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路魂

　　「……我陪你。」即使是一会，他都不想孟玉云离开他的身边。天涯海角他都会伴著他，更何况不过是京城。
　　「虎儿，我的师父是何等人马，光是一眼就看得出你的真身。你去的话，我……并没信心保你周全。」说著说著，孟玉云不禁苦笑：「就如我当初想进幻妖国一样，你同样都非常担心我，不是吗？我没有像你这样拥有强大的法术……所以你留在这里是最好的……」
　　「我能自己保护自己！」
　　「傻瓜，道术是为了打败精怪而存在。与你的力量正正是相克之物，我怎能让你冒险？放心吧，这里是为师成长的地方，很安全的。」像是想安慰一面担忧的虎儿，孟玉云轻轻伸出手，将虎儿拥入怀中，轻声道：「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不用多久……战争就会平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会幸福地在一起。
　　他是这样相信著。
　　虽然他能预料前路的风雨并不简单，但他心中已经立下目标，其实那都没什麽好怕，不是吗？
　　「我不要！」虎儿反手将孟玉云紧紧抱著，不知为何恐惧的感觉像是不受他控制般，从在体内慢慢扩散开去。
　　像是这次的暂别是永诀一样。
　　「虎儿，你不要担心……」想再安慰一下情绪不稳的虎儿，但显然对方不愿让他有说服的机会。
　　「唔唔──！？」孟玉云瞪大双眼看著虎儿靠近的样，本来还不知道他要干什麽的他，直到双唇紧贴，才回神过来。
　　怎麽──怎麽──虎儿会在吻他？
　　紧贴的双唇，像是交换著彼此的气息般，交缠著。看著虎儿眷恋地吸吮自己的唇时，他感到自己的面像是被火烧般烫。
　　没有反抗，正确来说是没有想过反抗。孟玉云就这样任由吻著。细心地感受著，那份超越师徒关系的行为。
　　唇舌交缠，每每被虎儿用舌头挑逗著口腔内侧时，不禁令他发出呻吟之声。最後，孟玉云慢慢闭上双目，小心地感受那份未知的感觉。
　　「唔……啊、呼──」像是知道孟玉云快要窒息，虎儿终於放开他的唇。低头看著孟玉云迷离的双眸、被吻得红肿的双唇，不禁令虎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虎儿……？」像是还未回过神的慵懒之声，似是能勾人魂魄般，虎儿轻舔著他的面额，笑道：「玉云……我的师父……」
　　看著对方的举动，孟玉云也只是任由他做他喜欢的事。
　　「我喜欢你……我非常喜欢师父，所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带我一起上京好吗……」自认识虎儿以来，他虽逆来顺受，可他从没听过他哀求任何人。然而今天却这样对自己说，心底有著说不出口的覆杂。
　　「我都非常喜欢虎儿，但今次不行，我为了你绝不能带你去……」即使主张不杀生的六道观，也不见得所有人会遵守天净大师的宗旨。他不想拿虎儿来当赌注，毕竟人性是非常不可信的东西。
　　「师父……」
　　「乖，我的好徒儿，听为师一次。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轻拍著虎儿的後背，孟玉云淡淡地笑了，说到底虎儿还是担心他。
　　「……好吧。」困难地点了点头，暂别的日子虽令他不安又难过。不过这一刻的他，选择相信孟玉云。
　　相信他喜欢他、相信他为了他尽快回来……
　　「师父……玉云……云儿……」虎儿每每呼唤著他的名字，孟玉云的心就不禁抽痛一下。看著虎儿不舍的面，孟玉云有一刻真想抛下一切，和虎儿一起离开算了。
　　但他自己非常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给我好吗……」沙哑的声音，令他听得不太清楚。他抬起头，迷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问道：「你想要什麽？」
　　「……给我好吗？你的一切……」
　　今次孟玉云总算听清楚他的说话，他的回答是一双瞪得大大的双眼。见著他的反应，虎儿只是感到可爱。
　　本来紧抱著他的双手，开始移位。顺著他身体的曲线，抚弄著他每一寸。而孟玉云只是不敢置信地看著虎儿，而後者的眼神变得非常有深意。
　　晶莹的双目，紧紧盯著他的双眸，对他作出无言的请求。这个请求的内容，说实在孟玉云多少都猜到。
　　就算猜不到，也感觉到他慢慢上升的体温和顶著他小腹的灼热。
　　娘啊，现在不是秋天吗？动物到了春天才是发情期吧？还有，他不会是想在园子里、在石头上做吧？有人来了怎麽办？
　　直视他充满欲火的双眼，孟玉云不禁轻抖起来。他总算知道当遇上猎人的猎物，会是什麽感觉……
　　那个想将他活活生吞的眼神，真不愧为是虎精啊……
　　本来还在游离於孟玉云身子的手，开始慢慢解开对方的衣衫。然而不知是虎儿心急，还是孟玉云的衣服太奇怪，总是不能顺利地脱下他的衣服。
　　「喂喂、虎儿不要用撕啦……」呜呜呜……他不要光著身子回去……
