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喃喃:“小子,是我。”
水牛回头瞅上一眼,却没有停止攻击,立即送上一记上旋踢。
躲开这一击,二人的距离立即拉开,而阮元沛也不会误解吴水牛的意思,脸上浮现无奈的苦笑,不过他没有拒绝挑战,
他知道这时候的吴水牛需要泔畅淋漓地发泄一番。从前他就拒绝不了这个男人,更何况现在?随着充满宠昵意味的一叹
,阮元沛扯掉领带松开衣襟,解掉袖扣将碍事的袖子卷起,一系列动作做得慢条斯理。
吴水牛不满了:“大夫人,你真磨叽,行了没?”
阮元沛失笑,拧拧脖子,摆开架式:“看你急的,速战速决吧。”
“嘿,这得看你的本事了。”
少年人首先发动攻击,来势汹汹,招式凌厉,半分也不见留情。阮元沛心中暗叹,明白少年心情郁闷,更加留心还击,
只怕小子打的不痛快了,心里不舒服。
在助兴的呼声中,两个人都不遗余力地攻击,打得群众眼睛都花了,他们却除了微喘,精神充沛着。僵持了好长一段时
间,大概也真的认为够本了,在连串快得叫人头昏的对拳过后,一切徒然而止,只见一人的拳头停在额侧,而另一人的
指节停在喉核前。
吴水牛放松指节,轻喘着大笑:“我以前能赢你的。”
阮元沛也收回拳头,摇头叹笑,上前两步轻轻抚摩小子汗湿的发顶:“现在也不差。”
“是啦。”不甚滋味地咂了咂嘴巴,水牛往吧台走去。
其他人见这架打完了,都散开去,是对这种雷阵雨般突然的事情习以为常了。
阮元沛给吧台点了两杯白开水加冰,惹来调酒师白眼,他却不以为意,在少年牛饮掉这杯以后,把自己的也推过去,轻
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重生以后,这个人就不再继续燕十六的生活,烟酒不沾当个三好学生,会跑到这里来干架,肯定发生了极糟糕的事
情。
阮元沛是这么相信着,特别他问话以后,少年人染上沮丧神色,更确定这一想法。
“大夫人……球球干了傻事。”水牛趴在吧台,撇撇唇,每每想到自个儿子竟然选择好样激烈的方法去阻挠他与阮元沛
的恋情,心中痛楚难以言誉。
“嗯?”阮元沛轻轻拍抚少年的脊背,静静等待对方组织语言,虽然他已经稍微猜到答案。
背上轻柔的抚触让水牛特别安心,他趴在吧台上,肆无忌惮地打量这个男人,是以过去不曾有过的认真眼神,而后者注
意到他的目光以后,只是淡笑不语,让靠在吧台上的脸容也不由自主地放松。水牛想起球球的评论,儿子说他和大夫人
是不冷静,不理智的错爱,是吗?他细致观察这个人,从上至下,目光缓慢地扫描。不得不承认,就外貌而言,大夫人
无懈可击。谁敢嫌弃他的长相呢?就是帅呀,至少这样的外貌让水牛觉得在接受男人这方面,少一些障碍。其它的,未
婚,身家背景清白,高学历,国家公务员,有车有房有存款,这条件搁到女人堆里肯定立即被生吞活剥,搁男人堆里会
被车裂吧。
这钻石王老五干嘛看上他了呢?
“大夫人,你是有恋童癖吗?”
阮元沛给入喉的一口酒给呛着了,好半晌才缓过来,无奈地看着小伙子意味不明的表情,叹:“嗯,大概是的。”
“……”
“你这性子比未成年人更幼稚,我竟然跟了你近十年,想来我很早以前已经恋童癖了吧。”话罢,端起酒杯轻轻碰击少
年人的白开水杯子,将酒液一饮而尽。
水牛听了,噗哧地笑开来,也把开水喝光,把冰块咬的咔吱咔吱作响。
阮元沛揉揉颊侧,是有点羡慕这好牙口的,却也忍不住经经给这脑壳一记爆栗:“别吃冰。”
水牛露齿一笑:“刚刚阿飞来接我和球球回燕家,他说……是球球主动要求的。”
“。”压下讶异感,阮元沛的表情变得严肃,毕竟他知道燕十六多么在意这个儿子,多么排斥燕家,这下不是硬生生逼
迫这个男人抉择吗?可是手心与手背,该弃哪一方?
