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堆中的执勤者 -- 守谨

风也凑近来看 , 「怎样 ? 有人替你买早餐吧 ? 」

我苦了一张脸 , 「我忘了回覆 . 」

「没回覆 , 就没有人为他服务 . 和我一起到饭堂先吃个午餐吧 . 」

午餐 ? 我举表 , 原来已经这个时间 ...

风也望表 , 「咦 , 原来是下午茶了 . 今个早上大家都忙吧 ? 完全忘了时间 . 」

他突然又感概的望著我 , 「谨 , 小心身体 , 健康真的很重要 . 」

「嗯 . 」

他突然拥我入怀 , 我们就停在医院的走廊上 .

「风 ? 你也有心事吗 ? 」我刚才只顾自己 , 都没理会他的失常 .

「我该去踏出这一步吗 ? 走近顾蓝 . 」

我的天啊 , 他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 「去 , 你应该踏出这一步 . 既然你这麽想 , 就该去呀 . 你不去的话 , 一定会後悔一辈子 . 」

「可是 ... 剑是我最好的朋友 , 我们还一起长大的 . 」

为情所困的风 , 此刻只是个迷路的小孩子 , 没有平日温文理智的影儿 .

「没关系 , 你不是说段礼剑待顾蓝就像玩具一样的吗 ? 不算横刀夺爱 . 你有自信给顾蓝幸福就去呀 , 别犹豫 . 」

「是吗 ? 」风还是很迷惘 , 他缓缓放开我 . 「谨你对爱情都这麽果断的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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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 ? 」我呆了一下 , 「我没遇过 . 」

风深深的望著我 , 试图看穿我 . 然後我俩继续沉默的并肩 .

21

段尽凡住了医院 , 我的生活静了很多 ... 校学没有挑战性的人物 , 宿舍里也完全静了 .

收拾著他的衣服 , 我在他衣柜前呆住 . 他的衣服很简单 , 款式简单 , 颜色简单 . 和他本人一点也不像 .

他应该是那种穿得夸张 , 左穿右破装酷的人 . 但整个衣柜的衣服也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 , 没什麽特别标奇立异 .

甚至绝大部份的衣服都是没有牌子名的 ...

天气冷了 , 要给他带一件外套 . 看了一下 , 拿下了一件 .

整个心不期然的跳动 , 在鼓动著我去做一点事 . 我望著那外套很久 , 无形无式的和它在争持 .

最後我放弃了 , 我实在不了解心窝在为什麽而跳动 .

只是 ... 我只是想 ... 只是有了想 ... 想嗅一下什麽味道的念头 . 我把外套凑到鼻前 , 嗅了一下 , 然後放在床边 .

有点无力的坐在它旁边 , 我望著它 , 忆著它的味道 .

不知道怎形容 , 但我觉得几好的 .

呆了很久 , 我突然觉得有点怪 . 到底我什麽事了 ? 为什麽会想嗅段尽凡的衣服是什麽味道 ?

我怎会突然挂念起他的体味 ?

不会是我禁欲太久 , 突然被段尽凡唤回我身体记忆後 ... 我 ... 我欲求不满 ? 我寂寞 ??

沉默的把衣服装进袋子里去 , 我不让自己多想 , 起身离开宿舍 .

一路上都神不守舍 , 走著走著 , 竟然就到了医院大楼 . 我还记得自己上一个意念是要找单车 .

发呆期间 , 就够我来到这里 .

稍微打起精神 , 我继续上段尽凡的病房 . 推开病房门 , 我呆了一下 , 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

「谨 ? 不进来 ? 你不是来探我吗 ? 」段尽凡开朗的声音像阳光一样 .

我没让自己表露什麽表情 , 走进去反手关上门 , 把他的衣服放在一边 . 再把一些日常用品放在柜子里 .

才刚打开柜子 , 里面塞到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跌了一些出来 .

段尽凡望了我一会 , 然後别过去 , 继续和女孩子说笑 . 「刚才说到哪了 ? 」

我拾起地上的东西 , 是一包软糖 , 一排朱古力 , 一本杂志 . 我把它们拾起 , 放在柜子上 .

「陈老师呀 ! 他今天又扣错了衣扣呀 , 没有人提醒他 , 到快下课时班长才开口 . 」女孩子很快就接住话题 .

再看看柜子里的东西 , 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放得最好的 , 是一部掌上游戏机 , 还有几张游戏卡放在旁边 .

连手提电脑都被零食堆活埋了 .

