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谁倾————柳玄烨

作者:柳玄烨  录入:07-01

沈皓棠才想抬手抓住那女人的手,没想到已经有人出手扣上她的手腕。
他回过身,便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自己眼前,拢起的眉峰透露著他的愠怒。
「你在干什麽?」严焯吕眯起眼,低沉的声音看似平静,己然隐含著他的怒气。
「老……老板……他……他想要打我,所以我……」一见到严焯吕,上田惠子的气势霎时矮了一截,变得唯唯诺诺,一副她才是受害人的模样。
喝!沈皓棠终於都见识到甚麽是恶人先告状了,他可是甚麽都没做过,这条罪还真是加的冤枉。
「是这样吗?」严焯吕冷笑一声,他望向沈皓棠,想看看他在这种时後会怎样脱身。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用没有起伏的语调道了句,沈皓棠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真是的,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会耍的手段还不是只有那些?一开始就找严焯吕来谈不就好了吗?找他干什麽?好无聊啊。
「滚。」甩下上田惠子的手,严焯吕阴晴不定地说。
「是的,老板。」沈皓棠恭敬地道。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渴望严焯吕说这句话。好累啊,他现在只想回房睡觉。
没想到脚步才迈开,手肘就被人扣著。
「你去哪儿?」
沈皓棠回首,就对上严焯吕不悦的眼神。
「我滚啊,滚到你看不到的地方。」他刚才不是叫自己滚的吗?怎麽现在又叫著他?

第二十五章

「我滚啊,滚到你看不到的地方。」他刚才不是叫自己滚的吗?怎麽现在又叫著他?
「谁准你走的?」严焯吕一双眸子几乎眯成一条线,怒气更是愈来愈浓烈。
「你啊,不是你叫我滚的吗?」他又在生气啊?他这次生甚麽气啊?自己不是在乖乖的听他话滚开吗?
「我不是叫你,是叫她。」把沈皓棠一把搂进怀中,严焯吕的视线对上上田惠子。
「老……老板……」上田惠子一听到严焯吕叫她滚,就立即哭到梨花带泪的。她哀怨地望著严焯吕,泪眼婆娑的无声控诉,似乎想挽回甚麽。
「还不滚?」
严焯吕冷冽的声音吓得上田惠子连滚带爬的奔离原地。
沈皓棠望著那远去的背影,心中只有同情,同情她的可悲。
「看甚麽?」低沉好听的嗓音自头顶上传来,沈皓棠往上一望,只见一双微愠的眸子盯著自己。
「看……在看那女人的可怜。」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也会被严焯吕抛弃的。这种事他一早就知道,那泛在心头的疼痛苦涩又是为了甚麽呢?
「不要花眼力去看那种女人,要看就只准看我。」嘴唇亲上沈皓棠的额,严焯吕霸道地说。
「是的,老板。」故意忽略隐忍在心底的情绪波动,沈皓棠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你叫我甚麽?」明显对沈皓棠对自己的称呼有所不满,他狠狠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
「抱歉,吕。」脖子因吃痛而缩了缩,沈皓棠立即改便称讳。
满意地点点头,奖励似的,严焯吕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这几天,看来你赶了不少女人。」
「你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个低下的床伴,连暖床的资格也够不上,怎可能会赶主人的女人呢?」纵然说著自贬的话,沈皓棠仍是一派的云淡风轻。
反倒是严焯吕非常不喜欢沈皓棠的妄自菲薄,他使劲的捏著身下人儿的下颚,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这些话是她们说的?」他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重,可没想过她们竟然胆敢对戴著「血珀」的他说出这种难听的话。
「这是实话。」再难听的还有一大堆,可惜他不是女人,不会在别人面前嚼舌根。反正不论那些女人说甚麽,都被他听进西北风去,他早就养成了「别人说话,自己神游太虚」的本事了。
「我不管实话不实话,待会我就叫默把她们通通赶走。」既然已经为「血珀」找到主人,那些女人也不会待的久。
「你……你不必如此……」赶走那群女人?那以後严焯吕不就只有他这个泄欲工具了吗?
之前有那麽一大群女人在,他都几乎在床事上累死了,要是其他的发泄渠道都没了,严焯吕岂不是集中攻击他一个?
天啊!他不敢想像他的将来如何,只觉得未来一片黑暗。就算死,他也不要死於床事过劳,那多丢脸啊!
自己的工作已经够繁忙了,要是晚上还不能好好休息……噢,他不敢想下去了。
「你不要为她们说话。」
「不……我没有……」天主啊!佛祖啊!让他吐血吧。他才没有那麽好心的为那些对他作过人身攻击的女人求情,他这是在为自己的未来著想啊,他还很年轻,可不想被操死。
「没有就好,以後你只准想著我,不准再想别的事。」严焯吕霸道地捉住沈皓棠的手,在他的手指上咬上一个又一个的齿印。
「呃……」那怎麽可能?他还有很多事都要想,例如要想想雪樱的未来,那一章节的小提琴要如何拉好,枪法要如何进步,怎样才不会惹恼严焯吕,等等。还有多不胜举的閒杂锁碎事要想。
「回答呢?」严焯吕眯起眼,透露著他的不耐。
「是。」先答应了才说,反正做不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知道为什麽女人都来找你麻烦吗?」严焯吕满意地笑了,他兴味盎然的望著沈皓棠,显然想勾起他的好奇心。

