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几句话调开险境——谢辞本来想杀她的,这个女人最会生事,墙头草,她手上现今也没多少人,把她和谢兰因一起杀了,不更好?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后怕,鬼知道她那边还有什么,谢池高深莫测的,就冲她只带了一个侍女,谢辞就犹豫了。
他由此似乎多了一条路。但他心里其实有另一个计划,他想更好地得到支援,而且必须是顺理成章。
陈相因扶着公主:“他害怕了,他是个蠢货。如果是我,我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谢兰因。”
“他不敢。”谢池道,“他不知道杀了谢兰因后应该怎么办。目光短浅的东西,如今进退维谷了才知道害怕。这是一场闹剧,他骑虎难下,天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管他,我们去见谢兰因。”
她说四天,其实说多了。她故意的。她押准谢兰因会赢,那谢辞没必要继续活着。
快入夜,谢兰因见了姑姑谢池。他刚沐浴完,干净清爽多了,只是目光沉郁,看上去像个成熟男人了,但一开口,语气里的傲慢毫不遮掩。
真是像他父亲。谢池冷淡地想。
司空见惯的皇室礼仪式寒暄和假惺惺的关心过后,谢池旁击侧敲了他对某些人的态度,是去是留,和她想的大差不差。
她此番过来也本就是为了表明立场态度,至少皇室和和岭南一带仍然是信奉陛下命令的。那么还有其他人,她道:“皇后这些天病得越发糊涂了。好在李家还有一个好女儿,知书达理,虽然不比早逝的宸贵妃娇艳,但也是姿色甚佳,李尚书愿意把她送进宫来,代替她姐姐侍候陛下,陛下切莫辜负,李家的良苦用心。”
“这是自然。”
李静的轿子一路抬进宫中。她才十六岁,将满未满。一个小女孩儿,自然不知道权利的暗自涌动,她只知道父亲的愁眉不展和母亲的唉声叹气,于是她站出来,道:“女儿愿意去侍候陛下。”
一入宫门深似海。
她是后面抬进去的,周围太寂静了,少有人走动。轿子停了,她很害怕,害怕落得和长姐一样的命运。害怕陛下,他很凶残,听说他是个茹毛饮血的男人。
“李尚书之女,李静,姿美仪嘉,封美人。”
太监念了这几句,她跟着人惴惴不安地走进去,听见前面更遥远的地方报道:“李美人到。”
李美人快步进去,陛下寝宫幽暗,像个洞穴,很多东西堆在一处,分辨不出轮廓,她根本不敢抬头,更别说东张西望。
男人穿着白绸里衣,高坐台上。李静叩地行了大礼。
谢兰因走下来,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他已经到这个年纪了,确实至少需要一个继承人。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抱起,扔到堆满软垫的床上,门在后面合上。
他粗糙的手掌按住她,另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腰带,闭目吻咬她的脖颈,努力借用幻想来试图勾动情欲。
李静吓得僵硬,被他咬得尖叫出来,谢兰因心烦意乱掐住她的脖颈,把她丢下了床,厌烦地去系自己的衣服。下面也铺着软垫,她没有受伤,只是害怕地发抖。
“滚出去,该死的东西。”
他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想要寒无见。他想要他,想要得心烦意乱,把周边所有的东西都丢了出去。
公主听见传唤,很快过来了,谢兰因已经重新衣冠楚楚地坐好,他对公主道:“李美人年纪太小了,似乎并不适合生育继承人。而且,大魏需要一个皇储,但不一定是要我的儿子。”
谢池心领神会,眨动眼睛,莞尔:“陛下不喜欢李静,还有其他人可以选择。”
“我喜欢什么,不用姑姑猜吧。”
她挑眉,似乎有些意外,这种时候,“陛下想要什么,直接去拿不就好了。”
“您说得对。”谢兰因放下茶杯,更好地看向自己的姑姑,“我要,心月楼的煦华。”
谢兰因很喜欢她错愕的表情,似乎是被什么突然击中,尽管那表情只是一闪而过。
“我注意他很久了。”他凑近谢池耳畔低语,“姑姑,把他让给我吧。”
陛下新封了美人。很草率,但很实在,他也是时候要继承人了。尽管很能理解,寒无见心里仍旧不舒服。他和谢兰因渐行渐远了,他郁郁寡欢,他也不想卷入这些斗争,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的,只要他想,什么东西能困住他?真正困住他的只有他自己。
突然有个小侍进来,悄声告诉他,陛下找他。
寒无见有些困惑,但还是跟着出去了。他心里也想见兰因,他想见他很久了。
“陛下,怎么会突然又要见我?”他以为兰因或许还在生气,一边忙一边生气。尽管他很反复无常,但寒无见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小侍提着孤零零的灯笼,一边领着他走,一边说话,自顾自一般。
“陛下刚刚新封的李美人送出去了,说是不要了。陛下喜欢您喜欢地紧,这谁都看得出来,他心底一直是您,别人都没地放。”
寒无见被他的直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念一想又不太对。他停了,按住小侍肩膀,“等等,这不是去寝宫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寒无见很熟悉宫道。小侍毫不慌张,很是自然地粲然一笑:“当然是带您去见陛下了。陛下特意吩咐,说要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与您相见。他有重要的事与您相商。”
“什么要事?”
