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 by指犹凉

作者:指犹凉  录入:08-26

然而,他与他仿佛注定要在暗夜中背靠背而行。
车尾的后备箱轻轻一弹,西元宛若一只灵猫钻了进去,箱盖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没多久,清岫出来了,只听到陈四低低地叫了声唐先生,车身沉了沉,嘭嘭两声车门关了,西元没有听见唐琛和清岫的声音,微微一晃,车子启动了。
车里很安静,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路上开始有些颠簸,才听见清岫问:“唐先生,这次不坐游艇了?”
唐琛淡淡地回道:“乡下。”
片刻后,清岫又说:“唐先生,我只有一个小请求,希望你能为我做主。”
“你说。”
“如果我死了,请把我和凤鸾葬在一起。”
良久,才听见唐琛惯有的冰凉口吻:“你不会死,明天早上我会亲自来接你回去。”
清岫的声音却更加的清冷迫人:“像我们这样的人,命如草芥,原本也不用唐先生如此费心。”
西元没有再听见唐琛的声音,却明显的感觉到油门一轰到底,车速陡然加快了。
月亮虽圆却蒙了层浮云,如纱笼着,像张女人失了血色的脸,泛着苍冷的光,照在乡间幽僻的小路上,路的尽头是片庄园,两边都是高大的橡树,丛林掩映间伫立着一栋哥特式别墅,高尖的屋顶细窄的窗,越发显得鬼气森森。
车终于停了,唐琛带着清岫来到别墅门前,不一刻,门开了,西元透过后备箱微掀的缝隙,看到开门的正是都大帅本人,一声惬意地邀请:Come on,唐!
唐琛和清岫进了别墅,四下里又是死一般的沉寂,西元迅速跳出车,摸到别墅的侧墙,瘦长的身影像吸附的壁虎,在爬满藤枝的灰色墙壁上攀着那些细窄的窗,寻找着进去的机会。
不多时,别墅的门开了,唐琛走了出来,望了眼身后的别墅,压了压头上的礼帽,上车驶离了庄园。
西元贴在一扇已经撬开的窗户上,屏住呼吸,望着那车绝尘而去,这就是唐琛,他要做的事情绝不会回头。
重新吸了吸气,西元闪身跳进了房间,他要的做的事也绝不能回头。
窗外的月光将一切照得模模糊糊,西元很快就知道了,这是二楼的一间浴室,连着外面的客房,像是许久都没人住过,从兜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黑围巾,蒙住了面,悄悄打开了房门,有光泻进来,外面是二楼的走廊,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也不知都大帅和清岫到底在哪一间房。
别墅的房间很多,西元这个时候倒真希望不管是清岫还是都大帅能出点声,奇怪,清岫自从进了别墅后便一点动静都没了。唐琛离去没多久,都大帅是不是已经等不及对清岫下手了?西元的手心里开始冒出汗来,沿着走廊猫腰行进,所有的房门都关着,整栋别墅静寂无声。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西元急忙闪到一尊古希腊雕像后,探头向外望去,一个人从餐厅方向走来,穿着睡衣,手里托着餐盘,红酒配烤鸡,一派轻松,是那个秘书安格斯。
安格斯嗅了嗅烤鸡的香气,脸上浮上微笑,上了二楼,靠近楼梯口的第一间就是他的卧室,扭开房门正准备开灯,突然背后一股力道将他死死地勒住,卡住喉咙叫不出声来,房门也迅速掩上,手里的餐盘差点打翻,被人稳稳地托住了,只听耳边是流利的西语,一个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不想死就别出声。”
安格斯的喉管里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
黑暗中男人又问:“都大帅呢?”颈上的胳膊松了松劲,腰间却多了把枪,安格斯慌乱地喘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喉咙又被一只铁钳似的大手掐住,男人冷冷地逼问:“不说现在就弄死你。”
手指陡然一紧,安格斯翻着白眼急忙道:“下边,别墅下边。”
“说清楚点!”
