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协会、唱歌、跳舞……一大堆,就更觉得深不可测。
“陪我去看看吧?”大刘依旧在盯着镜子照。“快下床!快下床!”
我被他这咄咄逼人的阵势吓的也有些心动了。然而毕竟一个人闲散惯了,少了为人民服务的那点觉悟
,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我看了眼华子,他正死猪一样骑在被子上睡着。
“华子!华子!起了~”我想最后听听他的意见。
“干~嘛~~”
“招新你去不去了?”
“去啊~”
“起床,该走了。”
“这刚几点~”
华子黏黏糊糊的应和着我,眼睛却都不舍得睁开,这份懒是我等爱睡之人都少见的。
“你不去我和大刘走了”我故意将下床的声音弄的很大,想借此威胁他。
华子见势翻身坐了起来,“不行,不行,你不是要去学生会么!”
“我无所谓,反正到哪都有咱们宿舍的人,那就成了!”我得意看到我的小伎俩奏效了。
“NO!跟你说了,学生会活动多、有意思,我早就问过了的,你怎么就不听!?”华子吹胡子瞪眼的
朝我叫嚷,十足一份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的我又没了主意。
“我看你是看准了学生会姑娘多吧!”大刘整好了头发,又坐在床上擦皮鞋。
华子显然一直还没看见全副武装的大刘,这一转头,突然大叫了一声:“我靠!大刘,吓唬谁啊!你
这是去面试校长吧!?”
大刘不理他,接着钻研自己的皮鞋。
“我跟你说,办公室那就是给老师当差的活儿,没啥意思。除非你想早点入党。”眼见华子又要开始
讲他的那套理论了,我生怕争执一晚无果的事情又要上演,恰巧吕林洗漱回来,于是连忙岔开话题:
“吕林,你打算面试哪个社团?”
“摄影、电影、车迷都还成吧,没准”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些社团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忙问华子。“华子!我觉得吕林的也不错!?”
“那些是二类社团,没前途”一脸的不屑。
我似懂非懂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刘将那皮鞋擦得锃亮,然后一切妥帖、蓄势待发。
“大刘!我看好你~”华子坐在床上摆出个媚态。
“滚!”手里的擦鞋布被大刘丢出去,然后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华子接过抹布丢在地上,也不恼,坐在床上看着我得意的笑……
我和华子赶到招新现场时已经临近中午,熙熙攘攘的人群将学院低下的那片空地围的水泄不通,我突
然明白大刘为什么要精心打扮了,这么多应试者,若没有点不俗的表现,光指望着王八看绿豆能对上
眼,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华子推搡着我,眼中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其他人,一门心思的朝学生会走去,
活活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登记好名字后,我和华子站在等候面试的队伍里,看着前面一个个人被点名叫到办公室里。本来我是
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陪华子来的,可看着周围人紧张的神色,心里也不由得打起了鼓,这不是放着好日
子不过,给自己添堵么。
“嘿、嘿、嘿”华子突然死命的用肘拱我,“你哥!你哥!”
我不知所云的朝他说的方向望过去,看到的却是高磊,依旧是简单的牛仔裤和白T恤,手里拿着登记
人员地花名册,正朝一旁的工作人员低声叮嘱着。
“高磊学长!”华子突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喊了一嗓子,吓了我一跳。
高磊看到了我们,含笑的点了点头,而后接着又同身旁的人说了起来。
我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华子,“人家都没正眼看你,白痴叫啥”
华子却不以为然,美滋滋的,“怎么没看,那不朝咱们点头了么”
“那也算?”我不无惊讶的看着他,并对他这份自我安慰的精神投以十万分的敬意。虽然我也标榜自
己是个人来疯,林林总总交了不少朋友,然而从小到大总有两类人是我搞不定的,一类是当官儿的、
另一类是严肃刻板的,我那点花花肠子和小心眼儿在他们面前从来不起效,长此以往,搞得我见到这
两类人便会莫名的紧张。作为学生会主席团的成员,高磊方才似笑非笑的一个点头,显然已经把这两
点都占尽了——我不禁疑惑,开学初笑呵呵的高学长怎么就摇身一变生疏起来了呢,莫非是没有认出
我们吧……
“想什么呢”华子推了我一下,“叫你呢!”
“来了、来了”我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去,脑子里却还想着高磊。
“你好!”我毕恭毕敬的同面试官打了声招呼。
“怎么想参加学生会呢?”对面的学长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热情,盯着手里的圆珠笔,随口丢出一个
问题。
其实我是被华子拉来的,没什么强烈的主观意愿,但总不能说我本人自幼就是良民,一直服从组织安
排吧,猪都知道,说大实话是多么比猪还要愚蠢的事,所以仗着高中跟朋友糊聊神侃的那点本事,我
临时编了点崇高的想法。
“为同学服务!”
