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红玉笑着的又品了一口,就在两人笑谈品茶的时候,一声让人不舒服的声音传了过来。
"爹呀,您可要给儿我做主啊。"
杨行沿伤得并不是很重,只是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凌乱不堪,披头散发,甚至脚上的鞋子都丢了一只,就这样,疯疯糟糟的跑了过来。想来是被人欺负得惨了。
可是当他一抬头看向国舅的时候,却不期然的被红玉惊了一下,然后连忙喊到"爹,就是他,就是他当孩儿在大街上被人欺负成这个模样,求爹爹为孩儿作主。"
原本还是一付宠辱不惊的样子,可是让杨行沿一闹,杨国舅的脸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最后黑中透着青。呵呵,大概是气坏了吧。
他连忙喝斥到"还不赶快来人,把二少爷拉下去。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成何体统。"
被下人拉着往下走的杨行沿素日里被国舅给宠得不得了,何时受过如此大的委屈。不由得暴叫到"爹爹,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是他--。"
"混帐东西,你可知他是谁吗?他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啊。"国舅爷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咬着后糟牙说到。
听到这里,杨行沿素来嚣张的气馅再也没有了。太子殿下,四个字,说起来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可是这个简单至极的称呼却是意味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滔天的权势。说得不太好听点,当今的太子殿下那可是为民间早已传言久矣的人物了,那可是一个堪比无常,赛过阎罗,与恶魔划上同等号的人物。
试问,有谁不怕,有谁不惧。
红玉放下手中的茶杯,脸色有些微微的难看,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到"舅爷息怒,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到,"都怪红玉不懂事,在街上被人调戏之后就火大的把人给打了一番,不曾料想原来是舅爷府上的二公子啊。"
这一番话说得国舅立时差点没上来气,我儿被打成这样,原来还是我儿的不对,他自找的喽。
虽然不满已压得快要压不住了,可是国舅仍是咬着牙笑到"哎,都怪老夫教子不严啊,今日对太子殿下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殿下不要和我那不成器的孩儿一般见识。"说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强压下笑意,红玉心里暗想,他还算小孩,那我算什么,他怎么看也该有二十出头了吧,而我才十六岁啊。
怎么看,都是他比我大啊。
不过,知道见好就收的红玉,连忙安抚到"舅爷,说哪里话,是红玉处事太过躁进了,还望舅爷不要怨怪才好。"说完,他心中忍不住暗笑。
抬头看了看那吓得呆掉的杨行沿,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红玉这才松口道"国舅,我看此事就不要追究下去了,是红玉一时鲁莽在前,伤人在后,看在红玉的面子上就让二公子下去养伤吧。哎呀--天色不早了,我也该是回宫了,要是晚了话,父皇又该说我贪玩不记时辰。"说着,红玉站起身形就要走。
国舅连忙留客到"太子殿下,不在多坐坐了吗?"
"多谢舅爷的美意了,红玉改日一定会再次登门拜访。"红玉心里暗笑的摇了摇头。
待走出了好远之后,红玉终于忍不住勾起唇角微带浅笑,只不过是随便玩玩,至于如此大动火气吗?一想到杨国舅那咬着牙黑着脸的神情他就忍不住想笑。
学武防身
红玉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要学什么捞什子的武功。在他看来,太子无非就是享福玩乐,也许是你陷害陷害我,又或者是我算计算计你,总之,应该是政治家一类的职务啦。
可是前日当他被白月夜阑从刺客那锋利无比的刀救下的时候,他这时才发觉自己还是要学习一下这里的武功比较好,以免得到时候,想死都死不成,反而多受折磨。
虽然他已年过十六,可是来这里之前还是有着不错的功夫基础的,好在那时他学的是一些杀人的技巧与散打的架式而已,如果不遇上功夫好得变态的大宗师之外,他对于自保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经过一夜的思考之后,红玉决定他还是学习点用毒什么地,因为这个既不用费多大的力,而且还不用花费像以前学东西时那么多的功夫。
要说起用毒,他虽然没有经过专家指导,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接触过一些的,因为那时候,照顾他的那个奈罗家大管家可是马来西亚来号称毒蛇的一个用毒高手啊。自从他那早已过世十年的老爸让人给毒死了之后,家里更是怕有人给他下毒,所以特意在他的身边安排了一个用毒高手来来他防毒了。
至于这里的武功,也不是完全不学,只不过以红玉那向来懒得动的样子心里想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快捷的方式再说。
仍记得半月出宫的那回,也不过就走了多大半天,回来的时候,居然歇了三天,才歇过来乏。
红玉一边眯着眼,一边想着如果到了逃命的时候,就自己这付破身体,那可是跑不了多远的。
可是当他看到白月单手擎剑站在眼前的时候,忍不住眼乱了,心迷了,那是白衣潇潇下是怎样的一付谪仙风情呢。
