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型偶像—— by铁马倦倦

作者:铁马倦倦  录入:01-28

余后的几天里,楚孑也没着急有什么具体的行动,而是把这些村民叫道了一起,给他们开起了讲座。
讲座的内容就只有一个——如何确定古茶树的品种、类型以及大概的年龄。
前两项还比较好讲,毕竟云省深山中的古茶树大概也就是那么几种,但判断年龄则是一门功课。
一般情况下,大茶树的评判指标有三项,即胸径(胸围)、树高和叶脉。
前两项比较好理解,用尺子或者激光尺等等工具测量就可以,叶脉则是一般农民不太会注意到的指标,就是要看叶脉的具体数量。
现代茶园中20年以内的茶树,叶脉数量通常在6-9对之间,而古茶树则通常在9-12对之间,叶脉数量越多,说明茶树年龄越大,生长的也越好。
通常来讲,胸围在35-80厘米之间的古茶树高度会达到2.5-4.5米,这样的古茶树大概有一百多年的树龄,是最优选。
次一级的古茶树是树龄在35-60年的,多数植株高80cm-1.2m,这种古茶树虽然生产力不高,但胜在方便采摘。
至于胸围1一米以上,高度4米以上的古茶树,则很有可能有300年以上的历史了。
古茶树也并非树龄越大生产的茶叶越好,年龄越大的古茶树所聚集的各类物质会更复杂,酚类物质的含量也有明显提升,所制成的茶叶可能会更涩口。(当然也有一些专门的茶客就喜欢这样的茶叶)
另外一点是,这些年龄巨大的古茶树数量稀少,需要得到更好的保护,也会对采摘工作加以限制,更何况,爬上4米高的树采集茶叶,本身就是难事一桩了。
总之,经过几天的讲座,楚孑又带着他们花了半个月时间把小清山的古茶树都看了一遍,这几位大爷大妈和马斯仟已经基本上可以准确判断一棵茶树的树龄了。
楚孑让他们在树龄30-150年之间的茶树上系上红色的条带,方便后期开发。
之后,便给每个人分好了组,大家互帮互助,一起向大清山进发了。
大清山,山如其名,真的非常的……大。
即使分好了片区,分好了组,但他们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个人,最多最多加上偶尔来帮忙的大圣师兄和二师兄以及岳季,十几个人要走遍这占地近1000亩的大山,再加上还要爬上趴下的找树,实属不易。
如果把大清山放在其他省份,估计会开发成旅游景区或者度假村,但云省这样的野山太多了,而且大清山就在边境附近,地处偏僻,从来没有过什么开发,连路都没有,楚孑很多时候都是靠着指南针和太阳才能勉强确定方位。
幸亏这些村民包括马斯仟在年轻的时候就经常进山,走起来得心应手,大家每每汇报工作,竟然都比楚孑这个年轻人进行的要快的多。
而楚孑虽然动作慢,但是想得多,一两周时间他便发现了规律,这山上的古茶树并不是随机生长,大部分都是成片长的。
这也符合自然规律,茶树在自然界并算不上一种自我保护性特别起的物种,而且它的繁殖也主要靠风和鸟,自然会形成聚集。
当然了,如果是早年间人工种植的也说不好。
楚孑一时还判断不出来,主要是即使是经过人工种植,这么多年过去了,痕迹也早已经泯灭了。
除了刮风下雨的日子,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进山,一天比一天走的深,如果不是出于安全考虑,楚孑真的想直接住在山上了。
日子就在这样频繁的进山中一天一天过去。
转眼间,都过了年,到了一月中了。
所有小组终于把大清山踏了一遍,找楚孑来汇总数据。
不汇总不知道,一汇总吓一跳。
大清山和小清山中,适龄的古茶树数量,竟然达到了惊人的2047棵!
这已经和景星茶园差不多了!
而更古老的茶树也有不下1000棵。
其中甚至有超过300年树龄的茶王!
楚孑计算完这个数字,久久不能平静。
清源村……这是有一座“大金矿”啊!

楚孑当场就把这个喜讯告诉给了毛村长和马斯仟一行人。
可楚孑马斯仟微微露出讶异的表情之外,其他人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楚孑有些不解:“这个数量级的古茶树收入足够养活一个小村子了,你们不开心吗?”
村民们开始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起来,不敢正眼看楚孑。
最后,还是马斯仟先开口说话:“不是我不想致富,而是小清山和大清山的古茶树,它确实……不详啊!”