第二十六章

「想知道为什麽女人都来找你麻烦吗?」严焯吕满意地笑了,他兴味盎然的望著沈皓棠,显然想勾起他的好奇心。
「如果你想显示自己的魅力有多大,我已经感受到了。因为某人送了那作为终身伴侣的信物给我,而使我这个奴隶平白多了不少只会濆口水的敌人。」声音无任何起伏,但当中的讽刺意味极重。
「你不高兴?」原来沈皓棠看似对任何事都淡漠,但还是有脾气的嘛。
「我只是一个低贱的玩具,不知何时会被主人丢弃,又有甚麽资格不高兴?」如果某天突然来了一群娘子军团,劈头就对自己说堆有的没的来贬损自己的人品,他能高兴起来吗?
「我不准你再说贬低自己的话,你是我此生的伴侣,最好有觉悟。」沈皓棠自贬的话,听得严焯吕的眉头愈锁愈紧。
沈皓棠挑眉,困惑地望著严焯吕,「这『血珀』,你真的是送给我?」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他为什麽老是重覆的问自己同一个问题?他是记忆力有问题,还是他的话真的如此不能相信。
「这是你伴侣的信物,为什麽给我?」以他的身份,本应没权过问主人的决定,但他实在按捺不住自己肚子内的好奇虫宝宝。
「是啊,为什麽呢?」当初沈皓棠问同样的问题时,严焯吕也没有正面回答。
沈皓棠沉下脸,他明白以自己的身份,是没有权利去过问严焯吕任何事。
他虽然好奇,可也了解其实世上没有一定要知道的事情。如果对方没有回答的意欲,自己问了也多馀。
无所谓的耸耸肩,沈皓棠窝在严焯吕的怀中,就没再说话。
「你不问下去吗?」诧异於怀中的人竟然这麽快就放弃,眸中却是闪过一抹促狭的光茫。
「要是你想告诉我,早在医院时已经说了,还需要等到现在?」沈皓棠反问。他是想知道,可惜他在出生时,把寻根究底的能力遗留在母亲体内。
「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轻哼一声,严焯吕的咬上沈皓棠的下颚。
他既然知晓「血珀」的意义,难道还猜不懂他的心意吗?
本来以为这辈子也无法把「血珀」送出去,没想到他认定的伴侣竟是一株带刺的花儿。
他看上去是平淡、冷漠而安静的,然一旦涉及他所在乎的事,就会变得异常的执拗。
他不会像别的女人那般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而使尽浑身解数,他不论在床上还是办公室里,都是沉默而宁静的。就像要刻意隐藏自己,不让别人发现他的独特和优点。
待在他身边,自己就会觉得心灵平静。对於他这种在道上打滚多年的人来说,一向都是和平静等字絶缘的,然这孩子却有本事给予自己宁谧和安详。
把「血珀」交给他,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失去他。活了这麽久,第一次有这样强烈要占有一个人的欲望。
「吕……这……这儿是户外。」见他的手愈探愈下,大有他要攻城掠地的趋势。沈皓棠微微的推拒著,提醒他这儿随时都会有人经过。
「我知道。」毫不在乎的说了一句,严焯吕的手摸上身下人儿的要害。
「呜……」天啊,要是被别人看见,他还要不要脸啊?严焯吕不要没关系,可他还要见人啊。
「嘘,别说话。」以吻封喊沈皓棠微弱的抗议,严焯吕放肆地把手伸进他的衣服中上下其手。
沈皓棠无奈地瞄了一眼严焯吕。他认命,唯我独尊的人要是听别人说才是有病呢。
放弃了挣扎,沈皓棠环上严焯吕的脖子,准备承受对方炽热的进犯。

