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响彻by蝉饮

作者:蝉饮  录入:11-17

“啊?”罗阿响没听说,甚至没把毛毛的话放在心上,转学生又怎么了,哪里会有高一的学弟香,那个叫连且的,又高又帅,声音还特别好听,作为新生就已经被学校广播站招揽了。因为在中午的广播节目里念了一首北岛的诗,把学校里的女孩们迷得神魂颠倒的。
这才刚开学几天,罗阿响还在想早上遇见的高一新生连且,他好像是骑机车上学,在新生尖子班。罗阿响早上迟到只能打车来,刚好遇到了连且在校门口停车。
罗阿响已经注意他几天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和对方这几天碰面的次数简直多得离谱。
自认为无往不利的罗阿响坐不住了,忽视了毛毛关于转校生的碎碎念,拿出钢笔开始写情书。他学习不怎么样,却写得一手好字。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优势,对方又是一个喜欢诗词的人,应该很难拒绝他吧。
罗阿响是个行动派,中午就已经到了连且的班级,赶在连且去广播站之前拦住了他。
“你好,连且学弟。”
罗阿响在连且一向淡漠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困惑,眼神扫过罗阿响的脸,一言未发。
“我是高二四班的学生,叫罗阿响。”
连且脸上的困惑更深,他歪了歪头,不怎么理解,但听他说话的神情很认真。
“嗯,请问什么事?”
“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连且皱了皱眉,面上有些紧张,回头看了看教室里,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只好跟着罗阿响去了老教学楼后面。
这座建筑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碎石,平时是明令禁止学生来这里的。罗阿响跟在连且身后,眼神黏在前面高高大大的男生身上没下来过。
“我喜欢你,连且。”罗阿响又重复了一遍,他鼻尖微微出汗,不知是紧张还是太热。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连且郑重地回答,眼睛盯着罗阿响,透露着几分歉意。
“……”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许多人从教学楼里一哄而出,吵吵嚷嚷地去食堂吃饭,两人之间的沉默也逐渐被喧哗淹没。
“咔!”这时,从废墟的转角处传来一声异响,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那边看去,却只看到一个快步离开的黑色背影。
“男生?”罗阿响问。
连且:“嗯,同班同学。”
罗阿响最终还是把情书交给了连且,理由是写都写了。
这么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就这样快速结束了,罗阿响也瞬间死了心。
他午饭都没去吃,恹恹不快地回到教室,教室里只有一个没穿校服的人正趴在桌上睡觉,他黑色的背影罗阿响看着有点眼熟。
罗阿响现在也没有闲心去管别人,趴在桌上在草稿纸上画圈,直到把白色的纸涂成黑色,草稿纸都被尖锐的笔锋划破。
毛毛吃完饭回来,罗阿响已经把一本草稿纸都划破了。
“诶诶!怎么了!没事别拿草稿纸发泄啊!”毛毛扯过罗阿响的草稿本,他翻过一页又一页,没找到一张空白的。
“好家伙!”
直到上课铃响了,罗阿响也没正眼看过毛毛一眼。
罗阿响就这样趴在桌上睡了一下午,毛毛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去触这个霉头。
他们是艺体班,本来老师管得松,如果没特别吵闹,睡觉什么的也不会怎么管。
新生的自我介绍就这样被略过,罗阿响既不知道名字,甚至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罗阿响醒来时数学老师已经在给这节课讲的试卷收尾,总结重点题型和知识点。
数学老师是个慈眉善目的半百老头,同学都叫他老沈,是为数不多还没有放弃他们班的老师,还在苦口婆心劝他们多少学点。本以为像往常一样说几句就算了,不知道今天被什么刺激到了,越说越慷慨激昂。
罗阿响也算是撞枪口上了,刚从桌上爬起来,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这就被老沈拎起来了,他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
“罗阿响!”老沈大声呵斥他:“数你最没出息!”
