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沦丧—— by困崽

作者:困崽  录入:03-25

“闭上你的嘴。”
护士闻言整个人僵在秦湛旁边,她吞了吞口水,都不敢再看秦湛第二眼。
“奶奶你冷静一下,我出去给你加杯热水。”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就跑出去了,隔壁床的病人正好之前出去活动身体,一下室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说得没有错…….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啊!你知道我活着有多痛苦吗……你知道有多痛吗…..我是个累赘啊秦湛啊……呜呜……”
秦湛眼下是没睡好的淤青,对方这样一直哭着大吵大闹让他神经都有些衰弱。
“你很痛苦?”秦湛没有感情地开口,“痛苦就对了,当时的我比你更痛苦。”
说完他把削好的水果放在了一旁,随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病房,任由背后的老人发出撕心裂肺地惨叫,在几次之后喉咙里干哑的几乎快叫不出声音。
秦湛此前还没有这么偏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只要是自己认定范围内的,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留下。
痛苦也好,幸福也罢,没有经过他的允许,都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从医院离开后,他又去了白苓家。因为中学期末临近,杜丽要求补课的次数也增多。等他再离开回去后,已经和昨天差不多晚了。
十一点的时候,秦湛才推开了仓库的门,里面漆黑一片。秦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没由来的心慌还没涌上时,他就听到了小声的呜咽。
秦湛按了一下灯,没反应….应该是停电了,这段时间白天都给周燎开着电暖炉的,晚上也开了台灯,也差不多了。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最后才在地上的小窝里找到周燎的身影。对方明明个子很高,但整个人却蜷缩着,混身都在发抖。
秦湛蹲下身,用手背挨了一下周燎因为血液偾张通红的脸颊。
“我回来了。”
对方回望向他时,两只眼睛猩红,像泣血一般骇人。
还没等他动作,周燎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往他怀里钻,身体不自觉地痉挛。
秦湛面无表情地安抚着他的背,一直到几分钟后颤抖幅度变小,秦湛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朝他身上盖了件衣服。
“不怕冷?”
“……..灯一下关了…我以为…..”
周燎整个人精神高度紧绷,只要秦湛消失,只要周围变黑,他随时都可能游走在崩溃边缘,小时候和过去的片段就在大脑里来回闪片。
“停电了。”秦湛任由他蜷缩在自己怀里,“没钱交电费。”
“…….以前也经常这样吗?”
“不。”秦湛看了一眼周燎红着眼睛的样子,“以前没有你。”
周燎没说话,他看着秦湛有些疲惫的眉眼,心里也不好受,他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如果没钱的话,你可以去我家,我家就在锦央区,我房间的包里有我的银行卡…..我可以告诉你密码。”
谁知道秦湛只是垂下眸看了一眼他,眼里没有情绪:“不需要。”
周燎不明白秦湛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过去绑架了他,但既不需要他的钱,也并不虐待他。
周燎在秦湛身上,尤其是在每一次的吻里,都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被需要感”,不同于以往任何人的目的,秦湛给他的感觉非常纯粹。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也需要秦湛……他不想出去,不想看到所谓的父母,盯着他脸和钱包的女人,趋炎附势的“兄弟”。
如果可以,他想两个人一辈子都这样在一起,突然冒出的想法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不敢说,也分不清自己的感情究竞来于何处,又是什么,也不敢奢求更多。
“可是…..不交电费会一直这样黑着。”
“很害怕吗?”
