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堆中的笑容 -- 景悦 （下）

都不做你就最开心 ? 」
「什麽叫无谓人 ? 他们全都是你和我的好朋友呀 !! 颂是 , 厉是 ! 紫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呀

! 」
空冷哼了声 . 「那你就抱著你的好朋友过下半生吧 , 伤害了你的好朋友我很抱歉 . 我消失

了你就满意吧 ?
            」他半点犹豫也没有就冲到门口 .
颂先他一步拦著他 , 捉紧他的手 . 「你们不要为了别人吵架了 , 这麽难得的一个重生机会

, 好好珍惜 .
            我和其他人的事你们都不用管了 , 如果他们知道这点小付出可以换回你们的幸

福 , 我相信他们很乐意 . 」
「不要这样 ... 即使是朋友也没义务为我们牺牲 ... 」我满脑都是厉和紫的恨意 , 厉那晚

对我的责备 , 都给他骂中了 .
「那好呀 , 景悦 , 这就是你的答案 . 我不要任何人帮助 , 我独个去偷 , 我独个犯罪 ,

绝不连累你任何一个朋友 ! 」
「不可以 ! 」颂一句就回绝他 . 「我不会放任你胡乱行动而令天校受损 . 而且如果你真的

失手被捕我要怎麽办 ? 我会後悔一辈子 !
            空你答应过我不会自己解决的 . 」
如果空独自行动 , 天校警备队会有很严重的损失 . 颂就是知道才帮助他 , 起码受影响的人

会降至他一人 .
空不会因别人受伤而停止 , 我该为他对我的重视而感动还是该觉得可笑 ?
「悦 ! 你不用管我们 , 努力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吧 . 如果他们知道事情的始未 , 没有人会

责怪你们 . 没有人会想再见到三年前的你
            , 像以前一样 , 因为空对你的爱而去幸福 , 因幸福而笑吧 . 当我求你接受我

的帮助吧 , 让我为你们做一些事吧 . 悦 .
            」颂的说词只会令我更加内疚 .
我不能置朋友於不理 , 我怎可以这麽自私 ? 我会无法原谅自己 ... 现在不是要我选爱情和

友情 . 而是良心 .
不是我和所有人绝交就能停止对他们的伤害 , 为什麽空无法明白 ? 这种自私的行为不会令

我们有幸福的 !
「悦 . 」
颂带著恳求地唤我 , 但我无法答应他 , 我过不了自己 .
「够了 , 这就是景悦的决定 , 我已经很清楚了 . 那麽 , 拜拜了景悦 . 」空为我的反应失

望 .
我想开口留住他 , 我很想放弃一切跟他一起 . 但即使勉强一起 , 将来也不会幸福的 .
颂把空压在墙上不让他走 . 「悦 ! 你说过什麽 ? 即使众叛亲离也爱他的 ! 你怎可以让他

走 ?! 你说过不会责备他的 !
            你说过什麽 ? 留下他呀 ! 只有你可以留下他 !! 」
连颂也不明白我 , 为什麽他可以轻易赞同空的做法和想法 ?
「空 ... 我真的很爱你 , 真的真的很爱你 , 但我没办法说服自己踏著别人的牺牲去换取这

些 , 我没办法 ... 」
空的挣扎停了 . 「很好 , 听到你最後的回答 . 景悦 , 是你选择放弃的 . 即使与整个世界

为敌我也不怕和你一起 , 但你却怕了
            . 既然你爱我 , 那我就应该更乾脆吧 ? 何必再出现你眼前碍著你 ? 拜拜了 .

