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外,平遥县令也不是个好人,不仅判了仵作死罪,还把人家给抄了,用抄出来的银子补贴了那些受害人。
不过,宁景听说,他还自己私吞了一些,但这些也不是宁景关心的,听过后笑一笑,就把这件事放一边了。
马车用了两天驶进了玉周城,回到了宁府。
也不知是为何,可能是最近事情有些多,再回到家,让宁景有一种隔世的感觉,全身一阵放松。
尤其是看到四只狗子兴奋的冲他奔跑来时,多日被心事压住的嘴角不由勾起,轻松一笑,宁景蹲下身去迎接狗子的熊扑,结果,他直接被熊宝一个猛猪突进,给撞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宁景不禁哈哈大笑,重重撸了熊宝毛乎乎的头一下,“熊宝啊,你长的太大了,我都抱不住你了。”
快一岁的獒,立起来快有成年男人高,实在是太能长了,却还想如小时候一般要宁景抱,实在是为难人了。
柳静秋扶着柳老太站在一旁,看着宁景姿态不雅的坐在地上,旁边几只热情的狗子都恨不得全挤他怀里去,不由也是一笑,满目的温馨。
毕竟是在大门口,这样坐着实在不好看,宁景站起来,拂拂衣袖,挨个撸了四只狗子一把,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起进了家门。
衡王赐给宁景的亲卫穆泉也跟着来了,宁景借口是朋友,安排了一间客房给他,让他也住进了宁府。
左右房子大,还有好多房间没有住人,宁景想起衡王当初说的是一队人,便问穆泉其他人住在哪里,总不可能住在荒郊野外,或者埋伏在他家附近,甚至就挂他家房梁上睡觉吧。
穆泉道:“景先生放心,我们亲卫自有宿住之地,其实我们还能买院子居住,平时就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别当他没看到宁景一脸古怪,莫不是以为他们这些亲卫真的能一直上天入地,不吃不喝,不是挂房上就是蹲树上吧。
宁景笑了一下,电视剧里的刻板印象害人不浅。
在家中休息了一天,宁景就收拾收拾回望春楼了。
开年到现在四个月快五月份了,他说书次数屈指可数,别说他都没有好好赚银子,望春楼里其他先生怨气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他在平遥城时,就接连接到三位先生的信,什么陌上花开,回来说书,听客念之,问景先生何时归诶等等,乱七八糟的,一个月七八封信,宁景险些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呢。
不过也不怪这些说书先生,往日都是四个人说书,还有三个客卿先生,他们都能轮着好好休息,现在好,少了一个,这不得不让他们顶上。
除了不能好好休息,主要是他们肚子里都快没有存货了,话本先生写话本也需要时间啊,现在他们说书频率高了,需要的话本数量就增加了。
他们御用的话本先生脑子里那点东西都快挤干净了,见了他们去催话本直接就把门一拍,闭门谢客。
景先生,你可知这将近两个月,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么?
宁景表示,就很离谱。
作者有话要说:
宁景:不是吧不是吧,不会有人连话本都没有了吧(狗头)
再次高估我自己,早上根本起不来,还是晚上更新了,反正一天两章,比心
望春楼, 枫园。
现场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三位先生三对一看着对面老神在在的宁景,一个个蓄势待发。
宁景有些好笑, 总感觉他做了很对不起他们的事。
他感觉没有吧。
好吧,他承认了,确实挺对不住的,四个人的活三个人干,尤其是吴先生和江先生, 更是从去年十一月份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而他一再请假, 这两位先生没有动手削他都是脾气太好了。
而且对于这三位先生来说, 他们不缺银子用,谁乐意整天加班加班,说书对于他们来说更多的是爱好, 享受把故事带给听客, 被听客追捧的感觉,而现在却硬生生又把爱好变成工作, 这里面的憋闷那是难以言表的。
吴先生道:“景先生近些日子怕是好一阵忙活,事情可是忙完了?”
