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心尖啾by鹤梓

作者:鹤梓  录入:10-08

裴度没有再靠近沈溪年,而是虚虚握着紫檀珠串的流苏,缓步走到贵妃榻边坐下。
他的眸光柔暖,神态温和,手指捋开膝上搭着的外袍衣角,而后很自然地落下,轻拍身侧。
“溪年?”
沈溪年被喊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顿。
裴度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笃定的耐心,充满蛊惑的温柔里裹着强势的占有欲。
“过来,坐。”
沈溪年垂在身侧的手指在用力卷着衣摆抠抠抠,眼睫不住地颤动着。
似乎该走的。
今晚的恩公有些不对劲。
理智这样想,可沈溪年就像是被一张温柔却强势的网拢住,双脚不受控制地朝着裴度所在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他屏住呼吸,在裴度身边坐了下去。

第91章
虽然默认了两人的关系,甚至每夜同床共枕,但要说真正出格的动作,裴度是从未有过的。
沈溪年早就习惯了裴度的手指落在鬓角脸颊边的触感,也喜欢裴度握着他手腕时带来的温厚安心,所以在裴度抬手覆上他的脊背时,身体很自然地顺着裴度的力道朝着裴度靠过去。
裴度的手指没入沈溪年身后的发丝,触碰到少年的后颈,轻而慢地揉捏。
这样的动作似乎也并不算出格,但沈溪年就是控制不住地眼睫颤动,手指紧紧攥着膝上的衣角。
“愤怒是不受控制的情绪,人一旦陷入那样的状态,说出的话无法收回,做出的事也将难以挽回,所以溪年,我不会放任我陷入愤怒。”
裴度的手心很烫,指腹的温度却不高,只是每每划过沈溪年的后颈肌肤,慢条斯理地轻轻揉捏时,总会让沈溪年幻视自己是一只被拎着后脖颈的猫。
沈溪年大着胆子,抬手拽了裴度的手腕,用力握在自己手里,报复般的学着刚才裴度的动作,也对着裴度的手指又捏又搓。
惹得裴度低低笑出声来。
沈溪年听着裴度的笑声,心中却逐渐生出酸涩。
在面对裴度的时候,他总会免不了生出一种看见大山的感觉。
年长者见过太多的山川河流,遇见过太多的聚散离别,他总是稳定从容,温和笃定。
那些笨拙的青涩,莽撞的兵荒马乱,好像只属于一头栽进这片浓郁暮色的少年郎。
沈溪年知道,对裴度来说,小鸟是独一无二的,沈溪年是最最重要的,可裴度总是将自己放在一个师长的位置上。
对沈溪年而言,这样的确有时候会有那么一丢丢挑衅教条的背徳刺激感,但他有时候也总会想,为什么裴度就能总是这么平静淡定,理智从容呢?
是不是因为,沈啾啾是一只小鸟,而沈溪年在裴度眼里,从来也只是还没能长大成熟独当一面的学生?
裴度是个情感极度匮乏的人,他身边的人太少,沈溪年的出现填补了诸多的空缺。
沈溪年几乎占据了裴度所有的私密情感,这也让沈溪年有时候摸不清楚,裴度对他的感情又究竟是属于哪一样。
他们是分不开的,是命中注定会纠缠在一起的。
可恩公会不会就是因为他对恩公索求了爱情,所以宽容的,包容地许出了伴侣的位置,并不是真的喜欢——或者说,不那么浓烈的喜欢?
沈溪年想到这,咬着下唇的力道微微加重,握着裴度手指的手也随着收紧,心底的在意推动着他问出问题,语气紧绷:“一点吃味都没有吗?”
沈溪年有点不太想听裴度那一贯温和从容的声音,抢在裴度前继续说:“那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呢?”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没有猜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青楼,但若是我当真想走,也并不是完全走不了。”
少年的眼睛直直盯着裴度,眼眸很亮,是和当初在院中对裴度斩钉截铁说出自己感情时一样的热枕与直白。
“但我还是进去了。”
“扶光,你这一次不生气,不吃味,甚至觉得不至于,那如果有下一次呢?”
