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兄觉醒之后—— 作者: 舟一青

作者:  录入:12-02

“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便会将自己的尾巴牢牢藏好,何至于到了现如今的境地。”
半边的肩旁已经毫无知觉,莫清岚唇角泛起几些苍白,神色不清。
花寂行的身影从空中渐渐落下,一双赤红的眼眸盯着他,嘲讽大笑:“纵然有阴火,却依旧不是我的对手。看来这传说中的阴火体,也不过如此!”
莫清岚眼眸微动。
发觉他视线的异常,花寂行道:“怎么,莫非圣君觉得老夫手段卑劣?哈哈哈哈哈!”
他踱步四走,声音阴恶,“花慕晴是迂腐了些,但在老夫的指点下能伤到你,还算她有几分聪明。怎样,亲自以老夫的躯干所制、淬过天下至阴的鞭毒,滋味如何?”
虽然是活人之躯,但已然没有自我意识。原本的花寂行,躯体被完全夺舍?
藤鞭之毒迅速蔓延,莫清岚的身影微晃。
看着他的模样,‘花寂行’神色轻松,淡笑一声,“放心,‘夫人’看重,老夫不会和你动手。”
莫清岚的声音沙哑,“夫人是你主人?”
‘花寂行’看来,此刻莫名怜悯,“看你这么可怜,老夫便告诉你。”
“‘夫人’只是我主降世的媒介,她还担不上我主之名,”说到此处,花寂行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古怪,悯然道,“这位‘夫人’啊……”
当年日月山山开,祟物冲涌人间,祟王疫鬼便带着他们来到了临海道。
凡人口口相传,说他们是在日月山开十年之后,才来到此处大肆作祟的——真是可笑!
他们早已经盘踞于此。
多年休养生息,只是为了祟主借腹而生。
花寂行脸上的笑越发诡谲,“我主可是从‘夫人’腹中,孕育十年才生下的骨肉,她爱怜不及,甚至为了我主谋逆……啧,‘夫人’真的是一个好母亲,即便是老夫,也极为敬佩。”
“凡人做梦都想不到,把他们送进深渊的,就是他们极其信任、当成衣食父母的仙族!”
三百年的花家,就早已在夫人手中脱胎换骨,沦为爪牙与走狗。
“你知道当年的他们是怎么求着花家相救的吗?花家又如何应允?”
花寂行笑声愈发猖狂。
他嘲讽凡人轻易便被如此诓骗,嘲讽泠光所为一切都是无用之功!
三百年又如何?
弹指一瞬,生息复来,这人间依旧由他们逍遥,只待到主人通过夫人之腹逃离祟世重新转生,他们便可以一举成皇!
直到此刻终于明白了所有,莫清岚眉宇轻动,“原来……如此。”
听到他的声音,‘花寂行’的笑容收势,转头看来。
“能为我主效力,这是你的荣幸。”他冷哼一声,手中的藤鞭出现,不欲再与莫清岚多言,企图速战速决,骤然甩藤而去——
却就在此时,红光微闪,靠近莫清岚的藤脉眨眼间便被斩断。
幽绿的血液顺着躯干流下,‘花寂行’瞳孔一缩,立即转身看向四处,喝道:“谁?”
却无人回应。
此刻眼前,除去莫清岚之外空无一人。
滴水之声响起,花寂行面色顿时变化,眼中警惕地看向处于水域无声之人。
莫清岚视线落在那被斩断,渐渐没在水中的藤脉上,“先祖还准备在河中,投毒?”
“装神弄鬼!”花寂行脸上抽搐,再不犹豫,俯冲而来!
却在他足踏三步后,身体戛然顿止。
莫清岚抬起眼眸,身影犹如稠墨,在黑夜中阴火微明微暗。
丝缕的祟气开始从体内出现,源源不断的趋离,察觉到体内力量的紊乱与失控,花寂行蓦地睁大眼眸,骇然抬首。
身体剧烈的痛苦传来,单单几息之后,花寂行的身体就被莫名叛主游离的祟气几息肢解倏然破散。
瞳孔颤抖地盯着莫清岚,他声音急剧沙哑与恐惧:“你……竟然可以……操控——”
却也就在此时,沈向晚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师兄!”
