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不做人啊,救人就救人,特么见财起意算怎么回事?
旁边的何外公心情复杂望着说什么信什么女儿,是亲的,这是亲的。
但不得不说,这么一通下来,何父何母接受良好。
第二天因为要上班,一大早又匆匆回了市里。
三天后,徐家把所有名下的房产过到闻女士名下,临走前还想演一把痴情,被羿元帅差点当场撅走。
闻思柔还活着的消息暂时不能告诉星际那边,还不能带她回去。
羿元帅这几天断断续续把星际的事,每天说一点。
闻思柔接受良好,不知道是不是相处久了,她记起来的画面越来越多。
终于到了羿元帅和霍恩不得不回去这天,羿元帅不舍得,但两边时间不对等。
他再不回去,那些老臣该多想了。
当年霍恩家族的事还没查清楚,夫人不能这时候冒险。
他宁愿夫人留在这边,也不想夫人冒险。
霍恩是同样的想法。
当然,还有一点是这里医术更好,闻思柔刚昏迷这么多年醒来身体还没恢复,待在这边更好一些。
闻思柔虽然记起不少事,对于多出一个丈夫接受良好,但也没有全然接受。
所以羿元帅要离开几天,她倒是感触不深。
羿元帅怨念站在阵法前,眼神可怜,絮絮叨叨念着:“我过几天和霍恩回来看你们,夫人你要好好治疗,药要按时吃,复建也要好好做,别太累……”
闻思柔想到儿子和何老就在旁边,耳根泛红,随意摆摆手:“嗯嗯嗯。”
羿元帅像是没看到,继续碎碎念:“夫人,我真的要走了,你在这边要是有需要的东西……”
闻思柔终于抬眼,羞恼不已:“我有儿子陪着,万、事、足、矣。”
羿元帅被打击到,看向差点没憋住笑的何星煦:“阿煦啊……”你看你妈,一点都不想他,他都要走了,这一分别就是这么多天。
这边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这要分开多少年啊。
霍恩在旁边也受不了姐夫碎碎念,没想到姐夫一把年纪还是个话痨,干脆直接拽着已经启动的阵法拉着羿元帅就跳了下去。
羿元帅:“!!!”小舅子误我!
他还没和夫人说最后告别的话。
看不到两人,闻思柔反而露出不舍的神情,她本就性格内敛,此刻望着空落落的地方,努力收敛好情绪。
何星煦察觉到她这情绪,握住她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
闻思柔朝他笑笑:“改天我们去把这个名字改了吧。”
闻思柔是徐父给她取的,以前不知道还没什么,如今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她一点也不想再用这个名字。
只是之前户口还落在徐家没迁出来。
后来办理房产过户的时候同时迁到其中一处房产,想要改名字倒是容易。
但这些她没提前和羿元帅说。
想等下次对方过来给他一个惊喜。
想到这段时间的相处,闻思柔没忍住眼底露出一个她自己都没发现的轻松笑容。
提及羿元帅时眼底都是信任依赖的笑。
接下来一周,闻思柔把自己户籍上的名字改成霍丹姝。
她姓霍恩,名丹姝,但在这里霍恩这个姓氏太特别,所以简化一下改成霍。
何外公知道羿元帅和霍恩要过来已经打电话再次给旧交,再次办了两个户籍。
和酆渊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何星煦和酆渊这段时间则在尝试做实验。
他们把何外公后院的阵法的石头变幻方位,会失去效果,又尝试将这些石头挪到另外一处,重新按照方位摆好后,用何星煦的血可以催动。
为了以后上学后能带着何外公去省城,何星煦和酆渊干脆带着这些石头去了一趟市里,在他以前的房间按照后院摆下来,发现依然能催动。
所以不用拘泥于非要在那个后院。
试验过后他们的猜测,只需要等下一次,看看他们回星际带羿元帅他们过来,会不会出现在阵法所在的地方。
不过现在,何星煦需要忙另外一件事,他要准备开学去报道了。
在此之前,他们要先把搬家的事搞定。
徐家这些年靠着当初霍丹姝的首饰得到的第一桶金,前几年正是在省城做生意。
所以他们在省城的房产最多,其中一套别墅,一直找人打理,随时能入住,离何星煦要去的省大不远。
他们要搬进去的也是这一处。
但这里不如乡下后背靠山,所以决定住在这里后,何星煦和酆渊在阁楼单独把阵法摆好,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打乱顺序,用的时候再单独摆好。
何外公经不住外孙的软磨硬泡,同意跟了过来。
