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by我算什么小饼干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录入:02-14

萧绍则翻开书,见压着的信纸墨痕已干,他从到到尾通读一遍,不由生出两分惜才之心。
策论经过完善,更加逻辑顺畅,鞭辟入里,将改革的阻碍困境一一说罗列了,思虑之缜密,即使萧绍亲眼见证了他皇兄的改革,也不得不为之叹服。
他翻阅书信的时候,戚晏就就端正的跪在原地,任由萧绍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从头到尾的打量,那目光极有侵略性,像要将他里里外外看个分明。
萧绍在思考。
他瞧着戚晏,心道宋太傅没看走眼,他这个学生确实有济世救人、匡扶社稷的才干,倘若他萧绍后世登基有这样一位佐臣时时提点,必将事半功倍。
将戚晏困在后室,就像将飞鸟困于笼中,可惜了。
萧绍讨厌前世的九千岁是真,那时两人所属势力不同,戚晏手段凌厉,难免让人忌惮,更何况他与谢广鸿的死脱不了关系,萧绍和谢广鸿一起长大,谢广鸿死了,萧绍感情未必有多深,还是不悦的,但现在……
萧绍心道:“我若是戚晏,我也要搞死谢广鸿。”
在最低谷时被人落井下石,污蔑偷盗,辱了他最在乎的老师,可不得死上一死?
前世萧绍是局外人,乐得当个逍遥闲王,他不准备夺位登基,也就不关注京城的是是非非,但以谢广鸿直来直去睚眦必报的性格,想必戚晏在他手里也受了不少磋磨。
萧绍托着下巴,心道:“大的戚晏固然令人憎恶,可现在这个小的这个看着倒没那么讨厌,我捡回去养着玩,日后压榨他给我批奏折,好像还不错?”
前世萧绍死于过劳,整个帝国的事务压在头上,从鞑靼扰边到江南水患,忙得脚不沾地,日日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偏偏本朝没个信得过的治世能臣,连个分担的人都没有。
……如果让戚晏批呢?似乎可行?
宦官没有母家,天然依附皇权,况且以戚晏清风朗月的劲儿,也做不出蠹政害民的事儿。
只要他将戚晏养的好一点。
萧绍自觉可行,于是在戚晏越来越紧绷时候,他一提衣摆,不再难为:“起来吧,人都走干净了,还跪这儿干嘛,和我回家去。”
他在前面悠悠闲闲,走出好长一段距离,一回头,却发现戚晏没跟着。
萧绍挑眉,心道莫不是戚晏得了两分好脸色,就开始与他对着干了?于是踱步折返,在书房门口,恰好撞着戚晏。
戚晏不知为何,脸色比方才还白了三分,他用力咬着下唇,咬出一片深深的齿痕,那处皮肉细嫩,牙齿一磨,便血肉模糊了。
萧绍隐隐有些不悦。
才决定要好好养着,就出了岔子。
他啧了一声,上前两步,责怪的话刚到嘴边,视线又被戚晏的膝盖吸引了
——天青色的布料濡湿了一片,猩红从里头透出来,染了碗口大小的血渍。
方才他直挺挺向下跪,恰好跪在了石头上,碎石边缘刺入皮肤,嵌入膝盖,伤口留出的血将裤子浸透了,可萧绍谢广鸿在场,他不敢动。
本就是千夫所指,若再在皇子面前失仪,就不是二十棍那么简单了。
腿上有伤,便走不快,饶是戚晏提着气儿,也慢了萧绍一大截,他见萧绍去而复返,一咬牙,硬提着伤腿,便要迈过门槛。
萧绍皱眉:“站着。”
冬日的外裤都是两层,还垫着里裤,外头给血染成这样子,里头早就惨不忍睹了。
他上前两步,按着戚晏让他在门槛处坐下,而后捏着他的脚踝,就要往上掀裤子。
戚晏先是一顿,却在他握住脚踝时剧烈挣扎起来,他颤颤巍巍的发着抖,仿佛萧绍的指尖烧着红碳,将他的皮肉灼伤了似的。
萧绍:“安静,我看伤。”
从他将戚晏选回来,戚晏还没做出过如此忤逆的事情,可现在他扑腾的太厉害,像一尾离水的鱼,萧绍按都按不住。
“不……”戚晏哆哆嗦嗦,嘴唇泛白,下唇的伤被他咬的更深,他一手抵在萧绍肩头,却顾及着身份不敢施力,只虚虚撑着抵抗,分外可怜。
萧绍轻而易举地压制了他的反抗,略有些稀奇:“你怕这个?”
