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堆中的笑容 -- 景悦 （下）

            ...
人是不是不该扭曲世界定律 ? 空为什麽会回来 ? 他既然死了 , 为什麽可以回来 ? 他回来

到底是不是对的 ?
我不知道 ... 为什麽他回来之後一连串事情发生 ? 为什麽不能像以前一样单纯愉快地过日

子 ? 为什麽不可以 ?
望著星空 , 我不能意识时间的逝去 , 是过了很久还是只过了一阵子 ? 在沙滩上慢慢踱步 ,

到更衣室储物柜拿出一套轻便衣服 ,
            换下身上的礼服 .
很久没试过夜深一个人下水 , 稍微热身过後 , 我走进水里 , 感受那凉凉不软不硬的质感 .
以前和空可以无忧无虑 , 今天为什麽波折一再 ? 我只想继续爱他 , 什麽都不管 , 义无反

顾地去爱 . 我一直无视二人的观念差别
            , 努力地去爱 . 为什麽今天不可以 ?
我从爱他那天起 , 我就知道我们很大差别 , 我和他的对与错观念很大差别 , 他做的事我有

很多都不认同 , 我从爱他那天就很清楚 !
            为什麽今天会畏缩 ?
难道爱真的会因时间而变迁 ?
空不是我可以随意发脾气的对象 , 我刚才却发他脾气了 , 他在生气吗 ? 他会因此而不理我

吗 ?
他到底在想什麽 ?
在海里努力地游 , 努力地想 , 但我什麽都想不出结果 . 我游到很深很远 , 潜水闭气很久

, 在海里看见一些别人遗下的东西 .
            很少鱼 , 但还是有 , 它们都三五成群 .
我羡慕它们吗 ? 或是它们会更羡慕我 ?
不知道过了多久 , 我躺回岸边 . 我知道如果连我都在想空回来是对还是错 , 他自己一定有

在想 . 而如果他都在想 ,
            他可能会胡思乱想 , 即使是空 , 他还是一个人 , 还是会脆弱 .
我很担心他 , 但我暂时还是不想面对他 . 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麽好 , 难道我去跟鼓励他继

续做下去 ? 还是我该骂他一轮叫他住手 ?
如果空做这些事与他的任务有关 , 我更是没有立场怪他 . 如果连我都怪他 , 空会立刻放弃

一切离开 . 换作是我也会 .
如果连我都不能谅解他 , 他会很可怜 . 但因此我就该鼓励他吗 ? 我怎能自私地置颂他们不

理 ?
刚上水时 , 我把自己陷在沙里 , 现在身体乾了 , 沙也脱了很多 . 天开始渐放明 , 我撑起

疲倦的身体去更衣室冲身换衣 .
我发现 , 来来去去 , 错的人都在我 . 连空的所作所为都因为这个我 , 我要怎样去面对两

边 ?
在更衣室拨电话给空 , 很快就被接了 , 我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麽 . 他没有说话 , 也没有

切线 .
            我入了很多个银币之後才鼓起勇气说话 . 「空 ... 你在哪 ? 」
他很快就回答 , 证明他一直在听著 . 「天台 . 」
我猜是 A 宿舍的天台 , 他在那里吹了一晚风吗 ? 我没说话 , 我们又静了很久很久 , 我不

知道什麽该说 , 什麽不该说 .
            我望著电话显示著最後秒数 , 催促自己开口 , 但我真的说不出话 .
直到最後五秒 , 我吸了口气 . 「空 , 不论发生什麽事 , 我爱你 . 」我拿著那响著断线声

音的听筒乏力坐下 .
我能明白空也是普通人 , 也会不安 , 也会有灰心得想放弃的时候 . 我不知道该责备他还是

赞同他 , 但我得让他知道我还是很爱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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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再三犹豫 , 我还是推门进去 , 对於空在不在 , 我没什麽把握 . 既期待 , 又害怕 .
进去後 , 我直走到衣柜前换制服 , 眼角看见空在窗边横坐著 . 他会出现代表他没有生气 ,

我暗暗放松紧绷的心情 .
我缓慢地换制服 , 争取更多时间 , 但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什麽 , 只是很想和他共处一室 .

他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
            我只是感觉到他在我背後的视线 , 不冷不热 .
换好制服 , 梳洗了一顿 , 再收拾好上学的东西 , 我踌躇著该不该跟他说什麽 . 最後我轻

轻说了一声 . 「我 ... 出门了 .
            」
经过短走廊 , 我开了锁慢慢推门 , 心里一直期待著他会说话 , 一直在心里求他说话 .
终於我听到一声很轻的咳嗽声 , 我转身 , 他正倚在走廊墙上 , 见我转身他又别过了脸 .

