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金匮Ⅱ[古代架空]——BY:羹一瓢

作者:羹一瓢  录入:03-13

  龙彧麟扬手给他一个大铁拳:“谁是你哥!”
  当街冲出一个暴徒对岳关山大打出手,金瑶惊叫出声:“来人呐!有流氓!快叫警察!”
  岳关山捂着眼推她一把:“先到一边去,没事儿,别乱叫。”
  龙彧麟不分青红皂白给岳关山一个左右勾拳。岳关山还以为他刚才在和自己打招呼,这两拳下去下巴都快被打掉了,始觉来者不善,怕他再发疯动手,岳关山抱头鼠窜:“哥,有话好说,你凭什么打我!”
  龙彧麟气不打一处来,这负心汉果然勾搭上别人了!本来他一身军装风流体态,此刻风度仪表全然不顾,弯腰脱掉军靴就往前砸。没砸中,他又脱下另一只鞋拿在手里,赤脚往前追。
  岳关山心有所感,料想他已经知道岳伐王和金钰霖的恩怨,来找自己寻仇,他还想和金銮殿再续前缘,可不能就此同龙彧麟翻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一个劲疾跑,跑的耳边生风。还是慢了一步,衣领子被龙彧麟伸手攥住,岳关山一回头,一个大鞋印子落在他脸上,把他打的鼻血直流。


第10章 10.任人宰割
  金瑶并不能眼睁睁看着岳关山挨打,她立马吩咐汽车夫去找警察,汽车夫急昏了头,直接找到少帅的副官,让他带来了一队亲卫兵。
  龙彧麟一看对方人多势众,动真格的,让陈飞将去给自己找人,一时之间,整条街上爆发了一场混战,斗殴之徒的喊杀声震天撼地。龙彧麟和岳关山被两股人流裹挟着分开,等到巡捕房赶来武力镇压,龙彧麟这位罪魁祸首已经被陈飞将一阵风似的卷走了。
  岳关山无缘无故被狠狠敲打一顿,着实被打恼火了,即便龙彧麟是大舅哥也不能算毕,是可忍孰不可忍,龙彧麟已经逃之夭夭,他只能站在大街上泼妇骂街:“龙彧麟,我日 你姥姥!你给老子等着瞧!”
  副官立马上前慰问:“少帅,您怎么样了?”
  岳关山鼻青脸肿睁不开眼,脾气异常霹雳火爆:“操 你妈,眼瞎啊!”
  副官立马唤来汽车:“快送少帅去医院!”
  龙彧麟回到饭店,张口闭口骂岳关山。
  金銮殿把跌打损伤药油倒进手心里,搓热了捂住他膀子上的淤青,温温柔柔地揉搓。他刚挨过龙彧麟的打,想必岳关山也挨得不轻,昨夜他不该把话头引到岳关山身上,此刻自责又郁闷:“大哥,你打他干什么?他是个半吊子,瞧把你打的,以后我们别招惹他了。”
  龙彧麟被药油蛰疼了,他统共就挨这一拳,狠之又狠,倒抽一口气恨声道:“你没见他那个嚣张样,还敢给我打马虎眼,屎都给他揍出来!”
  金銮殿使劲往他胸口揉两把:“我看你也挺嚣张,我在家里饿的前胸贴后背,你跑去和人打架。好聚好散,我没想恨他,下次见着他当没看见就行。”
  “轻点、轻点,”龙彧麟疼的挤眉弄眼,对他说:“他就是看你好欺负,想让你哑巴吃黄连,那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金銮殿往他瘀伤上轻轻吹气:“大哥,真的,错不在他,我们管好自己的就行,他愿意干什么是他的事。”
  龙彧麟脱掉脚上磨烂的洋纱袜子,见不得金銮殿忍气吞声受委屈,复嘀咕道:“他妈的,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金銮殿瞧他执迷不悟,说道:“你不嫌疼了?”
  龙彧麟站起来和没事儿人一样:“不疼,饿了,吃饭去。”
  他又想起些事情:“你之前住在哪儿?我去给你拿行李去。”
  金銮殿可不想再让沈怀璋掺和进来,忙道:“大哥,你不用操心,不是什么麻烦事儿,我认路,自己去就行。”
  岳关山回到饭店,岳伐王把他骂了一顿:“老子这边儿就要被人宰了,你个兔崽子还出去惹是生非,让你安生两天,你能蹬腿儿上西天!”
  岳关山脸上被绷带绕了好几匝,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充血红肿的嘴唇,他吼的脸麻嘴疼:“上头裁兵就让他裁,由他裁他能裁多少!葛青云的人马不是还没定数吗?我问李竟成去要,我让龙彧麟给我卖命!不,我让他给老子端屎端尿!高兴就赏他两耳光,不高兴就给他两耳刮子!”
