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 by无棋

作者:无棋  录入:01-18

“宋豆丁,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往我身上跳了吗?万一我没接住你,摔着了怎么办?”
白色背影稳稳当当接住宋豆丁,连一步趔趄都没有。
足以见这人的核心力量有多强。
听到这把声音,周自言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清冽沉静,还带着一些意想不到的低沉,是一副好嗓子。
“哥,书院的那帮学生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宋豆丁抱着自家哥哥的脖颈,愤怒的声音飘出二里地,“你揍他们啊,他们肯定打不过你。”
“怎可动手欺负同窗。”白色背影淡淡地反驳宋豆丁,“不过是一些嘲笑之语,谁让我读书确实没有天赋,也没有他们有礼节。”
“放屁!”
宋豆丁一时口快,直接蹦出粗鄙之语。
听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连忙捂住嘴,“不是不是,我是说他们放……的屁好臭。”
白色背影把宋豆丁放到地上,弹了他额头好几下,“以前在村子里你胡说乱说也就罢了,现在爹已经给你找了先生,你再这样口无遮拦,小心先生责罚你。”
“才不会呢,先生可好了。”宋豆丁踮起脚尖,夸张地用手比划,“先生不仅知道天上的星星是什么样子,还知道大庆的律法都有什么,还有还有,先生还给我讲了好几个童趣故事,都是我没听过的,可有意思啦!”
“看来爹找了一个好先生。”白色背影摸摸宋豆丁的脑袋,冷淡的嗓音里多了几分温柔,“既然如此,你要好好学习,切不可再像以前一样胡闹。”
“我知道,我知道。”
宋豆丁做贼一样左看右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哥,这个给你,这个是先生上课的时候现做的诗词,你拿着,今天不是还有诗会吗,别再让那些人笑话你啦。”
白色背影的声音顿了顿,好不容易软和下来的声音立刻冷出新高度,“宋豆丁,你是要我作弊?”
“哎呀,哥,你不要那么死板,这又不是什么考试,只是让你不要再被嘲笑而已啊。”宋豆丁简直要急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书院的诗会不过是为了出风头罢了,又不是什么正经诗会,混一下怎么了,让那些人少嘲笑你一点不好吗?再说了,这可是我的先生,你是我的哥哥,我的先生就是你的先生,先生帮自己学生出出头,哪里不行了!”
宋豆丁说话一套一套的,逻辑明明不对,可又让人无法反驳。
周自言听完,决定日后要针对宋豆丁的品性加强教育。
白色背影好久不出声,再说话时好像被宋豆丁绕了进去,“……这件事,先生知道吗?”
宋豆丁陡然拔高了声音:“当然知道!”
周自言一听就知道宋豆丁在心虚,可他面前的白色背影并没有听出来,“豆丁,不许撒谎。”
“我发丝。”宋豆丁又不傻,他举起四根手指,口齿不清地发誓,“先生知道,要是先生不知道,就让先生拿老爹送的戒尺打我的屁/股。”
反正戒尺已经变成书签了,略略略。
周自言在假山后越听越想笑,宋豆丁真是个皮猴子,难怪宋父严防死守。
“好吧。”
白色背影想来也是被嘲笑够了,不然今早不会带着怒气回家。
他接过宋豆丁揉皱的纸张,未曾仔细阅读便直接收到怀中。
“这是我从北巷买的零嘴,给你。”白色背影把手里的油纸包放到宋豆丁怀里,又故作严肃地敲打了这个混世魔王一下,“既然有了先生,那我给你的那两册书就收起来,先好好读书,不许再气爹。要是让我知道你又把先生气跑,我亲自回来收拾你,听到了吗?”
宋豆丁抱着零嘴,笑成一朵花,“知道了知道了,哥你快走吧,免得迟到了,嘿嘿。”
目送白色背影离开。
宋豆丁举起油纸包,满满当当一大包的零嘴,馋得他差点流口水。
周自言漫步从假山后走出来。
宋豆丁一抬头,便和周自言的目光相对。
周自言:“……”
宋豆丁:“……”
“啊!!”宋豆丁意识到了什么,拔腿就要跑。
周自言眼疾手快,拎住宋豆丁的衣领,把小孩留在原地,“怎么,都已经把我的东西送出去了,现在开始害怕了?”
