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城官道就不一样了,城主是个武将出生重武轻文,比起城中建设,他更爱去外面杀杀强盗匪寇一流。
秦玉染知道,他要是在这里晚上遇上带刀或带剑的人士,那人家实力肯定不一般。
秦玉染和鹤锦分别站立于两棵不同的树上观察着四周地形,等着猎物出来。
他拿别人当猎物,人家巨傲帮帮主又何尝不是将他也作为猎物了呢,就看谁沉不住气了先跳出来。
秦玉染杀邢如风机会难得,殊不知人家邢如风也觉得杀七王爷的机会更是难得,人家总不可能杀进安远王府,那难度得多大啊?
现在若是能将秦玉染引出来杀掉,实在是太过不可多得的省心省力的事情了。
所以邢如风人肯定会出来,即便他先不出现,他也会让他手下地位偏高的长老出来当诱饵,引(^^)诱秦玉染出来。(是正儿八经的引(^^)诱,没别的意思哈)
等到申时,秦玉染看到有一伙人马身着夜行衣,拿着像密报一样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在垄城官道往京州近郊的方向赶。
“主子……?”鹤锦轻声地小心询问。
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不管是投掷飞镖或者跳下去直接杀了他们,都会暴露秦玉染的行踪。
可是这些肥羊就在这儿呢,他们身着像是刺客一样的衣服,杀他们不用担心被获罪,官家肯定也会以为是这群刺客先动的手。
“鹤锦,你跟上去,找个时机,解决了他们。”秦玉染压低声音,语速很快地吩咐。
鹤锦领命后,马上消失不见了。
今晚会出来的肯定不止这些,秦玉染在犹豫,巨傲帮帮主不见兔子不撒鹰,难道真的要他以身犯险跑出去去将人家溜一圈?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还是对方先忍不住了,巨傲帮帮主邢如风手上点燃火把,从树影后面出了来。
为什么能肯定是他本人没错,那是秦玉染看到了江湖上人人知道的,邢如风善用的那把弯刀,刀身锋利,刀尖上却有一个圆形缺口,普通武器匠打造不出来,那是邢如风曾对战北边一个人隐与世的嗜血狂魔屈无命,这位大魔头手上暗器打出来的缺口。
也是那一战,邢如风的名字一战成名,巨傲帮也因为人数上的优势,还有他们老大和魔头打平手的功绩被江湖人捧为当今武林第一大帮。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暗地里他们做的勾当秦玉染一清二楚。
秦玉染决定还是冒这一步险,他跳到另一棵与邢如风更靠近的树干上,掏出袖中锋利的在月牙下泛着银光的暗器,向邢如风的脖颈处扔去。
狡猾的邢如风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他时刻提防着,刚那一下他往旁边撇过头就躲过了,银刀只划破了他肩膀上的皮革。
邢如风:“七王爷,别来无恙啊。”
话音刚落,这片官道区域就被更多的黑衣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住了,这些都是巨傲帮这些年调(^^)教出来的死侍,只要秦玉染敢露脸,真要硬上的话,死几个人还是可以将武艺高强的秦玉染拿下的,邢如风很坚信这点。
那边秦玉染快要有生命危险了,这边温白月也是在做噩梦,垂死梦中惊坐起。
他梦到现实世界中他看过的一部纪录片,讲的是一个小媳妇天天被她那个有暴力倾向的老公家暴的伦理故事。
温白月又代入到自身了,现在正为那个小媳妇打抱不平,哭个不停,仿佛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也是被秦玉染又是马鞭(作案工具已被他扔掉了),又是罚跪,又是直接用手……
没想到殴打老婆这种陋习在古代也是屡禁不止,他怎么就这么惨嫁给了暴力狂王爷?现在哭湿了枕头都回不去了。
垄城官道。
秦玉染冷哼一声:“邢如风,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就是你指使手下的人在王府的膳食里下毒。”
秦玉染之前杀光了府上所有的厨子,但他肯定不会什么都不问而直接杀他们泄愤。
在重刑之下有一个厨子吐露出来,是巨傲帮的人交代他这么干的。
当然这时候要是邢如风不松口一口咬定是有人买通了厨子诬陷于他们,秦玉染也不能把他怎样,但就在万花灯节那日,那场望仙楼的大火里,又被秦玉染发现了就是巨傲帮那帮人干的铁证。
“七王爷,你这么有能耐,倒让本座有些期待了,你今天要怎么从本帮的精英杀手阵法底下逃脱?”
