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什么,看过了刚才那一路震撼人心的景色的莫时鱼,此时已经波澜不惊,甚至觉得就这?
这一大片鸢尾花海绝对是主办方布置的,暗指他为【Iris】,误入“仙境”的爱丽丝。
根本无法和刚才的那一幕相提并论。
白兔先生打开了铁门,引着他走进去。
莫时鱼用手势安抚了藏在暗处的斯米诺,告诉他计划有变,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斯米诺传递了对方极其危险的信号。
莫时鱼其实也感受到了。
这只玩偶,应该是他遇到过的人里,实力最恐怖的人。
那样惊人的火焰奇景……有几个人能做到?
莫时鱼下意识看向对方牵着他的那只毛绒兔爪爪。
他记得,斯米诺说过,7枚彭格列戒指中,只有大空戒指是失踪状态。
难道……
莫时鱼皱眉,爪爪太厚实了,看不清有没有佩戴戒指。
而且年龄也对不上,对方现在应该还是个不超过十岁的孩子。
会是他吗?
令人遗憾的是,刚才一路上被火焰烧尽的摄像头,在进入古堡里后,再一次阴魂不散的出现了。
白兔先生挡在莫时鱼的前面,单手推开了古堡的大门。
古堡内部黑黝黝的,没有点灯,安静的可怕。
莫时鱼率先感到的是冷。
这里好冷。
他紧接着闻到了一股缠绕在鼻尖的浓烈血腥味,地板上很滑腻,是走路会打滑的程度。
地板上铺了一层血。
触感又很冰凉,仿佛血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砰!”在莫时鱼走进的下一秒,身后的大门猛地合拢,发出了巨大一声响。
莫时鱼回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回过头。
「他是一点也不怕啊。」
「真不舒服,他以为他在哪里……」
「受害人就该有受害人的样子。」
「话说,怎么忽然黑屏了,不开灯吗?看不清楚啊。」
眼前太黑了,看不清路,但白兔先生的爪爪一直拉着莫时鱼,走起来很稳,没有磕磕碰碰。
他们不是在走直线,白兔先生带他绕过了什么东西。
莫时鱼隐约猜到了绕过去的是什么。
是个结了冰的人。
他清晰的感到了古堡内冰冷到极点的温度和血腥味,可白兔先生的爪爪却非常温暖,好像午后暖和的阳光。
这种反差感,让莫时鱼生出了荒唐而心痛的感觉。
他们在往下走。
白兔先生牵着莫时鱼,走下楼梯。
他们在布满了血腥和尸体的城堡中缓缓前行,斑驳的影子印在脚下。竟是极为诡谲,却又好像优雅至极。
黑手党味儿太浓了。
莫时鱼几乎确定了对方是谁。
三个动漫的主角之一。
彭格列的十代目首领,沢田纲吉。
毕竟,能给人这么惊艳感觉的人可不多,这还只是一只兔子!
啊……莫时鱼按捺住了掀开对方头套、一探究竟的冲动。
白兔先生走到了楼梯尽头,打开了木门。
这里是地下……吧。
莫时鱼感到了舍雨的气息。
看来这里是那个和他长得有些像的灰发男人被关的地方。
主办方本是想来一个类似于“姐妹花”的节目,可古堡里他们的人几乎死光了,处刑人也死了吧。
演员都死光了,还能演什么?
这时,周围燃起了烛火。
莫时鱼看到了厚重的地毯,燃烧的火炉,这里没有血迹,很干净。
整个地下室都很空荡温馨,唯有墙壁上有个按钮。
莫时鱼:“……”
他顺从内心按了下去。
墙壁露出了一处空洞,一只身上全是血色棉絮的白色娃娃随着机关被推了出来。
它挂在空中,僵硬的抬起一只尖尖摇啊摇,不知哪儿的录音机里,传来了单调重复的女声。
“Iloveyou.”
“Iloveyou.”
“Iloveyou.”
