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了,天这么冷,进屋坐吧。”
“赵婶子也在啊。”
赵月梨应了一声,没多说,几人又腾出了两个位置给王霞和赵大力坐。
“还是屋里暖和。”
王霞笑盈盈的,她是大嗓门一开口感觉屋里都热闹不少。
方清招呼道,
“来,吃红薯,都是烤好的。”
“阿牧吃过烤板栗吗?可香了。”
赵滔丝毫不见外地拉过袋子,扔了两把栗子到火堆里。
“不是这么烤的,得先开个口,不然会炸。”
王霞笑嗔,把赵滔扔进去的板栗都扒拉了出来。
“哦,以前都是娘烤好给我的。”
赵滔去拿了一把刀,王霞手脚利落,三下五除二地给板栗都划了一道小口。
“这边山上板栗少,倒是没这么吃过。”
“明年跟我一起,去我娘家那边的山上,想捡多少有多少。”
“这种山货拿到镇上也能卖不少钱吧?”
方清好奇问了一下,王霞豪爽答道,
“是挺能卖得上价的,但自己人吃,不计较那些。”
“啊...”
方清堆起笑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之前他们两家很少来往。
“谢谢王姐惦记着我们。”
“谢什么,牧哥儿就随着老三叫我一声嫂子就行,叫姐多见外呢。”
“行,那嫂子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带两条鱼,都是上次才捞上来的。”
赵大力似乎想趁机说点什么,王霞暗暗给了他一杵,
“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又坐了一阵儿,聊了点无关紧要的事情,眼看天开始发黑了,王霞二人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滔子,回家了。”
赵滔纠结,想回去又不想回去。
“娘今天杀了鸡,说是炖地蛋吃,你确定不回家?”
“好吧,那阿牧,我明天再来找你。”
“臭小子!”
赵大力揽过赵滔,狠狠蹂躏了两下。
“路上小心。”
“嗯,牧哥儿、清哥儿,还有赵婶子,有空来家玩啊。”
“你也是啊。”
王霞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只是为了接赵滔回去而来。
乔牧跟着他阿姆一起去偏院子里喂鸡。
“小鸡小鸡,你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去去去,我养这几个鸡崽是下蛋吃的,别打这个主意。”
“就吃一只都不行吗?”
“不可以。”
“哼,阿姆真小气。”
方清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还能真短了你的吃不成,这孩子。”
“到时候杀两个公鸡,比母鸡肉好吃,不过也要等到开春之后,这几只鸡长大后再说。”
“嘿嘿,就知道阿姆最好了。”
“你不是要学字吗,趁这会儿功夫再学点,一会儿吃饭了叫你。”
“今晚咱们吃什么呀?”
“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了。”
乔牧跟屁虫一样跟在方清屁股后面转了两圈,直惹得方清嫌弃,他才心满意足地走开了。
除去认字儿,闲暇之余乔牧也会进厨房研究一些吃食,当然,是用鱼做的吃食。
今天他要研究的呢,是如何片鱼片,没错,他家吃过两次的酸菜鱼都是整只煮进去的,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解决这个问题。
之前他只看别人做过,自己都是买现成的,但想来不难。
片鱼片首选刺少肉厚的鱼,比如草鱼、鲢鱼、黑鱼,当然,其他鱼也可以,只是不如这几种鱼方便。
吃完午饭乔牧便开始动手了,操作台上早已经给他整理出来了一大片空地,鱼杀好了,刀也磨到了最锋利的状态。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你要拆房子啊,这么严肃?”
方清一开口,乔牧一秒破功,
“哎呦,阿姆你先别说话。”
“好好好,不说。”
经过这么一打岔,乔牧反而没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他学着以前看过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做了起来。
先把鱼鳍剁掉,鱼头也剁下放一边,从鱼头断口顺着脊骨从中间将鱼一分为二,带脊骨的那半边再从尾部顺着脊骨把鱼肉切下来。
别看听着简单,对于生手来说可难搞了,乔牧也是费了点劲儿磕磕绊绊地弄完了。
鱼骨剁成小块,两块鱼肉分别将大刺切下来,同样剁成块,和鱼骨放一起。
接下来就该片鱼了。
这是最考验手法的地方,有些厉害的、精通鱼身构造的片出来的鱼甚至连小刺都没有。
乔牧也不追求那么高,能尽量把鱼片薄就行,所以这步对他来说挑战不大。
一条鱼就这么被片好了,一抬头,他身边围了一圈的人。
“乖乖,吃这么精细,你咋想到的?”
