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
“我和你爹这辈子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
“那娘你说现在这样怎么办,人家都被赶走了,和咱们都离心了。”
“你还敢怪我,好不的学净学坏的。”
李氏气得跺脚,回屋躺到床上不起来,午饭都不做了,也不吃了。
徐老太还想骂她,被她大儿子拦了下来,最后还是她去做的饭,她大儿子给人家喂饭哄她。
“老头子,你看看这叫什么事!”
“咱们都是为他们好,他们怎么就不知道领情呢!”
“行了,头发长见识短,明天我亲自去找阿妹一趟,乔牧被脏东西上身的事还是暂时不要和别人说。”
“好!我不说,不过得让妹子先给那个小贱人一点教训!”
“你说话注意点,要让外人听见了怎么想?”
“我就在自家人面前说说,别人面前我才没那么傻。”
“行了,去宰两只鸡,我明天带上。”
“两手空空过去让人瞧不起。”
徐老太苦着脸出去了,挑了又挑,选出来两只最瘦的鸡宰了,内脏鸡油什么的全留了下来,自己家吃。
房子如今彻底到了自己手里,乔牧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拿到房契当日乔牧就给宅门重新上了锁,代表这个房子已经有主了,其他人不可以再随便进来。
方清也很高兴,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个冬天搬出去住茅草屋。
但他的牧儿,聪明又勇敢,把这一切都解决了。
他们终于能关上门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
两人围着房子里里外外都看了几圈,宅子真的很大,再住一二十个人不成问题。
正房空着,但父子俩都懒得再费力收拾正房再搬过去,就在东厢房这里继续住着。
其他房间虽然不住,但总归是都要全部打扫一遍的,地上墙上的灰尘得擦干净,门窗要打开透气晒太阳,把各种蜘蛛小虫子都赶出去。
还有院内外经年盘踞的树根、被撬起的地砖、散落各地的苔藓、肆意生长的大树,等等,既然要住下,这些都得细细处理掉。
简直就是一个百废待兴,把人忙成陀螺一样的状态啊。
期间乔牧也没忘和老钱保持友好关系,每日发饭菜照常送,虽然人家还是不愿意搭理他们,但他和阿姆打扫院子,四处随意走动时老钱也没有出来搞事情。
这天又是忙活了一天,上午卖完鱼跑了好几个地方,下午回来又收拾家里。
乔牧早早洗完脚躺到了床上准备睡觉,岂料他阿姆这时候找他来了。
父子俩这几天白天都没机会好好说话,晚上方清又怕打扰乔牧休息,左右也没啥重要的事,就攒了几天准备一起说了。
乔牧要下床,方清制止了他,搬了个凳子坐到了他床前,
“你就躺床上就行,咱父子俩也不是外人。”
“阿姆可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我想着弄块菜地种点菜吃,不能总是从镇上买或者吃你刘婶子的不是。”
“可以啊,咱这四周都是肥地,还没人,阿姆想选在哪里就选在哪里,想种多大就种多大。”
“那屋后那块地怎么样,靠着墙围一片栅栏,种还是收都方便。”
“行,阿姆决定就好。”
“到时候有时间了再找人在墙上再开个侧门,去浇水什么的也更方便。”
“那敢情好!”
“菜园边上啊再围出块地方,咱们养点鸡鸭,这样以后也不愁鸡蛋吃了!”
“还是不隔菜园边上吧阿姆,要是菜上都是鸡屎味儿怎么办?”
“不如放钱老头那屋子后面,他整天不说话,鸡鸭叽叽喳喳给他增添点热乎劲儿。”
“要不然就养在门口,有什么动静咱们也能及时出去看看。”
这么豪的宅子大门边上放个鸡窝,乔牧想到那场景就想笑。
“那阿姆就不多说了,你好好休息。”
“嗯,阿姆也是。”
方清走后屋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乔牧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边就他们一户,人少有人少的好处,不被打扰,可总觉得少了点感觉。
前世住在街边,伴随着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车流声都能睡着,现在真是好日子过够了,想吃苦头了。
回头赶紧把鸡鸭买起来,多买点公鸡,半夜吵吵给他醒醒神就老实了。
翻着翻着乔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很不幸地喜提感冒了。
“昨晚是不是蹬被子了?你小时候就爱蹬。”
“不知道,可能是没睡好,我再回去多睡会儿。”
下午还要去镇上呢,得养好精神。
头昏昏沉沉的,这次入睡速度比昨天晚上快了不少。
醒来的时候身子更沉了,鼻子堵得呼吸不过来,只能张大着嘴呼吸,可一张嘴,嗓子里又跟刀割一样。
好久没有感冒了,他摸摸头,也摸不出来自己有没有发烧。
头重脚轻的,刚尝试着坐起来就又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想给自己盖被子,发现扯不动,眯着眼才看到他阿姆给他盖了三层被子。
“哎呦,怎么还在烧着。”
“先别睡,我去给你端药。”
“镇上的?”
