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夫还有孙妹妹,你们坐,我等不及已经先吃过饭了,这是给你们留的。”
“谢谢牧哥儿,芳芳她爷爷不在家,她一个人留家里我不放心,才把她带了过来。”
“她也能干点活的,我们俩不饿,吃一碗饭就行。”
小姑娘低着头躲在她阿姆身后,怯怯地揪着袖边。
“芳芳妹妹既然干了活就不能有让她饿着肚子的道理,这年纪正长身体呢,再说我做了那么多,你们不吃完难道最后还要倒了浪费了不成?”
“牧儿说的对,锅里还有很多,要是吃不完这天气可放不住,大家都敞开了吃啊。”
不少人已经在暗暗吞口水了,听到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伸出了筷子。
看他们的神色,便知他们对今天的菜色十分满意。
看来自己的手艺没退步啊。
吃完饭几人在外院的倒座房里休息,他们每人都带了麻布,往地上一铺就能舒舒服服睡个午觉。
方清知道乔牧还没吃饭心疼得不行,
“你想吃什么?阿姆给你做点。”
“天太热,没胃口。”
“没胃口也不能不吃饭,身体坏了受罪的是你自己。”
“那阿姆给我做个辣椒鸡蛋干拌面吧。”
“辣椒也不能多吃,上火。”
说是这么好,方清还是给他做了他想吃的。
“阿姆去睡会儿吧,不然下午晕晕乎乎的,难受。”
方清擦擦手,中午的饭碗他顺手就刷完了,
“行,你吃完也休息休息,下午练练字什么的,晚饭我到时候做就行。”
“好了,快去睡觉吧阿姆。”
方清走了后乔牧便放下了碗,碗里的辣椒鸡蛋都吃完了,还剩点面条,他偷偷拿去给小鸡们加餐了。
话说这鸡都长这么大了,他阿姆还没履行当初的承诺。
想到凉拌手撕鸡的味道,乔牧顿时有点手痒痒了。
就是可惜他不敢杀这些活物,只能另寻机会动手了。
又看了会肥硕的小鸡们,乔牧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厨房,简单把自己吃饭的碗冲洗了下,他也回屋睡觉了。
一觉醒来阳光斜打在床边,屋里昏沉沉的,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年了。
乔牧下床洗了把脸,出门一看,霞光万丈,半边天空都被染成了鲜亮的橙色。
突然想到一句诗——千里共婵娟。
远在县城的秦时此时是否也在窗边欣赏如此盛景呢?他和他所看到的会有什么不同吗?
太阳下山后,闷热的风里终于夹带了丝丝凉意,这是一天里面干活最舒服的时候,尤其是若是家里此时还有人在做饭,在等着自己,那感觉,要多满足有多满足。
直干到天幕染了黑,众人才各回各家。
晚上乔牧做了丝瓜汤,炒了辣椒炒肉,依旧吃的饼子。
赵月梨一个人住也用不上天天来回往返,索性就住在乔牧家。
干了一天活晚上那是倒头就睡,睡得不能再香了,恐怕地震都叫不醒她。
再也没有时间精力想东想西了。
第二天天更热了,乔牧在家里烧的凉白开都没断过,但白水喝多了也喝不下去,乔牧便想起了现代的酸梅汤。
只是他虽喝过酸梅汤,但却不知道具体的配方,只记得有乌梅、山楂、陈皮和冰糖这几样,但熬出来总少了点风味儿。
就是少了那种回甘,略微带点涩苦的味道...
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还缺什么材料,但方清他们都一致认为很好喝了,于是乔牧便把酸梅汤添进了“全鱼楼”的菜单上,夏日饮品往往是最受欢迎的,一时带动静默期的生意提升不少。
直到“善仁堂”的老大夫那天来店里吃饭,乔牧无意和他说了这酸梅汤的缺陷,老大夫一针见血,一下解开了症结。
“可以放甘草进去,和这里面的陈皮煮一起有很好的清热解毒,补脾益心的功效。”
乔牧去试了试,果然如此,加上冰块后和前世他喝过的冰镇酸梅汤的味道相差无几,也就是调整下配比的事儿。
“大夫您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这样,以后您来店里吃饭,不管吃什么一律免费!”
“这么大方?别是有什么猫腻吧?”
