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见缝插针钻了进去，双手紧握一棍子下去，狠狠敲在腰间的膝盖——
“扑通！”
丧尸被江云借力扔到外面的空地，男人捡起一旁的砖头，压着对方砸了一下又一下！
砰、砰、砰。
直到手底下的身体再无挣扎，江云疲惫的扔下砖，手上裹着的塑料已经沾满了粘稠物，他双手微颤，恶臭的脑浆熏的人恶心——
江云趴在地上，忍不住吐了出来。
本就没怎么进食的身体只吐出了一些酸水，江云皱着眉头，道：“小雨，咱们赶紧进去，把这个丧尸的身体拖进去。”
他们必须将外面恢复原样，不能让别人看出这里有人来过。这不仅能避免短期内来自本地流浪者的威胁，也能更好的保护他们的安全。
那群人太细心了，即使他们逃了出来也不能大意。
别墅很大，江云仔细的将丧尸包裹住，两人一起小心翼翼的拖进了里面的房间，江雨啪的把房间门关上，他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体力不够，走了这么久的路，浑身酸胀。男孩扭过头看向哥哥忙碌的背影，简单喘了口气，正准备过去帮忙，江云心电感应似的扭过头：“你在里面歇着，这里我来弄，赶紧收拾一下去睡觉。”
“没事的哥哥……”
“乖，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哥哥现在没办法给你提供太好的生活条件，咱们今天走了太久了，我都累的不行，别说你一个小朋友。快去睡觉，我一会儿就弄好了。”
江云的语气不容拒绝，江雨只得转身回去。里面的空间很大，江雨上下逛了一圈，最终在二楼的角落选定了一个房间。
房间很小，大概是保姆住的地方，但视野很好，两面都有窗户，下方有一棵树，不仅方便离开，还能遮挡住这里的房间内部。江雨懂一些人类的知识，绕了一圈后当即就决定在这里暂时居住。
哥哥不让他干活，但他并不想闲着，便将床铺了一下，又从其他凌乱不堪的房间里找到一些有用的物件，随手装到从沙发后捡的一个篮子里。
小人鱼的脸上有点脏，他探了探头，轻手轻脚的绕过地上碎成一地的浴室玻璃门，试探着打开淋浴喷头——
哗啦——
喷头咕嘟两声，瞬间便喷出一股水流，清澈的水逐渐变得温暖，江雨睁大双眼，将喷头关上后冲了出去，正好撞到了收拾完外面刚进门的江云身上。
江云处理完地上的脑浆和草坪，下意识的接住撞进怀里的江雨，笑道：“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吗，这么高兴？”
“哥哥，”江雨抬起头，“这里有热水，我们可以洗澡了！”
别墅里乱糟糟的，丧尸在这里打翻了几乎一切的东西，但关着门的房间内部并没有受到摧残，衣柜里挂着很多衣服，一件件奇装异服充分展现了别墅主人的独特趣味，江云找到一件正常衬衫和长裤，还有几件江雨能够勉强穿上的童装，将水温调到合适后便将手下的孩子推了进去。
“你先洗，我去弄点吃的。”
“好。”
江雨站到水下，热水蒸腾，冲刷掉一切脏污，小人鱼轻轻吸了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熟悉的湿度，身上的毛孔仿佛都全部张开，人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眼神温柔的望向外面。
他的哥哥对他真的很好，即使曾经素未蒙面，但男人愿意将一切爱意倾注于他。
江雨曾经很疑惑哥哥这么做的原因，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只是某个人的替身，但男人的记忆明确的告诉他，江云分辨出他是谁，并不是某个人的替代品，而且真心的保护。江雨记得很清楚，自己刚上岸不久的时候，衣着奇怪破烂，被许多逃难的人当成怪物，避而远之，只有他愿意和自己说话并照顾自己。江雨垂下眼，他的身形抽长了不少，看着终于长大些了。
他上岸后随着其他人到了一个避难所，矮萝卜头蹲在角落里，警惕的望着避难所里的所有人，避难所的灯光不是很亮，大多数人面色警惕的捂着背包，食物是很珍贵的东西，地下的食品数量有限，人鱼已经饿了几天，一些人热衷于从孩子手里抢吃的，他们转盯这种落单的孩童下手，让人猝不及防。
江雨已经在心里盘算着之后的计划，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不然一定会死，人类世界限制很多，他经受过严格的教导，知道自己不能运用某些力量暴露自己的存在。
小人鱼脚步轻轻，蹑手蹑脚的闪进走廊，准备逃出去。
下一秒，一个男人敲了敲他的头，递过来一块压缩饼干。
江雨愣住了，他抬起头，看到了面容憔悴但很温和的江云。
男人蹲下身，道：“吃点东西吧，小朋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了。”