“精英?就凭你像养狗一样养了几年的虾兵蟹将也配跟本王斗?”
此时秦玉染站立于邢如风面前八尺的距离,负手而立,手中还握有银质的短飞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邢如风手里拿着的弯刀,要是邢如风敢有动作,他可以马上反应过来截胡。
邢如风:“嘴皮子还挺硬,你说我们一会儿是直接杀了你好呢?还是抓着你先玩一会儿的好?毕竟你杀了我们巨傲帮这么多兄弟,不在你身上多留下几道刀口,实在是对不起他们的在天之灵。”
“呵,找死!”
两方并没有马上出手。
邢如风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让他的那些个死侍手下出手,就是在拖延时间让他们再往这个方向聚拢一点,到时候天罗地网布好,量秦玉染再有通天的本领,他都插翅难飞。
秦玉染并不在意那些个废物,他就盯着邢如风这个大猎物,他为能杀他的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他在心里默数可以下手的时机,听着风声,感受着周围气息,脚下踩着的是有些湿滑的泥土,毕竟半夜才刚下过一场雨。
数秒后,邢如风一掌灭了他火把上的光亮,本来还有视野的官道一下子漆黑如墨,杀机四伏。
也是同一时间,秦玉染扬起脚下的一阵泥土踹到邢如风面前,并将手上飞刀扔向四周数个方向。
邢如风的死侍们也在这一时间纷纷跳下,有些还没站稳脚跟就先被挨了一刀,惨叫了声交代在这儿了。
邢如风拿他的顺手武器弯刀挡了秦玉染的暗器,湿土却有些沾到了他的眼睛,他眨眼后再想去砍秦玉染,发现已经找不着他了。
邢如风也是一个危机意识极强的人,他马上离开原地,并让属下找人,他们都是习惯于在黑夜中行动的人,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秦玉染比他们还要适应于黑夜,短短数秒,秦玉染投出的飞刀又杀了巨傲帮不少人。
邢如风在肉疼,这些都是他培养出来的精英死侍,成就一个要花好几年的功夫心血呢。
几番缠斗下来。
判断出今晚在秦玉染手底下讨不到好了,邢如风命令大伙儿撤退。
“想跑?把命留下!”秦玉染冷声。
“七王爷今日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垄城地势不开阔,打不痛快,要不下次赏脸来我们泗城玩玩?”邢如风这次也不打算跟秦玉染硬碰硬,单挑他未必有绝对的把握,本来也是想着人多围殴来着,但手下太不给力了。
想他多年前能跟屈无命打成平手,靠的也是他那副精湛的战斗技巧和速度一流的逃跑本领,迂回有度,逃跑当然不是意味着就是输了,留得青山在,下一次没准儿还能再找机会一雪前耻。
邢如风在一棵树旁解下了他坐骑的绳索,骑上去,一骑绝尘,还顺便丢了个礼物在地上等着秦玉染追上来踩到。
秦玉染听到动静后没再追了,邢如风的死侍在他们帮主撤退后,也四散逃散,秦玉染杀了几个,直到袖中暗器全部用完,他才返回京州近郊去找鹤锦。
边跑还在边反省自己为什么老是能让邢如风逃脱……
安远王府。
天一亮,不知道哪户院子里的鸡又开始打鸣了。
做了一晚噩梦的温白月这时候根本没睡醒,他将头埋进被窝里继续装睡,只想把外面吵闹的声音隔绝开来。
好不容易角度调好了,头埋结实了,公鸡再也吵不着他了,温白月睡了小半会儿不到,被子又被外面回来的那人一把给掀起来,恼得温白月只想骂娘。
“青兰!敢掀你主子的被窝?没规矩!”
“白月,是本王……”秦玉染在外面野战一晚了,他真的很累,回来还要听他夫人叫喊别人的名字,好在秦玉染没有前些日子的温白月敏感,没有记在心里。
温白月一下吓醒:“王爷?”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秦玉染直接将温白月按进怀里,当他的大靠枕。
温白月听话不动了。乖巧在秦玉染怀里维持一个姿势维持了很长时间。
随后他想跟王爷讨点赏。
“王爷,您能不能……免了白月的禁足啊?白月已经知错了……”
秦玉染不睬他。
“王爷~”温白月又喊了一遍,人家还是不搭理。
小心抬头看了一眼,原来秦玉染根本就是睡着了啊,又不能打扰他睡觉,温白月只能又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手臂发麻,维持刚刚那个姿势睡觉一直等到秦玉染再醒过来。
秦玉染这一觉只睡了一个多时辰。
醒来后他也没有管温白月跟他求情,连早膳都没有在寝殿用,披上外衣,径直去了书房,把温白月一个人留在了这里,还令下人严加看管,不许小夫人再偷溜出去。
温白月快被闷死了,昨天那觉是白睡的吗?他白白被秦玉染抱着睡了却没有讨到一点儿好处,实在是亏死他了……
小娇夫又不开心了,因为他被禁足,和他亲近的丫鬟侍卫都不能来照顾他,连给他送吃食的,都是王府里其他小厮。
这个进来给他送饭的小厮,温白月认识,好像是叫陆……安?陆安,这名字好熟悉啊,总觉得是在哪儿听到过。
温白月为了不把自己闷死开始找乐子。
“你是叫陆安吧?”
