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的分量很大,比普通的家养鸡要大上一圈,加上厨房的存货,绝对够这几个人吃了。
冯蘅决定烤鸡,厨房里有蜂蜜和油盐调料,他把野鸡洗了几次确保干净,刷上调料腌着等入味,墙角还有几根粗细不同长短不一的棍子,一头都是削尖的,棍子上都有点黑,看来他们也常吃烧烤,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冯蘅严重怀疑他们连盐都没加。
在院内生了火就去抓人,左一自然是没找到,左二也一早就进屋写冈笔介绍去了,于是,仍然在院中的左三被抓包了。
把烧烤的事交给左三,冯蘅就腾出手来切好白叶放在一边,又忙着蒸米饭,他试过蒸馒头,但是碱面放多了,蒸出一锅黄馒头,除了左二味觉特殊觉得好吃,别人都一副谨谢不敏的样子,他也想过做点饼子面条,但是那几个人吃什么都一样的表情很打击他的积极性,也就没尝试。
淘了米,都装在瓷盆里上锅蒸,冯蘅又出去给野鸡刷调料,左三只管守着鸡翻面,他烹饪的水平冯蘅信不过,只能厨房院子两头跑。
刷完调料,冯蘅回来收拾那些内脏,其实内脏的味道也不错,只是这些人习惯一掏出来就扔掉,想到吃过的毛血旺,冯蘅把能用的内脏收拾收拾都放进锅慢慢煮,还切了几个大葱大蒜和姜片也都扔进去,最后找了几个辣椒,他原本是想做一碗辣椒油的,但是厨房没干辣椒,只能凑凑数。
快熟的时候抓了把白叶和荞菜扔进去,这是仿照饭店的作法,饭店放的大部分是豆芽,但是这里没有,放别的菜也一样,想到豆芽,冯蘅倒想做点豆芽备着,反正这个简单不费事。
不大一会儿,他的非典型毛血旺好了,米饭也同时熟了,外面左三在唤他主母,冯蘅出去又刷了一次蜂蜜熄了火煨着,就让左三去叫人吃饭,他抓紧时间炒白叶。
冯蘅喜欢在院子里吃饭,因为屋内比院内还要暗点,他宁愿每天把桌子搬进搬出也要在院子里吃饭,其他人没这讲究,但是肯定不可能让主母搬桌子,所以左三一喊吃饭,神秘的左一就抗着桌子摆出来了。
等人坐齐了,冯蘅就开始上菜,最后把煨好的野鸡撕成块放在一个大盘里端出去,还特意给小粉红留了一个鸡腿,左二很喜欢小粉红,吃饭的时候小粉红总是盘着他的肉块滚到左二面前吃,对此,冯蘅不太满意,小蛇毛还没长齐就敢嫌弃主人。
这顿饭颇得那四人的喜爱,比冯蘅料想的好一点的是他们吃烧烤也加配料,可是没人把蜂蜜涂上去,虽然只是一味调料,但加与不加对味道有很大影响,左二当时就把这个工序记下了,他负责的还有几家酒楼,三个人里面,他是最累的,左一是黄药师的贴身暗卫,不能分心,对经商又一窍不通,所以什么都不管,左三只负责和农产品相关的生意,只有左二乱七八糟什么都管,不可谓不累。
黄药师尝了一口毛血旺,点点头,“左二,记下。”
左二应了一声,问过冯蘅一一记下来,一边记一边用鼓励的眼神看冯蘅,看的冯蘅差点翘上天。
左二的兴趣是制作,让他负责饭店的事是有点勉为其难,可是没办法,黄药师的产业基本都是他和左三在打理,人手不足,左三又趁他不在,把酒楼的事推给了他,好在黄药师的酒楼并不多,也不算大,只有三个中型酒楼,黄药师打理着一个,左二打理两个,如今来了一个会做饭的主母,肯定比他们这些不会做的适合打理酒楼,左二觉得自己苦尽甘来的日子不远了。
冯蘅也夹了口毛血旺,他不爱吃太腻的食物,但是这一碗因为材料缺少的缘故,味道还算符合他的口味,他爱吃辣椒,毛血旺里的菜吸收了辣味,更加鲜辣,吃的他不断地流汗。
纵观全桌,他和小粉红吃的乱没形象,黄药师还是没有特别的爱好,左家三兄弟倒是对毛血旺表现出比较强烈的兴趣,这种菜适合下酒,左一就凭空消失了一阵,最后手里拿着一坛酒又凭空出现了,把冯蘅唬的眼睛一直闭不上。
