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月开始阿巴阿巴……
青兰绣球莲心,你们怎么都愣着不说话?不会看人脸色行事吗?赶紧跟宫里的人说下我病了,痴病傻病甚至于是疯病都行。
带病之人岂能入宫?把病气都给过进去了。
福喜公公满脸慈笑,他看温白月也一副面善好相与,表情懵懵懂懂的样子,就把他当成了宫里年龄还比较小的公主皇子们一般来哄着。
“安远王夫人,圣上的意思就是说希望您这几天都能够住到宫里来,陪在太后娘娘身边尽尽孝道。”
“可…可是我……”我什么都不会啊,去了直接给他们表演一个殿前失仪,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王府内忠心耿耿的侍卫朱剑此时恨不得能掐着他们小夫人的头,逼迫着他,让他磕头领旨谢恩,他不接旨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什么叫做圣命难违吗?抗旨不遵是想牵连整个王府吗?
福喜公公笑着开导:“太后娘娘和安远王都想您想得紧,您也有段时日没见着太后娘娘了吧?”
上一次见面还是被赐扶额巾的时候,巾上纯白无瑕的白玉石宛若天成,一看就是价值不菲,那时候的情形温白月到现在还记得。
所以这一次进宫主要是去太后娘娘那儿,不是到皇上面前去磕头?
温白月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绪接下了圣旨。
福喜公公又交代了他几句后,转身先回皇宫复命去了。
交代他的话大抵意思也就是说:皇宫里能伺候好他的奴仆众多,不用他带“一兵一卒”。
待人家走后,温白月望着青兰和绣球两眼泪汪汪,他好想去拥抱下她们,以解心中焦虑愁苦,碍于身份他又不能做这动作。
皇宫是多可怕的地方,他还能回得来吗?上一会还有秦玉染带着……
跟下人简单交代了下事宜温白月就戴上太后赏赐的额巾出府了,看来这管理王府的“皮球”最终还是回到了刘管事头上。
青兰为小夫人收拾了行装,他也没啥可带的,宫里什么都不缺,他也不能带王府的书信进宫,像他这种待罪之身,王爷伸着脖子等待被判决的家眷内子,进宫时连亵裤都要被人翻个底朝天。
一番折腾后,温白月终于见到了太后娘娘,和他身边坐着的那位嘴唇煞白看似弱不禁风随时会倒下去的病秧子,那人正是秦玉染。
呃…昨日还耀武扬威,在家都能家暴他的王爷,今日已是……
秦玉染朝温白月动了动嘴唇,但他如今身子弱,声音沙哑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温白月不禁感叹,王爷演技真是好,说病就病,做戏做全套。
温白月朝两人行完礼后,太后赶忙把他拉到秦玉染身边让他坐好。
她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脸上终于有了丝放松。
“玉染,你的福星果然还是要陪在身边得好,现在可觉得身体好些了?”
“……谢额娘。”
“玉染,你和哀家还客气什么?皇上也真是的,哀家生养的孩子是什么性子会不会残杀手足,哀家还不够清楚吗?玉享被歹人杀害,已经让哀家伤透了心,皇上还要把这不存在的罪名强加于你身上,简直是在拿尖刺戳哀家的心啊……”
旁边伺候的嬷嬷看太后又开始垂泪赶紧递上帕子,温白月这才注意到,太后的眼睛哭得很红,四王爷玉享可是太后娘娘的亲儿子啊,亲儿子被杀,另一个亲生的又被嫁祸,哪个母亲能受得了?
也亏得是太后,深宫里待过的抗压能力都比较强。
秦玉染站起来想抢过嬷嬷手里的锦帕为自己母亲擦泪的,他挣扎了一会儿没起得来,转而给温白月使眼色。
温白月想:对哦,我是太后娘娘的儿媳,这时候不是应该尽一份孝心,搏一把好感度的吗?