“就是就是!”刚刚还在小声嘀咕的大爷大妈们声音也陡然高亢起来。
“小楚啊,听我的,咱就种茶园,可千万别搞这古茶树什么的了!”
“这古茶树可破坏不得呀!”
“我们以为你就想统计一下数量呢,没想到你真敢采呀,这可不行!”
楚孑赶紧一阵无语:“只要好好休整采集,就算不得破坏,就算真的有神明,祂又怎么会因为你们采茶而降罪于你们呢?这神得多闲啊!”
村民们听完楚孑这大逆不道的发言之后,神色更加惊慌了,“真的,小楚,你不是清源村的人你不知道。”
“你以为我们是想穷吗?我们是真害怕!”
“前两年村里有个老李头,本来身子骨挺硬朗的,不就是因为上山采了个茶,人都瘫痪了吗?在床上躺了一年什么罪都受了才走,多吓人啊!”
“是啊是啊,还有老王头,不小心喝了农药,非要弄点茶叶解毒,后来也走了。”
“……”
楚孑直言:“那些不过是巧合罢了,要真这么玄乎,国家早来研究了!”
大妈大爷们却毫不听劝,开始不遗余力的给楚孑科普采茶过后的死亡人数,说得就像是电影《死神来了》一样。
楚孑内心当然是不信的,但一时间却感觉“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无论怎么解释,这观念就仿佛扎根在了村民的心中,完全不可撼动。
掰扯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楚孑心中最后剩下的那点兴奋与激动也消失殆尽了,楚孑忽然觉得有点难受。
这种难受不仅是看着这么多古茶却没法利用,赶紧暴殄天物,更多的是一种……委屈。
他忽然想到,当年明教授来这儿,带着学生们投入了那么多,最后反而被村民们暴打一顿,所感受到的绝望和委屈,应该也正如此刻吧,当然,必然比他此刻多了许多。
楚孑最后口干舌燥,但还是留下一句话:“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采古茶树上面的茶是没有问题的!你们等我回来!”
楚孑回到了茶研所。
一方面是在清源村待了几个月,确实累了,想休息;另一方面,也是想寻求一些治愈。
他开始疯狂看书,只要是和茶文化有关或
者云省边境历史的书籍,他都看,疯狂地看,一字不落、一刻不停地看。
名义上说是休息,但其实楚孑最近每天都看书和文献超过十六个小时。
因为宿舍就在对门,岳季经常喊楚孑吃饭,见他这个状态也觉得不太对劲,可自己也劝不动楚孑,只能一天两三次的帮楚孑带饭。
楚孑心中很感激这位同期同学,但此刻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想到一个方法把清源村的村民们纠正了。
岳季心里着急,又没有办法,实在是担心楚孑的状态,于是也只能当了一回自己最讨厌的角色——“报马仔”。
她把楚孑的现状告诉了明教授。
明教授听完,也并没有岳季想象的那么震惊,而是长叹一口气,苦笑一声:“我去看看他吧。”
当晚,明教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敲响了楚孑的房门。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很多话也不必细说了,大家都懂。
还是明教授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便是:“当年,我的状态和你一模一样,不对,比你还差点。”
楚孑苦笑:“所以您当时怎么办了呢?”
“我当年啊……”明教授大大咧咧坐到了楚孑的床上,“我急流勇退,放弃了。”
楚孑愣了片刻:“啊?”
明教授眉眼温和:“我啊,当年有个学生被打到住院,我还要联系他的家长,跑学校汇报,当然也经历了一些调查,而且还有几个学生的实验都到了关键的时候,我也得盯着。最后权衡了几天,我就决定放弃了,那一瞬间可真是轻松啊。”
楚孑讷讷点了点头:“是的,放弃当然是最轻松的。”
“但你不想放弃,对吗?”明教授看向楚孑,眼神认真。
楚孑思忖片刻:“是的,我不想放弃。”
明教授又问:“为什么呢?”
“第一,我不是遇到事就想放弃的性格,我来这儿学习本来就知道会遇见很多难处,但这才是我求学的意义不是吗?”楚孑目光如炬,“再则,如果我没看到、没统计好那些古茶树也就罢了,但现在我知道它们就在那里,我知道通过它们可以救活一个村子,也能让古茶树们变得更好,所以我也不想放弃……”
“……最后就是,云省那么多地方都靠古茶树致富了,还形成了自己的独特的文化,我们清源村为什么不行?”
