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笑声让阿拉斯发狂,他控制不了体内残忍血液的沸腾举动,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举起手里的刀向奥达塔狠狠地掷了过去;不过,那个年轻的盗贼还是轻易的接住了那射向自己胸膛的凶器--
"省些力气吧,小心昏倒在沙漠里--"奥达塔举着那柄刀嘲笑道。当他想把它丢回给阿拉斯的时候,却发现上面沾了些金色的不易察觉的液体--"这是什么?"他好奇地伸出手指--
"他*的,不要碰!蠢货!那是毒!"阿拉斯本能地吼道。
"毒?!噢,你这个阴险的家伙!你想杀死我吗?"奥达塔惊叫了一声,吓得马上丢掉了那把刀--
"你究竟在干什么,阿拉斯?为什么在刀上涂毒?奥达塔只是一个孩子!"
夏尔曼这个时候已经从骆驼上跳了下来,站在阿拉斯面前。他把他从滚烫的沙子里拽了起来,沉重而狠毒的巴掌毫不客气地落了下来;只听到"啪"的一声,有那么一会儿,阿拉斯甚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觉得自己面前一片模糊,头部被震得嗡嗡直响;然后,他尝到了口中血腥的味道--
"别这样,夏尔曼,你下手太重了--他是在王宫里长大的,身体还算结实,但可经不住你这样的力气--我们现在还不能没有他--"
有什么人这么说着,似乎是艾赫玛德;与此同时,清水滴在了他的脸上;他动了动睫毛,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其中一边脸颊火辣辣的灼烧着,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眶边渗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他问。他的脑子一片混沌,某种悲哀的情绪浸染了他,让他的声音变得粗嘎难听......
"没什么,我想是太阳太大了,让你的头脑有些发昏。这在沙漠的长途旅行中很常见,你不必太担心--"
夏尔曼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他紫色的双瞳再次让他体会到了恐惧的力量;他想逃跑,可是身体无法移动,只能瞠大双眼,看着他缓缓靠近......仿佛要就此将他吸入地狱之中。
当阿拉斯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满天星斗,埃希特埃的夜间天女们正从黑暗的天宇中撒下莹色的光芒。
"你醒了?"熟悉的男声此时听起来就像和煦的东风一样温柔。
"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的声音仍然带着一丝低哑。
"很晚了。你睡了一觉,而且睡得很沉,怎么也叫不醒。我有些担心,艾赫玛德说我下手太重了,你根本承受不住我野蛮的力量。我只是--不能让你伤害奥达塔,他是我的兄弟和朋友。如果我不那么做,你真的会用你的毒牙穿透他的喉咙,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必须杀了你--你知道,我不想真的变成那样--"
夏尔曼抚摸着阿拉斯红肿的脸颊,有些后悔。印象中他是个倔强如沙漠里最狡猾的金色响尾蛇一般的男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流泪。
在最落魄甚至濒临死亡的时候,他面对着他们,依旧骄傲高贵;当他最初从萨桑提斯的国王沦落为盗贼、负伤回到营地时,他的脸上只有强悍的求生欲和坚持下去的狠绝;第一次做爱的时候,他使用的方式就像刚刚那个巴掌一样粗暴,但他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诱惑和得意的光芒。
他的眼泪在那一瞬间剌伤了他,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痛苦,同时也令他心生畏惧。
再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到最后一刻的到来,能否亲手履行自己的责任:因此,他只能强迫自己再冷酷一些......
第三章
"现在是夜里,继续睡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别这样,不要就这么转过头去。看啊,我是一个男人,不是娇弱的美女;每个男人在打架的时候都有可能被揍,尤其是像我这样打架技术并不高明的人--"
阿拉斯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夏尔曼身上正散发出浓郁馨香的雄性体息,让他全身发烫。隔上一段时间他就会有这样一次疯狂期,那些橄榄可以抑制这种状况,如果没有及时吃下它们,他就只能用另外两种方式缓解痛苦--
性交,或者喝下新鲜的血。
所以,他们说得一点也没错,他是妖魔,一条生有黄金荆棘花纹的蛇妖......