燕裘……过激了。
水牛细细将事情经过说了一轮,最后拎起水杯泄愤般往吧台上重重敲下,脆弱的玻璃应声破碎,在掌心划下血痕。
“你!”阮元沛立即抓过他的手,一边向调酒师讨医疗箱,一边骂:“臭小子,你欠揍了是吧?立即给我冷静下来。”
水牛撇着唇,一声不吭地任由这个男人摆布,伤口其实很浅,他几乎感觉不到痛楚,但大夫人却十分仔细地处理。
换作平日,水牛肯定大呼夸张,可今天这种关心举动却让他心里抑郁的闷气渐渐消弭。水牛是个很犟的人,思想也十分
直接,因此没有人会注意他的烦恼,而他更不会主动说出来,现在却无意识地向着这个人诉苦:“我丢下他跑掉,也没
有解释,他会很伤心吧?”
阮元沛处理好伤口,抬头看一眼神情憋屈的小子,喟叹:“你知道他,他多在意你呀,肯定会伤心。可是你不逃……行
吗?”
“不行……我要是被捉走,那就是‘消失’了。”水牛摇头,嘀咕:“太笨了,他干嘛这样笨,还敢跟那老头谈条件。
”
“呵,初生之犊。”
“他就快18岁啦。”水牛喃喃:“大夫人,我们得做些什么,如果他在燕家呆不下去了……我们可以接应他。”
“嗯,可是……我最近会被停职,刑侦大队长这个条件,就忽略吧。”
吴水牛听了这话,如遭雷殛般惊愕,片刻才缓过来,恨得差点咬碎牙齿:“死老头,操,都近百岁了,还不消停,靠他
的不能当个正常老头吗?”
“别气,老万、孔子他们在,扛得住。”阮元沛急忙安抚。
“那你呢!”水牛气得踹飞旁边的椅子,惹来服务生白眼,他不理:“他们欺负你,日!”
当然,被停职是很让人郁闷的,但见水牛这气愤模样,阮元沛心中所有郁闷都烟消云散,伸手将人搂过来,紧紧环住:
“挺不错的,换来你为我抱不平,值得了。”
水牛一哆嗦,只觉头脑发晕,就挨在阮凶沛怀里,动弹不得了,心想:这大夫人的怀抱真邪门。
“靠,闭嘴,你……真肉麻。”
“没办法,我是恋童癖。”
“靠呀!”
第六十章:联络
毕竟燕十六和阮元沛在B市打拼十几年,为办案有哪个旮旯没有钻过了?而且人脉也广,他们简直是B市通,若诚心要在
B市躲起来,那些外来人恐怕过上一年半载都找不着人。
只是吴水牛和阮元沛这对搭档的行事方式风行雷厉,一向不喜拖沓,事情要么不办,办起来就没有畏首畏尾这一套。于
是只躲了两天,阮元沛利用这些年建立的人际关系网,再加上水牛提供的意见,暂时稳住情势,虽然不至于立即复职,
可也不由得燕家为所欲为了。
第三天,阮元沛就带着养子大摇大摆地回家,吴水牛还给跟踪站岗的燕家人一记天真灿漫的竖中指,惹得对方额角青筋
爆现。这幼稚举动又惹得阮元沛莞尔失笑,轻揉他脑门的动作,满带宠溺意味。
少年人不排斥亲昵接触,甚至自然地靠近温厚手掌,享受得眯起眼睛。
不自觉流露出温馨气氛,看在外人眼中这是父慈子孝。
可是天知道……这错得有多离谱。
“回家了。”
一边兴奋大叫,水牛立即扑向座拨打燕南飞的号码。
阮元沛关上门,回头走进厨房,并没有干涉水牛的行动。
实在是没办法,这两天吴水牛已经在公共电话亭尝试联络球球,结果只有关机提示,水牛是担心得吃也吃不香、睡也睡
不稳,幸好有大夫人在旁边照料着,让这头牛不至于废寝忘食。
“快点接快点接,他妈的给我快点接!”水牛絮絮叨叨地念着,幸好没让他等太久,电话接通了。
“阿飞!”