“就是觉得不停吐刺很烦,然后鱼肚上的刺又少,就想着试试。”
“那这个怎么吃?”
钱老头也是看得认真。
鱼片的吃法又有好几种,
“干炒、蒸煮、油炸,甜的、辣的、酸的、咸的,什么口味儿都可以做。”
“那你快做,咱们晚上就吃。”
“好啊,不过食材有限,可能有的做不出来。”
“有什么做什么就行。”
“那晚上就吃全鱼宴了,还得再片几条鱼才行。”
“我来试试。”
方清拿过刀,刚才看乔牧动手他就手痒痒。
“行,一会儿想体验的都来试试哦。”
一下午过去,没想到片鱼手艺最好的竟然是秦时。
但不管是片的好看的还是不好的,最后都要进到肚子里。
晚上在乔牧的指导下,做了蒜香鱼片、麻辣鱼片、酸菜鱼片,两外的鱼骨头单独拿出去红烧了。
所有的鱼片下锅前都经过腌制的,滑嫩爽口刺还少,吃得大家连连赞叹。
而且鱼肉不会像猪肉一样吃多了会腻,所以五条鱼的量,六个人吃得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
这还是没什么配菜的情况下都这么好吃,再加上其他适配的菜一起煮的话,更是一绝。
看到反响这么好,乔牧放下心来。
第44章 买年货
晚上吃完了鱼片,第二天乔牧又做了蒸鱼头,但没有新鲜辣椒,便用干辣椒和赵婶子做的腌辣椒凑合了一下,风味不够,但也很好吃。
赵月梨腌的一坛辣椒已经所剩无几了。
得计划一下夏天的时候多种点辣椒,做各种各样的辣椒酱还有腌辣椒,存够冬天的用量。
乔牧接下来想试试做烤鱼,但一没工具,二食材种类匮乏,只能等雪化完了去镇上再采买。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乔牧的清单上已经记了不少待购物品了。
年后还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计划去平水县一趟,到时候又少不了一番采买。
但他现在加上他阿姆给的钱,只有将将四十两银子。
唉,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哦,这里面还有四两多是赵滔的,不过就算他提前支取了,那小子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打算着打算着,时间就来到了腊月二十。
在乔牧强烈的要求下,办年货的日子由二十四搬到了今天。
早上难得起了个大早,本来说要一起去的,但方清突然不舒服,浑身没劲儿,再三确认不是什么大问题后,赵月梨留下看顾他,方清和秦时相伴去镇上赶集。
带了点鱼让王马夫往路府送了,虽然路铭不在,但这份礼节不能少。
“我要去一趟铁铺,你——”
“我跟你一起。”
秦时话接的很快,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你没有自己的东西要买吗?”
秦时顿了一下才道,
“人多眼杂,以防走失。”
正好可以帮他拿东西,白得的苦力,没有赶走的道理。
铁铺这边人比较少,大冷天的,铁匠就赤着膀子在四处漏风的棚屋里打铁,火光四射,热汗淋漓。
“两位要买什么?”
铺子里就这一个打铁的男人,头也没回粗声粗气地招呼着客人。
“你们这里有烤架吗?烤东西用的那种。”
“烤东西?”
大汉放下手里的东西,进屋搬了一个炉子出来。
这炉子颇为小巧,分为上下两层,底下是一个托盘,上面是底部竖长条孔的方体开口炉子。
“你说的是这个吗?”
“对,但是我想要一个更高更大的,然后再做一个铁架,能架在这个开口上面,烤一些细小的东西。”
“要多大?”
“有两个这个这么长,然后下面的腿最好能接高点,到我腰部那里那种。”
“这个我做不了。”
“不过我师父可以,但他现在回家了,得等到年后才过来。”
“那没事,我可以等。”
“这个小的多少钱?我先买了用吧。”
“哦,八两啊,那我...”
“八两!这么贵!”
大汉瞄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搬起炉子就往屋里去。
“等等,我没说我不买了。”
“大炉子你还要做吗?”
“做的话要先付五两定金。”
“抢钱啊...”
乔牧嘟囔着,十分肉疼地一次性掏出了十三两银子,还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就当投资了,迟早能赚回来。
可还是心疼啊!