“嘿嘿,嘿嘿,先生你知道了啊。”宋豆丁在心里悔恨地流眼泪,脸上却笑得谄媚。
周自言发现自己居然在宋豆丁的脸上读出了‘谄媚’二字,差点气笑,“你如果真的心疼你哥,就应该用正规的途径去帮助你哥,而不是让你哥去作弊。”
宋豆丁理直气壮反驳道:“可是我才七岁,我连书院大门都进不去,我怎么帮我哥!”
“……”居然忘了眼前这个小魔王才七岁,周自言哑口无言。
“若是你哥真的用了我的东西,那可算不得是你的帮助,分明是我在帮助你哥。”周自言松开宋豆丁,拍拍他的小肩膀,“如此算来,你哥算不算欠我一个人情?”
宋豆丁丝毫不愧疚,直接卖哥哥,“算算算,怎么不算呢?到时候先生让我哥去哪,我哥绝对听话!”
“你这小孩……真是没法子了。”骂不能骂,打也不至于,周自言只能捏住宋豆丁的小肉脸,狠狠蹂躏了一番,“走吧,回去上完剩下的课程,下午为师还要去置办一些东西。”
剩下的课程非常顺利,宋豆丁因为偷拿先生东西,心里自带愧疚,所以听得格外认真。
学生听话懂事,做先生的周自言也讲得顺畅。
刚开始上学,周自言害怕宋豆丁坐不住,所以没有把课程安排满。
宋父已经预支了他的银子,正好挪出一下午的时间,出去买点日常用品和教学用具。
周自言本想自己出去采购。
谁料临出门,小腿上就挂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
宋豆丁扒住周自言的裤腿,“先生,先生,带我一起吧,我也去,还有文秀姐。”
文秀站在一旁,无颜和周自言对视,只能移开视线。
周自言仿佛在文秀平静清丽的容颜上看出尴尬。
一大一小,大的不说话,小的牛皮糖。
还能怎么办呢?
最后一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文秀为什么跟着,周自言不用想也知道。
豆丁毕竟只有七岁,若是自己心怀不轨,直接把豆丁拐走,宋家连哭都找不到地。
对于宋父的这种举动,周自言完全能理解。
选购生活用品的时候,看着商铺里那些不甚精致的物品,周自言再一次质问自己:明知道由奢入俭难,为什么不多带一些银子走?为什么不把衣物都带着?为什么不把自己用惯了的寝具也带着?!
大不了,就租一辆马车离开罢!
也不至于现在要精打细算地花钱,买什么都要计较一番!
就为了那一口气,现在苦的是自己。
日后科举笔墨纸砚的费用,路费,还有住宿费,哪一项不要银子?
悔不当初,真是悔不当初。
路过梳栉摊时,周自言让师傅帮自己剃净胡茬,梳顺长发。
胡茬一去,周自言在师傅的嘴里,瞬间从‘这位郎君’变成‘这位样貌出色的小郎君’。
几人又去了镇上最大的书舍。
毕竟已经走过一轮科举,所以周自言心里有底。
只在书舍买了一些最近出的书籍,好看看现在的科举风向。
选的时候,周自言特意选的是他和宋豆丁都能用的书籍,正好一举两得。
宋豆丁拎着书籍,好奇道:“先生,为何要买这么多书。我现在连《千字文》都还没学会呢。”
文秀抱着其余物品,也颇为好奇。
还未被发卖时,她跟着上过一段时间的学堂,学得正是现在小少爷学的内容。
课堂上的先生连先人典籍都讲不完,更别说让学子们看杂书了。
这位周先生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呢。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吗?”周自言为了附庸风雅,买了一个空白纸扇,打算拿回去亲自题字,“多看书,就知道了。”
“噢。”虽然知道了理由,可看着这么多书,宋豆丁还是高兴不起来。
周自言合起纸扇,轻轻敲击宋豆丁的发髻,“别不高兴了,走,书舍门口有个卖糖葫芦的老伯,为师给你买糖葫芦去!”
宋豆丁立马高兴了,“好耶!”
宋豆丁企图用糖葫芦掏空周自言的钱袋子。
被文秀冷静制止。
最后宋豆丁只买了两串糖葫芦,一手一根,吃得满嘴糖渣子。
这个三人组合,宋豆丁俨然是最受爱护的小孩子。
至于周自言和文秀,一个是宋豆丁的先生,拎着给宋豆丁买的书。
一个是宋豆丁的文秀姐,抱着宋豆丁一路逛一路买的小玩意。
虽然宋豆丁一肚子小九九,但周自言莫名就喜欢他古灵精怪的劲儿。
像一根天天绕着太阳转的小草,蓬勃有活力。

从书舍出来,几人在对面的茶摊坐下休息。
一坐下周自言就猛灌两杯凉茶,才终于缓过来那股劲。
书舍门口有两幅题字。
听说题字的人已经考上庆京省的大官儿。
宋豆丁啃了半天糖葫芦,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过先生的事情,“先生,你有功名吗?”
