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光——矮树

——

“我把你们当成我最不可或缺的人，我会把我的所有告诉你们——因为，我除了你们，我就再也找不到我可以把心灵的话述说的对象了，因为相信、因为理解……所有我不会隐瞒……但是，除了你们，我也不愿有人知晓我所隐瞒的……因为那会伤害我最挚爱的人啊。”

许霭那人，从来就不给李凛造成任何伤害的。说是说他们已经会在公共场合接吻了，可是还是会下意识的保护吧？

“挚爱。”

“啊！？”

“挚爱——许霭的挚爱。”李凛停下刚才一直在喝酒的动作，终于抬起那双在黑暗之地异显光耀的双眸。

罗威、闻汀卒同时停下动作，僵硬着身体看看先李凛。

“……”

“所以，你们要对我有印象才行。”你的世界，要有我。

没有任何去打破这个沉默，并不是因为什么，只是不知道如何去打破沉默。

——

“他是我挚爱，他有他自己的挚爱。如果他的挚爱出现了，我会痛苦。痛苦这把犁刀一方面会割破你的信心，但它同时掘出了生命新的水源……”

虽然你那时这样说，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也不想你未来的道路——烙印着让人无法猜透的疤痕。这样的你，我们也会心疼……

罗威、闻汀卒对笑了下——是啊，挚爱。

＊＊＊＊＊＊

行走在街角，看着灯珊澜缕的城市景象。流落在这个高楼拥挤的路上，所有情绪似乎可以在此时展开——因为这里的一切，大家互不熟；因为恍惚所以想流露所有。

看着全部每一个角落，李凛手握紧了又紧，想要更加用此控制好自己的现在的情感。

五年了，与许霭认识也五年了。

从刚睁开眼睛时那句‘你好，我是许霭’到现在自己也认识他五年了。

认识他以来好像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酒精的冲刺下，自己是情醒的吧？

用有些蹒跚的脚步走着，路过身边的旁人总是会回头看向李凛——看着这人脸泛红，走路步调的不定的人。

或有些想上去帮一把，却觉得这人周身隔着个什么，无法轻易去触碰，犹豫不定一会也就继续赶自己的路。

十字路口街头前，伫立在路边的公交站此时已过公车末班的时间，此时那里并没有任何人，显得冷清。

停下自己的脚步，看着这个公交站，迈不出进一步行走的脚步。

记忆追溯到与许霭去小鸟天堂那时的在公车暖心的吻。李凛不自觉地笑了一下——自己现在什么时候都摆脱不了他的缠绕。

脚步开始迈前，依旧显得十分蹒跚，意识此时是十分模糊的。靠近公交站前，从车牌站牌亮着的灯光，随着李凛的靠近也渐渐地打映在他身上，此时他的皮肤更显犹如雪花般的白。

沿着站牌靠了过去，不理过往人投来的眼光——此时，自己的眼前的景象并没有流落在这里，而是恍惚在过往。

车灯不断的在李凛的身躯漫过，时间也一点一点的流逝。所有的一切现在似乎非常的祥和。

渐渐地，原本被酒精刺激着的意识更是模糊。眼睛不自觉地开始闭上的时候，耳边又响起那个熟悉的语调。

“嗳~，我家凛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看着依靠在站牌的李凛，在站牌灯光的陪衬下，微闭的双眼显得好像——他来自远方。

带点紧张的心绪，急促地上前扶稳这个快要沿着站牌坐下去的人，同时也害怕这人真的来自远方，如此这般触碰不到。

“该死的罗威、闻汀卒，竟然真的就拉你去喝酒。他们现在看是活得不耐烦了。”淡淡的酒味从李凛身上飘了过来，许霭皱了一下眉头更显紧张慌乱。

自己在办公室检查着这年高考评估方向发展时，手机铃声在这个沉默寂静的环境下打破了自己的沉思。

因为刚才的谈话，让许霭感应到打来的人一定与李凛有关，急速地拿起手机，带点不平稳的呼气接通了电话，却听放到那边传来更让自己心绪不定的消息。扔下所有事物，害怕耽误到什么似的迅速离开。

“嗳~，凛，别抱得我这么紧，我扶不到你。”

带点不舍的推开现在双手抱紧自己脖颈及肩位置的李凛——现在这个热人确实醉得不轻，而且身体被夜晚的风吹得有些透冷气。

害怕这人又被夜晚的寒气吹得感冒，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帮这个人披上。

“凛，你怎么了？别睡啊！喂，睁开眼，凛。”