“回小夫人,在下是叫陆安。”
“陆安?那不是地名吗?不过我更喜欢芜湖,有个惯用语叫做芜湖,起飞,你听说过没?以后我给你改名叫做芜湖好不好?”
“……小夫人请不要逗弄在下了,也请不要随便给在下改名字。”
“芜湖,快点给本夫人拿冰糖雪梨过来。”
“……”
“快点,听话,去膳堂取来。”
“王爷吩咐,这三日您只能吃主食。”
温白月又发疯:“啊,我不要吃猪食,你们快点放我出去!我要吃点心!你们不能虐待我,不吃点心我会死掉的。”
等了一会儿见温白月还是不吃,陆安直接收了餐盘,将温白月关在了寝殿里头,自己走远了。
温白月当然在寝殿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殿外的青兰和绣球听了不要太扎心,她们的小夫人又哭了,还闹着捶门捶窗户,她们又不能进去照顾,万一小夫人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温白月只在房间里被关了一个上午他就受不了了。
什么都不让他干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如同坐牢,虽然他本质上就是在坐牢。
光阴不是这么用来浪费的,既然秦玉染不肯让他出去,那就别怪他自己想办法逃走。
门闩是被牢牢卡住的,这个木门的设计就是不管是在里侧还是外侧,都可以关住门,并且从另一个方向没法打开拴上另一端。
门温白月是破解不开了,那窗呢?
温白月搬来圆形红木凳子,踩在上面想要推窗,窗户也卡得好紧,凭他的力气根本推不开,一定是没用对劲。
温白月想起来寝殿的柜子里还有些皇宫里新送来的绸缎,把他们系一点儿在窗框上,试试能不能拉开?
说干就干,温白月好不容易系上后,发现还是拉不动窗户,他为了能系这些绸缎,都捅破了一侧窗户纸呢。
这边拉不动的话,再试试把绸缎另一段系在床栏上?系在柜子把手上呢?
试了好多地方,绸缎被扎得到处都是,眼看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温白月又蹲在凳子上趴在窗台上哭了。
远远的,青兰绣球就看到了这么让她们揪心的一幕,她们的小夫人扯着绸缎,在寝殿里一个人绝望地哭……
突然,绣球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丢下还傻站在一旁的青兰,大着胆子去闯王爷的书房了。
她这个举动当然被门口守着的朱剑给拦了下来。
朱剑亮出明晃晃的刀,意思是绣球若是敢硬闯,他就要将她就地处决。
绣球眼看没办法,肉身毕竟没法突破冰冷的刀剑,她只能跪在地上,哭着朝里面的王爷撕心力竭地喊:“王爷,求求您救救小夫人吧!小夫人要寻短见了!再不去,就真的要来不及了啊!”
拦着她的朱剑愣住了。
不到片刻,朱剑看到他们的王爷已经冲了出来,朝寝殿方向跑去了。
朱剑心想:这个温白月真是妖媚惑主,如果这样一直放任不管下去的话,王爷会不会被他迷得鬼迷心窍被耍得团团转……
他得禀告上去。
朱剑有个义父是在皇宫太后娘娘那里当差的。
当秦玉染赶到寝殿的时候,正巧碰上温白月正坐在圆凳子上玩着绸缎。
温白月见秦玉染过来了也是很开心,忙站起来,放下手中东西,去门口迎接秦玉染。
结果迎到的却是秦玉染给他的一记响亮的耳刮子。
温白月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这是又解锁出什么新的挨打方式了?
看着秦玉染一脸来兴师问罪的样子,温白月不敢说话,连哭都不敢很大声。
“活腻了?敢用绸缎来悬梁自尽了?准备挂在哪儿?要不要本王来帮你?”秦玉染的声音很冷,比外面冬天起霜结的冰还要冷。
秦玉染这是……这是在存心找他茬?