禁锢着花寂行的祟气就如受到了惊吓般顷刻四散,花寂行神色立变,骤然抬首。一道风起,由近及远的丛木簌簌声刹那卷去,带着极为迫切的信息迅速逃离。
眨眼之间,原地只余下一根支离四散的残木。
莫清岚嘴唇轻动,神色不明。
“师兄?”沈向晚气喘吁吁。
月明寂静,周遭寂静无声。扭头四看没有发现花寂行的影子,他愣了愣,奇道:“他人呢?”
在月色之下,黑衣人泛白的脸色渐渐消去,转首看来,启唇:“逃了。”
沈向晚顿时露出笑色:“不亏是师兄!”
他的神色自是无比的信任,看莫清岚自水面踏回,便抬脚走来,“我帮师兄包扎下肩上的伤口……”
却沈向晚向前半步,莫清岚身影一动,偏身避过。
沈向晚一愣,讷讷道:“师兄?”
“无妨,多谢。”
却致谢之后,眼前人并无让他接近的意图。
沈向晚眼中划过失落,但也不放弃,立刻去储物囊中搜寻,“那师兄吃些疗伤的丹药!”
不过多久,洪玄也带着花慕晴赶了过来。看到莫清岚安然无恙,花慕晴顿时面露异色,“你竟然不怕他的毒?”
莫清岚眼眸垂落,扫了她一眼。
洪玄道:“主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花寂行残躯逃离,该得知的信息都已经知晓,兰淆他们还在谷中,自然要回去。
得到他的首肯,四人一道往峡谷赶去。
等到了地方,看到谷外墨发高束的少年,莫清岚眉宇轻凝,开口,“我不是让你看着花慕——”
却话未落,俊逸的少年已然接近,一只手伸来,握向了他的手腕。
一路上都想要接近,却连师兄的头发都没碰上的沈向晚眼睛立即睁大,极为不善地看向兰淆。
而被看的人却毫无知觉,手掌从莫清岚的手腕到肩臂,微微用力,原本姿态挺直的青年便被轻易卸下了所有力气,额上青筋绷起。
他一身黑衣,染血不见,却触及便能在指尖洇出浓烈的血痕。
兰淆下颚绷直,抬首看来,一双眼眸犹如枯渊之深,翻涌着浓烈的情绪。“仙君。”
莫清岚反应的异常,很快便被众人发觉。
洪玄立即走来,“主人?”
“师兄?!”
素来听话有礼的少年忽然行径如此,莫清岚压下体内的异常,凝眉道:“你……”
却下一秒,一股熟悉冰冷的灵力传入体内,几息间遏下了犹在蔓延的毒素,也止住了他将出的话语。
兰淆启唇:“将人捆进去,你们跟我来。”
他们并未去‘夫人’给予的那处院中,而是到了殷蒋的地盘。花慕生一早便听吩咐把殷蒋那一堆‘垃圾’清理了出去,发觉他们回来,赶忙迎去,却一眼便看到了被洪玄压着的花慕晴。
见到花慕生,花慕晴的脸上也是急剧变化,立刻喝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花慕生原本要上前替她解开束缚,闻言却手上顿止。
半晌,他收回手,沉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就为什么会在这里。”
莫清岚被带到了里屋,沈向晚急忙跟过去,却一头撞上了紧闭的门扉。
他咬牙切齿,转首便与洪玄道:“你是师兄的仆人,怎么任由陌生的人将师兄带进去?!”