女声不断重复同一句话,以至于气氛诡异,让人背后发凉的同时,也仿佛感到其中执拗到极致的浓烈感情。
白兔先生“啊”了一声,好像被这一幕的鬼感给吓到了。
莫时鱼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有点反差萌啊。
弹幕则奇怪的讨论起来。
「我怎么记得这个机关里出来的是只藏着碎尸块的泰迪娃娃才对呢……?这只身上全是染血棉絮的白娃娃是什么鬼……」
「莫名有种它把泰迪娃娃给撕了吃掉的感觉。」
「这只也挺可爱的,主办方换个道具而已,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
「话说爱丽丝仙境的角色呢?我要看白皇后!怎么就只有白兔先生啊?」
“呵。”白兔先生温和的抬起眼,一抬爪爪,金红色流焰像兽一样扑上摄像头,火焰很快凝结成了一块厚厚的冰。
“白兔先生说,再看下去眼珠子会掉下来哦。”他温柔的说。
“啪”一声。
凝结的冰连着摄像头碎了一地。
弹幕:「……」
莫时鱼诡异的沉默了一秒,默默地收回视线,抬手把娃娃抱了下来。
空洞的那一头,是一个小小的笼子。
笼子很精致,很漂亮,上面装饰着花和蜿蜒的藤蔓。
笼子不算大,只到人的腰际。
如果是关成年人的话,人大概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跪在里面了。
莫时鱼走近了一些,一把掀开了笼子上的半透明的布料。
他看到了跌坐在笼子里的人影。
雪白的头纱披在脑后,白发披散在肩膀上,清冷妖异的苍白面容慢慢抬起来,那双红色瞳孔里清晰的映着他的影子。
啊,白皇后来了。
虽然在心里吐槽,但莫时鱼的下颔崩的紧,不合时宜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原来,这就是笼子外的视角。
从这个角度看,笼子里的人,确实很漂亮,无法形容的漂亮。
怪不得都喜欢把他往笼子里关。
太眼熟了,这一幕。
周围黑暗而安静,莫时鱼蹲下来,将手探进去,笼子里的人的活动受限在这狭小的鸟笼里,根本无法闪避。
但对方也没有闪避的意思。
莫时鱼的手指轻轻的抚摸舍雨白色的头纱,力道很轻,他的瞳孔很深很黑。
那个实验室里,也有一个人无数次的这样拽着他的头纱。在疼到模糊的视野里。他听到那人这么说。
“谁让你总是认不清身份,我才不得不缝的。”
“你是我的新娘。以后我每拽一次,都给我在心里默念一遍。直到认清现实。”
“听懂了吗?”
莫时鱼的牙关下意识咬紧了,直到尝到了血腥味。
舍雨仰着头,和他有两分相似的面容上,白色发丝贴在耳侧。
白兔先生站在离他们比较远的距离,安静的看着他们。
摄像头没了,斯米诺也从暗处现了身,停在可以随时攻击白兔先生,保护远处那两人的地方。
白兔先生并不在意,他说,“安静一些看吧。”
“不用你操心。”斯米诺冷冷的说。
舍雨披着头纱,带着一身的创伤,静静的看着本体。
他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鼓励着什么。
莫时鱼微微张开了颤抖的唇,“……”
舍雨,出来吧。
他想说。
该走了,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毁了这里,杀光这里的人,大闹一场。
然后重新开始。
这是他原本的计划。
直到他走完了那整整燃烧了两分多钟的金红色火焰之路。
“你说,杀了所有仇人,就能重新开始吗?”
白兔先生在他的身后,声音柔和轻哑。
“如果人心有这么简单,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沉湎在过去,无法解脱的痛苦之人。”
“是啊,”莫时鱼沙哑的说,“有几个人能真的重新开始?我杀了负我的人,就满足了。”
白兔先生说,“如果你是会因为复仇而满足的人,何必等到现在?”
这一回,莫时鱼没有言语。
杀了博士,并没有让他好受。
毁掉一开始绑架他的太阳花组织,没有让他轻松。
哪怕回到他一直想回的大学里,他也没有感到一丝开心。
他只看到了和别的学生格格不入的自己。
它如鲠在喉,让人夜夜梦魇。
他心里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他做了很多尝试,也没有治好它,只能看着它一点点腐烂。
莫时鱼像一个对着空白的卷子,怎么也想不出答案的差生。
复仇是答案吗?
继续过去的人生,考上大学是答案吗?
