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爱之名之荷间梦事——浅落的浅落的繁华

作者:浅落的浅落的繁华  录入:07-12

文案:

……回首花间梦起处,谁家陌上少年郎……

……

疑似弱弱;疑似清水;半调子古风;半调子BE兼异常矫情文。

码给自己的,内容质量皆不负责orz……

雷者自避,避不及者也可以将俺拍之泄愤= =b

内容标签: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洛昭澜,潜听竹 ┃ 配角:季归宁

01.陌上

上仪九年。

春已暮时,夏未至。陌上花正浓,景莨秀,风依旧。

熙微晨光和照乡间小道,是才五月路上便有赶考书生模样的人。

洛昭澜肩上背着藤箱,素衫布鞋踩过沿路风尘。行至日头渐高才在路边寻了块干净石头小歇,回头遥

望依然可见的清阑山,长舒了口气……

县、府、岁、科层层考阶,步步踏来比起身后迤逦绵长山脉,只难不易。

应是在天父母护佑,侥幸一路顺畅。掂掂身上盘缠,还是临行前叔父塞予他的,至于婶娘脸上常年略

带苛责的颜色,呃…… 呵呵,还真为难他……

书生模样的男子喃喃自语,面有难色,字字又被他念得轻松。

再远远回望那雾气更郁的山岭,半晌才呢喃出下半句:好像没什么回头重来的机会呢,一次走完它吧

正午。

树木此季正抽枝展叶,艳阳高照,光芒毫不怜惜打上新生嫩叶,还不甚绿,带着点青黄。

将将初成的树荫下已有人乘凉。

热…… 跃过道山便像翻过了一季,越往前走越热。

洛昭澜歇了许久还是未觉凉爽,索性打开藤箱抽出本书,一阵狂扇,圣贤纸张哗哗响着像快破掉。

前面快有集镇了吧,低头打量自己衣裳鞋子,沿路的风沾露浸全数显现其上。不禁皱眉,四下张望,

末了,目光停在一处茂密树林。往近前走走,看见那林边竟刚巧有溪水,狭长眼角这才弯出些笑。

再上路,轻薄衣衫悠悠行,脚下是阡陌青青道,行路少年神彩奕奕,眉目朗朗,亦可谓翩翩。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

走出不远,头顶艳阳依旧,脚下的路却越走越湿。看来此处应是刚下过夜雨,难怪会越走越热,春末

的雨就是如此,下一场热一场。

脚步不得不慢下来,四处遍布着小水洼,找个下脚地方都得慢慢挑。

紧赶慢赶,赶的都是难测天意。

洛昭澜正专心看路慢慢挪步,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待回头已是车轮飞过,连同马蹄,辗踏起泥浆飞溅