疑似仙子落凡尘般的平静面容上淡若一泓清泉,让红玉忍不住细细了看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他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眼前人。
白月夜阑,就如其名一般似暗夜中天上皎洁的一轮明月,淡雅清远,疏离凡尘,带着这世上不该有洁白无瑕气质,让人忍不住自惭形秽起来。
年岁虽然与自己差不了多少,但是红玉就是看到了白月夜阑那淡漠如仙下的深厚底蕴与幽深的武功修为,微微偏过头去,无人可以到他眼里突然间冒出来的嫉妒,曾几何时,他也有了这种莫名的情绪浮现。
他是任意胡为,玩世不恭,笑傲整个东南亚的毒枭红玉奈罗啊,跺一跺脚,整个东南亚都要抖上一抖的人物怎么会有这种莫明的嫉妒产生呢,太让他不解了。
虽然他只有十六岁,可是在那里,没有比他心思更黑更狠的人了,他手里沾满的鲜血可以灌满他家后花园的私人游泳池,他杀过的人连自己都记不得了。更不要提被他恶意害死过的人了,所以他想死,活着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地狱。只有自己的死,才能让阮青成长,让自己逃开那让他感觉到绝望的一切。
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莫明奇妙的蹦到这个地方来,变成了一个恶名招著,磐竹难书的太子来了。
微微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红玉,让一直站在他面前的白月夜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拾回茫然而复杂的思绪,红玉抬起头看向他,然后浅浅一笑到"没什么,只是偶然想起一些事情来了。"
昙花一现,刹那芳华,让白月夜阑忍不住呼吸一窒。
他紧紧的扣着手心,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到"不知殿下想学些什么呢?"
"先学什么呢?"红玉略略的思考了下,然后说到"就学投镖吧。"这个好歹他在前世的时候是最拿手的,就是不知道到这里之后还能不能使得出来了。
"也好。"
说话间,只见白月手指一转,赫然间手中多了一把精巧的飞刀。
他反手递给了红玉,然后说到,"殿下,这是我常用的一种飞刀,先学这个可以吗?"
接过白月递过来的小刀,一种冰冷的感觉立时触动了他的神经,他发觉,他对这种东西很熟悉,就仿佛这是他手一般的熟悉与亲切。
轻轻的抚着飞刀,细细的感觉着他的冰凉寒意与刺骨血腥。
白月夜阑把手轻轻的握在他的手上,指导他握刀的力度,然后一手按在手腕处,一手按在臂膀处,告诉他着劲的角度与甩手出刀的姿势。
望着他教得那么认真的侧脸,红玉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出此时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其实从他飞刀一入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怎么用刀了,可是看着白月夜阑那沉静无波的眼眸与亲切淡离的面容时,此刻的他忍不住起了一丝贪恋。
从未有过一个老师对他这么的温柔过,如果说他是从死人堆中爬出也一点不为过。
仿佛还是梦中的声音曾说过,"他生是奈罗家的人,所以他没有选择的自由,只能沿着父亲的脚步,一步一步的继续的走下去,直至死亡来临为止。"声音冰冷的一如南极峰顶皑皑白雪下坚不可催的冷冰。
从未有人在教他的时候,是这么的亲切温暖,让他感觉学武竟然可以是一件幸福无比的一件事儿。
发觉了他的出神,白月夜阑又忍不住的皱了皱眉,"殿下,是我教得不够好吗?"
红玉反身一把抱住他,有些颤抖的说到"让我抱一下,一会儿就好。"
不同以往的软弱让白月夜阑把推开他的手缓缓的垂了下来,任他抱着自己,最后,双手忍不住把颤抖的如风中弱柳一般脆弱的身子环在自己的怀中。
过了好久,红玉这才从他的怀中立直了身子,声音低低的说到"对不起,是我失态了。"然后不敢抬起头看向白月夜阑不悦的脸色,转身走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怀中空荡荡的感觉让白月夜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滑上心头。
很空,很空,好想,狠狠的再把他抱在怀中的那种温暖的感觉让白月夜阑看着他远走的背影不同以往的发起呆来。
红玉出宫
放下手中的书,红玉仰面躺在铺着羊毛的毡子上,看着那泛着黑紫色的屋顶,心中巨浪滔天。
天原大陆上星罗其布的分布着六个国家,分别是青翔,花影,会林,德沃,取径,合柯六国,
天原六国中又以合柯的国势最为强大,青翔,花影,德沃次之,会林,取径则是软为次之。让红玉感觉这六个国家倒是很像中国古代战时的六国争雄一般群雄并立。
红玉早已厌倦了那种刀光剑影,战火满布的生活了。虽然他是用枪的时候比较多啦,可是那种杀生夺命的日子一点也不能让他感觉到快乐。
很想把自己空投到这个战争圈子之外去,不好目前看来好像有点难度。
因为他是青翔的太子,他跑了,谁来当这个顶极炮灰啊,虽然别人怎么想的,他不清楚,可是他知道这宫里的生活,实在是让他无比的郁闷,他呆不下去了,再多一刻也忍受不了了。
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和白月夜阑泡在一起学学这个,学学那个,但是还是让他一颗好动的心静不下来,越发的烦燥了起来,脑子中突然间跃出来的念头,让他一翻身坐了起来,"白月。"
仍旧是白衣飘飘,神情淡雅,清丽如水。
红玉指了指一旁的躺椅说到,"我这么看你,有些累,你坐着陪我说会儿话好不?"脖子一直仰着,换谁也吃不消啊。
闻言,白月夜阑在躺椅边坐了下来。"不知殿下想和白月聊些什么?"