刚将戚晏带回来时,戚晏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看,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萧绍做什么,他都只平平淡淡的应了,逗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萧绍训过马玩过鹰,他喜欢那些反抗激烈的宠物,最起码也得像逗猫,亮爪子也好,扯头发也罢,得给他点反应,可戚晏像个端庄的木偶,漂亮是漂亮,却没有意思,却少了点生气。
现在他挣扎的样子,才像是活着。
萧绍被他猛推了一下,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道:“怕我碰你?我只是想给你看伤,你忌讳什么?”
却见戚晏扯着裤脚,哆嗦着罩住脚踝。
他脚踝细瘦,此处常年不见阳光,肤色白如美玉,没入鞋袜的线条流畅漂亮,这当真适合捉在手中把玩。
萧绍的视线一扫,掠过额头“万世师表”的贡台,又见上首挂着副楹联,上联“业精业勤业沉香”,下联“敬天敬地敬文章”,萧绍一顿,升起个荒谬的念头:“你觉得这是读书的地方,不该暴露身体?”
萧绍知道读书人有些奇奇怪怪的礼节,譬如读圣贤书要焚香沐浴,书房里不得袒胸露乳,可都伤成这样了,还忌讳这些做什么?
萧绍:“这是我家的书房,我小时候在这里烤过御花园的鸭子,还拔过它们的毛,你现在去看,说不定还能在书架地下找着鸭毛,有什么好忌讳的?”
他说着,去拉戚晏的脚踝。
手指刚刚碰上去,戚晏又是一抖,而后忽然泄了力气,死了一般坐在地上,紧紧闭上了眼。
萧绍更觉奇怪,他方才摸戚晏,戚晏也不是这个反应。
可忽然,他觉着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
脚腕处的皮肤凹凸不平,有奇异的突起,突起笔画连绵转折,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
萧绍一顿,微微摩挲。
是个“贱”字。
是个用烙铁在脚踝处生生烫出来的“贱”字。
“……”
萧绍松开手。
他认得这东西。
东厂的手段,入了东厂刑狱,逼供的时候,便会用上这个,专门烙在官员或有功名在身的书生身上,将人的脸面清白往土里按,戚晏得了圣旨特赦,用不得脸上,便落在脚踝处。
难怪戚晏不让他碰。
说来前世戚督主大权独揽,却从来都用包住小腿的靴子将脚踝挡的严严实实,谁能知道他身上竟有这样一块暗疮。
萧绍不自觉地捻了捻手指。
难怪前世戚晏上位时将东厂洗了一遍,如果他是戚晏,他会比戚晏做的更绝,更狠。
从萧绍摸索到那处开始,戚晏便安安静静地不动了,他任由萧绍动作,似乎已经认命,萧绍做什么都不会反抗。
然后,他便被人抱了起来。
萧绍用大氅拢住他,连着脚踝一块包严实了,然后掂了掂,就这么抱出了门。
他安抚地拍了拍怀中的卷,放轻声音:“别折腾了,宫里人多眼杂,回家给你叫太医。”

第97章 有趣
身体骤然悬空,戚晏下意识一抖,手指攥住萧绍的袖口,又仓促地松开了,他脚不沾地,身体便格外紧绷,僵硬的挺直了,像萧绍怀里的一根棍子。
萧绍垂眼看他:“放轻松,我又不会把你丢掉。”
“……”
戚晏往大氅里缩了缩,不说话了。
萧绍个高,他的氅子也格外长,戚晏的身体被柔软的大氅罩了个完全,就连脚踝也被紧紧地包裹着,细密的兔毛贴着皮肤,热度暖暖的包裹上来,戚晏被环绕着,久违的感到了些许浅薄的安全。
在戚家抄家落败,全家老小下狱,死的死散的散后,他第一次感到安全。
戚晏显然没怎么被抱过,不懂怎么配合发力,萧绍揽着他,像抄着一块石头,他道:“伸手搂着我,这样不好受力,别把你滚下去了,这四周都是湖,你掉下去就算了,别连累我寒冬腊月的跳湖捞你。”
戚晏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就算萧绍从小弯弓射雁,抱他也是要几分力气的。
“……”
责怪的语气,可听着怪别扭的。
戚晏偏头:“殿下,这般行事太过招摇,有违礼法,您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在皇宫内院被人抱着,还是被名义上的主子抱着,戚晏从未做过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他已然害臊的不知如何是好,更不要说让他伸出手,主动去搂萧绍的脖子了。
萧绍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还未等戚晏揣摩这一眼的含义,萧绍忽然松手,向上做了个往外抛的动作。
戚晏:“!”