“哪里还有时间去镇上,在老孙头那里弄的偏方。”
乔牧连忙撇头,拒绝再继续喝药。
“我不喝了,多睡睡就行。”
“不喝药怎么好?”
“听话,阿姆给你准备了糖,一会儿喝完了就让你吃。”
“这药,没用。”
乔牧对于偏方二字可真是避之不及,宁愿自己扛都不会吃那玩意儿。
“说什么呢,村里发热的人都吃的这药,一副就能好,你小时候也吃过两次的。”
“我忘了。”
“好了,快喝,喝完再吃点饭,阿姆煮了酸菜肉丝面,吃完你好好睡一觉,发发汗就行了。”
乔牧完全把下午要做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晚上方清不放心他,就在乔牧旁边铺了床被子睡着,看了他一夜,不时给掖被角,擦汗。
一夜过去,乔牧状态好了不少,烧也退了,食欲大开。
“谢谢阿姆昨天照顾我。”
“谢什么,我是你阿姆。”
“来,多吃点,吃得多才好得快。”
蒜苗炒鸡蛋,腊肉片炒酸菜,分量不大,乔牧吃了个干净。
“阿姆手艺真好。”
“喜欢吃晚上再给你做。”
乔牧剔着牙往外走。
对了,他今天要干啥来着?:
坏了,昨天下午和人约好了在饭馆见,他完完全全地爽约了!
前几天到处奔走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不能就这么被一场感冒给毁了。
要是错过了,他可就要任由乔心莲拿捏了。
“阿姆,我有事去镇上一趟,晚上有可能不回来,你在家锁好门,注意安全。”
“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去?你身体还没好透。”
“越早解决越好。”
方清追过来,
“那你把帽子戴上,脸捂好,别吹着风了。”
最后把乔牧包裹得严严实实了方清才放他走。
乔牧不会赶牛车,本想去找赵滔帮忙的,半路上遇到了秦时。
一问,原来他也要去镇上,于是两人便一起了。
秋意愈浓,冬天快来了。
乔牧下车便直奔饭馆。
第23章 挂名
小饭馆里坐满了人,热气腾腾的,老板爱吃辣,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呛鼻的辣椒味道。
“客官稍等,里面已经没有位置了。”
“老板,你这昨天有没有人在店里坐了好久都没走啊?”
“来店里的都是吃饭的,吃完就回家了,哪有你说的那号人。”
难道那人昨天也爽约了没来?
路铭幽幽从背后出现。
老板热情招呼,
“路公子来了,快请!”
“里面早就给您留好了座位。”
“走啊,你不是找我吗?”
乔牧赶紧跟了上去。
屋里暖和,他卸装备卸了半天才坐下。
“路公子见笑了,昨天发热了,今天出门我阿姆就把我裹成了这个样子。”
“葱爆羊肉,爆炒牛杂,辣椒鸡各来一份。”
“好嘞——”
“昨天爽约了,虽是无意,但我在这里先给公子赔个罪。”
“感谢公子今日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谁说我是为你来的,我不过是来吃饭而已。”
“加个羊肉膳,再来两个素菜,少放点辣椒。”
“好嘞——”
依旧是那声脆亮拖长的回应声,乔牧不禁笑了笑。
“你笑什么?”
“路公子不觉得这家伙老板的声音很有特色吗?”
乔牧咳得脸色涨红。
“不好意思,让路公子见笑了。”
“行了,病没好瞎跑什么。我既说了要帮你,自然不会像某些人一样随意食言。”
“路公子高风亮节,和在下自然不同。”
“你读过书?”