知他不想见我的脸 , 我有点失望地转回去
            .
「咳 ... 我也是爱你的 , 悦 . 」
我笑了一下 , 赶紧出门 . 反身贴在紧闭的门 , 我忍不住笑了 , 好傻 ... 我真的很傻 ...

我和空是不变的相爱著 ,
            我畏缩什麽 ? 既然空能这麽坚持为了我努力 , 我也可以捍卫他的 !
明明我知空是深爱著我 , 但我还是不安地等待他这句话 , 我竟然动摇得这麽严重 ... 不论

是多少年後 ,
            我和空的爱也是一样一样的不会变 ! 他永远是爱我 ...
「悦 ! 你怎样了 ? 悦 ! 」
我抬头望优 , 摇头 . 「没事 . 」
「没事 ? 你又哭了 ! 」他心痛地望著我 .
我笑 , 他以为我在逞强 , 我捏捏他的脸 . 「我没事呀 , 我是太开心了 . 」
他有点不信 , 用指腹抹去我眼角的泪 . 然後叹了口气 , 搭著待在一旁的旭走了 .
对 , 我和他还在冷战中 . 优 , 不要爱我 , 我承受不了过多的爱 , 我只想要空一个 . 何

不好好珍惜眼前人 ?
            我望著他的背影 , 希望他能明白我 .
优和旭没搭升降机 , 推了楼梯门进去 . 我能明白他的体贴 , 他要时间冷静 , 不想见我 ,

这是我和他都明白的 .
            如果他等升降机 , 就会换我去走楼梯 .
优的背影既坚强又脆弱 , 作为他哥哥我很不忍心 , 但作为他迷恋的对象 , 我只能期待他长

大 .
其实我真是很幸福的人 , 我未试过失恋 . 和空暧昧了几年 , 某天我玩笑地叫他做男朋友 ,

他闪过一丝惊讶然後抢著认 .
            接著就开始交往 , 期间没有吵过架 , 我对他百般迁就 , 他也为我改变 .
我真的很想回到那段时候 ... 即使拒绝长大是一件很幼稚的事 , 我还是很想回到过去 . 我

不想要一段背负沉重的爱 ,
            我喜欢那种年少轻狂 , 辖出一切的爱 .
颂那边无论如何也得叫他收手别管 , 紫和厉那边要好好道歉 , 如果最後他们仍是无法原谅

, 我也没办法 . 爱情和友情 ,
            我只选择空一个 .
没信心从空的口中得知事实真相 , 我先找颂 . 昨晚手提电话在计程车上不断打给空 , 打到

没有电 . 回房後又没那个心思充电 ,
            夜游时还忘了带出去 .
但今早却发现手提电话微热 , 电源充足 . 我猜是空在我走後替我充电 , 然後接到我在更衣

室的电话後先过我回来放回原位的 .
我给颂发了个短讯 , 说他包庇空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 我在学生会等他 . 他很快覆了我说即

到 .
颂很快来到 , 丢了个三文治给我 , 把我推进会长室 . 「边吃边说 . 」
我的确肚饿了 , 颂不论什麽时候都一样细心 . 「昨晚 , 我和紫到了展览场 , 紫在空得手

後追出去 ,
            在他俩打架的时候我认出他双眼了 . 之後我看见空的伤痕 , 而他也默认了 .

」
颂苦笑 . 「然而他却没有告诉你什麽事 . 」
「嗯 , 所以我问你 . 」
颂状似很苦恼地叹气 . 「紫知道小偷的身份了吗 ? 」
「他只知道我认识那人 . 」
「已经很糟了 . 」他责备地望了我一下 . 「凭什麽觉得我要告诉你整件事 ? 怎麽不去问空

? 」
「到了这个地步 , 如果我再不知道这件事的话 , 我很可能会伤害空的 . 你不会乐见吧 ?

如果我误解了空 , 事情会变得很严重的
            . 」
颂翻了翻白眼 . 「对 , 因为那家伙只知道谁叫景悦 , 若果被你责备 , 他会很孩子气地撇

下一切不管 . 那就一切前功尽废 .
            但是 , 你会支持空吗 ? 我怕你就算知道後还是会怪他 . 」
「这个问题我已经很认真想过了 , 但我不知道 . 」
「悦 , 你一定要清楚 , 他不像以前 . 他回来是要代价的 , 而令他付出代价的理由只有你

一个 , 如果连你也不理解他 ,
            他会毫不犹豫地放弃重生的机会 , 任何人也留不下他 . 就因为大家都很清楚

这点 , 所以他不敢冒险告诉你 . 」颂一下子变得很认真 .
我也很明白 . 「我会尽力去理解他的 . 」
「再提醒你一下 , 冷战和责备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程度的伤害 . 」
「嗯 ,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的了 , 不论发生什麽事 , 我爱他 . 即使要众叛亲离 , 我都一样

