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光——矮树

“……”许霭可以感觉到自己现在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深吸了口气，“恩，我知道的。”许霭答着，“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你不喜欢别人与你有过多到交集，你在治疗时期一直流泪，你在梦中经常喊‘别告诉他，别告诉他’，你和我第一次发生性关系时那种恐惧表现，你开始画画的时候总是画同一个人物模型这些都是你都在保护着你失忆前到那个人的表现。这点，我十分清楚。”

许霭说完这话，直视着李凛到双眼。

“……”李凛被许霭到这些话震惊了下，他其实也清楚许霭可以猜得透他所有表现所包含的意思，因为许霭总是有其过人之处，但是没想到许霭竟可以对其这些举动表现得如此坦然。

“哎~！所以，我才会觉得你遥不可及啊；所以，我才会觉得我快握不住你啊。”许霭伸出他的手，抚摸着李凛的脸，将其留下到泪水轻轻的擦拭掉。

“霭，我恢复记忆后……”

“不要说，我知道怎么做，我会按我所想来做。”许霭在李凛没说完到时候就马上插了句。

六

在布满颜料味道的单一空间里，晨风从窗口迎面而来，淡蓝色的窗帘，随着风的脚步，跟着婆娑了起来。

李凛修长的手握着画笔没有丝毫的动作出现，看着眼前这纯白的画纸，李凛有所呆滞。画画，讲究灵感，没有灵感就算你再努力也是再做着无用功，因为这样的画，你无法表达出你作画的目的。

李凛叹了一口气，放下画笔，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前，看着外边到景色。画室的位置是整个房子最好的落脚了，站在这里，你看出去可以看到外边到一片绿色到“海洋”，上午到这里，你可以既感受到阳光到味道、晚间在这里，你可以凉风的吹拂。

记得那时候许霭第一次看到自己画画的时候，那双充满朝气到眼睛瞬间被惊讶的神色布满。

“呦~！这是你画的丫？恩~，肯定是的啦，李凛没想到你干什么都行也~，这样不好。”许霭由惊讶转为苦恼的表情看着李凛的画。

“你这么厉害，我喜欢你更深的，这样不好，这样不好。”许霭说完摇了摇头，感叹着，“这样真的不好~，等下你被我半夜偷袭了就不好……不过，我很是怀疑，为什么你就是做饭老做不好勒~，人家都没吃过你做的勒~。”

“……”

“恩~，这画里的人肯定是我啦~”许霭妩媚的看了李凛一眼，“没想到你这么快也着迷于我耶~，这样很好、这样很好。”许霭说完，露出了他灿烂的笑容。

李凛看着外边，回忆着回忆着就闭上了眼睛。

保护失忆前到那个人吗，开始画画的时候经常画同一人物模型吗？

你如此了解，那你为什么没有任何悲伤的表现呢，那时

李凛轻轻地睁开了他到眼睛，转过身准备去看看许霭醒了没。还没完全转过身，就看到许霭微笑着站在画室门口。

清晨到阳光从窗外射进，许霭看着似乎活在另一世界的李凛，露出了他一贯的微笑。

我说过的，我不会因畏惧结束，就拒接选择开始；因担心跌倒，就拒接选择站立的李凛。

＊＊＊＊＊＊

“你睡醒啦，你说你一个男人可以哭成这样，我也是由衷的佩服的。”张桵彬坐在床边的椅子看着渐渐睁开眼睛的廖楚泯，用和鄙视的语气说着。

廖楚泯看着周围，想想昨天发生的事，过了一会就面无表情的坐了起来，完全没理身边的这号人物。

“你昨晚的哭像很精彩，我兄弟昨天都拿相机照了下来。”张桵彬再接着说，手里夹着根烟。

廖楚泯还是没怎么反应，不过直觉告诉他，他要先离开这里才行。

“昨晚”张桵彬吸了口烟后，吐出了一口烟气接着说，“你是看到了某人后反常的。”

廖楚泯听到他这么说，终于转过头看向张桵彬。

“那时候出去的有我最好有我最好的兄弟——许霭，还有一个人物，许霭的爱人——李凛。”

廖楚泯的眼睛瞬间睁大，张桵彬没理廖楚泯的表现，继续说着：“不可能是因为我兄弟而变反常，那唯一的可能是因为他的爱人——李凛而反常的。”

廖楚泯没发表言语，不过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又有些颤抖了。廖楚泯定了定神，将看向张桵彬到眼珠看向别处，随后站起来准备离去。

有些事，不必别人告诉自己。

“李凛是四五年前出现在许霭身边，好像因为车祸。”

廖楚泯停下动作，无法抑制地，自己全身都在抖。

张桵彬眼睛盯着廖楚泯到背影，将烟熄灭，站了起来，拍了一下廖楚泯的肩膀，说了句，“打电话给许霭吧，他会给你解释的，他找你很久了。”说着，将一张写着许霭号码的字条塞到了廖楚泯到手里。

廖楚泯此时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张桵彬，终于开口，“……你很直接，但我不会问你这样做到目的。”