宁景微笑,道:“差不多吧。”
吴先生哼了一声, 笑着无奈的摇摇头, 他惯来脾气好, 也就这小小抱怨一下,多的也不会再说。
江先生看吴先生这就罢了, 忍不住有些吹胡子瞪眼, 昨天谁商量好的, 等宁景回来定是要他好看的, 就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吴先生回了江先生一个眼神,你上啊。
轮到江先生了,他张了张口,盯着宁景的面具,道:“景先生你也忒不够意思了,现在还和我们带着面具,真是见外!快把面具摘了,让我看看景先生有没有我年轻时一半的英俊。”
宁景轻笑出声,偏偏起了坏心思,故意道:“哎呀,比不了比不了,相貌丑陋,不便见人,我还是带着面具吧,不然吓得小儿夜啼,是我的罪过了。”
吴先生闻言,拿扇子点了点他,他可是见过宁景的模样的,完全和丑陋沾不上半点关系,此人就是故意拿江先生寻开心。
江先生明显也反应过来了,没好气道:“外面都说景先生那是神秀玉芝,雍容风华,你就把我当小孩哄吧。”
宁景微笑,道:“你知道就好。”
江先生:“?”
拉住快要扑到宁景身上抓狂的江先生,白先生以扇掩唇,笑道:“好了好了,多大年岁的人了,还如稚子一般打闹,传出去惹人笑话。”
一场闹剧这才作罢,四人各自坐好,气氛恢复往日的轻快。
白先生略一思忖,道:“敢问景先生,你身份可是有何不便?如今外面关于景先生的往日事迹已经传的满城风雨,我等也是略有耳闻,目前看来,那些事应该影响不到景先生,但景先生还是以玉面示人,可是有什么隐情?”
宁景笑了笑,抬手取下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玉质的脸,江、白二位先生原是没有见过他本来面目的,一时皆是愣了一下,只觉看到了画中人,便是吴先生也略略意外了一下,感叹宁景的风采更胜从前了。
宁景也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将面具放在桌上,道:“非是什么隐情,只是我的一些私心。”
“我宁景有幸得华夏文化传承,不想其如其他流入姜朝的文明一样,仅仅是昙花一现,华夏文化源远流长,我希望它能在姜朝一直存在下去,这一张面具,一身白衣,非是我一人之标识,我愿它能一代代传递下去,以‘景夏’之名义,与我宁景无关。”
场中静了瞬间,许久,吴先生感叹道:“景先生,这非是私心,是大义,吴某佩服。”
江、白二位先生同样如此,他们明白宁景的意思,他想让这一张玉面具,一身白衣,以及“景夏”这个名号成为在姜朝的华夏的代名词,只要“景夏”存在,华夏文明就将一直留存下去。
至于宁景付出了什么,就是他现在闯下的偌大名头以及日后得到的荣誉,都是为“景夏”这个称号添砖加瓦,就算“景夏”日后青史留名,也与他无关,最多提一句,他是第一任“景夏”。
本来,他可以独占的这些名利的。
人活一世,除了那些天性淡泊之人,谁不追求这些,大家不过都是俗人。
他们想了想,自觉自己是做不到这点,不仅是决定一下的事,后面还有很长一条路走,文化传承,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事暂且不提,白先生道:“还有一事,余觉得有些蹊跷,望景先生多加注意,本来景先生面具掉落之事只在永安城发生,而且很多人原是不知道景先生本来身份的,可是前段时间,玉周城便传的人人皆知,这里面恐怕来者不善。”
宁景神色淡淡,没有多少意外,这事柳静秋于信中已经和他说了,而且他留在玉周城的耳目也早就告诉过了他,他早就心中有数。
目前来说,外面那些消息确实对宁景没有害处,甚至还帮他提升了一波声望,看来像是好事。
可是,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但就说哪个好人能把人底裤都扒个干净,把宁景过去行事都抖出来,传了个沸沸扬扬。
宁景直觉这事和踏雪楼背后之人脱不开关系,这些天他在平遥城两次催了明先生,让他尽快把那背后之人的来历探明一下,明先生也回禀快了,再过半月定会将消息送来。
现在也只能等一下,不过,明先生也给了他一个很耐人寻味的消息——明先生曾两次看到一位年轻人从后院离开,其乔装打扮,行踪颇是小心。
明先生也是个脑子转的快的,连忙偷偷安排了人跟踪过去,经过调查,得知了那年轻人的身份——居然是青山学院学子齐鹤来。
多了的,明先生暂时也打探不到,但是这也就足够了。
齐鹤来——
宁景念着这三个字,他已经让穆泉去仔细调查这齐鹤来的人际往来,到时候只要把资料拿到手,再仔细一推敲,那背后人的身份也就能露出眉目。
不过,虽是早就知道,宁景还是很感谢白先生的提醒,拱手笑道:“在下会注意的,多谢白先生。”
白先生温和不笑,言说无碍。
接下来,四人就关于场次排表的事情商议了一下,不用说,宁景的场次被三人塞了个满满当当,以后半个月都没有一天休息时间。
宁景表面不情愿,实际心里笑开花,他正缺钱呢,衡王赏赐的三千两正好都还了宅子的钱,他无债一身轻,但也颇是囊中羞涩,巴不得多安排几场说书好好赚两笔。
虽然他心里乐意,但是宁景还是配合的装出一脸苦涩,这才让三位先生舒畅开心起来,一个个摇头晃脑离开了。
第二日,宁景下午的场,一大早望春楼就被挤得水泄不通,连侍从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外面还排着队有人想进来。
而值得一提的是,早在两天前宁景回来的消息就传遍玉周城,还没有确定他什么时候登台,望春楼的位置就被提前占去大半。
“哎呀,你们这些狡猾之徒,动作怎的如此快!防不胜防啊!”