这人却像没听到什么，直接依偎在自己身上，注下了全身的重量。

一个踉跄，许霭有些站不稳。

但是依偎这人传来的气息——自己是如此喜欢，直到自己露出微笑……

三十二

将李凛的手臂扣在自己的肩上支撑着他整个身体，抓住他一只手不让这人有任何滑落。

锁上自己车，艰难的拖着身边这个人往家门口方向走，异常静谧的郊区只剩下脚踏草坪时发出的声音，这里的一切现在是这么的黑暗幽静。

无奈地看着这个相似睡死的人，摇了摇头看向门口密码处。伸出自己的手要按自己家门口的密码，却不知身边这个人发出了声音。

“霭，他是我的爱人。”

心跳在这个时刻停止跳动，僵硬了整个身体尽是保持沉默。“……”

“霭，曾经……曾经……”

“……”

“霭，曾经他是我最爱的人，曾经……”

“凛，你说了很多次了。我知道啊，我知道啊。”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体，将自己并不是非常冰冷的手抚摸着这人的脸……相似安抚，“我真的知道啊，知道，怎么还在说这个呢？”

“霭，不想要以前的记忆……或是没有遇到你……”

“……”

“爱上你……爱上你……遇上你。”李凛将头埋向许霭的脖子之处，汲取着温度。

“……”

“没遇上你，不会……爱上你……但是，遇上你……爱上你。”

“我知道啊。”继续安抚着，只是现在自己的身体不再僵硬。

“别……折磨自己，不是你的错……我不想回忆罢了……”

“恩……我知道……知道的，我家凛。”不知觉中，看不清周围的事物——这些事物现在都被一层水雾模糊着。

“我知道啊，我家凛最近这么主动，最近这么光明正大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家凛是爱上我……不，应该说老早爱上我才对。我该幸福死才对的，我怎么会被折磨到呢？我都是被神人来的，怎么会被折磨呢？不，应该是被折磨，我也游刃有余啊。你知道不……我家凛。”

“恩……”

“我家凛，你都没看到我最坚强的时候呢，傻瓜。”继续抚摸着，柔软的头发在自己的手掌，这更是让自己不想将流水般的发丝流落。“那时真的被折磨惨了……然而幸好遇上你，我才逃脱。”

“……”

“我爱你。”

“霭，我……不了解你……不了解。”

“那是，谁叫你不醒来第一眼就喜欢我呢？真可惜啊。”笑了下，继续说，“不过，现在你爱上我了，你幸运了。”

“因为不了解……畏惧了……畏惧了。”

“恩？为什么呢？”

“因为我……的记忆……我的不了解……你，也会远去吧……”

许霭正要发出傻笑的时候，那人直接全身依靠在自己的身躯。发丝因他头部的垂落也跟着垂下，遮住了早已闭着的眼部。

支撑好自己的身躯，但始终因为自己实在是有些无力。环手抱着李凛，倚靠在那个门上，终于着落点，身体终于显得活动自如了。

抱着李凛，许霭终于一直徘徊在眼眶的泪水流落下来，拼命闭上眼睛，不让泪水流落下来滴落在那人肩膀上。

仰起头，想让这些泪水逆流回去，但是它却更加放肆地无止境地流落下来。

终于，一切好像再也不在自己控制范围，抱紧这个身躯，不在乎自己的力气是否会弄疼眼前这人，不在乎现在自己是不是表现着脆弱——眼泪也就这样再也不受自己控制，放肆地、永无止境地流了下来。

因为此时异常激动无比的情绪，喉咙里也发出哽咽的声音。相似这哽咽激发了自己所有的所有……连带一直以来不明的忧愁、连带一直以来看不到的未来。

它，就这样激发了，所有哭泣得更是是无忌惮。

“原来你已经喜欢我这么深啦，我家凛。”抓紧这人的后尾的头发，将眼泪擦拭在他的衣角……此时所有的顾虑显得多余。

“原来你爱得这么深了吗？我是何其幸运呢？”

“怎么会远去？傻瓜吗？喜欢你喜欢到自己都不可思议的，怎么会想到远去？我都喜欢到——只有看你一眼，心跳不再受看着；只要想到能听到，脑袋也会放空；只要触摸到你，欲望诧然升起。还说什么远去的，傻不傻？”

“怎么会这么爱你，我生命唯一的你。曾经自己失去这么一个心脏，现在，我的心脏再也不可以被毁灭的——我会死的。”将这人身体向前推了一下，轻轻地扶稳摇晃的头部。

静静地、将自己晚的双唇点点那带点酒味的双唇。那不打破这层夜轻吻是如此让人安心，是如此让人着迷……

靠近那人耳边，声音也再次响起。

“那，我家凛。我没在折磨自己的，所以你也别在逼着自己。好不好？”

