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你冲出去想死麽?」将云追至,压低声音。
二人共容於一个狭小的空间,他紧贴在采臣身上,恨不得要把采臣挤进墙壁里。他的呼吸吹抚在采臣唇边,痒痒的。
太亲昵了,采臣侧头避开。将云却伸出舌尖轻轻在他干涸的唇瓣上舔了一下,他忙捂住嘴。身体敏感部位同时遭到袭击,让他顾此失彼。
一只手隔著衣服在他身後凹陷处寻求慰藉。另一边却又果断坚决地抓住他的……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采臣脱口惊呼。
幸好将云及时吻住他,他咬紧下唇再不敢出声。
将云贴在他身上,像鳗鱼一样滑下去。蹲在采臣面前,掀起他的僧衣下摆,像是吃定他不敢出声,大大方方地把采臣的僧裤褪至膝盖。采臣靠在墙上,不敢看将云在他分开的腿里干什麽,他只是一个劲地拔弄手上的佛珠,念著经文,努力突视现下的处境。
一根手指进入他女性的入口,他忍耐著。
两根,三根的增加,折磨人地挖掘他的内壁。无论他如何将做不在乎,他的身体诚实地起了反应。
将云本想等著他自动丢兵弃甲,可数月来积累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把采臣轻轻放在地上,敞开采臣的大腿,迅速掏出自己的坚硬如铁,一下子捅进去。
意想不到的突击,采臣死死咬住唇,生怕一不小心,让一声呻吟逸出。
疾雨般地剧烈律动,来势汹汹,一次比一次强烈,粗暴。采臣手中的佛珠几乎要被他捏得粉碎。
这个将云真是胆大包天,隔著一层经幡,那边有庄严的佛像和得道的高僧,他还敢这样。诵经声一声一声传入耳,采臣一边享受著肉体上的快感,一边忍受心灵上的煎熬。
法事还在继续。
念经声引诱著心灵的罪恶感「今与汝等授无相忏悔,灭三世罪,令得三业清净。善知识,各随我语,一时道:弟子等,从前念、今念及後念,念 念不被愚迷染;从前所有恶业愚迷等罪,悉皆忏悔,愿一时消灭,永不复起。弟子等……」
「今前念、今念及後念,念念不被骄诳染;从前所有恶业骄诳等罪,悉皆忏悔,愿一时消灭,永不复起。 」
窄廊狭小,又只隔著一层布,将云与采臣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或发出一星半点儿声响,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欢爱的激烈程度。越是提心吊胆,越是偷偷摸摸反而让情欲更加高涨。
「 弟子等,从前念、今念及後念,念念不被嫉妒染;从前所有恶业嫉妒等罪,悉皆忏悔,愿一时消灭,永不复起」
采臣仰著汗湿的头,身体随著每一次的律动而耸动,大理石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汗水的印子,还喷溅了不少他们高潮的产物。他心里充满了罪恶感,居然在这庄严圣洁的大殿里做这种事,他身为出家人却还让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偏偏他又无力抗拒将云的诱惑,无法忘记情欲的甘美,让他现在叫停他一定做不到。他一定会下地狱,因为他亵渎了佛祖,亵渎了神灵。
他堕落,他有罪。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衣服擦净地上的秽物,他的裤子已经被浸得肮脏不堪。将云扔给他一块雪白的丝帕示意他不要用衣服擦。
采臣不理他,仍掠起衣摆拭地。看著采臣翘起的臀,将云再次涌起一波新的欲望。他直接掠高采臣的僧衣强迫地挤进采臣後面紧窒无比的幽径。
采臣心里叹口气,看来他们真的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了。想是这样想,他还是对著将云抬高他的臀。
即使将云以前经常这样做,他不堪强虐的男性甬径仍忍受不了将云的巨大,每一次都会疼痛难忍。所以将云通常会抹大量的油脂润滑减轻他的苦楚。说来也怪,这一次将云完全没有任何前奏,也没有润滑就长驱直入,按理说他定会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他现在完全不觉得痛苦,看来他对将云的渴望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像。
焰口放完了,法事以近尾声。
将云情知再不走,等会就很难收场了。他拉著采臣隐入侧门。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呢!」采臣嘲弄道。
「朕没说怕呀!朕是怕慧恩老禅师年事以高,看到那种场面会受不了刺激,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再回去继续,朕现在发现,在庙里的佛堂里做真是妙不可言。」将云乐呵呵地道。「下次我们换个更有趣的地方如何?你觉得佛堂的香案底下如何?又隐蔽又宽敞。」
这个口无掩拦的家夥还真是厚脸皮!