洪玄被莫名其妙一点,却也不在意,古朴的脸上半点反应都没有。
“主人,对兰小公子颇为青睐。”
这句话落,沈向晚险些被气到天灵盖冒烟。
屋内,莫清岚被人带到榻边。兰淆一路输送的灵力不止,如今更是磅礴,他凝眉,低声道:“不必如此,我……”
兰淆:“‘夫人’耳目众多,花家也并非省油的灯,我们安逸不了多久。”
这句话落,莫清岚喉结滚动,不再多言。
兰淆所言确实不错。
耳目鬼未死逃离,可以操控万千丛木,于临海道四处皆有眼线,即便重伤,也迟早会将消息传给‘夫人’。而诸仁的躯体虽然被他伪装成自己的模样,但也仅在旁人查探时才会有短暂的反应。
以这样的身份伪装在谷中,漏洞百出。
他不再挣扎,气息渐渐平和,阖上眼眸,体内的经脉开始吸纳兰淆的灵力为已用,逼退藤毒。
可惜耳目已在人世存活数百年之久,其拢络天下奇毒而制成的藤毒并不好解,几息之后莫清岚的体内忽生一股浓烈的热意,密密麻麻的痛感刹那涌起,他的脸色瞬间苍白。
兰淆指尖触上人滚烫的额首,脸色顿时变化,不再拘泥于腕手的触碰,将莫清岚的外衣褪下,伸手放在他的伤口处。
“仙君?”兰淆低道。
莫清岚耳中嗡鸣,听得并不真切。
毒素便是如此,如果强行遏制,可短暂屏蔽身体带来的痛觉,却但凡开始逼消,所有的毒素便会顷刻间先被激出。他的视线变得有些不清,有所发觉毒意之强,便握紧身前少年的手,声音哑道:“来不及,不必消去,先帮我控制。”
而身前之人却恍若未闻。
莫清岚的意识逐渐模糊,心跳鼓动,指尖发汗,横生一股无名的惧意。
“先控——”
却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清明乍响。“听话。”
莫清岚喉间的声音一滞。
他眼中刹那陷入迷茫,混沌不清的意识仿佛辨出什么,又无法分明,呼吸急促。
时间慢慢过去,汹涌的毒素被一点一点强横的灵力克化。
指尖的灵力渐渐掺入几分冰透的红色,兰淆的视线落在眼前人因为毒素而泛出苍白的唇上,眉间动用元神的印记忽明忽恍。
毒息逐渐被消去,残损的筋脉慢慢复原,兰淆手掌微松,莫清岚的身体便没有倚靠般向前倒去,随后被一只手拥入怀中。
气氛一时陷入悄无声息的沉寂。
兰淆喉结滚动,垂眸看来,手指轻轻擦上怀中人已然因汗湿润的脸颊。
“……清岚?”
却无人回话。
许是察觉到让他极为安心的气息出现,极为要强的人陷进了短暂的昏迷。这种昏迷之态转瞬即逝,兰淆并未再唤,眼眸垂落。
从小至大,怀中人的样貌并未发生很大的变化,只是少年时期素来听话黏人,长大之后却总是故作端肃,所以脸上微显圆润的弯弧被冷淡无声的气场掩下,阖眸静睡时,才能显露出几些年少时期纯良明朗的姿态。
慢慢擦拭着他脸上的汗渍,兰淆指尖擦过人的眉间、鼻梁。
许久,他的视线凝落,终难克制,轻轻垂首,轻叹阖眸,唇齿触上人的发间。

屋外, 心急如焚的沈向晚与脸如黑铁的殷蒋神色相差无二。
“已经一个时辰,他到底行不行,我这里有许多药,我——”
却在此时, 紧闭的房门被打开, 兰淆没有情绪地扫过他们, 声音冷漠:“做什么?”
沈向晚作势就想冲到屋内。
可惜还未碰到大门,一道灵波便将他远远的隔绝, 房门又被关上,将屋内榻上之人的背影全然遮挡。
沈向晚额上青筋直跳:“你!”