“以前有。”周自言又让茶摊老板上了一壶凉茶,随口道,“为师以前还是状元呢。”
大庆朝的学子们不能小觑。
当年为了科举,他可谓是挑灯夜战,把前世和大庆的知识点全都串了一个遍。
又狠狠努力了三年,啃了许多书,才终于在殿试那天拿到了状元的好成绩。
宋豆丁虽然小,但他不傻。
‘状元’是什么身份他还是知道的。
听到周先生这么说,宋豆丁咬着糖葫芦把周自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最后叹气,“哪有状元会混到先生这个地步啊。不过先生你放心,老爹选择你肯定不是因为你的功名。如果你还没有考上功名,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先生放心,等我考上大官就把你接到庆京省享福。”
宋豆丁像一个大人一样,故作成熟地拍拍周自言的胳膊。
其实他想拍的地方是周自言的肩膀。
但他太矮了,跳起来都够不到周自言的肩膀,只能选择胳膊。
文秀在旁边忍俊不禁。
宋家只是小门小户,一个小小的认字先生就招到有功名之人并不现实。、
所以老爷并不在乎功名。
只要为人踏实,真的有学问,爱护宋豆丁就足够了。
而周先生恰好满足老爷的要求。
今天临走前老爷还一直在夸赞周先生呢。
周自言也笑了,“行,那夫子就和豆丁一起学习。有小豆丁帮忙,说不定夫子将来也能考上功名。”
他走得时候和敬宣帝大吵一架,搞不好他的功名已经被削了。
既然决定要重考科举,还做了宋家的先生,不如把户籍从庆京省迁到马鸣沟,从马鸣沟再出发。
放下茶杯,周自言看到书舍门口不停有学子进出。
可这些学子的学士服都不尽相同。
有的人是碧蓝色,有些人的学士服却是新绿色。
眼前又走过一群妃色学士服的人,周自言忍不住发问,“这些人都是不同书院的学生?”
宋豆丁对镇子上的书院不了解。
文秀开口解释道:“咱们镇子上一共三处书院,其中马鸣书院是最大,也是名声最显的书院,大少爷便是在马鸣书院读书。”
“先前穿碧蓝色学士服的学子们便是马鸣书院出来的学生。”
“新绿色的学士服的学子们应当是出自西南方向的青岩书院,剩下的便都是最南边的欣阳书院。”
周自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马鸣沟虽然不在官道周围,可它这里有那处码头便不缺人流量和经济发展,小小一处城镇能有三家书院也不奇怪。
周自言缓过劲来,向茶摊老板问了一下户籍所的位置。
谁知道户籍所发现就在茶摊不远处。
便让文秀和宋豆丁在茶摊稍坐一会,他去去就回。
大庆朝每经过一处地方都要被检查索引。
但制作索引需要登记自己的信息,还要被查证关于户籍的真实性,时效慢得要命。
周自言当时只想着快点离开庆京省,所以他虽然什么行李都没拿,但他没忘记拿自己的玉契。
这块玉契是敬宣帝亲手赐给他的奖励。
虽然只是平平无奇的长方体形状,却采用上等和田青白玉做材料。
庆京省雕工大师用了七天时间,在腰身琢刻变形云纹,再辅以錾金技术才制作而成。
侧面印有敬宣帝的小印和一个‘通’字。
意为只要拿着这块玉契,即使不是用索引,也能畅通无阻地去到大庆朝每一个地方。
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默许,敬宣帝罢他官的时候,并没有收回这些特权。
多亏这块玉契,周自言至今一路顺行。
马鸣沟的户籍所并不大。
周自言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年轻人在登记今日的外来者信息。
简单说明来意,年轻人立刻双手捧着玉契,一路小跑。
过了好一会,掌管马鸣沟户籍的黄册官提着自己的官袍急匆匆赶来。
差点跪在周自言面前。
大庆朝的户籍都登记在一本黄册上。
所以掌管户籍所的人又称黄册官,隶属地方官员管理。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周自言连忙把人扶起来。
这位黄册官看着都要比宋父年纪大了,他可不敢让人真的跪在自己面前。
“周公子见谅,下官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所以方才并未能及时接待。”黄册官不停擦拭自己额头的虚汗,现在还充满惶恐。
天知道他刚才看到天子小印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
周自言拱手,“大人不必在意,在下如今要在马鸣沟常住,所以今日想登记一下户籍。”
登记他的信息后,马鸣沟的负责人会去庆京省调取他之前的户籍。
然后重新记录到马鸣沟的黄册之上,到时候他便能正式在马鸣沟落户。
虽然等待的时间可能会有些长,但并无什么难处。
只是周自言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现在却做不到。
黄册官把周自言的玉契还给他,诚惶诚恐,“大人明鉴,这件事不是下官不办,而是四个月前,从庆京省传下来口谕,凡是拿着此玉契来登记户籍的人,一律不准登记。”
“口谕里还让下官告诉您,您的……您的户籍被管制了,除非户部的大人松口,不然您永远也调取不了您的户籍。”
说完这句话的黄册官差点晕过去。
能拿到敬宣帝小印,还和户部有关系,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他根本不敢想!
