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怨天尤人之时,一条强有力的胳膊突然圈住苏阗的脖子,随后是张瞬间放大在面前的金发碧眼的混血脸孔,苏阗被吓了
一跳,可那只胳膊的主人却冲他挤眉弄眼,然后转过头冲着对面的女子礼貌又招风的一笑,“Hollo~~美女,我叫谈式微,是苏
阗的表哥。”
苏阗狠狠皱了皱眉,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哥?不过,看着金毛对着波霸一脸色鬼投胎的垂涎模样,是人也明白了,可悲的是
对面的波霸,仍是一只无知少女,熟不知一脚踏入淫虫的大嘴。
金毛又是从哪知道自己名字的?
成功要到了齐安娜的手机号码,谈式微兴奋地龇牙咧嘴冲苏阗道歉,“Sorry,这妞我已经追了几天,一点进展都没有。那天报
道的时候看见你和她很亲近,这才想到用了这招。”见苏阗仍是一脸疑惑的模样,“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吗?你和我都
是走读生,你的名字在那张名单上。”
“根本不是校方的规定,你收买了那只四眼天鸡。”苏阗突然想起来,校方在学生缴费时就有住宿名单,根本不需要重新登记
。
“没错。”谈式微幽幽的碧眸淡淡划过苏阗那张稚气的童颜,略有几分欣赏之色,“有兴趣加入我们闻香识女人吗?”
“专门泡妞?”
“我发现你总是一个人。一个人未免太过寂寞。你可以考虑加入我们。若是不喜欢,你可以不用出手,只要做我的吉祥物就OK
。怎么样?”金色的长睫毛微微蜷曲,碧色的漂亮双瞳静静等待苏阗的答复。
苏阗心里却打着另一番算盘,加入这臭名昭着的闻香识女人,也许能让别人对自己敬而远之。特别是那个叫安娜的。他只求安
安静静的过完自己的大学生活。
苏阗点了点头。谈式微如一朵绽放的芙蓉笑得国色天香,随即疯子一般,大吼一声,“Sweet,喔。Perfect!”
他居然在操场上当众抱起苏阗转了一圈又一圈,在眩晕状态下,苏阗羞愤难当,大脑瞬间罢工,到底是不是误上了贼船?但这
个金毛看来的确是个神经病。
Chapter4
其实苏阗一点太阳都晒不得,他白皙的肤质异常敏感,一点烈日就能立刻点燃他的脸,发红发烫都属正常现象,严重时脸部会
肿得像朵红艳艳的鸡冠花,面上还会长出一些红色的小疹子。可即使再烈的太阳当头,就算变成鸡冠花他也坚决不打伞。苏阗
年纪不大,可有时却比有着怪癖的小老头都固执,坚信只有风吹日晒才能体现男儿真本色,对那些走在大马路上还要装模作样
撑把遮阳伞的大男人他深感不耻,背地里忍不住鄙夷,切,都是太监相,怎么不再拿把伞遮遮自己发黑的屁股呢?
上午十点多的太阳,又加上路上一来一回的折腾让苏阗粉粉的脸蛋上爬满了细汗,鼻间微微喘出粗气,带着手汗急急按响门铃
,等了一会儿没人应。看四下无人,他提起运动鞋用力踹起门,提腿时还略微担心了一把,万一里面的家伙暴跳如雷自己该怎
么应付,没想还是没反应。
老男人居然真的不在。苏阗无奈只得自己从包里翻找出钥匙开门。进了屋子他仍有些不放心,怕魏躺在沙发上与自己打招呼,
苏阗在空旷的客厅小心地探了探脑袋,心里禁不住暗骂都是被老男人折磨出来的疑神疑鬼。吸了吸鼻子,真是奇了,那家伙一
不在,这屋子里的香味像是顿时被抽光,便是一丝也难寻。
苏阗从卧室里取了出门时遗忘的资料,脚步放慢缓缓停在魏长暮的书房门口,目光落在房门处微微露出的一条细缝上,门缝里
流淌出丝丝清凉,吹得苏阗心上痒痒的。和姓魏的相处这么久,居然对他一无所知。想到这里,突然被自己对他的过分好奇吓
了一跳,撇撇嘴,那家伙干什么的关自己屁事?说到底魏长暮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瞧他那俗气的穿衣品味还有那尖酸
刻薄的说话腔调,好吧他长得还行,就算他是只男鸭馆的头牌也和自己无关。
咳咳,不过男鸭馆还收他这种年老色衰的老鸭吗?