罗阿响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波及,他站起来的时候还在揉眼睛,确实没怎么睡醒。
“年龄比谁都大,一点上进心没有!”老沈骂得顺口,往他的座位来了。
因为家里的纵容,罗阿响的确比其他小孩晚上学两年,造成的后果就是他在班里自称大哥,但无人在意,反而比起班上其他同学,他才是那个心思单纯的人。
老沈拿起他这次摸底考试的试卷,翻来翻去地看了两三遍,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喜欢数学,但其他科目也不能太偏。”
罗阿响从小数学好,但偏科严重,他的数学成绩有多高光,其他科目就有多烂。罗阿响这次开学的摸底考试,数学一百三还多,其他没一科及格。老沈挺喜欢他,平时也没念过他,今天倒是格外深沉起来。老沈对他的恨铁不成钢在此时达到了顶峰,但也只是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晚上把全班的试卷收上来,我看谁没改!”老沈话音刚落,下课铃就响了起来,于此同时还有同学们的一片哀嚎。老沈经常讲完卷子再收上去检查,谁没有在试卷上做笔记,就会被罚抄整张试卷。
这堂课认真听讲的人寥寥无几,而老沈的板书早已被他擦得干干净净,这种时候就到了同学们各显神通的时候了。有的会向老沈任教的其他班级借试卷抄,有的就直接借罗阿响的试卷把大题的解题步骤抄一下,应付了事。
罗阿响丝毫没受到老沈的威胁,倒是心情不好的他被老沈说教之后失恋的感觉也消失了,反而轻松下来,晚自习睡了个更好的觉。
但这平静仅仅持续了一节课。
罗阿响感觉到灯管的光变弱了,眼前有一片阴影投现,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个高大的人影杵在他桌子旁边,他被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说什么,对方把一张试卷扔在他桌子上就离开了,好像他是什么瘟神一样,对他避而不及。
罗阿响抬头一看,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色背影,被甩在他桌上的试卷半翻着,姓名一栏的字写得极丑:谷肆。
他没见过的名字,看来这就是毛毛说的那个转学生,别的他不知道,这字是太丑了,就连写自己的名字都这么丑。
罗阿响是数学课代表,他把卷子拢了拢,在班上问还有没有人没交的,见没人应答他就把试卷搂着去了老沈的办公室。
回来的时候一堆人围在他座位旁,毛毛正坐在他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个按键手机,大家的目光就定格在那个破手机上。
罗阿响见过那个手机,是毛毛专门买的戒网瘾手机,实则是他为了掩人耳目更好地上课摸鱼的工具。毛毛见罗阿响回来了,立刻向他招手让他也去看,罗阿响是没兴趣的,谁知道一群男的又在看什么东西。但无奈毛毛是坐在他的座位上,他只能过去。
“快来看!”毛毛环顾教室一周,见没有其他人,才小声说:“转学生的视频……”
罗阿响一脸怀疑,凑过去一看,小屏幕上只能模糊地看到一群人在类似舞台的地方演奏,连人脸都看不清,不知道毛毛是怎么看出来谁是转学生的。
“哪一个?”
毛毛的手指着中间那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帽子把脸遮得七七八八的人,手里拿着麦克,似乎在演唱。
“这个!”
罗阿响根本看不清,毛毛把手机直接按在他手里,视频里声音嘈杂,他下意识地把音量开到最大,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正打算凑近了听,原本吱哩哇啦的讨论声戛然而止,身边鸦雀无声。
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罗阿响就感觉到一阵几乎带有实质恶意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这时,他才发现有人站在教室后门边,目光盯死在罗阿响身上,眼神里满是轻蔑,随即便转变为不屑。
转学生经过他们,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身边的人也立刻作鸟兽散,偏偏手机里的声音传了出来,是罗阿响没听过的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唱得很好。
罗阿响故作镇定地把手机按掉,事已至此,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总不好去跟新来的解释什么,只好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又给毛毛记了一笔。
此时的罗阿响还不知道,因为这件事,谷肆对他的印象又一次深落谷底,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无论罗阿响怎么对他示好,对方都视而不见。

阿响坐在书桌前,摊开考研数学真题册,正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逐步核对自己的步骤和参考答案之间的差距。尽管高中时候他的数学成绩不错,但面对高等数学,难免还是有些困难。大学里老师讲课的方式完全不同,他还费了些劲,转换自己的学习思路,不过好在他基础不错,加上老沈对他常年耳提面命,他也基本能跟上教学节奏。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把阿响从题海中唤了回来。他这才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此时正低头捂着脑袋,坐起来发愣。阿响也不知道说什么,站起来倒了一杯水,给人递了过去。
有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回想昨晚,他大可以把谷肆留在店里,到最后也不向任何人透露他和谷肆的关系。但他选择了把谷肆带回自己家,让他一身酒臭地睡在床上,在他醒时还给他倒了一杯水。
谷肆的眼神扫过阿响的脸时,其中有一瞬的茫然,他的目光缓缓落在阿响手上,思维被抽空了一样,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阿响没有等他,直接把水杯往人手中一塞:“谷少,醒了?”
