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十三爷(穿越)上——吃货阿布

作者:吃货阿布  录入:07-26

“十三哥,我们去哪?”

胤祥回头,眨眨眼笑道:“去一个你从没去过的地方。”

这个地方,胤祥也是头一次去——云锦阁,京城新开的戏园子。而它的老板,正是当初在船上弹筝的奇女子,钱拭眉。

第六章(3)

云锦阁是京城里最新的戏园子,从来没有人见过云锦阁的老板。唯有坊间相传,云锦阁真正掌柜的是一名极美的女子,是云锦阁的灵魂,是京城中一道乍现的丽色,一道不会磨灭的风景。

还听说,她叫钱拭眉。

这样一个女子惹得无数人相思的女子,此刻却正坐在云锦阁一处隐秘的厢房中,和刚到不久的来客,把酒言欢。

乌黑如泉的长发一络络的盘成如云高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串银铃,一颗颗细小精致的铃铛颤巍巍的垂下,在耳后摇曳。眉不描而黛,唇色嫣如丹果,皓腕上的珊瑚链珠链,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缎织掐花对襟外裳,顿显那袅娜的身段,一颦一笑,万种风情尽生。

“可把你等来了。”钱拭眉微微笑着斟酒,“但没想到你还带着小朋友过来。”

“我……我已经十三了!”云熙小脸红成一团,瞧见钱拭眉一脸戏谑的笑,跳起来反唇相讥:“不过,我是不能和姑娘你比。”

胤祥坐在一旁,皱皱眉,笑道:“云熙,拭眉她逗你呢。”

云熙倒十分听胤祥的话,乖乖坐下来,怯怯的辩驳:“我知道,我也是和她闹着玩儿呢。”

钱拭眉好似有心逗她,笑道:“你是不能和我比。我是女子,而你……只是女孩子。而男人都只喜欢女子,女孩子是不招人喜欢的……”

这一句话便踩着云熙疼处,她暗中偷偷瞧了一眼胤祥,只见他含笑瞧着钱拭眉,一股酸味往上冲,就好像别人抢了她最心爱的玩具一般,急忙扞卫道:“你再风情也是戏子娼妓,不过是下九流的东西!”

胤祥没有料到这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女孩子,这个安亲王岳乐的正牌外孙女,居然会如此粗俗。刚要说话,便听得钱拭眉嘿嘿笑道:“你这样脾气坏的小孩,我瞧着是嫁不出去了……”

“谁说的!”云熙小脸煞白,急急吼道:“阿玛说了,以后我定是嫁全大清朝最好的最……最美的男子!”

钱拭眉此时已经听出了苗头,眼神故意带着几分嘲弄的打量着云熙,随后懒懒的转开眼,好似连看都不屑看了,“你除了身份还有什么?何况,你就算嫁了,你的丈夫定受不了你,必会纳妾……”

“不可以!”云熙“腾”的站起来,“他只能有我一个……”大概是觉得这话太不合身份,又瞧见胤祥正抬眼瞧着她,不知哪来的怒气,恶狠狠的瞪钱拭眉一眼,鼻子一酸,捂着嘴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阿宁,你送云熙格格回府,叮嘱一声。”胤祥连忙安排高世宁追出去,又回头重新斟满一杯,施施然的笑道:“拭眉,你何必用这样的方法支走她?你要不高兴,气我就好,何必和她较劲儿?”

钱拭眉挑眉道:“是她自己往心里去,我不过顺着她的话头说了几句。”给胤祥夹了块花糕,不经意道:“小姑娘挺喜欢你的。看来,你这大清第一美男已经被她视为囊中之物了。”

胤祥听罢,不知触动了哪根情肠,怔了一怔,叹道:“这世上活的随心所欲的人,能有几个?”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早就想问你了,鸿玉在哪里?你怎么会开云锦阁的?”

“亏你能憋到现在。”钱拭眉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转转眼珠子,想了一会儿才问:“你怎么不问,我从哪里来?”

胤祥好笑:“问了你又不会说,何必问?”

“有趣,真是有趣人。”钱拭眉女孩般击掌笑道:“鸿玉说的没错,你这样的人杀了可惜。”

“当然,我可是上天入地绝无仅有只此一个的大清第一美男捏。”胤祥一改方才微微忧郁的脸色,笑眯眯的道:“你是朱家的旁支?”

“不是。”钱拭眉大方揭谜底:“我父亲是蒙古人,母亲是汉人。”

“那你不呆在蒙古,跑来京城做什么?”

“找人。”钱拭眉笑道:“仓津告诉我,你会帮我。”

胤祥笑眯眯的继续看着她,等待下文。过了一会儿,才听钱拭眉道:“鸿玉接到胤禩的书信,让他在半途中截杀你二哥和四哥,但要留下你。所幸我早听仓津提起过你,连夜传书给仓津,要他半途接你,我再随后赶到。”

“你的事儿怎么不直接问仓津,何况你怎么就确定我知道?”

