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带刀[古代架空]——BY:元灵宇

作者:元灵宇  录入:02-16

  崔赫是太子胞妹城阳公主的夫君,本身亦是世家出身,其父在高祖时期任右仆射之位,故去后还被追赠司空、莱国公,崔赫本人不如其父,但也是位列公爵,授尚乘奉御之职,虽在政务上没有大权,但他负责圣人车马出行,对于圣人的行踪掌握得十分清楚。
  韩王李珣是已故赵王李福之子,圣人念他幼失怙恃,所以允他自由出入宫城,他从小与太子亲厚,这次东宫被封,只有他仍旧能够出入无阻。
  陈国公则是本朝开国功臣之一,身上有赫赫战功,曾任兵部尚书,后迁任吏部尚书,手上握有重权。
  圣人将秦王接进了宫,这位铁了心要杀秦王的太子集结这些人,会做出什么来?李观镜单是想一想,便惊出一身冷汗。
  管家见李观镜面色凝重,不由为杜浮筠担心,此时他别无他法,唯有尽忠职守,将话道尽:“三郎君说,若世子不知该如何走,他能为你指三条路,世子自行斟酌。”
  李观镜忙道:“请讲。”
  “下策,烝民;中策,马上谈兵;上策,借东风。”
  李观镜茫然地看着管家,等了半晌没等到后文,不由问道:“什么?”
  管家赧然道:“我努力记下了,但其中含义,三郎君没来得及说。”
  李观镜登时心塞,环顾四周,竟无一人能商量,他只得离开了杜府。奔波了一早上,李观镜已然腹中空空,他便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来到先前去过的酒楼,点了几个菜后,坐到窗边开始沉思。
  其实解出这三条计策表面的意思并不难,《烝民》是《诗经》中的一首诗,“马上谈兵”和“借东风”都是秦腔曲目,李观镜虽不是大学士,《诗经》还是背过的,而那两个曲目都改编自《三国志》,李观镜在云韶府散心时没少听。
  问题是杜浮筠要借它们传递什么话?
  李观镜反复默诵《烝民》,陈珂在旁边看着他念念有词,直站得腿也酸了,才见他缓缓停了下来,顿了片刻后,李观镜眼睛一亮:“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啊?”陈珂不解。
  “我明白了,下策是明哲保身!”李观镜笃定说完,才注意到陈珂一直侍立在一旁,便让他坐下一道吃饭,自己则继续往下思考。
  回府自保则性命无忧,但在这样的变局之中,保守便意味着李观镜会一无所获,所以杜浮筠认为此举为下策。
  理解了第一条,后面便容易得多——“马上谈兵”又作“刘备借兵”,这一出唱的是曹操围攻徐州,徐州牧陶谦求救于刘备,刘备麾下兵将不足,便向公孙瓒借得大将赵云和两千人马,此后,刘备和赵云交谈甚欢,彼此之间流露出仰慕之意,最后赵云出战,徐州之危解除。
  李观镜就是那“兵微将寡”的刘备,所求对象是知交好友,也就是出城巡营的李璟。寻常时候,李璟在长安没有兵,但这几日不同,现在他正与郎詹一同领着左卫,一旦宫里生了变故,李璟或许能够从左卫调走一些兵,不过事涉皇子夺权,李璟不便出手,所以只能由李观镜带着借来的兵进宫救驾,成功了,则李观镜居功甚伟,但失败的可能也很大,甚至李璟有可能根本带不走左卫的人,所以只能位列中策。
  上策“借东风”,便是学习诸葛亮借东风助周瑜火烧赤壁,让一个同样可以从中获利的人出头,虽然好处会被分走一些,但李观镜却可稳操胜券。
  那么,这个“东风”又是何人呢?
  李观镜思忖片刻后,目光再次落在故事人物身上:周瑜和诸葛亮既是盟友,亦是仇敌,在大破曹军之前,周瑜是想借机杀诸葛亮的,所以李观镜将要求助的人很可能是他的仇人,思及至此,李观镜不由看向长街的那一头,或许“东风”还有指方向的意思,而在杜府的东边,除了朗府,还有另一家——
  柴宣,北衙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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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①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诗经·烝民》
  ②“刘备借兵”的描述来自戏曲百科同名词条。
  

第148章
  李观镜放下笔,又细细地将奏疏通读了一遍,确定自己将江南运河案和银两去向都写清楚了,便把关于李珣所为的信件证据都整理好,封为一沓,又将云落留下的纸团则与另外一封信放在一起,作为李照影和朗詹以贪墨的银两养私兵的证据封作另一沓。等将所有的文书装到木盒中时,李观镜听到侍墨在旁边打了个哈欠,他扫了一眼水漏,不由顿住,问道:“侍墨,这水漏是怎么回事?”