像是还没从混乱的梦境里醒来,谷肆的反应速度极慢,从听到阿响的声音到作出反应,中间隔了数秒,才点点头。
“醒了就请离开,我还有事,忙着出门。”阿响的语气透露着明显的公事公办的味道,他没说谎,他接下来还要去学校,今天有两节必修。
谷肆醒来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刷着白甚至有几道裂痕,房间里一股陈旧的木头味,很像小时候在外婆家的味道,他许多年都没闻到过了。他睡的这张床也小得可怜,几乎他一翻身就会掉下去,床头只有一块光秃的木板,他一动作,坚硬的床板硌得他发疼。他尚在醉酒之中,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从梦中醒来就抬头就能看到罗阿响埋头钻研数学的背影。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他那件衬衫已经被换下,穿着一件被洗得发白的T恤,上面还起了不少毛球,谷肆低头的瞬间闻到了淡淡的皂香。他清晰的记忆只停留在他狂放饮酒那时,其他的画面都不真切,像是梦里发生的。半晌他才缓过神来:这是被罗阿响带回家了。
“你为什么带我回来?”谷肆问,语气生硬且严厉,像是在埋怨阿响把他带回家。因为过于干渴,他的嘴唇在他说话时就开裂了,他不自觉地舔了舔,一股铁锈味在他舌间蔓延,口中全是苦味。他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他更想问罗阿响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但又在他醉酒期间把他带回自己家,每次对上罗阿响,谷肆的嘴和舌就有自己的想法,总是言不由衷。
人类似乎总是这样,爱得越深,越耻于承认,越执著于让对方体谅自己。
“那你想怎么样,把你扔大街上?”罗阿响也不悦起来,两个人相识一场,加上他搬家那天,谷肆确实帮到了他,他本想昨天就当还了这个情,对方的态度却让他生气。
谷肆不再言语,他环顾这个小小的房间一周,比起上次他来时要整洁一些,更像人住的地方了,但依然简陋老旧。
他还是想不通当年意气风发的罗阿响怎么会没落到如今这样,而阿响也没有给他一个了解内情的机会,只是沉默,沉默地离开,沉默地再会。
两人又是一次不欢而散,阿响也觉得奇怪,他平时和谁相处都留三分余地,怎么到谷肆这里失效了,最后总会撕破脸面。
阿响心情很差,以至于上课总是走神,就连老师都注意到了。就大学生的学习态度来说,能像阿响这样兢兢业业的学生不多,老师也乐见于此,总多照拂他一下。
当然这种照拂也会招致无谓的猜疑和流言,阿响对这些一笑而过,只要不影响他正常的学习和生活,别人怎么说都是他的自由。他那颗细腻温和的心早已被带上钢铁般的覆盖,而他的自尊心早已折耗在过去,以至于现在他看重的只有一样东西——钱。
“罗阿响,下课跟我来一下。”平时并没有过多交流的英语老师突然对他说道。
教英语的老师姓谭,长年穿着一件蓝白衬衫,黑发如瀑,面上总是笑咪咪的,对谁好像都挺客气,但实际十分铁腕,班上每次期末考试,挂人最多的就是她。
“好的。”阿响不明就里,但仍然礼貌回答。
下课后,他跟随着谭老师去了教师办公室。
“听说你准备考研?那怎么上课还无精打采的?”谭老师盯着他,依旧淡淡地笑。
阿响没什么惊讶的情绪,他眼睛盯着办公室的百叶窗,点了点头。他不好奇老师为什么会知道,也不好奇老师叫他来是做什么。
谭老师在课桌上翻找了一阵,又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东西来。
她双手往内一扣,灵巧地把那叠打印纸整理归拢,熟练地拿起订书机来,那些资料就这样在她手里成册了。
“给,我大概整理了一下今年考研英语的重点难点,可能有疏漏,到时你哪里不懂再来问我。”
阿响把老师递过来的相当原始的考研资料接了过来,微笑着跟谭老师说了声谢谢。
谭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跟人说谢谢的时候要直视对方的眼睛。”
阿响总算停止了神游,被老师的声音拉回到现实当中,他抬头看着谭老师:“抱歉。”
谭老师嘴角微弯:“开玩笑的啦,就这样,去吧。”
这时第二节课的预备铃已经响了,阿响把东西往包里一放,他来不及看仔细,就急着去赶下一节课。