他过来后,顺便也能帮霍丹姝调养身体。
处理完搬家的事,何星煦和酆渊趁着还没开学,打算回一趟星际。
霍丹姝知道他们要过去,打算跟他们一起。
她这些年大概缕清当年的事,也想重新看一看当初出事的地方。
至于身份的问题,她只要遮住脸不露面,谁也想不到她是早就过世的霍恩夫人。
何星煦和酆渊一直在等羿元帅处理好首星的事,安稳下来本也打算去一趟霍恩家族的出事地。
如今看到霍丹姝眼底的坚持,显然对方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星煦和何外公打过招呼后,一行三人回到布斯庄园的书房。
三人这次没露面,而是发消息给羿元帅。
第二天,一艘经过加密隐藏行踪的飞船,悄无声息离开首星,前往霍恩家族当年所在的一个C星球。
飞船由霍恩操控,羿元帅直接开了最高级别权限,没惊扰这个星球的星长,降落在重新恢复郁郁葱葱的禁地。
三十年前这里被夷为平地后,羿元帅将这里划为禁区,重新按照原貌复原。
如今瞧着和三十年前差不多。
甚至霍恩家族族地也都在其中。
舱门打开,何星煦一行人走了下来。
何星煦望着这个三十年前他曾经来过的地方,心情复杂。
何星煦转头去看霍丹姝,只看到她望着前方怔愣的侧脸。
霍丹姝眼底倒映出前方郁郁葱葱的丛林,高大的灌木遮挡住这里曾发生过的惨烈。
她下意识朝前走去,明明不记得这个地方,但眼前的一切这般眼熟。
像是有指引般,她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何星煦几人没打扰她,紧随其后。
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五人站在一处宽敞的祭祀平台前。
祭台四周铺着大理石,最中间伫立着一根柱子,上面篆刻着繁复的纹路,从最顶端蔓延向下,最后延伸到四个方向。
同样的纹路,让俯瞰而下看到的这处祭祀平台宛如一副瑰丽的画卷。
羿元帅既希望夫人想起,又怕她想起。
记起当初那些事,同样预示着她会记起霍恩家族五十年前经历的惨烈。
一族的人,一夜之间尽数不复存在,只剩下夫人和小舅子两个人。
祭台四周大理石蔓延的尽头,形成一个圆形的圆盘,区域内寸草不生,区域外参天大树树影斑驳,落下的树影交相辉映,将这处祭台彰显得愈发神秘莫测。
霍丹姝一直走到被两次轰炸后显得斑驳的柱子,上面裂开的缝隙被修复过,离远一些还看不出来。离近之后,却能很清晰感受到曾经这根柱子遭遇过的痕迹。
羿元帅望着这根柱子也有些感慨:“两次高精神力强者的自爆,还屹立不倒的,大概只有这根柱子。”
三十年前他过来时这里几乎夷为平地,但只有这根柱子还伫立着。
也不知道当年霍恩家族用的什么方式建造,承受力竟是这般强。
毕竟五十年前这柱子已经遭遇过一次暴击。
霍恩家族留下原本的东西,大概也就是这根布满历史痕迹的柱子。
如今这些大理石都是他后期按照过往霍恩家族存在祭祀的照片复原的。
可即使尽力修复,也只是像,至少柱子上那些繁复的纹路,没办法一比一复刻出。
霍丹姝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来之前也知晓霍恩家族当年的过往。
但知道是一回事,此刻望着这斑驳颜色不均的柱子,她抬起手,胸腔仿佛有什么即将破胸而出,她眼底翻涌着泪意,掌心放在这柱子上,泪水终于无法克制溢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仿佛在这一刻,身临其境再次感受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
何星煦看到母亲流泪那一刻偏开头,怕忍不住也会失控,干脆偏过头。
无意间瞥见从柱子蔓延四个方位的篆刻纹路,上面密密麻麻的图腾交叠,很复杂,却又莫名有些眼熟。
他下意识朝其中一个方位走去,蹲下身,摸着雕刻的纹路突起上的石头。
仔细观察一番,又忍不住抬步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几次看下来,他站在那里,好半天没能回神。
“你在想什么?”酆渊一直注意着他的情绪,也默默跟着他。
发现何星煦一直在发呆,怕他陷入悲伤的情绪中,出声提醒。
何星煦回神,指了指那些刚刚查看过的石头:“这里地方大,所以瞧着不太明显,可如果从上方俯瞰,再缩小。酆大哥你看看像不像外公后院的那个阵法?”