“哈哈,兄弟消息不灵通了吧,在下前两天就得知景先生要回来的消息,已经提前两天把望春楼二楼雅间定下了,尔等谁都抢不过在下!”
“你们真是太疯魔了,景先生哪天登台都不知道,而且他讲什么话本都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就抢座,别到时候大失所望,败兴而归,我不一样,我听什么都可以,你们快把座位退了,让给我!”
“哼,诡计多端!”
初夏的下午阳光已经有些燥热,尤其是人多之时,空气都有一股烦闷。
望春楼也是财大气粗,直接搬了几盆满满冰块,放去了房屋四角以及窗口下,又燃起凝神静气的香薰,袅袅白烟升腾而起,大开的门窗吹拂进来,带着冰块的丝丝凉气,很快燥暑之气就降下了。
等待的听客也没有一丝不耐,偶尔低声交头接耳,然后就是抬头看着台上,等着那位许久不见的白衣先生登场。
许久,阵阵轻灵之乐在楼中响起,如一道流泉,自上而下,流淌而来。
高台上,玉帘被一柄折扇挑起,一抹雪白衣角掠入人们眼中,他们皆是望来,目光炯炯。
在众目之下,那位白衣先生踱步上台,修长的五指执拿着未展开的玉折扇,他一步步走入台中,身后长发被清风拂起,脸上的玉面具在光影之下,似有流云浮动,其后,一双如点漆的温润眸子注目着众人。
他嘴唇轻启,长袖抬起,拱手一礼,清朗的声音回荡在楼中上下,“景夏见过诸君,诸君安好。”
“景先生好!”
台下人齐声回道,不知为何,他们心中莫名激荡,那个人,只要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他们疯狂去追随。
君若紫星,万流相随。
宁景看着台下那一双双专注闪动的眼眸,心中像是被注入了道道暖流,他微微一笑,道:“许久不见,景夏也甚是想念诸君,今日为诸君带来一则华夏话本,望诸君喜爱。”
“此话本名为——《魔童降世》!”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吃个饭,晚上还有一章,晚点发
一直到晚霞垂幕, 故事才讲完。
场中的人还不愿离开,还有人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和旁人讨论着这个话本。
“我命由我不由天, 余认为这句话真真是太有气魄,尤其是从一个孩童嘴里道出,实在是震撼我心。”
“唉,某觉得申公豹那句‘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更让某体会深刻。”
“殷夫人真是我辈楷模, 以女子之身依旧能降妖除魔,统帅将士, 可惜就是对哪吒的陪伴少了一些, 小哪吒太让人心疼了。”
“三太子也是,担负太多了。”
人们议论纷纷,故事刚开始时, 他们也有些诧异, 因为故事的主人公竟然是一个小孩,胎中三年, 最多活三年,那不就是个六岁的小孩么?
小孩能有什么故事?
结果,随着剧情的发展, 他们发现自己果然对华夏的神话小看了, 神话里的小孩能是普通小孩么, 华夏人也太能想了!
后面,他们本还期待着主人公哪吒可能发生奇迹能压制天劫咒, 哪吒会长大, 然后继续发展故事, 结果发现, 人家说三年就三年,是小孩就是小孩,故事结束都是小孩,这让他们诧异的同时不由感觉很是新奇。
这可以说是姜朝第一本由小孩主导的话本,里面的各种剧情体现的亲情友情师徒情谊也是非常难能可贵,这一瞬间,不少人都下了决定。
“明日好像景先生还要登台,我定要带我家那小子过来一起听听,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父爱如山,以后对我这个老子尊重点。”
“哈哈,某也正打算带家里孩子过来一起听听,他们定是会感兴趣的。”
“姐姐,不如我们明日也把孩子带过来一起听听书吧,也好久没有陪孩子出来玩耍了。”
“可,这个话本也确实适合孩子听,真是难能可贵,等日后书出来了,我定是要买上一册给我家那个逆子,他平日就不好读书,气走了多少请来的先生,现在大字都不识几个,到时候书给他,他读不明白,急死他得了。”
“呵呵,姐姐这真是好办法!”