“没有。只是身边有读书人熏陶罢了。”
秦哥莫怪,拿你挡个话。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在下想斗胆借路府名头一用。”
“呵,听周姨说的我还以为你要大义灭亲为民除害了。”
“老实说,那是之前的打算。”
“那你为何改变主意了?”
“人生在世,总有些牵挂不是,能不冒险最好还是不要冒险。”
“你这牵挂是突然有的吗。”
“路公子莫怪,我也不是免费借路府名头用,我可以给路府两成利润。”
路命鼻孔里发出不屑的冷嗤,
“你以为我路家会被这点蝇头小利打动?”
菜上来了,色泽鲜艳,辣味冲鼻,引得人食欲大开。
乔牧咽了咽口水,不合时宜地想着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也打包两份给阿姆尝尝。
等伙计走了他继续道,
“路府用出人或者出力就能拿到钱,这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何况我们俩一头儿,以后我做大做强了,路公子还愁有什么事办不成?”
“你一个哥儿,口气倒是挺大。”
“哥儿还是女人男人,性别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的是人,是他的品格和能力。”
“先吃饭,待会儿换个地方说。”
乔牧暗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位路公子真如周婶说得那样心胸开阔,通权达变。
乔牧口中的周婶正是第一次来买鱼云水楼那两位伙计不敢得罪的妇人。
云水楼是吴家的产业,由老夫人乔心莲打理,只是这些年逐渐有了衰败的势头。
所以她才会盯上乔牧的鱼摊,想分一杯羹,同时以鱼为噱头,吸引顾客,盘活云水楼。
但她没想到,乔牧宁愿把这份利益让给别人也不愿意给她。
而路府正是乔牧拿捏他们的手段。
路铭他爹和他们县的县令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路铭是人家的亲侄子,平时都住县里,偶尔才来这镇上住,就是躲个世事烦扰,图个清净。
如路铭所说,路府世代清正,他来到这里自是看不惯吴府仗着权势作威作福,为富不仁,和镇长一起鱼肉百姓的所作所为。
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他只是偶尔来这边住,在此地并没有什么依仗,人家虽敬他,但不怕他,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就立马俯首就缚。
所以路铭需要眼线,需要一个机灵的人帮他打开突破口。
本来乔牧找上他们,他的身份也正合他们心意,没想到他临时变了卦。
“路公子放心,既已借了路府的名头,日后对于那些腌臜苟且之事我自不会袖手旁观,若有余力,愿尽绵薄之力助路府收集证据。”
“毕竟我与吴家也有些龃龉,姑且算我半个仇家。”
“我没记错的话,吴家老夫人还是你姑奶奶吧?”
乔牧淡然一笑,
“父子尚且都能反目成仇,更何况我们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三五年不联络的亲戚呢?”
“你年纪轻轻,活得倒是通透。”
池水里摇头摆尾的锦鲤们好不惬意,路铭随手撒下一把食,他们肥硕的身躯就如朔风般冲了上来,一抢而尽。
“人不就像这池中鱼一样吗,看似自由其实处处身不由己,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自己开心。”
......
“既然你要冠上路府的名头,正好我在正街上有一处空置的店铺,你拿去用吧。”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乔牧连忙道谢,
“多谢路公子!”
“你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就行。”
“路公子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眼见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那在下就先回去了,还有朋友在外面等我。”
“天色已晚,让你朋友也过来住一晚。我们把事情敲定下来,省得你到时候再跑一趟。”
“谢路公子体恤。”
乔牧出去找秦时的时候他果然在回去的路口等着。
“怪我,忘了和你说不用等我的。”
“现在这么晚了,夜黑风高的...你今晚不回去,婶子那边能行吗?”
“我托人和我娘交代了。”
“那就好,你随我来,我们去路府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秦时来过镇上许多次,路府的名头有多大他也知道,要是能和人家扯上关系,平常人早就恨不得到处宣扬,再不济也是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但看乔牧的神色,与平日相比并无异常,只是紧皱的五官舒展开了而已。
“你认识路家人?”
