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青兰和绣球伺候自己不方便,就只让两人去打了一条冷绢帕来自己在伤痛部位敷着。
青兰伺候小夫人的空档,绣球把他系得整个寝殿里乱七八糟的绸缎全撤了。
这么多上好的锦缎,就这么弄脏了,不知道给到绣坊绣娘那儿她们还能不能再拿来用?绣球突然觉得小夫人这顿打挨得其实不冤。
绣球边解开绸缎边说:“小夫人,奴婢前日趁买东西的空档,询问了京州一位名医,他建议以小夫人您之前的发作症状来看,我们应该请个道士来做做法,除除魔,比请大夫有用多了呢。”
“道士?靠谱吗?”别又把府里整得乱七八糟的,到时候挨打的人还是他啊……
“小夫人,您晕倒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把奴婢们吓得不清,您的病情也不能再拖了。”绣球非常郑重地说。
“……好吧,那你去安排吧。”
温白月挨完打后,秦玉染总算没再禁他的足,并让下人来托话说:“这次先解禁了,要是再敢惹事,下次就两顿打并在一起打,保准打到你三天下不了床。”
温白月听完瑟瑟发抖,这语气,就跟秦玉染就在他跟前说话一个样……
受伤的地方好不容易用冷绢帕把疼痛降下去了,现在又开始隐隐作痛。
未来至少好几天,温白月都会如鹌鹑一样乖巧不敢再惹事了。
休息了一会儿,温白月收拾好了自己后,在晚间起身去找黄律,听青兰说,黄律也因为他的事挨了罚,他不能不去看看。
青兰想起之前的事情语带哭腔:“黄律刚挨完打的时候奄奄一息,像随时会把命交代在这儿似的,奴婢…奴婢真的好害怕。”
他们是一起跟着来王府的下人,肯定会有同病相怜之情。
温白月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去了下人的耳房。
一阵冷敷下来,他已经不是很疼了。
比起自己的,他更担心黄律那边。
听青兰说得这么严重,他不免也有些紧张,很担心黄律的身体情况。
好在前面温白月还在被关禁闭时,黄律已经被青兰绣球她们照顾得很好,现在已经能稍微下床走动了。
温白月到了的时候,黄律正坐在床边,给自己倒茶水。
“黄律!”
“小夫人?!”黄律又惊又喜,他想不到小夫人竟然还会来看他。
“你没事吧?伤口可还疼?这次都怨我,是我不好……”
“主子,您千万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们的份内之事,您要是这么说,就折煞我们了……”
温白月从黄律口中得知,他与王爷说的也是:“小夫人想去悼念下生母。”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没穿帮。
之前之所以能让裴龙没有追上来追到他,看来也是用的这个说辞,王府的下人还怪好的呢……
温白月又去看望了裴龙,人家都已经能在院子里练拳了呢,说刘管事本来让他明天也告假的,但他坚持说不用。
大家都好,都身体康健实在是太好了……
一块大石总算在心里落了地,但瞧见天色,想到马上要同王爷一起共进晚餐了,温白月又两股颤颤,他的食欲没之前那么好了。
躲了一会儿还是没能躲掉,王爷派陆安来传唤小夫人一起回寝殿用膳。
到了殿内,下人已经将王爷和小夫人的膳食全部端上来了。
温白月缩在一边,不敢有太大动作,他被秦玉染打怕了,生怕一会儿吃饭没拿住碗,碗翻了,他可能又会被秦玉染按在桌子上暴打一顿。
秦玉染下手好重,他到底是练什么的呀?
想到会有这个可怕遭遇的温白月又缩了缩脖子,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他现在不知道能把什么当做盼头,逃跑他是轻易不敢了,自己逃不掉还总是连累别人。
秦玉染吃着手上的饭对温白月说:“还愣着干吗?要本王找个下人来喂你吗?”
温白月忙说不用,然后他战战兢兢地拿起饭碗,像捧着一个炸药包,两只手死死抓住碗边上,花了他好大力气抓稳。
秦玉染觉得是那顿打起效果了,趁着温白月现在懂事听话,继续说:“不要觉得在府里无聊,其实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也应该由你去做,这些本不该是本王来亲自教导你,你作为本王亲额娘,也就是太后娘娘的儿媳妇,是不是应该至少每两天进宫拜见一次她老人家?还有王府和别府之间的关系维持,府内下人的管束等等……”
温白月本来今天就受了不少惊吓,一听到要他进宫,他更加吓得半死。还什么两天进宫一次,一次他都不想去。
他敢打赌他肯定会因为第一次去就礼仪不到位惹恼了宫里的某位贵人,被强行杖责教育致死。
温白月带着哭腔哭求,即使会让王爷生气,他也不想去尝试宫里的酷刑……
“进宫?我不要进宫,我只是王爷您的小妾,又不是正妻,不是您明媒正娶的王妃,您为什么要让白月干这些?宫里就是个会吃人的地方……求求您不要让白月去!”