就算不是为了秦玉染,也为了自己能够在宫里面活命。
温白月去接过了帕子,轻轻地在太后脸上抹,他的力道适中,竟比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嬷嬷擦得还要好。
温白月想:这擦眼泪我熟,上辈子还没来这里之前,我可是在幼儿园里实习了好久的,幼儿园里磕了碰了的孩子太多,那些娇弱的孩子动不动就掉小珍珠,然后他就拿着纸巾跟在后面擦,顺便安抚揉揉抱抱一番。
所以温白月给太后擦完眼泪后,也习惯性地抱了一下她,这令在太后宫里伺候的嬷嬷还有丫鬟太监们都吓了一跳。
秦玉染也抬头错愣,但他什么都没说。
太后看着温白月额头上自己亲自赐予的白玉额巾,想着白月这孩子虽不太懂宫里礼数却正好很得她的欢心。
她因为是太后位高权重,之前身份也是正宫皇后,无人敢对她有亲密举动,即便是养在宫里的孩子也人人都惧怕她,像温白月前面那一抱,除了小时候的秦玉染,她已经好久没受过了。
太后很慈祥地说:“白月,这个额巾,你带着真好看,上次你们走后哀家又让下人翻找出来更多男子适用的饰物,一会儿都赠与你们吧。”
“谢太后娘娘赏赐,可是饰物实在太过贵重……”温白月还想礼貌性地再客气一下,反正人家还是会将饰物再赐予他的……
他本人虽然平时不戴,但他很需要用钱,没准儿下次可以当了换成银两开店。
太后笑着抚摸着他的手,欢喜地很:“再贵重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你以后一直留在玉染身边,伴他长命百岁,送什么哀家都觉得值得。”
又客套了一会儿,御医们来给王爷送下一顿药膳了。
秦玉染和他的小夫人回到偏殿用药,太后没再让人打扰她儿子休息,温白月绷了很长时间的神经也终于解脱了。
“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宫呀?”
“你才来了多久就想出宫?可是额娘对你不好?”秦玉染吃完药,将药碗放在一旁,一会儿会有下人来收取的。
“不是,太后娘娘她很好,就是……宫里待得不习惯,白月总怕自己会说错什么话,或者做错什么事,然后被罚……”
“哼,让你以前学堂的课不好好上。”秦玉染可是看过温白月写字和作文章的,温白月的书法不算好,非常中庸,而更要命的就是他文章里的病句以及形容修饰词,秦玉染都帮他改了好几十处了,这才在卖话本的时候,温白月的书可以卖得这么顺利,短短几天就有他酒楼半个月的营业额。
所以秦玉染推算出来,温白月上学时成绩肯定也不咋样,他这么怕进宫,估计礼学的成绩是垫底。
温白月没有反驳,他问秦玉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我在进宫前,还问了在我们王府门前守着的那个大理寺卿,他什么都不肯透露,嘴巴还特别毒,说王爷您惯会使用好手段金蝉脱壳的呢。”
“本王本来也和他不对付,他这次能过来蹲守王府让王府难堪,心里还挺得意的吧?”
“他心里怎么想的白月不知道,不过,听下人说他气倒了刘叔两次,诶,脸蛋挺漂亮的一个人,我以为他适合当狐狸媚子就跟柳账房那模样的相似,结果是个毒舌判官。”
温白月看他王爷病怏怏的样子,鼻塞喉咙肿痛声音暗哑,一看就是昨夜着凉犯了高烧,他那样子肯定没法再打他了,温白月顿时觉得和他讲话、面对他时的压力都少了不少,至少这段时间里,他都不用再惧怕秦玉染了。
秦玉染听到他提到柳账房,微微蹙眉。
“柳账房怎么得罪你了?”
“没……柳账房他人很好,没有得罪过白月,就是……”
温白月就是不出来,他太过带入王爷小夫人的这个角色了,想着柳青叶是个插足他们感情的外来者,才说人家是狐狸精的。
其实他若是不爱秦玉染,这些根本无所谓。
看着秦玉染的病容,温白月有些心虚,赶紧换个话题,把前面说的都翻篇吧。
“就是太过漂亮了些,不说他了,王爷还没告诉白月,您究竟是犯了什么事了?府上大家都很担心您,在您没回府之前,他们几个肯定晚上都睡不好吧。”
“他们几个是哪几个?”
“府上的下人们。”
秦玉染:“你管这些个下人们做甚?”