宁景站在台上,等着下方议论完,这时候人们才发现,景先生竟然还在,往日说完书他便离开了,今天却反常的站在这里,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一时之间,反应过来的人住了嘴,顺带着提醒他人,场中很快安静下来,都看向宁景。
宁景拂了拂衣袖,宽大的袖子直垂到地面,拖曳在地,他双手横拿着折扇放于腹前,姿态静仪,如松如柏,看着下面的目光,微微一笑,道:“诸君想来近日对于外间关于我面具之下身份的那些传言或多或少,有些许耳闻,在此,我承认,那些传言大多属实。”
散播消息的人确实聪明,十句话里,九真一假,也没有夸大其词,不论何人去擦,都会知道,那些关于宁景身份的消息确实属实,这点宁景也不能否认。
若是一开始就对宁景进行毫无依据的诋毁,开始可能给宁景造成一些麻烦,就如柳和宜那些谣言一样,但只要宁景拿出证据翻盘,不过再走一遍老路,对他是没有什么损失的,甚至还能凭此,名声再上一层楼。
但,他一开始就把真实的消息告诉给了人们,目的也很明确,揭露这面具之下那人的真实身份,“景夏”就是宁景,宁景就是“景夏”,将二者牢牢绑在一起。
如此,只要宁景名声有损,“景夏”同样逃不过,“景夏”地震中行为诡异,似是妖邪,宁景同样也逃不过。
若是他马甲没有曝光,他还能金蝉脱壳而走,现在老底都被人查清楚了,他还能逃哪里去。
底下听客听他说起这事,也是回想起这些日子听到的消息,他们其实大多也是不在意的,他们喜爱这位说书先生,更多的是喜欢他带来的话本,至于本人,很多人其实并不在意。
但是,若这位先生人品德行俱佳,那更是加分,他们也会愈加追捧,就如宁景,目前来说,宁景种种行事,都是找不出错处的,而且颇有气魄,为人正直,怀有仁心,男子对其敬佩效仿,女子哥儿更是对他崇敬至极,视为支柱。
只是,他们也好奇,宁景突然说这话作何。
宁景淡笑道:“至我第一次说书,而今不过九个月,但我已经为各位带来诸多华夏故事,如大羿姮娥,盘古开天,女娲造人,还有七仙女,此外,诸位想也知道,如花木兰,王昭君,连城等故事都来自华夏,诸君觉得,此些话本如何?”
台下立刻有人回道:“精彩绝伦!”
接连又有人不断道:“闻所未闻!”
“发人深省。”
“可称旷世之作!”
“呃,非常好,非常好,我爱听!”
也不知是哪个大老粗来了这么一句,顿时逗得场中众人开怀一笑,气氛也活络起来。
“笑什么,老子说的不对么?我是没有你们读书人文雅,大字不识一个,可我就爱来听景先生说书!”粗狂的大汉不服的道,他虽是一身锦衣华服,但却有一股不协调之感,像是员外的衣服套在了护卫身上,不过,这个大汉也不是护卫,他是押镖的镖头,小有资产,以往最爱逛的地方是花楼,对关于书的一切事物都嗤之以鼻,可是,自从在街头听闻别人讨论华夏的话本后,就一头扎了进来,真恨不得住进景先生家给他看门,每天听景先生讲话本。
他旁边的一位文雅学士笑道:“非是笑话兄台,兄台之言,话糙理不糙,我等颇为认同。”
旁边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这才让大汉脸上缓和了下来。
宁景见此,不禁一笑,拱手深深一礼,道:“承蒙诸君厚爱,景夏在此代华夏谢过。”
场下之人连忙回礼,道:“是我等要多谢景先生,让我等能听闻到华夏之名,知晓这些天马行空,精彩绝伦的华夏故事。”
宁景道:“华夏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我讲述的连冰山一角都不足,恐怕穷尽我一生,也道不全华夏二字。”
他一拂衣袖,道:“这一身白衣,圣者为白,”他一指面具,“这一张玉面,贤者为玉,我景夏不敢代表华夏圣贤,却想将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圣人遗泽,英雄人物,风土人情等,带来姜朝,与诸君共赏,与诸君共传承。”
“这一身白衣,一张玉面下,是谁不重要,但只要这一身白衣任在此处,华夏就在,景夏就在。”
宁景再次拱手深深一躬,道:“人无完人,我不敢说我能一直光风霁月,行差无错,若日后有此一天,也是我私人之过错,与景夏无关。”
“若有那一天,我愿自辞身份,不玷污这一身白衣。”
一语毕,场下安静许久,无一人说话。
景先生是什么意思?
