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夜带刀[古代架空]——BY:元灵宇

作者:元灵宇  录入:02-16

  “我明白。”方笙的意思自然是王伯也不知道元也具体的下落,但是有了王伯的帮助,李观镜去元也曾经的居所就更加方便了,因此李观镜还是温声道,“多谢你!”
  方笙笑道:“这就要谢我了?”
  李观镜愣了一瞬,转而明白过来,他不由瞪大眼睛,惊道:“真的找到了?!”
  “嗯。”方笙点了点头,柔声道,“我托了一位好友帮我寻找,他已经取到了,过两天就能回会稽。若是顺利的话,他也许还能带来其他好消息。”
  李观镜只注意到前面的话,并未将另外的“好消息”放在心上。曾几何时,李观镜以为自己至死都无法摆脱永夜之毒了,有的时候,他甚至都做好了随时死于毒发的准备,可是好运就是这么突然便降临了!方笙找到了最后一味药,他就快能够彻底解毒了!李观镜激动难耐,他猛地站起,想去细雨里怒跑一圈,想将这个消息告诉所有关心他的人,他甚至想抱一抱眼前这个帮他的小娘子,可是这些都不能做,他只能仰天大笑来抒发心中的喜悦。
  这样的情景对于救治无数人的方笙来说并不少见,但此刻她还是被李观镜所感染,忍不住红了眼睛。
  李观镜这一晚都激动得无法沉睡,辗转到后半夜后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睡意。他在半睡半醒间,一会儿见到方笙端来了解药,一会儿看见元也笑着向自己走来,甚至杜浮筠不知怎么也来到了他的身边,梦境可谓是十分光怪陆离。清晨醒来时,李观镜丝毫不觉得困,反而一直回味梦中的情景,深觉如果一切都实现了,该是多么美好。
  陈珂服侍着李观镜吃完早饭,他看着李观镜嘴角的笑意,忍不住问道:“公子遇到什么好事了?让我也乐呵乐呵。”
  “嗯?”李观镜搓了搓脸,问道,“很明显?”
  陈珂在脸颊划了个微笑的弧度,道:“可不是,一早上就没停下来过。”
  李观镜垂头笑了片刻,道:“确实有喜事,不过暂时不能下定论,等到确定了,我再和你说。”
  “好嘞!”陈珂虽没听到原因,眉梢也不禁带了喜色。
  这时候,敲门声传来,姚歌行在门外道:“员外郎,王歌之来了。”
  “好,我马上来。”李观镜笑意一敛,向陈珂道,“去将面具拿来。”
  片刻之后,李观镜戴好面具,带着陈珂一同下楼,来到他们约定的茶厅里。茶厅被李观镜改造过,中间摆放着一张大方桌,此时姚歌行已经坐在了左侧,身后是几个侍卫,坐在右边的青年看模样三十出头,许是与外人往来少不了酒桌上的交锋,他的底子虽生得不错,如今却已被酒色糟蹋了不少,只依稀能从眉眼中看出少年时的风采来。这位想必就是王歌之,他的身后同样站着几位家奴,面前则摆放着好几本文书资料。
  见到李观镜时,姚歌行和王歌之都难掩面上惊讶,不过姚歌行反应很快,他知道李观镜这么做必然有自己的原因,也不多问,起身将李观镜迎到了中间的座位。
  王歌之见对方都不说话,他也不好直接问,只站着看对面的人都入座了,这才坐下。
  李观镜取出鱼符,道:“近日有些水土不服,因此戴了面具,这是我的鱼符,王郎君可自行查看。”
  王歌之道:“不必不必,王喜山已经传了消息过来,天使的身份自然不会是假。”
  姚歌行笑道:“如此甚好,那我们就直奔主题罢?”
  王歌之一本一本摊开文书,主动介绍起来:“这本是工人名录,这本是账簿,这本是与余杭县衙的合约,这本是与工人的合约,两位天使请过目。”
  李观镜首先接过名录,翻到沈家村一栏,发现与县衙那本没有区别,他便放下册子,问道:“这里包含了所有的工人么?”
  “回天使的话,名录中只记载了签订合约的工人,未签订的临时工未列入名录。”
  “临时工?”李观镜偏了偏头,道,“我不是很理解,王郎君能否为我解释一二?”
  王歌之轻叹一声,带着十足的悲悯,开口道:“如果可以,我是想与所有的工人签合约的,无奈朝廷有明文规定,余杭县这么大的工事能征调的人数有限,因此只能签下上工时间比较稳定的人。”
  “朝廷规定的人数不能满足工事要求么?”