明教授听完,也是想了一会儿,随机一下:“当时第一次和你见面,我就猜到你是这样的性格了,你有所有优秀科研工作者都有的很宝贵的品质,这是我当时最看中你的一点。”
但明教授画风随机一转:“但这次的事儿,我要批评你。”
楚孑神色黯淡下来,但还是礼貌道:“您说。”
明教授神色严格起来:“第一,你应该在盘点古茶树之前,就想好村民们的反对情绪,提前做准备,其实比起整理清楚大小清山的古茶树的树龄和现状,这才是最重要的工作。”
“第二,你的专业叫做茶文化与茶树种植,我看中的也是你在历史方面的学习背景,从澜苍和墨江的经历你就能感受出来了,这对你很有益处。但你要知道,茶文化不是突然形成的,它的本质也是风俗文化一种。你有没有好好想想,清源村不愿意触碰古茶树,又何尝不是一种茶文化呢?”
“第三,承借上面一点。你不能想着要纠正村民,或者教育他们。你应该顺应他们的文化,从这点上加以引导,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吗?而这些事是在书本里找不到的,你必须回到清源村,继续研究。”
楚孑只觉得醍醐灌顶。
明教授看似在批评他,实则,是在鼓励他,并且给他提出了未来努力的方向。
楚孑两眼放光,赶忙道:“多谢明教授!”
他又犯错了,但这个错犯得让他清醒,让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明明毛村长都告诉他了,清源村不是没有记录自己历史的地方的。
楚孑忽然有些懊恼,他早该想到的。
明教授看楚孑的神色已经回到了正常,稍微放了点心:“那么就继续努力吧,小朋友。”
楚孑认真点头:“嗯!一定!”
稍微想了一下,楚孑又问:“请问,我可以找外援吗?”
“那不叫外援,叫你的人脉,如果连那些人都不认识,你之前的学不就白上了?”明教授嘿嘿一笑,“当然啦,住宿可以管,吃饭路费自理哈。”
“好!”
楚孑满口答应。
明教授离开房间之后,楚孑就打去了一个电话,对方很快接了起来,语气比他还激动:“喂!小楚!你给我打电话了,我很好,谢谢你挂心!有什么事吗?茶文化很无聊吗?要不要回来当我的研究生!我明年还有名额!”
楚孑:“……”
楚孑:“肖院长,您冷静,我打电话来是想问您借几个人……”
深夜,清源村。
马斯仟去镇上喝了点酒,穿过了大家都在直播整活儿的广场,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家已经很破败了。
自从父母走后,他也一直没有好好打理,其实他也不想打理,就想看着父母生活过得痕迹摆在那里。
就仿佛,父母还在一样。
每到这样的夜晚,他就特别后悔。
村里人都说,他父母也是因为摸了茶树才死的。
今天在那些大妈大爷劝楚孑的时候,有个大爷竟然还提到了他的例子,让他心情阴沉了一天。
但他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父母是因为他才死的。
父母一直是村子里坚定的进步派,是当年最积极学种茶的人,也认同明教授的观点,想要靠古树茶叶致富。
只可惜,因为那场风波,明教授走了,清源村也决定不种茶了。
但他的父母依旧在研究古茶树,经常偷偷上山采集。
他们甚至还去了茶厂,悄悄炒制了一批古茶树,送给了明教授。
剩下的,他们想要送给自己。
可那年他在大厂工作,每天加班到头秃,过年了难得休息几天,还要加班,他就跟父母说不回来了。
可偏偏他的父母实在太想他,毕竟好多年都不见了。
于是他们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登上了来到大城市的大巴车。
之后,马斯仟再听到父母的消息,就是警察局了。
再见面,就是殡仪馆了。
父母的遗物里什么都有,腊肉、熏肉、火腿……
还有一包茶叶,他们自己做的茶叶。
一想到此处,马斯仟的心就很痛。
他当初为什么要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上学呢?还读了硕士,最后留在了大城市工作。
如果没有那些时间,他的父母可能也不会死,或者至少,他也可以有时间来多陪陪父母。
罢了、罢了。
就当他今晚喝多了吧。
不过听说……茶能解酒。
带着这点酒劲儿,马斯仟打开了抽屉,拿出了父母的遗物——那包茶叶。
头一次,他泡了这杯茶。
茶香四溢,充满了整个屋子。
马斯仟本来就不太喝茶,父母死后更是一次都没喝过,只是今晚不知道怎么想尝尝。
可没想到这茶的香气竟然如此浓烈,茶汤是微微的黄色,竟然闻着有一股淡淡的米香。
这似乎不是普洱。
但具体是什么茶,马斯仟也辨别不出来。
只知道啜饮一口,完全没有普洱那种醇厚的苦香,有的只是一阵甘甜,还有一些爽口的口感。
竟然和他之前喝的绿茶差不多,只是更加的温和,没有那么刺激。
还有这米香,竟然就一直盘桓在他口腔里,久久没能离开。
马斯仟震惊了片刻。
之后,他也不管喝茶有什么礼节了,直接一口闷饮下去,只觉得浑身畅快,酒劲都消了不少。
借着这股清醒,他忽然生出了一点豪迈。
去他妈的忌讳。
这茶这么好喝,怎么能不让全国人都喝上一杯呢!