周燎垂下了头,有些小声:“……..你在就还好。”
秦湛漠然地刚要站起身,就被周燎一把抓住了手臂:“如果感知不到。”
周燎顿了顿,才难以启齿地把下面的话说完:“……..也很痛苦。”
“知道了。”
秦湛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斜靠在台灯上,手电筒地光直直对向卫生间。等带着周燎洗漱完后,他才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把银色的镣铐。镣铐的链子不像是平时办案用的,更像是个道具,可以根据需求自由收缩。
这是很早前秦湛和铁链一起买的,只是本来以为没有用的必要了。
“手机开一晚上很耗电,现在也没电可以充了。”
周燎看着秦湛一边说话,一边把银色的圈拷在了他手上,随后又把另一头靠在了秦湛自己的手腕上。锁扣合拢时还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连带着周燎的心脏也在这一瞬间像被击打出震荡。
秦湛躺下身关掉了手机的电筒,周燎就躺在他旁边地上的小窝里,两个人的左手和右手就靠这条银色的镣铐紧紧连接着,在暗夜里像是还能看泛起的银光。
“不是怕感知不到吗,现在睡吧。”
周燎侧过了身,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腔,他看着秦湛闭着眼的睡颜,和连接着两个人的手铐。
在这病态的桎梏中,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另类的快感。

两个人就以这样的方式睡了一整晚。
不同于和不同女人在床上带给他的温香软玉,这是第一次让他感到了归宿和眷念。
在那之后的每一天,秦湛都会在黑夜里给彼此铐上手铐。
周燎发觉他没有那么需要光亮了,也似乎不再畏惧黑暗,只要他能感受到金属铁环的束缚,一切都会让他安心。
秦湛在那天之后变得越来越忙,每次回来都能感到难掩的疲惫。周燎不知道他又贷款了多少缴的电费,因为很快自己又可以开始用电暖炉了。
他还知道秦湛好像开始上班了,因为对方的作息逐渐开始规律,晚上偶尔也会坐在电脑前加班,打开的软件一般是企业沟通用的。
剩下的时间,秦湛不是去医院和白苓家兼职,就是呆在自己身边。
秦湛的每一天都被安排得很满,他几乎从不给自己讲他的事,但周燎却能感受到秦湛的压力,即便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对方并不容易。
可那个时候他好像只是乐见对方这低贱如尘埃的生活,再好的成绩也改变不了所谓穷苦的命运,这般家境的人怎么配用嫌恶鄙夷的目光轻蔑地看着自己。
他通过霸凌通过暴力,通过玩弄他周围的人,抢夺他唯一生存的物资,来毁掉秦湛。
周燎在过从来不会反思自己的行为,但也许是因为二十四小时都和对方在一起,一种微妙的命运共同体心理把他们捆绑在了一起,这是他第一次开始对过去的行为感到惭愧。
尤其是在深夜,对方背着电脑包,带着一身寒气,手上提着给自己买的食物,身上还能闻到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时,周燎都觉得心脏在难以自持地震颤着。
大学的寒假时间相比而言还算长,中海互娱因为是个游戏公司,所以大部分员工都算是技术宅,有外向的员工但大多数都不会是技术部门的,基本都在策划营销岗。
说起来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搞游戏开发的项目组员工大多都是二次元,偏好和其他人有一定差别,秦湛比起在大学,在公司里还算得上受欢迎。
和大部分的it男相比,秦湛长得高身材修长,穿衣干净整洁,虽然是万年不变的黑白灰三件套,但也比技术部门三分之二的格子衬衫好,再加上他五官冷淡凌厉,看着有点薄情,抛开气质来说,完全和帅字沾边,甚至性格沉闷像死人这点在很多女生眼里,也算得上是属于技术宅独特诡异的萌点了。
只是秦湛并不知道别人如何评价他,也从来不关心,一般做完自己手头的事,上面允许下班打卡了,便奔赴下一个兼职的地方。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因为组长要求,秦湛上午加完班,就坐地铁到了二环高架外景湖富人区那边。
是档案上陈羡住址显示的地方。
陈羡行李没收什么多余的,他就过去看看而已,他定了一个z市最好的酒店的套房准备赌一把,因为周燎对住宿很挑剔,走哪都是住最贵的,就连和女生开房也都是选的星级酒店。
他刚下楼就接到家里司机打来的电话,对方不说还好,一说他心都凉了半截。
司机说车爆胎了,得找备用车来。
陈羡挎着包跑下楼看到大门口车的时候人都傻了,c市现在俩机场,政府为了分流,把大部分航班都移去了远郊靠近其他市的那个机场了,光从这开过去就是一个半小时。
“你开过来怎么没爆胎?”
“陈少,这路上就爆胎了,我吃完饭开过来的时候,路上就有漏气的提示了。”
景湖富人区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主打的就是人文和自然环境,周围几乎都没什么车经过,更别说各种商业配套,几乎全得开个十几分钟才有个小商场。
“操,那我怎么走啊?我车送去维护了,我爸的车早上也开去上班了,现在过来得四十分钟。”
“我在路上叫了其他人开来,不知道时间是否来得及,如果不行咱只能改签了。”
陈羡有些头大,他爷爷在楼上听到了,还专门下来劝他改签。
“你又不着急去,晚点也没关系,多给点钱就是了。”
“不是…..我这已经拖了很久了爷爷。”陈羡抓了抓头发。
“反正周燎一直在那嘛。”
“我就是觉得他不在。”
“什么意思?”
