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没有别的路走。
李知微大喜,伸手便去摸他的脸:“你若早些儿这般乖巧……”顿了一顿,心想,他便早些儿这般乖巧,我也不能放过
了杨晴夕!便道:“你杨家的日子,又何至于这样难过?”这点倒是可以的,他笑吟吟地暗想。
杨晴照退后一步,不让他的手碰到自己,整容说道:“皇上自重!”
李知微一呆。
杨晴照悠悠道:“皇上,臣只说了要留在宫中,可没说旁的!”
李知微恼得说不出话来。他原本已经打定主意要以杨晴照为胁,逼迫杨晴夕就范,不想被杨晴照出人意料地这么一搅和
,竟然忘了初衷。
若这时再说甚要将人拿办之类的话,他脸皮虽厚,不免也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站在原处恼怒不已。
杨晴照只安然看着他。
第十四章
过得片刻,李知微忽然冷笑起来,道:“好!那么爱卿,就好好地留在朕的宫中!不过这段时间,你大哥为了你,可真
是忧心如焚!朕,现下便去告知他你已经好好地在朕的宫里了,免他忧心!”
杨晴照脸色大变。好狠毒的李知微!这一句“你已经好好地在朕的宫里了”,他大哥必定以为自己已落入李知微手里。
兄弟情深,两兄弟都是一般地宁愿自己受苦,也决不愿对方委屈,大哥必定不肯由得他为李知微所辱,最后便非得如了
李知微的意不可!
李知微得意地冷哼一声,施施然转身要走。
杨晴照叫道:“皇上!”
李知微顿下脚步,却未回身。
杨晴照暗自咬牙,却只得软语求道:“皇上,我大哥的性子,这么些年了,您真的还不知道么?”
李知微冷笑道:“你说的无非也就是说事后他会一死了之!你放心,这一回朕有整个杨家在手,他不会如此不知好歹!
”
杨晴照道:“可是一心求死之人,即便活着,皇上见了,心里会欢喜么?”
李知微冷冷道:“朕只要他活着成为朕的人!至于他心里如何想,朕,不在乎!”
杨晴照瞪圆了眼睛,恨不得一剑就杀了这个昏君!可是这样的念头最多也只能在心里转得一转,他死命压下怒意,摇头
道:“皇上,您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李知微总算回身,淡淡看着杨晴照不语。那意思很明白——那又如何?
杨晴照走到他面前,求道:“皇上,您再想一想,臣,也仔细地想一想,都想清楚了再说,可好?”
李知微道:“朕再怎么想也不会改变主意!至于你,既然朕不肯改变主意,想必你也是不肯改变主意的!”
话虽如此说,目光却紧紧盯着他走动之时在长袍下时隐时现的修长双腿。
这双腿绝不像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双腿。他宠幸过无数的女子和男宠,可是其中并没有哪一个人会有这样一双修长、笔
直,结实有力,色泽天成,仿如玉石雕就的腿。
杨晴照抓着两边袍襟的手有意无意地一松。
李知微的目光慢慢地从下到上,又从上到下,细细地看了两遍,最后失望地叹气,尽管该露的都露了,他最想看的地方
,却还是挡得密不通风。
杨晴照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他,轻声求道:“皇上,让臣见见臣的大哥!”
李知微手指缓缓抚上他赤裸的胸膛,一边凑过去,嘴唇几乎就要碰到他的脸,也压低了声音问道:“朕有什么好处?”
杨晴照退后一步躲过,问道:“皇上想要什么好处?”
李知微跨前一步,一把抓住他手腕道:“明知故问!”
杨晴照并不挣开,偏着头想了一想,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意,道:“皇上,不久之前呢,臣曾在一家铺子里见到一方
宝砚,很是喜爱,便要要价几何?那掌柜的说这是宝器,需得一万两银子。可是臣又舍不得那么多银两,皇上,您说,
臣该当如何?”