“奴才不知。不过我猜,他行事难得地慌张,似乎是——想带您立刻离开。同你离开皇宫,远走高飞。那还有两匹马呢,您没看到吗?”
寒无见知道不对劲,但他仍然跟上了。这是个漏洞百出但诱惑的谎言,对方似乎拿准了他会因此上钩。
他要看看是什么人,如此了解他,他们,也许对方想今天就了结他的性命。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簪子,不动声色。
“快走吧,公子,就在前面。过了今夜,您半生的忧愁就都结束了。”
前面有个人影,好像真的是兰因。小侍的灯无声熄灭了。他叫了一声“兰因”,对方没有回头,像是站在雾里,很遥远的地方。
寒无见走到他身后,最终还是转身,一把迷魂散猝不及防撒下,十几个黑衣人跃出,他倒地的时候看到了谢辞。
作者有话说:
作者本本意这里是想玩点刺激的。。但是角色可能阻抗太大,量力而行惹(怼手指)
对,像一滴水,消失在更多的水里。我说的是大海,你有见过大海吗?谢余问。
寒无见摇摇头,补充道,但是我见过大河和大雨。
我想看海,我听说那里有割潮织海的鲛人,她们都很美。
鲛人在海的尽头,那里太遥远了,不是很寒冷,就是很炎热。而近海边都是死人,那里很黑暗,就像在这里。
两个人穿过丛林,寒无见手里提着摇晃不已的灯笼,像一颗熟透的杏子,谢余伸手扶住它,试图让万物颤抖的影子稳固下来。
一阵风吹过,灯熄灭了。
这下好了,我们失去它了。谢余道。
寒无见环顾四周,这里好黑。
谢余道,没事的,你等等。
他捡起一块石头,似乎是丢进了河水里,扑通一声,紧接着,星星点点的萤火从荆棘丛里漫出,光芒像柔软流动的水一般。
萤火虫。寒无见笑了。
阿见,上来。
男孩儿们迅速爬上土坡,继续往里钻,湿漉漉的露珠打湿他们的脑袋。
一支箭射过来,落在谢余脚下。什么人?冷冷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借着萤火,他们都看清对方。骑着马的二皇子和四皇子,他们在狩猎,谢庭比谢辞高大许多。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谢庭问。
我们在林中追鹿。寒无见不慌不忙道。
结果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那倒没有。寒无见看了一眼后面的谢余,只是灯熄掉了。
谢庭取出腰带里的火折子,丢到寒无见脚边。寒无见把它捡起来,朝他鞠了一躬,谢谢殿下。
谢庭拉拽缰绳,掉转马头,好了,我们要继续捕猎了,代我向你父亲问好,小鬼,下次别再把自己弄丢了。
说完,两个皇子都笑起来。
都砍掉。谢兰因大汗淋漓地爬起来。
什么,总管上前,递上手帕,陛下,您做噩梦了。
总管以为他要杀人,他头疼,他在梦里也要杀人。
谢兰因扶住额头喘气,抬眼看着窗外那棵高出红墙的梧桐。它又开花了,它从梦里的大雪开到了现实的深秋,也许明天就会下雪。
谢兰因折断书案上的笔,用力掷了出去,吼道,把它给我砍掉,听到没有,砍掉它,别再让它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刻也不想看见这棵树,把它烧了,把它烧尽,让它灰飞烟灭。
天真冷。许陌年打了个喷嚏,随手擦了擦,看着手里的馒头,用它敲了敲旁边的石头。
寒无见努力咀嚼着冻硬的馒头,催促他,你不快点吃完的话,待会儿就要没有时间了,你晚上又会挨饿,但这次我不会把都督拿过来的晚饭分给你了。
啊,为什么,许陌年装作委屈道,我们不是好兄弟了吗?
我要拿给别人。
我就知道,少将军,你变心了,那个人是谁?