另一个女孩子掩著半边嘴巴笑 . 「对呀 ! 我们忍笑忍得很辛苦呢 , 光看陈老师外表 , 真想不到他为什麽每天都会这麽胡涂呀 . 」

这个小柜 , 什麽也有 . 连圣经都竟然有一本 , 有几本黑帮漫画 , 有数只所匙扣 . 转向他 , 他床边还有一只小鸟的毛公仔 .

「哈 , 如果我在 , 一定把著他玩够才放呀 . 真是的 , 怎会有这种老师 ? 这麽大个人 , 连衣服都不懂穿 . 」

我关上柜子 .

一刹那间 , 我觉得哪里不对了 , 但我又想不起是什麽 . 他们都静了下来望著我 , 我自然地回应他们视线 .

过了好一会 , 段尽凡对那些女孩子笑 . 「好了 , 我今天也累了 , 你们也先回去吧 . 谢谢你们来看我 . 」

女孩子纷纷发出失望的惊呼 , 不得已的 , 也一个个难离难舍的出了门口 . 我知道刚才有什麽不对了 , 我关柜子的声音太猛 .

这时我才连带记起 , 我进门到现在还没有跟他说过话 . 会太无礼吗 ?

把他的衣服放下後 , 我顿了一下 , 然後走到门口 . 他累了 , 走吧 .

「谨 ? 这就走 ? 」他很惊奇 .

这一刻我发现自己很无力 , 很多事都在控制之外 , 很多事有心无力 . 「你累 . 」

「只是打发她们走呀 , 你不会信吧 ? 」

在门前再三犹豫 , 我半转身 , 手搭上门锁 . 「我和你 , 没什麽好说的 . 」

我望著段尽凡突然变了的脸色 , 我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 但我连收回的力气也没有 .

算了 , 走吧 . 轻轻一扭 , 我尽量细动作 , 不惊扰房内的人 . 直至我出了门口 , 我们之间也没有一点点声音 .

就只有结束的那一下清脆下锁声 .

出了医院大楼 , 我记得要找单车 . 但是 , 我又觉得骑单车很累 . 还是用走的吧 .

又是在无意识状态回到宿舍门口 , 呆呆的上楼 , 还遇见有人正经八部的对我打招呼 . 说什麽守谨队长 , 辛苦了 .

我不是在工作 , 我看来像吗 ? 那人在我回过神之前已经战战兢兢地走开了 .

我走进升降机 , 望著里面的镜子 , 打量自己的表情 . 其实就是没表情嘛 , 很吓人吗 ?

回到宿舍 , 我像被迷诱了似的走到段尽凡衣柜前 , 没有挣扎 , 但我回头看了一下拉下的门锁 . 我拿了他一件外套 , 不知怎的披到身上 , 低下头汲著那味道 .

关上灯 , 我躺在他床上 , 伸出有些颤的手 , 我抱紧了他的外套 , 然後把自己深埋在他的床上 .

一动不动 , 我只是注意著自己的呼吸 . 然後我发现 ... 我 ... 我硬了 . 就因为他的味道 .

不可置信的伸手向下探 , 探到双腿之下 , 除感觉之外 , 再用触觉去确认 . 如被火烧似的 , 我吓地收回手 , 紧张的悟著脸 , 盖住双眼 .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 但很明显是神不守舍 .

22

这天 , 我在校内巡逻 , 没有发生特别事 , 我也不希望发生什麽事 .

閒閒的逛著 , 无目的 , 无方向 . 就像散步一样 . 总觉得生命里有一点东西不一样了 .

突然我在草地里看见风 , 我本能地躲在树後看 , 直到我发现时 , 我已经在离他最近 , 但不会被发现的距离偷偷看著 .

他和顾蓝一起 , 顾蓝应该是睡了 , 在草地上躺著 . 风望了他很久 , 然後坐在他身边 , 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

很温柔 . 这是风的特徵 .

开始用手抚摸顾蓝的脸 , 最後停在嘴巴上 , 不意外的吻了下去 .

风终於也踏出这一步了吗 ? 接近顾蓝这个人 ?

他们说了一些话 , 然後风又吻他 , 深深的吻他 . 他们又说了一些话 , 然後顾蓝突然反压风 .

轻挑的玩弄风的领带 , 说著些厚颜无耻的话 .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他 , 发现自己还是错估顾蓝这个人 , 他竟然解风的衣扣 !! 在勾引风 !

但风很快的拒绝他 , 整理自己的衣服 .

