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
「不然还有怎样?」他只是奴隶,不论主人给他甚麽他也要接受,要不是这玩意太娘娘腔,他也不会皱眉。
见沈皓棠活像在看甚麽外星生物似的瞪著那玉坠子,严焯吕被他那孩子气的举动给逗笑了。
「这坠子叫『血珀』,我不管你在何时何地都要戴住他,要是敢取下来……别怪我没事先提醒过你。」威吓的语气配上凶狠的表情更能收到良好的效果。
「这东西……很贵重?」见严焯吕如此郑重其事,沈皓棠摸上「血珀」,不由得咽了一下唾液。
「拿上去拍卖会的话,大概会有人出价一亿。」「血珀」是非常珍贵的宝石,就算高於一亿,相信也会有不少人争相抢夺。
「咦?一……一亿?」要是他有一亿,就可以还清债务了,而馀下的钱,也足够他和妹妹过活。
「你就好好保管它了。」
「慢……慢住!这『血珀』,你是送给我的吗?」
他刚才不是说过是给他的礼物了吗?这小家伙真的是重听吗?严焯吕耸耸肩,只好点头。
「我……我可以拿去拍卖吗?」既然是送给他的东西,那即是他有处置权了。
「你要是想不要命,可以试试。」听到沈皓棠的话,严焯吕瞪大眼睛,怒意浮上心头,但仍然冷静地道。
「那你给我一亿,我把这玩意卖给你。」
「『血珀』是我送给你的,你认为我会花一亿买回来吗?」严焯吕冷笑一声,虽然沈皓棠不知道这东西的含意,但不代表他就能为所欲为。
「那麽……我要一亿,我不要这鬼玩意,你给我折现好了。」
「沈皓棠!你以为你可以向我要求吗?」就算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不表示他可以让沈皓棠放肆。
沈皓棠挫败地叹了一口气,「那算了,不用给我钱,我还给你吧。」作势又要解下项鍊。
「沈皓棠!我说过不许拿下来!」这小鬼怎麽总有办法惹自己生气的?说了这麽久,他还是要拿掉?要不是念在他身上有伤,他恨不得上前狠狠教训一下这小鬼。
「可是,要我每天戴一亿在脖子上,压力好大啊。而且……带著这东西走出去,会不会被人袭击啊?」这小小的玉坠子可是价值一亿的啊,难道他要每天提心吊胆的看管这东西?会不会神经衰竭啊?
第二十二章
「『血珀』并非是人人都知道的宝石,它看来只像红水晶。你不说,谁知他价值一亿?」在道上人人都晓得「血珀」的意义,敢碰的人就等於跟他作对,那就等著收尸吧。
「你……为什麽送这样贵重的宝石给我?」他不认为一条奴隶的项圈需要用上一亿,真不明白有钱人的想法。
「我高兴。」他做事一向随心,他不认为要向沈皓棠解释太多。不说出「血珀」的意义,只是因为没有必要,就算沈皓棠知道了又如何?
他高兴?他老哥一句高兴就丢了这麽大的重要责任给他?真是……他*的!沈皓棠的脏话真想这样就脱口而出。
不敢把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沈皓棠只能在口中不知咒骂甚麽。
「你有不满?」见沈皓棠不知在嘀咕甚麽,严焯吕挑眉。
「不……没有……」要是真说出来他会不会生气啊?想到严焯吕发怒的神情,沈皓棠不由得却步。说他胆小可以,骂他懦弱也行,他还想要命啊。
「最好没有。」语气虽无起伏,可目光尽是威吓与阴骘。
沈皓棠瞄了一眼严焯吕,再说下去不知他又会有甚麽过份要求。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算是逐客令。
「你在赶我?」严焯吕扬扬眉,看似不以为然的问,然脸上隐约透出一丝愠色。
「不,怎麽会呢?老板,你想的太多了。」就算他真有此意图,也只能否认。唉,当奴隶的人果然悲哀,连想请人离开的资格也没有。
「由此刻开始,不准再叫我老板。」严焯吕显然对沈皓棠如此称呼他很反感,他的眉头拧成一团。
「那阁下要如何称呼?」沈皓棠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心底已经不知咒骂了严焯吕几千次,只差没有拜候他的祖宗十八代。他叫他老板已经不知多久了,现在才不许他叫,这人的要求真多。
「吕。喊我吕。」
「吓?」吕?他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奴隶,可以直呼主人的名讳吗?还这样亲密的直接喊吕?他没听错吧?