[哥?]
“我找球球。”水牛直接表明意图。
[嗯。]过了好一会,却又是燕南飞的声音:[哥,燕裘不愿意。]
水牛张开嘴,刚要反驳却又哽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燕南飞没等到答话,接着说:[哥,燕裘那小子给你宠得太娇气了,这两天他生闷气,都不怎么愿意说话,连爷爷来的
电话都拒接,你知道爷爷的脾气,即使他再出色,这样犟可得挨家法,你还是回来照顾他吧。]
想起儿子要挨揍,水牛立即就炸毛:“我不是叫你罩着他?你小时候还少吃家法的苦么?不行,你们在哪?告诉我,我
去接他回家。”
[哥,我们都曾经挨过家法,都明白,但我是燕家人,你知道爷爷的命令不容违抗。]
“……阿飞,你已经长大了。”
[我是,正因为长大才深思熟虑。哥,燕裘是燕家血脉,而你现在只是……如果我让他去你那儿,爷爷正好有理由找你
麻烦,你明白吧?哥是因保护阮元沛而死,爷爷对这成见很深,别看老人家蛮横无情,始终是有祖孙情分在,他不会轻
易放过阮元沛。现在你跟阮元沛是在一起吧?如果是,难得这次稳住了,好自为之吧。]
“我的死根本不怪大人人,是我自个跳出去的!”
[那只是你的想法,而且燕十六已经死了,这是事实。要不,你就回去跟爷爷解释清楚,设法让他明白。]
无容置疑,以吴水牛对爷爷的理解,那个老家伙绝对是世界上最驴的人,那种唯我独尊一心认定自己便是真理的独裁者
,绝不可能轻易接受重生这回事……何况老家伙是无神论者,连轮回都不相信,重生算个毛线。
“喂!球球是不了解他才会受骗上当的,而你呢?你是脑袋被马踢了呀?我要是回去,包准立即变成威胁球球的筹码,
你说他干嘛要你把我也带上,不是因为这个吗?我不能回去,我不是燕家人,他做起事来肯定更加狠。”
[……那倒是。]
可水牛对儿子的执着,也绝不比那老头的铁心肠软,死活不妥协:“你给我罩着点,球球不笨,你跟他讲道理、分析利
害,他会明白……再等等,我这边想办法,只要他想离开燕家就绝不能让他困在好里。”
电话另一端沉默片刻,燕南飞略带无奈怨气的声音传来:[哥,你是不是保护过度了呢?我们也是在燕家长大的,燕裘
毕竟是个男孩,说不定让他吃点苦,未来才更有男子气慨,就不会去搞Gay。]
“我擦。”水牛啐一记:“你别再提这事呀,我们父子俩已经谈妥了,你少罗嗦。”
[你好是自甘堕落。]
“落你的JB!”
[……我擦!]