“刚认识的。”
“路家乐善好施,路公子亦是人中龙凤。”
“是啊,他真的是一个大好人。”
秦时抿唇,没接话了。
在路府住了一晚,上午又处理了一番事务,忙完已经是下午了。
乔牧不认识这里的字,幸好有秦时在,帮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临走前,乔牧也没忘记去那个小馆子里打包了几个他心心念念的菜,还买了一些糖果糕点,米面粮油,肉菜蛋酒。
坐上马车,乔牧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马车是路铭赞助的,他们不会赶,路铭还给安排了一个马夫。
马夫姓王,是从路本家带过来的家生仆,为人老实本分,路铭告诉他可以放心用。
有了马车以后再也不怕刮风下雨了,这马车里空间还大,走起来还平稳,和牛车简直云泥之别。
至于他们带过来的牛车,先放路府等下次来卖鱼再赶回去。
秦时不知道在想什么,乔牧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哥,你回去和婶子说一声,明儿中午来我家一起吃顿便饭。”
“这不是找到靠山了吗,我高兴!”
“正好趁此机会咱几家沟通沟通感情。”
乔心莲那边的事解决了,李木匠做的新地笼也能放心投入使用了,背靠路家,以后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做生意了。
敞开膀子做,谁敢和他作对!
乔牧心里不可谓不舒坦,看着一闪而过的风景不由自主地哼起了不成调的歌儿。
狗仗人势的感觉,真不错啊。
秦时轻唤,声音压得很低,但处在同一个安静的密闭空间里,乔牧还是一下子捕捉到了。
“怎么了?”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
“不客气,我们这是互帮互助,别忘了你曾经还救过我一命。”
秦时握紧拳头,
“当日之事——”
刚说出四个字,他就阖上嘴,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将头低了下去。
“很抱歉那时候拒绝了你。”
乔牧戏精上身,顿时一脸哀怨,
“唉,我那时候可伤心了,心里想着我都那么说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帮我呢?”
“为什么你人长得这么俊,却那么狠心呢?我以为你特别讨厌我才那样。”
“不,我不讨厌你!”
“...但如果重来一遍,我应该还是会那样做。”
“我不想让我救了你的事被村里人知道,他们...”
秦时想起村民们的风言风语,如果当时沾染上了,他娘可能会被气得受不了。
“哼,我知道了.放心,我以后也不会说出去,省得我未来的如意郎君误会。”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我可以随便说?”
......
“嘿嘿,逗你的,我早就不在意了,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呢。”
“不过既然你觉得欠我,那我就向你提一个要求,怎么样?”
“以后飞黄腾达,当大官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心地善良的、出手大方的渔老板就行。”
秦时被他逗笑,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自然不会相忘。”
乔牧托着下巴看他,
“你就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
......
“哈哈哈哈”
马车没进村,直接回到了乔牧家。
秦时抄了小路回去,这样比从村口那边回家要更近些。
“牧儿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方清打开门就迎了出来。
“阿姆来给我帮个忙。”
“这是......”
“以后这马车就是咱家的了,王叔是专门给我们赶马车的,详细的等晚上我再和阿姆讲。”
“好,好...”
方清懵头懵脑地跟着乔牧拿东西。
“王叔,以后你就住这个房间了,被子褥子什么的我待会儿给你拿过来。”
乔牧将马夫安置在大偏院的位置,马车和马也放在那里,方便他照看。
“不用了不用了小东家,东西我自己都带了。”
“那行,咱们院里人少,到时候你就和我们一起吃饭,饭好了我叫你。”
“这,使不得使不得,小的只要有一口吃的就好。”
“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一起吃完也好收拾。”
“就这么说定了啊。”
安排好马和马夫,向李叔和赵滔、刘婶子说完吃饭的事之后也到了做晚饭的时候。
晚饭好做,将乔牧带回来的菜加热一下,再烙俩饼子,就齐活了。
小炒牛肉、泡椒羊杂,辣猪蹄,药膳鸡汤,热菜时的香气就飘得老远,勾得人直流口水。
“这得花不少钱吧?”