“楼下的酒窖。”
西元猛击一掌,安格斯顿时软身倒地。
别墅里除了安格斯再也没别人,看来都大帅很会避人耳目,从选花魁开始,人人都以为是唐琛在搞事情,都大帅只是被邀请来的客人,谁成想真正的始作俑者会是一个拿东方男孩子当玩意的西人,西元磨了磨牙,又狠狠地给了安格斯一脚,将他踹进床下。
通往别墅地窖的是一扇窄门,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螺旋梯,西元蹑手蹑脚地迈下台阶,楼梯的尽头是片空地,有两扇门,西元轻轻推开最近的一扇,里边都是酒,这才是真正的酒窖,看向另一扇紧闭的门,不禁奇怪,楼上有那么多上好的房间,都大帅为什么偏要带清岫到这阴森森的地下室来?
轻轻走到那扇门前,忽听里边传来一声咆哮,宛如狮吼,是都大帅,继而是一阵仓皇的脚步声,西元的手一推,门是锁的,紧接着里边传来清岫尖锐的叫声,西元想都没想,发狠一脚,踹开木门冲进去,万分火急中依然被里边的情形震了一下。
这哪里是什么酒窖,分明就是一间刑房,墙上挂满了刑具,只有中间是张大床,都大帅赤着上?,肋下都是血,同他魁梧的身形想比,瘦弱的清岫就像一只在猛兽爪下挣扎的小鸡,此时正要往外跑,却被都大帅死死地攥住了细腕。
“清岫趴下!”西元一声大喝,清岫也没看清来人是谁,依言往地上扑去,都大帅也吃惊地望着门口突现的蒙面人,黑洞洞的枪口令这个受过军事训练的政客本能地松开了清岫,向床后闪去,西元在扣动扳机的一刹那,枪口还是微微一偏,子弹从消声器里只发出一声闷响,打在都大帅头边悬挂的马鞭上,鞭子顿时断成两截,唬得都大帅一时不敢现身,大喊着安格斯的名字。
清岫趁机爬起来就向门口跑,都大帅捂着肋下狠狠一拔,西元这才看清那是一把小小的匕首,清岫说过,凤鸾死了,他要用剩下的半条命会会这个都大帅,原来是鱼死网破以命换命。
“快走。”西元抓住清岫的手转身向外跑,身后的都大帅似乎也清醒过来,来人只是虚张声势开了一枪,能打断他身旁的马鞭说明枪法很准,却没真想要他的命,于是举着匕首摇摇晃晃地追过来,对准还在奔跑的清岫,向着后心飞出匕首。
西元一扭脸,来不及了,回身将清岫揽在自己的怀里,两人摔倒在楼梯上,匕首破空扎进西元右边的肩膀,紧绷的肌肉顿时鲜血直流。
顾不得疼痛,西元抬手又是一枪,都大帅闪到一排废弃的书架后,方位很明确,从里边一摸,手里顿时也多了把枪,西元急忙拉起摔倒的清岫继续往外跑。
刚跑出酒窖,身后的都大帅已然开了枪,子弹嗖嗖地擦着西元的头顶呼啸而过,身旁的清岫突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西元连忙去扶他,只听清岫的声音里含着几分痛苦:“恩人,我受伤了,你先走吧。”
四周陡然灯光大亮,都大帅的声音从背后森然响起:“都别动,再跑就打死你们。”
砰的一声枪响,打在别墅的大门上。
西元望着前边还有几米远的大门,咬着唇,暂时停止了逃跑,再去看清岫,他中枪了,腿上都是血,像受伤的小鹿,整条腿不停地抖着,别说跑了,恐怕走都困难,就算再跑,西元也得背着他。
都大帅终于控制住了局面,捂着肋下的刀伤喘了几口粗气,举枪对准西元:“把面罩拿掉,让我看看你是谁。”
西元冷冷地望着他,没有动,都大帅的枪口下移,瞄准了清岫,冲着西元森然一笑。
“等等。”西元缓缓地抬起没有受伤的左臂,手指触到面罩的一瞬间,眼前忽然就是一黑,就连走廊里的灯光都灭了,整栋别墅彻底的陷入一片黑暗中。
耳边枪声胡乱地响着,西元不顾一切地拽过清岫,背在身上向大门口跑去,无奈别墅的大门包着金属,又厚又重紧紧闭着,朝锁开了两枪依然拽不开,身后的都大帅空放了两枪,咔哒一声咔了壳,没子弹了,听声辨位从西元的背后袭来,西元只好放弃,仓促应战,身上的清岫放开了西元,急的不行,大喊着:“别管我,你快走。”
黑暗中忽然又多了一股拳风,招招逼近都大帅,都大帅只会一点西洋拳,对于腾挪躲闪的东方功夫根本招架不住,何况面对的是两个人,生怕吃亏,转身就跑。
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安格斯的呼叫:“大帅,你在哪?”