听小堂弟出来一这么一句潮语,水牛噗哧地笑了,电话另一头也有笑声,他深吸口气,长叹,语气又严肃起来:“阿飞
,你觉得我宠球球是吧?但我只是提供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不要,从来都是他自己决定的。”
[你这是推托的说辞。]
虽然这般应和,燕南飞的语气却已经柔和不少,水牛听出来了,也明白小堂弟还是当年跟在身后的小尾巴,亲近着呢,
当下放松不少,开始念叨:“嗯,球球像他妈妈呀,这个人呢特别敏感,生气就不爱吃饭,嗯,适当买雪糕哄哄他,给
买上两张交响乐CD,他喜欢那些巴赫呀,背多粉什么的高人大师的作品啦,反正你买给他听就对了,这样他会睡得好一
点。另外跟他说,我跟大夫人一起,我很好。”
[……最后一句,你不是存心要他难受?]燕南飞木然地来上一句。
“这瞒不了他一辈子,他是要知道的,我答应过什么时候都给他讲真心话。”
[或许你可以接受他最后的建议……你们就谁也不要当同性恋,继续当父子过普通人的生活。]
当普通父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水牛抬眸与厨房里也在通电话的阮元沛对上一眼,原本精明锐利的眼神在接触到的一刹那化成柔情淡笑。水牛感觉脸颊
又在发烧了,懊恼地咂咂嘴巴,他扶额低吟: “阿飞,哥走上了不归路。”
没错,燕裘是最重要的家人,但是如果要他因为家人而辜负恋人也不行,他宁愿多做点努力,等来互相理解的一天。
[我对你很失望。]
“那你就给力地失望吧,别怀有希望了。”
燕南飞的结论只有一个字:[干!]
又谈了一会,最终挂断,水牛有股失落感,因为他始终没能跟儿子说上话。堂弟说他太宠球球,也不是全错了,毕竟十
几年来他没有认真想过球球离开他会怎么样,他神经太粗了,只是觉得儿子留在身边理所当然的,这不是才分开就感觉
到寂寞了。
继失落、寂寞,接踵而来的是疲累,水牛靠着柔的沙发尽量将脑袋后仰,舒援颈脖的僵硬感觉,长长叹出一口气。唇上
突然感受到温软的触感,他猛地睁眼,就见大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手中端着两杯热饮,袅袅蒸气腾升。
意识到刚才是亲昵的轻吻,水牛愣怔地瞪圆眼睛。
阮元沛搁下两只马克杯,坐到吴水牛身侧,拦腰将毫无防备的少年人搂紧,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攻城略地。
舌尖带着男性气息突进,纠住与主人不相伯仲那般不解风情的舌头,咨意撩拨,刻意制造满带淫靡的水声。眼见愣怔的
脸孔总算染上赧色,阮元沛才有些解气,更是毫不退让,誓要带领这呆板的人投入快感中去。
“啧……啾……”
只有二人的空间里除去粗重呼吸声,就是这叫人脸红耳赤的水声,麻痒感打舌头传递,犹如将一枚小石投进春水中,涟
漪似地圈圈散开。
吴水牛自觉是跌进了这水中,如果沉沦其中,就要溺毙其中。基于溺水者的本能,他揪紧阮元沛的衣襟,仰起脑袋狠命
吮吸从对方口中分得的微薄空气,但整个身体是沉重虚软的,他几乎要从沙发上跌下去,要不是腰被结实的臂弯捞着。
竟然得到这般热情的回应,是阮元沛所始料未及的,他的欲望凶狠如虎,恨不得立即将这人捞起来,拆了吃入腹中。只
是在这时刻,曾经的警告在脑中浮现,他只知道这个人还没有准备好,所以伸是衣服下摆的手掌停下来。
凭着强悍自制力,阮元沛从这记吻中剥离,四唇分开的时候竟然牵开银丝,断开后涎在少年从健康的蜜色肌肤上,延续
至颌下,双唇缓缓翕张水色潋滟,目光焕散失神,生生地挑战忍耐力的极限。
阮元沛呻吟一声,脑袋一压,狠狠啃上线条诱人的颈侧。
“喂,痛。”吴水牛回过神,拳头不轻不重地敲在阮元沛肩胛上。
阮元沛没有抬头,靠在散发诱人味道的颈侧,总觉得很香,天知道是不是他发情引起的错觉,他满足地嗅吸着,轻笑:
“小子,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水牛眨眨眼睛,身体因为颈侧麻麻痒痒的感觉绷紧,这会儿才认真理解现况。不理解大概更幸福,这头弄清楚,他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