失重感袭来,他尚来不及反应,就一把拽住了萧绍的领口,将自己紧紧贴了上去。
“呵。”
萧绍扬眉看他,心情像是好极了,挑刺道:“你走回去?你那膝盖,本殿下就算等你等到天黑,你能走的回去吗?到时候害我摸黑在皇宫里乱转,这罪责算谁的?你帮我担?”
辰时宫门落锁,外臣无诏滞留宫内是重罪,萧绍虽是皇子,却也是成年男人,不便留宿宫中。
“……”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上来,戚晏惊魂未定,只攥着萧绍的领口,又不说话了。
萧绍也不在意,就着这个姿势,稳稳的将人带出了皇宫。
福德海已经等候了许久。
他毕恭毕敬站在车架前,不时眺望,等主子从宫门出来,远远看见萧绍,正要迎上去,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殿下手中抱了个人。
那人被大氅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鸦羽似的头发,蜷在萧绍怀中,看不清脸。
福德海眉头一跳,还以为这祖宗从宫里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女人,但看靴子的大小,又分明是个男人。
他暗暗松了口气:不是皇帝的女人就好……等等,男人?!?!
那是双黑青色的皂靴,宫中仆役的常见款式,鞋底沾着松软的泥土,应当是奔波行走的,可见不是宫中圈养着的娈宠少年,可宫中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男人?
等萧绍行到近前,福德海隐晦地往氅裘中看了眼,险些掉出眼珠子。
戚……戚晏?
怎么抱回来了?
殿下不是嫌弃极了这新来的近侍,连安排房间都安排在离主殿最远的偏殿吗?
萧绍却并不理会福德海的讶异,只带着人上了马车,转头道:“福德海,去找个能看外伤的太医,要与我们熟识,嘴巴紧的。”
福德海躬身应了。
萧绍这辆马车宽三尺五寸、深三尺有余,足足由六匹马拉动,车内空间极大,萧绍将人安置在座椅上,拉下四周的帘子,将马车形成密闭空间,这才伸手,扣住了戚晏的脚踝。
戚晏又是一抖,却敛着眉目没说话,萧绍将他的腿拉高架在凳子上,撩起袖子:“现在四处无人,我总算可以看了吧?”
他指膝盖上的伤。
血留了那么多,要尽早止血,否则戚晏这个病秧子,萧绍怕他厥过去。
……真要厥过去了,以后谁给他压榨,谁帮他批奏章呢?
再说,那推行到一半的改革,没了戚晏,又该如何继续下去?
萧绍:“我不碰你脚踝,你把裤子撩上去,我看看伤,这总可以?”
戚晏穿着扎裤,裤腿是束在袜子中的,萧绍要看,他就得一路提上来,小腿、膝盖、脚踝,一览无余。
对读书人来说,衣冠即是脸面,天子召见朝臣,尚且不能衣冠不整,何况戚晏在皇子面前?这些部位本该常年束在服饰下,却要他当着一位天潢贵胄的面,亲手拨开,撩起衣物?