酆渊意外:“你确定?”
虽说这么问,但已经按照刚刚何星煦行走的方位走了一遍,在脑海里记下,最后如同星盘一样摆放,果然一模一样。
只是祭台这些照片他看过无数次,但都是从一侧去看,最先让人注意到的是中间这根宏伟有神秘的柱子,也就忽视这些不起眼镶嵌在纹路上的石头。
羿元帅几人也听到了,看过来:“阿煦,你们在说什么?”
何星煦把刚刚发现的说了,想起什么,询问道:“父亲,当初你来到这里找到母亲那件血衣……是在什么地方?”
如果母亲不是还活着,何星煦肯定不会提及这件伤心事。
但如今他们一家都平安,也就没这个忌讳。
羿元帅记得一清二楚,毕竟这是三十年来他午夜梦回都会惊醒的场景:“离这里不远,大概几百米的地方。”
这里整个都是他亲手看着修复的,指着一个方向。
可随着这一指,加上羿元帅此刻站在突起的纹路方位旁边,低头去看,鬼使神差走到纹路上,再看向当初那件血衣的方位,呼吸一窒,竟然严丝合缝。
当初那件血衣,竟是刚好处在四个方位之一。
何星煦和酆渊对视一眼,意识到当初他能穿越,真的不是意外,是母亲启动了什么。
那么霍恩家族怕是真的有什么秘密,导致五十年前被灭族。
这个一开始只是他们的猜测,可这一刻……所有人沉默了。
何星煦望着母亲眼圈泛红,当初那件血衣……也许就是她为了救他不得不做出的最后努力。
都说母子连心,是不是当初母亲预感到不对,所以才不得不用自己的血启动阵法,送他离开的。
只是没想到,阵法启动后,连她自己一起被送走了。
何星煦朝霍丹姝走去,后者反而很平静,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她相信即使再来一次,她也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带着她最大期待与爱意生下来的孩子,她怎么舍得他就这么被害死?
酆渊站在柱子前,看着上面眼熟的纹路。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酆氏一族和霍恩家族并称为两大神秘家族。
只是对外都不知道两个族落为什么会神秘。
酆渊也是成为陛下后,才知道酆氏最大的秘密,以及那个神秘的禁术。
他因为兽身不稳,很少外出,更不要说来到霍恩家族的族地。
可此刻近距离瞧着这根柱子,上面繁复的纹路,其中一段,很眼熟,正是他使用禁术时出现的黑色纹路。
但他又不确定只是相似,还是同一个。
何星煦是见过酆渊使用禁术,这时候看着这些眼熟的纹路,心脏突然疯狂跳动起来,不知为何,他莫名有种预感。
酆渊同样就这么盯着这根柱子。
两人奇怪的举动让羿元帅三人疑惑看过来:“怎么了?”两人怎么突然盯着这柱子不动了?
何星煦抬起手指着柱子上其中一段:“父亲,你觉得这些眼熟吗?”
羿元帅去看,一开始没太注意,他虽然见过云纹,但当时看到的是黑色云纹,也是真实场景,完全没和这些纯白色的纹路想到一起。
毕竟云纹大多都差不多,可被阿煦这么一提醒,他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是陛下……”
想到只有每一任帝国陛下才能知晓的禁术秘密,羿元帅意识到为什么阿煦会这么问。
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禁术,历任帝国陛下这么严防死守这个禁术,很可能……这其中牵扯到一桩很大的秘密。
足够颠覆整个帝国,才让每一任陛下都守口如瓶。
按理说陛下应该也知道的,只是老陛下当年因为帝后的死,早就处于发疯状态,后来也只在清醒的时候告诉陛下这个禁术就殉情了。
一个几乎灭族,一个不得好死。
羿元帅倒吸一口气,帝国几千年来唯二存在的古老神秘族落,竟是没有一个是好下场。
霍恩家族从不出族地,甚少踏足首星,是不是并不是不想踏足,而是两个家族当年约定好的?