数尺,躲不及,眼睁睁地接了一身泥。

换作旁人难免愤慨,洛昭澜却是望着急行已远快不见影的马车,摇头无奈地笑。

这世间路途有宽窄大小,但道理相通,要想一身清爽的惬意赶路,惟乘车而行。大路朝天,行人车马

各行其道,靠脚力的人顶天踏土,有飞来横祸也算意料之中。

就如这天,它若不愿作美阴起脸来,还不是一样要风吹雨淋,你又与谁愤慨去。

所以才有这些个十年寒窗岁岁兼程的读书人,若能榜上有名打马御阶,即便行至这山野,领略的也只

会是良辰秀景,至于道上泥污,怎可能沾得了身。

洛昭澜是读书人,但还没读成呆子。

书中自有万象,哪些是科考文章,哪些是金玉良言,能分得清,二十年寒窗也呆不了。

02.少年

潜听竹仰面荡在小船里,被艳艳阳光刺的睁不开眼。

这天,这光景,在他看来俨然已至夏,所以早早便央着要来荷塘玩。

父亲和姐姐都不许,说是怕他总荡在水上,水里寒气浸了身子又会闹病。

当然,最关键是姐夫也不许。其实听竹从不叫季归宁姐夫,从前是宁哥哥,现如今……大多不叫,或

者说大多无言。

说起来,叫什么是无所谓的,细细一想又有些郁结,季归宁整整大他一轮十二年。

听竹在庙里长到三岁才回钱家,五岁记事,自打记事便认识宁哥哥,至今年他十七岁,已认识这个人

刚巧十二年。

记着小时候没有什么事是宁哥哥不依的,自己都觉着怪,还问过。当时姐姐告诉他,父亲把人从季家

要来便是伴你玩的,当然事事依你。

到了潜听竹开始念书识字,又变成陪读,还是大多事都依。

何时开始变的呢,好像就从去年,去年季归宁娶了姐姐,做了钱家进门女婿。从那开始,有些不知名

的东西便悄悄变了。

宁哥哥好像被父亲附了身,莫明严厉起来,不许这不许那,生出好多约束。而听竹旦凡见他,就像换

了个人似的,不许的便不做,约束的便不犯。

幸好父亲变的什么也不管不问了,这不,趁着季归宁回季家访亲。他稍稍多念几遍,便能得人安排小

船来荷塘玩。

荷塘真好,也不知道有多大,十里?三十里?不太清楚。听竹对这些不太上心的,他喜欢的是这里荷

花植的多而不密,水面才闲余可漾舟。

薄薄的眼皮儿本就挡不住什么,蓄起困意后更觉不遮光,随波逐流的小船洽巧为几枝新荷所滞,听竹

眼都未睁,伸手便摸到了青嫩荷叶,信手折了,往面上一搭。

困意来,浓不可挡……

注:涉及科举都素参明清制度

03.潜·落

【潜】

洛昭澜幼时常被婶母骂木讷,他也的确反映比别的孩子慢,又或者,他只是耐力够好。

待他觉得难受时,衣上泥浆已经干透,一块块硬梆梆的。并且之前猜的没错,前面的确是个集镇,来

往路人渐多。

举目四看,路东南隐约一片湖光,艳艳太阳下蒸出些水气,缭绕生幻。

当即下了正路,偏行东南。

依水小径迂回,曲折幽静,沿路走来不曾遇任何人,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寻得可近水处。

临水而立波面生风,一路走来的躁热刹时拂去,再看水面青碧似玉,不下去畅游一番岂非辜负。

岸边新成蒹葭也已抽至半人多高,寻了片静密角落。眼见是白面书生,长衫亵衣一褪,显现的竟是结

实身形,虽也颀长,但绝不似表面文弱。此亦算秀色,光天白日,乍现而逝。

悠悠碧水似能吸去七魂六魄,洛昭澜哪会有丝毫犹豫,纵身跃入却顿觉冰凉。好在未时日头把湖水晒

的微微泛温,入水时的几分凉意不久便去,满身满心的怡人。

洛昭澜自一个名为宿水的地方来,靠水生长的有几人不是浮水好手,更何况又无人娇养他长大。在水

中畅快泡了半晌才游回岸边,伸手勾了衣物,淘去泥污后搭于依岸垂枝。

抬头看看明亮天色,衣料轻薄,稍待片刻便会干的吧。复又回到水中央,四顾眺望不由惊奇,宽广水

面处处可见荷叶新枝,纵纵簇簇随意散落,莫非这么大片水域仅是荷塘?

心里这般想着,水下正有嬉戏小鱼顽皮滑过踏水脚底,撩的人心痒痒。索性试试深浅,瞄着一簇新荷

游去,待到近前,闭气沿枝潜下一探究竟。

【落】

潜听竹正睡至酣恬,却不知被什么扰了,身下水波亦添浮动,心也跟着悸荡。

半醒间梦到虚怀师傅唤他法名:竹心,竹心…… 声声苍老的调子,叫的人烦不胜烦。听竹暗道,竹

内空空,何来心也。

奈何身在梦中发不出声音,悒悒愈闷。

哪知梦里的虚怀师傅都很厉害,似乎看透他心底辩驳,徐徐颂起经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