“胡闹!瞎说什么你不想去?本王看你就是在府里太闲了,太闲了就容易胡思乱想,从明日起你就每天去宫中向太后娘娘请安,每日卯时必须起床,不去也得去!”
温白月吓傻了,秦玉染这是……对他下了死命令?
晚膳后,秦玉染离开寝殿回到他的书房。
这个时候,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股不太好的预感,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发生。
就连和刘管家、账房先生柳青叶商量府内事务的时候,秦玉染也是心不在焉的。
刘管家:“王府十二月半月的收支账目已经出来了,王爷啊,小夫人之前所书写的那本话本在京州大卖,从书局获取来的利润已超……”
说到这,刘管家看了下账房先生。
柳青叶提醒道:“半个月。”
“对,已超酒楼生意半个月的利润,小夫人在这方面很有敛财的天赋,呃不是…是赚钱的天赋,虽然写的内容有点…着实不雅,但确实受到了欢迎。还好王爷那日说服了老夫,用另一个名字发表了书籍,日后我们王府有更多钱财可以用在训练暗卫上了。”
王府的安全工作一直都是秦玉染最担心的,同时他也需要能在外面探索情报回来的密探。
“王爷,王爷……”刘管家已经说完了,见秦玉染还没有回应,便出声提醒道。
秦玉染:“哦,那很好啊,继续吧。”
刘管家:“那再烦请王爷去跟小夫人说一趟吧,让他再书写多一点话本故事,这本热度总有下降的一天,之后收益就不会像这几天这么高了,小夫人肯定还有别的故事可以写,王爷您再去问问小夫人呢?”
“嗯?什么?温白月?为什么要去问他?”秦玉染回过了神,不知他们为何提到他的小夫人。
刘管家:“……”
柳青叶笑着轻声说:“王爷,刘管家这是在夸赞小夫人呢,说他写的话本好,能赚钱。”
“哦……是吗?本王知晓了,一会儿说与他听,如果他还愿意继续写的话,本王再把他写的东西转交给刘叔。”
这时,朱剑突然闯进来禀告,如果非要紧事,侍卫是不可不禁通报就硬闯进来的,受罚是小,主子心情不好了被处死都是有可能的。
朱剑说:“王爷,您之前托在下秘密找的通事已译出了您带回来的高丽文密函。”
这个密函就是昨晚秦玉染和鹤锦一同截到的,巨傲帮那批斥候人马手里拿着的密函,打开一看,信函內全是高丽文,秦玉染直觉这份信很重要,便秘密派人去找通事译出信上的意思。
密函上写着的内容,赫然是:“杀了四王爷!”
“青枫现在人在何处?”秦玉染站起来,他双拳不由握紧,紧张气氛不言而喻。
他站起后,两位幕僚也跟着站起。
朱剑声音也有些颤抖:“属下算了时辰,这时候青枫正好在四王爷封地,在最靠近四王爷居所的钱塘……”
第50章 小娇夫有难了
秦玉染曾派亲信青枫去江南向四皇兄讨要一个说法,是不是他的梨吃出问题来了?
现在温白月平安无事,秦玉染也不急着喊人回来,好久没联络四皇兄了,他们是同一个额娘生的一母胞兄弟,理应时常联络感情。
可是现在,要是他的人刚到江南四王爷的管辖区域内,四王爷就死了,这事实在令人唏嘘,要说四王爷的死和秦玉染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怕是没人会信吧?