学校六点下课,阿响已经来不及回家,背着包直奔易航的酒吧,小电瓶跑到一半速度陡然下降,这是没电了,他昨天坐易航的车回去的,没时间给小电瓶充电,现在他只希望电量能坚持到酒吧。
夏天的太阳六点都还没完全落下去,迟迟悬在天空另一侧,余热仍然能把赶路的人晒得脸红口燥。
电瓶车最终还是没有完成使命,阿响只好用脚蹬了一路,到酒吧时前胸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得湿透,这才赶上了上班时间。
“怎么这么急?”易航在后门抽烟,正好撞上阿响大汗淋漓地冲进门。
易航193的身高几乎把矮小的后门生生堵住,跟一堵墙一样。门后的路都是上坡,他早看见阿响从马路那头逐渐出现,摇头晃脑地几乎要站起来蹬车了。他骑车过上坡格外吃力,看得人想上去帮他推两把。
阿响长长吐息一口,汗水从他的下颌落下,让身上穿着的纯白短袖颜色变得更深。
“嗨,易大哥。”
易航一支烟正好抽到末尾,把烟屁股按在门口的垃圾桶上,给阿响让出了一条进去的路。
阿响又笑,跟灵活的小猫一样蹿进屋里,屋里空调开得足,阿响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打了个寒战,胳膊上汗毛竖了起来。
临近七点,阿响快速把身上的衣物换了,和其他人插科打诨,说说笑笑,和上课时截然不同,好像换了个人。
七夕活动过去,酒吧里又恢复了平静,没有那么多脸生的酒客了。忙时过去,易航一个人就能应付,阿响只用在吧台擦杯子,不时和常客聊天,在这不过几天,已经有不少人冲着阿响来的,每天过来闲聊一下,阿响也经得起“玩笑”,只要不过分,有时有人摸他小脸也不生气,只对人笑。当然有易航在,那些客人也不敢做得过火,最多言语调戏一下,叫他乖小孩。
阿响打了个哈欠,眼眶里生理性泪水不断打转,半夜到了,客人陆续离开,他倒有些百无聊赖,开始犯困。
从昨夜开始,阿响没睡好过。床给谷肆睡了,他自己窝沙发里休息,客厅没空调,半宿热醒了好几次。他又冲了个澡,天儿太热,他只好去卧室那破落桌子上看书,至少凉快,看得进去些。
小电瓶没电,今天又是易航开车送他回家,他让易航停路边。他住的地方在一个小巷里,里面不好倒车。
阿响住的老旧小区有些脏乱,有的人遛狗不牵绳也不处理排泻物,垃圾永远进不到垃圾箱,在垃圾箱旁边堆成小山,苍蝇蚊子在那边打转,不时有黑色生物蹿过,那长得比罗阿响曾经养过的仓鼠还油光水亮,有时晃了眼,阿响还会把大黑耗子认成流浪猫,嘬嘬半天才看见那老鼠的啮齿动物特征。
楼道的感应灯早坏了,他住六楼,楼层高房租更便宜。阿响摸黑上了楼,他还没走到家门,就看见一个黑影蹲着。吓得他后撤了半步,慌张打开手电,一个人坐在他家门口,屁股底下垫着什么东西,那人感觉到光亮,埋在臂弯里的头抬起来,声音里透着迷茫的愚蠢:“嗯?”
是谷肆。

从转学生转来班上到现在,罗阿响就没正面过那个叫谷肆的人。一开始是不屑,这次事件过后,罗阿响就自知理亏,能避开就避开,这件事本来就微妙,说是冒犯也算不上,只是看了人之前的表演视频。
这尴尬的情形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体育课小测,老师让两人组队。罗阿响在这种时候一向和毛毛绑定,大家经常调侃他们搞基,最后都会被罗阿响骂个狗血淋头,后面说的人就少了,至少没怎么在罗阿响面前说过了。
他们班人数原本就是双数,刚好一一成对,原本熟悉的同学都成组了,谷肆就刚好是单出来那个,孤零零站在班级队列之外。
体育老师刚来学校实习,也不知道会有这种情况,也没想到只要他和这个学生组队就可以了。
早分组的人就早开始测试,罗阿响和毛毛是第一个分好组的,已经完成了两人成组的仰卧起坐,站在一边看热闹。
体育老师见他们已经完成,随手一指,正好指到罗阿响身上,罗阿响的脚往后退了半步,没等他拒绝,另一个声音已经响起。
“不必了,我一个人可以。”谷肆声音冷漠,眼神扫过罗阿响。
罗阿响被这个人眼神中的恶意灼伤,他不过是和大家一起看了谷肆演出的视频,何况他还是被迫的,至于对他态度如此恶劣吗。他翻了个白眼,自己退到一旁,他还不想帮忙呢。
体育课的好心情都被这人毁了,罗阿响站到阶梯的阴凉处,那里都是在躲着太阳的女生,罗阿响眯着眼睛笑,那些女生朝他这边聚过来。
“罗少,听说你跟学弟告白了?”