闻言,两个人都看向了他。
陈羡一下闭上了嘴,对自己来说周燎不在已经不是强烈的预感,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他把周燎发的z市的照片搜了很多次,最后在threads上一个外国素人旅游发的照片那找到的,点赞还就三个,也不怪这图在国内互联网翻天覆地了也找不到相似的。
除此之外,“周燎”发来的和女人在床上的那张照片里,对方很谨慎地截掉了女生肩胛上的纹身,陈羡是在存下图片后,意外在相册里发现可以查看原片的拍照时间和地点。
照片都是几个月前的了,地点是之前他和周燎经常出入的会所,他带着照片还把那个会所里的小姐都挨着问了一遍才对上人,确定了这段时间周燎都没出现过,两个人也没再有第二次才离开。
现在手机里的“周燎”在自己这里已经坐实了在撒谎,就只差实际证明周燎并不在所谓z市。
“他不在z市,那在哪?”他爷爷皱着眉看向了他。
“我不知道,我这不是去找他吗。”
“你话可别乱说啊,人家周家的独生子,这么大一个人了消失了家里能不知道。”
陈羡忍不住在心里诽腹,你看他爹妈管过他吗。
不过陈羡还不至于蠢到现在就把事情闹大,他掏了掏耳朵叹了口气:“我随便说说,开个玩笑,怎么可能的事啊。”
只是陈羡始终觉得蹊跷,后面几天他出行都不顺利。先是要出发去机场车爆胎了,又是回了趟学校找辅导员开个证明,结果身份证丢了,再后来他也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了,不然为什么要上车行李他妈不见了。
等他慌慌张张去调监控,结果显示是一个大妈拿走的,说长得和自己的很像拿错了,等人从t2到达层回到出发层,这一拿错等待让陈羡直接误机。
最倒霉的还是c市冬天这破天气,全是大雾,机场能见度不足200米,上面都不给飞。航班取消了一次又一次,陈羡都觉得是不是绑架周燎的那个人还能操控天气。
时间一直拖着,也完全不是个办法,再过段时间都过年了,谁还放他走。
陈羡爷爷奶奶有点迷信,之前他就因为这事忌讳和秦湛来往,现在他爷爷奶奶说是老天爷不让他走,次数多了陈羡自己都有点怀疑问题。他奶奶还说去了寺庙,主持说不让他上飞机是有可能会发生坠机失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说得特别像回事,陈羡坐家中都犹豫了。
他觉得周燎他吗是不是被外星人劫持了,不然怎么会这样。
陈羡是真郁闷,干脆叫了一群兄弟喝酒。
酒桌上大家都劝他别去了,干嘛非得去,陈羡说他们不懂,自己有重要的事。散场的时候,他去结了个账,几个人在外面抽烟等他,都喝得偏偏倒倒的。
只是陈羡没想到自己刚出门拐过巷子就看到其中一个兄弟拎着面前人的领口,看清是谁的时候,他吓得酒都要醒了。
秦湛穿着灰色的大衣,围了一条围巾,正冷着一副脸俯视着面前的人。
“你他妈眼瞎啊?看不到老子站你面前?”喝多的这个人是之前参与过霸凌秦湛的其中一个,放以前他不敢惹秦湛,但现在本来就因为周燎所以才狗仗人势,喝了酒胆子也大了,过路的时候被秦湛撞了一下,看清人脸时火气瞬间冒了上来。
秦湛本来只是公司硬性要求的项目组聚餐才来的,他是唯一一个只喝了点小酒的人,把其他喝多的送走后就准备走捷径坐地铁回家。
“眼瞎的不是我。”秦湛淡漠地开口。
“你他妈说什么?之前拳头没吃够是吧?”
那个人被对方一如既往的态度刺激得瞪大了眼睛,说着一拳就砸在了秦湛脸上,过去打秦湛的事他也没少出力,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你他妈以为燎哥走了就算完事了?”
“老子他吗打你和踩蚂蚁有什么区别?”
秦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砸得偏过了头,他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冷笑了出来,随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抓着人的脖子就掐着他往墙上按,对方头皮被砸在粗糙的墙面上时痛得立马呜咽了出来。
周围人本来喝懵了,还没来得及上去,就见秦湛的拳头直直对着人眼眶下去了。
“我操!”