  “啊?”侍墨放下墨条,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水漏,没看出端倪。
  李观镜提示道:“暮鼓还没响。”
  “咦?怎么亥时了?”侍墨连忙到外间,唤人去前院问时辰。
  李观镜将木盒锁入抽屉中,到院里时,发现月上中天,时辰显然不早了,不由得皱起眉头——或许水漏没错,是更鼓出了问题。
  侍墨跟在李观镜身旁,只当他是在为明日去大理寺述职而发愁,便道:“公子先去准备歇息罢,明早时辰一定不会错。”
  李观镜摩挲着手,用手心微弱的热裹住冰凉的指尖,等了片刻后,听见梆子声遥遥传来,节奏紧凑而均匀,只肖几声,心中便有了判断。悬而未决时,心中的弦便会时刻绷紧,等真的等来了不想要的结果,李观镜反倒没有多大感受了,他轻轻舒了口气,抬步向卧房走去。
  梆子声很弱,但侍墨也听见了,她连忙跟上李观镜,问道:“公子,这是二更了么?”
  “嗯。”李观镜在屋里扫了一圈,终是放弃自己寻找,道,“将我那件玄色胡服找出来。”
  侍墨一惊,连忙问道:“陈珂和齐骞都出城了,公子身边没人,难道现在还要出去么?”
  郡王今日未归,前去皇城边打听的人也没有消息传回,李观镜本就担心得很,见完柴宣后,更是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其实上午与柴宣的谈话本身十分顺利,但是对方回答得太过玄乎,李观镜觉得一面认为柴宣给了自己足够多的暗示,一面又觉得心中更加没底,因此回府慎重斟酌之后,李观镜便开始写奏疏——明天一早无论情况如何,他都要带着这本奏疏进宫。
  李观镜在心中做好了打算,却没想到今晚提前出现了异常,本该在一更三点响的宵禁鼓声迟迟未起,金吾卫异常,代表宫里一定是出事了。
  但这些都不能对别人说,因此李观镜只道:“阿耶手下有很多人,我不会独自出去,但是我得抓紧时间了。”
  侍墨见状,不敢大意,连忙将衣服找出来为李观镜穿上,在套外袍之前,李观镜在左手臂上绑上袖箭,直看得侍墨心惊肉跳,在换装完毕,侍墨眼见着李观镜又在靴中插入一把匕首,终于忍不住颤声开口:“公……公子别出去了,让侍卫出去,你在府中坐镇,这样不好么?”
  李观镜转了转袖子,调整好袖箭的角度,闻言抬头,见侍墨被吓得脸色煞白,柔声笑道:“别怕,这些是用来防身,不见得真用得上。”
  侍墨扁了扁嘴,终归忍住眼泪,将李观镜送出了兰柯院。
  李观镜没有从前门走,他来到后院小门处唤出四名暗卫,让他们在暗中跟着,几人经过重重院门,最终从后门离开了郡王府。
  宵禁并不禁止坊内行走,这会儿不算太晚,寻常也会有人来去,今日则更多一些,李观镜裹着斗篷混迹其中,并不显眼。片刻之后,他们到了坊门前,不想前方竟然被几辆马车堵住了路,李观镜从路边绕过去,发现是坊正拦在坊门前,今天虽然没有暮鼓,但也没有解除宵禁的指令,因此他们不敢在宵禁时辰之后放人出坊。
  不过既然有这么多人拥堵在此,说明有大户人家并不买坊正的账,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证实,今夜没有金吾卫。
  这时要想制造一场混乱闯出去并不难,但李观镜看到坊吐着白气,正苦口婆心地劝大家回家,终归于心不忍。只是永兴坊与宣阳坊之间隔着两座坊区,若靠着徒步翻墙过去,太过费时间。李观镜思虑再三,决定离开大路,将四名暗卫招到跟前,问道:“你们几人轻功如何?”
  四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问道:“公子想徒步去太尉府?”
  李观镜点头:“最好是谁能带我飞檐走壁。”
  一个小个子暗卫站出来道:“属下轻功还算可以,不过飞檐走壁考验走位,带人容易翻倒。属下建议公子平地时奔跑,有房屋围墙挡路时,由我带你翻过去。”
  其余三人点头,道:“我们可以带着公子跑。”
  “唔……”李观镜陷入沉思。
  一刻钟后,太尉府前门被敲响,阍者打开门,只见李观镜负手站在门外,神情甚是沉静,帽子下面却隐隐有凌乱发丝散出。白日才见过一次,还是柴宣亲自将李观镜送出了门,因此阍者行了一礼,直接道:“世子上午离开后,太尉便出发去了衙门,晚间来了信,说今夜不回了。”
  “不在家?”李观镜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今早猜到杜浮筠的提示后,李观镜直接来到太尉府,初见柴宣,李观镜还是稍稍被他的黑脸唬住了,因此直到前厅只剩下他们俩,李观镜也没有开口说明来意。
  柴宣十分忙碌,等了片刻,便先递出话头:“昨夜秦王遇刺,到现在还没抓到刺客,你不在府里呆着,到处乱窜做什么?”