  “是能满足的,不过天使们想必也知道,今年江南一场大水淹没了不少农田,秋收必然无望,那么多家庭要交税银地租,不得不出去找工做。”王歌之想必知道姚歌行在治水的时候也来过,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江南河修葺是余杭县、乃至整个余杭郡最大的工事,发布征调告示时,不知多少人围了过来。我这人不才,空怀着没什么用的善心,想着人多力量大,不如增加人手、缩短工期,如此一来,用的工人虽多,花出去的钱却没差,因此才有了临时工一说。”
  这一番话下来,李观镜竟没听出什么破绽来,他低头思忖片刻,想到沈家村的老者,问道:“工钱都发了?”
  “九月之前的都发了,凭证附在名录后。”
  李观镜翻到最后,果然发现那里有不少名字,名字下也都按了手印,李观镜便细细查阅过去,待看到沈家村时,发现这里没有手印,于是抬起头看向王歌之。
  王歌之一直关注着李观镜的举动,见此情状,他微微探身过去,看清楚了名字,解释道:“八月出了一场意外,沈家村的村民都不幸去世了,我这边还在核算补偿的金额,因此没有手印。”
  李观镜戴面具的初衷是担心王家人认出自己与元也长得一样,但是他现在也有些庆幸这张面具遮挡住了他的迷茫:当初听沈家村老者的话时,李观镜是满腔义愤,可是今日王歌之所言,却也事事在理,难道真的是自己误解了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姚歌行开口问道:“你们如何给工人计钱?”
  王歌之道:“有监工记录次数。”
  “监工的记录带了么?”
  王歌之张了张嘴,歉然一笑,道:“是我疏忽了,这倒没带。”
  “无事,下次带来就行。”姚歌行随便翻了翻其他文书,又问道,“与县衙签的文书为何只有你这边的一份?还有工人的合约也应当送一份原本给县衙才是。”
  王歌之正色道:“我回去后立刻补上!”
  “这些具体的内容,我先不看了,其中错漏之处,王郎君还请回去自行查找。另外……”姚歌行拖长了语调,见王歌之紧张地看着自己,才笑了笑,道,“另外,须知朝廷已经免了江南一带两年的税收,倒不会出现什么交不起税的情况,不过王郎君心善是值得鼓励的好事,还望你继续保持下去。”
  王歌之忙道:“原来圣人竟早有安排!是我愚昧耳聋,没打听清楚!”
  “都说了是好事,王郎君可莫要妄自菲薄。”姚歌行淡淡道,“唔,还有一事也得让你知晓一二。这工事外包终归不合规矩,烦劳王郎君将收入支出的账面全部理清楚,包括所有的票面证据,三日之后再来这里,我们再重新商议后续怎么走。”
  李观镜目瞪口呆,心道姚歌行当真是厉害,平日里不需他出手时,他安静地站在身后,不显山不露水,到了李观镜招架不住的时候,他一出手便招招击在王歌之痛处上,这样的人不该屈居从七品,他的未来定然不可限量!
  与王歌之首次交锋以胜利告终,等他们走后,李观镜才放松下来,他摘下面具,将姚歌行好一顿夸奖,姚歌行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道:“我不过是仗着比员外郎虚长几岁而已,等你经历得多了,自然也能够从容应对。”
  姚歌行之前也与李观镜说过类似的话,但听听便罢,李观镜不会真的用这个来麻痹自己,他拍了拍姚歌行的肩膀,道:“等回到长安,我一定要让我阿耶好好举荐你!”
  “好,下官这厢先行谢过了。”姚歌行笑道。
  两人并肩到了楼上,李观镜见王伯站在自己房门口,便停下脚步,道:“姚监丞,我明日想出去一趟,你这边可能忙得过来?”
  “该准备的,我们之前在钱塘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等王歌之的回复便可,员外郎安心出行便是。”
  李观镜抱了抱拳,道:“多谢。”
  姚歌行欠了欠身,温声道:“员外郎客气。”
  

第59章
  雨后的路并不好走,同时顾及到王伯一大把年纪不方便骑马,李观镜便陪他在马车里颠着,偶尔还在泥地里陷上一回,平日里一个多时辰便能到的距离,愣是走了一上午。众人好不容易赶到了兰渚山脚下,几个侍卫因为中途下马推车,鞋子都沾了不少泥,看着有些狼狈,李观镜与方笙鞋底倒是干净,只是面如土色,唯有王伯十分惬意自在,坐了一趟马车后,甚至变得神采奕奕了。
  元也的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因此侍卫和马车都留在山脚,由李观镜扶着王伯,方笙和陈珂跟在身后,四人沿着石板路拾级而上。雨霁天晴,菊香乘着湿风扑到鼻下,滋味甚是清新。到得半山腰时,方笙示意李观镜往下看,他这才发现此处竟然可以看见山下不远处的兰亭水榭。有几名文士在水榭边煮酒阔谈,另有两个人站在亭子边缘闲话,李观镜虽听不见他们的话语,但是从举手投足之间,却不难看出二人的亲近。
  “若是竹言在这里就好了,读书人定然都喜欢这种意境。”
  方笙奇道:“竹言是谁?”