左二性格最开朗,一看冯蘅的滑稽样,当下就不客气的笑起来,另外两兄弟也跟着起哄,连黄药师都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冯蘅闭上眼不满的说:“笑什么笑,眼睛大是我错吗?眼白多是我错吗?眼珠子小是我错吗?”这一家主仆,一看就是没大没小惯了,估计黄药师平日也不约束他们,连主母都笑话,冯蘅已经忘了自己原先有多排斥这个称呼。
笑的兴起的几个人都停下了,黄药师安抚的给他夹了一片白叶。
小粉红本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它对今天的烤鸡腿很满意,吃着吃着发现周围安静的诡异,遂抬起半个蛇身看看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突然放开鸡腿,滚着蛇身子半张着嘴,尾巴还快速的拍打着桌子。
冯蘅,“有没有谁告诉我,它在乐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喝了酒,但是几个男人喝一小坛,还是没有过足瘾,左一又拍了两坛,众人喝的兴起,左一却说什么也不喝了,冯蘅劝了半天,左一还是不为所动,于是冯蘅的牛劲上来了,非要劝酒成功不可,左三看黄药师没有拦的打算,只能自己出马,“主母,大哥不能喝多,他要保护少爷。”
冯蘅,“没关系,这里这么安全,不会的。”
左一正色道,“不可大意。”
冯蘅扭头瞪黄药师,越瞪越水,意思就是看吧,都怪你,喝酒都不能尽兴。
黄药师,“……不妨。”
左一,“可是……”
黄药师,“有我。”
冯蘅这才想起黄药师那招诡异的召唤屏风绝招,可见他也是有功夫的,只是不知道厉害不厉害,这么一想就想到那天看到黄药师洗澡的情境,脸不由的红起来。
左二,“主母醉的真快。”
冯蘅,“……”
第十一章:欲乘风归去
这一喝酒就喝到深夜,连黄药师都一直陪着,只是不怎么喝,三胞胎都不跟他拼酒,因为知道这五个人里面总要有一个清醒的,冯蘅却没顾虑这一层,勤快的给黄药师满酒,黄药师便拿起酒杯喝下,但是冯蘅不胜酒力,很快就只有被灌的份,哪还有心思给黄药师倒酒。
左一是三兄弟中最嗜酒的,可是担任的工作是最不能喝的,左二管理着酒楼,喝酒是最方便的,可他偏偏是三兄弟里最不爱酒的,对他来说,只要有人给他足够多的新想法就醉了,但是今天难得大家高兴,连左二都喝醉了。
几个人一直喝到人事不省,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只有一个人和一条蛇清醒着,小粉红看了看黄药师又看了看冯蘅,似乎在很痛苦的抉择,后来终于下定决心往冯蘅那边凑了凑。
冯蘅,“嗝……”
小粉红僵了一下,马上临阵倒戈,窜到黄药师身上舒服的闭眼睡觉。
黄药师把三胞胎都送回房间,这才抱着冯蘅回房,冯蘅的身高在这个时空不算低,抱起来却一点也不费力。
别人都在二十岁左右就娶亲了,唯独黄药师等到二十六岁,他要娶的人一开始还对他很防备,这是他料到的,所以一直采用放纵策略,结果,黄药师只能说冯蘅是个很容易接受现实的人,他已经很久没提过回另一个时空的事了。
怀里的人喝多了酒,身上被蹭的到处是土,黄药师想了想,给他脱得只剩中衣才抱到床上,自己也躺上去。
……
冯蘅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爬起来,总觉得有点不适应,好像应该有一双胳膊抱着他睡的,可是整间屋子里除了他就没别人了,连小粉红都不在,果然是做梦了,要不就是梦游了。
左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主母,可以进来了吗?”
