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鬼街:无尽之梦by楼外楼断鸿

作者:楼外楼断鸿  录入:12-19

他只是潜伏了起来,像一头等待伤口腐烂生蛆的野兽。
而杰西在离开前交给她的那副钢爪手套,此刻正冰冷地锁在医院地下室的保险柜里,如同一个沉默而恶毒的证明,日夜提醒着她噩梦并未终结。
办理入职手续的过程机械而沉闷。
院长是一个面色疲惫、眼袋深重的中年男人,他对南茜的简历只是粗略一扫,更多的是在抱怨近期员工的流失和“某些麻烦病患”带来的管理压力。
南茜安静地听着,捕捉着关键词——“夜间躁动”、“无法解释的伤痕”、“集体性臆想症状”。
她的心缓缓下沉。
这些词汇太过熟悉,几乎立刻在她脑中敲响了警钟。
她被分配负责几个青少年病患的病例,其中一个名字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克里斯汀·帕克斯顿。
档案记录显示她有严重的睡眠障碍、焦虑症,并且手臂上有“自残”造成的浅表性划痕。
南茜立刻要求调阅克里斯汀的完整记录,并申请了面谈。
在一间布置得尽量温馨、却依旧无法摆脱机构冰冷感的治疗室里,南茜见到了克里斯汀。
女孩很瘦小,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坐在椅子上时习惯性地抱着双臂,是一种明显的防御姿态。
她的眼神游移不定,充满了紧张和怀疑。
“克里斯汀,我叫南茜·汤普森,是你的新医生。”
南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可信。
“我看了你的记录,关于你睡眠的一些……问题。还有你手臂上的伤。”
克里斯汀猛地瑟缩了一下,把手臂藏得更紧。
“不是我弄的。”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种固执。
“我相信你。”
南茜平静地说,这句话让克里斯汀惊讶地抬起了头。
南茜迎上她的目光,眼神里没有质疑,只有一种深切的、仿佛能感同身受的理解。
“能告诉我,在梦里发生了什么吗?任何细节都可以。”
或许是南茜眼中那份不同寻常的认真触动了她,或许是积压的恐惧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似可能的宣泄口,克里斯汀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断断续续地、充满恐惧地描述了那个反复出现的“手工屋噩梦”,那个烧伤的男人,那冰冷的金属爪子,还有……那扇发光的窗户,以及醒来后出现在口袋里的、画着发光窗户的折纸。
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摩挲得有些发软的折纸,递给南茜。
南茜接过那张纸,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上面的图案简单却诡异,那发光的窗户符号仿佛带着某种超自然的暗示。
她的心脏骤然收紧,一股冰冷的寒流瞬间窜遍全身。
这个模式……太熟悉了。
噩梦中的伤害反馈到现实,诡异的提示……这绝不是普通的心理疾病或梦游症!
这是弗莱迪的手法!
而且,他的目标转向了这些毫无反抗之力、内心充满创伤的孩子!
强烈的愤怒和责任感瞬间淹没了南茜。
她紧紧攥着那张折纸,指节发白。
“克里斯汀,”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沙哑。
“你听我说,你遇到的东西,我知道是什么。我也遇到过。它不是你的幻觉,它是真实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克里斯汀眼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微弱的信任火苗瞬间被更大的恐惧扑灭。
她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剧烈地摇着头。
“不!你不知道!你也会说我是疯子!和他们一样!走开!离我远点!”
她尖叫着,情绪失控地冲出了治疗室。
南茜没有立刻去追。
她独自留在房间里,听着门外护士安抚克里斯汀的声音远去,内心充满了无力感和更深的决绝。
她知道,在这里,在这个一切超自然现象都被归咎于“精神病”的地方,她的警告只会被当成症状的一部分。
常规的方法行不通了。
她需要证据,需要更直接的方式来对抗。
而能够触及那个领域的……只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存在。
那个曾在1984年短暂现身,在1988年又给予她警告的银发少年——墨菲斯。
夜幕很快降临。
奥尔斯汀精神病院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值班护士偶尔轻缓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
南茜没有回家,她借口需要整理病历,留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锁上门,关掉灯,她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黑暗中。
窗外稀疏的路灯光线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努力排除脑海中的所有杂念,将全部意识集中起来,回忆着那个身影——苍银色的眼眸,冰雪般的肤色,非人的美丽与冷漠。
她开始在心中默念,如同祈祷,又如同召唤。
“墨菲斯……”
“我知道你能听到……”
“我需要你的帮助……”
“弗莱迪回来了,他在伤害孩子们……”
“墨菲斯……回答我……”
她的意识逐渐沉湎,被拉入一个熟悉的、由潜意识构成的领域。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化。办公室的墙壁软化、褪色,取而代之的是锈迹斑斑的金属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煤灰味和灼热的水蒸气。
她再次站在了那里——1983年那个决定命运的噩梦核心,榆树街1428号地下室的锅炉房。
巨大的、咆哮的锅炉燃烧着地狱般的火焰,粗壮的管道如同巨蛇般盘绕四周,发出沉闷的轰鸣。
热浪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这里是她最深的恐惧场景之一,也是她曾与之搏斗并取得惨胜的地方。
“墨菲斯!”
南茜在梦境中大喊,她的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激起回音,却被锅炉的轰鸣几乎吞没。