  “他可是长安一等一的大学问家。”陈珂插完嘴,又找补道,“当然,我们家公子学问并不比他差,只是我们比较谦虚罢了。”
  李观镜无奈道:“这句话在这山里散了就行了,要是说出去,恐怕笑得人家满地找牙。”
  “谁敢笑公子,我打得他满地找牙才是!”
  方笙笑着摇摇头,正待要打趣陈珂,忽见王伯也在认真听,心中一动,冲李观镜使了个眼色,李观镜醒过神来,道:“我这家奴成日里只知道胡说八道,王伯可别见笑。”
  王伯喘了一口气,停下脚步,道:“自然不会笑话少主,少主去外面做了大官回来,老朽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观镜道:“不是什么大官,就是跟着长官打杂罢了。”
  王伯却似没有听见一般,边走便絮叨:“少主从小聪慧,虽不爱看书,但老朽相信少主只要肯静下心来学,定然不会比王家的五郎差,你瞧,少主果然比五郎强多了,他如今可没功名在身呢!”
  李观镜眉头一跳,忍不住问道:“你是说王翊之?”
  “对啊,五郎以前是少主最好的朋友,少主不记得啦?”
  “自然记得,忘了谁也不能忘记他。” 李观镜说罢,便不再多说其他,再说下去恐怕要露破绽了。
  四人在半道的亭子里用了些点心,便又继续向前。王伯或是习惯走山路,比起平地的颤巍巍,此时堪称健步如飞,到了后面已经不用李观镜搀扶,自行在前面七弯八绕地带路,李观镜这会儿反倒是有些吃力,好在后面的路很快便走完了,他们终于来到一处木屋前。
  山间竹林无风而动,落下片片青叶。
  木屋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许是考虑到山里蛇虫多,木屋的下侧有三尺高的架空,要进屋还得走一道木梯才行。
  王伯推开院门,道:“少主,我们到了。”
  方笙率先进了院子,好奇地打量了一圈,感慨道:“这里倒是十分雅致。”
  “是啊。”李观镜露出笑意,暗道如此看来,元也的生活应当不算差。
  王伯独自走上木梯,从里间拎出一个木桶,道:“少主先进屋歇会儿,我去山溪边打点水回来煮茶。”
  陈珂虽不知眼前这个人为什么称自家公子为少主,但李观镜显然对老丈甚是看重,此时老丈拎着这么大的桶,怎么看都不合适,因此陈珂主动上前接过桶,道:“远么?丈人指个路,我去罢。”
  “啊,远倒不是那么远,但此处路不好走,还是老朽自己去罢。”
  “让陈珂陪你去罢。” 李观镜说罢,又叮嘱陈珂道,“你多照顾着些。”
  陈珂应道:“好嘞,公子放心去屋里等着罢!”
  李观镜目送一老一少走远,才跟着方笙走进屋里。木屋并不大,进门后是一间前后开门的堂屋,堂屋左侧是两间卧房,里内陈设简单,右侧则是一间颇大的茶室,茶室靠堂屋这边的墙上置了半面的书架,另半面则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从孩童的木刀到铮亮的利剑,不难看出屋子主人成长的轨迹。茶室南面有一扇落地大窗,窗边竹榻中央的木桌上摆着一块棋盘,其中落着几子,好似屋主人刚离开不久一般。
  “这里如今还住着别人么?”李观镜问道。
  方笙道:“应当不会罢,王伯说元也走后,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里。”
  “难道这盘未了的棋局是元也临走前留下的?他为何留下这个?莫非其中有什么玄机?” 李观镜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垂头细细看去,想从这几个棋子中参悟到元也的去向。
  “我觉得……更大的可能应当是他走得太过匆忙。”方笙示意李观镜环顾四周,“你看,武器这一面墙,根本没有空余的位置,可见是一件都没带走,这把剑深受他的喜爱,若是有准备的离开,他不会不带。”
  李观镜默然片刻,道:“王伯能保持元也临走前的样子,也是有心了。”
  “是啊,既要一尘不染,又要毫无变动,确实不容易。”方笙踱步到北面的书桌前,忽然道,“长安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虽惊讶于你的相貌,可是却不相信你就是元也,因为你俩的身份差得太多了。”
推书 20234-02-16 :小皇帝今天病好了》:2023-02-14完结916 3111格洛尔·普利塞斯,帝国的第三十七世小皇帝,亚兰大陆的最高掌权者。他金发星眸,敛着幼翅和鹿角,双脚悬空地坐在皇位之上。他眉眼弯弯,眼角的笑意暖得能够灼人心扉。没有人不喜欢他。可惜慧极必伤,天羽血统传承者无一长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