旁边几个人见状立马上来帮自己兄弟,对着秦湛的腰腹就是一脚,接下来的场面更加混乱。
陈羡揉了揉眼睛,在混乱的群殴中,几乎是用了最快速度跑过去。路过的人应该是早就看到报了警,陈羡刚过去就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我服了你们他妈的走啊!我就结个账怎么还打起人来了!”
……….
这场互殴在没演变得更加惨烈之前就被阻止了,只是两边负伤都不少,秦湛是伤痕最多的,因为他是被围殴的,几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和瘀痕,看着有些渗人,像回到了最早前被暴力的模样。
脖子那里还不知道被谁抓了,指甲留下了一道血印,就在烫伤的结痂旁边。
这群人几乎都有父母来认领,本来说拘留的,但也都带了点意思,很快就提前保释了。陈羡作为唯一一个没参与的,再加上家里有点来头的,刚进去就让出去了。
只是在审问室看到秦湛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不管自己的事,但毕竟是自己兄弟先动手。
“那个……他也要拘留吗?他不算正当防卫吗?”
警察看了一眼秦湛沉默的样子:“不算完全的正当防卫,他把那个人都打出脑震荡了。法律上别人先动手打你,你还手就被认定为互殴行为,因为斗殴是双方都在积极追求非法损害对方的结果。”
陈羡沉默了一瞬,随后拉开门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一个警察。
“他可以走了。”
秦湛掀起了眸。
“刚刚那个男生交钱保释你,人还怪好的。”
里面坐着的警察似乎也没见过这场面,还有对面的人帮着取保候审的,他看了一眼秦湛,最后还是按照程序让人写了保证书再走。
深夜的地铁早关了,这个点也没有公交车,只能打车。
但秦湛并没有那么多钱打车,他站在寒风中,忍着混全身像是碎裂般的痛看了一眼手机地图。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他大概走了一个小时,才打开打车软件,确定这段路的价钱在自己支付能力范围内。
上车的时候,司机还被吓了一跳,本来开夜车就害怕,秦湛阴沉带着点酒气的样子,再配上那一身的伤痕,让他一路油门踩得飞快,感觉看一眼后视镜都像看鬼。
拉开门的时候,周燎果不其然没睡,他开着台灯缩在那里一直把门望着。
周燎看到秦湛的模样时,还没来得及欣喜他回来就一下愣在了原地。
“秦湛……”
秦湛看也没看他,只是脱掉了大衣,扯下了围巾去了卫生间。
周燎看着他脖子和脸上狰狞的伤口,过去的记忆逐渐涌了上来,他握紧了拳头,撑着拐杖先是去抽屉里的药箱拿碘伏,然后又瘸着腿走到卫生间。
“………谁打你了?”
冰凉的水浇在秦湛脸上,刺得他伤口发痛。在破碎的玻璃镜子中,秦湛冷漠地看了一眼周燎,里面甚至拼凑不出两个人完整的身影。
“在这装什么?”
周燎呼吸一窒,他拿着碘伏的手僵在了空中。
秦湛转过身,直接出了卫生间,肩膀还撞到了周燎,用力得撞的周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周燎手都有些发抖,他不想看到秦湛现在对自己漠然的模样…….但他知道他没有任何立场,因为过去的自己就是加害者。
秦湛坐在电脑前处理消息,伤口是针扎般的痛,诚然随着时间已经有些麻木了。
过了一会儿,一瓶碘伏突然放在了自己手边,随后只听到扑通一声,旁边的人跪在了地上。
“秦湛……”
对方没有回应,在沉默中周燎像是在接受凌迟。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湛回完消息才侧过头,隔着反光的眼镜镜片看向面前跪在地上的人。周燎双手背在后面,衣服修饰得宽肩窄腰,光影下下跪的样子仿若希腊里受刑的神。
“你这是在干什么?”秦湛面无表情地开口。
“…..是他们打你的吗…..”周燎能够猜到,是因为秦湛的边缘性格,不会让他和其他人产生争执,他垂下了头,“对不起。”
秦湛没有说话,视线晦暗不明。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过去都是我的错……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我会让他们都退学的…….”
秦湛听到退学只觉得好笑,就像派出所很快被带走的那些人:“有权力的人果然知道怎么滥用,一路货色。”
“不是的…..不是。我只是不想他们这么对你…….”周燎心脏跳得很快,“很痛吧……”
“和当时的你比,可差多了。”
冷淡的声音砸了下来。
周燎闻言颤抖着抬起了头,在秦湛的注视下他伸出舌尖,沿着对方脖子上那道被指甲刮出的血迹一路舔吻上去,直到停留在喉结的伤疤那,随后他含住了喉结,对方在这一瞬间明显小幅度地开始颤抖。
周燎唇舌裹着凸起的喉结开始吮吸,舌苔时不时地会按压着上下滚动。
秦湛手指插进了周燎的头发,有些难耐地伸长了脖颈,苍白的皮肤上是暴起的青色血管。
“你的道歉,是用口水消毒?”