“不会不会,我说的是真的,待会儿就和伙计们交代。”
“那我以后可要天天来吃了。”
“您就是顿顿来都行。”
老大夫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十分满意。
乔牧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老大夫医术高超,和他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况且就算他天天来吃也吃不了多少钱。
改进后的酸梅汤更加受欢迎,不少人甚至专为买它而来,乔牧没想到一时兴起复刻的酸梅汤竟然这么受欢迎。
另一边开荒结束了,花费的时间也比预料中快了一天。
大家吃饱喝足了都肯干,没有偷奸耍滑的,进度也就快了。
当天半下午干完的活,乔牧给按一整天算,给他们结了九天的工资,一人二百七十文。
土地上的碎石和树根都被处理得很干净,新翻的土壤散发着独特的土腥味儿,这片肥沃的土地正等着孕育新的生命。
第51章 装修
夏季作物已经来不及种植,秋天的菜还没到时候,现在正好可以给土地施肥,涨涨肥力,到时候收获才能更多。
马粪,还有后来又买的两条牛的粪,就连鸡粪,平时方清也收起来沤着。
几个月来积累了不少肥料,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
六亩半的大平土地均匀撒了薄薄一层的农家肥,不算多,但那弥散出的味道...不提也罢。
就这方清甚至还嫌肥料不够想去村里再借点,乔牧赶紧打消了他的念头。
种菜的事秋后才谈,这段时间乔牧便闲了下来。
有钱有闲,终于可以好好布置一下宅子了。
乔牧礼问了钱爷爷,在他完全没意见的情况下他和他阿姆搬进了正房堂屋两边的房间。
虽说目前这房子是在他名下,但钱爷爷是原主人,得尊重一下他的意见。
搬了新房间旧物什也得换成新的才好。
原先简陋的木板床换成了架子床,旧柜子换成了新买的方角柜子,乔牧给方清屋里添了一个梳妆台,自己屋里添了书案和亮格柜。
原先用的家具就摆在原来的屋里,当作客房用。
堂屋正中央摆上了大条案,逢年过节放供香,平常可以放些杂物或者不好收纳的东西。
挨着条案放的是八仙桌,八仙桌两边放了两把太师椅,来客人了主家就坐这里,两边各放了三把椅子用来招待客人。
李木匠做的粗糙大长桌则换成了精巧的圆桌,放在堂屋中间靠门口的地方,可供七八人用餐。
西厢房是钱安通的私人空间,他不乐意变动,乔牧便没管。
东耳房秦时常住的房间放了一个屏风,用来隔开读书和睡觉的地方,西耳房两个房间一个买了床放着,以备不时之需,还有一个空着,不做安置。
再说外面的几间倒座房,一个就用来放地笼和以后的渔网,一个放农用工具,一个屯菜放杂物。
另外两个偏院院子大点的那个是王马夫在住,马厩牛棚都在那个院子里,他在照看着。
另一个小偏院就盖了鸡舍,房间还空着。
十字道隔出的四片空地很大,上面原本种的大树乔牧没动,只是把土翻了一遍,撒上了草籽。
在东厢房厨房对应的那片土地上摆了石桌石凳,夏季便可以在树下乘凉喝茶吃饭。
正房门口的两片空土地乔牧特意找了园艺师傅,给布置了假山花景,来年这些花枝开花长大,必是一番盛景。
还余西厢房那边一片空地,钱安通说要自己布置。
乔牧就见他从山上挖了两株野梅种在了一角,其他的地方就那样放着没动。
后来才知道地方空着是练武所需。
除此之外乔牧还买了不少花朵盆栽放在院子各处,开的正艳的花朵为院落增添了不少生机。
房子太大,就这么简单布置了一通就花了乔牧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期间他全身心投入在这上面,不停往返县城,甚至忙到没时间顺路去看看秦时。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布置好的房子气派又漂亮,任谁看和之前的房子都是两模两样。
就是钱包有点痛罢了。
草籽很快长了起来,绿油油软乎乎的,像在地上铺了一方毛毯。
方清很是喜欢,一有时间就到处走,到处摸,看到哪里都笑得合不拢嘴。
还惹来钱安通笑话,
“没见识。”
但乔牧看他每天躺在树下草地上悠哉悠哉晒太阳,惬意至极的模样,可不是不为所动的样子。
忙起来后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根本不够用。
现如今地笼的数量稳定在一百个,产出在一千五百斤左右,酒楼和铺子几乎能全部消化掉。
生意也不用乔牧再操心,雇来的掌柜和伙计都很能干,短时间离了他也能平稳运转。
是时候去平水县看看了。
恰逢此时,秦时回来了,还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
他考中秀才了!