寒无见差点呛到。是个小鬼头,正在长身体。
小孩儿?许陌年似乎知道是谁了,道,那确实,我听说他经常去城郊捡菜叶。
寒无见被他说得动了恻隐之心。
一天的拉练结束之后,寒无见没有回营房洗澡。他在附近的梅林里堵谢兰因,谢兰因穿过的时候,他就用干瘪的梅子打他的头。
谢兰因瞪着他,仰脸看着他走近。
好久不见,小家伙。寒无见的语气像是在招呼一头小幼兽,或者说扑棱翅膀还没起飞的小雏鸟。
谢兰因没说话,警惕地看着寒无见。寒无见还穿着军装,看上去很高大,谢兰因穿着灰扑扑的衣裳,有的角落已经撕破了,但看上去很结实耐脏。
寒无见注意他的手上已经生了冻疮,似乎有些严重,鞋子也快磨破了。
男孩儿才十岁,十岁对寒无见来说还是比较遥远了,他不确定这么大的年纪是不是应该有小兰因这么高。
谢兰因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问,做什么。
跟我走。寒无见取下嘴里的狗尾巴草,冲他眨眨眼,有好东西。
谢兰因瞥了他一眼,也许在他眼里,寒无见有点傻。他一定会死在沙场上,谢兰因无动于衷地想。
寒无见一把揉住他的脑袋,爽朗地笑起来,故作深沉的样子好可爱。小朋友,你叫声哥哥,我带你回去吃糖。
不要。谢兰因果断地拒绝。
有果脯。还有药,鞋子,什么都有。寒无见不容拒绝拽住他的手臂,谢兰因敌不过他力气,被他拖着走上回去的路。
你父亲那里我去说。寒无见装出一副老成的模样,嗯……就说我在指导你的剑术。你父亲有没有跟你提过我的剑练的不错?
马术呢,我马术第一。
我当时真的是第一,别不信啊。
你别拖了我自己会走我有脚。
于是他们走在了回去的路上,影子都拉的很长,不辨彼此。
他们渐行渐远,笑声慢慢变得模糊,最后一并消失在了夜晚的冷雾之中。
为什么是谢不央?陈相因问。
是我父皇取的。公主道,我想,总不能叫谢央。
你的名字也是景常帝取的?
很明显,对吗?除了我二哥,还有二哥儿子,没几个宗室子弟不是他取的名字。听说我出生的时候他正在池边喂鱼。我一直很感谢他没有想到让我叫谢池鱼。
四王爷呢,他为什么叫谢辞?有些好奇。
不知道,鬼能知道,也许可以等我百年之后,下去帮你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些冷热知识]:
1.景常帝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才子。上位后励精图治了几年事业,后忽然开始摆烂,长达十几年。原因未知。
2.寒无见的名字也是景常帝取的。(很可能是为了报复寒祁之。)
3.谢余名字寓意年年有余(景常帝自述)。
4.寒无见很喜欢去诗会,经常是和李暮而不是谢余去。
5.寒无见比谢余高。
6.寒无见身高一米八四,典型的腰窄腿长,长相少有的典雅俊美,难以形容(出自某画师)。
7.谢余一米八(可能还有点水分),谢余和谢兰因都会不时穿厚底靴,皇室特制,以昭示庄重和气度(谢兰因:我是。谢余不是。他只是为了看上去不比寒无见矮。)。寒无见不穿。顾影也没穿过。谢兰因一米八八,穿鞋一米九。顾影一米八九(目前没有比他更高的)。陈相因一米七四。
8.据说谢兰因佩剑长近一丈。两米多,比我整个人还长,应该有夸张成分。
9.柳楚楚长得真的特漂亮,而且家里很有钱(主要是后者)。
10.寒无见最符合柳楚楚等的心上人标准,就是没权没势,所以直接pass。后来因为谢兰因她开始厌男。她对铁t陈相因很有好感,始终坚信他不是太监。(陈相因:好的恭喜你猜对了,奖励你提前吃掉杀青的盒饭。)
11.魏武帝没有子嗣。两个怀疑:一,他性功能有问题;二,他是同性恋。历史圈笑话:大魏十个皇帝里九个都是同性恋,剩最后一个直男谢兰因。所以他性功能有问题的可能性更大些。(节选自某著名历史讲座:湖说海吃。)
12.顾影不会舌吻,他喜欢抱着寒无见,对着他又亲又舔,上手有点不知轻重。
13.安平公主是四爱。
作者有话说:
这篇本来想放结局番外,后面又想放情人节那天,想了想还是先发()
[倒吸一口凉气]点错了,本来想定时发布的,,结果点了立刻(作者脑子睡懵了)
第207章 受困
他梦见了小时候和谢余在森林里追鹿的光景,醒来时已经忘的七七八八了,可见梦比记忆更持久真实。他想,我这是在哪里?