西元暗恨,刚才打晕这家伙应该捆起来的。
“安格斯,我在这里。”都大帅迅速向自己的秘书奔去。
几声枪响,楼上的安格斯一边开枪一边冲下楼,丢给都大帅一把枪,两个人回神再看,偌大的前厅一片死寂,闯入者和清岫都不见了。
“开灯,他们一定还在。”都大帅气急败坏的喊着。
“肯定有人破坏了电闸,我去修。”
“妈的,快去!”
狭小的壁柜里挤着三个人,不远处是都大帅凌乱的脚步声。
面对面緊緊相贴,西元与他个头差不多,隔着对方紧裹的皮衣,能清晰的感觉到此人宽肩窄腰,胸膛挺括,肌肉发达,呼吸之间都有些急促,清岫挤在两人的脚下,坐着很吃力,一边扶着西元,一边靠在那人的腿上。
“你是谁?”西元低声问。
那人没说话。
“也是来救清岫的吗?”
那人还是不吱声。
西元索性直言:“要是的话,我们想办法一起逃出去。”
火热的气息中那人似乎点了点头,壁柜里一片漆黑,西元努力去看他的面容,黑乎乎的一团,西元下意识抬起一只手假装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那人躲了下,无奈空间有限,避无可避。
这人的脸很粗糙,岁数应该不小了,身体却很结实,西元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想诱他讲话,对方好像是个哑巴,只是微微侧了头,不让西元再碰他的脸。
彼此的呼吸在耳畔起伏,脚下的清岫动了动,想是待的不舒服,却牵动了伤口,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站立的两个人想为他腾出更多的空间,同时撤了撤腿,上边却贴的更加密不透风,呼吸间隐隐的散发着他身上崭新的皮衣味道和一抹淡淡的烟草香,近在唇齿间,这人仿佛也不介意,粗糙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西元的脸颊,西元向后仰了仰,差点撞到身后的托架,那人及时将他往怀里一带,毫不客气地抱了个满怀,隔着西元蒙面的围巾在他的唇上若有若无地点了一下。
“你——”西元略一抬膝,抵了下他的珰部,以示警告。
那人反而不知收敛,整个人圧在西元身上,西元忽然不再动,壁橱里的空气仿佛也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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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感动,所以有点任性,祝各位宝子女神节快乐!