  有此想法的不止他一个,温泉别墅里的沈怀璋早就准备好让龙彧麟率着葛部的残渣余孽来投奔他,一来讨沈正嵘的欢心,他们与葛青云积怨日深,最解气的莫过于看他兵败山倒,要是他的人马给东北军卖命更是大快人心,沈正嵘一高兴自然对他刮目相看,东北军少帅的位子到现在还空缺着,他等不及了;二来让金銮殿看看他顶天立地的好大哥给人做狗奴才的样子,好煞煞他的脾气,此举可谓一箭双雕,龙彧麟和金銮殿他都势在必得。
  昨天在船上,脸被金銮殿咬出一个拓血的大牙印子,他还挺要脸,不乐意出门,暂且没有去找李竟成,然而唐焕侯总到他这里来避难,使他很没有面子。
  审时度势的政客一看唐将军与沈师长交情匪浅,连带着笼络起他来,沈怀璋也被感染成了香饽饽,门庭络绎不绝,他被叨扰的没有出门的机会。
  两天后,沈怀璋得了空闲,便邀请李竟成一聚。李竟成正愁没有门路,沈怀璋主动相邀,他是求之不得,欣欣然在秦楼楚馆订好包厢,等着沈怀璋给自己出谋划策。
  沈怀璋衣冠楚楚走到门口,金銮殿也从黄包车上下来,他那行李箱里没几件好衣裳,都是和岳关山有关的一些小念想,要也行,不要也行。待到与沈怀璋四目相接,金銮殿顿时就不想要了,他不想进去。
  金銮殿转身上了黄包车,沈怀璋在他身后问道:“不是找你大哥去了吗?回来干什么?”
  听到“大哥”二字,金銮殿的胆子更肥了,不惧他的官威压迫,理直气壮道:“劳驾沈师长关心,原本想回来拿行李,看到您的尊容,我就不想要了。路过,打扰。”
  沈怀璋良善地微笑:“你等等,我让人去给你拿。”
  沈怀璋说话算话,不多时,小丫鬟拎着他的行李箱出来了,沈怀璋把箱子递给他,那箱子上像涂了毒,金銮殿犹疑之中不敢接。沈怀璋歪歪头,金銮殿蔑视他的挑衅,果断抱起箱子道:“谢谢师长。”
  沈怀璋正正军帽,清清喉咙道:“对了,我正要去谈些关于你大哥的事情,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和我一起去。”
  金銮殿心里慌乱一瞬,高声问道:“什么事?你想干什么?坏痞子,你少不安好心!”
  沈怀璋故弄玄虚,一副你奈我何的傲慢神情:“就是没安好心,爱来不来。”
  黄包车追着风驰电掣的汽车绝尘而去,金銮殿忐忑又忐忑跟着沈怀璋到了一家青楼。李竟成早在雅间里恭候,笙歌靡靡,青烟缭绕,三五红粉佳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竟成见沈怀璋来了,立马起身走上前迎接,热切地握住他的手,套近乎道:“呦,沈师长啊,为兄劳你大驾。”
  沈怀璋将李竟成打量一番,此人充其量三十来岁,竟然混成了让总司令忌惮的大军阀,他的本领不可小觑。沈怀璋微微一笑:“哪里?我做东相邀,却要李将军恭候,于心有愧。”
  李竟成摆摆手,虽然他从未听说过沈怀璋这号人,并不妨碍他爽朗大笑:“早就听说贤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一表人才!幸会幸会,快入席罢。”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金銮殿,沈怀璋随口道:“随从。”
  李竟成觉得初次见面有些热情过头,他为了缓和尴尬,单只是看了金銮殿一眼。
  酒桌上还有几位李竟成的亲信部下,东北代表可是总司令重要的客人,住所都比旁人高端,不知道沈怀璋此来何意,他拉了些人来壮底气,饭局散了也好凑牌局,一一介绍之后,也没有直奔主题,先酒酣耳热联络亲近一番,话才好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竟成吐出肺腑之言:“贤弟啊,为兄不容易,咱们都是北洋出身,到头来,端谁的碗服谁的管,可是……咳……你看这……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谁知道还有裁兵一说,也不知道司令怎么想?贤弟让为兄来,想必也是说这个事罢?”
  沈怀璋酒足饭饱,一个妖娆的小女子给他添了杯清茶,又划了火柴给他点烟,沈怀璋凑过去吸燃嘴中的烟卷,那小女子就偎到他身旁,给他揉肩。沈怀璋悠悠然道:“李将军,平心而论,总司令对你还算大方,大手一挥,你和冯将军就在中原平分秋色,别人是要眼馋的。不像我们,画个押事情就了了,还要来这里听候发落。”
  李竟成含蓄笑道:“贤弟说的在理……”
  二人在闲谈之时,金銮殿受到李竟成部下的骚扰。金銮殿一言不发,那人以为他是个小相公,见怪不怪,毕竟贿选上位的曹总统还曾给男洗脚婢加官进爵。
  先前他还只是蠢蠢欲动,醉酒之后便直接动手动脚,非要逗他一逗,卖笑的看了偷笑。李竟成看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事情不好搬到台面上说。唯独沈怀璋没看见,他和金銮殿之间隔了一个活妓女。金銮殿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便一拳击中其腹。
  那人高亢地嗷叫一声,捂着肚子栽倒在金銮殿身上,他原就腹中饱胀,这一拳下去直接呕吐出来,吐了金銮殿一身腥臭酒水。
  沈怀璋偏头看去:“怎么了?”