　　然而虎儿仿佛像没听到他的要求般，将他推倒。接著俯下身，轻轻地吸吮著孟玉云的雪肌。白嫩的颈，就在虎儿的吸吮下，留下点点红印子。而双手当然也不会閒得去哪里，灵巧的手就抚弄著他身上每一个敏感点，令他不小心轻呼出声。
　　此刻的孟玉云面红地躺在平滑的大石上，看著居高临下的虎儿，小心地道：「虎儿，虽然为师也爱你。不过在这个没情调的地方做……好像不太好吧？不如停下吧？」
　　最重要是还有可能被人撞见这幕活春宫啊……
　　而回答他的是坚决的拉开腰带行动。看来虎儿今天不吃到孟玉云是不会停下手的。
　　呜，他可不可以不要……再不是回房做也可以……他不要第一次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打野战啊……
　　待续

　　人生若只如初见．第六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作者：路魂
　　第六章
　　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身处於京城。左看右看，那不就是距离六道观只有一个市集的冷巷？
　　说起来那个赤绯竟然会秋蝉师兄的传送之术，看来幻妖国的势力亦不能少看。他必须加紧脚步，快点回六道观了解情况。
　　然而，当他刚出後巷时，就看到他的师兄──古离笙在冷巷的出口等他。
　　「离笙师兄，这样好兴致来市集买东西啊？」买东西要开心嘛，何必一副别人欠你几千两没还的样子。
　　虽然他多少都猜到，应该是他可爱的小师弟出了什麽问题吧？
　　「快点回六道观。」
　　「不会是……发生了什麽事吧？」跟著前方快步走著的二师兄，看二师兄的面色苍白，心道不会是小师弟他被妖怪重伤了吧？
　　如果小师弟被妖怪打到重伤，他会明白为什麽六道观会和灵玉堂联手。毕竟四君子中除了秋蝉就属他最大，一旦扯上小师兄，他那个二师兄是没有理智的。
　　而当他去到六道观门口时，他差点不相信自己的双眼。那个比破庙还破的东西真的是六道观吗？
　　「不要误会，那是我和大师兄略为较量时做成的。」看到孟玉云瞪起双眼，哑口无言的样子，他只是推了推他说：「大师兄和师父找我们，快去正厅。」
　　「哦……」看著古离笙心急的样子，孟玉云显得非常惊讶。眼前的人真是他那个天掉下来都面不改容的二师兄吗？不会是有人掉包吧？
　　风风火火地去到内厅，却不见小师弟的踪影。孟玉云不禁心惊起来，小师弟不会真的出了什麽问题吧？
　　「玉云师弟，不是你想的这样。师弟只是被我封印了意识，我说过只要你回来就解开，所以他比较心急而已。」见著孟玉云一面心惊的样子，秋蝉微笑地看著他道：「你不用太担心，幻妖国的事，师兄会处理。」
　　「是这样吗？太好了！那秋蝉师兄你快送我回幻妖国，那里有人等著我……」早知道秋蝉师兄有安排的话，就不用跑来啊。
　　「你不可以回去幻妖国。」秋蝉还是一面微笑的看著孟玉云，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攻打幻妖国的事，交回给我们吧。你的道行还浅，留在观中比较好。毕竟精怪的复仇心很重……」
　　「什麽？师兄？」孟玉云这时才回神过来，看来事情并没有他所想的单纯。他急急地看著一旁静坐的天净大师，道：「师父，幻妖国的妖精并没有害人的打算。他找我……是因为想和我们和谈。希望我们不要挑起战争……」
　　「魔物始终是魔物，灵玉堂的『星见』与『梦见』都占卜出同样的结果，魔教定必会将我们的世界破坏。所以我们必须先下手……」天净大师没有说话，只是一旁的秋蝉解释著：「他们骗了你啊，玉云。」
　　「他们骗我什麽！可以骗我什麽！光是一个什麽星见和梦见，就可以决定了世界的命运吗？如果我们做什麽都是那个结果的话，那倒不如不要攻打，直接投降！师父，你忘了吗？你忘了你曾教过我，只要我勇敢面对病魔，我一定可以活下去！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吗？」
　　师父，你曾过我什麽叫人定胜天。为什麽今天的你，会有这个决定？
　　「师父，当徒儿求求你，放弃攻打幻妖国吧……」孟玉云朝著他的师父，天净大师一跪，哀求道：「战争一旦发生，不论人界和妖界都会受到影响，更会有很多无辜的生命受到牵连……」
　　「玉云，这个你可以放心。」一直没有说话的天净大师，终於在孟玉云的盼望下开口：「在你还旅行当中，所有魔物已经被我们赶尽杀绝。得到莫家堡和灵玉堂的支援下，如今只馀下幻妖国这个地方。」
　　「其他边境的妖怪，我们会等攻破幻妖国时，再作清理。所以你不用担心。至於我方亦应不会受到影响……」
　　听见天净大师像谈论天气般说著这等事情，第一次孟玉云觉得他的师父很陌生。为什麽？明明六道观的宗旨是教化精怪，到底是发生什麽事，会令师父变得如此？
　　「师父……求求你……不要……」跪在地上的孟玉云，看著主意而决的师父，不禁落下泪。
　　「对了、对了……师父也许你不知道，幻妖国的结界是非常强大的。任何人都难以破解的，所以……」突然想起幻妖国的结界，也许只要对方一直留守於城内，他还是有时间说服众人吧？
