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挚爱反目成仇后by愿棠

作者:愿棠  录入:09-21

他这个点才起都是因为谁,还不是为了治病救人。
收起那份玩世不恭,叶渡渊正了神色,问他,“对于岑溪身上的蛊,你有几成把握能解?”
知道他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和梧也不骗他,“五成。”
“只有五成?”
其中的质疑和不满丝毫不掩饰。
和梧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语气颇为无奈,“五成已经不低了,我是学医的,不是练蛊的。给你个建议,要求万无一失,那就去找给他种蛊的人。”
“不现实。”
叶渡渊想都不想就否定了这种可能,谢铎既然让人给岑溪种蛊,那就不会轻易解开。
“那你得等,等我做完实验,只是他能不能撑到那天,谁都没办法保证。”

第67章
一连三日, 每日午时,耶律璟都会差人去问萧玥考虑的如何,得到的答案都如出一辙的是, 大汗仁德, 只是萧家未曾负我,我亦不能背叛祖宗。
“枉顾你的意愿要你嫁我为妻,不算相负?”
“大汗推波助澜, 又能好到哪里去?”
萧玥知道自己为何会到如今的田地,阿爷的权衡与取舍固然抛不开,可汗王的算计也不能视而不见。
知道他屡屡碰钉子,叶渡渊也不嘲笑, 只是提醒他,“既然利用, 那就索性利用到底,恶人不是做了一半醒悟了就能变成好人的。”
那种冷峻是耶律璟很少瞧见的, 至少在楚云峥在的时候,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叶渡渊。
也是, 齐国边塞的三军主帅,怎么会只是个伏低做小,好说话的人, 心肠不够硬的人在战场上是活不下来的。
对旁人动恻隐之心,便是给别人捅自己刀子的机会。
“优柔寡断, 瞻前顾后, 我帮你吧。”
确定岑溪在里面睡着不会听到,叶渡渊才开口,并不是他善心大发,只是有些事得快点解决。
岑溪说想那个小院了, 不解决完怎么能回去呢!
“你想做什么,我答应过不会坏她姻缘也不会……”
“你都想要她全族的性命了,光顾忌那一点,意义不大。”
打断他的话,叶渡渊半点不留情面地点明。
想做好人不难,和怀揣着私心还想做好人可就太不容易了。
“不要乱来。”
耶律璟压低声音警告,是他忘了,眼前人与他并没有尊卑上下,叶渡渊要是真想做什么,他未必能压得住。
“呵”叶渡渊轻嗤一声,“乱不乱来的你等着看吧,会让你如愿的。”
这一场争执楚云峥全然不知,还是晚上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用晚膳,耶律璟实在是忍无可忍才问他,“你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个面冷心黑的兔崽子?”
木箸扎穿厚实的鹿肉,叶渡渊抬头,眼里全是警告,大有你敢多说一个字,你早晚与这肉一个下场的意思在。
他俩针尖对麦芒的场景楚云峥见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丝毫没往旁的地方想,反倒是好脾气地回应,“阿渊有时候小孩子心性,大汗多担待些便是。”
偏心的没边了。
真是怪他多嘴了,耶律璟无视叶某人挑衅又得意的目光,盛了碗汤,三两口喝净,丢下碗就走。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旁人插不进嘴。
对上楚云峥望过来的目光,叶渡渊眼里的冷意一秒融化,丝毫没有痕迹地盛满笑意,还倒打一耙,“我不与他一般见识。”
“嗯。”
阿渊还是很好说话的,还是耶律璟带了偏见看人罢了。
元月初五那日午后,耶律璟着人护送萧玥回了萧家。
萧玥虽未答应耶律璟的要求,但也没与萧柯吐露半个字,反倒是萧柯与她谈了一刻钟。
都到今日,再说些旁的意义也不大了。
“明日之后你便是可汗的可敦,君臣之仪不用我教你。玥儿,你刺君之事阿爷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毕竟,你所为之事阿爷未必不想做。”
关上房门,有些话就可以随心一些,但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不过玥儿,阿爷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听话。只要你听话,你的情郎就可以在燕都好好地活着。”
威胁人就得用她最在乎的东西,若非萧玥太难掌控,萧柯也不想同这个小孙女撕破脸皮。
沉默地坐在这个自己住了十六年的闺房里,萧玥的面上无喜亦无悲,“阿爷,霍垣与我本就没有瓜葛,还望您不要牵连无辜。”