他面上虽不悦,等了一会儿,还是将事情吐露出来让温白月知道。
“……我四皇兄,也就是秦玉享,他被人杀害了,整个王府被灭族,皇上因着我的侍卫青枫恰好在皇兄遇害时就在附近不远处,他怀疑是我让侍卫行的凶……”
秦玉染咳嗽了几声,温白月听后有些担忧,这声音怕不是入肺了?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秦玉染又说:“谋害皇室,加之又是自己的亲兄弟手足相残罪加一等,要是罪名落实了,即便有太后娘娘在也保不了我。”
秦玉染全如实说了,没必要隐瞒温白月,他早晚都会知道的。
“那……青枫现在人在何处?他还好吗?”温白月想起青枫的那张脸,这个人之前还救过他一次,他真的不希望这么好的一个侍卫就这么冤死了,成了别人的替死鬼。
“青枫被皇兄关押了,这两日要是他再吐不出任何东西,刑部就要对他用大刑了。”
“……”温白月听到大刑两字他浑身汗毛就竖起,他也是非常惧怕挨打的一个人,青枫的境遇非常危险,得想办法救他才是。
他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那王爷有想到什么应对措施吗?能救青枫还有我们王府的……”
“暂时还没什么头绪,青枫是肯定不会出卖王府的,他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说出任何一个对我们不利的字。”
温白月叹了口气:“但是我们就算牺牲掉青枫也不能洗脱罪名吧,皇上仍然会觉得是王爷干的,真凶得了王爷您这个替罪羊,现在依然逍遥法外,没准儿下次还会再犯案。”
“……”
怎可便宜了这个真凶?
“王爷,我们必须要推翻青枫去犯案的可能性,他在王府时的功夫如何?能做到一个人无伤去杀四王爷一个府一个家族吗?”
“青枫的武功是顶好的,特别是他的轻功师承名师,在京州已赋盛名,让他很短时间内杀四皇兄一家并无不可能。”
“……嗯,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再找下一个突破口,王爷,您可知道,这次四王爷被杀,最大的获利者是谁吗?”
“获利者?”
“就是最大受益人,得好处最多的那个人,任何人做事,只要不是疯子,总归不可能无缘无故,没有目的性地去做,在这次事件上,王爷您觉得是谁获了利?”
“获不获得了利不清楚,我估计凶手就是想借皇上的手除掉我,除掉我之后,就能让他获取最大的利。”
“那谁最希望王爷您死呢?”
“巨傲帮……或者三王爷,但三皇兄绝无可能会去杀玉享的,玉享可不像我……就算他急于除掉我,也不可能……”
“王爷觉得三王爷秦玉峰也对您有杀心?”
“那是,他恨我夺了母亲的宠爱,所以他想除掉我泄愤。”
“仅仅只是这样吗?他就不想在除掉你之后,再当个皇帝什么的?”温白月说得很小声。
“在皇宫里说这个,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秦玉染又咳嗽了几声,咳得厉害了他赶忙用袖子捂住嘴。
“王爷,我们这是在分析案情呢,所有可能性都是要假设的,王爷觉得三王爷他想当皇帝吗?”
“哼,就他……”
看着秦玉染一副不齿他三皇兄的模样,就能猜出来三王爷秦玉峰并不想夺位,那他派人去杀了远在江南的四弟,仅仅只为嫁祸给七弟,报复自己母亲对小儿子的宠爱?
一个不想夺位的人怎可能大动干戈,有这野心还不如直接当上皇帝了给他母亲看呢。
何况秦玉染也说了,他并不觉得他的三皇兄会去杀他的四哥玉享……
所以是三王爷干的这个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只能另外再假设一个人选了。
“王爷您前面还说了巨傲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帮派?”
秦玉染简单为温白月介绍了一下这个巨傲帮,他就是如今京州以及附近几个城市最大的帮派势力,他们还经常行善扶贫,所以名声还算不错,只不过暗地里也经常做一些不好的勾当,别人不知道而已。
温白月问:“一个江湖帮派为什么会想要对你不利?他们肯定也有他们的幕后势力,效忠于谁?或者谁与他们结盟,互惠互利的人又是谁?”
“白月,真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分析案情的,你究竟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一不小心说嗨了。
温白月想说以前寒暑假一千多集的名侦探柯南他是白看的吗?这不,在这里他就用上了,其实也就几个基础的逻辑分析,他在外面看的透彻,秦玉染是局中人,难免有的时候他会看不清楚。
没事的,我会帮你。温白月现在很想大着胆子去抚摸一下秦玉染的肩膀:“谁让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呢?”
秦玉染也没有太纠结他是从哪儿学来的,他说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玉染心里有了些暖意,温白月是他的小夫人,心里肯定也是向着他的。
不等温白月抚摸他的肩膀,秦玉染先站了起来,将面前的温白月搂进怀里。
“左右无事,想也想不出办法,不如今晚我们先……”
这是破罐子破摔了还是烧糊涂了?
温白月忙挣脱开他:“王爷,您在说什么?我们还得去救青枫呢!”