他找不到伤口愈合的药,也找不到走出去的路了。
“……”
舍雨仰着头看着他。
他用手按住了莫时鱼停在他头纱上的手,轻声说,“我喜欢你。”
莫时鱼眼睫颤动了一下,他想把手抽出来,却没能做到,只能低而哑的说,“我不喜欢我。”
杀人犯。
满手血腥。
他讨厌自己。
舍雨直起身,隔着笼子亲吻他的脸颊。
“那我会连着你不喜欢的那一份,一起喜欢你。”
“……”舍雨握着他的手,抓住了他头上冰凉的白纱。
他的手指收紧,带着莫时鱼的手一起,用力的将白纱往下扯。
“……”莫时鱼猛地惊骇的睁大眼,“舍雨——”
舍雨瞳孔在发颤,手里却越来越用力。
莫时鱼眼睁睁的看着那缝着白纱的针脚一点一点的崩开。
他似乎也感到了疼痛。
剧烈的,来自记忆里的,那要让人惨叫打滚的疼。
可是……
他的手被舍雨的手覆盖着,感受到了那坚定、毫不犹豫的力道。
最黑暗的那一段时光,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停在原地,捂住耳朵,蒙住眼睛,不愿看现在的自己,直到另一个他靠近他,亲吻了他。
接纳自己。
接纳千疮百孔的自己。
我喜欢我。无论什么样的我。
莫时鱼的视线里,人物卡的文字飞快的变得模糊,重组。
【沉睡的美少年】的【沉睡】二字,被硬生生的撕裂开了。
舍雨的身体变得凝实。
他的头皮开始渗血。
滚烫的鲜血落在了莫时鱼的手背上,烫的他指尖发抖。
重新开始,不是复仇,而是解开身上的枷锁。
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
白纱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莫时鱼低低喘着气。
他弄断了锁,打开了笼子,闷闷的笑起来。
他抱住了舍雨。
泪水从他的脸上滚落下来。
“好痛啊。”他轻声说。
“嗯。”舍雨说。
灰发和染着血的白发,在这一刻真正的交融。
没关系的。
他对自己说。
我永远喜欢你。
他对自己说。
无论前方是天堂还是深渊,我陪你走下去。
第93章
鲜血顺着头皮流下,将舍雨惨白的脸染的殷红,他感受着怀里的身体,勾起血气艳丽的唇,贴住了莫时鱼的胸口,慢慢地闭上眼睛。
“我是你的娃娃。”
他的声音像水雾似的钻进了莫时鱼的耳朵里,怀里的娃娃依然在诉说爱意。
莫时鱼听到了心跳声。
起初是微弱的、后来慢慢清晰,和他的心跳声重合在一起。
怀里的少年皮肤冰冷的像一条蛇,没有血色的手指贴在他的背部和后颈,像移动的蛇鳞,却安心的仿佛在拥抱自己。
舍雨在他的怀里长出了心脏。
这个认知让莫时鱼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有些缺氧似的仰起了脖颈。
舍雨仰首,无声的舐去沾到本体面颊上的,他流下的血。
没有人比我更加契合你。
请触摸我,使用我,拥抱我,践踏我。
无形的鬼魂在爱意里长出了血肉,为每一次触碰而骨肉酥麻。
白兔先生抬起爪爪,摸了摸软软的、具有弹性的长耳朵,白白的毛上晕了一点红,露出了轻柔的、羞意的笑,“哎呀,怎么回事,怪不好意思的。”
这个世界确实不一样了。
他在笑,可不远处的斯米诺却面色冰冷,幽绿色的眸子深处生出了毒性的碧绿。
特别是在白发少年仰头舔舐母亲脸色的血时,斯米诺几乎是无法控制内心生出的杀意。
母亲,为什么如此毫无防备的任由他为所欲为……
那样纵容的、怜惜的目光,好像无论对他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这太过了。
母亲浑然不知他的偏爱会养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尚未成熟的母亲没有异能,他脆弱、易碎的像过早破壳的幼鸟,根本没有强大到足以应对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
觊觎他的人那么多。
脆弱的母亲根本无法承受不知节制的欲望。
所以,虫子们才必须保护母亲。
而这个古怪的,一出现就被母亲倾注了全部宠爱的家伙,比身旁的白毛兔子,更让他产生危机感。
他在蛊惑母亲。
然而,斯米诺刚往莫时鱼的方向走了一步,白发少年就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直直的看了过来。
斯米诺的动作猛地顿了一下。
那少年靠在本体的怀里,身体一动不动,只有半张脸血淋淋的,跃过母亲的肩膀,往他这里歪过来,竟有些像一只水里爬出来的鬼。
没有骨头的,好像脖子断了一样。
被母亲怜爱的托着后脑。
他是……!
