去那里等到天亮吧。

[永和豆浆，24小时营业！]

看到红色招牌上的字，不由松开眉头。就这里吧，刚好也肚子饿了，吃点东西吧。

推开玻璃门，一股暖流迎面而来。果然店里暖和多了。

[欢迎光临。]

服务小姐似乎也很惊讶半夜里有这样的客人。

[请问您想点点什么？]

[我要碗牛肉面吧。]

[好的，先生，你要的是牛肉面，一共是12元。]

我付了钱，选了个位子坐下。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牛肉面就上来了，真是香味扑鼻啊。

勤快的动着筷子，没花几分钟就解决了整整一碗面条。

吃饱了，我把碗推向一旁，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毕竟我筋疲力尽又无家可归，也就装作不在意服务小姐的眼光大大咧咧的沉睡了……

这样的日子混了很长一段时间，下班了，就在24小时营业的店里睡到天亮，不过也就能睡4，5个小时而已。一般早餐时间一到，店里生意忙起来就人声鼎沸了。哪怕是再想睡也被吵的睡不醒。所以，一般早晨6点后，我就转战到图书馆。然后找个位子坐下，继续补觉。图书馆可惜不是24小时开放的，在这里睡觉还真的是不会被打扰。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看书，不太会发出大的声音。一般我会在这里睡到下午，然后在这里的公共卫生间里梳洗一下，就直接坐公交车去上班。

第十章

终于拿到了第一笔薪水。

一千元说多不多，对于我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我一个月的花费全在这里面了。思前想后，对于昂贵的房租，还是只能忘楼兴叹。要花消薪水的三分之一才能租到了房间，实在是有些吃力。现在秋季刚开始，天气还不怎么凉，还是过几个月再攒点钱再说吧。再过两个月，我大概能攒下一千五左右，到时候再想租房的事情吧。

说来说去还是心疼钱，感觉自己是越来越抠门了。除了晚上能在店里吃上顿算不错的晚饭外，其余的都是快餐或泡面了事。两手空空，只能艰苦一点过日子。也想过如果当初没有离开杨森的家的话，可能日子要好过多了。但是，那样的话，和卖身有什么区别呢？即使穷，这点自尊还是想要维护的。

可惜，这样的日子没有维持多久。一点预兆也没有，杨森忽然出现在了咖啡店。

[小赵，我去厕所一躺。]

看到杨森走进店里，我趁他还没发现自己之前马上先“撤退”。

在厕所里关了自己十多分钟，心里暗暗思考：他怎么来了？是无意的来喝咖啡还是故意来找我的？可是他应该不知道我在这里的啊，大概他只是进来喝喝咖啡的吧？

再待在厕所里也不是办法，现在店里正忙，再不出去，恐怕小赵过会要来敲厕所门了。深呼一口气，打开了厕所门……

[阿霖？！]

杨森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猛的抬头一看，原来他刚好在洗手台边洗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这！这还要我说什么呢？难道是学电视上的：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

尴尬的无言以对，撤开视线，刚好看到小赵在前台招手比划，让我快过去帮忙。

[不好意思，现在是工作时间。]

吐出这几个字，我作势要走，却被杨森一把拉住了手臂。

[等等……什么时候下班？我等你！]

[不用。]

甩开他的手，我急忙往前台跑去。果然，小赵抱怨我离开那么长时间，他快忙死了。

[对了。我好象看见刚才有客人拉住你了，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投诉的话，就麻烦了！十二桌的摩卡，十五桌的三号商务套餐还有二十一桌的甜点，你快送上去！]

[知道了，我这就去！]

端起托盘，我迅速的放好东西。

[啊……等等，还有二十七桌的卡布其诺。快……]

[二十七桌……]

抬头望去，那不是杨森坐的那桌吗？

[快啊！还磨蹭什么？]

小赵催命似的赶我。

[先生，你的卡布其诺，请慢用。]

杨森倒也没难为我，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看。放下咖啡，我就匆匆离开。可惜今天人实在比较多，总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跟随着我穿梭于桌子之间。

从晚上八点一直到午夜三点，客人才陆续散去。杨森就一直坐在二十七桌，耐心的等了我将近八个小时。

[不好意思，客人。我们打烊了。]