看来那天的事情已经传了很久了,也难为这些人憋了这些天,到现在才来问他。
罗阿响睨了一眼这些人,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八卦的样子。
“少来打听。”罗阿响本来心情就被某人毁了,对上这些凑热闹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躲到角落里遮阴。
那些女生也不怕他,只咯咯地看着他笑。罗阿响在此前完全没有展露过自己的性向,所以这次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
她们每次其中有人向罗阿响告白,罗阿响都选择糊弄过去,开玩笑一样地拒绝,倒是不知道罗阿响好这口。
这时学校还没有开始将同性恋视为时尚单品,一切都还没开始,虽然学生们觉得新奇,但更多的还是私下里的讨论。讨论男生与男生要怎么相爱,怎么做爱。
其实罗阿响对于这个也不甚了解,他只是觉得对连且有好感,而他平生几乎未曾对人产生过友情以外的感情,所以自认为对同性的认可是他的爱。而更重要的是,这一事件的发生只会让人对他产生更多关注。
这一消息并未如同罗阿响所想在学校产生更大的影响,更别提对他稳固的家庭关系了。
他一颗少男心早已枯竭在父母的忽略和同学无谓的吹捧之中。怎么也看不到别人对他的真心,看谁都觉得对方在说假话。
不愉快的一天过去,他回到家里,又看到父母恩恩爱爱你侬我侬。
电视机里播放着烂俗的偶像剧,他妈靠在沙发上,爸手里端着一盘水果,叉子上叉着一块芒果,正在往他妈嘴里送。
罗阿响“碰”一声把门关上,坐在书桌前,把手里的手机按得啪啪响。
“我c……”一局游戏结束,屏幕上大大“youlose!”让他心情更差,他把脏话咽了回去,要是让家里人听到了又会是一次冗长的教训。
事事不怎么顺心的罗阿响只好又坐到了架好的画板前拿起画笔涂涂抹抹,他一旦开始画画整个人就会变得很平静,画画仿佛是他的天职。学校的老师也因为他的画画技术经常赞叹不已,然而罗阿响自己却早已没有最初那种完成一幅画作后的成就感。自从画画变成了学习任务,他好像就没有那么热衷了,无论别人怎么夸奖,他都没有任何感觉。但不可置否的是画画给他带来的短暂的平静是其他东西无法替代的。
等到罗阿响画完了一幅练习,回过神来已经凌晨。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们这种艺术生好像不需要努力,走了捷径一般,但实际上他们熬过的大夜,也不比平常考生少。
画画太过消耗他的心力,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出意外,第二天他又是打车去的学校。早自习的预备铃早已响起,迟到是在所难免了,于是走进校门后罗阿响反倒不着急了,慢悠悠地走向教室。
“嘿!阿响!”有人在背后喊他。
罗阿响回头,就看见了温时那张漂亮的脸。他和温时是在美术集训课上认识的,两人关系还算不错。温时比他低一届,现在也才上高一,不过天赋超常,她原本不是学美术的,高中才开始学习画画,但却比很多从小就学的人画得好得多,很受老师的喜爱。
“你也这么晚。”阿响站着等了她一下,对方立刻小跑了上来。温时长发披肩,带着一个白色发箍,白色校服穿在她身上也好像格外好看。
“昨天不小心画太晚了。”
罗阿响笑着回她:“太巧了。”
温时顿时明白了,也笑,两人有一种好友之间的默契。温时像想起了什么,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睫眨巴眨巴,跟罗阿响说悄悄话:“你们班是不是有个转学生?”
提到转学生,罗阿响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但他也没表现出对转学生的任何情绪,只是悻悻说:“是,但他好像很讨厌我。”
“啊?为什么?”温时歪着头,似乎不怎么相信。
罗阿响把体育课上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温时眉头微皱,没再说话。
这时,上课铃却响了,两人再顾不上说话,一同加快脚步往教室赶。直到罗阿响在教室坐下,都还没搞清楚温时怎么会问转学生的事,不过他猜想或许是听别人说了他们班转学生长得帅,顺便在他这里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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