　　还可以的，不能放弃希望的。
　　「破解结界，正正是为师给予你的任务……」
　　「不！我是绝对不会助你们攻打幻妖国的。」还没等师父说完，孟玉云已经出言拒绝，然而秋蝉只是微笑摇头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
　　「完成？」孟玉云不明所以地看著秋蝉，他有什麽任务？不就是收服精怪了吗？难道虎儿他是间谍？
　　「幻妖国的结界，的确很强。由外部不论用什麽方法都难以攻破，不过如果是由内部去攻破的话，是件非常简单的事。」一直没有说话的古离笙淡淡地开口解释著：「我们早前对你下了术，只要你进入幻妖国，哪怕仅仅待了一刻，我们的幻影就能走进城内。」
　　「也就是由一开始，你收到『收服精怪』的命令，是师父引起你对妖精的同情心，给予幻妖国希望，让他带你进城。」
　　听见此言，孟玉云根本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也许他只是作了一场很可怕的梦，也许在场的人全都被人掉包……
　　他绝不相信，虽然花心但非常疼他的大师兄会认同此等想法，更不相信正直的二师兄更会助纣为虐！
　　「说谎──一定有什麽是弄错了！这根本是和六道观的宗旨不同啊！你们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没错，为师从小就是这样教导你。如果你的性格不是这样，又如何能进入幻妖国？」他的师父，一直以来教导他的师父，这一刻只是淡淡地说：「不然你以为你哪能当上四君子？如你没有价值，为师又何以会用两颗内丹救你？」
　　「由一开始，你就打算利用我吗？师父……」紧握著双手，他问眼前的人最後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被带进幻妖国的话，你们会怎样做？」
　　「……」秋蝉看著眼前的师弟，轻叹道：「你不会想知道的，玉云。现在不好吗？成功之後你还是四君子，未来一生无忧，多好？」
　　「回答我，师父，你回答我……」他求的，只是一个真相。求的只是这十多年的岁月，多少都能停留在别人心中的肯定。
　　「为师在你初入观时已经下了那道术法，不论怎样你都要进入幻妖国。如果你的慈悲之心不能引起幻妖国的注意，那时为师只好将浊气强行注入你体内，让你成为妖物，被众人追杀。幻妖国的妖物见同类被追杀，应该会伸出缓手那你进城。毕竟失败了的话，要再花多个十年养多一个人，实属浪费时间。」没有变化的语气，听得令孟玉云惶恐。那就是照顾了他十多年的师父吗？
　　「我不会让你们这样做。」站起身，孟玉云用坚定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们，那曾是他师兄师父的人，道：「我不会再是道家四君子，今天……即使要我放弃人类的身分，我都要站在幻妖国那面！」
　　师父，你曾教过我梅花的本质是什麽。那天他也现学现卖地，说了给自己的徒儿知道。一直以来，他深信著妖精其实和人类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一样，如白纸般出生於这个世界上。如同人类一样，有的人沾上了黑色，有的人沾上了红色。在不同的环境下，有著不同的遭遇，进而成了不同的性格。但他们的本质，永远都是如雪般的白色。
　　白色是最清灵的颜色，也是最容易被污染的颜色。
　　所以我们应该看清楚，对方的本质，再去作任何决定。而非盲目去听从别人的话，或光是用自己的准则去判定任何人的罪。
　　每一个生灵都是平等，芸芸众生中，每个生灵都会平等地经历不同的苦难。
　　而今天的我，相信著幻妖国众妖的本质。
　　他们只是渴望和平，渴望有一个给予他生存的地方。
　　为什麽，世人总是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可怜的孩子，你终归都是走这条路……」天净他摇了摇头，叹息地道：「你好歹也是我一手照顾的孩子，假若你肯收回刚刚的说话，为师可以当听不见。」
　　「……」没有回话，只是用行动来表达。孟玉云手一甩，将身上代表四君子的颈饰除下。
　　「师弟，何必将事情弄到这般？」古离笙紧捉著孟玉云的手，令他不能将颈饰甩在地上，道：「幻妖国的生死存亡，对你来说有这样重要吗？我知道师父他们利用你，是他们不对。可是……」
　　「古离笙，假若今天被利用的是菊程儿，你能说出这句话吗？」听见此话，孟玉云感到古离笙明显僵了一下，笑道：「我的徒儿虽然是妖精，却比你们好多了……至少他不会利用我。只是一心一意对我好……」
　　不再逗留，将颈饰给予古离笙後，孟玉云便朝著大门进去。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回到幻妖国之後能做什麽，更不知道回去之後妖精们会不会相信他。
　　但他答应过虎儿，他一定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