五十年前霍恩家族灭族,背后的人肯定是想找到什么,最后却无功而返。
不是他们没能撬开霍恩家族的口,而是他们也不知道,不清楚他们这一族与首星酆氏陛下这一脉的牵扯。
这一刻,在场的五人望着这根柱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许久,酆渊暗绿色的瞳仁深邃到几乎是墨色的程度:“我们需要找到两个家族守着的这个秘密。”
否则,一旦被别人提前找到,对整个帝国来说,将会是毁灭性的危机。
他如今还是帝国陛下,那么他就要护住他的子民。
羿元帅表情同样凝重:“陛下,我们需要做什么。”陛下既然这么说,应该已经想到办法。
酆渊看向此刻已经恢复平静的霍丹姝:“当年霍恩家族出事后,夫人带着胞弟前往首星,她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但出于保护霍恩的目的,霍丹姝当年即使知道一些家族被灭的原因,却也装作不知道,怕他送死。
直到何星煦出生后,她带着两人来祭祀,应该是想告诉霍恩关于家族的一些事,只是没想到,刚好遇到博林侯爵想害死他们嫁祸布斯老庄主。
不得已之下,霍丹姝只能启动自己知道的活下去的方式放手一搏。
兴许霍丹姝知道霍恩的血脉能护着他不死,所以她当时只救下何星煦,亦或者,她当时的能力只能救一人。
酆渊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在场的人表情都很凝重。
就看着酆渊抬起手摸着这根柱子:“也许,五十年前那些对霍恩家族下手的人猜错了,想要找到霍恩家族的秘密不单单只有霍恩一族,而是两个族落。”
否则,酆氏的禁术不可能会出现在霍恩家族的族地祭祀台上。
羿元帅脸色变了:“陛下,你想做什么?”
他上前将夫人和孩子拉到身后,皱眉,即使陛下说得对,可他怎么舍得刚找到他们母子就拿他们来赌?
何星煦明白羿元帅的担心,但同样的,他也理解酆渊:“父亲……”
霍丹姝也主动攥住羿元帅的手臂:“我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到底我们这一族有什么秘密,能让想要抢夺的人不惜屠戮我整个霍恩家族。”
羿元帅内心天人交战,责任和感情折磨着他,最终理智终于还是让他颓败垮下肩膀。
他的确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整个帝国这么多公民陷入危险。
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他不可能装作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面对吧。
不久后,霍恩、霍丹姝、何星煦以及酆渊四个人,站在祭台柱子四个方位。
他们身后各自蔓延开一个方位的纹路,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旁边羿元帅看着这一幕,紧抿着唇,却最终还是没阻止。
四人做好准备,毫不迟疑抬起手掌,划开一道口子,血瞬间流出。
四人将手掌按在柱子上。
血顺着柱子流下来,最后到了柱子最低端,随即如同有生命一般,朝四个方位蔓延开。
羿元帅站在那里,即使想过这个办法可能会成功,可下一刻,真的看到血液浇灌下去四个方位,不久后同时亮起。
最后形成一个诡异的方阵,地面竟是开始自己挪动起来。
不仅如此,那个经历过两次轰炸依然稳如泰山的柱子,上面繁复的纹路竟是如同机关般开始自行排列。
咔咔的响动,在四周响起。
在场的五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久久回不过神,直到柱子最后排列到一个方位后,开始慢慢晃动地面,竟是分成好几部分,往四个方位挪开,最终露出一个空间。
里面放着一个不知放了多少年的箱子。
望着这个被藏得这么严的箱子,真的找到了,在场所有人却谁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只是这么一个箱子,竟是让两族守了这么多年,甚至其中一个族落几乎灭族,另外一个也差不多没了。
羿元帅不知何时走过来,心情同样复杂。
他先给夫人母子上药,这才是霍恩,最后才把药递给陛下。
酆渊平静看了羿元帅一眼,感受到对方的怨念,但显然还是给他药,这是主动示好的意思。
酆渊接过来,道了谢。
羿元帅又心虚了,他是不是对陛下太过分了?可万一刚刚失败,万一再出现什么状况,他这一把老骨头是真的受不住再来三十年。
好在,结果是好的。
羿元帅对于霍恩家族的秘密丝毫没感觉,就是因为这个,害人匪浅。
偏偏这是属于夫人和小舅子全族保护着的。
羿元帅和酆渊都没动。
何星煦也没动,这是霍恩家族的东西,母亲和小舅舅等这一天应该很久了。
霍丹姝此刻望着这个箱子,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即使再不甘,可他们一族为了守护这个东西没了,那么……如今这个责任到了她和霍恩的身上。
她抬起手,只是碰触到箱子的瞬间。
箱子四周不知是不是设置了什么,几乎有金色的纹路闪了一下,却在接触到霍丹姝掌心残留的血脉时顷刻间消失。
即使如此,霍丹姝依然像是全身被震慑到,脑袋突如其来开始疼了起来。
这种几乎四肢百骸蔓延着的刻骨疼痛让她蹲下身,抱住了头。
“夫人!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羿元帅冲过去,脸刷的就白了。
何星煦他们也吓得不轻。
后悔为什么要让对方第一个去拿,可谁能想到自己族的东西对自己人还出手?