虽然如此,戚晏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膝盖上的伤口涓涓渗血,沾染了一裤子,他一咬牙,便扯了靴袜的系带,将裤腿撩了上去。
萧绍嘶啦一声,扯下里衣一块布料,覆盖上去,牢牢扎紧了,为了止血,他下手颇重,戚晏嘶了一声,没敢动。
而萧绍表面古井无波,只是困扎伤口,心中却想:“有趣,实在有趣。”
戚晏来了府中这么些时日,不是重病垂死,就是低眉顺眼,平静的像个死人,好像世上没什么事情值得他留恋了,随时可以赴死似的,即使来书房读书,无论是被要挟惩罚,被诬陷,当堂下跪,他都没太大反应,萧绍逗起他来,就像逗个没生气的人偶,好没意思。
可不过是摸了摸脚踝,抱一抱,看了看他的腿,什么出格过分的事情都没做呢,戚晏却成了这副模样?
萧绍低眉看去,戚晏端正的坐着,表情平静,好像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可他垂着视线,完全不和萧绍对视,细细看去,耳后的皮肤也红了,像是窘迫到了极点。
多有趣。
萧绍心道:“原来戚晏怕这个?”
不畏惧追罚,不忧虑死亡,却非要维持着君子的体面,畏惧着打破礼法的束缚?
这样欺负起来,可就有趣多了。
世人都说戚探花知礼守礼,是最中正平和的君子,也就是说,只要萧绍对他做一些不那么“君子”,不那么“守礼”的事情,甚至不用多过分,戚晏自己就能恼起来。
不过有趣归有趣,日后逗弄人的时间有的是,萧绍也不至于没品到欺负病人,他将戚晏的伤口处理好,便大发慈悲将他的裤子放了下去,戚晏于是俯身,吃力地扎好了。
萧绍在一边凉凉道:“那么赶做什么,反正太医来了,你还要解的。”
“……”
戚晏系袜带的手一抖。
袖子跟着颤了片刻,一张巴掌大的纸片掉落出来。
恰好落在萧绍鞋边。
戚晏望着那纸,刻意移开视线,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可放松下来的身体却再次紧绷,染着薄红的面孔也重新变为惨白。
萧绍将纸捡起来,只见上头铁画银钩的两个大字“平章”。
他当了宋太傅那么多年学生,只一眼,就认出了宋太傅的字。
私通内臣是重罪,这张纸要是递给皇上,宋太傅或许不会有事,可皇帝正在白银失踪案的气头上,戚晏免不了一顿棍棒。
少说二十,也可能三十四十,总之,不丢掉半条命,这事儿别想善了。
萧绍道:“宋太傅给你取的字?”
“……”
顷刻之间,戚晏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
他动了动膝盖,似乎想从榻上移下来,跪倒地上。
那样大的血口,接着跪,萧绍不想知道该有多疼。
他挥手制止了,淡然开口:“君王坐朝问道,垂拱而平章,然后海晏河清,天下彰明。”
萧绍将字条递还给他:“你确实有辅佐君王的本事,也或许真能许天下海晏河清,这字取得不错。”
而后他没再多说,转身出了车厢。
“……”
戚晏接过那纸,静静看了很久,而后贴身收在了衣襟之中。
他将手指压在字条上,指腹的热度仿佛将胸口烧灼出了大洞,越发的虚无空茫,而戚晏勾了勾唇角,像是讽笑。
辅佐君王?
他如今,也配吗?
马车一路悠悠驶入府邸,等将人放到卧室,太医也提着药箱过来了。
戚晏身份特殊,不好见人,白银失踪案闹得满城风雨,皇帝雷霆震怒,厂卫倾巢而出,人心惶惶,如今这京城里,姓戚都是罪过,不少人想要戚晏剥皮囊草偿还罪过,贸然宣诏太医,即使是皇子传召,说出去也不好听。
于是萧绍在他面前垂了个帘子。
福德海欲言又止,担看着自家主子,终究没说话。
——谁家正经近侍看病,还用个白纱挡着啊?