门打开一条缝,有人进来了还有搬动椅子的声音。寒无见花了点时间才发现自己正横躺在床上,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全身无力,应该是被下迷魂药药了,药效很重,还没有过去,他抬眼都费力。
来人坐到他跟前,俯身:“寒无见,听得到我吗?”
声音好像隔了一段时间才传进他耳朵里。寒无见手掌在床沿摸索,不知道是想下床还是寻找什么东西,被对方一把摁住了。
他的声音像水一样渗过来:“无见啊,我不是有意为之,我完全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知道,谢兰因他的皇位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他杀了多少人啊,他简直是个暴君。接下来他还会杀你我,我这是在帮你,你自然也要帮我对不对?”
寒无见用模糊的视力努力辨认出他,是谢辞。谢辞蓄着短须,神情奸诈,穿着绣金线的蟒袍,宽袖里伸出一只手慢慢抚摸寒无见的手腕,仿佛爱不释手。
寒无见根本说不出话来,谢辞继续道:“你要做的事不难,你只要帮我把谢兰因如何戕害他父亲、叔父的事昭告天下,只要说实话就好。你是前朝老臣了,又是寒氏儿子,那些王侯旧臣仕人子弟都认得你,只要你出声,没有人不信你的。我知道你听得见,没事的,你可以多休息休息好好想想,这事百利而无一害啊,未来我坐皇帝,你就是开国功臣,到时候给你封地,你想继续做将军就继续,不想就封王封侯都可以,你觉得怎么样,这桩买卖划得来吧?”
寒无见倒吸一口气,用低微的语气道:“做梦。”
谢辞没听清,附耳上去:“什么?”
寒无见道:“我不和战场临阵脱逃的叛徒做交易。”
谢辞被激怒,攥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忽然改变主意,又把他丢了回去,用带着玉石戒指的手抚摸着寒无见的侧脸。
“无见弟弟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仍然面如冠玉颜比潘安,虽然不及你少年时细嫩,但也别有一番风味,真令我等羡煞,倾心,”谢辞勾起寒无见下巴,露出他修长的脖颈,往里探看,啧啧称道,“有这样一副柔韧紧实的身体,怪不得,怪不得我兰因侄子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你这床上功夫应该不错吧,咱们切磋切磋风流如何?”
寒无见用力喘气,想扶着床沿坐起来,手脚仍然软弱无力,最多让他撑起身体,往后退两步。
谢辞也干脆踢掉鞋子,爬上了床,寒无见后退,他就往前爬,将寒无见圈困在身下。
“不要害怕,本王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虽然你不是香也不算玉,你可知我是为你破了例?过了二十五的男人我从来不睡,本来我都对你没胃口了,谁叫你偏生长了一副叫人销魂的模样呢?今天看起来尤其。不要装得多清正君子,你跟谢兰因床上一定玩很野吧?他是不是很久没碰过你了,你难道就不饥渴吗?你真是个奇人。你在沙场上多英勇啊,多受人崇拜,回来还不是要躺到我们皇室的床上,张开腿,供人驰骋?”
寒无见气的闭上眼睛,偏头,好像就听不见,他积蓄力气,用力提起内力,咬牙刺激了自己两个穴位,一脚踹上谢辞腹部,他借此滚下床,又被谢辞拽住头发,掐着脖子按到墙上。
谢辞舔掉唇角的血渍,压抑怒气:“寒无见,不要逼我像对女人那样对你,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你最好能好好考虑我说的话,这样我们能互帮互助,我们时间不多。不然你就只能沦为我今夜独享的娼妓了。你想清楚没有?!”
寒无见笑了笑,一口血喷到他脸上。谢辞恼羞成怒,把他推回床上,扯掉自己腰带,去解寒无见衣服,“那你今宵就要陪本王醉生梦死了。”
寒无见张口,鲜血顺着唇角溢出,他反抓住谢辞的手:“兰因不会放过你的。但若是你看清形势,及时止错,把我送回去,我会让兰因饶了你。我们有些交情,你是兰因皇叔,他不会赶尽杀绝的。”
“你想的够天真啊寒无见。他是什么样一个人你比谁都看不清。他绝情到了连自己亲爹都杀,别说自己叔叔了。你还以为自己在他心里非同一般呢?你真以为他不知道你在这里吗,”谢辞凑近他,诡异地笑了,“你知道,我去求他把你赐给我了。你猜怎么着,他没有丝毫犹豫。他甚至——”
“你胡说。”寒无见冷静道。
“他是这么说的,你已经让他玩腻了,他现在要有新宠了,他还要考虑继承人的事呢,哪管得着你,他终于迷途知返,去亲近女人了。”
“你胡说。”寒无见道,“他根本不会说这种话。”
“是的,他是没说。是我自己润色的,但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意思是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对他来说又老又腻,天天和九皇弟拉拉扯扯,他早就看不惯你了。他甚至给我写了一道旨,让我随时可以带走你。我知道你不会听的,所以用计请你过来。你想看看圣旨吗?”