「我说喊我吕。」他真的开始要认真考虑要不要找一个耳科医生看看沈皓棠,为什麽他的话总要一再重覆?
「可以吗?」沈皓棠不由得一再确认,难道这又是严焯吕的整人新招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他向来说一不二,就只有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小鬼敢质疑他的话。
「老板……」才说两个字,却看到严焯吕冷冽的视线戛然消音。
「我给你机会再说一次。」严焯吕威吓的目光直投向沈皓棠,冷然的语气让後者不由得一栗。
「好吧,吕。」说他贪生怕死没关系,他可没胆子招惹愠怒中的严焯吕。不过是一个称讳,他想自己怎样叫,自己就顺他的意思照办好了。
听到沈皓棠喊了自己的名字,严焯吕才满意地扬起一抹笑。
他凑近沈皓棠,用唇覆上他的唇。
对於严焯吕的突然亲近,沈皓棠只是缩了缩脖子,就任得炽热的唇舌在自己嘴巴内攻城掠地。
他并不讨厌严焯吕的吻,当然也算不上喜欢。对於严焯吕这个人,他没有喜欢或讨厌之说。他是奴隶,严焯吕是主人,除非他能还清所有债务,否则这个关系不会终止。
不管发生甚麽事,他们的主从关系是不会改变的,他早已经认命了。
「你真是一个很听话的奴隶。」严焯吕见沈皓棠一点反抗都没有,理应很高兴才是,然心头冒起的莫名怒意,到底是甚麽一回事?
沈皓棠闻言,脸色刷白。又来了,心脏在隐隐的抽痛著。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感觉,这莫名其妙的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胸口那窒闷感竟无法驱走,是因为严焯吕那句话刺激了他吗?可为什麽?他不过说出了事实,有哪儿可以刺激到他?
奇怪,太奇怪了。
似乎事情碰上严焯吕,一切都会变的很奇怪。
严焯吕似乎很错愕沈皓棠会因他一句话而动容来。原来乖巧顺从的他也会有变面的时刻,可为什麽?难道……
「棠,你好可爱。」严焯吕想证实自己的想法,突然凑近沈皓棠耳边,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诉说著甜言蜜语。
明显的脸红外加心跳加速,沈皓棠惊愕的望著严焯吕。
这是怎麽回事?就连沈皓棠本身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反应。他不过是凑在自己耳边说话而已,自己的心干吗会跳的这样快?
见到沈皓棠的反应,严焯吕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看来这小家伙并非如他想像般冷淡,也许他真的帮「血珀」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紧记,这『血珀』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许拿下来。」抛下这句话,严焯吕站起来就往门走去。
当严焯吕的背影消失在沈皓棠的视线范围後,他挫败地叹了一口气。
一定是严焯吕对自己说了奇怪的话,自己才会有反常的反应。
要不是他说自己可爱,自己怎会心跳加速?要不是他的出现,自己也不用背负五千万的债务。
对!千错万错,也都是严焯吕的错!
愈想就愈气,他不是没脾气,只是从不会在严焯吕面前表现出来。他对著紧闭的门扉装了一个鬼脸,彷佛这样就可能报复到严焯吕。明知这样孩子气的举动没有任何意义,气在头上的沈皓棠还是做了。
许是发现自己的幼稚行为是多馀的,沈皓棠再度叹息。他乾脆用被子盖过头,却扯动了背上的伤。
呲牙咧嘴的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胸口上的「血珀」在黑暗中晃动,散发著奇异的光芒。
这是严焯吕送给自己的礼物。或许连沈皓棠自己也没发现,他脸上正挂著大大的笑容,渗杂了几分得意和快乐。
严焯吕主宰了自己的生命,而现在,他的话似乎对自己有影响……奇怪……他在想甚麽?