几缕清风不断传出掀起苏阗的衣角,站了一刻钟,解了他身上不少暑气。眸色一闪,姓魏的空调没关啊,按他强词夺理的性格
到时候电费超支说不定,不!那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会怪罪在自己头上。苏阗沉思半晌,本着自己那仅存的善念不计前嫌决
定帮他省下电费。
个人思想上升到一定高度从个人主义上升华至集体主义,从宏观上说,酷暑时期全国电力供应本就紧张,不能说全是帮个人省
电,他是在为集体为国家做贡献,为全国人民缓解电力紧张的压力。想到这儿,他心安理得得推门进去。
“吱嘎——”
这是什么声音?苏阗皱着眉,发现自己的下巴有点儿疼,反应太过激烈像是有点脱臼。他伸手托住不断下沉的下巴,合拢自己
因为过分惊讶而张大的嘴。
五排装得满满的书柜齐刷刷闪亮登场,特别扎眼,苏阗倒吸一口凉气,空气中似乎残留着那家伙身上天生闷骚香味,苏阗立刻
捂住鼻子。上下打量书柜,每一层都贴着分类标签,法律、心理、医学……居然还有不少棋谱和拳法,涉猎极广。
苏阗仍是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他——他能有这么博学吗?
书桌上铺满了资料和书,屏幕黑着,笔记本电脑的电源按钮一闪一闪,USB插口上插着一只精致的白色U盘,苏阗伸直脖子凑近
书桌,刚想拿起手边的资料一探究竟。
******
霎时铁门关合时强烈的刺激声穿透耳膜,苏阗身子一震,果断的缩回了手。那家伙人还没到,那股子闷骚味儿就先送到房里了
。苏阗眼疾手快,右手迅速抓起空调的遥控器,嘟一声按响了关闭。
魏长暮进门前发现门外的鞋子,早就知道苏阗那臭小子在家。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擅自进了书房,桃花眼微微睁大忽而又眯成
两条细线,就像一只狩猎中伺机而动的豹子,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危险而充满诱惑,。
苏阗理亏不敢长时间正视他的眸子,被他的气场骇到手指禁不住颤抖,不管那家伙怎么笑总之就是那么不怀好意,面对沉默苏
阗面上闪过尴尬,冲魏长暮扬起手里的遥控努力想撇清嫌疑,并不是他故意想进他的书房。但用力过猛,遥控器居然滑出手掌
一蹦一跳摔在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他呆了一瞬,急忙出口解释:“我刚进来只是想帮你关空调。”
魏长暮半个身子倚着门,噢了一声,像是并没有太在意,忽然向前跨了一步,反手用力带上门,面上不露神色,可慵懒的嗓子
里却是藏着一只叫嚣不止的野兽,失声笑了笑,“我又没说你什么?慌什么?”
苏阗的眼神从天花板到书柜最后一直落在地上摔得稀巴烂的零件上,“你回来干什么?”
“拿U盘。那你呢——下午有课吗?”他简略应付,眼神却游戏似的追逐对方的目光并牢牢控制在鼓掌中。
“落下了资料。”苏阗微低着头答得很干脆,“有课!”
“那请假吧。”他一步步逼近,意图越发诡异,苏阗抬眼时,魏正舔着发干的鲜红唇瓣,衬衫的扣子已解到第三颗,胸口处诡
异的纹身隐隐再现。下一刻湿热的鼻息已扑向苏阗的脖颈,温软的嗓音带着魔幻般奇妙的镜像撩起窸窸窣窣的火苗,“跟老师
说你下午去不了了。”
苏阗像被催眠,逐渐失去意识毫无力气,以为自己瞬间成了一根柱子,动弹不得,脖间似有条小虫不时啃咬,酥麻难耐他用尽
全力推开他,仓促中扯下他衬衫上的纽扣,嘴里不敢停下,惊慌得红了眼,“滚开!滚开!”