现在却要由他说出这句话,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神仙打架,这把火为何烧到他马鸣沟来了啊!
周自言差点捏碎手里的木质把手,“您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个没有户籍的人?”
他居然成了黑户?
他说呢,怪不得敬宣帝没有收回这个玉契,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
大庆朝对户籍的检查非常严格。
可以说大庆子民唯一的身份证明,便是那黄册上的户籍记录。
现在他的户籍调取不出来,彻底成了大庆的黑户口。
不管做什么都会被限制。
“其实……其实口谕里还有一句话。”黄册官又开始擦汗,“您、您要是想重新登记一个身份也是可以的。但是您之前的那份户籍必须全部作废,从此……从此变成一介白身。”
也就是说,一旦登记新的身份,不管这位大人以前是何等身份,是何等荣耀,全都化为尘土。
也不知道这位大人究竟惹了什么祸事。
这不是硬逼这位大人吗?
周自言猜得不错,敬宣帝这是要他放弃以前的全部,重新开始啊。
想明白其中关窍,暂时放弃了迁户籍的想法,“那先这样吧,容我回去想想,今日之事还望大人保密。”
“自然自然,大人慢走。”不管这个拿敬宣帝小印的人是什么身份,留在这儿都是个大麻烦,黄册官恨不得立刻送走周自言,一听周自言要走,连忙躬腰送人。
周自言站在户籍所外面抬头望天,苍穹无垠,唯有一排飞鸟呼啸而过。
真是可笑,自以为递上辞呈就是真的潇洒辞官。
瞧瞧,还不是被敬宣帝拿捏命脉。
敬宣帝曾经也求贤若渴,待人至亲。
那时的他初入朝堂,一腔抱负。
自以为来自现代的自己,可以凭靠自己的学识和敬宣帝的信任一展宏图,在历史的长河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结果还是落得一个心灰意冷,分崩离析的下场。
现在更是连自己的户籍都拿不回来了。
这种被人逼迫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虽想重考科举,但不代表他愿意被迫放弃曾经的一切。
但……那个户籍是原身的户籍,连户籍上的名字都是原身的。
要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用回自己的名字?
周自言琢磨着往回走,差点撞到前来等他的宋豆丁。
文秀看周自言脸色不好,并没有多问,只是牵着宋豆丁的手,温言道:“先生,天色渐晚了,咱们回吧。”
宋豆丁也看出周自言的低沉,把吃剩一半的糖葫芦举到周自言面前,“先生,我就剩这么点了,等明天再给你买新的!”
糖葫芦串上就剩下三个糖葫芦。
周自言差点绷不住,抿直的唇角终于松落下来,“……还是豆丁自己吃吧。”
牵住宋豆丁软乎乎的小手,三人一起回宋家。
宋父和商队的负责人去喝酒。
宋家长子又在学院读书。
今日饭桌上只剩下周自言和宋豆丁两个人。
宋豆丁握着筷子,小脸写满忧愁,“不知道我哥怎么样了,他到底有没有用上我给他的东西啊。”
“你放心吧。”周自言对自己的诗词水平颇有信心。
虽然他的诗词够不上惊才绝艳,但也比下有余,让宋豆丁他哥在一个学院诗会中混一把绝对没问题。
宋豆丁好像完全没被安慰到,“哎呀先生,你不懂,我哥可犟了……”
宋豆丁话音未落,文秀急匆匆提着裙子跑过来,“不好,不好、了!大少爷,大少爷他在书院和其他学子打起来了!”