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年迈浑浊的嗓音嗡嗡地,无形便带着些抑郁。

听竹生凭最厌怕就是听他颂经,无奈先天不足心脏孱弱,大夫说须忌极喜极悲,为防夭折婴孩降世便

被送去庙里,收为俗家弟子,长至三岁才接回家。不料梦魇未完,年年还要再回静缘寺小住月余,以

便韬心养性。

若依他看,记事起就是虚怀为他切脉诊病,初生时那番妄言想必也是出自虚老头之口。

前后想来,根本是父亲与那虚怀师傅合计欺他,看不惯他因体弱无法强硬约束由性长大,才空撰缘由

想拿捏他心性。

讨厌讨厌讨厌!体质天生又不是他错,他才不要听经念佛,皎皎男儿为何要硬生生拿捏成清心寡欲。

内心如斯抗拒,都驱不散沉沉佛音,充耳仍旧颂经声绵绵:……色既是空,空既是色,受想行识,亦

复如是……

难道真是佛法无边?听竹双目紧闭,四肢动弹不得,满心的烦闷被压抑,活像是生了一腔文火细蚀慢

灼。贴舟碧水亦救不得他,额前慢慢浮出细汗。

洛昭澜不可置信的探了一处又一处,荷枝换了一纵又一纵。远目而测,这方圆至少数十里的水域竟都

是浅浅,才使得这荷枝随处生的肆意。

水滑温软,玩兴渐起,颇有流连之势。再潜此一处吧,岸边所晾衣物也应该干了。

这簇荷叶好似繁茂过其余任何,闭气屏息一个猛子扎下去,缓缓堕了片刻才摸到底,果然是比别处水

深呢。在水里强睁开眼,满目幽幽碧绿,仰面向上,粲亮光影交替,似浓荫隙透的艳阳,又似漫夜璀

璨星辰,幻美景象直让人忘却身何处,不信在凡间。

胸中憋闷致极时,洛昭澜才将将回神,吐着一串水泡仓惶划水向上。

烦烦烦,被沉不可撼的佛音闷着,抑不可解。

然那颂经声仍旧挥之不去: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

… 潜听竹已睡至满头大汗,何来半点梦里轻松。

猛烈颠簸兀然来袭,缓水娴舟好似被蓦然推进惊涛骇浪,几欲掀翻。听竹顿时醒来,惊悸之余全然是

得救的安稳。

荷叶挑起,半支起身怔怔看去―――见水中有一陌生男子正手扶船沿,欲稳住尚在摇晃的小船。

只在一瞬,兴许是刚逃离梦魇的轻松,让听竹觉着他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很是好笑,心中大快撑身坐起