“这简直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啊…王爷……”联想出其中利害关系的柳青叶不由惊叹道。
“知道四王爷给我们送梨,也知道我们派人去了四王爷那里,还恰好选在刚好达到之日行凶……四王爷现在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吧?”刘管事喃喃道。
安远王府这是要变天了。
“本王感觉今晚消息应该就会传到皇兄那里,到时候他肯定会命人来捉拿本王……”
“王爷……”另外站着的三人都流露出担忧的神色,账房的侍童和刘管事的家丁在前面朱剑来密报的时候,就已经让他们去门外候着了。
“放心,不是本王做的,赖不到本王身上,要是四皇兄真的遭遇非难,本王也想尽早替他找出真凶。”
其实真凶根本不难找,密函是在巨傲帮的人手上的,和他们脱不了关系,但巨傲帮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响,他们也为百姓做过不少善事,就凭秦玉染一张嘴,空口无凭,怎样让皇兄相信他说的话,这才是最大的难度。
不能说秦玉染与做皇帝的皇兄之间有什么分歧,他们的关系非常好,皇帝秦玉景年长他十岁,年幼时他们还能玩在一起,甚至于学堂上秦玉景教他功课,学下他们还能一起打闹,比秦玉染的三皇兄四皇兄都要与之亲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秦玉染总觉得最近有些事情变得有些奇怪,皇兄也并不像最开始那样,对他那般亲近了。
现在忧心太多也无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真要是到他倒台不行的那天,那白月他……
那个无辜被他连累的白月,他会怎么想呢?
整个王府气氛沉重半刻后,刘管事和账房柳青叶又去处理各自的事务了,秦玉染也在书房思考接下来该用怎样的对策。
果不其然在今日还未完全过去的半夜子时,宫里就派人来传唤秦玉染进宫面圣。
秦玉染正了下衣冠,不带任何人,独身前往了皇宫,他皇兄传唤他的地方。
此时温白月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和他的下人当然都没有机会知道什么宫里的信息,就连秦玉染去皇宫的消息,他也是第二天才知晓的。
他已经习惯秦玉染不回来寝殿睡觉了。当然他睡不着的原因并不是在等秦玉染回来,他最好他永远都不要回来,一辈子宿在柳青叶的房里。
温白月就是因为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晚上一直想一直想,他就会睡不着觉。
他想到了今日被他连累的黄律和裴龙。
古代还真是残酷,动不动就要招致毒打,当了主子的他尚且如此,下面人的命真是便宜如草芥……
他明天该不该大着胆子去跟秦玉染说一下,以后他犯的错能不能就让他一个人去承担,不要再迁怒他的下人?
虽然他也好怕挨秦玉染的打……
不行不行,有些原则性问题他还是一定要去跟秦玉染说一下的,不然万一以后有人因为他犯的错被打死了,他会寝食难安,一辈子被梦魇追着跑的。
在床上翻了三翻,滚了三滚后,温白月又要起夜去茅房了,为了能一觉睡更长的时辰,他一直有个强迫习惯就是入睡前必定会再去上一次厕所。
温白月从床上摸索起来后,在帘门后听到动静的绣球也惊醒了,今天轮到她值夜。
“小夫人,可是要起夜?”
“对……”
“让奴婢去把夜壶拿来吧,外面实在太冷了。”
“不要……我用不习惯那东西,我要去茅房,绣球去帮我把棉衣取来。”
绣球拗不过他,只得去取衣服。
“奴婢给您掌灯。”
“不用不用,你去里面歇着吧,把提灯给我,我自己去就行,外面天寒地冻的,没必要两个人都受苦。”
绣球心想:他们这位小少爷还真的从来没跟他们摆过架子,除了经常犯错以外,人还是怪好的……
温白月去好了茅房,想着出都出来了,要不要再顺便去看看王爷和柳青叶到底宿在哪里?
据下人说,账房先生的睡房是不在王府的,那他们能宿在哪里呢?温白月禁不住好奇,果然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伤口一好,整个人又开始放飞自我了。
找了一圈温白月还是没找着秦玉染可能去睡觉的场所,堂堂王爷总不可能宿在下人的耳房吧?这不是跟偷情没区别了?以他和账房先生的身份完全没必要这样的,他们就算光明正大的,又有谁敢把他们的事说出去?
温白月绕了一圈又来到了秦玉染的书房,他总觉得书房里好像有人,偏偏外面还有一个侍卫陈二在边打瞌睡地边把守,他走过去肯定会把人给吵醒的。
而且人家个头这么大堵着门呢,他不让开他也进不去啊,怎么办呢……
诶,对了,我记得绣球好像说过,陈二喜欢王府里那个叫莲心的一等丫鬟。
温白月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去库房里偷偷拿了一个甜果子,把它放在膳堂里。
他回来王爷书房,轻轻拍了拍门口睡着正香的陈二脸颊。
“喂,陈二,醒醒。”
陈二迷迷糊糊醒转,一看是小夫人来了有些愣,他是给王爷送宵夜来了吗?
“小夫人?您怎么来了?”