」空用力一挣把颂推开 . 从窗口消失了 .
我呆望著自己双手 , 耳边传来颂哭泣般的似笑非笑 . 突然胸口一下剧痛 , 我这才意会自己

再次失去空了 .
「为什麽不留下他 ! 即使哄著他也好呀 ! 景悦 ! 为什麽你不留下他 ! 我什麽也做了 ! 我

已经尽力去做我所能做 !!
            为什麽你不留下他 ?! 」
颂对著我咆哮 , 而我没有半点感觉 . 「对不起 . 」
颂望著我 , 可能觉得我不可理喻 , 选择拿起书包甩门而去 .
是我的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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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半睡半醒时 , 突然感觉房内有异动 , 我立刻翻身望向窗台 . 「空 ! 」
「喵 ~~ 」一只黑猫跳上我的电脑椅 , 还转了几圈嘲笑我的大反应 .
又是错觉 ... 空不在 . 笑了笑起身想关了那玻璃窗 , 我已经受够每晚半夜被一些风吹草动

吓醒 . 但把玻璃门关了後 ,
            我又觉得很不自在 .
如果空要回来却开不了门怎麽办 ? 他最喜欢半夜出没的 . 想了想 , 我还是把玻璃门保留刚

才的位置 .
放走他 , 好像是很伟大的行为 , 为了朋友伤害了自己爱人 . 但其实我是懦弱 .
即使厉他们不知道发生过什麽事 , 我也不敢再上前向他们笑 . 我不敢面对他们 . 现在连颂

都避开我 , 好几次在班房上视线交汇 ,
            他会立刻转开找别人聊天 .
我很痛苦 , 却连大哭一场都不敢 . 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 , 我没资格去怨 .
抚著照片上空还是如昔的笑容 , 我觉得还好 , 只是一切都回到三年前 , 空车祸离开我 .

只是这样 ...
「悦 , 老实说 , 女生对你告白你都一律拒绝 , 男生对你示意你又装作看不懂 . 你是不是

眼光这麽高什麽人也看不进去呀 ?
            」当时枫这样取笑我 .
我挽起旁边空的臂 . 「我有男朋友嘛 , 所以全都拒绝 . 」
一众人都望著我们 . 「你们 ... 一起了 ? 」
听见这问题我才觉得太放肆了 , 要是被否认就尴尬了 , 立刻想好说辞并且放下空的手 .
他却握起我十指紧扣 . 「一起很久了 . 」我惊讶地与他对望 , 他对我狡黠一笑 .
「你俩个 ! 竟暪了这麽久 ! 快说 , 什麽时候一起的 ? 」枫开始起哄 .
「不错嘛 , 又一对同性恋 . 哈哈 . 」厉很满意地望著我们 .
「你们到什麽程度了 ? 接过吻没 ? 上床了没 ? 」颂也不甘示弱地追问 .
我还没从和空确认身份的喜悦中回过神 , 接著被甜蜜地围攻 . 我俩的身份不单止彼此确认

, 也很快地传开了 .
之後我因为不好意思 , 避了他几天 , 而且心大心细 , 不知道那天的玩笑是不是真 . 有一

晚 , 我装著如常地给他短讯 .
            『我又失眠了 , 你睡了没 ? 』
很快就得到回覆 . 『又失眠 ? 悦你三两天就失眠一次 . 』
对著手机吐舌 , 这是找你聊天的藉口嘛 . 『你在做什麽 ? 』
『在想你 . 』
短短三个字把我吓坏了 , 手指抖得不行 , 一个人在窃笑 . 『空 , 明天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 』
『好 . 』
答应了 !! 我高兴得起身在床上跳舞 . 被室友丢枕头 , 我再次坐下 . 要不要问他呢 ? 我

们是不是真的交往呢 ?
            平常都有偶然约他用餐的 . 很紧张 ! 在我犹豫间 , 他又传了短讯来 .
『快点睡吧 , 我不想跟熊猫约会 . 』
约会 !! 交往了吗 ? 真的交往了 ? 大著胆子给他一个露骨一点的短讯 . 『空 , 我很想你