在沉入梦乡之前,一个奇特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第二十三章
自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出院之後,他发现自己突然成了发光体。
不管自己走到哪里,总会有人对他行注目礼。
奇怪,在未发生爆炸事件之前,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多花眼力来看他这个小小的私人助理一眼。
虽然他不是很在意别人怎看自己,但老是被一双又一双的眼睛盯著,感觉总是怪怪的。
而最让他莫名其妙的,是接连几天下来,都有一种名为女人的生物来找自己碴。
由欧洲式的西方丽人到东方的婉约美人都应有尽有,任君选择。
要不是她们的目的是想赶走自己,他不会在意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有女人缘。
严焯吕那家伙到底有多少个情妇,还个个都美艳得不可方物。那他这几个月又为何只独宠於他,害他想有一晚睡眠充足都成了奢求。
难道是因为厌倦了女人才对他这个男人出手?
奇怪的是,他当了严焯吕的床伴都不知几个月了,为什麽那些情妇才一下子涌出来对自己大呼小叫?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招来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明明自己安份守己,默默耕耘,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此等「艳遇」。
仙乐听得多也会厌倦,更何况是句句夹枪带棍,脏话连篇的漫骂?忍耐是有一个限度的,就算他本性再多麽的和善,几天下来的精神轰炸已经让他有足够理由不再对女人「口」下留情。
眼前的红衣女郎,他有一点印象,是之前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个,好像叫甚麽杉野美子的。
性感的打扮本应让身为男人的沈皓棠眼前为之一亮,但他现在恨不得向这个女人泼桶水,好让他停止对自己的人身攻击。
真可惜手头上没有水桶,如果他把手上的文件丢在她冶艳的脸蛋上,不知她会不会哭得梨花带雨的奔去严焯吕面前诉说自己的不是?
眼前身穿火爆红衣,布料依然少得遮不了几两肉,这女人是不是暴露狂啊?就算是,他也不想看那双可媲美乳牛的高耸在眼前晃到自己头晕眼花。
杉野美子用机关枪般的速度喷了他满脸「杨枝甘露」,不外是说他没资格待在严焯吕身边云云。
笑话,要是他可以选择,杀了他也不会赖在一个男人身边不走。她以为被男人抱是一件愉快的事吗?尤其是对於严焯吕那种不会怜香惜玉的人来说。要不是他负债五千万,他还只想和妹妹过回一些平常人的生活。
读书时老师说过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知在何时他已经对此话嗤之以鼻。他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有自由的一天了,还能握有自己的人生吗?由他当了那男人的玩具那刻起,操纵他命运的人已是严焯吕。
「你给我滚离他身边!他爱的人是我不是你!」杉野美子趾高气扬地道,几乎从鼻孔里喷出气来。
「要是你给我五千万,我会很乐意滚离你的视线范围。」不想和她磨菇,言下之意是,要他走就给他钱。
「五千万?你值吗?」杉野美子气得脸容扭曲,全身发抖更见「波涛汹涌」。
「那就不要废话!我很忙,失陪!」脸无表情就想越过她,岂料杉野美子一把捉住他的手腕。
「你……你这个贱人!」
她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然沈皓棠又怎会是乖乖站著被打的人?一把抓住杉野美子的手之後就把她推跌在地上。
「要是你可以说服吕叫我滚,我会感激得千恩万谢。没有他的允许,我连这儿大门都不能走出去。」说到底,他不过是严焯吕的奴隶,为什麽那些女人一个二个都叫自己滚?他要是可以走,早走了八百辈子,还轮到她们对自己撒野吗?