小赵上去“撵”杨森。也难怪，他今天是真恨不得客人早点走光光，他的英超比赛直播已经开始了……

[哦，也就是说你们现在下班了？]

[是的。]

杨森站起身，就往前台走。而我正在前台整理东西。

[下班了。]

他看了一下手表，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该无奈的是我才对吧？

[我换衣服。]

回到工作间，把工作服换了下来。偏偏今天穿来上班的是那天从他家里穿的那件长袖格子衬衫。不知道他看到后会有何感想？我是舍不得花钱买衣服啊！

[明天见。]

[明天见。啊……今天好累啊……]

和同事们打完招呼，拉开店门。杨森已经把车开到店门口了。

[上车。]

[不必了，我走着回去就行了。]

[回去？去哪里？上车！]

[去哪里不用你管！]

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轻视加命令的口吻，他以为我是谁？！

[上车！难道要我下来拉你上车？！]

[凭什么……]

刚要反驳他，小赵也从店里出来了。

[项霖？你还没回去啊？他是……？]

[没什么，我这就回去。倒是你的足球快播完了，你还不赶快？]

[嘿嘿……那我先走一步啦，拜拜。]

[项霖，你还没走啊？小赵这小子跑的那么快！]

接二连三，店里的同事都一个个出来了。杨森烦躁的开始按喇叭，示意我快上车。我怕我再不上车，他真的会下来和我拉拉扯扯。这样和同事们怎么解释清楚呢？

权衡再三，我只能主动乖乖的坐上了他的车……

[知道吗？我找了你很久。]

明明刚才只是阴沉的天，现在忽然下起了暴雨。挡风玻璃上雨刷不断的摇摆着，发出有节奏的韵律，杨森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也懒的问他会带我去哪里，还是先弄清他怎么找到我的要紧。

[是意外！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惊喜吧。没想到能在这里找到了你。]

他的口气似乎很满足。

我还真是晦气到家了！就这样也会被他逮到！还能说什么呢？看样子真是流年不利。今年过年一定要去烧高香，以求来年的好运了。

[你找我干吗？]

[什么？！]

他忽然一个紧刹车，反问我道。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刺耳！

[小心！外面下大雨，你这样很容易出车祸的！]

[你问我找你干什么？！]

[……]

我感觉出他的情绪不太对劲，懒的再理他。

[我找你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哈哈……但是我就是想找到你。]

[然后呢？找到又怎么样？]

[怎么样？！]

杨森忽然又开动了车子，仪盘表声的指针飞速上扬。

[雨太大了，我累了。附近找个宾馆住一晚吧！]

[什么？！宾馆？]

[对！宾馆！因为我等不及马上就想抱你！]

就在他丢下着这句令我动弹不得的话的时候，汽车已开进了一家饭店的停车场……

（哎……感觉有逻辑错误……不管了，就先这样吧~~~做？不做？做？不做？~~哈哈~给我一个做的理由吧~~~~~汗~估计是没人看了~~~~）

第十一章

[喂！杨森，放开我！太丢脸了！]

从停车场被拖到饭店的大堂总台，我真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小姐，我要一个双人间。]

[好的……请稍等……]

总台接待的小姐有点惊讶的望着我们，也难怪，半夜三更两个大男人来开房间，更何况，杨森还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

[杨森！！！]

我在他耳边低声抗议！他却一脸的正经，办着登记手续。

[8012号房，这是您的房卡，希望您能住的愉快。]

[谢谢。]

杨森抄起房卡，便拉着我上电梯。午夜的饭店格外安静，两个人在电梯内一阵沉默，默默的看着上跳的数字，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杨森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

[我知道，阿霖。我比三年前的我要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杨森，我不想在和你纠缠下去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叮……]

八楼到了。电梯发出清脆的声音，杨森拉着我走出电梯。午夜的饭店走廊上静悄悄的，脚踩在地毯上能听到很清楚的摩擦声。

[8012]

杨森找到门牌，插入房卡。钥匙插座的灯跳出绿色，门应声而开…

[你也累了吧？睡吧。]

杨森一边脱衣，一边拉开床罩。

[杨森，我想我们有必要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