“嘘,我们说话轻点声,刚刚我路过膳堂,碰巧碰到莲心了,她让我过来给你托个话,她放了个好吃的在膳堂,让你过去吃呢。”
陈二听后非常激动,哪里还管小夫人话里的逻辑,他为什么那么晚跑去膳堂?莲心又不在膳堂当值她怎么会在那儿?
“还意外地蛮好骗的呢。”温白月狡黠地一笑,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幸灾乐祸之感。
他悄悄推开书房的门,就只看一眼,看到秦玉染和柳青叶在一起后,他就悄悄退出,返回去睡觉,也算满足了自己的小小好奇心。
书房前厅没有动静。
在书房深处内隔,有一处还亮着一盏小小的油灯。
温白月记得那里应该没有床,甚至没有软榻,只有一张小桌子和一个小圆凳子的……
不会吧,这也能做……?
虽然温白月也知道非礼勿视,但他就是经不住好奇心慢慢靠近。
然后他就看到了身形形似柳青叶的男子正在桌上书写着什么。
不会吧?柳青叶真的在这,那王爷肯定也……
温白月转身,想悄无声息地逃走,可是他转身那一步落脚力度没有控制好,也有可能是他实在太慌了,毕竟他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啊……
王爷和账房先生在书房内隔,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开始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里面的柳青叶听到了动静追出来。
“小夫人?”
温白月害怕地不敢转身:“你们……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更加不会说出去的。”
“小夫人,您在说什么?里面只有柳某一个人。”
啊?王爷跳窗逃走了?真是勇!温白月简直佩服地五体投地。
温白月没等柳青叶追上来,他继续逃跑。
他像只兔子一样很快窜到了书房门外,这时候陈二都还没有回来,温白月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选择快步溜走。
柳青叶从后面跑上来追他,结果在第一个转角口就把温白月给捕到了。
温白月内心:为什么他可以跑这么快?他不就是一个账房吗?谁家会计文武兼并?
肯定是因为天天晚上和王爷做激烈运动练出来的!
“小夫人,小心些跑,这里路面白天刚刚结过霜,当心摔着了。”
温白月很想说,你不追我,我能跑吗?
“账房先生,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您能放了我吗?还有王爷……您千万要在王爷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不然今日的事,他又要揍我了……”
“……小夫人您在说什么?王爷有事出府了,柳某在书房里等着王爷回来,闲不过,拿些账目在核对而已。”
“真…真的吗?”王爷原来不在啊,真是吓死他了,他下次再也不要好奇心泛滥去探查什么秦玉染的小秘密了,随便他去,他爱干嘛干嘛。
“对不住,柳某也不是故意要惊吓小夫人的,实在是觉得您这样在夜里跑着,太过危险了,所以才赶来制止您的。”
柳青叶说话时自带一种让人如沐春风时的笑意,所以温白月身上起初察觉到的紧张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他任由柳青叶为他打理了一下因疾跑弄乱的衣装,头发也稍微被他扶弄了两下。
“好了,小夫人,快去歇息吧,天色已晚,记得路上还是走慢些,当心别摔着。”
温白月朝柳青叶道了谢,往自己睡觉的寝殿方向走了。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王爷到底在不在,但是柳青叶既然能在王爷办公的书房里做账,证明他们的关系还是不一般的吧?
温白月心里稍微有些涩涩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他再回到寝殿时,等在那里的绣球简直可以说是急死了。
她又不能出去乱跑去找小夫人回来,万一再惊动了王爷该怎么办?她总相信小夫人下一刻马上会回来了,结果整整等了一个时辰……
“小夫人,您可能真的得去找大师做做法,驱驱魔了,您这大晚上乱跑的,真的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吗?”
温白月现代高科技城市来的,怎么会信迷信?
“等等,我改变主意了啊,我不要找道士,绣球你也别被外面的那些神棍道士给骗钱了,你们下人的钱本来来的就很不容易,更要省着点花。”
绣球却说:“小夫人,您听奴婢一句劝,您的病一定得治,奴婢就算倾家荡产,去外面乞讨也是要把小夫人您的病给治好的,事不宜迟,不可耽搁,奴婢明日一早就为您去找道士治病。”
这怎么听怎么不靠谱,无奈何温白月又犟不过绣球,她在温府老爷那儿的时候就很得宠,温老爷没有女儿,估计拿她当小女儿宠着,现在脾气也是固执得很。
皇宫,秦玉景处理事务的御书房内。
秦玉染一脸坦坦荡荡地进了皇兄的御书房。
他跪下行礼道:“臣弟拜见皇兄,不知皇兄深夜传唤臣弟过来,所谓何事?”