谢辞果然拿出一道圣旨。寒无见颤声:“滚开。这不是真的,我不会信你的,你滚吧。”
“你也不是傻子,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他现在很忌惮我,我稍微施压一求,他就把你让给我了。这是真的,你怎么能比得过他皇位的安稳呢。也许他只是缓兵之计,现在在想怎么救你。但他就是把你让出来了,不然就凭我的胆子,我怎么敢睡你呢,对不对?”
“你闭嘴,我要自己去问他。他真的不要我,也不会把我送给你。”寒无见摇头,剧烈咳嗽起来。
“这就伤心了?”谢辞大手抚上他的腰,把他按进自己怀里,“真是我见犹怜呐。你放心,本王会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谢兰因算个什么东西?”他按动机关,各种床上器具一一显现,银托子,钢珠,白绫带,带刺的长鞭,等等。他先把缅铃从盒子里拿出来,再掀开放玉势的盒子,把寒无见的手按上去,“你自己选一个先拓?还是我帮你。这边还有更漂亮的,金子打的,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放些进去?”
寒无见头晕目眩,心里紧攥着最后一个念想,兰因不会……谢辞的话一定不是真的,再不济也是夸大其词。但谎话偏偏总是最能刺中人,哪怕漏洞百出。他只要再和兰因见上一眼,只是一眼,他就能确定这一切的谎言了。
谢辞抱着他喝酒,开始对他上下其手,吻他的后颈。寒无见倒在谢辞怀里,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仿佛被水蛭黏附,怎么都甩不掉。
在谢辞拿来铜盒里的粉末要喂给他时,被他挥手打翻。
“我不会如你所愿的。”寒无见费力道,“你尽可以侮辱我,哪怕杀了我,我也不会按你说的做的。我不会和你结盟,我绝不和小人伪君子合流。”
“谢兰因都对你这样了你还不死心,他不要你了啊!你还这么为着他,你是蠢才吗?死多简单,我从来不便宜人。寒无见,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谢辞正在势头上,门突然被敲响,他不耐烦:“干什么,不知道我正忙着吗?”
对方恭恭敬敬道:“王爷,那个人到了。”
谢辞沉住气,把寒无见摁进被褥里,下了床,吩咐侍卫:“把他押下去。”
侍卫领命。谢辞拽起腰带整了整衣服,同人出去,一路穿花度柳,转入暗道,机关滑动,幽幽门洞里劲松般挺立的高大男子转身,遮住半张脸的玄黑面具反射着冷光。
谢辞抚掌而笑:“啊哈哈哈,你果然来了。顾统领,别来无恙啊。”
顾影扫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谢辞,厌恶之情升腾而起,“王爷有什么秘事相告,直说无妨,影还有诸多要事要办,恐不能久留。”
谢辞上前两步,伸手要摘他的面具,被顾影一把扭住手,他吃疼地叫起来。
顾影松开他,无波澜道:“王爷如若无事,影就先走了。”
谢辞背后叫住他:“你不想听听自己真实的身世吗?!”
顾影毫无犹豫继续往前走,打开门,手还放在门上,谢辞的声音让他停下了:“你是谢庭的儿子。”
谢辞走到他跟前,帮他把门关上了,重复了一遍:“你是我二哥谢庭的私生子,这些年难道你都没有什么怀疑吗?比方说,你娘死亡的真相,那把火究竟是谁放的,你还记得吗?”
提及这件事,顾影偏头看向他。谢辞沾沾自喜地笑起来。
“你是我二哥的小儿子,那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弟弟,既然是亲兄弟,可为什么他谢兰因就能当皇帝,而你,却只能做一个侍卫呢?”
顾影不说话,只是保持着沉默。谢辞继续煽动道:“你本来也可以是世子的,但却被剥夺了这一切。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你心里真的没有一点痛恨他们吗?你就不想问问,同样是尊贵的皇室血统,为什么你就要甘为人下,而他就是高高在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