李知微色眯眯地道:“你只跟朕说,爱什么样的宝器没有?”
杨晴照只看着他,笑而不语。
李知微醒悟过来,哼了一声,道:“你跟他说你是当朝将军,不给就杀了他的头,瞧他给是不给!”
杨晴照道:“是啦!臣只要搬出身份,那掌柜的就非给不可!可是皇上,这样一来,他定是敢怒不敢言的,您说,等臣
走了之后……不,说不定哪,就当着臣的面,他心里会如何地骂臣、恨臣?”
李知微又是一声冷哼,无语片刻,道:“那你说如何?”
杨晴照道:“也不过就是公平交易四个字!要么不要,若是一定要呢,那就再不舍得,也得给足了银两!”
李知微知他所指,心下悻悻,要发作却是发作不出,将他修长的手掌捏在手里摸了又摸,恨恨道:“你这鬼灵精的!”
杨晴照道:“皇上,您既然不肯放过臣的大哥,这事臣可不答应,不过旁的么……”
李知微道:“旁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道:“那朕是不是想摸哪里都行?”
杨晴照抓着袍襟的手又松了一点,问道:“臣什么时候可以见到臣的大哥?”
李知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长袍底下若隐若现的绝顶风光,道:“明日!”
杨晴照放下了手。
李知微并未扯下那长袍,只是撩开了,目光在他裸露出来的身子上扫视许久,双手自袍子里面绕过去抚上他背部,一点
点往下,滑到臀部,停顿片刻,忽地分开他臀瓣,一指往内部探去。
杨晴照吃惊地低叫了一声,欲待挣扎。李知微停下动作,徐徐道:“爱卿不是说,朕哪里都摸得的么?”
杨晴照怨恨地看着他,拳头已紧紧攥起,片刻,却终于闭上眼睛,软下了身子。罢了!
李知微这才继续将手指往里面探入,一点点探到了底。
杨晴照气息渐粗,站立不稳地伏在李知微怀里。那根手指在里面细细探索,恶意勾弄,他都始终不发一声,也没有挣扎
。
许久,李知微伸出第二指,似欲加入,但在入口处逡巡良久,却终于停手。
他抽出手指,道:“爱卿要记住,朕,是昏君,却非笨蛋!公平交易?朕告诉你,能占的便宜,朕绝不客气!”
杨晴照咬着牙,睁开眼睛恨恨看着他片刻,重重一点头。
李知微却又笑起来,道:“倒也奇了!你既然曾落入燕云暮手里,朕只道他定不会放过了你,怎么竟到如今,还是个处
子之身?”
杨晴照一呆。处子之身?
李知微却不再说,替他掩好了长袍,问道:“那燕云暮,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方才手指探入杨晴照内部,只觉紧窄异常,他不知之所以如此,乃是因杨晴照此处曾受伤却未得及时诊治,以至不得
不切去腐肉,还道他仍是处子之身。今日杨晴照忽然这等肆意勾引,他虽知他非为生性如此,乃是为的父兄,但心动之
余,心下仍是不免轻视,这时却不由得大为惊喜。
杨晴照心念电转。
今时今日,他这叛国之罪,已是铁证如山,一旦那日之事传入京中,他自己要背负千载骂名且不论,更只怕等待杨家的
,便是灭门之祸!
当他求燕云暮放了自己之时,便已决意入京之后,若无法洗清冤情,便即以死明志。无奈叛国之罪,不同其他。他虽然
已经不惜一死,心下却知,事情怕是不能就此了结。当日燕云暮那一句“叛国之罪,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嫌疑,也足够
要你杨家满门人头落地”,并非虚言!到时杨家满门要保住脑袋也是千难万难,而他大哥必定难逃李知微的魔掌。
他反复思量此事,愈想愈是绝望,更是恨极了昏君。若非他暗中陷害,杨家又岂有今日之厄?