对面的那位总算抬了抬头,轻笑一声,“那你说说你以前为同学服务过什么吧!?”
我被问楞了,这不是有意难为我么。看着他不屑的样子,我后悔不如承认自己比猪还笨,竟然说出了
那么一句老套的都带着霉味儿的话。看来不能谎称当过班长了,要不他很有可能又要问“当班长组织
过什么呀?”
“以前!?做过!?”那一刻,我脑子翻江倒海的从幼儿园开始不知闪过了多少场景,挖空心思,总
算想起还曾为高中的校刊当过几天的编辑,虽然那也是被同学威逼利诱的。
“当过编辑?”面试官惊喜的看着我,看来我的回答终于让他觉得比那圆珠笔要有意思了。只见他回
过头,朝门外连声喊着“高副!高副!”
高磊应声走了进来,看到我依旧是点点头,胸前的铭牌上清晰的写着“副主席”三个字。
“他说他高中时当过校刊的编辑”对面这个家伙兴高采烈的看着高磊,眉飞色舞的样子就像是孙二娘
的伙计终于寻到了晚上坐包子的肉。
“晓鸥,你在高中当过编辑?”高磊半倚在桌子上,好奇的问我。
“恩!排版、插图,偶尔也写写文章”我如实回答,并欣喜高磊竟然还记着我的名字。
高磊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手中的人名单,然后抬头问我:“如果我们现在录取你,你能答应就留下不去
其它社团面试么?”
“行啊!”我受宠若惊的看看他们,竟不明白自己是何德何能受此礼遇。
“好!”高磊满意的笑了笑,“联系方式我们都有了,等着开会通知吧。不要变卦啊!”他最后的这
句叮嘱令我颇为得意。
华子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另一间办公室走了出来,眉开眼笑的同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直接通过,哥被录取了!”我真心替他高兴,却也不免又有些失落,原来自己不是唯一享受特殊待
遇的人。
“你强!他们怎么问你的?”我故意隐瞒自己也被录取的消息。
“为什么想进学生会”
“哦”我险些没笑出声来,怎么听都是敷衍。“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我爱打篮球,平时可以同大家一块儿出来运动运动,学生会是工作能力上的锻炼,但同时也
要注意劳逸结合……”
“这也成?”我不知要叹服华子的口才还是赞许面试官的眼力,在我看来,问题问的烂、答案更是风
马牛不相及。
“总要说点和别人不一样的吧!”华子颇为得意自己的回答,可这句话又让我想起了“为同学服务”
,简直蠢到家了。
“你呢?顺利么?”
“还行吧”我做出一幅无所谓的表情,“他们说会电话通知我开会的时间、地点”
“嗯?”华子瞪圆了他那双小眼看着我,“日!你也被录了?行啊,瞒着哥,看我好戏,皮又松了吧
!?”
我忙躲开他抓过来的那只手,嘲笑的看着他,
“孙二娘的包子铺今天开张喽!!!”
“啥意思?”华子被我喊蒙了……
回到宿舍,大刘已经脱了他那身行头,志得意满的躺在床上听歌——这样的结果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除非面试的人全瞎了,冲他那身打扮,进联合国安理会也没问题啊。
“哥几个,今晚喝点吧!”华子进了门便开始捅大刘。“上次不在状态,这次再来”
“行啊,奉陪到底!”
“那就火锅吧,来了快一个月了,都还没尝尝北京的火锅呢”吕林也是兴致极高。
“你们喝,我省了,明天新生不还组织拔河呢么”我突然想起上次憋不住撒尿的事,便给自己找了个
借口。
“喝酒碍着拔河什么事儿了?你是怕又没地儿撒尿吧”大刘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嘻皮笑脸的恶心我。
“没事儿,哥保证这次憋住,该喝喝!该喝喝!”华子将手搭在我肩上,安慰似的拍了两下。
吃饭时,吕林一直叫嚣北京的火锅不如成都的辣,于是狠命得加辣椒,吃的人五脏六腑都火烧火燎的
,无奈我只能一直喝啤酒。华子和大刘火锅没有吃几口,便又扛在了一起,比着赛着就是不服输,结
果那一晚四个人又喝高了。第二天上厕所时,我不仅头疼的利害,大便时后门儿也针扎一样,一定是
辣椒吃多了——本来是庆祝的事儿,又是酒又是辣椒的,最受罪的却只有我——越想越气,蹲在便池
上,我把他们仨从头骂到脚。
三
“晓鸥!晓鸥!”华子在厕所外面丢了魂一样叫我,“掉进去了怎么着?用哥捞你去不?”