微眯了眼,红玉在躺椅上复又躺了下来,轻轻叹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一个极其恶劣的人啊。"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是越看他越坏他越高兴,但是就不想让白月这么的认为自己,那种奇怪的心情总是让他有意无意的观察白月夜阑起来。
咬了下唇,白月夜阑苦笑了下,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回答。
"没什么,你直说便是。"
白月夜阑望着窗外的青青杨柳低低的说到"以前的殿下,确实让人感觉到害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你,却让我迷惑了,虽然你仍是喜欢欺负人,喜欢恶整人,可是我却一点也害怕不起来了。"甚至原先那厌恶的心情也变成了心动,那种深深的心动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要躲起来生怕被人察觉而无措。
红玉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的高兴,他眯着的眼,笑开了,好像一朵昙花一般的在刹那间绽放了。
很短很短的,就仿佛没有笑过一般。
但是这一瞬间却让白月夜阑那早已情恸的心再一次的不由控制的颤了一下。他仍记得以前的太子殿下是非常不喜欢笑的,甚至不喜欢别人在他的面前露出笑容来。
手里轻轻的把玩着白月当日练武时给自己的飞刀,他有个习惯,就是手里总是会在玩一些小东西,那是前世的习惯,也是他常常能出其不意的绝招,因为手中的东西早已被他把玩的纯熟无比。
手中的小东西,既让他时时刻刻在练着手指的灵活度,也让他的动作不显得那么的突出,随时可以伤人于无形中。
思了一会儿,静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红玉翻身坐了起来,走到白月夜阑的身前,俯下身子按住他欲起的身子,靠近他的耳边轻轻的说到"如果,我逃离这里,你会陪我吗?"他在赌,凭着自己的那两下,没走多远就会被皇上的追兵给追回来。
可是如果带上有着高深武功的白月夜阑,那出逃的可能性是非常大地。
白月夜阑一震,淡漠似水的眼眸深处跃上一抹轻摇。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自己,还是--,他感觉着喷在自己耳朵上的鼻息,让他心头忍不住一阵酥麻溢了开来。
同时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如果给的不是肯定的答案的话,他一定会后悔,一定会后悔无比。
所以他垂下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到"我会陪你。"
放下按在白月夜阑肩上的双手,手中的飞刀转了一个方向继续在手中轻轻的把玩着。
任谁也不知道,如果白月夜阑的答案是否定的答案的话,红玉手中的刀会在下一刻就插入他的后颈处的大穴。
死穴一插,绝死无还。
红玉眼着眼前哭得眼圈红肿的元青,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可是想逃出宫,可是这个小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偷偷的跟在了自己的后面,还一脸眼泪,哭的稀里哗啦的说什么要死也要跟在他的身后。
手中的小刀顿时一紧,他想给他一刀,可是当他看见那与阮青相似的神情时,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随他吧。
就这样,马车上多了一个人。
夜色中,太子殿下在皇宫中消失了,等到第二天,整个青翔国立时举国大乱,说是大乱也不是,反倒是有点像庆祝的意思。没办法,太子几乎把他未来的臣民都得罪得差不多了。
看着元青因哭得累了而睡着的小脸时,红玉眼里下意识的泛出一抹深红。
他在迟疑,杀还是不杀。
留着,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可是杀了他,看着那张让感觉到莫明熟翻的小脸时他又是怎么也下不去手。他不想看到那样的一张纯真的脸上闪现出痛苦,即使相似,也不想。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白月夜阑轻轻的拍了拍他肩,一种让他贪恋的温暖让他的深红的眼儿重新变得温润,墨黑了起来。
这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让他感觉到阵阵困意漫延,所以不知不觉的靠在白月夜阑的肩上眯了起来。
青翔帝端木若延放下手中的奏折,然后眼光投向远处,眼神迷离中带着淡淡的心痛,但是他仍摇了摇头,喃喃到"小鹰大了,是该放飞的时候了,浅若啊,你看,儿子他也长大了,不在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
眼里的柔情是在任何一位妃嫔的身上也从未看到过的,万千宠爱只一人,柔情蜜意只一人,可是这个人却早已香消玉殒。
行到了黄昏的时候,马车在一个店家前停了下来。揉了揉睡的迷迷糊糊的眼,元青率先跳了下来,然后冲着迎出来的小二喊到。"有没有干净的上等客房,收拾出三间来,对了,把马儿喂上马料。" 红玉也随着白月钻了出来。
抬头一看,这个客栈还是蛮大的,应该说在是这一片看来,还是相当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