今日之后,仁至义尽,嫁给耶律璟也算是还了萧家的养育之恩。
萧柯看她一眼并没有多言,只是印象里自己这个孙女并不是一个天真的人。
有没有瓜葛,她说了不算,只看有没有用便知。
萧柯走后,房间归于寂静,朔云捧着一个匣子过来跪到她面前,“小姐,您若实在不愿,就和霍公子离开吧,这里面是您这些年赏给奴婢的金银,够做盘缠了。”
所有人都在逼小姐就范,这未免太苦了,朔云从小跟着她,见不得如此。
这一刻,萧玥的眼里才有了一些波动,摸了摸朔云沾满泪痕的脸,叹了口气,“傻丫头,以阿爷的权势,这天下就不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所以根本避无可避。
“那去齐国呢。”
不忍再戳破她的幻想,萧玥没有接话。
莫说是去齐国,只要起了反抗的心思,他们连活着走出燕都都做不到。
“去看看明天所需之物还有没有缺的,小姐带你入宫去过那人上人的日子。”
明明说着该高兴的话,可萧玥的眼里没有丝毫愉悦,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忧愁。
朔云的眼泪和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怎么也擦不干净,只是胡乱抹了两把,点了点头。
元月初六倒不愧是司天监特意算出来的吉日,当天万里无云,温度都高了许多。
为了与民同乐,共沾喜气,耶律璟早早就下令不必清理街道,允许百姓围观,并撒喜钱以示欢愉。
叶渡渊一早就站在了街心,身侧还站着明明困得睁不开眼可还要出门的楚云峥,“就非得来凑这个热闹?”
在他看来,有这个时间倒是不如多睡一会儿养养身体。
但楚云峥不这么想,靠在叶渡渊身上借力,继续闭目养神,声音里很是悠闲,“十里尚且不同俗,我只是有些好奇辽国的婚仪会是什么样的。”
他本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可既有幸见证便也不想错过。
一向从他心意的叶渡渊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调整了一下姿势,力求让他更舒服些。
帝王的婚仪自然不同于民间寻常人家,奇珍异宝一抬接着一抬,能称得上是十里红妆。
萧玥端坐于十六人抬的大辇之上,锦扇遮面,听着道旁百姓们的祝福,心底愈发悲切,没有一丝欢喜。
前方开道的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萧玦,既是送亲也是受命于阿爷,怕她做出不当之举。
“倒是盛大。”
楚云峥看了片刻只给出这样一个中肯的评价,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叶渡渊捕捉到盛大二字,心思略微偏了一瞬,看着他认真道,“那等来日回去,咱们也办上一场。”
听见这话,楚云峥的脑海空了一瞬,然后才想起回应他,全然是凭着本能,“男子之间怎可如此招摇。”
虽说齐国亦有龙阳之好,可到底小众,不为外人道。
对上那双迷茫的眼,叶渡渊笑得很肆意,“为何不可,谁规定了只有男女之间才能有惊世的婚仪,才配得到他人的祝福。”
叶渡渊本就不是循规蹈矩,在意他人眼光的主,巴不得昭告天下眼前人便是他的心上人,以后也只会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还是说岑溪你不愿?”
“自然不是。”
心声比思绪快,楚云峥几乎立时反驳,只是观念告诉他,不应当是这样的。
“不是就好,这个呢不用你愁,我会办得很妥帖的。”
便是没有今日这一出,叶渡渊也早有此打算。
张了张口,楚云峥终究没说什么,私心里他也希望能有一日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这人身边。
“观礼吧。”
把话题拉回来,就不用再想些有的没的了。
被人群推挤着走,其实没什么意思,可很快眼前的平静就被打破。
轿夫们猛地停下脚步,萧玥随着惯性往前栽倒,扶住一旁的几案才稳住。
“什么人,知道这是谁的轿子,又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敢在此地放肆,我看你是活腻了。”
萧玦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拦轿之人身着月白色长衫,衣袖处已经洗得泛白,身材高挑只是过于清瘦,寒冬腊月都穿的很少。
萧玥自扇后抬眸,只一眼就愣住了,手指按住窗沿,想出声却不能,她若在今日与垣郎有任何牵扯,那阿爷就一定不会放过,毕竟萧家的名声胜过一切。
霍垣无视众士兵举起的刀戟,越过人群看向萧玥,只见那清透的眸子渐渐泛出水光,坚定地冲他摇头。
可他还是往前走了三步,步伐异常坚定。
“这是要,抢亲?”