大汉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看你买的多,送你一个铁盘还有一个铁夹子,欢迎常来光顾啊。”
......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有些细节我想当面和他确认。”
“你是街上卖鱼那家的老板吧?”
“等师父回来我们这边会找人去通知你。”
“...好。”
太狡猾了,早知道一开始就认识就能砍点价格下来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
炉子暂且先放在铁铺这里,等其他东西都买完了再过来拿也不迟。
有买年货的人,当然就会有趁着年节想多赚几文钱的人。
集市上出现了平日里很少有的大量干货,诸如干蘑菇、干笋、柿饼之类的东西,乔牧没忍住都买了一些。
猪肉倒没买,因为过两天村里会陆陆续续地杀年猪,价格比这里的便宜多了。
牛羊肉平日里没什么人买,一到过年,大家都舍得花钱了,供不应求,价格大大上涨,最后乔牧各买了十斤,就这都花了他七百多文。
吃不起吃不起,买点解解馋算了。
还要买鞭炮纸钱,油盐酱醋,一番采买下去,钱包瘪了一大截。
“我要去医馆问问老大夫我娘的症状是不是有问题,你要买什么的话就现在去吧。”
其实是乔牧累了,不想走了。
“行,那我们就在医馆门口汇合。”
“知道了,我看完大夫就在此处等你,不会乱跑的。”
老大夫隔着长长的队伍一眼就看到了乔牧,胡子都忍不住自动抖了抖。
乔牧排了好久的队,终于到自个儿了。
“又怎么了?”
老大夫示意他伸出手。
“不是我。”
乔牧把他阿姆早上的症状描述了一番。
“没有其他不适吗?”
“暂时没发现。”
“问题不大,听你描述似乎是宿食停滞,脾虚气弱,日后每餐少食,多吃粗粮即可。”
“原来如此。”
“多谢老大夫了。”
老大夫不耐摆摆手,示意乔牧赶紧走。
乔牧嘿嘿笑了两声,从马车上拿下包装好的鱼,悄悄绕到医馆后院放进了后厨。
小学徒来跟老大夫汇报此事的时候老大夫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一番采买,马车上拉满了东西,几乎都没人下脚的地儿了。
秦时买了些米面粮油糕点之类的,正好和乔牧买的互补。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快两点了,方清他们还没吃饭,饭都在锅中热着等他们回来。
“阿姆怎么样,还难受吗?”
“你们走后没多久就好多了。”
“你呢,我交代的东西都买齐了吗?”
“买齐了,还买了一个稀罕物。”
“先吃饭,吃完饭给你们看。”
乔牧把炉子摆出来的时候除了钱安通,其他几人都懵了。
“你买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做好吃的了。”
钱安通怀念地抹了一把嘴,
“我去山上打点野物,你准备好东西,我晚上就回来了。”
“欸...!”
方清还没来得及劝一句,人就没影了。
“山里那么危险,别出什么事才是。”
“阿姆别担心,冬天动物们都在窝里睡觉,不会有什么事的。”
接下来的时间乔牧拿热水把炉子清洗了一遍,还让方清帮忙做了不少竹签。
烧烤料做了两种,一种是辣椒粉加盐,还有一种是几种香料磨碎混合在一起,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做完这一切钱安通还没回来,乔牧也没闲着,先弄了一条大鲤鱼在院子里烤着了。
“你还真别说,这味道还真是香。”
“一会儿野味儿烤起来可比这个香多了。”
“我们也是沾了牧哥儿的光,这些日子吃到了不少新鲜东西。”
“我还要感谢赵婶子你们给我提了不少意见,让我能越做越好。”
赵月梨如今看乔牧是越看越喜欢,再看自己那闷不吭声的孩子,一对比高下立见。
“时儿啊,你也别站着不动,光让牧哥儿一个人在那里翻面啊。”
“没事婶子,这个也不累。”
“那让他再去拿点炭过来,一会儿不还要烤钱叔拿回来的东西吗。”
乔牧笑着应了一声,秦时依言沉默起身去外院拿炭去了。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就不爱说话。”
“这也算不得缺点,我看秦时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踏实肯干,书又读的这么好,以后肯定是大有一番作为。”
“不说什么作为不作为的,儿子到底是没有女儿、哥儿体贴,我就羡慕你生了牧哥儿这么好一个孩子。”
乔牧开玩笑道,
“那让秦哥早点结婚,给婶子生个小孙女儿。”
秦时进来刚好听到这句话,
“现在没那个心思。”
“看看,一句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
赵月梨虽是在责怪,脸上却带着笑容。
来到乔家以后,她的是状态越来越好了,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不止一星半点。
秦时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光吃肉也不好,阿姆你去炒两个素菜好不好?咱们晚上就吃这个当晚饭了。”
“成,我再煮个粥,咱们配着吃,光吃干的也不行。”
鱼烤得滋滋作响,表面已经变得焦黄,乔牧刷了遍油,香味儿激得更甚。
钱安通不走屋,从主屋房顶上跳了下来,手里拿着两只野鸡,一条黑蛇还有两只兔子,都是扒光了皮清洗干净的。
“没找到野猪,有点可惜了,凑合着吃吧。”
...这还叫凑合吗?