采臣脸一红。将云的话让他很不知羞耻地想入非非起来。
回到精舍,采臣的脸还一直发烧。睡觉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里净是两个人缠绵的镜像,一想到将云,他的身体就会起反应。翻来覆去全无睡意还弄了一身汗。
他坐起来,轻轻叹了口气。想念几句经文压压自己的邪念「诸天宫殿近处虚空,人天交接,两得相见。无诸恶道,亦无女人,一切众生皆以化生,无有淫欲。」
没有用,心里堵得厉害。就算念一百遍一千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是妄然。
精舍里其他师兄弟们辛苦一天此时都已酣然入睡。他不想打扰他们的清梦,独自起了床。
寺外竹林临水,夜里一泓碧波映得皎月清痕,竹风影动,风势别具。
如果在这水里洗个冷水澡,他可能会收收心不再胡思乱想。
第二十九章 幽 闭
采臣褪净衣裳下水,冰凉的水齐胸荡漾,有点冷。他拭擦著肌肤,上面每一寸都残留著将云的味道。
突然间,水里窜出条人影。
「什麽人?」采臣厉声问,从水中一跃而起,搅乱池中冷月波心。
「采臣,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你一丝不挂的样子最好看!」戏谑的声音如此熟悉。
采臣错愕地落回水里,「将云?!」
「呵呵!现在才发现是朕呀!」将云一头黑发披散在小麦色健康的皮肤上,脸上还滚著晶莹的水珠,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性感得让人心动。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采臣抿抿嘴唇,觉得嗓子眼有点干。
「等你一起来鸳鸯戏水呀。」将云伸出舌头缓缓舔去唇边的水珠,勾引他。
「虹靳行宫里有原海宁皇帝修的温泉,不如你陪朕同去……」
「皇上!」采臣在冷水里浸久了,头脑也清醒许多,他断然打断将云的话。「我不会陪你去任何地方,我已入空门,从此闭门理佛不问世事。请皇上……放过贫僧吧!」言语有点艰涩难当。
将云的热情被当头淋下的冷水浇熄,他目光如炬牢牢锁住采臣,仿佛要把采臣的心彻底地洞穿。「你不是说要保护朕一生一世吗?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安可反悔?」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麽能去救别人?」采臣艰难地答道。
「你以为你遁入空门说过的话就可以不算话,你以为你剃光了头发就不再爱我了吗?」
采臣凄然一笑,「你不觉得我们的爱好自私,好残忍吗?多少无辜的人因为我们而受到伤害。」
「受伤害?一直以来饱受伤害的那个人是你!你以为朕没看到你腹部的刀伤吗?你装作什麽也没发生朕就猜不出是谁伤了你吗?」
「猜测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象,定不了任何人的罪。」
「朕是皇帝,朕要谁死谁敢不死?那可恶的刽子手已被打入天牢。」
采臣一怔「你凭什麽?你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枉顾国法?」
「她手中有你的银发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把她怎样了?」采臣急起来。
将云却是要存心掉他胃口,让他急了半天才道「她把你伤成这样你还护著她?」冷冷一笑「好在善恶终有报,她被关入天牢後莫名其妙让人毒死,倒也省了朕的心,不用伤脑筋给她定罪。」