第73章 你到底有几层皮
西元难得的老老实实不再乱动,任凭对方抱着自己,睁大眼睛努力看清他的面容,可惜壁橱里实在太黑了,这个人的五官模糊成一团,西元也毫不客气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手感强劲,对方也没有动,只是轻轻嗤了一声……
这么藏下去也不是办法,等都大帅把电闸修好,再想逃就更难了,西元硬着头皮在那人肩头敲了下:“冲出去,搏一搏。”
那人迅速竖起手指按在西元的唇上,示意他先不要出声。
皮手套冰软柔韧,西元使劲瞪着面前黑乎乎的一团,这人说一不二的气势当真令人懊恼,且……没来由的熟悉。
忽听外边一阵乒里乓啷的乱响,像是在放鞭炮,紧接着传来安格斯的大叫大嚷:“大帅,这边。”
都大帅的脚步转瞬跑远了。
别墅里还有人?西元不禁抬头听了听外边的动静,那人忽然拍了下西元的屁股,继而推开壁橱的门,率先蹿了出去,这是最好的时机,西元也顾不得计较屁股上的一拍,重新背上清岫,跟着他往外跑,那人随手抄起餐厅的一把椅子砸向身边的窗户,哗啦一声玻璃破裂,那人又砸了两下,窗外就是别墅前的草坪,西元毫不迟疑,将身上的清岫推上高高的窗台,顺着破裂的窗口往外推。
清岫骑在窗上惊惶地叫道:“有人来了。”
原来是都大帅听见这边的响动,又折返回来。
西元冲清岫命道:“跳啊。”
清岫一咬牙,翻身摔出窗外,便在此时,都大帅已经跑回了餐厅,举枪就打,那人抬脚一勾,飞出一把椅子,又狠又准,砸中都大帅的手腕,枪脱手而飞,那人随即一摆劲瘦的腰身,蹿上窗台,西元无暇思量,紧随着他一起跳出了窗户。
两个人十分默契,同时挟起一瘸一拐的清岫,踏着草坪飞奔而去,都大帅从别墅跑出来,冲着他们鞭长莫及地开了几枪,捂着血淋淋的肋下终于有些不支,倚着门框出溜下去,眼睁睁地看着三个身影消失在一片茫茫的夜色中。
穿过一片树林,路边停着一辆白色轿车,那人跳上驾驶座,西元将清岫塞进后座,自己也跳上车,不等车门关稳,车子便蹿了出去。
借着月光和车前灯,西元扭脸细看他的脸,那人相貌颇为怪异,面皮黝黑,糙的像块树皮,五官扁平模糊,僵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如星点墨,深邃明亮。车速飞快,可他的一举一动依然沉稳,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戴着黑皮手套,衬得更加瘦长、优美……
“电闸是你破坏的吧?”
司机专心开车,不予理睬。
“刚才那爆竹响也是你弄的吧,定时的?香烟头?”
那人还是一声不吭,铁了心当西元是空气。
西元忽然伸手去摸他的脸,那人似乎早有防备,一抬手臂挡住了,扭脸看过来,西元这下看得更清楚了,这人的脸皮根本就是一层薄薄的面具,紧绷在本来的面目上,鼻孔透气,嘴巴只留一道缝隙,压根不是什么哑巴,只是不方便讲话罢了,西元不顾左肩的疼痛,非要揭下他的面具看真容,那人却十分狡猾凶悍,一手稳操方向盘一手反扯西元脸上的围巾,撕吧了几下,后座的清岫却突然开了口:“你俩别闹了。”
前边的两人同时住了手,彼此瞪着,西元捂着流血的左肩呲了呲牙,那人瞥了一眼,继续开车。
清岫又不急不慢地说:“我从小就学琴辨音律,耳朵很灵,这位大哥,你的声音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前边两人都没作声,看样子清岫是在同西元讲话。
西元默默转过头来,清岫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透着聪敏可人,对着西元微微一笑,瞬间又怔住了,西元下意识地回头,驾座上的人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细小的管,顺着缝隙噗地一声,一根银针飞出来,距离实在太近,根本来不及躲,西元只觉脖子上一麻,四肢忽然酸软不听使唤了,眼前的人皮面具渐渐模糊,一双星目冷冷地望着自己,西元僵着舌头只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脏话:你他妈的——