“阿姆喜欢就不贵。”
“是好吃的紧。”
“还还是我第一次吃饭馆里的菜,原来是这个味道。”
“可不是所有的馆子都有这个手艺,有的还不如阿姆做的好吃呢。”
“你可别哄我开心了。”
“我说真的,阿姆喜欢吃的话我下次再买。”
方清笑得满足,这次没再说拒绝的话。
除去给西厢房老钱的一份,剩下的三个人吃了个干净。
连刚开始一直推辞怎么也不肯上桌的王马夫都没忍住最后拿汤泡饼吃,直把汤汁都吃没了。
吃完饭乔牧和方清说了路府的事,方清很是为他高兴。
“虽然让了两成利,但咱获得了安心,不亏。”
“其实两成还是咱们占便宜了,阿姆。”
“那人家没说什么?”
“路公子是好人,阿姆不用忧心。”
“对了,明日要辛苦阿姆了,我请了几个人过来吃饭,都是村里人,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的。”
“行,我看你买了那么多东西,明日我们得早点起来。”
早上起来洗漱之后父子俩就忙活了起来。
先打水生火,备着温水洗菜洗肉。
接下来就该备菜了,土豆萝卜白菜切好,鸡鸭羊肉还有排骨得剁好,还有猪肉,肥的瘦的各切一盘。
做着做着发现盘子不够用了,乔牧又跑去找刘婶子借,刘春花索性早早过来给他们帮忙。
看到厨房里到处都是肉,刘春花惊得瞠目结舌,
“牧哥儿今天这是有贵客?这么丰盛?”
“他婶子可不就是贵客吗?”
“哎呦,可别折煞我了,要是有贵客来我就回去换身行头,免得给你们丢了面子。”
“都是村里的人,有什么丢面子的。”
刘春花放下心来,开开心心地帮起忙来。
有她和方清这两个手脚利落的人在,方清几乎就闲了下来,稳坐火头军之位。
愉悦的交谈声中,排骨汤在瓦罐里咕嘟起来,烧鸭烧鸡已经做好盛了起来。
两个锅都没闲着,一个炖着鱼,一个炒着五花肉,还剩几个小炒,等锅腾出来很快就能炒好。
就在这时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李木匠牵着自己两个孙儿,因为卖鱼赚了钱,两个孩子都穿了新衣服,高高兴兴的,辫子一甩一甩的。
赵滔跟他们一起,一路上不停逗两孩子玩。
秦时搀扶着他娘走,许久没出门做客了,赵月梨打扮了一番,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两拨人在门口相遇,互相寒暄了一番。
王马夫先看见了他们,依照乔牧的吩咐直接开了门,乔牧听到了声音这时候也走到了内门那边。
“赵婶子,李叔,快屋里请。”
“这宅子收拾了一番,看起来真是不一样了。”
乔牧不好意思地摸起后脑勺,
“就是除了草,别的什么还没时间做。”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饭菜刚好快做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好香啊...”
小女孩的一句话惹得大家忍俊不禁。
进了内院之后那香味儿更浓了。
乔牧买了许多配料,和她阿姆和刘婶子交代了一定要舍得放料,有料菜才出味儿。
方清和刘婶子也出来打了招呼,说了两句赶忙进厨房看锅了,乔牧在外面招待。
“贸然请客,客厅也没收拾出来,今日就委屈各位在院内用餐了。”
“牧哥儿啥时候学得文邹邹了,咱们庄稼人坐在地里都能吃,在院子里吃怎么了?”
“就是,这院子还种了花花草草,比我家光秃秃的好看多了。”
赵滔也一本正经附和。
两孩子早就放开爷爷的手,在院子里尽情地跑来跑去。
院里之前被树根翘起来的砖头还没修补完,乔牧他们就修了东厢房这片的,西厢房那边还没弄好,显得坑坑洼洼的。
“大家不嫌弃就好。”
乔牧第一次请人来家里吃饭,除了菜,啥都没准备好,连这桌子都是两个小桌子拼成的,凳子更是高的高,低的低。
亏李木匠还夸他考虑周到,给两孩子也特意挑了椅子。
......
席间乔牧拿出酒来,除了赵月梨和俩孩子,其他几人都喝了个痛快。
菜好酒好,一顿饭过去,彼此之间亲近了不少。
“这宅子虽好,但是就住你们两人,还是太冷清了。”
这不妙的开场白…
“牧哥儿年纪也不小了,啥时候打算找个伴儿,生几个娃娃给这院里热闹热闹?”
李木匠酡红着脸,看起来有些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