  李观镜接道:“冒昧来访,是因为听到了一些谣言。”
  柴宣眉头一挑,变得更加严厉。
  李观镜说出了第一句,后面就顺畅许多:“关于我那个双生弟弟,他在府里胡说八道,我想来想去也不敢相信,所以来见柴太尉求个心安。”
  “若你信了,老夫今日恐怕少不得得说教一二。”柴宣抚了抚胡须,顿了片刻,道,“家门不幸,教老夫遗把柄于人,有些事已成定局,老夫认栽,但不会自怨自艾,毕竟今朝虽在困局,却仍有枝叶招揽而来,叫我不至于立即溺死——对了,托你的福,如今树枝不止一根,要借哪一根树枝的力气上岸,老夫尚且还有的选。”
  李观镜琢磨片刻,知道其中一根肯定来自李照影,那其他的呢?“托你的福”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用柴昕的身世作威胁,向柴宣表露了招揽之意,而柴昕的身世,李观镜只告诉过李璟。
  想到自己早先年无意之举如今可能帮到了李璟,李观镜觉得是好事,但是柴昕视他为至交好友,如今却因为他,而让李璟抓住把柄威胁柴宣,这又让李观镜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到了这个境地,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柴宣倒入李璟阵营的话,事成之后,李璟一定不会卸磨杀驴发作柴昕。
  当时李观镜便问到:“柴太尉想好该如何选了么?”
  柴宣道:“秦王遇刺不会善了,这件事很快就会迎来结局,老夫虽没眼力见,倒也不会到尘埃落定的时候才选择——总之,这两日你还是少出门,一切事宜,’他‘自有安排。”
  这个“他”指代何人,不言而喻。
  “世子要进来坐坐么?”阍者的问话打断了李观镜的思路,他来这里是为催促柴宣,既然对方已经有了行动,他此时确实回府为好,因此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太尉府。
  宣阳坊被召进皇城的人不多,所以想要出坊打听消息的人家很少,李观镜信步往回走,凸月渐盈,将他的身影斜斜拉长,投射在巷道之间。忽然,影子的头部触到一人足下,李观镜回神,抬头看去,发现十步之外竟站着一个熟人。
  此熟人缓缓抬起已然出鞘的剑,沉声道:“将我妹妹还来!”
  李观镜一愣,奇道:“思语怎么了?”
  “少装蒜!”朗思源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就在李观镜松了口气,准备开口再问的时候,朗思源右腿一个微躬,下一瞬箭步跃起,身形变换如电,在院墙借力,一剑刺向李观镜面门。
  李观镜被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不过他的速度远低于朗思源,好在暗卫反应快,已经齐齐围了上去,几人缠斗片刻,朗思源便被暗卫围在了中间,李观镜抬手瞄准,袖箭应声而出,朗思源始料未及,立刻被打中了左肩。
  然而令李观镜意外的是,这一发袖箭之后,朗思源没有反抗,反倒有些愣神,趁此当口,暗卫一起扑上去,将朗思源压倒在地。
  “你……你怎么用袖箭?”朗思源费力地抬头看李观镜,声音中有一丝迷茫,“难道你不是元也?”
  李观镜听出端倪,示意暗卫将朗思源扶起,上前问道:“元也在城外,你为何会觉得我是他?还有,你方才的话是何意?”
  “妹妹不见了!”朗思源说着,便又挣扎起来,牵动伤口流出鲜血,他却浑然不顾,急道,“阿耶说是元也掳走了她,正下令让人追杀!”
  李观镜见他言辞恳切,不似作伪,何况在场并非他一人,朗思源还算疼爱这个妹妹,没道理毁她的清誉,便问道:“何时发生的事?”
  “一炷香功夫前。”
  “你所知晓的消息都来自你父亲,其实自己并未见到元也?”
  朗思源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谁第一个发现的?”
  “阿耶。”朗思语想了想,补充道,“我去看时,思语的被褥还是热的,可见刚走不久。”
  李观镜肯定道:“不是元也。”
  朗思源显然并不相信,但是他现在受制于人,只得耐着性子问道:“除了他,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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