银铃般的大笑刚响便嘎然而止―――小小木船儿正苦经沉浮之难,不满所载主人幸灾乐祸,索性,掀

翻在水……

04.惊鸿

书中有言惊鸿一瞥,此词洛昭澜自认可书可解,时至今日方才领会其意。

仓惶上游哪还顾得上水面有何物,不料一头撞得眼前黑,睁开眼,当下明白自己差点碰翻了人家的小

船,气吁急急忙去扶稳。

就见船内坐起个少年,单手举一枝荷叶,薄衫浅绿,如流水一样的绸缎料子,宽松领口,斜漫在一侧

纤嫩肩膀,袖也软软滑在臂弯,执荷手腕真真如玉凝。

细瓷脸颊泛着绯红,不施粉脂的桃花面,眉目自是俊俏,甚至俏的生出些妖气,若不是神色宛如孩童

,直怀疑是误惊起的荷妖。

一双乌黑瞳仁带着点迷茫,懵懂懂望过来,好生生的无辜。俨然初醒模样,那份慵懒漫开,似能触及

人眼睑,软软地挠着。

不知怎地,忽尔眉眼一弯,皓齿红唇,大笑开来。

洛昭澜一时怔忡,不觉间手上松了力气。

所谓惊鸿。即是在刹那之间,让要用一生来忘却的人与事,倾刻入眼及心。

水花翻飞,转眼便不见了那荷妖般的少年。

洛昭澜望着翻浮在水的木舟,不由愣神,莫非真遇了妖邪?随后见水面漩动的水涡,这才恍然明白,

连忙屏息潜到水下去寻。果然寻得,连番手忙脚乱,险些浮不上来。

冒出水面便气喘吁吁,一手揽紧刚捞起的人,一手扒扶着木舟。打量过去,见还是笑,顿生微愠,他

若是这手扶小船,见此悠然模样,怕也会掀翻在水。

心下这般想着,手上却抓得更牢。冷横起眉毛,责问何故潜在水底吓人。

问罢便生悔意,自己何时也成了易怒之人。只是回想方才水底匆匆一眼,这少年屏气盘坐荷底,水光

映了一身盈盈的绿,活脱脱藕结幻化的妖,几乎让人不敢伸手去抓。

其实不是几乎,是真真切切的不敢,其实也的确当他是小妖,偏偏不知怎地就捞住了。

少年瞬时敛了笑,脸颊圆圆鼓起,抿了嘴巴眼睛转到别处。

这还怎么问得下去,洛昭澜前思后想,掂掂手上,到是真真血肉,只是浸在水中久了,是温是凉似是

而非。再者自捞起这少年,总隐隐闻得荷香,无须寻的,现在根本不到开花时,一句‘你到底是何物

’ 回旋唇边几欲出口。

他满心疑惑少年全然不知,默得久了怕是有些无聊,手上竟有闲余去捋他肩膀上散着的湿发。仍旧那

般散散悠然。

洛昭澜正以为他不会说话,耳畔低低一句,“我…… 不会游水。”

“嗯?”自是不信,“那你怎知闭住气息,落水也不呼救?”

“不就在你眼前么?”少年理直气壮,听得洛昭澜一头雾水,混不知应什么话好。

“难道你不救我?!”杏眼微圆。

呵呵!好一声责难。洛昭澜恍然,了悟个彻底。罢罢,真不知何来精怪,世人遇他必救之才是理所应

当,亏得自己捞他上来,不然岂非罪孽深重。

再看那妖俏眉眼,心里真的庆幸起来,救他果然是这天下最有道理的事情。

潜听竹等了半晌也不见答,索性算了。手上闲闲,细长指节沿着这人肩上头发直顺到腰际,“你为什

么光着身子?”

何为见怪不怪?

有了先前两句,现再问洛昭澜是男是女,他亦寻常对应,“你游泳时会穿衣束冠?”

“我不会游。”潜听竹恨恨难掩,这人看着到是顺眼,为何忘性这般大。心里嫌弃,指上却还绕着人

家头发。

洛昭澜忽地被扯疼,正要开口,那股力道已撤,跟着听得一句,“也从没游过。”

好吧,不会便不会,由你说去。只是被这么前抚后捋着心生怪异,又说不清是那般,当下暗叹,听说

请神容易送神难,精灵鬼怪不知是否同理。

“我要回岸上,你呢?”

“也要。”

“那你……”

“说过了我不会游水,不会不会不会!”

跌声吼完,少年面庞已是绯红怒色。洛昭澜连连点头,认命地把他转到身后背着,罢了罢了,莫再自

寻死路偏要撞一句,‘难道你不背我?’想他说那话时的样子,杏目圆睁到也着实有趣。

半途中听得身后数声咳嗽,这才信背着的是肉身凡胎。早早安生放下也好自奔前程,若真是精怪相缠

可怎生是好。

那时他尚不知,肉身凡胎只会使人更难相放。

05.游园

日沉夜升,不见星子。天地一片浑然的黑。

洛昭澜眼前只余下忽然涌来的排排灯笼,烛映艳红,张牙舞爪的刺目。

后来对着高院朱门了然一笑。

就说么,怎得来那尘烟不沾的脱俗?原是生于这大俗围护。

一个穷书生,无意惹人嫌恶。

奈何被那脱俗指节缠了一路,衣带发梢执拗不放。

主人家老翁善目慈眉,见状便唤一句恩公,道谢相邀。虽是客套,倒也诚挚。

施施然跟去,朱门高院围着府邸繁华,比起官家堂皇此处富丽亦毫不逊色。

近内院后却变清幽,灯下花枝渐换了郁木,至偏院已全然葱翠,看着是清爽又些许怪异。

领路主人似有察觉,颔首微微一笑。

进房便热闹起来,榻上少年还是昏昏然,阖着眼只顾缠紧手中物什。

洛昭澜只得立在床前,观银盆玉盏均窑碗,走马灯似的眼前过。

片刻便觉娇养也不是福,单看药碗里的汤水,黑漆漆透着苦色,闻着就胃肠泛涩。当下也想通先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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