冯蘅,“进来吧。”
“主母,洗洗脸吧,我今天起得最早,趁着露重,给你们每人打了一盆水,梳洗一下准备回……”左三端着脸盆进来,一副古代忠诚丫鬟的形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突然呆住了,半晌低着头往出退,“主母,快把外衣穿上,我先回避。”
看着急急忙忙回避到屋外还给他关紧门的左三,冯蘅很无语,他只穿的是中衣,当睡衣穿的,又不是没穿,再说大家都是男人,至于这么计较吗?
左家兄弟拿他当主人对待,跟黄药师却完全是朋友的相处模式,虽然他们和黄药师话也不多,但是冯蘅能看出来,他们主仆相处的很随意。
原本他不觉得奇怪,他自己的时空本来就没有主仆一说,黄药师和三胞胎放在现代就是典型的上下级朋友关系,所以他并不奇怪,可是后来和三兄弟对自己的态度一比较就发现问题,这三个人对自己根本就是对待当家主母的态度,客气又恭敬,左二还好点,左一见不着面,左三根本就是不叫主母就不能跟他说话似的。
冯蘅也想像朋友一样和他们相处,毕竟想法不同,他也不想让别人恭恭敬敬的把他当主人伺候,他不习惯,不过这种事得慢慢来,他相信既然黄药师能通过自己的人格魅力让这三个人把他当成朋友,那么他冯蘅也能。
左三等了许久不见他动静,又开始敲门,“主母,好了吗?”
冯蘅拉开门,“好了,可是你干嘛要端着盆进来,我自己能洗脸。”
左三放下脸盆开始绞毛巾,“回主母,今日要回本家,收拾干净点才好。”
冯蘅,“左三。”
左三,“主母请说。”
冯蘅,“你是在说我自己洗不干净脸吗?”
左三,“……”
冯蘅,“左三。”
左三,“主母请说。”
冯蘅,“你能不次次说话都用主母做前缀吗?”
左三,“……”
冯蘅趁机从左三手上拿过毛巾,快速洗了脸,房里备着他的衣服,他就换了一件。
黄药师给他挑的颜色都接近于白,粉白、乳白、月牙白、奶白,这衣服穿在有些人身上很显气质,比如黄药师这种人,这种人穿什么都显气质,而有些人穿上就只能用可爱来形容,比如冯蘅这种人。
冯蘅也试过穿黄药师的青色衣袍,可是在黄药师风采的强烈对比之下,他只能老老实实的换回白衣。
回本家是件大事,黄药师家里如今只有一个太爷,很得黄药师的尊敬,听左二说太爷平时是个很可爱的老头,冯蘅不明白,“什么叫平时?”
左二,“就是平时了,其实老爷子算计人的时候也很可爱。”
冯蘅,“算计人?”