“如果下一次,我点了人,将他安置在外面的宅子,亦或者带他回家呢?”
“你还是会不生气,不吃味,淡定平静地看着吗?”
沈溪年越是说,心中越觉得委屈,那种涌现出的愤怒冲动也越发不受控制。
“那如果哪一天我变心——唔!”
裴度捏着沈溪年的下颌,让那双盛着委屈不满的眸子正对自己,脸上的神情看上去似乎仍旧是平静的,但笑意却一点点隐没下去。
“溪年。”
裴度看进少年明亮的,甚至是闪烁着些许水光的眸子,抬着少年的下巴,强迫沈溪年同他对视。
“别这样说,好吗?”
沈溪年咬牙,脑袋用力甩开裴度的手指:“你又不在乎。”
沈溪年知道自己幼稚。
但或许就像是裴度说的,愤怒这样的情绪是无法被掌控的,它就是会支配着大脑身体去说些不经思考的话,不受控制的事。
但沈溪年却觉得很爽快。
凭什么呢!
凭什么每天心里像是小鹿乱撞,这也想那也想,莽撞又试探的人只是他呢?
明明是两个人谈恋爱的。
直到现在,沈溪年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感觉到委屈的。
只是他总是过于在乎身边人的情绪,却对自己的情绪太过迟钝,才会压着无视着这样的委屈,直到寻到火山出口爆发的这一刻。
意识到自己在委屈的时候,委屈的酸涩瞬间到达顶峰。
沈溪年绷着表情,挪动自己的屁股,往远离裴度的方向坐了坐。
决定不理裴度一整个时辰。
“我在乎。”
背对着裴度的沈溪年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他的耳朵动了动,强忍着没回头。
现在回头贴贴的话,不是显得太好哄了吗?
沈溪年的两只手在膝盖上交握在一起,手指扣着手指互相抠抠。
然而下一瞬,他眼前猛地一花,整个人被握着腰提了起来。
身体腾空的沈溪年下意识挣扎,但腰间箍着的手掌太过强势有力,半点没有被撼动的意思。
他一脸懵地被端到了裴度怀里。
这样的距离太近太暧昧,沈溪年踢了踢腿,结果却被抵在身后的手臂往下压了几分。
沈溪年试探性地动了动。
裴度一言不发,将他往怀里压。
沈溪年的大腿夹紧。
再、再往前可就是……啊啊啊啊!
沈溪年脸颊爆红,立刻僵着身体不动了。
裴度垂着眼眸,将怀中的人紧了又紧。
腿上的沉甸甸的重量险险维系着男人方才濒临失控的理智,直到怀里的少年身体逐渐软下来,不再是刚刚背对他时委屈又抵触的模样后,裴度才放开屏住的呼吸,压下因为紧绷到极致,就连小拇指都在不住轻颤的手。
“我在乎。”
因为沈溪年不再挣扎,裴度腾出一只手,抚上沈溪年的脸颊。
“溪年,我同你说过的。”
原本就软乎乎的少年再也绷不住脸上置气的表情,沈溪年撇嘴,哼道:“说过什么?我怎么不记得?”
“我说过的。”
裴度的手指缓缓向上,在沈溪年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拆掉了少年头上的发带。
柔软的发带被修长的手指卷在指间,裴度双手顺着沈溪年的脖颈尖缓缓向下,手掌慢慢抚过沈溪年的手臂,在少年的手肘处稍稍停留,隔着衣袖,捂热了沈溪年的肌肤。
“溪年,你既应了我,来日若是变了主意——”
沈溪年方才的话反复在裴度脑海盘旋回荡。
他注视着怀中的少年。
在未来的某一日,少年会带着另一个陌生人,牵着对方的手,来到他的面前吗?