爱他 . 」
颂笑了 . 「我就说他担心太多 , 空 , 出来吧 . 」
咦 ? 空 ? 和会长室相连的会客室门被推开 , 空装著不在乎地出来 , 但我看见他很微很微

地发抖了 . 空竟然这麽怕受伤 ...
            我真的不知道 ... 我望他的眼神放得更柔 .
对的 , 即使众叛亲离我也要继续爱他 , 我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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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空在我身边坐下 . 「我的任务是收集一些历史久远 , 有灵气的珠宝交给阴间的皇帝 . 当然

免得过我不想用偷 ,
            但这世上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 . 而且好些人开的价根本是有意为难 , 用偷的

都好 , 一乾二净 . 」
我翻了白眼 .
颂接著说 . 「我真的试过用交涉方式去与物主交换 , 但如空所说 , 很难 . 能够接受的我

都已经用买了 . 」
「但事情为什麽会变到这样 ? 紫那边的事 . 」我更关心的是这个 .
颂很无奈地笑 . 「我没办法阻止空去偷 , 但如果紫负责保安 , 空会很难全身而退 . 又如

果空真的得手且全身而退 ,
            紫就得为这些事负全责 . 天校警备队声誉会受损 , 紫会自责 , 空会无法完成

任务 . 基於这些考虑 , 我只能干涉紫 ,
            要他把一切空会去的会场推掉 . 」
「但是你的干涉令紫很痛恨 , 令所有人担心 ! 颂 , 你没必要为了我们做到这地步 ! 我受

不起 ! 你知道厉有多担心你吗 ?
            你知道外界怎样说吗 ? 我不可以自私地任你继续下去 ! 」
颂挑眉 . 「其实 ... 没什麽 , 只要帮到你们 , 我都不要紧 . 」
空不会关心其他人的事 , 对於一切其他人的後果他没有感觉 . 但是 ... 颂不可以这样 !

「不可以 ! 不可以连累你 !
            就算这样真的达到目的 , 我也不会开心的 ! 颂 ! 」我很想让他明白事情的严

重性 , 但他还是没所谓地笑 .
「我已经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 就这样下去吧 , 直到事情结束为止 . 」
我拍台站起身 , 尽我所能用最严肃最认真的眼神望著他 . 「不可以 ! 我拒绝你这样帮手 !
            你的反对派已经很嚣张地在校内举行新一任学生会会长选举 ! 和你接触过的物

主之後都连连失窃 ! 你会被怀疑的 ! 」
「你不用担心 , 大不了就不做会长 , 做了这麽多年也累了 , 有人接手我也会很高兴 . 」

颂还是笑著安抚我 .
「紫呢 ?! 你就不介意他恨你吗 ? 」
「一切结束後我会好好向他解释的 . 」
我泄气地坐下 , 头痛得很 . 我明白颂的心思 , 我很感激 , 但我真的无法接受 . 我不能因

为知道颂的善良性格而加之利用 .
颂现在的做法也许已是最平衡 , 空不会顾虑别人 , 从少就是个单顾自己的人 . 我也明白对

比其他人 , 空觉得我很重要 ,
            所以妄顾了别人的一切 . 但是 ...
「空 ! 难道你可以这样安心理得接受颂的牺牲 ? 」
空责备地望了我一眼又别过 . 「难道你有更好的做法 ? 」
「不管有没有 ! 我们都不可以要颂这样牺牲 ! 」
空烦躁地站起身 . 「呀 , 那麽就当是我接受 , 与你无关 . 」
「什麽叫与我无关 ? 要真是与我无关就好了 ! 你有看见厉因为担心而失常吗 ? 你有被紫仇

恨地对待吗 ? 你能了解颂的心情吗 ?
            就因为颂明知你这个人冷血 , 所以他宁可牺牲自己去减低你一切行动对所有人

的伤害 ! 你怎可以要颂这样委屈 ? 」
「厉担心又如何 ? 紫又是谁 ? 我管他恨了全世界都与我无关 ! 而颂 , 他心甘乐意的 . 对

, 我就是冷血 , 那你要怎样 ?
            」空狠狠望著我 , 说的完全不是人话 .
「你怎可以这样 !! 这些全都是我们的朋友 ! 我们的好朋友呀 ! 」
「好朋友 ! 好朋友 ! 那你要我怎样做才满意 ! 我就是不介意毁了全世界来跟你一起 , 你

呢 ?
            你就因为一些无谓人的情绪而来责备我 ! 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 是不是我什

麽都不要 ,
            一听到别人会受影响就懦弱地放弃一切放弃回到你身边的机会 ? 是不是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