温白月平白无故地挨了打,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他本来都没想过寻短见这一出的,现在被逼迫地不去寻死都不行了。
“王爷怎知白月不想活了?既然王爷这么期盼着白月死,那就由王爷替白月选个能早日荣登极乐的地方吧。”
“你……!”秦玉染抓着温白月的后衣襟,一把将他扔回到床上。
这个动作温白月可是熟悉得很,之前他挨马鞭的时候,秦玉染也是这么拖着他,将他扔到床上的。
现在马鞭没有了,不知道秦玉染还会再找什么东西殴打他……
秦玉染嘴上的怒骂也没有停:“小兔崽子,毛都没长硬,就敢在王府里作威作福,真当本王治不了你了?”
“治我?王爷能想出来的治我的方式不就是打我吗?反正白月命比草贱,这辈子投胎没投对地方,连生辰八字这种都要被人拿来挪作他用,旺了王爷,王爷也没觉得白月哪里好,不如就放白月离开吧,要是王爷实在气不过,杀了白月也成。”
温白月是哭着说出这么长一段话来的,秦玉染听着也没法动容,毕竟他这条命本来也不是靠温白月生辰八字旺来的。
“你说让本王放了你?还想着逃离王府?”
温白月不说话了,他缩在床上一角,感觉到秦玉染看他的眉眼目光里都闪烁着很危险的气息,他很生气,想要把自己活活吞掉的那种感觉。
他就是说说而已呀,秦玉染真的要杀他了?
温白月突然浑身一抖,大着胆子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翻身下床逃离这个如夜叉一般可怕的人面前。
秦玉染当然不会让他逃跑,他又揪着温白月的衣服,将他拖回床上,然后转身将整个寝殿的门都给关上,拴死。
把门口守着的下人们吓得纷纷跪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要是里面的小夫人犯了什么大错,小夫人尚且可被饶过一死,那拿来泄愤的人就是他们了。
温白月还想再起身,秦玉染拿一只手压得他动弹不得。
温白月面上不敢再忤逆秦玉染了,心里在不断骂娘。
这个狗日的秦玉染,也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疯……
他不就是弄坏了寝殿的一扇窗户纸吗,再把柜子里上好的绸缎都拿来糟蹋了……
何至于秦玉染这么对他大动干戈?
那边温白月思绪在千回百转,这里秦玉染也在专注着想事情。
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治温白月的罪了,一想到上一次马鞭给他造成的伤害,他就不敢再轻易用武器,但如果要他轻饶了他,那也绝无可能。
这么想着,秦玉染看了一眼还在不断挣动的温白月,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他单手又把温白月一手按到床上,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揍了一顿他的屁股。
温白月凄厉的惨叫声连外面跪着的下人都不忍心再听了,无奈何他们又不能捂住耳朵。
一顿毒打后,秦玉染停下了手,他看着温白月哭得小脸红彤彤,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怜惜,之前还气结的烦闷情绪被一扫而光。
“知道错了吗?”
温白月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他:“知…知道了。”
这声音听得秦玉染又是胸口一热。
他觉得,他还是想要早一点将温白月整个人吞吃入腹,生米煮成熟饭,一直放任温白月这样下去,他自己也容易患得患失,总觉得他的小娇夫下一刻不是要逃跑了,就是去寻短见了……
想必温白月也是如此,他们新婚好几日,却一直没有同房,他也同他一样患失心里没将自己当成王府的正式夫人吧?
“你等着,本王去拿个东西来。”
温白月一脸茫然:“???”
他又要去拿什么新型武器揍我?
秦玉染也没让他的小夫人等太久,他很快就回来了。
说是去拿东西,其实也就拿回来一个小盒子。
温白月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拿来打他的都好说……
秦玉染也是很大方,见温白月对他拿过来的东西很是好奇,直接拿到他跟前,坐在床榻边,摊开手给他看。
温白月瞥见的是一个盒装物,这个看起来像是女儿家家保养用的珍珠粉。
打开来一看,还真的是有带粉末型的膏状物……
这…这是……
王爷是要跟他聊什么闺房间的私密话题吗?平时不可告人的,比如堂堂七尺男儿竟喜欢涂抹珍珠粉?
温白月好奇问:“王爷竟也会保养皮肤?王爷平时都用这个吗?”
秦玉染面色不改:“这不是本王用的,这是给你用的。”
温白月呆愣:“什…什么?女儿家的东西我才不要用。”
这王爷又是搞哪一出?