镇长亲自带人护送秦时回家,高抬大轿,一路上敲锣打鼓,阵仗极其惹眼。
这可是他上任以来辖区内第一个在科举上有所成就的,以后可都是他的人脉。
“老天爷啊,那边是在干什么!”
田里干活的村民们都被吸引了注意,有不少好事者直接丢下手里的活跑过去看。
长长的送迎队伍在乔家家门口停下,众人不禁更加好奇。
“莫非是来迎娶乔小哥儿的?”
话说完,还没确认事实,自己牙就先酸了起来。
但看到从轿子里下来的人是秦时时,其他人都懵了。
不巧的是乔牧和方清都去了镇上,就赵月梨在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她便出来开了门。
“恭喜夫人,您家公子考上秀才了。”
看到穿着崭新青蓝长袍,站在镇长边上的秦时时,赵月梨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但听镇长亲自说出来,还是不免一阵头晕目眩。
“没事没事,不打紧。”
赵月梨深吸一口气,脸上是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
“有劳镇长大人亲自走一趟,先进屋喝杯茶吧。”
镇长吴得利看着眼前的高门大院,还有这个举止不像乡野村妇的女人,心思几转,
“就不打扰秦公子和夫人团聚了。”
“秦公子,日后我们有时间再聚。”
“镇长慢走。”
秦时行了一个标准的作揖,吴得利心情好了不少,骑上大马便带着人走了。
“恭喜恭喜,我就说秦小子看着就是人中龙凤,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什么秦小子,要叫秦大人。”
“哦哦,对对对,秦大人别怪罪,是我刚才说错了话。”
“秦大人一表人才,我有个侄女儿...”
“秦大人家住的还是茅屋吧,我可以找人给你盖两间瓦房。”
“我在镇上有个亲戚,可以资助你以后读书的费用...”
......
秦时无动于衷,众人还在七嘴八舌,热络地抢着在他面前说好话,和以往避之不及的态度割裂至极。
赵月梨出来打圆场,
“不劳乡亲们操心了,我们自有打算。”
关门之际,还听到人群里有人气急败坏地阴阳,
“人家都攀上乔哥儿了,哪还看得上我们。”
“娘,牧哥儿呢?”
赵月梨佯怒,
“还没和娘说句话呢,有什么事儿找牧哥儿,就那么急?”
“没事...”
看儿子一脸急切的样子,赵月梨顿觉没眼看,
“牧哥儿去镇上了,晚上回来。”
“哦,我就随便问问。”
...还装。
赵月梨比他多吃了几十年的盐,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还有外面新开的地,以后都要种上菜,往镇上的酒楼送。”
“牧哥儿真是十里八乡最有本事的,也不知道天天哪来的那么多好点子。”
秦时安静地听他娘念念叨叨,这段日子的疲乏一点点消退。
赵月梨突然警醒过来,
“你怎么把人带到牧哥儿家了,不应该回我们自己家吗?”
秦时头皮顿时一紧,
“我当时猜想娘应该在这儿。”
“哦,原来是这样。”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咱们也该回去住了。”
“晚上等牧哥儿回来,打声招呼咱们就回家。”
“不急,娘先和我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
吴得利回去后立马差了人去调查那座宅子还有秦时的襟带生平。
本是听说秦时家徒四壁他才存了送人回家顺势送些金银财宝拉拢人的心思,若是判断失误,他得重新估量秦时的分量了。
他全然忘了去年秦时陪同乔牧上衙门诉告李强王癞子的事,根本没把当时灰头土脸的人和现在意气风发的秦时联系到一起。
吴得利回到镇上的同时,乔牧也听说了秦时考上秀才的消息,正匆匆往家赶。
今天来镇上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看店里有没有人闹啥幺蛾子,经营有没有问题,别的倒没啥操心的。
“恭喜秦哥考中秀才!”