秦玉染他怎么能做到的?一点儿都不关心属下的死活。
还有病这么重,发这么高的烧都不忘思淫欲。
温白月真怕他一会儿要是真暴毙了太后肯定要拿他是问。
“你有主意?”秦玉染语气漫不经心。
温白月点头道:“用排除法也能猜出来凶手是谁,皇上自然用不着耍阴招陷害于你,你要是再死了,太后有得闹了,他在宫中还有清静日子可过?至于三王爷,您前面也说了他不会害秦玉享性命,那就只剩下一个远在边境,现在正在和突厥人打仗的大王爷了,好像是叫他定北王?”
“对,定北王,秦玉勉,父王在世时最早拟定的太子,本来他排在兄弟几个的首位,继承人的位子也应该是他的。”
“那后来,先皇怎么改变了主意?”
“因为先皇更喜欢他的二皇子,秦玉景,这本来是不应该的,大皇子那时候已经是太子了,废了他,却改立二皇子为太子继承大统,这怎么想都觉得欠缺思考,除非是先太子犯了大错。”
温白月想,这皇室家族果然是异常复杂啊,不是被废就是被杀,哪里过得有平民百姓那么快乐无忧,偏偏很多人挤破头也要挤进皇室,和他们攀上关系,结姻结缘。
“所以大皇子不高兴了报复了?然后被贬去边境参军?”
“并不是,当时大皇子很欣然接受了父皇的惩罚,这是让我们觉得最可怕的,他面上平静无波,也似以前一样生活,对其他皇弟们也都非常友爱。父皇以为他痛改前非,最后竟连最轻的惩罚禁足也给免去了,本来他只能往返上书房读书和寝殿两处的……就这样安然无事度过了一年,直到父王去世后,他才被现任皇帝秦玉景调离京州,派去寸草不生的边境之地和突厥人打仗。”
“噢,那肯定是现任皇帝察觉到了危险,皇上在还是皇子的时候被他大哥做过什么吗?”
“秦玉勉做过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笑着给他弟弟身边最亲近的宫人下毒,并且他可以一直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在你完全对他无所防备的时候,再对你下手,可他固然可怕,现在人却远在边境,很多京州的事情他都插手不得……”
这放在现代那就是精神病啊,要被关起来电疗的那种。
温白月说:“他本人不在,他还可以安插眼线啊,然后再让人飞鸽传书传信与他,那京州的所有事情,他不是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你说得很有道理,晚些时候我再仔细想想到底该怎么应对吧,现下我头疼的厉害,先去歇息会儿。”讲了这么多话,秦玉染终于累了。
换以前,他的小夫人要是能陪他说上一个多时辰的话,他得高兴死。
在秦玉染说完后,他就在偏殿的床榻上睡下了,由于他是待罪之身,身边没有丫鬟小厮服侍,怕他与外人传信。
这照顾王爷的工作,给他宽衣解带,伺候他睡觉的事情,也就全部落到温白月身上了。
温白月边给高烧烧坏脑子的秦玉染宽衣,边想,他大概不是被召唤进来当福星的,只是秦玉染身边缺个人伺候,正好他还能派这个用场……
待秦玉染躺下后,温白月还去外间要来了冷帕子给他额头冷敷降温。
这王爷睡着的样子看起来还挺脆弱的……
他今天和秦玉染交流的时候,也感觉到王爷不似之前那般灵活善变了,希望这次之后,王爷的脑子不会被烧坏,他可不希望下半辈子都伺候一个半傻王爷。
下午申时左右,温白月反正无事,他也和衣在秦玉染榻边躺下了。
古人的娱乐活动多半就是睡觉。
躺下他就开始做噩梦,最近这段时间他也一直都是噩梦不断,难道真应该听绣球的,找个道士来驱驱魔做个法事?
他梦到有一只身强力壮的黑熊,宛若饿狼扑食一般将他压在身下,任凭他怎么躲怎么反抗,都奈何不了这只大熊,果然兽类比人类要强上太多了……
温白月被压得难受,他睁开眼醒过来了,醒来后发现真的有一只“野兽”在压着他。
他推不开,只能扯着嗓子想把秦玉染叫醒:“王爷,您疯了吗?您的热病还未痊愈,现在就做这种事情是很容易毙命的啊……”
“白月……”秦玉染声音沙哑,边说话边啃着他身下人的脖颈,“答应本王,要是这次我们都能化险为夷,大家都无性命之忧的话,就将身体交予本王好吗?”
温白月使劲挣扎,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他为什么要答应这种事情?