秦玉染挑眉:“你确定你不要用?”
“我不要!”
“好,等会别哭。”
温白月:“???”
温白月的惨叫老远就能听到了,刘管家和账房先生柳青叶正好有事要寻王爷商量,书房里没寻到,就寻到这里来了。
温白月的那个杀猪般的喊叫声听得他们头皮发麻。
刘管家老脸通红,长在人中处的胡子被他吹得老高,他这是被气的。
“这…这大白天的,简直有辱斯文,实在是太不像话太没礼数了,王爷和小夫人实在是没个规矩!”
说到后面,刘管家语无伦次,就一个劲地在说他们成何体统,恨不得当场把儒家十三经里面的《周礼》、《仪礼》、《礼记》全部搬出来再给他们上一堂课。
哎,王爷的长辈里,现在还能教导王爷的,就只剩下太后娘娘一个了,她是在宫中轻易出不来,王府的事情她更是没法管。
刘管家真担心这样下去,外面对七王爷也就是安远王的风评传闻会越传越坏。
柳青叶轻声笑了下,替王爷说话道:“刘叔莫怪,王爷刚及弱冠,与小夫人又是新婚燕尔之际,难免新鲜劲还在,等过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会好的。”
“老夫是怕等不到那时候,王爷已经声名狼藉了……”
柳青叶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走吧,让门口小厮通传一下。”刘管事双目瞪圆。
两人走近了,看到外面一屋子奴婢小厮都在罚跪,这是为何?
其实这些人也不想的,只是他们听到了里面那些,实在是害怕得不行,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刘管家叫起了王爷身边专门伺候的小厮陆安。
“还跪在这里干嘛?进去提醒王爷,就说刘管事和……”刘管家抬头看了一眼柳青叶,“和账房柳先生有要事求见。”
陆安战战兢兢,一脸赴死的模样进了王爷寝殿。
随后,他马上就出来了。
“刘叔,柳先生,王爷有请。”
刘管家黑着脸,既然王爷不是自己出来,而是吩咐他们进去,那不管里面有多闹腾,他们也只得进去瞧一瞧。
寝殿内的装饰实在是不堪入目,绸缎被扯得遍地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殿里养了多少只性子狂野的小猫小狗呢……
待刘管家和柳青叶完全进屋后,温白月还在喊疼喊个不停。
好在王爷和小夫人都还算衣冠得体,没有让进来的人太尴尬。
刘管事自然不是单独一个人来找王爷的,他也有随行负责拿纸笔记录事务的家丁跟着。
柳青叶身边也带着算学小童,小童只有六岁,听着这些也不太懂,只以为夫人受伤了,王爷在给他涂抹药膏。
秦玉染用眼睛余光扫向他们,他看见那些个王府的幕僚们看他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是他平日里看起来太端庄了吗?
门口守着的丫鬟小厮也是,他们不敢抬头,但想也知道,那些个下人们肯定是觉得他们在里面做什么龌蹉事情了。
尤其是青兰,脸色通红一片,她想不到王爷和小夫人在房事上居然如此厉害,她的主子今日是初次承欢,作为承受方难免痛苦了些……
秦玉染不等刘管事先发话,他先额头爆满青筋的骂温白月:“你他娘的,你挣动得厉害,本王都没有进去,你喊疼个屁啊?”
刘管事真想制止道:王爷,注意礼节!
秦玉染把府里人都叫进来,一方面也是为了自证清白,他才没有虐待小夫人,没有对他用强。
温白月哭得也是令他心烦意乱,他实在太能哭了!
也许也是因为看到他痛苦,秦玉染才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素来不喜外间那种强抢民女、无恶不作的恶徒段子,所以他自己也不会做这种无耻的事情。
秦玉染安抚了一会儿温白月之后就跟刘管家柳青叶他们又去书房处理事务了。
说是安抚,其实就是:“不许哭了,你都让本王跟着你一起脸面丢尽,是不是还想再尝尝板子?”
温白月马上收声。
秦玉染走后,就只留了温白月和他的丫鬟在寝殿,其他人都各忙各的事物去了,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
“疼疼疼疼疼……”温白月轻声叫唤,跟他手底下的两个丫鬟诉苦。
瘟神走了,终于能彻底释放了,前面他紧张得要死,真怕心脏会承受不住压力令他暴毙……
待秦玉染完全不见后,温白月整个人就像蔫了气的茄子一样,只嘴上喊疼,人趴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