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带刀[古代架空]——BY:元灵宇

作者:元灵宇  录入:02-16

  这厢侍墨还没选好簪子,外间传来陈珂的声音,李观镜直起身,将人唤了进来,吩咐道:“你找几个稳妥的人去齐王府看看状况,若是齐王在府里,速速回来报我。”
  陈珂应声,转身要走,李观镜想起郡王妃对元也的担忧,又道:“盯好朗府,朗詹只要出门,立刻来告诉我。”
  “好。”陈珂这次没急着走,而是问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李观镜张了张嘴,最终摇头道:“没了,去罢。”
  陈珂离开后,侍墨也选好了簪子,李观镜无意间瞥见,立刻道:“不要这个。”
  “啊?”侍墨有些奇怪,“公子不是要去齐王府么?戴上齐王送的簪子岂不是好一些?”
  “我不喜欢白色。”李观镜摆了摆手,道,“这根收起来,以后都别用了——快要解除宵禁了,动作快点。”
  “哦……”侍墨赶紧去换了别的簪子,手脚麻利地给李观镜束好发。这时候,李观镜身上也暖和起来,于是起身穿衣,等收拾妥当,晨鼓刚好响起。李观镜用过早饭,在府中转了一圈,确认防卫没有差漏,带着齐骞便要出门,不想刚行到前院,便有阍者来报,说是外间有人求见。
  一般人家拜访都会提前下帖,如这般临时求见的事很少,对于不报名号的人,阍者通常都不会多理会,但自从上次错过阎姬,李观镜便令阍者事事来报,此时听阍者说完,李观镜示意齐骞去牵马,他来到门前,只见外面等着一个仆从装扮的人,看容貌竟有几分熟悉,李观镜问道:“你是哪家的人?”
  “奴是云……云的门房,见过世子的!”
  李观镜恍然,眼前的人正是云韶府后门的门房,他连忙问道:“发生何事了?”
  门房急切道:“我家主人求见世子,请世子千万走一趟!”
  “公子?”齐骞牵着马走近,试探地问道,“我们去哪里?”
  李观镜犹豫片刻,心中有些无奈,但云落要见自己,一定是出了急事,他只得将原来的计划搁置在一边,向阍者道:“陈珂回来的话,让他去云韶府寻我。”
  门房闻言大喜,连忙骑上自己的老马,尽力跟在李观镜的身后,好在永兴坊与平康坊相距不远,他这才没有将人跟丢。
  天色渐明,云韶府前渐渐有行人来去,李观镜放慢速度,在云韶府大门前跳下马。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纷纷扬扬撒在门前台阶上,李观镜垂头看去,因这般萧瑟的景色而凭生不祥之感,他将缰绳扔给应声的仆从,道声“跟上”,便抬步走了进去。
  曾经服侍过李观镜的侍女等在正厅,见到李观镜,焦急之色稍减,她匆匆敛衽行礼,道:“世子随我来。”
  李观镜刚要抬步,齐骞蓦然靠近他,低声道:“公子,有血气。”
  侍女抬眼,眼眶有些发红,冲李观镜点了点头,便往前面带路去了。
  李观镜没有迟疑,快速跟了上去。三人上了楼,随着越来越接近云落的房间,那份血气越来越重,连李观镜也能清晰地闻见,到了此时,他宁愿前方等待着的是针对他的陷阱,但是下一刻,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闯入耳中,打破了他的希冀——
  云落早产了。
  李观镜顿住脚步,脸色发白地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
  侍女推开门,回身看来,脸上已满是泪痕,她哭道:“奴已经清理过了,绝不敢冲撞到世子。”
  李观镜愣愣地向前走,跨过门槛,进到屋里。外间很空,那些曾经用来招待客人的桌椅都已经被搬走了,可是角落里尚且残留的木屑和墙柱上的刀剑痕迹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异常激烈的打斗。李观镜站在屋中间,看向左面,里间的屏风上是一道长长的划痕,山水墨迹被斜斜斩断,浸染上了干涸的血迹。
  齐骞先一步越过屏风,他看了一眼房中情景,脸上也是万分错愕。
  “是……是公子么……”云落虚弱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李观镜醒神,绕过屏风到了里间,一个侍女抱着襁褓站在床边,云落躺在崭新的被褥中,但胸口的位置却有一大片血漫开,她脸色惨白,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只靠着最后一点意识紧盯着婴儿,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李观镜疾步来到床边,声音却放到最轻柔:“是我,云落。”
  云落艰难地看过来,辨认了片刻,一口气松懈下去,脸上竟然有了几丝血色,她开口问道:“公子,孩儿的名字……是什么?”