“你先放开我……”
秦玉染喘着气放开温白月并从他的身上下来。
他也累得慌,如果现在他就要办事的话他可能真的是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
“本王就当你是答应了。”
“哼,强词夺理,蛮不讲理!谁要答应你……”温白月也因为呼吸急乱,声音里听不出是怒气,反而听起来让人感觉是在娇嗔,欲拒还迎。
过了一会儿,秦玉染欲下床,温白月因为睡在床榻外侧,王爷要起身,他只能先起来空出地方来让王爷下床。
这样子倒像是寻常夫妇百姓家的妻子。
秦玉染看他可爱,忍不住又逗他:“本王要去面圣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再回来,你真的不打算跟本王说几句好听的?”
“不想说……”温白月语气软糯,像是在赌气,“让你一直打我,你是个坏王爷。”
秦玉染宠溺地又抚摸了一把温白月鬓边的头发:“本王的好,你根本想象不到……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尝到。”
然后他就推门出去了。
温白月呆在原地,半晌儿才反应过来。
嗷嗷嗷,这个自以为是的秦玉染,他才不要尝!以后都不要尝!
在秦玉染走后,温白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
太后没有禁他的足,但整个太后的宫殿和院子这么大,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又因为担心着秦玉染的事情,温白月把吃晚膳的事情都给忘了……
此时京州近郊,温府。
温如铮看着手中册子,气得脸都绿了。
“这个温白月,仗着王爷宠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敢写出如此荒淫无诞的话本,还用的是爹的表字,诶,爹您别看了,会脏了您的眼的……”
温如铮想去夺回温父手上的册子,但温玉行只是挥挥手,示意他长子无妨的。
“为父竟也不知,白月也有写话本的爱好,他写这本用自己的表字自然是不合适的,他还年轻,又是安远王娶的妾室,肯定是要顾及名声的,还不如用为父的,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少年多了,不想老了还能名声大噪一场,这时的风头可比刚入仕那会儿强多了,一会儿为父的那些个许久未联系的同僚们说不定还会登门拜访。”
“父亲!您实在是太娇纵白月了,他目无尊长到这地步,现在竟敢连父亲您的……!”
“诶,无妨无妨,他日子能过得开心就好,毕竟前半辈子是为父对不起他娘俩,现在他能挣了钱在王爷的庇护下过上好日子,一世无忧,为父也很欣慰,倒是如铮你啊……”
意识到父亲想说什么的温如铮,赶紧借口他还与同僚有约,要去关外跑马了,趁温父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档自己先行离开了温府。
他跑到外面闲逛,这个时辰街上不如辰时赶集那般热闹,却也有三两耐不住寂寞的闲散小百姓在聊着天。
他们说安远王府被大理寺的人给围了……
这什么情况?温如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跑了一段路,听到的还是这则饭后杂谈。
他当即转身要回府找他父亲,可走了两步又觉得他父亲如今还能派上个什么用场?
于是他又打马赶去了三王爷府那里。
之前是想着和王爷撇清关系的,继州府大人事件之后,他们的关系已经是剪也剪不断的了。
虽然说本来三王爷秦玉峰就不会放任温如铮从他身边离开。
皇宫,太后偏殿。
晚间子时,历劫数个时辰,秦玉染终于被放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嬷嬷,嬷嬷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多的男童。
为什么能看出是男童呢?那是因为他身上穿着的是金贵的皇族男款儿服和镶金边的男娃娃喜欢戴的虎头帽。
温白月一脸不解:这…这是……?王爷从哪儿抱回来一个私生子?
秦玉染待嬷嬷和小世子在屋中坐定后,他同温白月解释说。
“白月,这是四王爷和四王妃的遗嗣,皇上之前和本王说的是四皇兄被屠满门,却不想府中的乳母为救小世子竟舍得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穿上世子的衣服,而将王爷的儿子藏在暗格中,让其侥幸躲过一劫。”
真是真心豁得出去愿用自己与家人性命救主子遗嗣的好乳母啊。
其衷心明月可鉴,温白月不由在心里感叹道。
他看了下已经缩进嬷嬷怀里快睡着了的男童,还是两岁多的年纪肯定还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怪可怜又命大的一个孩子。
“那这个孩子该不会……”温白月有种秦玉染会喜当爹的感觉。
果然秦玉染马上说道:“皇上暂且相信了本王的说辞,他说本王若想证明自己无愧于四皇兄的话,就把他的遗嗣抚养长大成人吧,皇上已将世子过继到了本王的名下,明日天亮就去通知太后和其他朝中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