但当他想到此处,却忽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李知微如此害他,贪的是他大哥的容色,自己虽然容貌不如大哥,却也算
得十分出众,若能勾得李知微为自己动情,或可哄得他放了杨家满门也未可知!至于自己,到时随他处置便了!
以往他决计不会有这样的念头,可是那时他不单只走投无路,心中更是自轻自贱到了极处,只觉再没什么东西是放不下
的了,只恨自己不曾早日想到这一招,致令家人平白受了这些年的苦。
事到如今,又何惜此身?
只是李知微今日虽然大致上钩,日后进展,却未必能尽如自己所愿。叛国之罪非同小可,莫说此人天生一副铁石心肠,
便当真对自己生了情意,也未必就肯因此饶了杨家、放过大哥。
但这叛国之罪,起因乃在燕云暮,若是李知微认定自己仍是处子之身,那么那日燕云暮的说辞即成诬陷,或者自己竟有
洗清冤情的万一之机!
只是两人有所纠葛,这事却是否认不了。先前便已有人见着自己二人一起,那日燕云暮更为自己独闯千军,乃是千军万
马亲眼目睹之事。
他心思急转,缓缓垂目,说道:“他……他对臣,狄大帅对臣是什么心思,他便也是什么心思。”
假话要说得人信,便得九分真,一分假!这时他已明白刘琛身边的那小校必是李知微的人,故此那日那小校见到自己和
燕云暮一起,李知微才能比狄惊澜更早得到消息,而那日狄惊澜听自己说起龙华一行之事时,才会是那样异样的神情。
不消说,边关种种,李知微必是一清二楚。
李知微果然知晓,点头道:“朕也是这么想,不过他又怎肯不动你?”
杨晴照道:“臣在冀州一年,狄大帅动了无数心思,也一样没能动得了臣!”
李知微不觉大笑,道:“他动的心思确实不少!”瞧着杨晴照,心下得意,心想那两人也都算得人中之龙了,可动了这
许多心思都没能动得了他,自己得来,却全不费吹灰之力!
其实这时杨晴照可还不算他的人,但在他心里,却已经没甚区别了!
夜里杨晴照便歇在李知微寝宫里,李知微命他睡在另置的卧榻之上。
就寝之前少不免又召了几名妃嫔前来胡天胡地一番。他原本便被杨晴照勾得火起,可是看到吃不到,心里之难受可知,
想起他此刻便在不远,声息可闻,心下恨恨,不免起了报复之心,于是愈发搞得不堪,千奇百怪的招数一一使将出来,
弄得整个寝宫里淫声浪语一叠一叠,此起彼伏。那模样与其说是龙华至尊,倒不如说更似个青楼嫖客!
他想的是,自己火起,可杨晴照年方十八,比之自己,更是少年血热之时,就算方才不曾火起,如今这么一来,难道他
受得住?
直弄到半夜,才命内侍将嫔妃送走,跟着蹑手蹑脚摸到杨晴照床前查看动静。
却听得鼾声细微,杨晴照一早睡得昏昏沉沉,不辨东西。
李知微不禁哑然。他不知杨晴照这段时日经历之多,处境之艰难,曾被人当众强暴,曾被人剥去衣物裸身露于人前,也
曾被迫当众向人投怀送抱,备受羞辱折磨,今日不过听一回活春宫,又有什么稀奇?
想一想,心下不免懊恼不甘,细细瞧着杨晴照睡容,又觉得委实可爱至极,哪是方才那些庸脂俗粉比得?一时迷了心窍
,凑过去要吻他双唇。
唇吻相触,他忽地一愣,赶紧分开,砸了砸嘴,怒从心头起!好个杨晴照,竟不知何时,在自己唇上涂了黄连!
这一回李知微真是恶向胆边生!他一手抓住锦被掀起,一腿压在榻上,俯身向前,另一手便去探杨晴照私处。
手尚未探到,他已忙不迭地缩回双手,跳下卧榻,一迭连声地叫:“传太医,快传太医!”