看着眼前一幕,楚云峥觉出了几分兴致,这书生胆子倒是大,也够不要命的,连帝王的亲都敢抢。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所以,这就是那位萧小姐的心上人。”
移开目光不看他,叶渡渊点了点头,“或许吧。”
这人是,并且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也与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这就不必与岑溪说了。
好在楚云峥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只是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戏。
萧玦的剑都已经架到了颈侧,划出了一丝血线,霍垣却恍若无觉,继续往前走,也就是这一刻,萧玥才不能再忍,出声阻止。
“这位公子,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何故阻拦?”
声音里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
霍垣的眼中染上一丝痛苦,他本以为这是玥儿自己的选择,那他尊重也会祝福,可如果只是威胁和权衡,甚至是拿自己做筹码,那他宁死也不能做困住她的枷锁。
“小姐当真是心甘情愿的吗?”
这话问出口便已经是出格,可他不能不问。
怎么可能是自愿的呢,可就算是打断牙齿活血吞,萧玥也只能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当然是自愿,能嫁与可汗为妻,那是多少人求不得的荣光。”
真心相爱的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又怎么会分辨不出来。
“那玥……”
话语只起了一个头,一支羽箭穿胸而过,封住了他所有的话。

再控制不住情绪, 萧玥扔了手上的锦扇,扑到轿边,却被随行的女官拦住。
霍垣应声倒地, 血液蔓延开来, 视线逐渐模糊,只见青天,日光也格外晃眼。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 楚云峥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循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丝毫不藏,好似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连面都蒙的很敷衍, 这不符合常理,他拍了拍叶渡渊的手臂, 示意他看。
叶渡渊看了一眼,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嗯, 挺嚣张的。”
站那儿不动可不就是要给萧玥看的, 萧玥没看到之前这罪魁祸首都不会走。
正如他所料,萧玥也确实抬头看到了射箭之人,那是阿爷身边的影卫。
大婚之日见了血已是非常不吉利, 更别说这人与妹妹怕是还有些牵扯,萧玦嫌恶地挥了挥手, 当机立断, “也不知是何处发了癔症的书生,快拖走,别误了吉时。”
萧玥还想挣扎,却被用锦扇挡着捂住了嘴, 女官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告诉她,“可敦莫急,大汗让我们听您差遣,只要您想,会有人救他的。”
听到这句,萧玥才软下身子不再挣扎,只是眼角挂着的泪无声落下,她不再出声,点了点头。
那样多的血,该有多疼啊!
带着恨意的目光直直地钉在萧玦的后背,明明她已经妥协了,为何阿爷还是不愿意放过他,非要至他于死地吗?
“是你做的吗?”
楚云峥的声音很轻,但指向性非常明显,见微知著,有些细节经不起深思,尤其是像他这样在自己面前学不会隐藏的人。
叶渡渊本没料到岑溪会这么快发现,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箭手,或者更多。”
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烈,除非故意忽视,否则太过明显。
不愿把自己阴暗的一面展露给岑溪看,叶渡渊的眸子里透着无辜,脸上也没有任何被拆穿后的慌乱,“岑溪,你在说什么,我与这书生素昧平生,何来杀他的必要,或许是耶律璟做的也未可知。”
有那么一瞬间,楚云峥觉得或许是自己误会了他,可他太了解叶渡渊了,每次心虚的时候耳根都会泛红,根本克制不了。
转头就走,身子却晃了晃,怒意上涌,心口都一阵一阵的疼,楚云峥偏头吐出一口血,才觉得稍微好些。
叶渡渊被他吓了一跳,伸手想去扶却被一把推开,手僵在半空有些无措,但他哪是会轻言放弃的性子,甚至有些不服气,“你何必为了旁人来与我置气,便是真生我气,那打骂皆可,莫要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楚云峥吐干净嘴里的血沫,抹了一把唇角,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件事才同你生气?”
“难道不是?”