眼前一黑,西元倒在了副驾座上,面具人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脸,又将他扶稳坐好,嘴上还叼着那根细管,后座上的清岫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惶惶地瞪着眼前的一幕,刚刚虎口脱险,不知又入哪个狼窝。
车子开到唐人街,西元被丢出车外,白色的轿车扬长而去。
等西元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正躺在张庭威家的客房里,左臂缠着纱布,头还是有点晕,动了动身体,灵活如常,张庭威见他醒了,吐沫星子喷到脸上,诉说着昨晚的遭遇,一名伙计发现西元昏倒在药铺门口,急忙喊人将他抬了进来,掀开衣服才发现,左臂有刀伤,他爹张大夫已经为西元处理过了,伤口并不深,之所以昏倒,他爷爷说可能是中了某种麻醉剂的缘故,并不要紧,只会让他睡得更安稳些。不等他啰嗦完,西元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跑,张庭威追在后边一个劲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西元顾不上解释,拦了辆车直奔半山公馆。
唐琛正坐在阳光明媚的餐厅里,一边翻阅报纸一边享受着他的美味早餐,见到西元,眉心微微一皱,漫不经心地说:“你这是掉沟里了还是又和人打架了?脏的像只泥猴,去洗洗,别弄脏了我的地板。”
西元紧紧盯着唐琛那张白玉无瑕的脸。
唐琛从报纸边缘抬了下眼皮,散淡中透着一抹冷峻,拿起一块撕好的面包沾着碗里的红菜汤边吃边道:“饿了就先吃,只准这一次,下不为例。”
西元一屁股坐在对面,气咻咻地抓起他吃剩下的面包,同样沾了他碗里的汤汁,一口塞进了嘴里,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唐琛。
唐琛将那碗红菜汤推到西元的面前,抖了下手中的报纸,边翻看边波澜不惊地说:”“你老盯着我干什么,吃完赶紧上楼去洗澡。”
西元幽幽道:“我在欣赏唐先生的这张脸!”
唐琛丢下手里的报纸,忽然站起身凑到西元面前,清清冷冷地问:“好看吗?”
西元一字一顿:“盛世容颜!”
唐琛似笑非笑:“那顾先生就慢慢地欣赏好了!”
唐琛的领口忽然被一把扯住,啵地一声,西元狠狠一口亲在他脸上,红色的汤汁蹭到白皙的面皮上。
唐琛一动未动,西元在他紧盯的目光里,继续撕着面包大快朵颐。
刚刚走来准备收拾餐厅的阿香急忙收住了脚,傻傻地看着这一幕。
唐琛抓起餐布,缓缓地擦去脸上的印痕,一甩餐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西元匆忙洗过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来到唐琛的卧室,也不敲门,直闯进去,唐琛正在衣帽间里换衣,西裤笔挺修长,白色衬衫刚上身还没来得及扣上,敞胸露怀,泛着牛奶的冷白,西元瞄了眼衣摆遮掩下的劲瘦腰身,不禁笑了下。
“你干什么!”唐琛的双颊居然也红了红。
再熟的狼崽子终究还是狼,根本不在乎唐先生立下的各种规矩,也不在乎唐先生此时还没穿好衣服,一头扎进衣帽间,肆无忌惮地翻找起来。
唐琛眯了眯眼,索性抱着胳膊,不动声色地看着小野狼扒拉着自己那些昂贵的衣服。
去哪了?那件泛着簇新皮子味的皮衣?
翻遍了整个衣帽间也没看到昨晚的皮衣,西元不甘心,又去翻柜子、抽屉,人皮面具兴许就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还是没有……
“你在找什么?”唐琛终于开了腔,没有丝毫的温度。
西元完全忽略唐先生脸上的不爽:“再找你的另一层皮。”
唐琛的声音低沉的撩人心弦:“顾先生,你好像忘记了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西元忘的很干净,却忽然想起隔壁的房间来,带着股莫名的兴奋转身就向外跑,唐琛的眼里划过一道锐利,伸手扣住西元的肩头,触到受伤的左肩,西元不禁吸了口冷气,唐琛连忙又松了手,西元趁机还跑,唐琛上前一步又拦住了,西元更加确信那些伪装一定就在隔壁房间的暗柜里。
一个定要跑,一个偏不让。
拳擦掌过,都避开对方的要害,谁也不肯落于下风,两人瞬间从衣帽间扑腾到了卧房。
“告诉我,你把清岫藏哪了?”