“滚!”我忍着疼痛,擦了又擦,可还是觉得不干净。
“快点,拔河要开始了。昨天就你嚷嚷的欢!”
“来了、来了”后面疼痛来的莫名其妙,可我也没心思多想了。跑到比赛场时,黑压压的早已站满了
人。
“就你们几个慢!”唐堂气冲冲的朝我们几个喊。今天班里的女同胞可谓是倾巢出动,明确贯彻了“
透漏短”的精神,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的,看的男生各个都像打了鸡血,拿起拔河的绳子,恨不得马
上就开始给力。唐堂站在人群中,一身浅粉色的运动服尤其出众,弹性布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
的恰到好处,惹得临班的几个男生都不忍往这边看。大刘首当其冲的跑到了最前头,其余男生陆续排
开站在绳子两侧。也不知是谁嚷了声“向下压重心”,于是大家就都齐刷刷的半蹲下来,开始跃跃欲
试。我也本想随着大家,可谁知刚叉开腿,后面又是一阵疼——这哪是拔河,明明是要拔我的命么。
“晓鸥!蹲下点”唐堂这个拉拉队总指挥,什么时候成技术指导了。我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她,勉强又
往下蹲了蹲。
“预备——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哥几个立刻迸发出吃奶的力气,呲牙咧嘴的开始较劲。我前后被吕林和华子挤着,动
弹不得,只能靠脚底和手上的绳子作为支撑,向后60度倾斜着。
“加油!加油,拉啊、拉啊!”班里女生黄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开始喊,对比对面整齐洪亮的口号声
,明显业余。双方僵持了一会儿,进进退退不相上下,我却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后面火烧
火燎的疼,就跟手上的绳子打磨自己一样。渐渐的,我开始觉得双脚也不听自己使唤,慢慢朝对方那
边滑去。尽管周围的同学依旧呲牙咧嘴相当之难看,但是似乎败局已定。终于一阵“哎呦妈哟”的叫
嚷过后,十几个男生应声倒地。
“二班获胜!”
“就一局?”随着裁判喊出结果,大刘首先不服气了,朝着裁判嚷嚷:“不是三局两胜么?”
“现在是淘汰赛,进入资格赛才是呢”裁判冷冷的瞥了一眼我们这帮虾兵蟹将,转身又在招呼下一场
比赛去了。
“什么玩意儿么!”男生们心里不服气,嘴上也不干净。
“周晓欧!”正当大家准备离开时,唐堂突然自以为是的走了过来,气势凌人的叫住我:“你重心一
直没有压下来,提醒你,你怎么不听啊”
我被这丫头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喊蒙了。
想想大家都是刚入学不久的新生,话都还没说过几句呢,她就敢这么不留情面地吼我,这脾气也太冲
了。然而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说她在别的男生眼里是个红人,可我却没那怜香惜玉的心情,当
即朝她喊了起来:
“管我呢!你们女生喊得跟鸡打鸣是的,我们说啥了?”我明知被她看出了毛病,心里发虚但嘴上却
不认输,惹得周围男生一阵起哄。
“你说谁呢?有没有点素质”唐堂瞪着眼睛瞅我,头上的刘海愤怒的抖动起来。
“谁喊得乱说谁呢,你不用往脸上贴”
“无赖!你把话说清楚!”唐堂不甘示弱的向前又走了一步。
妈的,我心里骂,长这么大了,还是头一回被人骂“无赖”。她早晨吃枪药了不成,今天非跟我过不
去,难不成老子能说昨天辣椒吃多了,今天屁眼疼么!?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走了、走了”华子拽着我,往人群里推。
“烦人!”我忿忿的嘟囔了一句,也不管一旁的女生如何厌恶的朝我吐舌头,便被几个男生簇拥着离
开了比赛场。
大家也不知道是给我面子还是心里真的较着劲,絮絮叨叨也开始指责起女生的助威声,还有人赞许我
骂的带劲。对于自以为是的人我向来反感,何况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亏她长的有几分姿
色,要是只“恐龙”,我绝对毫不含糊的上去一拳,自当给广大男同胞除害——我心有不甘的继续和
男生们抱怨唐堂的不是,心里同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总之,这场大家都精心准备的拔河比赛,就在
一阵唏嘘声中惨淡收了场。
晚上,后面的疼痛仍旧继续,使我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上厕所时特意检查了一下,竟擦出血来
,吓的我赶忙跑回宿舍,六神无主的也不知自己得了什么病。
“你今天不正常,一直气儿不顺,这又是咋啦?”华子从床上探出头,关切的问我。
“华子,问你个事儿”我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讲。
“说吧,看来还真让我猜着了”
“你知道大姨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