甚至可以说是他们一生唯一的心血了。
他父母原本也是学习很好的,但年轻的时候家里太穷,信息又闭塞,不知道国家有那么多奖学金可以申请,所以就没能走出大山。
如他们一般的多少人就像是山中的古树一样,被埋没了。
但他们从未停止过奋斗。
之前曾经在山里养过羊,养过种马,也做过各类养殖,但因为各种原因都失败了。
村里从来不缺闲言碎语,不少人说他们做白日梦,不靠谱。
但他们还是坚持着,只有马斯仟知道他们有多努力,多么认真地想走出去。
有时候,马斯仟会想,自己好不容易去到了大城市,却又回到了农村,如果父母知道的话,会怎么想?
大多数时间,他不愿意去细想这个问题。
毕竟父母已经去世了,再想也没有意义。
但今晚,喝着这杯茶,马斯仟忽然找到了一点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回村,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父母的指引,要他继承他们的遗愿,带着这种茶走出大山呢?
可惜,随着酒醒,这种雄心壮志也渐渐消散了。
他开始考虑现实问题,他丝毫不质疑楚孑的能力,知道他们只要跟着楚孑的指挥就没问题,只有村民们的阻力才是最大的问题。
虽然他从小在清源村长大,但其实也并不知道大家所说的,一碰古茶树就会倒霉的传闻是从哪来的。
他只知道根据老人们说,有些古茶树上附着着一些鬼魂,人碰古茶树就惊扰了这些鬼魂,所以才被缠身。
这些鬼魂都是极寒之躯,人根本扛不住。
可为什么会有这些鬼魂,它们又为何附着在古茶树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说法虽然村里很多人都信,马斯仟本来也有点忌讳——毕竟自己父母都是这样出事的,但今晚的一杯茶彻底灌醒了他。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父母是因为去看他而死罢了。
如今,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马斯仟也认了。
与其一直怀璧其罪的,倒不如继承父母的遗志,让这些茶叶走出去来的更好。
他的父母都不相信这种鬼魂之说,那么他也不应该信。村民们也不应该信。
可怎么能让他们不信,或者说避开鬼魂呢?
一边思考着,马斯仟一边就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转悠到了窗边,他正好看到村里的路上,一个老头骑着三轮车,拉着满满的货物回家。
这些货物倒不是因为老头在做什么生意,而是纯粹他网购+电视购物买回来的。
马斯仟因为文化程度高,也被不少大爷大妈叫过去帮忙看看他们买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些红外线床垫、有磁场的围巾、带特殊功能的足疗器之类的。
大爷大妈们不仅信鬼神,还信一些玄之又玄的。
通常,马斯仟都对这些大爷大妈感到厌烦,一开始他劝过,不让他们买这些东西,但后来发现成效甚微,就罢了。
但今天,这位满载而归的大爷突然给了马斯仟一点灵感。
他太了解这些村民了,或许能有别的办法,帮他们突破迷信。
两天后的清晨,楚孑就开车前往了归渡市火车站。
他要来这里接他的两位“外援”。
火车准点到达,两个拎着大包小包的男人很快就出了站,其中一位高而瘦削,另一位更高且健壮,唯一相同点是两个人皮肤都黑黝黝的,显然经过长期的户外作业。
楚孑一眼认出了二人,朝他们挥手,二人也认出了楚孑,赶紧冲过来,高且健壮的那位甚至直接把包一丢,给了楚孑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呦,”楚孑笑着,“轻点,秦哥。”
“哈哈哈哈,”秦铎笑得肆意,“真是好久不见,你还没变。”
马致远也笑:“本来肖院长只让我来的,结果他告诉了屠銮教授,屠教授又告诉了秦铎,这家伙就直接跟来了!”