不少知道一些内情,且猜到许多事情的人心头震撼,他们本以为宁景做此作态,是为了给以后某些事情爆发,准备一条后路。
可能会说,让众人看在他给大家带来这么多华夏话本的份上,宽容他一二,或者让大家不要把本人和作品沦为一谈,这样就算他本人名声臭了,但是不影响他顶着‘景夏’这个身份继续说书赚钱,享受名利。
结果,宁景从来只有一个目的——
让‘景夏’干干净净的存在,他只是一个代表华夏在姜朝的标识,与面具底下是何人,无关。
有人叹息一声,若说之前只是觉得华夏故事有趣,才次次来捧场,今日之后,却是第一次正视起这位白衣先生。
宁景此人,值得钦佩。
除了个别些还搞不清状况的人,其它大多数人都明白了宁景的意思,心里对他更加敬重一分,对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也顿时不在在意。
而至于这面具之下是何人,就如景先生所愿,是谁不重要,他只是“景夏”。
宁景说完这些,再一行礼,便就准备离开。
恰在此时,台下有人高声道:“虽然但是,小、小女子还是想看一看景先生的真实面目,听说很是俊美啊!”
那道娇俏女声说完,顿时就躲去不见,众人哄堂大笑,想去看看是哪个小女子这般大胆,却发现早就找不到人了。
果然,颜控不分古今。
宁景摇头失笑,修长如玉的五指拿住面具,轻轻摘下,露出一张俊美神秀的容颜,看向台下,道:“如你所愿,望不失望。”
台下一静,所有人注目着那张脸,脑子里只有八个字——气清神明,温雅卓然。
宁景施施然离开,台下那个娇俏女声突兀的又响起,“啊!真的好好看!”
这下真的要把人笑晕了,而当天这件事就在玉周城传了个遍,一时人们不知道是笑这个女子大胆,还是称赞景先生果然俊美如名,把人迷成这样。
瞬间,更多人趋之若鹜,涌向望春楼,一为听书,二为仰慕景先生风仪。
还有人感叹,不愧是他们玉周城选出来的花神,戴着面具都够鹤立鸡群,面具之下竟然更加不俗,更加爱了呢。
而宁景那一番关于“景夏”这个身份的言论也传了出去,顿时引来一片赞誉,前段时间关于他的各种猜测和议论也一时平息下来,无人再过多在意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踏雪楼,昏暗的房间里,齐永元的脸色阴鸷,眼眸犹如一条潜伏在暗处,伺机伤人的毒蛇,令人触之,就不寒而栗。
“来人,去把鹤来给我唤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这是补昨天的,回来后太困了,没有码字,现在补上。
齐鹤来赶来的时候走的太急, 加上头上斗笠遮了视线,不小心和人仰面撞上。
“抱歉抱歉,这位郎君无事吧?”那人歉意的道, 想去扶齐鹤来。
齐鹤来扶正歪掉的斗笠,冷冷道了一句:“没事。”便转身往一旁走去。
他到了拐角处,顿了顿,问向随身的侍从,道:“刚刚那人是明先生?”
侍从恭敬回道:“是的, ”这个侍从颇是机灵,顿了顿, 又补充, “明先生是过来拿话本的。”
齐鹤来点点头,他也听闻,最近他大伯颇为看重这位明先生, 似乎是想把其当下一个谢云叔培养。
刚刚他匆匆一眼看去, 发现这个明先生确实人如其名,若华堂堂, 雅致俊逸,是不可多得的好相貌。
这让齐鹤来不由想起最近被吹上天的宁景,在他记忆里, 那样一副寒酸落魄的长相, 畏畏缩缩的气质, 也不知怎么就如此受人追捧,莫非是最近人们的审美趋势变了?
齐鹤来看来, 这位明先生虽然年纪略大了点, 但这幅皮相不知比宁景强多少, 他大伯果然会选人。
想着, 他拐了一个角,消失不见。
而在他身后,明先生捡起掉落在地的话本,不着痕迹往后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眼底暗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