忽然唇瓣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覆上,他惊恐的睁大双瞳,紧咬住牙关却仍是抵不住那洪水滔天般攻城掠地的侵袭,直到满嘴逐渐
弥漫开腥甜血腥味。
“我的警告似乎对你从来都无效。小甜甜——。我不让你做什么你偏要做是吗?嗯?”他身手矫健,轻松得把苏阗压在身下。
苏阗涉世未深,已是满脸潮红浑身战栗,感觉像是有条蛇游遍全身,口中不禁要轻呼出声,可他抵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呻
吟,不能遂了那畜生的意。何况只有发浪的女人才那么叫唤。他死死咬着唇,偏过头。
(省略细节……)
“很难受吗?喊出来就好了,不用担心别人听见,这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听起来他对这里的室内装潢非常自豪。
魏长暮的眉心沾到几滴冰冷,迅速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子揉了揉发凉的眉心,盯着苏阗憔悴空洞的脸孔,眼神渐渐放柔,
鬼魅般凑近他耳边低语,舌尖灵活得卷了一圈苏阗的耳廓,“今天的体罚到此为止,我亲爱的小甜甜——。希望从此以后我的
话能对你有用,不然下次就不会让你这么舒服了。”魏并没破他的身,毕竟是苏阔的弟弟,稍微的调教即可。他做事还是极有
分寸的。
双手撑在地板上,魏幽幽的目光落及前面那摊破碎的零件,重又移回苏阗的脸,眼角挑起妖娆的笑,随手把衣服遮好,“噢,
我的遥控器你最好替我修好或者换个新的。”
他利索的起身,收拾起身上凌乱的衣服。没想苏阗会有反应,虚弱的声线断续从带着血迹的唇畔滑出,他微阖着眼,面色白惨
惨的没有生气,但一字一顿似用尽了全力,“我——要——搬——走。”
“噢?”魏系衬衫纽扣的手顿了下,当听了个笑话似的咯咯发笑引的肩膀微微颤抖,纤细漂亮的手指则不再浪费时间,继续打
理他身上那件繁复的白衬衫,眸色未变,语气从容淡定,“这件事你不用跟我说,尽管去找你二哥。至于怎么说随便你,但原
因给的一定要充分客观,不然你二哥不会答应。不妨说说你怎么差点被那个姓魏的强奸,身上腿上都是罪证。我倒也想知道你
二哥听后会有什么反应?”
苏阗唇色越发惨白,脑袋里嗡嗡得炸开了。不能让二哥知道。不能!任何人也不许知道。不许!苏阗不是同性恋却被个男人当
成女人一样猥亵,这么下贱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了,要他苏阗以后怎么活?更别提二哥,苏阗最不想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没经
苏阔同意这搬家的事也只能放心里想想。
可从此要苏阗跟那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共处一室,简直万箭穿心让他痛不欲生。
他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他。
Chapter5
物理学上说分子运动和温度有关,温度越高,分子运动越剧烈。
天很热,汗流得很快,知了越发叫唤,小区看门的腊肠狗绕着花坛走了N+1圈,看到母狗才变道,谈式微化身发情的公狗本着敌
退我追敌再退我猛追的态度,对波霸展开穷追不舍。
看那姹紫嫣红山花开遍,万事万物生机勃勃繁衍不息。啊~ 世界多美好!