小人鱼有些愣住，他看着男人的眼睛，磕绊的开口：“可……可这是你的食物，我吃了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男人揉了揉他的头，将翘起的呆毛压了下去，“大人不容易饿，小朋友的身体可不行。”
小人鱼沉默了，他看着男人不设防的眼神，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但他真的太饿了，禁不住诱惑，从男人手里接了过来，男人细心的撕开包装，花生的香味裹挟着其他杂粮，瞬间冲进了空气中。
人鱼咽了下口水，咬了一大口，五谷被磨成细粉，入口即化，没过几下就咽了下去，他第一次吃到人类的食物，口感确实比不上海底的鱼类，但却出奇的挡饱。
两人蹲在角落，男人拒绝了他留下的另一半，让他吃完。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小人鱼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的问道：“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男人放空了十几秒，声音沙哑：“我的家人都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人留了下来。”
“抱歉。”
“我的弟弟前不久也去世了，是我没有护好他……”男人低下头，“你呢，你的家人还在吗？”
小人鱼低下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家人。”他也找不到家人，他是一个人鱼幼崽，什么能力都没有，只能在这个世界艰难生存。
男人抱住他，脸颊抵在男孩发间：“那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走，好吗？”
男孩微愣，片刻后回抱住对方，眼底湿润：“好啊……
“哥哥。”
他终于不是一个人流浪了。
两人洗了个舒服的澡，江云从地下室里找到了一些食物，真空包装的食物被保存的完好无损，男人蒸了些米饭，将榨菜铺在碗里，勉强弄了些吃的。
将两个碗端进里面，他摸了摸男孩的头，自己进了浴室。外面的光照了进来，打在瓷砖上，男人脱下衣服，后背上有一些浅浅的疤痕和其他痕迹，江云抬起眼，背对着镜子，垂下眉，温热的水流打在皮肤上。
江云低下头，轻轻抱住自己，肩膀慢慢放松下来，终于脱离了极度危险的境地，男人身体颤抖，眼泪与水流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午后，床上躺着的男人睡颜安静柔和，怀中搂着小一号的孩子，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气息，江雨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彻底舒展了身体。他已经很久没睡这么舒服过了，男孩扭过头看向哥哥的侧脸，轻手轻脚的将被子盖好。
突然，外面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响声。江雨抬起头，警惕的望向院子里——
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说:
存稿没了存稿没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T ^ T)
第38章 定位器
“哎，你这从哪儿找的地方？这里面不是有个丧尸吗，还来这里，你是嫌自己活的不够长是不是。”
“嗐，”为首的瘦弱男人吞了口唾沫，“昨晚上我守夜，你猜怎么着，这房子里有人进来了，两个人还挺厉害，把丧尸给解决了。我瞅着是一个男人带着个孩子，那男的长的白白嫩嫩的，就算没有什么好东西……”
高高壮壮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猥琐的笑了起来，片刻后吩咐道：“你们几个守着外面，小心别让人跑了。”
五六个人四散开来，高壮男人走上前，佯装优雅的敲了敲门，大门发出不堪支撑的吱呀声：“喂！里面的人在不在，出来开门，不然我们直接进来了。”
屋内没有传来任何动静，高壮男耐性很快被耗尽，提脚便踹，门板在巨大的吱呀声中应声破裂，砰！的一声砸到了墙上。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男人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啧了一声：“给我搜。”
几人手脚麻利的进入楼下的几个房间里翻找，他们早就盯上了这个郊区别墅，因为里面这个精力旺盛的丧尸就一直没敢过来，现在丧尸没了，那可以翻找的东西就多了。