马致远是他的大学同学,跟着另一位教授专门研究敦煌,对壁画很有研究,目前也已经在读研究生了,而秦铎就更熟了,之前一起做了海昏侯墓和致远、经远舰的水下考古工作,现在按理说应该是在休假,但他听说楚孑有事帮忙,就跑过来了。
秦铎和马致远也在楚孑大四的时候一起在敦煌做过另外一个项目,秦铎这人虽然社科院是秦汉研究室的,但因为人好,也经常被各种“借走”,人脉很广,和马致远也混熟了。
所以这次二人都是楚孑的好朋友,可以说是熟人局,没什么压力。
二人寒暄片刻之后也不客气,秦铎摘下墨镜,说道:“我还没来过云省呢,这次正好玩玩。小楚可得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
马致远也道:“是啊,我可爱吃菌子了,到时候高低得整一锅。”
楚孑帮着二人把行李抬上车:“等先看完山神庙再说。”
二人麻溜坐上车:“给我们讲讲这个庙呗?”
“我去过一次,根据砖块和木材的侵蚀程度,这个庙我目测是二百多年前建的,但经过了很多次非常不专业的修补,”楚孑道,“村民们说是山神庙,但庙里面供奉的那位‘山神’我却没见过,里面还有很多壁画,但保存情况相当糟糕,这才把小马哥请来。”
“唔,”二人听到专业方面的事,神情迅速严肃起来,马致远问,“如果是二百多年前的话,也就是清朝啊,你查过地方志没有,当时这里的村民情况如何?”
大家都学过历史和考古,果然思维相当一致,这点楚孑也想过,昨天就去当地资料馆查了,县级、市级甚至省级都查了,于是回答道:“不管是一二百年前,还是更早的三四百年前,清源村的居民都是汉族人为主,和云省其他山村都不太一样。”
“那还真是挺独特的,”秦铎感叹道,“在少数民族聚集区的汉族文化,这个课题还挺好玩的。”
马致远应和:“确实,不过光听楚孑说还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情况,等到了地方再说吧。”
经过几小时的车程,楚孑终于带着二人来到了清源村,虽然二人嘴上都说着要楚孑好好招待,但楚孑给他们做了用村里食材做的家常便饭,二人也吃得非常尽兴。
这几乎让楚孑想到了他们曾经在考古工地的样子。
到了下午,二人便和楚孑一起,拎着设备上了山。
这个所谓的山神庙在大清山的一角,要走差不多一小时的山路,幸亏三人都是身强体健,又都是长期在外出差的,因此拎着很重的设备也没抱怨,反倒是一边走一边在感叹当地的环境好,楚孑也借机给二人讲了讲关于茶树和这里独特的忌讳文化的事,二人听着也都觉得很奇怪。
终于到了山神庙。
整个庙并不大,占地也就是几百平米,进了门有一处院子,院子里面就是唯一的庙,马致远一进去就说:“保存情况也太差了。”
也不能说是太差。
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保护。
主要是到了近现代,村民们也不太信山神了,少有祭拜,所以导致了如今的情况。
不过既然是开展科研工作,就要适应任何环境,三人最先走进了庙里,照例拜了拜,又好好上了香,说了一句“得罪”,才开始认真看起来。
马致远一直在研究敦煌,对于神佛为主导的神话考古和宗教考古也颇为了解,秦铎更是不必多提了,历朝历代的事都懂一点,楚孑也是。
可就是这样的三个人,十分默契地盯着庙里被祭拜的那个人半天,却一时哑口无言。
三人:“……”
这祭拜的,到底是哪位?
马致远很努力的想找一个形容词,一个代称,称呼这尊石雕所代表的对象,但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找到一个非常不尊敬的词汇:“这位……呃……老爷爷,你们觉得是谁呢?”
楚孑又是回答,又是提问:“我看的时候和你们感觉一样,从祂的五官特征之类的看不出任何神明的痕迹,但当地人都说祂是山神,小马哥,这有没有可能是这里的村民自创的形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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