「她死了?你杀了她?」采臣抓住将云嘶声道,「你怎麽能够这样,你难道忘记你答应过我什麽,你承诺过会好好对她的,现在为什麽你又自毁诺言,你这一国之君是怎麽当的?!」
「你不恨她把你害成这样?」
「是我心甘情愿把头发送给她的,也是心甘情愿挨她一刀,我对不起她,我是多麽的希望能用我的死弥补对她的亏欠。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个需要人关心的孩子,我怎麽可能恨她,又怎麽忍心恨她?」
将云似笑非笑中有一丝残酷「朕是在说庄念儿。」
采臣徒然一震「我的头发怎麽会到她手上?」
「要不然你以为死的是谁?」将云咄咄逼人「乐姬吗?」
「你居然诈我?」
「朕早就猜到庄念儿不是凶手,刚才朕不过想探探你的口风,你又何必那麽迫不及待地说出一切?」
「你根本是故意误导!」采臣叫道。
「如果朕直接问你,你会说出真相吗?」
采臣语塞。
「俗话说长兄如父,乐姬那个贱人胆敢弑父,真是大逆不到罪该万死,朕不把她千刀万剐怎解心头之恨?」将云狠狠道。
「皇上不会杀她。」
「哦?你确定?」将云挑起眉。
「皇上迟迟不舍得杀乐姬不正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她要是死了,有朝一日我不肯就范时,你又凭什麽再来牵制我?」
将云满意地点点头,笑喟「看来你真是越来越知朕心了。」
采臣只是苦笑。
「你基本上猜对了,不过朕要纠正你一点,朕对她从来没有不舍,而是权衡利弊後的不能。 不过,」将云一顿「当她对局面於事无补时,她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到时候她犯下的罪状就是她自己掘好的坟墓。」将云说这话时一点也不像在说笑或刻意威胁,虽然他脸上还挂著笑容,黑眸中的杀机毫无保留地绽显令人不寒而栗。
他绝不是危言耸听。绝对是势在必行。
「你不要逼我,无论如何我不会跟你走。」
「朕不会逼你,无论如何朕一定带你走。」将云对自己的手腕一向很有信心。
「你不怕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朕完全相信你有这种节气,朕绝对不勉强你,你想死朕一定成全,你还记不记得朕说过的话:你若也背叛朕,朕就会把你的头砍下来放在灵清宫最显眼的地方!等你死了,朕马上杀了乐姬,把她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割满九千九百九十九刀才允许她死。她必须为她的所做所为付出惨痛代价。你们兄妹俩的的恩怨就到黄泉路上去争是与非吧。朕言出必行。你大可以试试你的节气撞上朕的刀口,哪一个更利?!就算玉石俱焚,朕也愿意。」将云笑得很让人心动,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和这种笑容不相符「最好记住,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只要朕不松手,你绝不可能逃出朕的五指山!」
斩钉截铁。
不容置疑。
不可一世。
集气势,强硬,霸气於一体的男人。他的占有欲令人打从心眼里感到恐惧。
采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简直不知该说什麽好,胸口酸麻热辣滚滚如潮。爱上这样一个男子,是喜是悲,是祸是福?他悲哀的目光像两汪忧伤的深泉荡漾在将云冷凝的冰眸里。
是不知,能否融化,那里千年不变的积雪。
冤家,我连做了鬼你都不放过我,你这又是何必呢?为难我也为难了你自己。
明知是痛苦你也要坚持吗?
明知是错误你也铁了心不回头吗?