裴度总是无法拒绝这双眼睛,这双眼睛的眸光太过明亮,里面的感情热枕而直白,几乎能灼烧尽他所有的枷锁和理智。
这样的眼神,或许会看向另一个人。
裴度的目光紧锁沈溪年,眸底浓郁的幽暗淹没了最后一丝迟疑。
怎么可以呢?
他的双手逐渐下滑到沈溪年的手腕,握着,牵引着,拢在一处。
柔软的发带缠覆上沈溪年的手腕,带着裴度最后的克制,打出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我不会答应。”
裴度看到少年眼中逐渐满溢出的惧怕恐慌,温和的柔软爱怜再次袭上心头。
他将手腕上的紫檀珠串塞进沈溪年手里,手掌拢着沈溪年的手背,引导着沈溪年握住那一颗一颗被反复抚摸捻弄到触手温润的珠子。
“受不了的话,就扯断它。”
“扯断它,我就停下。”

沈溪年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却还是想靠近裴度。
他被放躺下来,侧着身子趴在裴度的膝间,衣衫堆叠在身后的手腕处,遮住了少年气的发带,也淹没了内敛着年长者克制隐忍的紫檀木珠串。
沈溪年第一次意识到裴度的恶劣与可恶。
裴度的眉眼在含笑时会带着文人特有的温润风流气,那双凌厉的丹凤眼漫开些许隐忍的绯红色,显得那样危险,却又极具蛊惑。
他就这样垂眸注视着心爱的少年,手指的力道温柔又缱绻。
沈溪年追着裴度的手,急切的,无法抑制的,不被满足地想要更靠近,想要更多。
裴度的一只手搭在沈溪年的脉搏间,感觉到手指下的脉动逐渐变得急促而激烈,他便温柔又残酷地安抚着膝上的少年,等到少年的脉搏失落着逐渐平稳,他又会将心上人推向另一波海浪。
沈溪年被撩拨地难耐又煎熬,下意识想要去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清醒,却被先一步察觉的裴度捏住下巴,俯身吻了下来。
一吻过后,裴度松开沈溪年的下巴,直起身,将少年湿润了沾在鬓边的发丝拨开。
“耐心一点,嗯?”
沈溪年睁开眼,透过朦胧的水色看过去,竟从衣襟未乱的裴度身上看出一丝从容闲适。
“……你是不是不行?”
少年梗着脖子,红透又湿透了的脸上满是不服气,哪怕声音又软又哑,也要挑衅着说出这句话。
裴度对少年挑衅的话语未置一词,只是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一分。
沈溪年哪里受得了这个,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转头用力咬上了裴度的虎口。
被撩拨又不被满足的愤愤让沈溪年恶意亮出牙齿,叼着裴度的虎口不松嘴。
紧实的肌肉微微绷着,凸起的青筋被轻而易举地捕捉。
裴度的动作越重,沈溪年的舌尖掠过裴度手背隆起青筋的力道就越重,沈溪年舌尖的撩拨越甚,裴度的进攻性便越恶劣。
这样报复性的一来二去之下,裴度虎口凹陷下去好几圈牙印,沈溪年的身体也颤抖地越发厉害。
沈溪年挑着眼尾看裴度,乖巧的五官却透着张牙舞爪的不训。
乖乖乖,乖不了一点。
裴度于是低头吻上少年的眉心,而后是鼻梁,鼻尖,上唇,最终含咬住心上人的唇瓣。
送出隐忍难耐之后最极致的欢愉。
沈溪年只觉得眼前一白,再回过神时,就看到平日里最是喜洁的裴度非但没有用帕子擦手,反而正垂眸端详着手指。
少年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你……你简直!”太多的形容词转在沈溪年的脑袋里,但他害臊地压根说不出来,“解开!”