「你……你不要脸!你不过是他买来的奴隶!凭甚麽独占他?」杉野美子愤怒的咆哮。她等了五年,好不容易盼到当了严焯吕的情妇,而严焯吕竟然把「血珀」送给了一个男人?明明自己不论在样貌还是身材都比好得多,为什麽严焯吕选择的是他而不是自己?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
沈皓棠抚上额角,他的头开始痛了。女人原来任性起来真的可以横蛮无理。
独占?拜托!是严焯吕每晚不知发甚麽神经跑来他的房间骚扰他,他可一次都没有主动找过严焯吕。
沈皓棠愈想愈气,他为什麽要等在这儿忍受一个发疯的女人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怒气?由始至终,他一点错都没有!
他气得紧握拳头,要不是对方是个女人,还真想一拳打飞算了,好还个耳根清静。
「那好就要好好检讨自己了!为什麽严焯吕找我也不找你,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羞辱一个人其实很简单,只要从他最自信的地方加以攻击就好了。对於杉野美子以自己天使脸孔,魔鬼身材引以自傲的女人来说,攻击她身为女性的尊严不啻是最好的方法。
「你……你混帐!」被沈皓棠一番话气得口不择言,她扑上去直欲撕烂那张冷漠的脸。
沈皓棠侧过身,轻巧地闪过,杉野美子扑个空,六寸高的高跟鞋让她再度站不稳而跌在地上。
屈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想她杉野美子去要哪都受到男人的巴结奉承,可曾受过如此待遇?
她狼狈地站起来,恶狠狠的瞪著沈皓棠,眦目欲裂,「你给我记住!」她絶对会让沈皓棠後悔今天竟这样羞辱她!
然後踩著六寸高的高跟鞋,以胜利者之姿昂然挺胸的离开。
第二十四章
神啊!佛啊!他前生是不是做了甚麽孽啊?
他受够了!刚走了个杉野美子,现在又来了个甚麽上田惠子。同样的开场白,同样地用鼻子对著他,还用同一句来收结。
只是,他总算弄清楚一件事了,为什麽女人都认定他为攻击目标,只会对他咆哮。
一切一切,都是因为这块「血珀」。
「血珀」竟然是严焯吕此生伴侣所拥有的信物。
莫怪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他,原来是因为她们认定自己抢走了严焯吕的爱。
开玩笑,他送自己这东西时,自己还不晓得原来有这层含意存在,要是知道的话 ……呃,虽然就算知道也不能不接受,可至少会让他有心理准备。
严焯他为什麽送这玩意给自己?别告诉他爱上自己了,就算大阳由西方升起,他也不会相信的。
难道这是他整人的新招?他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床伴,值得他花时间在自己身上,看自己笑话吗?
唉,有钱人的想法还真难明白。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我叫你立即滚出这儿!」
上田惠子尖锐的声音几乎划破沈皓棠的耳膜,後者不适地掏掏耳朵。
「想我走很简单,一是给我五千万,二是你乾脆叫吕赶我走。」几天下来都重覆著同样的对白,沈皓棠开始厌倦了。他不怎麽在意眼前气得脸色发青的女人,耸耸肩无所谓地道。
「你……你真不要脸!想赖在这儿不走才是你的目的吧!」她气得全身发抖地吼叫,胸口处更见「峰起云涌」。
天啊,这女人的声音真高亢,他可不想耳朵活受罪了,还是速战速决吧。
「你有本事就向吕说,你不是说他很爱你的吗?那他会听你说赶我走吧。只会对我发脾气是没用的,这只会显得你的悲哀。」说罢还故意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用怜悯的目光望著她。
「你!你这是甚麽意思!」
上帝啊!他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还是这女人本身就是「有胸部,没脑部」的那种?难怪刚才说了那麽久,她好像也听不明白自己在说甚麽。
「我说,我不想再和你这可怜人说话,请让开。」不要期望十七岁的他有多好的脾气,刚才因为两个女人他已经迟到了几乎一个小时。要是再不到办公室报到,严焯吕恐怕又会赏自己一顿暴吼。
「你这贱人!」上田惠子显然气的不轻,扬起手就要掌掴沈皓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