这样的、来自母亲的偏爱,这种感觉,他之前也感受过。
斯米诺看向了一旁歪在莫时鱼怀里的娃娃。
——母亲最爱的娃娃。
那少年占据了莫时鱼的怀抱,娃娃也占据了一部分。
斯米诺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只没有生命的普通娃娃。因为母亲喜欢,所以他还投其所好,给娃娃买过小靠垫和小被子。
如今,似乎明白了什么,斯米诺猛地露出了尖牙,眼里显出了被戏耍的怒意。
狡猾的娃娃!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勾引母亲!
他以为他是谁?
哪怕母亲一定要爱一个人,也该是被生理结构决定的、将身体和灵魂完全献给他、绝对不会伤害他的虫子!
无论是人类,还是别的在畸形中出生的怪物,他们都有利用和伤害母亲的可能。
斯米诺想靠近一些,把那个无礼的娃娃踢到一边。可是背对着他的母亲无意识的护住了娃娃。
墨绿色长发的虫子牙根一阵发紧。
他伟大的母亲此刻像一个沉溺妖妃的昏君。
莫时鱼有些无端的面赤耳热。
他的怀里,那具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身体清瘦而美丽,少年在他怀里看着他,姿态亲密,目光专注,眼睫毛又长,如温驯的鹿似的。
这小子,专门往他的审美点上长啊!
莫时鱼脸热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正事,他回头让斯米诺拿出药和纱布,给舍雨的脑袋上的伤口止血上药,缠上绷带。
一回头,却看到暗绿色长发的虫子一脸委屈,“……怎么了?”
“母亲,他善恶不明,也许是想利用您,请您一定要小心。”斯米诺憋屈的说。
莫时鱼失笑着摇头。
“没事的,你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他也是来帮忙的,不用担心。“
斯米诺:“可是……”
莫时鱼摸了摸他眼角幽绿的鳞片,“乖,放心。”
幽绿色长发的虫子的精灵耳动了动,他一瞬间感到了战栗,可是在同一时刻,胸腔内好像被烈火煎着柔软的心,他尝到了嫉妒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的地上,试图和白色娃娃玩耍的小狮子忽然站起来,耳朵机敏的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了低吼。
白兔先生一蹦一蹦的来到他们身边,“援兵来了。你们先走,我等会儿来找你们。”
莫时鱼说,“不,白兔先生。你和我们一块儿走。”
舍雨抬起眼,雾气蔓延开来,遮住了他们的身形。
“咦,幻术……”
白兔先生一愣,微微睁大了杏仁一样清透的棕色眼睛,他靠近了一些,黑色斗篷上的金色链子跟随他的动作轻轻响动,发出清凌凌的声响。
半晌,他才轻叹似的阖上眼,勾起了温柔的笑,“原来如此。”
是你啊,骸。
时鱼竟然这么早和彭格列的雾相遇了。
果然,一切不一样了。
“我明白了,那就一块儿吧。”白兔先生温和的弯着眼道。
此刻的主办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在那股势如破竹的金红色火焰把所有摄像头烧的黑屏之前,摄像头最后捕捉到的一个画面,让暗网陷入了可怕的疯狂。
如果说灰发美人一个人已经是一个极致香甜的毒钩子,勾的那么多人不顾一切的往斯洛伐克来,此刻的画面里又多出来了一个白发少年。
明明不是一开始主办方精挑细选的、和Iris有几分相似的灰发男性,这少年是白发红瞳,理应是比不上同发色的人才对。
但怎么回事……
相似的面容,相融的气质,他们仅仅是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就像一幅尘封在古堡地下室的,美丽而禁忌的画作。
一开始的灰发米国男性虽然样貌俊美,但只是形像而非神似,他和Iris坐在一起,只是勉强贴合“双子星”。
但这一次不一样。
无数人满怀嫉妒和隐秘战栗的刺激,疯狂发帖质问主办方,这个白发少年是谁,如此亲密的贴合身体,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摄像机没然后了?是不是要冲会员?!你倒是把充值渠道开了啊!!
不断堆积的狂热粉丝快把主办方的网站给冲垮了。
像一场末日崩塌之前的狂欢。
主办方心里也苦啊,且不说他们根本不知道白发少年是谁。
现在情况可不是少不少年的问题!