人未见,声先至。
秦时忙从石凳上站起来,就见乔牧笑着从垂花门那边过来。
笑颜如花,比之门边的月季还要灿烂。
“侥幸得明,不足挂齿。”
“哎呦呦,秦小子还谦虚呢,马上要有大批媒婆上门来给你说媳妇了。”
乔牧在一旁也笑得没心没肺,秦时抿唇,
“牧哥儿呢?今年也十五了吧?”
“咳咳,你记得还怪清楚。”
“既然考完了,就该好好休息休息才是。”
“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别贫嘴!”
方清笑着捣了乔牧一下。
“牧哥儿说话还是那么有趣。”
“我们母子俩已经麻烦你们颇多了,现在时儿回来我们也该回去住了。”
“哪里麻烦了,婶子帮了我们好多忙了。”
赵月梨红着脸接道,
“明明是你们在帮我们母子俩。”
“好了,不说这些了,天色已经晚了,不如吃完饭明天再走,省得那边的房子来不及收拾。”
“阿姆,让婶子在这里接着住吧。”
“万万不可”
“婶子先别拒绝,听我说。”
“怎么了?”
“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秦哥。”
“什么事尽管让他做就行了,只要他能办到。”
“我想去平水县一趟,听说那里的人很会捕鱼,我就想过去看看,但路途遥远,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一起。”
“平水县是哪里?”
方清从未听乔牧提起过这一茬。
赵月梨依稀想起他们二人好像当过她的面说过这个。
秦时接过话茬,解释了一番。
“一个月!来回要两个月?”
“不行不行,太远了,牧儿,咱们现在生活已经可以了,阿姆不奢求更多,咱们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是啊,牧哥儿,你阿姆说得对,那么远的地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
“牧哥儿打听过了,也找了可靠的镖局,路上不会出事的。”
“这种事情,谁能保证呢?”
赵月梨忍不住反驳道。
乔牧挠挠头,眼下这种情况在他意料之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老实说他自己要走就走了,本来就是他的事。
但秦时那边,赵婶子不同意的话他只能另找他人了,毕竟路上风险确实不小,不能拖累别人。
“你这孩子,以后别提这件事了。”
方清直接严词拒绝,堵住乔牧的去路。
“牧哥儿,你真的想好了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婶子莫怪,是我考虑不周到了,这件事咱们不提了。”
“你要是真打算好了的话——”
“他婶子别惯着他,让他好好想想再说。”
秦时看了乔牧一眼,他依旧笑嘻嘻的,被训斥了也一副不在意......
不在意个屁!
当天晚上乔牧就写好家书收拾好了行李,决定半夜偷偷溜走。
大丈夫怎么困囿于这一方小天地,敢闯敢荡才无愧于这一生!
乔牧加快了收拾的动作。
殊不知方清当晚在他房前踌躇了又踌躇,最后怕打扰他休息,决定第二天再找他说说,没想到第二天打开门他人已经不见了。
一同不见的,还有秦时。
秦时一直在注意着乔牧的动向,到了半夜三更还没睡。
该说不说他的第六感还不错,一下就让他蹲到了偷偷摸摸的乔牧。
“等等我。”
幸好乔牧及时住嘴,不然满院子的人都要被他吵醒了。
“你半夜不睡觉干嘛,快回去睡你的觉。”
“我跟你一起去。”
“去什么去,别拖我后腿。”
“那我叫婶夫了。”
......
“你走了婶子怎么办?”
“我娘已经同意了。”
“啥时候学会说谎了,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秦时任他说,就站着不动。
“行了,你回去收拾行李,我等你。”
“不用,你有钱,可以买。”
......