第二十七章

最近严焯吕好像很忙。这是沈皓棠观察了几天所下的结论。
不知他大少爷在想甚麽,自那次他在自己脸前说要把女人都赶走後,就不许自己参予他的公事,只准自己乖乖待在屋子里。
他是没有关系啦,少了一份工作,他还乐得清閒,现在他全副心神都放在小提琴上。
严焯吕不信任他吗?可是又让他继续学习,晚上也会在他的房间睡。
那是甚麽原因呢?他想问,但不会问。
除了夜晚,他都不会看到严焯吕,看来他真的很忙呢。
罢了罢了,日子如果能一直这样过去,也不算一件坏事。
把小提琴搁在自己肩上,想要再拉一曲时,胸口的「血珀」晃动著。
放下小提琴,沈皓棠把「血珀」取下,放到手上。
说实的,即使到现在,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严焯吕竟然把这麽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一般这种东西不是交给女人的吗?尤其严焯吕似乎特别偏好那些「胸」前伟大的一型。
望著自己平坦过飞机场跑道的胸膛,愈想就愈头头,这种事就算他想破头恐怕也不会得到答案的。反正严焯吕本来就是难以捉摸的人,那他又何必浪费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去想他的事?
要是他需要知道,早晚也会有答案的,何必急於一时?况且就算他知道原因又怎样?他根本就不能违背严焯吕。
自嘲地苦笑一下,想把不该烦恼的事都甩出脑海外。
「沈先生!」
沈皓棠一惊,随手就把「血珀」塞进了口袋里,然後才转身,便见默气急败坏的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默,你怎麽了?」沈皓棠见默跑到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定是跑的很急。
「沈先生,拜托你,这次可能要你出面了。」默拍著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才能把话说的完整。
「甚麽?」沈皓棠不解地挑眉。见默好像很赶急,但他却不明白默的意思。
「那个西条介来了,一直在大厅叫嚣,说要见老板,可老板出去了还未回来。我叫人去招呼他就说他们没有资格见到他,现在只有你可以帮忙了。」默一脸不屑的说著。显然他相当鄙夷那个叫西条一贵的人。
「默,你未免太看的起我了,我不过是吕的一个床伴,现在连助理都没做了,根本就不算甚麽,我看你还是另想办法吧。你没有请吕回来吗?」冷冷地一笑,严焯吕的事向来不到他管,更何况是他的客人?干他甚麽事?
「打电话了,可是还要一小时才能回来。」
「那就等一小时吧。」语气依然冷淡,沈皓棠维持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是老板的客人总不能放著不管。」要是西条介说他们招待不周,老板的颜面要往哪儿搁?
「那你去不就好了?」以默的手腕应该可以应付的,为什麽一定要他去?
「那个西条介有著极端严重的种族歧视倾向,我不是东方人,连门口都被他的手下拦住,不能进去。」默无奈地耸耸肩,不是他不想做,而是对方不让他做,他也没办法。
「这麽嚣张?这儿可是吕的地盘啊。」在别人家也能如此放肆,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要这样我没法子,难道要打起来?到时只会落人口实。」
「那麽其他人呢?」这屋子的东方人可不只他一个,要找个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人俯拾皆是。
「早叫过去了,可全部都被赶了出来,说甚麽没有资格见他,他分明是在刁难。」说到气恼处,连平日温和的默也显得忿忿不平。
「那叫我去又有何用?我更没资格见吕的客人啊。」想他是甚麽身份,凭甚麽去见人?
「不,你有。因为你有『血珀』,老板不在,你就是当家。」
「吓?你说笑吧。」不是吧,「血珀」有那个意思的吗?以他的能力,怎可以担此重任?
「我骗你好玩吗?现在是甚麽时候?」默对於沈皓棠质疑自己的话,显然有点不悦。
「我不是说你骗我,而是我没能耐招待好吕的客人,要是发生甚麽事,谁负责?」虽然推卸责任并不是一件好事,可自已又不是自找罪受的那一种人,能够不介一贵丢在客厅不理,老板回来後就会被他嘲讽了。沈先生,你就不能为老板的面子著想一下吗?」声音透露著哀求,默只差没跪下来求他了。
沈皓棠实在很想回一句,严焯吕的面子干他甚麽事?可是默都摆低姿态来求他了,要是不帮忙也说不过去。
虽然严焯吕在人前失面子与他无关,可如果自己是罪魁祸首,他的良心不免也会有点儿受到苛责。
「好吧,可会发生甚麽事,我就不保证了。」要是有甚麽事,到时就把默扯进来,来尝尝真正的「有难同当」。
「太好了。沈先生,请让我带路。」默立即转忧为喜,并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沈皓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