"你说得没错,如果你不阻止我,我就会咬断他的喉咙,吸干他的血,再把他整个吞下去。我是一个嗜血的妖魔,你早看透了我的真面目--"他像蛇一样扭动自己结实柔韧的身躯,蠕动着从男人的大腿爬上他的胸口,低下头去舔他的皮肤。
"阿拉斯......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你这条饥渴又贪婪的蛇妖。这里是沙漠,我们旁边有人在睡觉--"
夏尔曼的心跳快了起来,他也同样闻到了某种气息,某种催发情欲的香气;那香气正缓缓从阿拉斯身上传来。
"天啊,我到底是怎么了?你该不会是对我用了媚药吧?"他翻过身压住他的同时才发现自己的下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激昂地挺立起来。
"不是媚药......只是......我无法向你解释......这就是那小子用我的橄榄去喂牲口的结果--你不想让我对他伸出毒牙,那就自己来代替他成为我的晚餐吧。"阿拉斯咬着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太过分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前端已经湿了,在男人蠢蠢欲动的粗壮利刀隔着布料迫不及待地摩擦他股间隙缝时,他就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渗了出来。
"好吧......你可以不必向我解释任何事情,但是告诉我......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我没有在众人面前‘表演"的兴趣。"夏尔曼捏住阿拉斯的下巴恶狠狠地问。
他真的怀疑自己发疯了,那蛇妖在他的身上蠕动了一会儿他就勃起了,忍不住抵住他的臀部模仿着做爱的频率晃动腰部,缓解那股狂燥的痛苦;他的阴茎就像一根被射出的长矛,急切地想要刺进某个地方。
"我也不喜欢,不过--没有其它办法......波斯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金色响尾蛇是沙漠里最毒的蛇,它的毒液就是神也解不了......这是你从一条毒蛇手里救出一个生命所要付出的代价......用你的身体换奥达塔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的血--"
阿拉斯的眼睛变成了奇异的蓝绿色,一种夏尔曼从未见过的带有魔力的颜色;他的一边脸颊在涂抹了艾赫玛德特制的药膏之后已经消了肿,不过还是有些红,他的金发被风吹拂着贴附在伤处皮肤上,带着某种令人怜惜却又邪恶的诱惑力,让他想把他压在地上蹂躏,撕裂他的身体,用自己野蛮的力量满足他放荡的**。
想伤害他,却又渴望把他藏在双臂中不让任何人窥视到他魔性的俊美--
哧拉--
裂帛声尖锐地响了起来,在夏尔曼还没有弄清自己蒸腾的脑中究竟产生了什么可怕的念头之前,他的双手已经自作主张地撕破了阿拉斯身上的白色衫袍,让他的身体陷入了金色的沙子里。
金子--与那些看似美丽实际上却毫无价值的沙子比起来,他才是真正的金子!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紫色的双眸中散发出了残忍的光芒;就在那一刹那,阿拉斯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但他已经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只能遵从欲望的指示在他面前展开四肢。
"啊!"