将云与采臣对视的眼眸里有火也有冰,他并不希望以强权逼迫采臣屈服,但更不希望自己成为这场较量的输家,在他的字典里没有输字。
他大步上岸,披上衣服。
采臣默然注视著将云强健修长,宛如玉树临风的背影。他黑发上的水,一滴一滴好象全打在采臣心上。
次日。太後要求去虹靳行宫住上两天,将云以想与慧恩大师讨教棋艺为由留在法恩寺,且只留下一队亲信侍卫保护他的安危,其余随从人等全被他遣去陪太後。
太後刚一离开。
侍卫们冲进经堂,团团围住了采臣,采臣面容平静,不惊不怒。
「你最好放弃抵抗与逃跑的念头。」将云缓缓踏入经堂,侍卫们立刻给他让开一条道。
他的手指捏住了采臣的肩骨,笑容有点冷「你既精通刑律,就不会不知道什麽叫锁骨穿人吧。」
采臣抿紧了薄唇,不看他,也不发一言。只是一个劲地拔弄手中佛珠。
「被穿过锁骨的人就算有再好的武功也是枉然,你的双手将永远像个废人一样抬不起来。」
「皇上想要贫僧变成一个废人吗?」
将云冷笑「朕知道你不怕死,也不怕成废人,但朕不会杀你,你不反抗朕也不会废你,」他的声音和动作整个温柔起来,他在采臣耳边的说的话却是又冷酷又无情。「你最好弄清楚朕不是怕了你,是不舍得!不忍心!朕一心要将伤害降到最低点。」
采臣低首垂眉不停地拔著手上的佛珠,用沈默对抗他。
一道无名业火从将云心底窜上来。
「来人,将他押解回京,关进灵清宫幽禁起来,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放离开一步。」将云冷冷下旨。
采臣终於抬眼看他了,水蓝色的瞳中写满了惊愕。
四目相对,将云冰冷的面孔上,一双黑眸像燃烧的火焰,万丈的深渊,人的灵魂一但被吸进去,便当即被牢牢摄住不得超生。炼狱的真火烧得人体无完肤,遍体鳞伤。采臣眼中却是灵台前盛著净莲的深潭,宁静而幽远,不起关点微澜。
火与水的亲近,注定要两败俱伤,玉石俱焚。远一寸是痛,近一分是伤。上一个轮回延续的吸引,痛也不忍分。
「你,终於肯,」将云一字一顿,多少叹息看得见「抬头见朕了……」
采臣只能一笑,他多麽希望自己的笑容更从容一点,不要这样哀绝,不要这样矛盾。
第三十章 冰 点
「立即把他押走!」铁令如山。
「皇上,空意他只是个出家人……」慧恩大师刚开口就被将云打断。
「此人涉嫌窃取存放国库中的海宁传国玉玺,兹事体大,朕要押他回京择日受审。」将云显然并不买大师的帐。
「玉玺?老纳救空意时,他已受重伤,且身无长物,老纳从未见过什麽传国玉玺。」
将云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他若在此之前将玉玺交於叛臣那岂不更糟糕?!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在受伤前见过什麽人,与那些人有什麽阴谋,大师你又能肯定他受人暗算不会是因为分赃不均?他入佛门会不会是另有所图,或者就是想逃脱国法的制载?」
慧恩一怔,从将云的坚决中看出将云是势在必行,拦他不住,只好口宣佛号「老纳敢以性命担保空意绝不是那样的人。」
将云冷笑,采臣是什麽样的人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慧恩大师朕只有得罪了。」
慧恩对著他远去的背影,一叹「年少气盛的孩子。」
景蓝。
采臣押赴灵清宫,他站在宫门口,抬头仰望上方匾额,横书的隶体大字外柔内刚。朱红色的大门被一把沈实的大锁紧锁。他往後的岁月就要在这扇门里消磨吗?
将云曾说过,灵清宫里面一草一木都是回忆,他所有美好与丑陋的记忆尽数深锁在这扇门里。如今将云却是要连他的灵魂一起囚禁在灵清宫。
难道,他要他成为永恒的回忆吗?
沈沈的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尖锐又沈重的声音像一根刺扎进采臣心上。
他,注定只能是一个回忆吗?
「您请自己进去,我们就不便入内了。」侍卫对他倒是极客气。
采臣一脚跨入高深的门槛,就听见漆门在他身後又吱呀一声并拢,还有上锁的声音。
他,已经被彻底监禁了。
采臣缓缓走进宫内,目光环视所有的陈设。
物是人非!
雕栏玉器今犹在,只是朱颜改。
同当日与将云把臂同游时的心境以然大相径庭。往事像是一个解不了的迷梦,与空气中兰草薰过的香气,萦萦绕绕在午夜梦回时。
水轩雕栏外,风景依旧。只是冬去春来。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时间在碧玉妆树,万条垂绿的摇摆中丝丝耗逝。
将云一直没踏入灵清宫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