张桵彬笑了起来，“你和我第一眼看的一样，是个厉害人物。你不问我目的，但是我偏想说。”张桵彬看着廖楚泯，“因为许霭会喜欢我这样做的，所以我就这样做了，这就是我的目的。”

廖楚泯看着张桵彬，好像知道他会继续发表言语，没有开口打断他的话。

“呵呵，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一行的。我刚才就说，许霭是我最好的兄弟了，所以我怎么样都会帮他。”

廖楚泯没理他，开了门，离开。

张桵彬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

——

“他是我挚爱，他有他自己的挚爱。如果他的挚爱出现了，我会痛苦。痛苦这把犁刀一方面会割破你的信心，但它同时掘出了生命新的水源。所以他挚爱出现了，请告诉我。”

许霭靠在阳台的玻璃门那里，眼睛望着外面的景色静静地对坐在阳台椅子的自己、闻汀卒、罗威、黄凯健说着。

——

“哎！”张桵彬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坐回刚才的椅子上，再拿出一根烟吸了起来，吸了不久，张桵彬拿起放在床头的那个相框，静静的看着。

那时候的许霭和现在没有多大的变化，那时候的自己亦和现在的自己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

许霭，从小到大，你都不知道，你追逐阳光的身影正是我们追逐你的坐标。

＊＊＊＊＊＊

“凛呐~凛呐~凛呐~凛呐~”许霭红着脸一直在叫着。此刻，许霭坐在沙发上，头部靠在身边的李凛肩膀上。

因为入冬，周围的温度明显的有所下降，广州地区属于亚热带，刚开始入冬并不是十分的寒冷不会让人马上需要做一些防寒措施，但是，此时的你会渴望身边的人给予你温暖，不为什么，这是身为人一贯的表现。

许霭双手握着李凛的双手，将其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因为自己体温比平常人都要有所低，许霭也比平常人畏寒了点。

从小自己都不会去索求别人的体温，或许是因为家庭因素又或许是因为自己那高傲的性格，自己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让任何人都发现不了自己的任何缺点或缺陷。

“凛呐~凛呐~……”许霭还是这样的呼叫着，眼睛渐渐地闭了起来。

凛，你知道吗？自己从认识你到现在所表现的一切脆弱都是不属于从前自己的一切脆弱表现。最近心情的起伏实在太大了，知道自己要赶紧调整过来、

所以，我的脆弱你看得也比平常多了；

所以，你看到我的脆弱时，记得将你的温暖输送给我。这样我就恢复过来了。

李凛听着许霭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知道许霭现在渐渐沉睡了过去。慢慢地他转过了头，轻巧地移动自己的座位，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许霭，直至许霭的头部枕在自己的双腿。

李凛也是察觉到许霭最近的变化的，自从自己从美国回来开始，许霭比以往更加地粘自己了。

看着许霭那紧闭的双眼，听着许霭那均匀的呼气声，李凛想起前段时间许霭对自己说：

凛，你知道的，一个人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是什么？不是昨天的辉煌，也不是明天的希望，而是现在，所以我现在拥有最好的是你

我知道我可以选择放弃，但绝不放弃选择。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你，我不会放弃你的，这是我的誓言。

李凛不自觉地抬起他那双许霭所钟爱的手，抚摸着许霭的脸。

许霭，那你可以告诉我吗？你为什么都不问下自己于你的感觉？为什么你总是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让人无法涉入？

李凛弯下他的身躯，用其嘴唇像蜻蜓点水那样碰了喷许霭的嘴唇

七

“我认为，若我们进行这个市场策略，以中国现在的经济形势是有所限制的。中国现在正趋向走着经济‘大寒冬’阶段，很多市场攻略不可以像其他东南亚地区所进行的攻略那样如此迅速的见营销效果……若我们盲目到进行，只会使我们产品销售出现低迷期。”廖楚泯用其锐利的眼光看向周围，对着中国市场经济形势分析的着，其坚定的语气让提出这个市场策略的几位人士都不禁想要干脆抛弃自己辛苦研究出来的市场攻略了。

……

“我的演讲就此，谢谢。”廖楚泯鞠了躬，随后又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乏味的关于进攻中国市场策略会议在一篇掌声中结束，趁着廖楚泯收拾着自己的演讲报告表，Michelle靠近廖楚泯就说着，“不错啊Stevie，一来到新的环境就给别人一个‘惊喜’，真有你的。”

廖楚泯没看向Michelle，仍然整理着自己手头的演讲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什么。

“你请假一个星期了……你、没事了吧？”Michelle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是看向廖楚泯的，而是看向自己手头的文稿。

廖楚泯停了一下动作，随后看了眼Michelle，用安慰似的语气说了句，“没事。”随后就转身离开会议室。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的位置上，廖楚泯发现自己的双手仍是有些颤抖，也难怪，自己最近老是回忆以前的事，无法抑制的害怕总是相似一泼水那样洒向自己。