顾蓝别过脸再次躺下 , 风一直很为难 , 在那边犹豫了很久 . 却再次下决心抱起顾蓝 .

他们再说了一些话 , 俩个就一起离开 ... 是要回房吧 ?

这麽快 ? 他们进展得这麽快 ?

为什麽风就是不会拒绝顾蓝 ? 明明顾蓝配不起他 ! 顾蓝不是段礼剑的人吗 ? 为什麽还要做出勾引别人的事 ?

他那副身体 ! 他那种人 ! 不配呀 !! 完全配不上风 ...

风竟然呆呆的任人迷惑他 !

我无力的坐在草地上 .

一个骚扰我思绪的机械声 . 『守谨队长 ? 听到吗 ? 守谨队长 ! 』

我拿起对讲机 . 「听到 . 」

『你没事吧 ? 要不要人帮手 ? 原定巡逻路线不见你的签名 . 』

「我没事 , 今天我不跟巡逻路线 . 没事 . 」

『好的 , 明白 . 』

最近的情绪不太稳定 , 连带影响工作表现 ... 真是糟糕 .

起身离开 , 想尽快完成路线回宿舍 .

「糟 ! 」突然一下重物压倒我 .

我被压倒在草地 , 压住我的是一个男人 , 穿著研究生的白袍子 .

他起身想离开 , 我却捉紧他的手 .

「放开我呀 ! 」他很急 , 有点慌忙 .

「我想请你出示身份证明文件 . 」

我简单的一句说话 , 他的脸色却大变 . 「我忘了在研究所 . 」

『濭嚓』

他不可置信的望著我 .

「我认为有必要带你到警备室 , 做一个简单的身份验证 . 」我没什麽感情地说话 .

他的眼神也突然冷起来 . 「守谨队长 , 我劝你现在放开我 . 否则 ... 」他扯了扯我和他相连的手扣 .

他语带威胁的同时 , 一枝冰冷的枪管也抵在我头上 .

没所谓 , 我第一次发现死了也没关系的感觉 , 是这麽的轻松 .

他见我没反应 , 气急败坏的用枪抵在手扣鍊上 .

他能叫出我的名字 , 大概就是刚才听到我和指挥部的对话吧 . 「别乱来 , 我的对讲机还没关掉 ,　跟我到警备室 , 不然我会要求增援 . 」

在他犹豫不决间 , 转角位突然传来些许声音 . 他紧张的拉著我往森林逃 .

我任得他拉著跑 . 只是觉得他很傻 , 往森林跑是最愚蠢的 . 因为森林一向是难守备的地方 , 所以我们更加致力去管理 .

後面的追兵追上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

『队长 ! 守谨队长 ! 刚才研究所的人要求我们到西面树林增援 . 请指示 ! 』

我用閒出来的一只手把对讲机俯到嘴边 , 被那人大力的拍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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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停下脚步 , 让他也不能逃 .

「喂 !! 」他急乱的威胁我 .

我指了指对讲机 . 「给我拾回来 . 」

「走呀 !! 谁要那种东西在身呀 !! 」他用力拉扯我 , 我却不为所动 .

「我要 . 」

「我不要呀 !! 」他更加紧张 .

「不拾回来我就不跟你走下去 . 」我绕起双手 , 实在不怕跟他秏 . 後面的追兵也快来了 .

他手上的枪也不足为患 , 刚才我从容就义的任他杀 , 他却很轻易地移开了枪管 .

他用力的踏了踏脚 , 然後朝地上对讲机跑过去 , 弯身拾过後就丢给我 .

我稳稳地接住 , 守信的继续配合他跑 .

『队长 !! 队长 !! 请报告位置 !! 』

「我在西面森林 . 」收到前方狠瞪 , 我没理会 . 「情况不是很严重 , 不用增援 , 你就这样回覆研究所那边吧 . 」

『可是 ... 』

「够了 . 」

我把对讲机的声音关掉 , 忽视前方感激的眼神 .

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 许是生活太苦闷吧 ? 所以我有空和别人玩起逃亡游戏 .

反正有什麽不对劲 , 我随时可以杀死他 .

23

我俩躲在森林的一角 , 我没协助他 , 但也没有拖他後脚 . 也许是我软弱 , 我想有人陪著我 .

坐了很久 , 索查的人来来去去 , 但都没有发现我们 .

我一方面庆幸 , 另一方面就有点担心 . 就远在天边 , 近在眼前 , 他们都找不出来 ... 看来保安方面是有待加强 .