沈溪年看都不敢看裴度被弄脏的衣服,蜷着身体趴在裴度膝上盯着裴度的鞋尖看,瓮声瓮气道:“这不怪我,是你真的太可恶了。”
“嗯。”裴度的手指指腹轻轻捻动,“是我过分。”
沈溪年听到裴度这理所当然装都不装了的语气,不敢置信地努力转过头,就看到裴度的那双手。
这双手骨节修长,白皙莹润,握笔时矜贵,弄权时从容,是完完全全长在沈溪年癖好上的手……而现在,这上面留着他的味道。
没有什么人能抵抗得了这样的诱惑,更别提沈溪年这样两辈子才被开了小荤的青瓜蛋子。
沈溪年窘迫地想要藏起自己的反应,却意识到此情此景,怎样的动作都显得……不那么庄重。
少年以为已经结束了,红着脸嘟囔:“手……快帮我解开。”
裴度眉峰微扬。
他擦干净手指,在沈溪年快要咕嘟咕嘟快要烧开的窘迫害臊中,将帕子展开,铺平,而后叠成一个小方块,妥善放在了一边。
而后,裴度不仅没有解开沈溪年的手,反而抱着沈溪年,径直走向里间的床榻。
眼神还在往帕子上瞟的沈溪年一下子就慌了:“你、你不会是想要今天就……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呢!我不行的!我不可能的!”
即使裴度的衣裳整整齐齐,他方才也感觉到了。
……不行的。
真不行。
好歹,好歹等他努努力,适应一下……
哦对,还没有药膏,据说做这些都是需要药膏的!
他们什么都没有,怎么能行呢!
裴度将沈溪年放下,在少年张口还想说什么时,伸手按住了沈溪年的唇瓣。
沈溪年瞳孔地震,挣扎:“你的手刚——”
“擦干净了的。”裴度的手指微微用力,叩开了沈溪年的关齿。
沈溪年的舌根被按着搅动,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一阵,他的呼吸有些困难,朦朦胧胧间,模糊听到耳边传来温柔含笑的声音,竟带着些许夸奖鼓励的意味。
“这样都没有变回小鸟的话……溪年,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被哄得五迷三道的沈溪年稀里糊涂地点头,放任了渐起的水声。
翌日,吃饱喝足了的隋子明换了一身衣裳,揣着手探头进内院,视线转了一圈,没找到这会儿本该已经起床了的裴度和沈溪年,反而在屋檐下找到了一只瘫成一兜的长尾巴小鸟。
沈啾啾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截布料,两边系在檐下的雕花空隙里,做了一个很符合小鸟工学的吊椅,整个身体毛茸茸的陷在里面,远远看过去,只有一截露在外面的长尾巴垂下来,迎着风,扑簌簌地晃。
隋子明走过去,仰头看向小鸟秋千上沈啾啾。
沈啾啾的爪子里抓着一根肉条,但却不吃,而是抵在鸟喙边上,时不时含一下,拿开,鸟喙张开长出一口气,小黑豆眼似闭非闭,一副沧桑又燃尽的深沉模样。
倒是眼睛下的两坨小腮红,颜色瞧着莫名更粉了些。
隋子明到底是亲表弟,大着胆子看了眼房间里面,见自家表哥正在里间寻什么东西,一颗一颗地拢在手心里,察觉到视线,回身看过来,虽然还是平日里那副似笑非笑看不透彻的温和模样,但隋子明以他捣乱挨罚十几年的经验发誓,他表哥这会儿的心情绝对是难得一见的愉悦。
这种时候说什么表哥都会应的。
隋子明蠢蠢欲动。
但某种直觉又让他收回了试探的脚,转而又凑到小鸟秋千底下,试图打探一些情报。
“最好最厉害最漂亮的啾啾大王,跟我说说呗?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小鸟啾脸深沉地瞥了眼仰着大脸的隋子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成熟稳重的啾音。
没开窍的年轻人,啧。
不该打听的事儿少打听!
隋子明纳闷:“……你是不是骂我了?”