“因为……此时，我相信，你的记忆并不会打破我们的羁绊……我相信。”

哽咽声依旧响着，再次抱紧这个身躯仰起头。

“我相信……”

因为，我是如此地深爱着你。

不在意自己的所有的犹豫——

自己一直以来是这样的。

我的凛。

三十三

一夜没睡。

不愿打扰身边正在熟睡的人，悄然起身离开

走到画室门前，打开门，里面特有的颜料的画就铺了出来。画室里的窗此时是开着的，为预防风将所画的画吹走，有的夹着旁边的墙上，有的放在旁边的纯白的桌子上。

将门再打开一点，随着风的对流，味道渐渐地没这么浓了，也开始淡了起来，带着淡淡的香气飘来更是让人安心无比。

晨曦的光照——很舒服。

慢慢地移动了步伐，站在中央立着的画架前，将白布翻开，里面依旧是风景画。

暗色调为主所作的画，是夜晚的星空。

多么普通的画啊，却也让人有了无限地遐想。看了了没几下下，放下白布，将脚步移动到旁边的桌子上。

桌子上也摆放着各种的风景画，各种季节的风景画。

我家凛也真是的。

感叹了下，许霭也伸手将这些放得比较的乱的画整理好。

一副一副的风景画就这样映入眼眶。舍不得这些风景画过快消失在自己到眼线下，放慢自己的动作让这些画可以更加深入自己的记忆里。

此时的许霭无疑是被浓厚的温馨气氛包围住的——有自己最挚爱的那位躺在床上；一副接着一副的名画可以供自己观赏；有晨曦的味道从这个家飘来。

已经不是在追随着那人的脚步攀援着了……

家啊。

放下整理好的作品，转过身准备离开却看到桌子旁边放在一本小册子。

犹豫了一下，终究那本小册子打开。

很多时候，对于自己最重要的人，好奇心是非常重的。不是因为对自己或那人不信任，只是因为想再切身再感受到那人的点点滴滴，让自己的可以纠缠多点。

册子的开头就是素描的风景画，而且都是李凛开始与自己生活一段时间之后所作的作品。

无奈的笑了下——就有这么喜欢画风景画吗？

继续翻着册子，仍旧是一副一副素描风景画。只是……

不一样，每一副画都有联系。

或是看得出时间上的关联，或是看得出方位的关联。

这个想表达什么？

带点疑惑，依旧没停下手里的动作，直到中间出现的那些文字

——

他说，他想证明他存在过。

很疑惑，这个人是如此坚强的一个人呢，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是不自信的表现，是懦弱的表现。总之一定有表现这个不一样的他。

记得那时在画室窗台看着他。他的笑容洋溢着幸福的，这无疑的。看着他如平常那样语调，平常地笑容——我，是很疑惑的。他就这么的能把自己对我的感情表现得这么淋漓精致吗？或许他可以选择在自己面前表现他脆弱的一面或是其他一面。

但是，没有。有些气馁的转过身，不想再理这个人。

可是他的话又在自己而耳边响起——不需要画人像，只要……证明我存在就好了。

身体不由地僵硬了下。那时的语气仍是带着一贯的语调，没有任何的体现说这样卑微的话应有的语气。

该怎么形容那时的自己呢？至今为止自己仍是找不合适的词来形容那时的心情。

是发现他原来也会有说出这样话语的时候而产生些许的兴奋；还是觉得这个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而产生的失望；或者还是觉得就是在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语气，从而产生的绝望。

反正找不到怎么去形容。

不过，至少我知道他是存在不自信的一面和懦弱的一面。

犹如他此般的人，能产生这样的一面必定是经历什么。但是，一切无从追查。

许霭看到这里笑了下，原来他家的凛也会将自己看得这么透彻的啊？原来刚才自己的那个感觉是真的啊。

继续翻下页看李凛写东西。

曾经存在吗？

什么样的人不是曾经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都可以在世界找到自己或多或少的足迹。怎么会不存在。

不懂他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随着他在我的身边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自己发现他内心其实比任何人都脆弱，这么脆弱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硬是逞强？

他把自己包围地如此透彻，让人无从去接触了解。

当然此时的我并没有什么想去接触这个人的欲望，只是看着他每天对自己的强颜微笑、看着他那属于自己的高傲在耀人阳光。

我会有点心疼的。

许霭看到这里，又笑了起来，说了句这个媳妇样的家伙，也就摇了摇头继续看了下去。

有这样表现的人，都是一些非常不自信的人。犹记得这么一句话——外表越是坚强的人，内心越是懦弱。

这句话，很适合他。

看着这样的他，我也不禁将脑海镌刻出来的画面呈现在这本小册子……以此做为回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