而戚晏蜷在帘子后,太医先瞧了腿,止血消炎后,又摸了摸脉搏,戚晏在牢中住了些许时候,还遭了刑罚,身体亏空的厉害,脉搏虚而无力,总而言之一句话,得好好将养着,否则时日无多。
萧绍颔首。
前世戚晏死在福佑寺,便是时日无多,回天乏术。
萧绍微微闭目,还能想起那时戚晏阖眼时的样子。
清癯瘦骨,油尽灯枯,当年丰神俊逸的少年探花,终究是成了荒山野寺中的无名枯骨。
他偏头去看,床上人虽算不上形销骨立,却也受尽磋磨,不知道这一幅身子,还养得养不回来。
萧绍道:“不拘泥与药材精贵,尽数用了……还有,日后,你每隔半个月,来给他看一次诊。”
太医垂首应了。
二殿下这样说,太医自然不敢怠慢,细细的诊过了,萧绍不懂医术,也懒得站在这里闻药味儿,他晃了一圈回来,却见太医已经走了,而戚晏正将封红纸交给丫鬟,低声嘱咐着什么。
那丫头得了令,便欠身走了。
萧绍在门口拦下人,没问信里写了什么,只问:“戚晏叫你干什么去?”
丫头一惊:“戚,戚……”
戚晏是萧绍的近侍下人,又是净了身的,可他这样年轻俊朗,丫头也没法将宦官的名号叫出口。
萧绍皱眉:“结巴什么,叫公子吧。”
“戚公子让我将这些银票给九里胡同的戚大娘子送去,让她们想办法贿赂贿赂嬷嬷,这两天别接客。”
戚夫人在抄家当日不堪受辱,一尺白绫了解了性命,这里的戚大娘子,指的是戚晏的亲姐姐。
银票薄薄一张,想来是近侍的俸禄,戚晏提前预支了,也难怪他眼巴巴的非要给萧绍当近侍,原来是缺钱。
……可是九里胡同?
萧绍一顿,想起了什么。
戚家满门抄家,却不是满门处斩,戚家男丁死的差不多了,女眷却还在,多数发配到教坊司成了官妓,而地点,就在这九里胡同。
可是这两天别接客,为什么是这两天?
这时,小屏幕扇了扇,飞了出来。
66有点害怕萧绍,除了发布任务,别的一个字也不说,只道:“重要剧情节点,请宿主在两天后前往九里胡同,带来剧情重要道具——《戚大娘子的绝笔书》。”

戚大娘子的绝笔书?
前世萧绍志在游山玩水,不关注朝政,并不清楚白银案的善后事宜,这么看来,竟是沦落到了九里胡同中去。
萧绍:“叫福德海备马,我往胡同里去一趟。”
九里胡同坐落在京城西市场,大大小小上十条,若是平铺开来,能绵延九里开外,顾称九里胡同,这里星罗棋布着数百家青楼楚馆。而青楼也有一等二等之分,戚家小姐是清流官家女子,品貌上乘,即使在官家经营的教坊司,也是极为出挑的人物。
萧绍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戚小姐栖身的楼阁。
萧绍迈步进去,他衣着华贵,配玉带朱璎,容貌亦是极盛,即使掌事并不认识二皇子,也晓得此人非富即贵,立马便迎了上来。
萧绍:“前些日子发配的戚家娘子,可在你们这儿?”
掌事一愣:“在是在,可是……”
萧绍皱眉:“可是什么,带我去她房里,银钱少不了你的。”
掌事陪笑:“这位娘子已经有客人了,我楼中漂亮的娘子不少,您行个方便,看看有没有其他看得过眼的?”
说着,他用手指沾水,在桌面上写了个“勇”字。
勇毅侯谢怀义,京城王侯里排得上号的人物,即使在皇帝面前,也能说得上话。
他爹曾是先帝伴驾,在猎场时偶遇野猪,舍身护主,丢了一条腿护得先帝周全,从此代代恩荣,得了钟鸣鼎食的王侯之位,而勇毅侯如今的世子,就是谢广鸿。
萧绍无声冷笑:“谢世子?”