, 睡不著 . 』
『那麽 , 出来吃个宵夜吧 , 我也睡不著 . 』
我再次从床上弹起 . 『好呀 ! 』
『十五分钟後升降机门口等 . 』
我立刻走进浴室左照右照 , 把眼耳口鼻执好 , 再把睡衣换下 . 被室友骂著出门口 . 我边

出门边看时间 , 只不过用了五分钟 ,
            我太紧张了 .
我和空的宿舍都在同一层 , 我想去升降机那边等 , 但又很想去空的房门看他出来没有 .
就在我终於下决心到他门口瞧一眼 , 他的门刚好开了 , 看见贼儿一般祟头祟脑的我就笑了

. 「我迟了吗 ? 」
「没有 . 」很想看著他 , 却又不敢太明显 .
他转身锁门 , 在我紧张得双手不知放哪时走过来主动握起我的手 . 「为什麽悦你常失眠 ?

」
他就这样走过来拖我的手 ! 而且语气那麽轻松 , 彷似没有特别 . 「可能是 ... 嗯 ... 年

青人不用睡太多 . 」
「呵呵 , 是吗 ? 怎麽我常常听见隔班老师吼著叫某同学别再睡 ? 」
当下脸红得要爆炸 , 还不是常常藉失眠和空聊短讯 , 整个脑子想著交谈过的话 , 兴奋得真

的失眠了 .
饭堂有个附厅专门在深夜经营 , 我们在路上 . 一路走 , 我犹豫了很久 , 终於拉紧他的手

. 「空你喜欢我 ? 」
他不太意外我的问题 . 「喜欢 . 」
他的爽快和我的犹豫很大对比 . 「我 ... 我 ... 也喜欢 . 」
「什麽 ? 我听不清楚 . 」他笑得很坏 , 明显是听见 .
但我喜欢他的耍赖 , 拉下他的耳故意在他耳边大叫 . 「我也喜欢你 ! 」

他顺势抱紧我的腰 , 给我热吻 . 没料到他这麽突然 , 我紧张得咬到他的舌 . 他叫了一声

放开了我 .
「空 !! 没事吧 ? 空 ! 」
他掩著嘴巴向我摆手 . 「没 ... 嘶 ... 」
「让我看看 ! 空 , 很痛吧 ? 」我真的很白痴 , 第一次和别人接吻竟然咬到对方的舌 .
他对我安抚地笑 . 「不用看了 , 直接用舌感受吧 . 」他不怕死的再次吻我 .
这次我僵在他的怀动也不敢动 , 就怕再咬到他 , 任他品嚐过後我望著他 . 他也与我对望 ,

然後受不了地大笑起来 . 「悦你很有趣
            , 哈哈 . 」
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 但我很高兴令他笑了 . 「怎样 ? 吻完我觉得怎样 ? 」我很想知道他

有什麽感想 .
他搂过我的腰 . 「比我想像中更好 . 」我和他都笑了 .
为什麽回忆总是这麽美好 ? 我掩著嘴巴不敢哭出声音来 , 但真的止不住流泪 . 很想回到初

相识那种完全没有负担的感情 .
明知他不会回应 , 我还是像以往三年来一样传短讯给他 . 『空 , 我又失眠了 , 你睡了没

有 ? 』望著这熟识的句子 ,
            我拥著被子失声痛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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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这是空走後的一个星期 , 这和他第一次离开相比易过得多 . 可能已经痛到没有感觉 , 可能

因为这次是我自己先放手 .
我无时无刻都在後悔没挽留他 , 我甚至常常觉得那只是一场梦 , 空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
心灰意冷到平静的感觉很可怕 , 因为知道自己再做什麽也只是多馀 , 所以什麽都不再做 .