“关我什么事!”
“还装!”劈手扯住唐琛的衬衫,卷在手里把人往怀里带,唐琛索性脱下衬衫,西元抓了个空:“干嘛又弄晕我?还丢在张家的药铺?”
“睡得好吗?那是专门用来抓猴子的麻醉针。”
“妈的,果然是你!”
“还敢骂!”
你来我往,斗得耳酣面热,西元觉出唐琛有意避开他的肩伤,有些放不开手脚,想起昨夜在壁柜里被人占了便宜,瞬间转到唐琛身侧,冲着束裹在西褲下的紧俏屯部结结实实拍了一巴掌。
唐琛顿时懊恼,回肘去撞西元的下巴,西元索性也不躲了,一把搂住强有力的劲腰,趁势贴上去,勾勾缠缠地问:“唐先生向来做事公平,我不能讨回来么?”
唐琛戏谑地一笑:“那要看顾先生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西元的唇毫不迟疑地封住了唐琛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笑,脚下一用力,两人都失去了平衡,一同摔倒在帝王帐里,西元全身轰然一热,扶在偠上的手便向前探了过去……
“顾西元你他妈的——”
“唐先生深明大义,赏一个!”
帝王帐摇摇晃晃似要散了架,缠打在一起的手脚渐渐变了味道,唐琛冰凉的口吻却勾人心火:“顾先生,你铬到我了!”
西元手脚并用圧住了懒得再反抗的唐琛,面红耳赤地望着他,唐琛的睫毛抖了抖,湿润的两眼幽幽地望着,西元的唇落在他的眼睛上,喃喃道:“唐琛,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层皮。”
柔软的唇重重地吻下去,凌乱的舛息中,唐琛的声音几不可闻:“轻点,我一会还要出门的。”
西元一声轻颤的回应:“遵命,我的唐先生。”
漂亮的眉宇不禁又微微蹙起,唇角却勾出一抹荡人心魂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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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日起恢复正常更新,每周不低于三章,全文大概40万上下(含番外),感谢铁子们这几个月来的耐心等待,对不住了,我回归了,也盼你们回归,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尤物,爱你们。

一场并不完全的杏事。
许是看到唐琛在半渤中因痛苦紧锁的眉宇,又或是唐琛打开木盒取出一粒帝阳春的缘故,西元在奮进中戛然而止,攥住了唐琛的手:“不吃不行吗?”
唐琛的呼吸有些紊乱:“你知道的。”
西元知道,却并不甘心:“我可以的。”
“我不可以,需要很长时间。”
空气里弥漫着帝阳春的异香,唐琛的旧伤不允许他同西元一起酣畅淋漓,总要经历一番不得已的痛苦……
西元默默地退了出来,拿走唐琛手中的帝阳春,丢回了木盒,抱住了同样沉默的唐琛,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轻声说:“那就下次吧,今天你还要出门的。”
唐琛凝望着西元,猩红的两眼升腾出一股煞气,忽然抓住自己,那万恶之源,狠狠地揪了几下,西元急忙拦住他:“唐琛!”
唐琛一语不发,四肢平摊在床上,任凭西元緊緊地抱着自己,漠然地望着镶金的帐頂,那半死不活的带着往日数不清的伤楚也如同潮水一般渐渐回落,深邃的眼里一派冰凉。
唐琛洗了澡,穿戴齐整,任凭西元怎么围着他转都不搭理,板着一张脸疾步向楼下走。
西元一把将他按在楼梯的扶手上,又怕铬着他,手掌垫在后偠上,乍一看,两人倒像是倚着楼梯互诉衷情。
唐琛不耐烦地想推开他:“你干什么,我又不是泥娃娃。”
“唐琛,你生气了?”西元惴惴地问,那一瞬间的退出终究还是哪里做错了。
唐琛不明所以地笑了下:“顾先生多虑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I’don’t c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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