“呵。”
对牛弹琴,何必多言,楚云峥甩袖离开,背影都透着怒意。
他当然知道阿渊不可能还是记忆里纯真的模样,要没有些手段也走不到今天,他只是气这人要求自己事事不能瞒他,可他又是怎么做的。
装傻充愣,被发现了还试图揭过。
叶渡渊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后悔不该掺和这样一桩事,就该让耶律璟自己头疼去。
可没站两秒他就动摇,还是小跑着追了上去,辽国的种种他管不了,可岑溪不容有失。
楚云峥进出辽王宫不必遮遮掩掩,宫里人都知道这是可汗的爱侣,只是今日可敦要入宫,他又如此失魂落魄地走在宫道上,属实有些可怜。
流言便悄悄滋生,传播。
另一边,礼乐照旧,可原本欢愉的气氛却被中断,萧玥目光无神地坐在辇轿上,仿佛被人抽走了神魂。
从城东萧府到汗王宫,这一路并不远,可在她看来却是一生都难以逾越的长。
萧柯既作为国之栋梁又作为外戚,自然是早早就在宫中准备观礼,听到宫外变故之时亦是惊诧万分。
在这个时候杀霍垣,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做不出来。
“是不是底下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做的。”
他的暗卫一般人都调动不了,除了那几位嫡出的公子。
萧管家藏下眼中的锋芒,开解道,“许是哪位少爷想替郎主您分忧,好心办了坏事。”
管家跟了他二十余载,是心腹亦是手足,萧柯自然不会怀疑,只是为家中那些子弟动怒,“一群蠢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玥儿看清了吗?”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那个书生死便死了,断了她的念想未必不是好事。
可是杀人的罪过不能落到萧家头上,否则这就是抹不平的嫌隙。
这个年纪的小儿女,情情爱爱便当做不能逾越的大事,动辄要死要活的,最是麻烦。
“小姐应当不知。”
说得再委婉也只是猜测。
“知情人都灭口,绝对不能透出去半个字。”
“郎主放心。”
大婚的流程繁琐且复杂,萧玥明显的心不在焉,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完全是司祭说什么便做什么,耶律璟倒是没有责怪。
宫外之事他也有所耳闻,叶渡渊之前问他要了两个人,答应了不会伤人性命,只是如今看这度把握得并不好。
大礼之后无非就是酒宴,都是应付群臣,只是即便身为君王,在这洞房花烛之日,也得被灌得醉醺醺的才能放过。
而今才只是午时,入了洞房也还有合卺酒这一系列的流程。
只是礼官才刚端着诸样礼器上前,就被耶律璟挥退,“你们都先下去吧。”
若是寻常时候自然要遵上令,可自古以来成婚的规矩不能轻易更改,礼官得规劝,“大汗,依照礼制,这些不过明路,便不能算是完婚。”
如此倒是合了他们的心意,“本汗说都退下,尔等是听不懂吗?”
砸了一对花瓶才将众人喝退。
耶律璟垂首看向坐在拔步床边,不曾遮面,连心神都不知道飞往何处的女子,一时间不知是该可怜她,还是该高兴自己的计划能顺利往下推了。
“桓郎如今还好吗,可有性命之忧?”
忍到现在已经是萧玥的极限,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此刻就能出现在霍桓的身边。
他是个读书人,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并不为过,这样重的伤,萧玥根本就不敢想他要如何才能撑得过去。
真论起来,耶律璟也不知她口中之人如今是死是活,可,“无人来禀,当是无碍。”
在某些程度上,他还是信任叶渡渊的。
擦去眼泪,萧玥的面上归于平静,甚至有种过度的冷酷,“我有一个条件。”
这便是答应的意思了。
“你说。”
耶律璟坐下与她平视,并没有君王的倨傲。
“我要你留我阿娘一命。”
今日出发前,萧玦见她字字句句都只有对权势的渴望,没有分毫亲情的残余,阿爷对她是有感情但更多还是利用。
在这个家里,也只有最说不上话的阿娘待她赤诚,可是赤诚之心也最无用,她亦不敢也不能替自己多说什么。
磨平她的棱角本不是耶律璟的初衷,点了点头应下,“好,我答应你,”
宫中鼓乐喧嚣,热闹非凡,还就主侧两殿最是清净,叶渡渊一直躲藏着小心翼翼地追到侧殿门口,难得吃了个闭门羹。
记忆里,岑溪似乎没同他生过这样大的气,再是恼怒也都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不能拍门,那样太过招摇,好在窗子没锁,于是叶将军以一个极不雅观的姿势翻窗进入,落在窗边的软塌上,怕冷风灌入,他还没忘转身把窗合上。
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和衣卧倒在床榻上,用背对着他。
叶渡渊放轻了脚步走到榻边,慢慢落座,手想去摸他的肩头,但终归没落下,张开又收紧,很是局促。
有人进入,楚云峥又怎会不知,轻轻动了动却没转身,心口处还在拧着疼,情绪果然还是不能有太大的起伏。
怪他也只是一过性的,并非就有多在意,只是情绪上头难以克制。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可呼吸声犹在。
这是要与他比耐心?