殷蒋也在此时阴恻恻道:“兰公子, 你此番做的, 是不是太过分了。”
兰淆从沈向晚身边擦身而过,到茶几畔取了盏茶杯, 花慕生就立即上前,替他将茶倒满。“过分?我不知晓殷蒋大师何意。”
殷蒋道:“你招惹了夫人,却来我这里。”
“我与你们合作, 是为了避祸,不是让你们给我惹麻烦的!”
兰淆尝了一口茶, 却声音平静, “左右已经至此,又何必如此激动。”
殷蒋胸口起伏, 被他这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气到胸口发震,连连笑道:“行, 你有骨气!”
“你大爷我不陪你们玩儿了!”
说罢,他便甩袖大步离开, ‘哐’得一声将门关紧,震起了尘土万千。
看着他如此模样, 花慕生有些担忧:“他会不会去找‘夫人’将我们……”
兰淆却面色静然。
“不会。”
“那位夫人,现在还顾不上这里。”
花家谷外,一道又一道阵响出现。有人脚步匆匆,疾步来到府邸,跪声急道:“回禀夫人,山上的石剑有异,圣尊似乎察觉了此处的异常。让九凌宗以石剑为阵眼,开了传送阶!”
僻静的屋内,檀香沉浮。
笃笃的木鱼声停,树木簌簌的声音响而又落,‘夫人’立于佛像之前,俯瞰而来。
“传送阶?”她慢声开口。
“是。而且除此之外,花先祖和花家主行踪不知、在院里的诸仁也不见了。属下搜遍临海道还是没有寻到——夫人,如今可如何是好?”
‘夫人’垂首看来。分明是极为慈悲的面容,此刻那一双眼眸却冷如渊谷,森然无声。
短暂的昏迷之后,莫清岚便清醒过来。
肩膀的痛意隐约作祟,四周空无一人,他起身,喉咙发干。
轻咳后,一直在门外守着的人便发觉,立即抬臂推门进来,像是迫不及待,开门便往里面看来。“师兄,你还好吗?”
沈向晚的眼神关切又期艾。
目光落在沈向晚的身上,莫清岚视线微顿。
许久,他才开口,缓声道:“方才还有谁来过?”
沈向晚愣了愣,敏锐地察觉到莫清岚以为的门外之人似乎并不是自己,心中一瞬失落,却脸上丝毫不显,带着满满的笑容道:“方才一直是兰淆在里面,除了他没有别人,师兄指的是谁?我吗?”
只是错觉?
莫清岚神色莫名,收回视线,“随口一问,多谢。”
“师兄不必与我如此客气。”沈向晚舔了舔嘴唇,去一旁接了温热的水给莫清岚递过来,“怪我没有发现师兄不舒服,让师兄难受。现在才过半刻钟而已,师兄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会儿?”
眼前人满口师兄,不论姿态还是语气,都透露着一种古怪的亲近。
莫清岚有所发觉,并不答话,只皱了皱眉,转而问道:“外面如何?”
沈向晚如实道:“‘夫人’大概是发现师兄不见了,不断将人派到外面排查。谷中守卫森严了些,但时间还短,没人查到这里。”说完又想起什么,他脸带笑意,“还有就是我听说山上以圣尊的石剑为阵眼开了传送阶,只待后天中午九凌宗的弟子就能赶来,师兄真是料事如神,我最为敬佩的就是……”
本就初醒,莫清岚体内毒素尚未完全褪去,听到沈向晚接连不断的夸赞,他的脑中更是发胀,连反应都有几分缓慢。
石剑,是师尊要来?
莫清岚轻按眉心,在眼前人喋喋不休的过程中终忍不住,打断问道,“兰淆呢?”