钱拭眉惨然的摇摇头,叹道:“你不是说这世上没有人活的随心所欲么?不,仓津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想说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说,他让我来找你已经是最大的让步。”顿了一顿,眼角带上了几分笑意,道:“我现在是相信你的。因为,你是第一个可以让鸿玉改变想法的人……要知道,他因为你决定不再帮胤禩,当然,他也不会帮你。”

钱拭眉这些话,乍听之下似乎支离破碎语无伦次,细思则词意相连首尾相顾,内涵早已明显。胤祥文心周纳,有什么不明白的?额头顿时密密沁出汗来,笑答:“你的忙,我定是帮的。”

“可惜的是……我没有那个人的画像,不论怎么打听寻找,都没有。”钱拭眉叹道:“只知道她是一名极美丽的女子,十五年前消失在京城之中。”

胤祥眼中绿光一闪,叹道:“所以你开了云锦阁打算在这里打探消息?”见钱拭眉浅笑不语,好笑道:“她都消失了,找出来做什么?”

“因为,那个人和你有着极大的关系。”钱拭眉压低声音道:“她,是你的生母。草原的珍珠——阿含娜。”

“胡说八道!”胤祥怒极:“我的母亲乃章佳氏,何时变成蒙古人了?”

“你别气。”钱拭眉急急安慰道:“这件事儿你不知道是肯定的,只是我万万不可能骗你。你我都是土谢图部……滋事体大,我又怎么会胡说?十三,仓津和阿含娜同宗,你瞧,你和他是不是长得很像?”钱拭眉急急的举出例证,“何况,你自己想想,你自小得到过疼宠么?你的额娘待你好么?兄弟姊妹呢……”

“够了!”胤祥低吼一声,兀自闭眼定定心神,再睁眼便见着钱拭眉惴惴不安中搀着殷殷期盼的眼神,身子一泄,宛如支持身体的气力被抽走一般,叹道:“找到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后宫多一位怨主而已。”

钱拭眉定睛看了一会儿,方道:“仓津说……她已经死了,而且,杀她的人……你一定猜的到。”

胤祥闻言一怔,半响才叹息一声,张口欲言,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钱拭眉很是心疼,忙道:“我方才不过试探,我一直都是信你的。”顿了顿,才道:“十三,阿含娜的仇,你不能不报。”

胤祥心中一惊,面上却恨色尽现:“我答应你就是!”

“好!”钱拭眉哈哈笑:“十三,此后我们便是盟友。”举起纤细的手掌,与胤祥相击三下,盟约已成。“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此行的目的。十三,土谢图二十五年几乎被朝廷所剿,几乎全数覆没……”钱拭眉微微叹道:“我从一出生,便在颠沛流离中长大。从没有一天安定的日子,如今……大局将定,十三,最重要的一步便是你了。只要你登上帝位,就可重建土谢图……”

“不可!”胤祥摆手犹疑道:“他是我的阿玛……”

“可他害死了你的母亲!”钱拭眉见不能强逼,软语道:“或者,扶你做上太子之位……十三,你为你的族人们想一想,他们同样是你的亲人。何况,你的兄长们我们也不动,我们早有兵不血刃的法子……”

钱拭眉凑到胤祥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只见胤祥脸色顿变,道:“他不能动!”

钱拭眉也不惊讶,苦笑道:“仓津派人带来口信,说计划一旦沾上胤禛,你一定不会同意。”

“……”

“十三,我只问你,你就这么喜欢他?”钱拭眉此刻的眼神很锐利,带着尖锐的棱角:“他是你的兄长,也许以后会成为你的仇人,皇室永远没有兄弟!”

“……我知道。”胤祥抬头望着房梁上的祥瑞图腾,屋角四周还吊着几盏硕大的紫纱灯,好似凄惶的摇晃着,一时间阒无人声,只好似隐隐听见宾客祝福,乐班子的奏乐声。

“十三?”钱拭眉轻轻的推了一下胤祥,试探道:“在想什么?”

这一推,到好似把他从噩梦中叫醒一般,他怔怔的盯着眼前的酒盏上,觉得上面刻着的并蒂莲的图案刺眼的亮,心头一震,道:“能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已经是不容易了,哪里还能顾及得了他的性别身份呢?”

钱拭眉心头一震,面色变了几变,恢复如初后,才笑道:“如此,今日便不管尘世多少沧桑纷扰,我便陪你醉上一次,如何?”

“好。”语气依旧温暾,却如同寒风里骤开的花,慑人心魄的芬芳。

一双凤目静静的凝视着斟酒的玉手,在烛火的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钱拭眉被这样一双眼眸看得,几乎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勾走了。

上等烈酒入喉,早已夺去了胤祥的七分神智。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半闭着眼,微醺的瞧着钱拭眉。

他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桃花般的唇色。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的勾勒它的形状。钱拭眉的手指堪堪在空中指住,隔空转移到他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的嘴角,轻捻慢抹,好像在用心来记忆这种微笑,这种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的微笑。

他会给土谢图带来光明,她信他!