第二十八章

一路上,沈皓棠很安静地跟在默身後。直至来到客厅门前,默才转过身来。
他一面严肃地望著沈皓棠,故意压低声意,附在沈皓棠的耳边道:「我忘了说,这家伙有很强的民族主义感,他很看不起中国人,可能会说出让你难堪的话来辱骂你,请务必小心。」
沈皓棠点点头,示意知道。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难道可以临阵退缩吗?
默推开门,只见两个高壮的男人站在门边,活像两尊门神似的把人拦截在外。
门才被推开,沈皓棠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咆哮。
「哼!姓严的还真是寒酸啊,连一个像样的人来侍候都没有!」
声音沙哑而低沉,有点像猪在叫的感觉。沈皓棠揉了揉受虐的耳朵,心里如是想。
门口那两个看似保镳的物体,见沈皓棠是东方人,没有阻挠他的进入。
沈皓棠穿了一身正式的西装,不亢不卑的来到那个在叫嚣的男人面前。在正眼看到男人的一刹,他怀疑自己有没有眼花,到底坐在他眼眼的是一个人还是一头猪。
只见男人肥硕的双颊下是一条肿胀的脖子,身穿一袭花式的西装,过大的肚子无法让衣服扣上扣子,连裇衫似乎快要被撑破似的;裤子包裹两条由脂肪制造的粗大双腿正箕踞而坐,活像古时那种专门搜括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似的。
真没品味的西装,沈皓棠在心里暗暗地想。
「你是甚麽东西?」男人眯起如豆子一样的眼睛,不屑地道。
「真遗憾呢,我是人,不是东西。阁下就是西条先生吧,我是老板的私人助理,沈皓棠,幸会。」虽然严焯吕不许他再碰助理的工作,但他已经想不到更好的身份来会这个西条介了。
他友善地伸出手,然西条介竟毫不领情,仅是用那双比豆子还要小眼睛睥睨著他。
沈皓棠自讨没趣的抽回手,脸上虽然在微笑,但心底已经把眼前比猪还要胖的西条介咒骂过千百次。
「姓严的是死了是不?我在这等好久了,怎麽还未见到他?不会是怕了我,而不敢出来见人吧。」西条介用满是嘲讽的口脗高声道,最後还要加上比杀猪还要可怕的笑声,听得沈皓棠一身鸡皮疙瘩都瞬即站起来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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