声音戛然而止的沈向晚:“……”
又是那个兰淆。沈向晚心中磨牙,干脆横声道:“他走了。”
却话音刚落,便听到后面传来的开门声,保持着微笑,沈向晚又道:“走到外面转了转,估计很快就回来了。”边说着,边转头,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兰淆那张如今看起来如此面目可憎的脸。
他臭着脸,抬起手去接药:“我来……”
却进来的人目不斜视,很快从他身边绕了过去。非但如此,还当着他的面,将手放在了他极力卖好都不敢轻易接近之人的额上。
沈向晚唇角抽搐,莫清岚也怔了怔。
少年的动作过于自然,即便是他也反应不及。
正欲开口,兰淆却已将手收了回去,“已经退了烧,再将这药喝了,调息一阵。”
他的话语落下,莫清岚回过神,但人已经收手,若是追究显得有些奇怪,最终阖唇,‘恩’了一声,“多谢。”
沈向晚眼都绿了。
那分明是他煎的药……为何却被那小白脸邀功?!
却就在此时,外面出现一道物体掉落的巨响,随后便是一道极高的呵斥。
莫清岚眉首皱起,从榻上起身,与他们一道走了出去。
在外面,花慕生额上红肿,不知声地盯着花慕晴,双目微红。
在他身边掉了一只破碎的瓷碗,被捆得极紧的花慕晴如今呼吸急剧起伏,“你胡说什么?!”
花慕生丝毫未让,声音发哑道:“我说的没错。”
“修士也是人,凭什么要牺牲自己?而且你不单如此,还与虎为谋,你就是错了!”
花慕生的声音发狠,花慕晴被气得耳畔发震,却因为手脚被捆紧无计可施,怒然骂道:“混账东西,是我常年忙于公务疏于对你的教导,你看看你现在自私自利的样子!”
花慕生却恨道:“我就是如此自私,我做不到将父母的尸体做成别人的口中之物,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姐姐是一个背叛仙道的祟鬼爪牙!”
这一句话出,花慕晴的身体倏然一震。
她眼眸微红,咬牙道:“……你懂什么。”
花慕晴的声音渐渐消去,却终究未曾反驳。
花慕生眼眶发热,最后一点希冀消失,再忍不住夺门而出。
四周陷入一片沉寂。
沈向晚上前将掉在地上碎裂的碗拾起,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让全族的人死了都不得安宁,听命一只非人之物行事,也不知道你图个什么。”
他话中带刺,原本就不喜欢花慕晴的张扬,如今知道了‘无根水’的由来后更是如此。
花慕晴没有说话,疲累地看了他们一眼,默然收回视线。
莫清岚走到她的身前,淡淡道:“何必如此。”
花慕晴:“什么何必如此?”
“慕生年轻不知事,随意寻个理由骗过去就好,难得的亲人,何必如此争执。”
花慕晴眼眸微动,冷淡道:“他现在完全不信我,说什么也没用。我既然已经落在你们手中,便要杀要剐随你们的意,不用再来试探!”
莫清岚喉结有几分痒意,难以忍下便轻咳出声。
兰淆就在他身后,听闻抬脚走来,莫清岚却摆手制止,“无妨。”
话落,他看着花慕晴,继续道:“无根水与凡人体内的东西,是相克的关系?”
花慕晴看向他,看着他泛着青白的脸色,隐约动容。
莫清岚将捆着她身体的绳索解开,眉目清冷,“花家主,你狭义心肠,所作所为都是护着临海道的凡人,并非恶人,我信你。‘夫人’之事如今牵扯甚广,九凌宗很快就会来人处置此事,这已经不是可以凭你一己之力能瞒下的小事。还望家主慎思。”
身体被松开,花慕晴脸上隐约露出错愕。
她握向发酸的手肘,许久,轻轻咬牙。“我可以与你们坦白,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论如何,你们都要护好临海道的凡人!”