  上次见过云落后,李观镜短暂地想过如何取名,但是思来想去都没找到合适的,此时见云落如此模样,他不愿让她失望,问道:“是儿是女?”
  侍女回道:“是小娘子。”
  眼前的情景让李观镜心念如电,名字脱口而出:“不如取名为’萱‘,云萱如何?”
  “萱?”云落有一瞬的茫然。
  “诗云,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李观镜温声道,“你是一个好母亲。”
  “慈母……我……”云落露出笑意,将手从被子中挪了出来,放到了李观镜的手心,“公子说是,那便是了,’萱‘字极好,便作云萱罢。”
  李观镜见云落目光渐渐涣散,脸上的血色如同昙花般一现而谢,急道:“云落!”
  “公子,云萱……就拜托你了……”云落累极了,交付完最重要的一句,她缓缓阖上双目,声音越来越低,“是思源,他……他不肯放过我,可惜……”
  云落的手摊开来,一枚被汗微微浸湿的纸团滚落到李观镜的手里,他垂头拾起纸团,再抬头时,却见日头初升,云霞已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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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①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太上感应篇》
  ②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孟郊《游子》
  

第147章
  房里好像在一瞬间涌入了许多人,但又好像是持续地人来人往,有人吩咐丧葬事宜,有人叮嘱如何照顾早产的云萱,来来去去,熙熙攘攘,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归于沉寂。
  齐骞推门进来,见李观镜还坐在床边,上前道:“公子,照你的吩咐,他们会安排好这位娘子的后事。”
  李观镜垂头看去,果然见床褥都已撤了干净,他抬头问齐骞:“我方才说话了?”
  齐骞愣了愣,迟疑道:“公子刚刚有条不紊地发了号令,还说要……”
  “要去找阎姬,为他们重选当家人。”李观镜点头,“我想起来了。”
  齐骞松了口气,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忙。”李观镜展开纸团,一目十行扫过,脸色逐渐凝重,他将纸折起收好,抬头看向屏风,心里泛起冷意,立刻道,“你速速回府,遣人将照影给我牢牢看住!”
  “二公子?”齐骞怔了一瞬,见李观镜眼神凌厉,立刻领命而去。
  李观镜走到门口,门边等候的侍女上前来,李观镜认出她是方才带路的人,问道:“有事么?”
  侍女凄然相问:“公子,那个孩子该怎么办?”
  李观镜沉吟片刻,问道:“你叫什么?”
  “沉霜。”
  “沉霜……”李观镜缓了语气,温声道,“你去寻个乳母,帮我看顾两天,我会尽快派人来接她。”
  沉霜郑重行礼:“多谢公子!”
  李观镜看着她,一时心有所感,不禁问道:“你与云落感情很好?”
  沉霜点了点头:“能说上几句话。”
  “那你甘心将云萱交给我么?”
  “奴愿意。”沉霜果断道,“萱儿跟着公子,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好过有个身在贱籍的养母。”
  李观镜语塞,想要说些宽慰的话,但又明白自己无力改变现状,沉默了许久,才干巴巴地说道:“云萱就先托付给你了。”
  沉霜感激涕零地答应。
  李观镜下楼后沿着小径往外走,前院的丝竹声越来越近,到了跟前,他不禁回头看向凄风苦雨的后院,再转回身时,眼前是迷人眼的繁华营生,李观镜踏步其中,不由心生深深的割裂感——他心中悲戚,可擦肩而过的人尽皆喜气洋洋,此情此景,正如后世一位伟大的作家所言,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这个世界便是如此。
  “阿——镜——”
  一声呼唤穿破乐声而来,李观镜抬起头,见秦子裕趴在三楼的栏杆上,正兴冲冲地向自己挥手,登时皱起了眉头。
  秦子裕挥了半天不见回应,顿了一瞬,忽然将头缩了回去,片刻之后,“咚咚咚”脚步声传来,秦子裕一路小跑下了楼,来到李观镜面前,笑道:“巧了巧了,你怎么也一大早就来了?是不是过两天上值,这会儿抓紧时机出来玩呀?”
  李观镜看秦子裕这般兴高采烈的模样,一时愕然,然而还不等他开口,秦子裕揽过他的肩膀,道:“昨天收到你的书签啦,难为你想到我,其实我一直想去幽兰阁观摩琴谱,但大哥非说我不务正业,还说有这时间不如多看点书,轮到你送来,他却要夸你有心。哼!我恐怕是捡来的罢——不过我很喜欢这支书签,’探骊得珠‘,希望能借你吉言,到时候真能写出题旨精髓来才好!”