偶然会有一波波很剧烈的痛苦情绪 ,
            但过後还是如常平静 .
我和小黑猫的同居生活也过得不错 , 至少有个生物在我身边 . 随了上课和学生会工作外 ,

我避开了所有人 .
避无可避的话我会发脾气 , 很多人说笑我怪 , 但更多人开始疏远我 . 这样我觉得心里好过

一点 ,
            如果空觉得我是因为舍不得朋友而放弃他 , 他就错了 .
我不介意有没有朋友 , 我只介意自己有没有伤害到别人 , 从来能令我介意的都只有他 . 和

朋友疏远後 , 我更加静 ,
            更加多时间去想空 .
我真的很想他在我身边 , 很想听他的声音 , 很想被他抚摸被他亲吻 . 但从三年前就已经是

不可能 .
对了 , 我竟然忘了问他 , 当时为什麽要救那只猫 . 不过也好 , 就让我把这个问题留在心

里一辈子吧 , 用一辈子来想出答案 --
            虽然没有人会揭晓 .
「悦 , 你最近有好好睡吗 ? 」是优 .
我别开脸 . 「不用你关心 . 」
他似乎想立刻转身离开 , 但却忍下了 . 「空呢 ? 他有好好照顾你吗 ? 」
提起他我就笑了 . 「当然有 . 」优不知道空又走了 .
「悦 ... 这麽大个应该可以好好照顾自己吧 ? 」
被他烦得很燥 . 「你不要这麽烦好不好 ? 净说些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 . 」
身边的同学都惊讶地望著我们 .
优有点难堪 , 但他还是不放弃 . 「哥 , 小心身体 . 」他说完又转回去 .
听见他叫我哥 , 我没法子再闹下去 . 发狠的把东西都丢进书包 , 我举手 . 「老师 , 我身

体不舒服想早退 .
            」没等回答就已经冲了出课室 .
活著很痛苦 , 活著要面对很多事 , 很多令人烦恼的事 , 怎避都避不过 .
回到宿舍又觉得很不自在 , 把书包甩在床上後我环视这间房 , 彷佛还可以看见空蹲在墙角

戴著纸帽油墙 .
我甩了甩头转身走了 .
「悦 . 」
刚出房门就又有人迎上前 , 为什麽这些麻烦人怎避也避不尽 ? 「怎样了 ? 你怎麽不去上课

? 」
风皱著眉 . 「悦 , 你最近很不对径 , 都不笑了 . 」
「那又如何 ? 谁规定人不可以变 ? 不想笑就不笑 , 就这麽简单 ! 」我直走直过 .
风被拉住我 . 「悦 , 你要去哪 ? 」
「我去哪还要问过你吗 ? 不是吧 ? 」
风硬拉著我 . 「你不是不舒服吗 ? 别到处乱走 , 回宿舍休息 . 」
「我是不舒服 , 我的心不舒服 , 看见你们就不舒服 ! 」眼角又看见升降机那边有人 , 为

什麽我一个早退会有这麽多人追著来 ?
颂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 哼 , 我不想看见他 , 我绕过他向楼梯走去 , 不等升降机了 . 一秒

也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 .
颂拉住我 , 我用力一挣 , 只要看见他我就想起空走的最後一幕 . 他怪我放走空 , 现在看

我不顺眼 , 那倒好 , 我也不想看见他
            .
「你还是不是人呀 ! 别人对你好言相向 , 你那是什麽态度 ? 别人就活该受你的气吗 ? 」

在挣扎间他用力扇了我一巴 .
我有点意外地捂住脸 , 他却完全没有变色 , 这代表他不是失手 . 风上前拉著他 , 随後追

著的优似乎想和他干架一场 .
我没有留下来看他们的兴趣 , 在他们纠缠期间我冲到楼梯门 , 却又被人阻著了 . 厉冷冷的

望著我 , 不退让半步 .
我环视这里 , 我已经被包围了 . 所有人都在 , 各带著不同表情地望著我 , 彷佛我是个罪

犯 . 「怎样了 ?
            这阵势是想打我一身吗 ? 来呀 , 我站在这里让你们打 . 」我摊开双手不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