瘦弱男人从底下柜子里翻出一包香烟，笑眯眯的塞进口袋里，不愧是大户人家，就连烟也这么贵。男人哼着歌，期待的拉开角落里的储藏室门。据他所知，这里的好东西可能会更多，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那几个人手底下抢到了搜查这里的任务。
果不其然，地上堆满了东西，男人两眼放光，兴奋的搓着手揭开了墙角的白布。
“卧槽——！！！”
期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男人看着墙角的尸体，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紧接着吧屁滚尿流的爬了出去。
“头儿，里面有丧尸！”
"叫什么叫，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高壮男走过来嫌弃的踹了他一脚，“死的东西你也怕，胆子哪去了？！”
男人心有余悸的看向那一角：“那什么、我就是……”
“啧，这两个人还挺厉害。”头儿上前一脚将丧尸踢翻，观察着身上的伤口，整个头颅被砸的稀碎，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粘稠的痕迹，整个人破碎的不成样子，最后还被一条床单裹了起来。
“你们小心点，别让他们跑了，好不容易来两个新鲜人，总得上手搞一下，懂？”
“是。”
几人迅速将楼上楼下搜了一遍，连个人影都没发现。几人聚在一起，另一个跟班挠挠头，不确定道：
“头儿，他们会不会早就离开了？”
“不可能，”守夜的瘦弱男人反驳道，“我今天一直盯着这里，绝对不可能离开。”
“既然不可能离开，那就一定还在这里，”高壮男皱眉问道，“楼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
跟班想起了什么，举手回答：“头儿，二楼有一个浴室看起来像是被使用过的样子。”
“走，去二楼看看。”
几人放过了这个小储藏室，集体去了二楼。
片刻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储藏室里面的大箱子轻轻动了一下，江云和江雨小心翼翼的出来，江云皱眉道：“他们一定还会回来搬东西的，我们趁现在赶紧离开。”
江云蹲下身看着男孩：“一会儿如果被发现，你先跑，不要管我。”
“可是……”
“听哥哥的话。”
江云揉了揉他的头发，现在的情形和以往不一样，许时那个队伍最多会把他丢下，却不会杀了他。但这里的人没有约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刻，他心里居然会闪出许时的那张脸。
江云自嘲的笑了笑，眼神坚定的握紧拳头。
储藏室距离大门很近，两人轻手轻脚的从没有被关上的门里溜出去，外面的院子里没有人，江云紧了紧手指，拉着身下的男孩，迅速跑了出去。
只要离开这里就安全了。
两人沿着围墙跑了出去，前方是另一座杂草丛生的小院，再往前是此起彼伏的废墟，和一望无际的原野。江雨的小短腿努力跟上步伐，距离另一座小院越来越近，只要进入废墟，里面的道路复杂，可以很快的甩掉他们——
突然，一个男人紧了紧裤子，一身轻松的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瞬间就看到了两人消失在围墙后的身影：
“头儿，有人跑了！”
“nnd，追！”
两个身手矫健的直接从二楼窗户跳了下来，沿着男人指的方向追了出去！
江云回过头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深吸一口气，放开紧握的手，沿着另一个方向跑了出去：
那是平原的方向。
没有任何阻挡，是一条必死的道路。
“哥哥！”
“小雨，跑！”
江雨下意识的要追出去，片刻后回过神，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哥哥给他留下的退路，他没资格去浪费。江雨闭眼向前跑去，身后是越来越嘈杂的人声：
“头儿，追哪个？！”
“当然是那个男人，小孩子有什么好追的，没了大人也迟早活不下去，走！”
几人调转方向，朝着江云追了过去。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江云眼含热泪，不敢回头。身后是越来越近的人，前方没有任何阻挡，男人大口呼吸着，眼泪随风流了下来，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根长钉，衣服被风吹起，紧紧贴在皮肤上，露出单薄的身体。
一个男的直接跳起，双手锁住男人的脖子，手臂青筋暴起，将人直接摁了下来，狠狠扇了几个巴掌：
“狗东西还想跑，老子弄死你！”
江云嘴角冒出血丝，最后一丝力气爆发，手里的钉朝着男人的脖子狠扎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另一个人将武器拦截，在江云惊恐的眼神中将钉子扔了出去，掐断了最后的一丝反抗。