  “你……”李观镜听完秦子裕连珠炮似的倾诉,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没有理会秦子裕的话,而是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秦子裕逞强道:“书看多了,适时松快松快,这有什么?”
  “我是说,你为何没有进宫?不进宫便也罢了,你还敢来这种地方?不怕被人参么?”
  “何、何意?”秦子裕这才发觉事情可能比他想象得要严重,忙道,“大哥确实去了宫里,我才好偷跑出来——怎么了?宫里发生什么了?”
  “秦王遇刺了,你是他表弟,这时候不去祈福,竟然还寻欢作乐?”李观镜低声说罢,一把拉着秦子裕往外走,等两人到了门口,李观镜发现秦子裕脸色吓得发白,他没好气道,“现在知道怕了?赶紧回去罢!”
  “诶!这就走!”秦子裕迈出一步,在原地打了个转,抓住李观镜,问道,“阿镜,我看齐王前几天回来了,那小昕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李观镜一怔,含糊道:“应当是与大军一起回来,快了。”
  “也是,像齐王这样走,一般人肯定受不了。”秦子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而还想说什么,只是一抬头看见李观镜身后的来人,便将话咽了回去。
  李观镜回头看去,发现是陈珂来了,他便叮嘱秦子裕:“你大哥不与你说,可能是怕扰你看书,现在你知道了,可莫要让别人发现是我说的。”
  “那必然不能说,不然我大哥还要问我怎么遇见你了。”秦子裕摆了摆手,翻身上马,带着随从离去。
  陈珂与秦子裕擦身而过,到李观镜面前,奇道:“公子,你来这里见秦二郎君啊?”
  李观镜未置可否,只问道:“怎么样?”
  陈珂便收了好奇,回道:“齐王受圣人令,昨日与朗将军一道出府巡营去了,得到上元才能回来。”
  按以往惯例,左卫巡营都安排在上元,怎么这次提前了?而李璟又为何要加入其中?李观镜百思不得其解,但陈珂显然也不是那个能为他解答的人,因此李观镜没有多少,只示意仆从将马牵来,在等待的间隙,问陈珂:“我记得你妹妹前几年嫁人了,她嫁在何处?近况如何?”
  “嫁在渭南,妹夫在村里的私塾教书,近况么……应当还不错?去年三月份刚添了一个男娃娃,那会儿我还跟公子告假,去看望过一次,不过如今却不知道是何模样了,毕竟许久没见她了。”陈珂回答完,忍不住挠了挠头,问道,“公子,你干嘛问我妹妹呀?”
  “我有个孩子要托付给她。”李观镜见仆从过来了,先上了马,尔后向陈珂道,“一应开销都从我的账上出,但我信不过外面找的乳母,需要寻一个人帮我看着些。”
  陈珂在原地呆了一瞬,蓦然明白过来,他骑马跟上去问:“公子不是来见秦二郎君,是云……”
  李观镜示意他噤声,只道:“我相信你的家人,等回府后,你派人去渭南走一趟,过几天我送人过去。”
  陈珂见李观镜神色不佳,心知云落恐怕是不好了,当即道:“公子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办妥当!”
  两人到了平康坊门口,陈珂正要调转马头向北,不成想李观镜策马往南,行到下一座坊门前,径直往里去。
  宣阳坊,若是半年前,李观镜一定是去朗府,但现在陈珂十分清楚,李观镜的目的地早已经换了。
  到了杜府门前,阍者往里报了消息后,杜府管家迎了出来,解释道:“昨日府里解禁,今早三郎君便被传去了东宫,归期未定。”
  自从阎如意死后,李观镜就知道李璟一定还有后手,经过这段时间的打听,他果然听到风声说阎如意一事是秦王向圣人告发。有徐氏义庄一案在前,太子和秦王其实已经撕破了脸皮,经此一事,太子必然更加痛恨秦王,因此这桩刺杀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太子,所以李观镜选择来杜浮筠这里知会一二,却没想到太子竟然先一步将人带走了。
  “不过三郎君猜到世子会来。”管家一展右手,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李观镜随他行至开阔无人处,难掩忧心:“早间东宫的人态度如何?”
  “名义是请,却并无拒绝的余地,因此三郎君连信都来不及写,只能让在下传话。”说到此处,管家声音更低,掩口道,“今早与三郎君同去东宫的还有崔驸马、陈国公和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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