在自己办工桌的柜子里，拿出那时那个男人塞给自己的字条，廖楚泯知道自己是要面对所有了。

＊＊＊＊＊＊

依旧是那个酒吧，廖楚泯坐在许霭的对面。

酒吧的环境在悠然的音乐下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让人的心情激扬起来，但依旧杂乱，歌曲回荡在整个酒吧，各种酒的味道依旧冲刺着鼻子，其他位置时不时传来欢笑碰杯的声音都彰显着生活在现实生活的人另一疯狂的一面。

“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次找的人就是我家那位失忆人，而且我担保你这次找对人了。”许霭开口讲了一句，想了想又接着讲了一句，“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好像生活在狗血偶像剧里？”

廖楚泯看着坐在许霭的对面。

很年轻的一个人，样子也算可以去当模特的人的那些人的样子。但是这人给人的感觉是自己从小到大遇到的人所给自己的感觉中最不一样的，这种感觉自己是形容不出。

“想问下，你叫什么？”许霭又接着问了句。

“廖楚泯。”

“廖楚泯，好像在哪里听过。”许霭想了一下，相似想到什么，又说：“哦，才子来的，我还看过你的作文。”

要知道，到了这个年龄还被别人说出“作文”两个字，多少有点觉得那很不切实际，正常人被人讲这些事都会有所觉得被耍的感觉，但是廖楚泯似乎知道许霭讲这话并不是要耍人，所以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继续等待许霭说话。

“想再问下你，你心里那位叫什么？”

“徐瑛岚。”

讲出这个名字，廖楚泯不可抑制的，心跳慢了半拍。顿时就觉得出现揪心的疼，那种揪心的疼给自己的感觉实在太激烈，激烈到自己实在没办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许霭听完这名字后，也停下喝酒的动作，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接着又重复说着这名字， “徐瑛岚，徐瑛岚。”想了想李凛的样子，许霭笑了，说了句，“这名字很适合他，我也很喜欢这名字。”

“没有什么是不适合他的。”廖楚泯说了句。

许霭看了看酒杯，再看了看廖楚泯，再看回酒杯，“你说得对，没什么不适合他的……你，也一样。”

在看到廖楚泯那瞬间，许霭就觉得廖楚泯给自己的感觉和李凛给自己的感觉很像，上次在这里看到廖楚泯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这次更加的剧烈。廖楚泯，十分优秀的男人，那标准的五官、那修长带感的身躯、那……

廖楚泯，好像就是生来就为了与李凛配匹配的，好像两人的摸样就是为了对方塑造的。很可笑，世界还真有这样的事发生，也不枉很多电视剧找的到素材来拍啊。

廖楚泯看着许霭，等着许霭下一句的阐述。

“你和李凛，就是你说的徐瑛岚一样十分优秀，说真的，我很不喜欢看你们这类人，你们这类人可以无形中就给人造成自卑。我们都生活在同一世界里，就算你自己再厉害又怎样？从你生下来的那一时刻，你就必须感受身为人所拥有的七情六欲，自卑就也就包括在内。”

“有些人自卑的时间短，短到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后在以后的生活就不曾自卑；而有些人，自卑十分长，长到把自己跌下去了都不明所以。”

廖楚泯静静地看着许霭，等着他接下去说。

“我，属于后者。”许霭拿起酒杯摇了摇，“你们总是给我自卑感，很强烈的自卑感，我真的真的十分厌恶你们这类人。”静静地喝了一小口酒，许霭看着酒杯继续说

“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你要知道有这么一句欠揍的话‘思想意味着接触世界；一旦你不能接触，思想也就停止了 。’，这，也就意味，你没思想，你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了。”

“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我总有办法用我自己的思想来抑制我的自卑感，因为我也生活在这个世界。而我，现在唯一强烈的思想就是抓住李凛。”

“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那种，要说爱有些矫情了，你就把我的喜欢译为爱吧。”许霭终于放下他手中的酒杯，眼睛直视着廖楚泯的双瞳。

“喜欢他，抓住他——我最忠诚的思想，这个思想使我在他身边时我的自卑感化为我另一种自信，我不可以把我的自信心丢弃——我不会放弃李凛。”

廖楚泯莫名地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在许霭眼睛对上自己眼睛的那刹那，廖楚泯终于知道为什么许霭给自己的感觉是与别人不同的了，他很疯狂，他骨子里透出了连他自己也未发觉的傲气、他给人的感觉是这么的不现实。

他很像生长在峭峰里的一束兰花。你可以观看、可以触摸，但你永远也不可以将他踩在脚下。

酒吧里的音乐化为另外的一首曲目，一首节奏非常强的DJ舞曲，瞬间酒吧又激扬了起来，本来在自己位置喝着酒聊着天的人突然都疯狂了起来，一个个或是自己一人，或是拉着同伴就往舞台周围舞动了起来，酒吧里五彩的灯光更是让人缭乱。

廖楚泯闭了一下眼睛，悄然地顺了顺气息后又睁开了眼睛，这次，他不再因为许霭问自己话而开口，而是直接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