重活一世,他早嘱咐过谢广鸿不要轻易招惹戚晏,省得和前世一样死那么难看,尸体都没人收,这谢世子却是一点没听进去,拿他的话当狗屁呢。
掌事却以为他怕了勇毅侯的名声,只道:“是呢,正是谢小爵爷,要我说啊,这等佩金带紫,富贵泼天的官人看上了戚娘子,是她的福分。”
什么福分?写绝笔书的福分吗?
萧绍勾起唇角:“富贵泼天?”
勇毅侯到了这一代早已没落,世子一代比一代不成器,居然也算富贵泼天的人物了?是戚娘子的福分了?
那戚晏跟了他,又该算什么?
他懒得和掌事多说,递出腰牌:“带路。”
那掌事看了一眼,当即一哆嗦,如果说王侯世子还是教坊司能见着的人物,那么萧绍是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位,他会跟着出来玩,却不常亮身份,这回算是破例了。
萧绍一琢磨,皱眉:“我怎么总为了戚晏破例?”
还没等他思索出个子丑寅卯,掌事已经带着他七拐八绕,步入了曲径通幽的庭院,眼下天还没黑,不是花街柳巷热闹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榕树柳树横斜的枝杈荡漾在黄昏中,如幽魅鬼影一般。
渐渐的,萧绍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就藏在二层小楼中。
掌事额头冒出冷汗:“谢世子玩的花哨些,惯常是这样的。”
萧绍冷笑:“惯常是这样的?”
谢广鸿在他面前可是装的人模狗样的。
萧绍快步上楼,越是靠近,女人的哭声就越大,还夹杂着喊叫和指甲剐蹭的声音。
终于,他们走到了房门前,掌事正要敲门,萧绍提起衣摆,一脚踹了上去。
房门轰然大开。
掌事正要进入,被拉着衣带推到一边,萧绍用背影将房门的情形挡严实了,他只抬头看了房内一眼,便微垂下眼帘,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将谢广鸿一把拎了出来,摔出房间,又反手将房门扣好了。
掌事一愣,谢广鸿更愣,他怔然看着萧绍:“殿,殿下,您怎么来这儿了?”
萧绍抬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不等谢广鸿说话,萧绍俯下身子拽住他的领口,皮笑肉不笑:“谢广鸿,长本事了啊,你和戚琛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戚琛参你当街纵马,你不敢在他在位时骂回去,现在他死了,到在这儿欺负其他妻儿老小来了?”
谢广鸿是个纯纨绔,可不像萧绍那样练武射箭的,当即给踹的一个踉跄,倒地不起,他哎呦一声,嗫嚅这争辩:“那,那戚琛不是死了吗?那我要报仇找不到他本人,我不就只能……”
萧绍一巴掌呼上:“可以啊谢广鸿,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你还欺负出理来了?是不是要我好好记录今日的情况,告到勇毅侯面前,让他见识见识儿子干了什么东西?”
勇毅侯年迈昏聩,却也是个知礼守法的,同朝为官的故人刚被斩首,儿子就巴巴来睡别人女儿,放在任何一个有脸面的人身上,都是有辱门楣的丑事。
谢广鸿身上正痛,却也不敢和萧绍顶撞,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别,可别!”
他萧绍玩得好,平常萧绍吊儿郎当,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谢广鸿也不怕他,可如今对方冷着脸,眉宇沉沉压下来,谢广鸿不知为何两股战战,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讪讪拱手:“我的错,是我的错……别和我父亲说,我这就走了。”
推书 20234-02-14 : 穿书之缘定今生b》:[穿越重生] 《穿书之缘定今生》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呢【完结】番茄2025-01-02完结文案:苏洛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胎穿到了一个古风世界。出生于书香门第的他,在父母的关爱下成长,展现出聪慧的天资,学习诗词、琴棋书画和武功。成长过程中,他听闻了侠士凌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