宋豆丁‘蹭’地站起来,“我就知道,我哥就是块臭石头,宁愿和别人动手,也不会去作弊的,哎呀,气死我了!”
周自言半根筷子还在嘴里,整个人愣住,“打起来了?”
不是说要用他的诗词去作弊么,怎么好端端的打起来了?
宋豆丁急得跳脚,小脑门上开始冒汗,“我哥就是一块臭石头,从来不说谎,不作弊,我还以为他这次转性了,没想到还是死犟到底了。”

周自言没想到宋家长子竟然是这么个性格。
回想到那一天在假山后窥见的白色身影,挺直俊秀,清冽如松、
从第一感官上来说,确实不像是会作弊的性格。
文秀着急,“现在老爷不在家,这可怎么办呀。”
周自言摆摆手,让两个人沉下心来,“你们别慌,文秀啊,这个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回先生,是大公子的同窗好友叶公子,通过他的伴读书童传过来的消息。”文秀深吸一口气,“叶公子与大少爷是至交好友,应当不会编造这种谎话。”
宋豆丁点点头,“我认识那个叶哥哥,是我哥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那这在书院打架斗殴,会有什么责罚?”周自言又问道,“咱们现在若是去书院,书院能否让咱们进去?”
“恐怕不行。”文秀摇摇头,“这件事是叶公子私下传出来的,书院那边还没有消息。在书院行暴力之事,恐怕会被停课遣回家来。”
周自言捻磨指尖,“也就是说书院不会私自责罚动手的学生是吗……宋主翁现在怕是已经醉倒了,去找他也于事无补,咱们且先等着吧,先等宋主翁和大少爷回来再说。”
“告诉厨房,提前准备好饭食和解酒汤。”
周自言这么一说,文秀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是!”
文秀走后。
宋豆丁跑到周自言身边,仰着头看他,“先生,在书院打架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需要看情况。”
周自言知道宋豆丁是担心他哥,把宋豆丁抱到椅子上。
“在庆京省,于书院打架斗殴者,不论对错,都需要去刑罚堂挨板子,因为书院是读书明智的地方,不是用来发泄愤怒的地方。”
“领完罚,书院会把参与者全都单独关起来,不允许他们和外界接触。”
“掌院再私下调查整件事,调查清楚后才会把参与者们放出来,到那时,若是口角争辩,则双方扣除书院学分,并登记在册,记大过。”
“若是单方面欺凌,则欺凌者被赶出书院,受欺凌者也会被叫去谈话,询问为何要私自解决这等事件,而不是告知书院夫子。”
“我了解我哥,我哥肯定不是会欺凌别人的人,他只会梗着头被别人欺负。”
宋豆丁抽抽鼻子,葡萄似的黑眼睛蒙上一层水雾,“都是书院的人欺负我哥,欺负我哥是个哥儿,欺负他不会读书,欺负我们家只是普通商户,无权无势。我哥一定是忍不下去了才会动手打人。”
“先生,要是我们家是马鸣沟最有权有势的人,我哥肯定不会被欺负。”
“我们家刚到镇子上的时候,我哥不太爱说话,又是个哥儿,就经常有不长眼的男人过来讨嫌。”
“因为我哥以前跟着村子里的猎户练过武,所以身手很好,体型也比别的哥儿大一点,就把那些人都打了一顿。”
“结果几天以后就传出来我哥是丑哑巴,还五大三粗的传言!”
“那等欺负人的故意遣媒人来说亲,要让我哥去做小,被我爹拿扫帚打出去才罢休。”
“我哥明明就只是不太爱说话而已,就算体型比别的哥儿大一点怎么了,书院那些人偏偏就喜欢拿他取乐,笑话他穿衣粗糙,不如别的哥儿漂亮,笑话他学习不聪明,去书院读书不过是浪费家里交的束脩。”
宋豆丁为自己哥哥感到委屈,他越说越气愤。
“我哥从来不往家里说这些是,要不是叶哥哥偷偷告诉我,我们家至今都不知道我哥在书院这么受欺负。”
“那明明是我爹的银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怎么不去嘲笑其他人,不就是因为我们家最好欺负的吗?”
“等我将来做了大官,我看谁还敢欺负我们家,到时候只有我们家去欺负别人的份儿。”
周自言轻轻擦去宋豆丁眼角的泪痕,放缓声音,“以前有一个很有权有势的人,几乎到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步,但他现在马上要失去自己拥有的一切,就是因为他被比他有权有势的人‘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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