天黑了 .

守备有增无减 . 连警备队的人都出来了 .

有点无聊 , 我觉得有责任站出来停止大家 . 不要因为我一时的任性 , 就带给大家这麽烦麻 .

我站起身 , 那人连忙拉住我 .

仅是一个小动作 , 就立刻有人发现我们 .

我装作没事发生 , 「我捉到他了 . 」

那人的眼神是我背叛了他 . 但难道我没站出来 , 他就不会被捉到吗 ?

「队长 ! 」发现我们的人是我的警备队队员 , 他们二人一个小组 , 高兴的拿起对讲机 . 「发现守谨队长了 , 而犯人也被守谨队长捉住了 . 现在报告位置 ... 」

听著他们报告位置 , 慢慢也有人发现我们 .

研究所的保安人员也很快到达 , 举著枪接近我们 . 「举高双手 , 别试图反抗 . 」

我举高双手 , 那人也逼著要举高 .

我愈来愈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 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 劳师动众 . 实在不应该为了这种事情 , 把校园的安危都放在一边 .

我一定是傻了 ...

我目送著那男人被带走 , 紫也到了我这里 .

他很紧张的关心我 , 拉著我左看右看 . 「谨 ?! 没事吧 ? 」

一阵内疚 . 「我没事 , 队长 , 我有事想跟你说 . 其实刚才 ... 」

紫拥著我的肩就走 , 「好了 , 先到医院检查一下吧 . 」

「队长 , 很重要的事我要告诉你 . 」

「先到医院检查 . 」他一意孤行 , 不打算听我的话 . 又对著我们身边的队员 . 「你们先去集合 , 不用跟著我们 . 」

「是的 , 队长 ! 」他们很齐的应著 , 然後走开了 .

我又想开口 , 紫又阻止了我 .

他拿起对讲机 . 「优 , 在吗 ? 」

『在 . 』对讲机很快传来声音 .

「你暂代队长之职 . 」

『明白 . 』

我望著他 , 有点不明白 .

「我大概知道你刚才什麽事 , 不用急 , 慢慢说 , 也不用给别人知道 . 」紫收起对讲机 , 拥著我的肩走向医院 .

「我刚才下午 , 没有依原定的巡逻路线 , 但後来到了森林口 , 我坐下了 . 刚要走的时候 , 那男人就在树上掉了下来 . 我要求他出示身份证明 , 他拒绝 , 我就用手扣扣住了他 . 」下意识地 , 我也摸向手扣的痕迹 .

「後来他要逃 , 我却放任他逃 , 没有向指挥部报告 , 也没有阻止他 . 向指挥部下令不用支援 , 就关上了对讲机 . 就和他一起躲到刚才 . 」

「那你们为什麽又会突然被发现 ? 」紫没有责备我 , 同样是关心 .

「我突然清醒了 , 觉得这样是不对 . 不该为了自己 , 要别人劳师动众去找我和他 . 我不该包庇犯人 . 」说起来 , 我的罪还不轻呢 .

紫摸了摸我的头 , 「好了 . 别再胡思乱想 . 」

「我不用到医院 , 我真的没事 . 队长你把我带到校长室吧 , 让我对校长认罪 , 要把我降职还是视为那人的同犯我也无怨 .　」

紫很认真的望著我 . 「够了 . 没事发生过 , 谨 , 没事 , 我不会追究 , 也不会告诉校长 . 事情经过就是你捉到犯人 , 然後被他胁持 . 最後平安解决 . 」

「队长 ... 不要这样 . 」不要包庇我 , 我会觉得很不安 .

「我说了就算 , 你不用再提这件事 . 现在你要去医院检查还是回宿舍休息 ? 报告也不用写了 , 由我入档 . 」

「队长 , 我 ... 」

一刹那紫生气了 . 「没人受伤 ! 没有任何损失 !! 你不要和我争下去 , 好不好 ? 这是命令 . 」

命令 ... 「对不起 . 」

「谨 , 你不要太执著这些事 , 你是有心事吧 ? 正常的你不会这样的 , 所以我才不追究 . 人人都会有失常 , 都是彼此包容吧 ? 况且最後是你自己决定站出来 . 证明你不是有心 , 你也知错 . 这就好了 . 」

「明白 . 」

紫望著我 , 似乎要看穿我一切 . 「你回去吧 , 好好休息 , 不要再胡思乱想 . 有什麽影响你的事就去解决呀 , 不要让它们一次又一次的影响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