  金銮殿怒上心头,双耳通红欲滴,推开那人站起身,暗暗攥紧了拳头:“存心的?我奉陪不了。”
  李竟成没想到一个随从脾气这般大,嫌他狗仗人势,然而理亏在先不敢把事情闹大,暗暗瞪了那部下一眼又声情并茂地赔笑道:“哎呦!我这兄弟真是没出息的很,喝两口就把自己喝栽了,弄脏了小兄弟的衣裳,先去拾掇拾掇。”
  金銮殿算是看出来了,沈怀璋故意消遣自己,又忌惮他对龙彧麟藏恶毒心思,眼下进退两难,就先跟着一位妓女出了厢房。
  沈怀璋坐下来,李竟成继续笑道:“贤弟,咱刚才说到哪儿了?”
  沈怀璋直言不讳道:“跟李将军要一拨人马,不会白占你的便宜。”
  李竟成咬咬牙,东北军前途无量,用虾兵蟹将换个人情也值了。他坦荡道:“贤弟这就见外了,葛青云又孬又犟,他的兵给我我还不敢要呢!我正愁没办法收拾这烂摊子,贤弟若是想替为兄分忧解难,为兄还要谢你!葛青云的女婿就在附近饭店住着,贤弟要是有安排,我这就让人把他叫来。”
  龙彧麟在饭店里等金銮殿回来,左等右等不见来,正无所事事之时收到上司的诏令,他看看时间,打算快去快回。


第11章 11.回家
  金銮殿浑身一股子酸臭味,那人连胃里渣滓都吐出来了,腌臜透了。陪酒的姬子还是个清倌人,不知道如何是好,打了盆水给他擦拭,眼尖的姐姐来帮衬,笑她蠢,一上手,三两下把金銮殿扒干净了,把他摁倒在床上香了几口,缠着他磨着他不让走。
  金銮殿往裤兜里掏,身无分文,他毫不藏拙把空空如也的口袋亮出来,他想嫖也嫖不起。三教九流谁没有个眼力介儿,能跟大人物同席吃酒的,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上等人。
  眼见卖弄风骚不顶用,弹词唱曲总该无妨,金銮殿没有闲情逸致在风月场里久留,拦也拦不住,鞋都不要了,裸着膀子边提裤子边往外跑,这一跑不打紧,迎头撞上了龙彧麟。
  龙彧麟被撞的一趔趄,两人打了照面,金銮殿张了张干涩的嘴唇:“大哥,你怎么来了?”
  金銮殿衣衫不整,满身的酒气和脂粉香,呆愣愣地望着他。龙彧麟呼吸急促,大脑混沌了,自己在家里替他操心,他跑到窑子里来寻欢作乐?外面人多丢不起人,龙彧麟连推带搡把他轰进了厢房,毫不留情甩手给他一巴掌,金銮殿顺着他的力道一歪,又被拽着头发拉扯正,反手又是一耳光,金銮殿细条条的身躯摇摇欲坠,随即一屁股栽坐在地。
  厢房里二位佳人吓得直哆嗦,忙不迭结伴而逃。
  金銮殿抹了一把鼻血,眼里滚落两颗大泪珠子,他喃喃道:“大哥……”
  龙彧麟气昏了头,想起前夜里的不对劲,他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还有脸叫我大哥?你还有脸叫我大哥!我看你自己在外头这些日子,净不学好!”
  金銮殿麻木地咧着嘴:“大哥,你又打我……”
  龙彧麟毫不客气道:“我打的就是你!不成器的东西!你今天敢逛窑子,明天就敢抽大烟!”
  金銮殿捂着口鼻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你没有!”龙彧麟双眼腥红,怒吼道:“刚从婊 子被窝里钻出来,你没有!”
  金銮殿这次没有哭的昏天黑地,他没错,龙彧麟不辨是非伤他的心,梗着脖子叫嚣道:“你都不问问怎么回事就打我!我还想问问你来干什么呢!没有就是没有,你看不惯我,现在就打死我!”
  金銮殿的倔犟让龙彧麟感到心虚,他想起金銮殿念高小的时候让人逮住亲了两口,一会儿见不到他急的心乱如麻。龙彧麟真怕他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冷静下来,纵使如此也不能再动手打他。龙彧麟在他面前蹲下,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砸:“金子,大哥让你打回来。”
  金銮殿从地上爬起来,胸腔里哽了一口气,怎么都吐不出,噎的他窒息。龙彧麟起身握住他的肩膀,一只手轻轻抹擦他脸上的鼻血眼泪:“金子,你和大哥好好说话,大哥担心你。”
  金銮殿喘不过气说不出话,龙彧麟“啪啪”在自己脸上抽出了风,搂着他苦口婆心道:“金子,大哥混账的很,真是怕你学坏了。一年多没见你,你总在信里说你过得好,我也不知道你具体过得怎么样,你有事情不能瞒着大哥,更不能背着我鬼混,你瞧瞧那些染上毒疮的大烟鬼,活成烂人了。你年纪轻轻的,把自己搭进去还活不活了?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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