钱拭眉收了手,瞧着已经醉了的胤祥,不自觉的一笑,取下胤祥的扳指,起身拉开门,唤过守在门口的一名心腹,吩咐:“拿着这个去四贝勒府,让他来这里接人。”

男人接过扳指,问道:“小姐,今天四贝勒大喜,只怕……”

“你去就好。”钱拭眉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他来不来?!”

第七章(1)

红烛摇曳,大红绣着双喜字样的罗帐,被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微微挑开一角。

“来人。”娇娇嫩嫩的声音,还透着惺忪的睡意。

“福晋。”外间守着的侍女忙进来,弯腰将油灯里的灯芯又挑亮一些,勾起一边的帐子,伺候床内的女人半坐起来,为她披上衣服。“福晋,天还没亮呢,您再睡一会儿。”

“贝勒爷呢?”女人拢拢头发,露出她初承恩露的娇媚小脸。

“贝勒爷方才出去……诶,福晋,您要去哪?”

女人瞧瞧天色,道:“我自己出去走走。你不要声张,给我个灯笼就好。”

她还没有从嫁作人妇欢喜中醒来,腔子里的一颗少女的心怦怦跳个不停。早闻他冷面冷心,但就是那样掀开盖头后的一眼,龙凤红烛温柔跳动着暧昧的火焰把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在这铺天盖地的红色中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她知道,自己已经完全陷进去了——这样的丈夫,能够嫁给他,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二八妙龄的天之骄女惴惴的左顾右盼,双手持着灯笼,一双翦水明眸四下轻轻张望着。刻意放缓放轻的脚步似是不愿搅了夜色里好梦的人,那轻薄的攒花鸳鸯布鞋洒下一串娇怜,仿若一只刚着地的小鹿儿,提着灯笼穿过长廊、拱门,她心头有个打算,她想在门口等待丈夫的归来。

头上的绢花微微乱着,身上还残存着女儿家和初为人妇的娇羞,羞红的面颊如同夜色里盛开的桃花,芬芳一直弥漫于整个院子。

“福晋,您怎么站在这里?”突兀的男声吓得女人微微一惊,小手忙掩住了口,堪堪往后退了半步。来人吓得忙跪下道:“奴才高世宁该死,惊扰了福晋,求福晋责罚!”

“哦,你就是十三殿下的身边人?”女人微微笑着:“你不伺候你家主子,来这里干什么?”

高世宁并不答话,只跪在那里道:“福晋,夜里风大,奴才送您回去吧。贝勒爷有事儿出去了,走前吩咐奴才们好好照顾福晋,不能有闪失。”

女人脸越发烫了,所幸夜色浓重,并不太清楚,心里又喜又羞,道:“哪会有什么闪失。我不过是想……罢了,你在这儿候着,我自己回去就成。”

女人刚要转身,听得身后另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扬起来,催促道:“阿宁,贝勒爷让你端碗醒酒汤怎么这么慢,你……啊,奴婢乔春见过福晋,福晋万安!”

“贝勒爷不是出去了?”女人瞧瞧西厢,心下一阵怀疑苦涩,问:“那头,住着谁?”

“……十三殿下。”乔春和高世宁跪在地上齐声答道。

“是十三啊。”女人转忧为喜,笑眯眯的说:“可是今晚喝醉了?乔春,你去房里拿我带过来的香丸,那个宿醉的治头痛最有用。高世宁,你去抬你的醒酒汤,我过去看看。”

“主子,夜深了。”高世宁尝试劝道:“不如……”

“早听说四贝勒对十三宠得不得了,我怎么能不在此刻表现一下呢?”俏皮的眨眨眼,乔春还要再开口,高世宁笑道:“福晋考虑的是。”

西厢并不大,女人不用多大一会儿,便瞧见了那开满木槿花的院子。此刻夜虽已深,房里灯却还没灭。听说那里头住的可是大清朝的第一美男呢!今天虽没有见到这位传闻丈夫十分疼爱的弟弟,想到胤禛在里头,夜也深,好似事到临头才明白什么是于理不合,思及此刚要止住脚步,却听得门内传来一声宠溺无奈的声音:“你方才不是还醉的不省人事的骗钱拭眉么,现在又……别闹!”

眼角一瞥,窗纸上透出两团不太明显的人影。

不知为何,那人影好似投在窗棱上一团扎眼的红,嵌在眼里似乎带了火辣的温度,烫得她微微发麻,烫得她鬼使神差的轻轻移到那窗外,羞羞傻傻的,一面心里不停的骂着:你的知书达理都学到哪里去了?一面手却不听话的沾了唾沫,润开了窗户纸。

她想她永远都会记得:她的丈夫,她一见倾心要共度一生的那个俊朗的男人,搂着自己的弟弟,目光里盛着世上最柔软温暖的神情,那般轻柔爱恋珍惜地望着,而那个大清最美的男子轻轻的将唇贴在她丈夫的唇上……

她不记得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乍冷的风带走她心里最后一丝热忱,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怔怔往后一挪,转身跑进苍茫凄冷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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