不过有好吃的,乔牧自然没有二话。
“钱爷您歇着,剩下的交给我们就是。”
钱安通老神在在地搬了把椅子坐到旁边,看他们干活。
“阿牧,我来了!”
乔牧狐疑地看向钱安通。
“怎么,我叫我徒弟来吃点好吃的不行吗?”
“当然可以,您老儿大,您说了算。”
鱼已经烤好了,索性趁着天还亮堂,把桌子搬了出来,就放在烤炉旁,烤好了立刻就能吃。
两条鱼激发起了众人的食欲,根本不够吃,一个个眼冒绿光地盯着炉子上的烤鸡烤兔子。
至于那条蛇,除了钱安通其他人都犯嘀咕,而且位置也不够,所以还是等这些烤好了钱爷爷自己处理吧。
钱安通颇有些不爽,
“没见识,吃都吃不明白。”
“赵滔,去起堆火,把蛇烤了。”
“好,还像以前那样吗?”
“不然呢?”
赵滔对乔牧讨好一笑,听话去把烤火用的锅端了出来,重新起了火。
乔牧摸摸鼻子,
“这不是没地方放了吗?”
赵滔起了火之后,钱安通推开他自己顶了上去。
只见他出去之后捡了一堆拳头大的石头回来,冲洗了几遍之后放到了火堆正中央,等了一会儿,似是在等石头烧热,然后把蛇盘了盘,扔了下去,接着把剩下的石头盖在了上面,严严实实。
“大火烧着,别断火了。”
“好的,师父。”
看赵滔盯着不愿意把目光转开的馋样儿,就知道这样肯定很好吃。
不过嘛,光吃白肉可没什么滋味儿,得蘸酱吃才行。
乔牧把烧烤丢给方清,自己溜去厨房调了一碗料汁儿。
两种不同的香气在院子互相碰撞,一个内敛深沉,一个强势霸道,谁也不饶谁,就是苦了一院子等着吃的人。
“牧儿,还没好吗?我看着已经差不多能吃了。”
“阿姆别急,美味儿都是要等待的。”
瞧着不止他阿姆,其他人脖子也快伸到肉上面了,乔牧失笑,
“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等我翻个面,撒个调料。”
刚好是双份的东西,就各做了两种口味。
趁他洒调料的功夫,方清和赵月梨进屋把炒好的菜和煮好的粥都端了出来。
乔牧给撕好的鸡肉和兔肉摆了盘,上面点缀了两颗芫荽,这下不仅闻着香,看着也好看了。
夹一块肉放进嘴里,先来的是冲鼻的香气,一口嚼下去,除却酥脆的外壳,鲜嫩的汁水溢满口腔,野物独有的风味儿一阵阵刺激着味蕾,让人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停不下来。
“不错,比我们以前吃的好多了。”
钱爷爷看起来似乎是想起来了一些往事,神情难免有点落寞。
“阿牧的手艺天下第一,肯定比师父以前吃过的好。”
赵滔老是会不经意地说出一些不合场面的话,但效果又出人意料的好。
“臭小子,想加练了是不是?”
赵滔揉了揉被拍的生疼的后脑勺,委屈地撅着嘴搬着椅子坐到了乔牧旁边,
“师父老打人,疼死了。”
“好了,钱爷爷也是在教导你,不是有句话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有一句叫‘子不打,不成器’吗?”