“衣服扒了，看他还敢不敢跑，居然还搞偷袭，骨头挺硬啊！”
趴在身上的人兴奋地撕开衬衣，扣子崩开，一粒粒滚到地上，露出身下光洁的身躯。江云的四肢被紧紧摁住，如鱼肉般被掰开腿，陌生的手掌和眼神紧紧黏在裸露的一切，肆无忌惮的触摸。另一个人掐着江云的脖子，手指直接塞进了嘴里。
江云两眼空洞，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草地，片刻后认命般闭上了双眼。他应该把钉子对准自己的，他们一定拦不住……
没想到他最后悔的事情居然是这个。
眼泪顺着流了下来，浸湿了干枯的土地。
嘭！的一声巨响，未经消音的手枪声音惊起一片鸟雀，子弹旋转飞行，瞬间穿透了一颗头颅。
滚烫的鲜血洒了下来，头颅被穿透破碎，炸开了一半，躯体沿着惯性落到一旁，仅剩的一只眼睛仿佛还想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不受自己的控制。
趴在江云身上的男人抱头逃窜，几人鸟雀四散，为首的人惊恐的望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还未来得及说话，子弹破空而来，正中眉心。
身体接二连三的倒了下来，江云睁开眼，眼神无光的看向越来越近的人。
男人拿着枪，一手插兜，逆光走来。
待到看清男人的模样后，江云将被扔掉的长钉捡了过来，绝望的闭上眼，毫不含糊的朝着脖颈捅去。
“嘶~”男人眼疾手快地蹲下身，握住手腕将钉子夺了过来，尖角在手心划出一道伤疤，下一秒就冒出了血丝。
江云睁开眼，身体下意识的瑟缩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眼角的疤痕淡了许多，他饶有兴趣的捏着江云的下颌，毫不顾忌的扫视着浑身赤裸的男人，白皙的皮肤上落满了手印，尤其是脚踝，被粗暴的捏出一圈青色，男人的眼角发红，嘴唇在剧烈运动之后红的滴血。
这个身体确实很容易留下印记。
许时轻笑出声，抵着他的额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的双眼：“就你这个样子，连身上被放定位器都没有被发现，居然还想着逃跑，对自己可真有信心。”
“我……”
许时低下头，“吧唧”一下，亲上江云的嘴唇。
“你……”
许时摁住他的后脑勺，将人摁在了自己的怀里，轻笑道：“怎么，还想反抗？”
江云看向周围的尸体，低下头，缩进男人怀里。
许时脱下外套，将人裹住，一手绕过腿弯，将人轻巧的抱了起来。
“回去再收拾你，别指望我会对你下手温柔。”
江云不敢说话，最多只敢挪挪身体，找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面对许时的复杂心情结合在一起，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不一会儿就浸湿了男人的胸口。
许时嘴角勾起，吩咐道：“把那个小的找到带回来，别让他受伤了。”他颠了颠怀里的人，动作轻松，但没人能看到他眼底压抑已久的风暴。
队员在耳机里报告情况，许时看着怀中颤抖的男人，手掌摩挲着光洁的皮肤，大步走向刚刚逃出来的房子，里面已经被迅速收拾好一张床，他将江云扔到床上，武器被放到抽屉里。许时松了松领口的扣子，转身看向瑟缩害怕的江云，似笑非笑道：
“现在是真的安全了，所以，我们可以好好算一算……
“这几天的账了。”
“唔……疼……”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窗帘被紧紧拉上，黑暗的房间里，江云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眼神恐惧的看着男人。
手指从皮肤上扫过，激起一阵战栗，男人俯首望着他，片刻后轻笑一声。几乎是无法控制的条件反射，听到男人的笑声后，江云颤抖的抬起手，拉起被子想要遮挡自己。
许时毫不怜惜的掰开试图反抗的手臂，绳子坠在身侧，手指紧紧印在之前被那帮人弄出的淡青痕迹上，眼神冷酷的看着身下的人：
“疼就对了，这样你才会记住。之前告诉过你，没了我你根本活不下去，怎么，这次终于见识到了？
“如果我晚到几分钟，你能不能想象一下，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许时轻轻掐住男人的脖子，感受着手下剧烈跳动的脉搏，“之前好声好气的找你你不答应，现在可没拒绝这个选项了。毕竟，你最后的价值也只剩一个自己了。”
江云张开嘴，急切的呼吸着空气，四肢仿佛被碾压般没了力气，他转过头看到桌子上的茶杯，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大，江云闭上双眼，手臂颤抖，挣扎间使劲砸向了男人的后脑勺。
瓷器瞬间碎裂，紧接着碎片被男人甩手丢了出去。