沈啾啾又抽了一口事后肉干,懒得理下面咋咋唬唬的愣头青。
虽然没有真正做到最后一步,但如今的沈溪年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沈溪年了,作为已荤人士,他和愣头青在这方面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迎着清晨的风,沈啾啾想到昨晚发生的种种,绒毛下的小鸟脸不禁又烧起热度。
在大周,勋贵世家子弟在成婚前一般都会指派通晓人士的丫鬟来教导床事,以便大婚之时洞房能顺利进行。
裴度的生母早逝,又与父亲关系不睦,且后宅空虚,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及时想到教导沈溪年这些事,直到这次的“花酒事件”。
严格意义上来说,两人在这方面都是并没有什么经验的新手,但裴度的控制力太强,太过能忍,在看到心上人躺在膝间时,某些本能无师自通,动作逐渐从生疏摸索到游刃有余,便显得沈溪年狼狈得一塌糊涂。
那样的温柔的折磨的确难挨,裴度也给了沈溪年随时叫停的权利。
但自始至终,哪怕手腕间束缚着的发带被解开,哪怕沈溪年的眼前看不清摇晃的床慢,哪怕颈后落下的吻烫得沈溪年颤抖,他也一直紧紧握着那条紫檀木手串。
即使深色的流苏被打湿粘连在他的手臂内侧,沈溪年也半点没有拉扯珠串的动作。
所以那条珠串是怎么断的呢?
沈啾啾抬爪抽了一口肉条,鸟喙张开,长长发出一声充满遗憾的叹息。
早上他醒来的时候,看到漂亮恩公就睡在身边,一时间,被欺负了一整晚的沈溪年色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趁着裴度还没醒,学以致用的沈溪年用那条紫檀木手串将裴度的双手反剪在了身后,想着以恩公之道还至恩公之身,让恩公也尝一尝那种销魂蚀骨又难耐煎熬的滋味。
结果他刚把人绑好,想要干坏事的手才伸出去握住,恩公就醒了。
沈溪年甚至都没来得及学着昨晚裴度的语气说“若是受不住了便扯断它,我就停下”,珠串绷断的声音就骤然响起。
颗颗分明的珠子霎时间滚了一床,而沈溪年的手也被裴度挣脱了束缚的手握住,拖入新掀起的浪潮。
檀木珠子被挤出床帐,滚落一地,零星留在床帐间的珠子沾染了湿意,变得越发莹润有光泽。
满室狼藉,气味暧昧。
昨天晚上被折腾了一晚上,早上又经历一番晨间交流都没变成小鸟逃跑的沈溪年看到这一幕,憋了又憋,还是没忍住那股子臊意。
裴度眨眼的功夫,沈溪年衣服都不要了,一翅膀掀开床帐,毛茸茸地跳下床,拖着身后的长尾羽一路小跑出了寝室。
路过几颗紫檀木珠子的时候,没忍住左脚绊右脚踉跄了一下。
小鸟跑的飞快,只当没听见身后低哑磁性的轻笑声。
但沈啾啾到底也没舍得走太远,时不时从窗户或者门槛外面偷偷探出半截小鸟脑袋,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裴度穿衣裳收拾床帐,然后……满里间的找珠子。
裴度半点都没有沈溪年的害臊,不仅没有,甚至还抽空给小鸟做了个小鸟秋千,并且给小鸟爪子里塞了一根早上磨牙的肉条,让小鸟能转移注意力。
然后回到里间,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些珠子都经历了什么似的,弯着腰,一颗一颗将散落各处的紫檀木珠子都找出来,用手帕仔细包着握在手心里,偶尔还捏着端详一阵,唇角勾起。
那副坦然自若的闷骚样子,看的沈啾啾臊得尾巴毛都开花了。
可恶,输了!
明明都没有经验,都是一个起跑线上的!
难道经历的事情多一点,阅历丰富一点,在这种事上的脸皮也会变得更厚一些吗!
想到这,沈啾啾又狠狠叨了一口爪子里的肉条。
隋子明在挨打的边缘十分敏锐,但只要碰上感情方面,就会变成一窍不通的迟钝。
没得到回答,他伸手戳向胖嘟嘟的沈啾啾,锲而不舍地持续骚扰:“啾啾?啾啾大王?啾啾管家?啾啾表兄?啾啾表嫂?”