乔牧纯粹是瞎扯,忽悠赵滔的,是故扭过头打了个哈哈,
“吃饭吃饭,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凉了也好吃。”
赵滔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专注干饭起来。
饭吃了一半蛇肉也熟了,钱安通使唤赵滔起来去起肉。
赵月梨胆子小,此时就已经头皮发麻,不住把椅子往外面挪。
“我听说蛇肉是大补之物,养气血,通血脉,而且滋味儿鲜美,大家都该尝尝,毕竟钱爷爷出手的机会可不多哦。”
“我就算了,我实在吃不了...”
“赵婶子,其实味道和鸡肉差不多的。”
乔牧用小刀切了一块不带皮的,沾了点自己调的料汁,拿给赵月梨,
“婶子你看,这肉也没什么异常吧,很紧实很好吃的,对身体的滋补效果比十副药都好。”
秦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了一块,说着又夹了一块。
“那我试试。”
赵月梨犹疑着,接过乔牧手里那块肉,眼睛一闭扔进了嘴里。
“唔...还可以,不!是很好吃,比鸡肉还要好吃。”
“对吧,要相信我钱爷爷的经验。”
“嗯,牧哥儿说的是。”
再看钱安通,双手抱胸,绷着脸,但嘴角已经翘老高了。
昨个儿吃了烤肉,今天起来院子里还似有若无地弥漫着那个味道,勾的人馋虫上脑。
方清还想吃,乔牧严词拒绝,烤一次太累了不说,而且也不健康,他阿姆这两天肠胃不舒服,还是尽量少吃这些。
“那不吃了,今儿村里孙老头家杀猪,咱家也去割点猪肉?”
“好啊,不是说他家的猪肉都是吃药草长大的,对身体好吗?”
“毕竟老孙家里是侍弄药草的,说不定呢。”
“我去问一下你赵婶子,看她愿不愿意去凑个热闹。”
“那我去问问秦时。”
“别打扰人家读书,好不容易落了个清静。”
乔牧站在自己屋外头,无聊地踢着石子儿,等他阿姆出来。
没过一会儿,两人并着肩从耳房那边走了过来。
“走吧,你婶子说好久没见别人家杀猪了,这次也一起去看看。”
“行,那咱们走过去还是坐马车?”
“走过去吧,入了冬就天天在家,骨头都没劲儿了,走走好。”
“婶子呢?”
“听你阿姆的,咱们走过去。”
乔牧是一步都懒得动,奈何另外两位和他不一样。
老孙头一家,说起来也唏嘘。
明明自己家就是摆弄药草的,他还略通一些医理,结果儿子却死于一场高烧发热中。
这也是后来他拼命研究出治疗发热的有效药方的原因。
药方救了很多人的性命,但他的儿子却回不来了,只给他留下一个儿媳夫和一个孙女儿。
说起他这个儿媳夫,不少人既佩服又羡慕。
在丈夫死了以后,没有改嫁,恪尽职守地养大了孩子,操持内外,照顾老人,撑起了这个家。
这对一个家中无男人的家庭来说是十分不容易的。
就是脾气十分火爆,谁要是敢惹着他了,管你什么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非折腾得你脱层皮不可。
孙家在村子边上住着,屋子简陋,也没有盖围墙,老远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有几个和乔牧他们一样是准备来买猪肉的村民,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还有一个应该是老孙头的儿媳夫,也姓孙,叫孙文,拿着把刀在猪身上划拉。
一个和乔牧差不多的女孩儿不时往返于厨房和他阿姆之间,从乔牧这个视角,能看到老孙头在厨房里烧水添柴。
一家三个人都在为了杀猪忙活。
乔牧他们来的早了,现在猪毛都还没刮完。
不过走近了看,这个孙文看起来倒不像个哥儿,而像男人,还是十分彪悍的那种男人。
怪不得这家里没男人也没被吃绝户。
孙文的性子和他外表一样,十分大大咧咧。
“来两个个有劲儿的趁把手,帮忙把猪抬到板子上去。”
“帮了忙那可得给我们便宜点啊。”
“行,一人送个猪腰子。”
“咋不送斤肉呢?”
“猪腰子好,吃了晚上睡觉媳妇都夸你有劲儿。”
玩笑归玩笑,手上动作也没停,三人合力把猪抬到了板子上。
乔牧清楚地看见孙文膀子上的肌肉隆起可怕的弧度。
要不是看见了他的孕痣,他真怀疑他和老孙头的儿子到底谁撅谁。
猪抬到板子上就没其他人什么事了,孙文手起刀落,一头猪很快被他分解得七七八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