莫清岚面容清淡,笑了笑,掌心向上,以此为誓。
修真者修天道之灵,如有违背诺言,会受天道排斥,掳去加身的灵运,无法大乘飞升。身为九凌宗的圣君,莫清岚自年幼便受宗中先辈预言,最终可以飞升成仙。
此誓,分量极重。
花慕晴未曾想过他愿意起誓,愣了愣,眼中复杂,再无任何顾及,“你猜的没错,疫鬼天性便与我花家修行的花木之精相克,所以只有无根水可以遏下凡人体内的寄生之物。”
传言疫鬼有三个部下。
她也是受到夫人信任后才得知,那传言中寄生鬼并非是鬼,而是与疫鬼同命同体,一直为他汲取生息的工具。
沈向晚在一旁道,“那你们花家的面子也真够大的。疫鬼来自日月山炼狱,你们花家在它出世的时候祖宗连个胚胎都不是,怎会相克,你莫不是被夫人……”
他长言大论,却看到莫清岚扫来的视线,人顿时一个激灵,讷讷闭上了嘴,乖巧如斯。
在前世,沈向晚有如此话多吗?
莫清岚眉首轻动。
兰淆此刻开口,莫名道:“疫鬼受花家所克,许是因为他的诞生。”
莫清岚一顿,看过去。
兰淆走到他身边,声音很轻,“仙君可还记得我与你提过,万物皆有相克之说?”
莫清岚颔首。
兰淆看向花慕晴,“花慕生给我看过花家的族谱,‘夫人’的身份,是你们花家的贵人。”
花慕晴听言便已知晓他们知道了‘夫人’究竟是谁,并未反驳。
“繁鸢孕育疫鬼十年,花家不可能无人察觉异常,这相克之说的究竟,还得请花家主如实相告才能知晓。”
花慕晴道:“当年繁鸢夫人怀孕不产,在族中确实有些记载。”
繁鸢虽然在如今身份特殊,却在三百年前,繁狄画并未成圣时,她没有佛圣之妹的名声,只是一个普通嫁入仙门的‘夫人’。
当年的花家,‘夫人’并非是尊称,而是妾室的称谓。
“但‘夫人’的地位低微,她却有一个对她极为偏爱的夫君。”花慕晴慢慢思索。
三百年前的修真世家,等级森然,一介‘夫人’,只是一个凡人,却让花家的掌权人极为痴迷,甚至为她不曾另娶,这是一件极为稀罕之事,即便在宗录中也多有笔墨记载。
“繁鸢在疫鬼之前,曾有过一个孩子,但因为难产,最终子死腹中。疫鬼,应当是她的第二子。我曾翻过古籍,上面对她第二子的记载少之又少,但却写过,因为难产之故,夫人极为体虚,一直都在避世。当年她的夫君为了让她身体恢复,常年以自己的灵力滋养,甚至……将他自己的‘灵种’取出,用来制药让她康复。”
说到此处,花慕晴的思路渐渐明晰,声音稍顿,看向兰淆。
兰淆道:“时间呢?”
花慕晴道:“夫人病重,是在日月山刚出世时,宗录上写过,当时为了她,花家曾经到处求买过日月参。”
日月参为日月山第一次出世时、同祟鬼一道现世之物,那自然,夫人的病,也生在那个时候。
孕育十年,病重、以‘灵种’医治。
一切皆已清晰明了。
因为当年在胎中遭到遏制的原由,所以疫鬼独受花家之人修炼‘灵种’回化之后,泡出的‘无根水’制约。
沈向晚一直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又道:“那既然它受制于无根水,那为什么‘夫人’还要做这些东西呢?如果不做,那凡人体内的无命体不断生长,疫鬼岂不是很快又能诞生?这样大费周章,岂不是自相矛盾?”
花慕晴却回话道:“是因为泠光圣尊。”
泠光这两个字出,沈向晚顿时安静下来。他悄无声息看了莫清岚一眼。
花慕晴看向莫清岚,声音微哑道:“在谷中的无根水,并非是‘夫人’所制,而是我做的,‘夫人’要求我将无根水带来,灌入谷中的地下。”
如若他们掘地查看,便会发现在谷中地下存在无数的管道,将峡谷——特别是夫人的‘府邸’都牢牢圈禁,形闭合之态包围。
“圣尊的石剑,可以感应到所有曾被他斩消过祟鬼的气息,唯有无根水遏制,石剑不会发觉,‘夫人’才能安稳孕育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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