他们刚才试图联系古堡里的人,但是所有通讯占线的另一端都静悄悄的,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古堡里一片死寂。
人似乎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光了。
事情的严重程度一下子不一样了。
一开始,他们没有人把Iris的反抗看在眼里,就算杀了他们几个人又怎么样,他充其量只有一个人,哪怕再厉害,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弱小的羊羔最后的反抗,至多算增添几分戏耍猎物的乐趣。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古堡是这里著名的中世纪主题屠宰场,每一个房间都装修的极尽精美,暗藏了无数古怪奇诡的刑具,每一年都为主办方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视频素材和大量收入,粘稠的腥血浸透了古堡的地基。
古堡还是主办方驻扎兵力的一个据点,里面有整整一个营的国际雇佣兵,而这些人甚至连一个字都来不及传递到他们这里,死的悄无声息,仿佛一场滑稽的默剧一样。
甚至没有人能估算出来,古堡是什么时候失守的。
这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不止是Iris,有别的老鼠混进了狩猎场,那个白兔先生,绝对不是他们原定的那个扮演者!
“火焰……”主办方的基地内部,一个男人低声自语道,“意大利黑手党?”
明明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平白无故来招惹他们?
眼下这不是最重要的。
“让派克和眼镜去。”他阴冷的说,“把兔子杀了,Iris和那个白头发的,必须留活口。”
“是。”
莫时鱼一行人一步步走上了地下室的台阶,金红色的火焰随着他们的移动,在黑暗中蜿蜒而上,像跳跃的精灵,为他们指明方向。
莫时鱼抬眼看向身前的白兔先生。
白兔先生正努力的沿着台阶往上蹦,垂落的长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胸前的金链晃动,清泠泠的好听。
毛茸茸的雪白大兔子一蹦一蹦的爬台阶,这一幕说不出的可爱,只让人感觉心都要化了。
但是看着就吃力啊。
明明之前牵着他的时候,白兔先生还是正常走路的,然而不知不觉间他的走路姿势就变了,现在连上台阶都仿佛是一只真正的兔子一样。
就算为了贴合角色,也太敬业了吧。
莫时鱼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沢田纲吉的年龄对不上号,他很可能和太宰治、白兰一样,来自于未来。
莫时鱼没有丝毫吃惊,毕竟他已经遇到了好几个来自未来的人。
白兰杰索,太宰治,乌丸莲耶。
前两人都是以灵魂的形态,短暂的出现,就消失在了莫时鱼的面前。
像仅仅来得及展现帷幕一角,就注定画上了句号的悲剧。
乌丸莲耶则类似于重生。
如果他们各自有回到过去的筹码,那乌丸莲耶的筹码是最多的,他甚至还不知为什么,拥有了独具彭格列火焰风格的武器。
莫时鱼认为,在那个黑暗的未来,乌丸莲耶也许……是这场争斗最后的赢家。
那沢田纲吉呢?
眼前的白兔先生,强大的可怕,强大到……让他不安。
小狮子的表现越来越焦躁,白兔先生说,“援兵已经很近了。”
斯米诺在一旁盯着莫时鱼身旁的白发少年说,“母亲,不要相信白发小子不靠谱的幻术,只有我的能力才能真正的帮到您。”
舍雨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莫时鱼轻叹,“斯米诺,谢谢你。但你的空间位移有冷却时间,这是我们的杀手锏,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候才能用。”
斯米诺的能力是空间位移,短距离瞬间移动3次,远距离移动1次,之后就会陷入冷却,冷却时间是8个小时。
斯米诺幽美的绿瞳在母亲的称赞里满足的眯起,“不管怎么样,请一定不要远离我,当您遇到危险时,我会拼死带您离开。”
白兔先生也插了一句话,“虫子先生,你的能力是暗杀和逃跑的绝技,但冷却时间是你唯一也是致命的弱点,奇袭仅有一次机会,一旦被敌人知道你的弱点后,就很可能利用你的技能间隔杀死你。”
斯米诺冷冷地看他,根本没有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不牢你费心。虫子只会为保护母亲而死去。”
莫时鱼在一旁小声嘀咕“不用觉悟这么大的”,白兔先生则张了张口,看着斯米诺,暖棕色的瞳孔微微晃动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而正式,“我从未质疑过这一点。”
“只是,你们的母亲需要你们,活着保护他。”
他似乎是话里有话。
莫时鱼看了他一眼,忽然开口问道,“斯米诺没有提过他的能力弱点。白兔先生,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白兔先生顿了顿,然后心虚的开始狂摆兔爪爪,可爱的大兔子动画似的流起了瀑布汗,“哎呀,哎呀,这是因为……”
“这是因为,你在未来早已看过了。”莫时鱼看向他道,“所以,你什么时候愿意把这身衣服脱下来?沢田纲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