“……..不,是赎罪。”

第36章 沉沦
在这带着吮吸的舔吻中,就连秦湛一向毫无血色的皮肤也被染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绯红。
周燎像是真的在忏悔,在为过去自己的所有行为赎罪。离开秦湛的喉结后,他的嘴唇辗转于秦湛脖颈和锁骨的每一处伤口,带着悔恨和心疼,想像涂改液一样把过去遮盖。
但他知道,永远也不可能,对方的身上,永远刻着自己过去施暴的标志,同那些过去被虐待的痕迹一样,昭告着他们明晃晃的罪孽。
秦湛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但面上的表情依然不见任何变化。他抓起了对方的头发,让人骤然离开了自己锁骨上方的伤口,那里被舔吻得有些黏湿,淤痕上是口水泛起的银色光泽,看着暧昧又恶心,但秦湛好像并不反感。
他用指腹擦去了周燎唇边的津液,手指揩过时,把周燎的唇珠也连带着按压了下去,对方的唇色在泛白中很快又恢复了血色,这一瞬间的变化,看着十足的让人肾上激素狂飙。
“既然要赎罪……”
“那就永远别离开。”
化学反应是世界上最微妙的产物,仅仅只是望向彼此的一个眼神,疯狂罪恶的欲念便如藤蔓般疯长攀升。
它就像一把火砸在了在了无垠的草地上,甚至不需要谁去触碰,便早已野火连天,将天幕也烧成滚烫的血红,将人焚烧殆尽。
周燎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里他陷在仿若冰天雪地里的无尽深渊,周遭除了黑暗里漫天的白雪,什么也看不见。
在这快要吞噬他的黑暗和寒冷中,一束火光却在他面前开始燃烧,他急于抓住温暖,渴求于光亮的拯救。只是这火光比他想象当中难以控制,它热烈放肆地沸腾着,挥舞着,想要将白雪消融成水。
在这嚣张的烈焰中,他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因温度骤然产生的差异开始出汗,开始颤抖,胃部牵扯着喉咙的不适,甚至让他开始不自控的发出干呕。
可他却不敢远离,生怕这唯一的温暖光亮就此熄灭,于是他只能将这束火光捏得更紧,逼迫自己去适应。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硬生生地忍上几次条件反射带来的翻涌干呕后。梦境突然开始像过去的幻想一样,在几次闪白之后,先是让他跌近了潮湿泥泞的沼泽,在挣扎和尖叫中忍受着被拖着向下坠的疼痛后,他突然被一双大手捞了起来。
随后在先前因极限的缺氧后,他被丢进了一片汪洋大海,整个人彻底地溺入海底,像是想要将他洗尽。
他开始挣扎着求救,慌乱之中抓住了眼前的人,像抓着输氧管一样疯狂地汲取他的氧气,仿佛只有人工呼吸才能得以让自己在濒临窒息的痛苦当中苟活。
不过很快,他的求救就被吞噬在突然涌上的浪潮里,在心脏难以负荷的感知中,呼啸的海面仿若瑰丽璀璨的万花筒,将眼前的一切都化为虚幻。
浪潮把他托举在了海面上,新鲜的氧气很快伴随着他的鼻息在空间里斯磨。
只可惜大海毫无规律地一波波翻涌,让他荡漾在上面,只能屏息凝神才能让自己全神贯注地去防止再次坠入深渊。不过和他想象当中不一样的是,一波接一波的浪像是要他往岸边拍去,在这温凉的触感中他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周燎觉得自己疯了,在这仿若海啸一般的狂浪里,他不仅生不出想逃的心思,反而涌起了难以言喻的征服欲,就像是一个冲浪者在不断的浪花拍打后,变得开始能够驾驭风浪。
他抹了一把在海水里被浸得通红的双眼,他开始学着换气,开始努力让自己适应。
渐渐的,海浪似乎变得和他默契,不知道是他掌控了浪花的规律,还是自然驯服了他的野性。
谁也不知道这个梦做了多长,这个房间没有阳光没有月光,只有骤然被按开的惨白灯光,像天光乍破一般就此结束了这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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