沈啾啾回过神,一肉干砸向嘴里称呼乱七八糟的隋子明。
隋子明接住肉干,双手捧着,态度十分恭敬地上贡回啾啾大王,清清嗓子:“那什么,昨天的事儿,咱们说说呗?”
昨天的事?
哦,对。
满脑袋荤菜的小鸟这才回忆起自己平白无故损失出去的两笔赎身钱。
隋子明就算了,自家人不算两家账,但那个捆绑销售的青年是怎么回事?
涉及到正事,沈啾啾压着害臊飞进寝室里间,落在裴度的肩膀上,顿了顿,挪着两只小鸟爪靠近裴度的脖颈。
裴度状似无意地微微低头侧脸。
沈啾啾抓住机会伸长脖子啄了一下漂亮恩公的脸颊。
然后嘴里啾啾啾啾地哼着歌儿,躲到屏风后面穿衣服去了。
裴度的心情的确很好。
好到这个时候就算有人告诉他吴王要起兵了,他也不会被影响半分心情的那种程度。
听着屏风后沈溪年窸窸窣窣穿衣的动静,裴度用手帕包了紫檀木珠子仔细存放进荷包里,而后看向站在门口探头张望的隋子明。
“让他去前厅,我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

沈溪年换好衣服出来,门口已经看不到隋子明的影子了。
裴度帮着他将头发绑好,手指绕过发尾,轻勾着唇角:“外祖来信说,定好了加冠礼的日子。”
沈溪年其实有段时间没想起那位老人了。
爱屋及乌,他总是难免会站在裴度的角度去看事看人,纵使知道林老的诸多挣扎与苦痛,但也还是为裴度觉得难过可惜。
“外祖为我起了什么表字?”沈溪年摸摸绑好的发带,手指尖弹了一下发带尾端坠着的珠子,有些好奇。
裴度显然是知道的,或许还参与了取表字的环节,但沈溪年这样问,他却故意没回答,只说到时候便知了。
加冠取字这样慎而重之,在大周人眼中才是真正长大立世的礼仪,在沈溪年看来还不如加冠之后便能成亲来得有吸引力。
所以裴度卖关子不说,他也懒得追问,晃晃脑袋上扎起的高马尾,拉着裴度往前厅走。
“好啦,我们去用早膳,顺带问问昨天那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沈溪年没有过多吩咐,谢宅的管事也找不到裴度询问,不好越了规矩,索性当客人招待这两位,把人安排在了客院,衣食起居都仔细供着。
隋子明完全当这是自己家的,吃饱喝足洗个了澡,睡一觉醒来还换了身方便的劲装,大清早的在这座大宅子里溜达转了一圈。
青年多少有一些身为客人的拘谨,洗漱过后也换了身体面文气的衣裳,此时恰好也在花厅。
裴府没有在用膳时谈话的习惯,在沈溪年来之前,裴度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君子行事,只不过沈溪年吃到喜欢的东西总喜欢往裴度碗里怼。
每日的早膳其实也没多少花样,但沈溪年就是能吃出一整天的好心情,连带着裴度的心情也愉悦起来,不自觉便会多吃些。
忠伯总觉得自家大人清瘦,对此乐见其成,但裴大人总有些不好诉之于口的小心思,暗自加了不少骑射时辰。
少年不在身边的时候,裴度换衣偶尔会垂眸审视自己,目光总会在小鸟流连忘返爱不释手的胸前腹部肌肉上认真巡视,而后才用里衣平静淡定地裹起来。
沈溪年还没发现过裴度的闷骚行径,就像他并没有发现,裴度居然将昨晚的帕子和今早找齐的紫檀木珠子单独存了个匣子。
用过早膳,四人先后走着来到前厅坐下,沈溪年分了一个苹果给隋子明:“你先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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