终于,夏尔曼的手指钻进了他的身体,换来了他的一声低叫。他的手指钻进去以后在里面扭曲着蜷了起来,旋扭着在窄小的甬道中转动,用指腹按住那些皱折,在移动的时候舒展拉拽着它们。
"啊......唔......啊......"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他湿润的唇边溢出,让他不得不咬住了自己的手指。为了夺回王位,他把自己给了夏尔曼;但他并不是最下流低贱的娼妓,他不希望被更多人看到这种羞耻的样子--他开始后悔了,后悔去阻止奥达塔碰那些金色的剧毒,后悔自己没有等着他死去再用他的血治疗自己的痛楚--
于是,他失去了唯一的报复机会,只能看着自己在月光下用颤抖的四肢紧紧纠缠着男人强壮的身体,看着他在自己体内进出的手指上,泛着**的光芒,看着自己被玩弄。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并非从未感到羞耻,但仍认为这始终是值得的,因为夏尔曼的强大足以帮他夺回一切,而在彻底报复过他的仇人们之后,他也将和他们一起坠入地狱,身体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宝贵。
他用它来换取生存与反击的机会;他曾经那样鄙视着他的仇人,他认为自己把他们的兽欲看得清清楚楚--兽欲造就了低贱的生灵,它操纵着他们,而王者操纵它--他们只是低贱的牲畜,他才是至高无上的王者。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终究还是不得不接受这种可怕的力量的控制--
这个认知让他突然感到悲哀起来,就像男人在这一刻刺入他的身体所带来的几乎麻痹的痛楚;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喊叫就已经被封住了双唇,夏尔曼用面巾堵住了他的嘴:
"嘘--别吵醒其它人......我不想让他们认为我是头在任何地方都会发情的牲口。是你让我变得这样疯狂的,是你用自己的毒液浸染了我的心......如果我不想被你操纵就只能努力学会操纵你,用和你同样的方法会是最有效的。你又在花招了,而我差一点再次被你蛊惑,你这坏蛇妖--"
在欲望得到了些微满足之后,夏尔曼的思绪变得清晰了些,他邪恶地停驻在阿拉斯体内,享受那紧紧包裹着自己,如同丝绸一般柔软的甬道痛苦翕动时,所带来的美妙感受,他等待着他主动摆动自己的腰,接受他热情含吮;他把他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不让他碰触自己正颤抖着不断吐出透明液体的分身,看着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渗出,看着他金色的眉毛纠结在一起,看着他拼命瞠大双眸向他乞求着什么。
"你想说什么?这还不够吗?你还想要更多?"
他试探性地轻轻移动了几下,缓缓地碾磨过那些高度敏感的内壁肌肉,泪水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地,从他蓝色的双瞳中淌了下来。
"怎么了?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二次流泪了......你从不用同一种计策引诱我上钩的......"
虽然这样说着,他还是伸出手扯掉了他嘴里的面巾。
"我知道用哭泣引诱你是最糟糕的主意......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好象非常恨我--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也许萨桑提斯的每个人都恨我,这一点儿也不奇怪--"阿拉斯喘息着回答,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又在夏尔曼面前流泪了,他根本不习惯流泪,即使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是一样。
刚刚他觉得有些痛苦,有些狂乱无助,不知如何是好,但并没有想过要哭泣;他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因为他一直用橄榄的汁液遏制着体内的毒,从没有让它像这样爆发过。
"放弃那些恨意吧,至少别在这个时候恨我。我说过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如果你想,可以用任何方式蹂躏我。不过相信我吧,事实上你或者任何人都不需要亲自动手杀死我,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会和所有的魔鬼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别再继续折磨我,满足我吧,我需要你啊......我需要你,夏尔曼......"
阿拉斯那夜所说的话成了另一个魔咒,它时常在夏尔曼的耳边回荡着,骚扰着他的心。他不知道艾赫玛德以及奥达塔是否发现了什么,那天之后他们就整天形影不离地走在一起,一同跟在队伍后面缓慢地前进。
当然,这也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本来的用意,他需要看着他,监视他,以免他再做出和那天一样的疯狂举动。
不过他的担心看起来多余了些,阿拉斯在第二天清晨就恢复了正常,他身上不再散发出那种奇异的毒香,夜晚休息的时候也不再试图在光秃秃的沙丘上引诱他,他甚至没再向他提起半句有关那一夜的事情。
阿拉斯知道一切,知道所有的事情,他很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不打算告诉他。他刻意隐瞒了很多秘密,他知道其中一些,对另外一些却完全一无所知。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他有种直觉,那些他所不知道的秘密一定会对他的计划造成不小的影响;也许,他该找个机会和艾赫玛德好好谈一谈。
在这一天傍晚左右,疲倦的旅行者们到达了夏尔曼之前提过的那个小镇。眼前的一切是阿拉斯从没有见过的。不管事实上如何,至少在表面看来,萨桑提斯的国土虽小,却异常富庶,他没有见过这样贫乏的地方。
这个所谓的小镇看起来就像是高高低低的沙丘和石块堆组成的。和萨桑提斯华丽的城池不同,这里的房子都是方尖锥形的结构,屋顶高高耸起,窗子大都是三角形或是拱形,上面装饰了一层椰树叶,用来遮挡毒辣的阳光。
他们这些异乡人并没有引起人们太多的注意,他们只是在他们经过身边时偶尔抬起头看上一眼,然后就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南风撩起他们宽大的外袍,胆大的衣袖和裤管迎着风慢慢拍打着,像是鹳鹤飞过时的翅膀。
被风沙和太阳养育得黝黑粗糙的小孩子们不停地在骆驼中间跑来跑去,就像装满水的皮袋一样挺活跳跃着。
然后,艾赫玛德的面巾在无意中被风吹落了,一个冲上来准备把自己的孩子拉走的女人认出了他。在确定自己没有弄错之后,她立刻叫了起来--
"艾赫玛德!大家快过来啊,是艾赫玛德到我们的镇里来了!"