左二,“少爷未满十岁之前都是靠着太爷的算计才能保命。”
冯蘅,“老爷子智慧过人。”冯蘅对老爷子充满了敬佩,还有点感激,简单来说,没有老太爷就没有黄药师,没有黄药师就没有竹院斋,那么他穿越过来就得餐风露宿,当然如果没有黄药师,他会不会穿越来还是两说,那个无良大师不是说了嘛,他来到这就是为了给黄药师当夫人。
冯蘅试了几件衣服,都没多大差别,最后还是定了那件粉白的,因为左三看到他穿那件衣服时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于是冯蘅就穿着这件出去了。
黄药师在院里和左一说着什么,看到他出来,黄药师走过来,“衣服很合适。”
冯蘅得意的摆了个有力量的造型,“那是当然,我可是天生的衣架子,试什么什么好看,全是沾我的光啊。”
黄药师,“走吧。”
门口没有想象中的轿子,连那条所谓的路都铺满树叶,不知道有多久没人走过了,他还以为左一每天出去打野味会走,看来也是走别的路。
黄药师携了冯蘅的手,“跟紧我。”
冯蘅下意识的想挣开,可是走了几步发现周围的树木石头摆放的很不寻常,马上想到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阵,遂不敢乱动,一直紧跟着黄药师,黄药师的手宽大有力,可是触感很好,不像普通男人那么硬,淡淡的散发着温暖,冯蘅有点热,看黄药师的背影也出尘起来,简直欲乘风归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冯蘅已经热得有点晕眩的时候,黄药师放开他的手。
黄药师,“出来了,再走半日就是官道。”
第十二章:原来没女人
一上官道,原本和他们一起走的左一就不见了,冯蘅一直怀疑他能隐身,平日里瞧不见,但是只要黄药师一声,“左一。”甚至不需要多大声,他就会马上出现。
官道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据说黄家本家就在城南比较安静的地方,冯蘅边走边看,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古代人的街道,不免有些好奇。
他原本觉得这件粉白色的衫子有点艳,所以出门就后悔了,在大街上一走才发现,他这件已经很素淡了,街上人穿的衣服简直可以用桃红柳绿来形容,翠绿色、粉色、水红色、艳红色……数都数不完。
也有一些人穿的比较淡,就像黄药师一样,可是没一个像他那么有气质,这从四周看过来的嫉妒目光就能知道,冯蘅得意拉住黄药师的手抬头挺胸。
手腕上的小粉红一上官道就把自己当成手镯一动不动。
黄药师反握住他的手,“过几日带你出来看看,今日先回本家。”
冯蘅,“嗯。”
冯蘅难得的不反对也不问为什么,他太听话了就有点反常,黄药师也感觉到了。
黄药师,“有事?”
冯蘅,“我……我可能是看错了,怎么没看到一个女人?”他的手微微发抖。
在官道上时,冯蘅图新鲜,没注意到这一现象,但是进城已经有几千米了都没看到一个女人,街上穿着红绸绿衣的也都是男人,冯蘅隐隐有了一个想法,只差黄药师证实,虽然还是有点不可思议,但是至少一切都有了解释。
黄药师,“女人?”
冯蘅,“……”
他懂了,这个世界只有男人,或者用他们的话来说是人,因为没有性别之分,怪不得黄药师能接受他这么一个男老婆,原来这里根本就没有女人,男人和男人结婚的思想根深蒂固,所有一切都有了解释,唯一的问题就出现了。
冯蘅,“你们怎么传宗接代?”声音有点大,离的近的几个路人已经不着痕迹的看过来了。
黄药师脚下一顿,就在冯蘅以为他要回头批评自己的时候,他淡漠的说:“……你。”
冯蘅不解,“我怎么了?”
黄药师,“传宗接代。”
冯蘅,“……”
二人已经停在黄家门口,门开着,从里面迎出来的一个小厮正要说话,黄药师朝他摇摇头,他便停下候着,顺便悄悄打量未来的主母,主母长的和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倒也看得过去,只是表情怎么有点傻?
冯蘅确实是傻了,他要传宗接代,他要扮演女方的角色,他他他还要生娃,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嫁给一个男人,好吧,最近想过,因为黄药师长的实在是太美了,可是也没想过要生娃啊,明明他和黄药师看起来没什么区别,除了个子矮点,他又有心理障碍了。
冯蘅,“我真的回不去了吗?”
黄药师,“真的。”
冯蘅,“……这位一只盯着我看的大个子,你哪位?”
大个子的身高足足有两米,在冯蘅本来就不高的个子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仔细看的话,大个子的长相还不错,属于剑眉星目的类型,可惜冯蘅现在没心情欣赏。
听了这句话,大个子默默的让到一边,“大个子,大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