“婶子到时候怪罪起来可不关我的事啊。”
搞不懂他怎么非要跟着去受罪,就算他不去乔牧又不会怪他。
算了算了,多一个聪明人多一份安全,一起就一起吧。
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出镇子很远了。
方清和赵月梨两人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相顾无言。
“牧儿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孩子们都长大了,愿意出去闯就让他们去吧。”
赵月梨淡淡的态度让方清松了口气,牧儿大胆的举动没坏了两家情分就行。
至于乔牧留下的纸条,歪歪扭扭的字,拿去找村长认了半天,才看懂他什么意思。
大意就是他要出去很久,让阿姆不要担心,帮他看好店铺,菜地的事看着办就行,他归来会带来好消息的…云云。
这牧儿,越长越不靠谱了…
乔牧叹口气,放下窗布坐好,视线改向看前方。
他们要先坐租来的马车去县城,在县城找个镖局打探一番,然后雇人护送自己去平水县。
这一趟下来,有多少风险自是不必多说。
有点怀念现代的电话和各种交通工具了。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秦时定眼看他,
“我说了跟你一起就不会半路放弃。”
“好吧,就知道你靠谱。”
秦时闭上眼,没再说什么。
乔牧也困了,吃完饼子抱臂靠在马车车壁上睡了起来。
不知为何,虽然路途颠簸,但他一路睡了几次都还睡得挺沉稳的。
终于是又到县城了。
下了车先去客栈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两人才一块去的镖局。
还没进门都能感觉到冷清,这块地界跟与世隔绝了一样,来来往往没一人停留。
大门敞开着,直接就能走进去。
院里也十分安静,站了一会儿也没人过来问候。
“有人吗?”
“哎哎哎,马上来!”
大汉出来的时候衣衫还未系好,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两位是来走镖的吗?”
是第一次来县城那天在茶楼遇到了两个镖师中的一个,那时候这人看着还满脸不服就干的气势,和现在小心翼翼问话的态度判若两人。
“这里就你一个镖师了吗?”
“不是不是,还有几个,你们要是走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叫他们过来。”
乔牧和秦时对视一眼,
“我们要去平水县,能走吗?”
“平水县?”
“走不了吗?”
“不是,只是听你们提平水县,想起来了一位故人。”
看来这大汉没认出来他们。
“能走,我现在去叫人,两位稍等。”
果然没过多久其他几个镖师都过来了,只是穿着各异,不像一个镖局的...
察觉到乔牧的怀疑,雷卫连忙解释,
“让你们见笑了,生意不好,没事的时候兄弟们总得有点其他营生管个饥饱。”
“护送我们俩去平水县要多少钱?”
“这个,你是加急还是按普通速度来呢?”
“平水县路途遥远,至少得行半月,我们派三个镖师护送,吃喝我们自费——”
“收您八十两,您看怎么样?”
“八十两?”
“这已经是最低价了,要知道平水县离我们这里足足有一千三百多里地,就算护送您过去,我们的人还要自己回来,除去路上开支,真赚不了您几个钱。”
秦时拧眉询问,
“你刚说半月即可行至平水县?”
“是这样,本来确实是要二十多天乃至一个月的,后来我们发现了水路,就省了十多天时间。”
这倒是个好消息。
乔牧接着问,
“路上的费用都要我们自费?”
“路费我们出,但是吃喝的话就得您自己来了...”
“如果我们回来也要你们护送呢?可能还会带有货物,能不能便宜一点。”
“不知两位会在平水县停留多久?”
“三五天或者一个月都有可能。”
“如果要镖师在某个地方等候的话,期间吃喝住行的费用需要你们负责。”
“容我们考虑考虑,明天给你们答复。”
回到客栈后乔牧带秦时到自己房间,两人得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八十两是个公道的价格,那个人没有乱报价。”
秦时见识多,乔牧信他。
“其实我们和他之前已经见过一面了。”
“我记得。”
“记得就好,那你记不记得他有个喊四哥的?之前我们就是听他说的平水县的事。”
“听他话中意思他四哥也许在那边已经安定下来了,我们到时候到平水县可以请他帮忙采购。”
“无亲无故,他不一定可信。”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如果我们自己摸索,肯定要浪费不少时间精力。”
“还有回来肯定是要带不少货的,到时候都需要相熟的人帮忙。”
秦时皱眉思忖,
“那我们先让这几个镖师在平水县等我们一段时间,如果要待的时间过长就让他们先走,我们再另外找人。”
“可以,我明天就这样给雷镖师说,顺带提一嘴他四哥的事,看看他怎么说。”
“好,就这样。”
“你带了多少钱?”
“三百两银票。”
“三百两,应当是够了,但最好换点碎银,方便取用。”
乔牧知道秦时话里的意思,出门在外,财不外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