“啧，”许时停下动作，露出的后背上满是抓痕。他摸了一下后脑肿胀的地方，皱眉盯着身下的人，一手毫不犹豫的抽出皮带：“脾气还挺倔，不过老子就喜欢这样的。”
“啊——！！！”
惨叫声透过门板传了出去，天色黑暗，只余一丝星光。客厅的沙发上，一个小巧的身体一动不动，不知坐了多久，惨叫之后，男孩僵硬的抬起头，抓住摁着自己的手狠狠一摔，将人甩在了地上，四周围着的几人身体紧绷，警惕的抬起枪。
江雨歪着头，脸色苍白的笑了起来：“怎么，你们还怕我这个小孩子？”
没人敢和他说话，刚刚男孩的疯狂吓坏了所有人，墙角现在还躺着一个队友，胳膊和腿几乎已经断了，正在低声呻吟，一动也不敢动的养着伤。
江雨晃晃脖子，看似友好的伸出手，柔声道：“姐姐，真是对不起，刚刚是我太粗暴了。”
被摁住的人是队伍里唯一的一个女人，闻言她瑟缩了一下，看着江雨的表情，最终害怕的将手放在男孩手心。
“这样才对嘛……”
江雨笑了起来，孩童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空间里，震的人后背直冒冷汗。
守着房门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正准备出言制止，男孩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片刻后，一道身体被凌空甩了过来，两人抵挡不及，被直接压住，江雨用尽全身力气，将拳头狠狠砸在房门之上——
巨响之后，冰冷的房门瞬间颤抖，撞击着门框发出余音，爬起来的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摁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教训，房门被拉开，紧接着，一个冰凉的物件抵在男孩额头。
江雨抬起头，迎着枪口毫不畏惧的看着他，声音沙哑道：“我的哥哥怎么样了。”
“他很好，”许时眼神冰冷，腰间只束了一个浴巾，房间里冲出靡靡的气味，“但你要再这样，我就不保证他会不会有什么事了。
“不想死就给我老实待着。”
江雨眼里什么都没有，男人用枪口拍了拍他的脸颊：“不要再想着逃跑，今天遇到的事在这个世界很常见，如果不想让他死，就老实一点。在没有绝对的力量之前，不要试图挑战规则。”
“水三，再有下一次，你们就不用干了。”
女子爬起来擦了擦脸颊处的尘土，应声道：“是，队长。”
门被再次关上，他的耳朵灵敏，里面痛苦的声音全部传进了他的脑子里，水三将男孩摁到沙发上，冷漠道：“刚刚队长的话你已经听到了，老实点，不然受苦的还是自己。”
江雨充耳不闻，脑海里全部都是哥哥的惨叫，幼年期的人鱼从未如此的渴望力量，房间里的折磨化为细针，毫不犹豫的扎满了身体，传来无法承受的疼痛。江雨抱着头，哥哥受刑般的场景不断在脑海里回荡，眼泪砸在地面上，喉间发出低沉的呜咽，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救我……求求你……”
“我这不是在救你么，亲爱的。”
江云失神的看向天花板，耳边再也听不进任何话语，眼神空洞，痛哭出声。
夜色低沉，客厅的窗帘被风吹起，空气静谧，只余阵阵呜咽。江雨抱着头，指尖嵌入发间，顺着手指，流下血水。
“他们的路线……是在往凤城基地走，和我们是一个目的地。”
风吹过窗户发出一阵轻响，花沐盘腿坐在床上，露出一段白皙的脚踝。他抬起手，面前漂浮着一个巨大的深色沙盘，上方刻着晦涩难懂的文字，最中间是一个闪着光的亮点，角落里的另一个光电微微晃动，在起伏蜿蜒的地图上留下一个曲折的路线。
下一刻，人鱼的手掌微收，沙盘随之碎裂，蓝紫色烟雾漂浮在空中，转瞬间被风吹散。
“但我们离得太远了，他们走的和我们完全不是一个路线，只有在凤城才会见面。”
花沐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目前的好事是他们没有生命危险，我不能任性，你已经因为我耽误了太多，我们必须加快行程。”
他不是一条拎不清的鱼，必要的时候他必须做出选择。
夏逐君抱住他，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后背，无声的缓解人鱼压在心底的焦虑：“他们应该不是自愿的，现在这个时候能有这个恶趣味的也只有那个人了。看来周楚是派了一支小队来凤城，我估计他们是想交换什么实验数据。”
两人瞬间想到了那个研究档案。
那只银尾人鱼……
花沐攥紧手下的床单，想到自己的族人被那样迫害，心里瞬间冒出一股怒气，手腕上的鳞片微微晃动，花沐低下头，长者的话语忍不住重新在脑海里回荡。
海神降临，海水淹没陆地，风暴席卷全球，人类灭绝……
花沐抬起眼，天空闪过一抹亮光，下一秒，隔壁的楼房被闪电击中，整个房子瞬间变成了焦炭，火光冲天，烟雾瞬间将整个房屋填满，泥沙边缘泛着焦黑，冒出滚滚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