秦玉景看都没看他这位最年幼的弟弟,也没让他起来。
“你当真不知朕为何找你?”
秦玉染跪着一脸正直无畏的表情,他这个样子要是让温白月看到,人家肯定要说:绣球找人做法找错对象了,你们快来看看,这还是你们的王爷吗?
秦玉染说:“臣弟不知。”
“哼,不知?那就继续跪着吧。”
皇帝说完,就连周围空气都彻底安静了下来。
内侍福喜公公担心这几个新调来的丫鬟做事笨手笨脚地会被迁怒,打发她们去后殿干活了。
他自己则在皇帝身边伺候着磨墨,一步都不敢离开。
又跪了一会儿,秦玉染皱眉,皇兄这是不让他吐出点东西不放他起来啊,他死磕的话,惨的也只会是他自己。
于是秦玉染大着胆子问:“皇兄?”
“可想好了?”
“臣弟真不知,您要是想罚臣弟,也得让臣弟被罚个明白啊……”
秦玉染发现,他跟温白月待久了,温白月身上那种爱狡辩,死鸭子嘴硬的本事他也学到了不少。
“玉染,朕看你是越发大胆了,好吧,朕问你,最近可曾和四弟联系过?”
皇上说的四弟,自然是指秦玉染的四皇兄,人家大概率已经死于歹人之手了。
秦玉染老实回答道:“回皇兄,前些日子四哥给我送了很多箱梨子,家里内子也喜欢吃果物,臣弟正愁外面天气严寒买不到这么好的,想不到四哥就给送来了,臣弟就差了人去江南感谢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玉染,你说的不对吧?朕听人说你的小夫人刚吃完送来的梨子,之后他马上就晕倒了,然后你拆人去找四弟,这时候你还去感谢他?不是应该找他算账吗?”
第51章 小娇夫喊人了
秦玉染:“皇兄明鉴,内子确实是吃了四哥给的梨子后昏迷,但却不是因为梨子的原因,何况那些蜜梨包括臣弟在内,府上的下人都吃了,他们都没有事情,臣弟又怎么会怪罪好意来送礼的四哥?内子是因为其他病才晕倒的,现已经痊愈,大夫说他已无大碍……”
“也许是四弟使的诈,只在一个上下的毒呢?能毒死安远王府任意一人也是好的,说不定就被玉染你吃到了……玉染,你说朕说得对吧?”
秦玉染内心在兵荒马乱,皇上这是怎么了?非得说四皇兄要毒杀他?不过皇上这种情绪跳动也难怪,历届皇上哪个不是喜怒无常,脾气古怪?更何况,作为手足的四皇兄可能是真的被杀了……
秦玉染内心不管怎么起波澜,他面上依然是荣辱不惊的。
“皇兄,臣弟觉得四皇兄这么做完全没必要,就算只毒死了臣弟府上的一个侍从,他下毒的罪行也已不可推翻……何况,四皇兄还是臣弟一母的胞兄弟,断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还望皇兄明鉴。”
“……玉染,既如此你知道四弟如今在何处吗?”
秦玉染心下一惊,皇上这是在诈他,问他知不知道四王爷已经身首异处了。
想从侧面打听整个事件是不是跟他有关。
“皇兄,您怎么突然问起四皇兄的住处?他不是一直在江南自己的封地住着吗?难不成这几天他去了别处?”
秦玉染肯定不能说他知道了四皇兄也许已遇险,但那个从巨傲帮处截下来的密函又该怎么办?
私自截下高丽密信,不上报给皇宫,自己又秘密找通事来译文,译好后又不告知给皇上,皇兄知道了,定会龙颜大怒的吧?
“玉染,那你派去的近卫,找着四弟了没有?”
“……皇兄这是何意?难不成四皇兄真不在江南,臣弟的人白跑了一趟?但这种小事,怎劳……”
皇上打断秦玉染的话:“福喜,你去将人带上来。”
“是,老奴这就去。”福喜公公利索地走出御书房。
秦玉染心下诧异,皇上要带上来的人,莫非是……?
秦玉景没有给他七弟制造出紧张的氛围,他换上亲兄弟之间谈笑风生时的语气又说:“听闻之前有一则传闻还挺有意思的,说你家小夫人是父皇在民间遗留下来的……”
“皇兄,这传闻断不可信,臣弟已去温府温玉行家回过门了,温白月确实是温玉行的亲生骨肉,他们面相相像得很,走在一起,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出他们是亲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