听到了这句吆喝,人们马上丢下了手里的工作,纷纷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送上一盆盆青涩细小、对他们来说却非常珍贵的瓜果。
艾赫玛德微笑着从身边的每个人手里拿了一样东西,把它们装进褡挞里。
"谢谢你们,我的朋友们,这些东西已经足够我和我的这些伙伴们填饱肚子了,神会保佑你们所有的人!"
"那些人好象非常尊敬他--我没想到他这么出名!"
在摆脱了热情的人们,在镇上唯一的一家旅店住下来之后,阿拉斯瘫倒在那张硬得像石头,却还是让他感觉异常幸福的床上说。
"当然,我告诉过你,艾赫玛德走遍了波斯所有的国家,他是个神奇的男人,不光懂得巫术和占卜,还会治病。他经常无偿为所经之地需要帮助的人医治疾病解除痛苦,所以他受到这些陌生人的尊敬一点也不奇怪。"夏尔曼边说,边脱下满是沙尘的外袍把它拿到窗边用力抖了抖,然后随意把它搭在床边那只破旧的椅子上。
接着,他走到外面,找到了厨房,给了老板一个金币,请他为所有的人准备晚餐和洗澡的热水。那老板起初坚持不肯要"艾赫玛德的钱",在他一再强调这是他的钱、他不曾像艾赫玛德那般为他们做任何事情,不好意思白吃白住之后,那老头才勉为其难地收起了那枚对他来说是笔"巨款"的金币。
天黑之后,老板用巨大的木盘为他们端上了喷香诱人的羊肉饭,让他们大大的饱餐了一顿。至于剩下的,夏尔曼命令随从们把它们分给了围在窗外的孩子们。据艾赫玛德说,这个地方非常贫困,人们一两个月也难得吃上一次肉食。
晚餐结束后,众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老板和他的妻子已经把热水烧好分别送进了屋里。对阿拉斯来说,那一大桶热水可是比刚刚的美味佳看还要吸引人。他立刻剥光了衣服跳进去,把自己整个浸入水里之后才趴在木桶的边缘,看着夏尔曼不慌不忙地宽衣解带。
"你知道吗,夏尔曼--"他懒洋洋地开口,"我突然觉得,你看起来不怎么像盗贼了。"
"这就是我乔装打扮的目的。"夏尔曼笑了起来。现在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绣满了花纹的蓝色长袍,头上裹着镶满了珠玑的蓝色缠头巾,丝线做成的流苏垂在他的肩上,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年轻英俊的商人。
"不--我是说,我发现,不管是什么样的装扮都不会损害你特殊的气质。你的气质和普通的平民不同,就算你穿上一件普通的麻织袍子看起来也还是同样的华丽而具有威严--我在想,也许你是哪个国家的贵族,因为某种原因才在萨桑提斯做了盗贼。"阿拉斯大胆地猜测,同时也试探着夏尔曼。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势单力薄,但仍不想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