可惜热闹是他们的,苏阗什么也没有。不论气温多高,由外到内他只觉得异常寒冷,冷得像鱼缸里一尾冬眠的金鱼,又像是七
魂里丢了三魄,能不动便不动,能沉默便沉默,甚至连脑子都懒得带。
沿着本部门前的大路向里直走跨过长桥,穿过树林直达法学院,照说走了这么久闭着眼睛都没问题。也不知他着了什么魔,过
了桥便一路随前面的人走,稀里糊涂跟着人家进了教室依依呀呀上了三节日语课,竟还神不知鬼不觉。出来后除了头有点晕,
脖子有点酸,听不太懂中文外也没其他不良后遗症。
苏阗伶俐的长相和有神的大眼给师心压抑太久的教授造成了一些错觉和误会。毕竟这年头学生太聪明,显得老师很没用处。阗
虽然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文科出身的他本着一问三不知点头最重要的原则。脖子以上的部位都没闲着,随着教授言语
中的停断他极有节奏的上下摆动,展示娴熟的肢体语言,和教授形成心灵的沟通。
看着那张热忱的脸孔瞬间燃烧起教授潜在的教学激情。苏阗一如既往的捣头如蒜,教授内心暗潮汹涌,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好苗子。他顿时心急如焚真想传授毕生所学。敌强我更强,苏阗条件反射再次加快点头频率,教授心中感慨知音难求,他对日
本文化的诸多见解不少被学界人士误解,鲜少能遇上真正理解他的人。镜片下教授眸光闪闪老泪纵横,语速仍不见减,但毕竟
他年事已高体力不支,早已面红耳赤、接近肝肠寸断、只差当场口吐白沫。两节课下来老命去了半条,喝口水,喉咙哑得只能
靠着一双含情脉脉的老花眼注视莘莘学子中的那朵奇葩。
拿到随堂练习卷时,苏阗呆滞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问临座的借了支笔竟也能行云流水般奋笔疾书。也不知他看懂了多少,又
是用了何种语言作答?
出了教室苏阗长叹一口气,继续迷茫加呆滞,根本不会记得曾经有位对他青睐有加的日语教授。也不知他老人家看了苏阗的卷
子会吐多少桶血?恐怕,他是凶多吉少。
饿了,苏阗起码还知道去跑食堂。他托着空盘站在窗口对着管菜的食堂阿姨点点头,找到空位就坐下,执起勺子便往嘴里送饭
,身旁明明吃得好好的几个女同学,瞥了眼对桌的苏阗竟突然集体昏倒。
有人凑近仔细一瞧,连忙捂住嘴,仍止不住胃中酸水狂涌。颤抖着手指,指着苏阗,这个人穷疯了吗?他吃的竟是——居然是
——人家女生吃剩下的饭菜。苏阗则完全无视继续机械得一口一口扒饭。窗口处的食堂阿姨探着脑袋四处张望,也不知谁把打
着饭菜的盆子留在了那儿,正袅袅腾腾的冒着热气。
要知道平日里下课就属苏小爷最为活跃,他排第一,没人敢称第二。常是没等教授抬腿走人,只要铃声一响回头看保准那地方
早已空留了一张座位,门还没来得及合上,就惊见他那敏捷的小身板匆匆闪过。如今却反常得很,连教授老人家都有点不适应
,抬了抬高倍的老花眼镜,背后的小眼睛折射智慧的光芒,不住思忖奇怪啊不是每次离开之前都该刮一阵清风吗?
苏阗恨不得连人带家安在座位上。明明下午没课,他还偏呆在教室,不管谈式微怎么说,他仍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像块死气沉
沉的烂木头。
谈式微觉得奇怪,还没见过苏阗这副模样。在他谈少爷的字典里一切失意或多或少都会和感情沾上边,比如七岁那年他向比他
大八岁的漂亮姐姐真情告白惨遭嘲笑拒绝害他整整痛苦了三个月,十一岁时好不容易得到邻居小妹妹的初吻可没过几天得知她
搬家的噩耗折磨了他一个月,十六岁时网恋意外泡到白领丽人一夜情后的第二天偶然在路上发现原来那女人是有夫之妇而且还
是两个孩子的妈,这让他彻底反省了半个月,当然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很多,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痛苦的时间也逐渐缩短。
“吉祥物,你到底怎么了?没有泡不到的妞,也没有想不开的事。”谈式微一脸正色,要给兄弟打气,他敢断定他家的吉祥物
是被女人给甩了。
“……”
“不说可不行啊。”式微脸上渐渐写满了担忧,苏阗越是不说话越是证明那段感情对他带来的伤之切,他轻拍苏阗的肩,像是
非常能了解苏阗的痛苦,故作深沉得说:“要让自己尽快从失败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唯一办法就是投入新的战斗。”自从谈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