但很快霍丹姝不再痛苦,她低垂着头,等疼痛消失,她再抬起头时,眼里都是泪水,可再看向羿元帅、何星煦、霍恩的时候,带着浓烈而又复杂的感情。
这种是在不久前从未看到的,虽然霍丹姝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认可了羿元帅三个家人。
可炽烈的感情却也未曾真正存在,但这一刻……三人同时意识到不一样。
羿元帅最先发现夫人的不同,抖着手,想问出声,却又害怕会得到否定的答案:“夫、夫人……”
霍恩夫人抬起手忍不住摸着羿元帅眼角的皱纹,没忍住滚落下泪水:“你怎么这么老了?”
羿元帅一直紧盯着夫人的眼下一刻迸射出惊人的光彩,喜悦来得这么快,让他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一把把人搂住:“丹姝你是不是想起来了?是不是想起我了?”
霍恩夫人连连点头:“对,我都记起来了……”
羿元帅太高兴,没忍住又捧着夫人的脸,出其不意就要在脑门上激动亲一口,被下意识预感到什么的霍恩夫人一把推开,握住近在咫尺何星煦的手。
“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霍恩夫人直接起身,越过被推到在那里的羿元帅身上,上前抱住何星煦。
她记忆里这个孩子还是襁褓里的模样,会咧着嘴朝她笑,每次看到亮闪闪的金色,都会追随着,眼底亮闪闪的,如同星光落入瞳仁里。
黑溜溜的双眼瞳仁又大又黑,白嫩软乎乎的脸笑起来能让人一颗心都融化。
霍恩夫人望着这个完全像她预想中长成的模样,却又无法抑制没有陪同孩子长大。
从幼年到少年,最后长成如今挺拔如松的模样。
何星煦眼底也带着泪:“母亲……”声音哽咽,却又眸底带笑。
旁边霍恩没忍住快速抹了一把眼,仿佛过去这么多年的时光从未存在过,很自然喊了声:“姐。”
霍恩夫人抬起手拍了拍霍恩的肩膀,因为改变不大,姐弟两个完全没有隔阂感。
羿元帅没想到夫人刚记起来,没给他一个爱的抱抱,反而是一个撒手没。
他爬起来,怨念瞅着,可怜巴巴的。
霍恩夫人睨他一眼却没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一把年纪不要脸,她还要脸。
羿元帅终于接收到夫人的警告,从善如流转移话题:“夫人,你刚刚怎么了?吓死我了。”
虽然夫人警告过,但之前因为夫人不记得他,怕吓到夫人,他都不敢表现太过,这会儿忍不住和夫人贴贴。
边说边靠近,愣是把自己塞到夫人和陛下之间不大的空间。
酆渊一言难尽看着羿元帅,但看了眼何星煦,默默主动让开两步,把空间留给羿元帅。
没办法,自己先惦记人家儿子,这会儿主动示好还什么时候?
霍恩夫人也没想到她当初孤注一掷献祭,不仅给孩子搏了一条生路,机缘巧合下,也救了自己一命。
酆渊当初的确没猜错,霍恩家族出事后,霍恩夫人和霍恩姐弟不是运气好逃过一劫,而是霍恩家族预感到不对,提前留的血脉。
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来得这么快。
霍恩夫人得知消息的时候没敢告诉霍恩,一则两人年幼,二则整个家族都无法对抗,刚何况他们两个?
霍恩夫人年长霍恩,她知道不少家族的事。
“我们家族也有一条祖训,只是除了历任族长和少族长,其余族人不清楚。这条祖训就是,每五十年都会选出一位合适的祭祖者,会将家族的秘密告知。一旦家族出事,那么这位祭祖者将要带着使命将家族的使命延续下去。”霍恩夫人想到很多年前的事,神情很是怀念。
“而我,正是五十年前选出的下一位祭祖者。而每一任祭祖者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需要是天赋极好的族人;第二需要天生没有任何精神力者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