内侍忙举了宫灯来查看,只见他光溜溜的右腿上,沾了几片碎瓷,血珠正一颗颗地自伤口里冒出来!转头一瞧,案上茶
杯少了一个,也不知杨晴照是何时拍碎了茶杯将碎片藏在床上的。这一惊非同小可,急急去传太医。
杨晴照终于睁眼,坐起身来。李知微骂道:“杨晴照,你干的好事!”
杨晴照抬头道:“皇上,你道臣这一年,都是如何自保的?”
李知微顿时语塞。他再不讲理,也知杨晴照不过设计自保,只要他不生歪心,便不会有事,如今却怪得谁来?但再想一
想,便怒气又涌,说什么不过是自保,他人睡在这里,自己怎会一点心思不动?分明就是算好了要给自己苦头吃的!
杨晴照起身下榻,走到龙床前跪下。那毕竟是至尊,再是不该,伤了皇帝,也是大罪,甚至是死罪!
李知微寒着脸一言不发,候太医传到,小心处理了伤口,这才又抬眼去看兀自跪着的杨晴照。看得片刻,一抬手,一个
耳光重重甩了过去。
杨晴照一声不吭地把被打偏的脸转回来,垂着眼,小心藏起心中怨恨。
李知微勾手托起他下巴,凝视片刻,凑近了,舌头一舔,卷走了他眼角将落未落的一颗泪珠。他放了手,吩咐道:“去
,把嘴上的东西洗干净,等下跟朕一起睡!”
杨晴照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清清楚楚,满满的都是不解、委屈和惊慌。
李知微心气稍平,面上却绝无动摇,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杨晴照没有起身,也不开口,只是垂下眼眸,片刻,抬手拭去眼角泪滴。
李知微嗤笑一声,心下却竟然微微迟疑。
他一生养尊处优,几乎从未受伤,这时腿上虽然不过是为几片碎瓷所伤,毕竟也甚是疼痛,不由得大为恼怒。他当了一
辈子的昏君,向来只有人吃他的亏,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管它是不是错在己身,总之都要十倍百倍地拿回来!
这时见了杨晴照的可怜模样,想起他方才那一句这一年如何自保的话,料得这一年必定过得甚为艰辛,这人也真是天性
凉薄到了极处,心下竟是一阵畅快,暗想,谁叫你杨家不听话!但幸灾乐祸之中,对着眼前这个古怪可恨、又说不出的
可怜可爱的俊秀少年,又不由得有些奇妙的怜惜之意。
他踌躇片刻,终于道:“见过你大哥之后,朕再让你见你父亲!”
杨晴照抬起头,面上犹疑着露出乞怜之色。父亲自然是要见的,他也知道必得另外付出代价,只是……
李知微恨恨咬牙,暗道,这普天之下,敢这样跟朕讨价还价的,也只有你杨晴照了!不对,还有个杨晴夕!又不对,杨
晴夕是连跟朕讨价还价都不屑!
连番想去,心下只是恨恨,嘴里却不由自主地道:“朕不动你!”
杨晴照这才乖乖起身,拿茶水洗去了唇上黄连药水,回来爬上龙床,小心躺在李知微身边。
李知微手臂一伸,将他揽在怀里,另一手便去扯他身上长袍。
杨晴照不敢挣扎,小声道:“皇上,您说过的……”
李知微冷哼道:“朕不动你!”
话是如此说,双手却不停歇,褪去他身上仅有的长袍之后,竟开始上下其手。杨晴照心下大恨,也只得软语求道:“皇
上……”
李知微手上不停,不耐地道:“朕说了不动你,便是不动你!今儿朕做的够了,有心无力,你放心便是!”这倒是实话
,方才他命杨晴照与自己同床而寝,本也不过是要拿些补偿,再狠狠吓唬他一番。
这算狗屁的不动?!可是李知微硬要说这就是不动,那可谁都没法子,杨晴照只得咬牙忍耐。好在两人身体紧贴,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