真要如此,楚云峥倒也无惧,正好予他一些时间好好想想究竟错在何处。阖眸睡下,他的呼吸逐渐平稳。
知道他这是睡着了,叶渡渊一直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岑溪与自己置气倒没什么,照他对自己的心软,总会原谅,无非是怕他气大伤身。
褪去鞋袜,从床尾处爬上去,叶渡渊挪到他身侧不远处,就这么看着,但看着看着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呼吸是平稳的,可面色为何会透着潮红,手背贴到他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一下子灼到了叶渡渊的心底。
怎么会莫名起了高热!
侧殿寻常是不用人伺候的,叶渡渊确定戴好人皮面具,不会出差池后,出门打了一盆凉水,回来后小心地解开对方的衣襟,仔细地从胸腹处开始擦洗。
和梧昨日便说过,岑溪用药太多,若是可以不能太过依赖。
一连换了三盆水,才算擦完,在那之后,叶渡渊又换了几次帕子,给他冰敷额头,希望通过外力能将这高热降下来。
可他的身体只靠这些根本不起作用,还是寻了太医。
是以辽王宫内流传着齐国美人因可汗大婚而伤心病倒,可汗知晓后连洞房都未入,怜惜万分地一直陪着。
楚云峥这一病就是三日,这三日耶律璟每日来这儿点个卯就玩消失,既让众人觉得他冷落了可敦又不真正在这对有情人面前碍眼。
直到第三日清晨,楚云峥才睁开了眼。

都说病去如抽丝, 刚醒的瞬间,楚云峥的脑海都是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
偏头看向叶渡渊的眼神里都是空洞和虚无, 很是骇人。
叶渡渊守了他两个晚上, 一直未敢合眼,这会儿困意上涌才有些冲盹,可察觉的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 他强撑着看过去,见到是人醒了,第一反应是爬起来摸上他的额头。
不热了,终于退烧了。
在这个风寒能要人性命的时代, 连日的高烧绝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可叶渡渊的欣喜未能持续很久,在触到他虚无的目光时心下猛地一沉, 有些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好在老天保佑,待他不薄。
那只青筋明显, 苍白无力的手吃力抬起, 抚上他的脸颊, “怎么,弄成,这样。”
几个字说得断断续续, 明显吃力。
叶渡渊若是不去照镜子,只怕也发现不了他如今极度不修边幅的尊荣。
青黑的胡茬在肆意生长, 眼里爬满红血丝, 身上衣服被揉得皱皱巴巴,不知在哪儿滚过,看着可怜的很。
握住他摸到自己脸上的手,叶渡渊低头, 一滴泪顺着面颊滚落,落到楚云峥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分外滚烫。
若说之前,泪水只是为了让岑溪心疼,原谅他的手段,那么此刻的叶渡渊是真的刻骨铭心的痛。
“岑溪,我错了,你不要这般惩罚我,好不好。”
便是打叶渡渊三十军棍都不会让他害怕,可眼前人虚弱无力的模样简直是在往他心上划刀子,要他的性命。
连另一只手都抬起想要替他抹眼泪,可总也擦不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楚云峥还是如同哄孩子一般,“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
语气里已经没有了要与他计较生气的意思,楚云峥的潜意识里总觉得阿渊小他几岁,也就顺理成章地把人当孩子看。
即便做了那些出格的,也一道尝了情事的禁果,仍改不了这固有的认知。
不懂事的孩子可以教,再过分也不能扔了不要呀!
明明是他犯了错,如今倒委屈的不行。
实在是没有心力哄他了,楚云峥就靠在他身上,听他絮叨,手上没力气就贴在他背上摩挲,以前也是没觉得竟是能这样磨人。
“饿不饿。”
终究觉出不妥的叶将军不再闹笑话,问出了关心之语,本来他刚醒时就想问,也是被情绪冲昏了头脑。
整整三日未进水米,怎么会不饿,但刚醒时也不过就能喝些米汤。
“你可终于醒了,再不醒只怕我这殿宇早晚得被人一把火点了。”
耶律璟推门入内,身后竟是跟着萧玥。
这三日,叶渡渊给谁都没有好脸色,楚云峥还在昏睡时耶律璟从不与他搭话,就怕做了这被殃及的池鱼。
推书 20234-09-21 : 选秀被混血顶流看》:[近代现代] 《选秀被混血顶流看上了怎么破》作者:无尽猫夏【完结】晋江VIP2025-09-11完结总书评数:267 当前被收藏数:1335 营养液数:493 文章积分:20,309,620文案:直球黏人混血攻x温吞迟钝小糊咖受乱说中国话攻x母语是无语受糊团小爱豆洛嘉,拥有一切大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