“我知道你在这里!回答我!弗莱迪在行动!他盯上了克里斯汀!盯上了这里所有的孩子!”
她焦急地环顾四周,期待着那个银发的身影如同上次那样,从阴影或火焰中平静地走出。
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有锅炉永恒不变的咆哮,管道中蒸汽嘶嘶的泄漏声,以及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她的呼喊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墨菲斯!求你!”
南茜不甘心地继续呼喊,声音里带上了绝望。
“我知道你关注着他!你需要做点什么!至少……给我一点提示!就像你给克里斯汀那样!”
依旧只有空洞的回声。
南茜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他为什么不回应?
上次他明明警告了她……难道他改变了主意?
或者……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丝极其微弱的、非源于此地的能量波动,极其隐晦地扫过这个梦境。
在梦境与现实、意识与潜意识的夹缝深处,墨菲斯静静地伫立着。
银色的发丝在不存在的气流中微微拂动,苍银色的眼眸如同两颗冰冷的星辰,清晰地映照出南茜在锅炉房中焦急呼喊的身影。
每一个字都听到了。
他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冲动,让他几乎要迈出脚步,现身与她相见。
南茜·汤普森,这个意志坚定的人类女性,她的勇气和责任感即便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也值得一丝侧目。
但是,他不能。
一个冰冷的、无声的承诺约束着他。
一个关于“补偿”、关于“不再协助她”的承诺,是他与另一个存在之间达成的危险平衡的一部分。
他若此刻现身帮助南茜,哪怕只是提供信息,也无疑是对那份脆弱默契的背叛,很可能立刻激起难以预料的剧烈反应。
他看到了南茜眼中越来越浓的失望和绝望。
他的指尖攥紧,骨节微微发白,一种极其陌生的、类似于“愧疚”的情绪如同细微的冰刺,轻轻戳刺着他神性的核心。
他不能现身,不能直接干预。
但是……完全的沉默,似乎也并非唯一的选择。
就在南茜彻底绝望,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梦境时,她忽然感到手心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冰冷的触感。
她下意识地摊开手掌。
一缕极其稀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雾气,如同拥有生命的细蛇,不知从何处悄然浮现,在她掌心盘旋了一瞬,随即迅速凝聚、固化。
那不是实物,而是一段由极细微的梦境能量构成的、烙印在她掌心皮肤上的信息。几个简单却清晰的字迹,如同用最细的冰晶雕刻而成,散发着转瞬即逝的寒意。
“孩子们有梦中能力。”
字迹出现得快,消失得也快,仅仅在她掌心停留了不到两秒,便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南茜猛地握紧手掌,那冰冷的触感却仿佛烙印般残留着。
她愕然地站在原地,心脏狂跳。
这是他给的回应!一个极其隐晦、近乎吝啬的提示!
他没有现身,没有解释,却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孩子们自身拥有反抗的资本?
还没等南茜细细消化这个信息,梦境的气氛陡然一变!
锅炉的轰鸣声骤然加剧,火焰疯狂地窜高,扭曲舞动!
一个沙哑、癫狂、熟悉到让她毛骨悚然的怪笑声猛地从四面八方响起,压过了一切噪音!
“嘻嘻嘻嘻……南茜·好学生……又回来找死了?”
炽热的火焰中,一个佝偻、扭曲的身影缓缓凝聚。
弗莱迪·克鲁格拖着那标志性的金属利爪,从地狱般的火光中踱步而出,烧伤的脸上咧开一个巨大而贪婪的笑容,暗红色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南茜。
“还在叫你的‘梦中帮手’?”
弗莱迪夸张地左右张望,语气充满了恶毒的嘲弄。
“嗯?在哪呢?是不是终于玩腻了你这个老姑娘了?嘻嘻嘻……”
南茜的心沉到了谷底,但恐惧之外,一种冰冷的愤怒迅速升起。
弗莱迪的话,恰恰印证了她的猜测——墨菲斯这次,选择了袖手旁观。
无论原因为何,他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帮助她了。
然而,掌心那残留的冰冷触感和那短暂的提示,却又像黑暗中唯一的一颗微小火种。
她握紧拳头,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弗莱迪充满恶意的目光,之前的一丝绝望反而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所取代。
“他不来更好。”
南茜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挑衅。
“这一次,我们靠自己。”
弗莱迪的笑声戛然而止,似乎被她的反应微微激怒,又或许是因为没有看到预期中的恐惧和绝望而感到无趣。
他摩擦着利爪,发出刺耳的噪音,火焰在他身后投下巨大而摇曳的恐怖阴影。
“靠自己?嘻嘻……那就让我看看,你能靠自己撑多久……”
梦境的杀意再次凝聚。
而南茜知道,这场战争,从这一刻起,彻底变成了她与这些被选中的孩子们,对抗深渊的孤军奋战。
掌心的字迹已然消散,但那条提示,却成了她手中唯一的、需要破译的密码。

现实中的奥尔斯汀精神病院,在白日里依旧维持着一种紧绷而压抑的秩序。
南茜·汤普森医生没有因为前夜的梦境恐吓而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决心。
墨菲斯那隐晦的提示——“孩子们有梦中能力”——像一把钥匙,开启了一种全新的、看似荒谬却可能是唯一可行的思路。
她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和询问她负责的孩子们,尤其是那些和克里斯汀一样,表现出严重睡眠障碍、并有“无法解释”伤痕的孩子。
她不再将他们的噩梦叙述单纯视为精神症状,而是尝试从中剥离出可能存在的、超自然的真实成分。
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很快,几个名字被她重点关注起来。
除了能够“拉人入梦”的克里斯汀·帕克斯顿,还有一个身材瘦小、总是低着头的男孩乔伊·克鲁索。
他的档案里记录着他曾因“企图从家中窗户跳下”而被送来,诊断为严重的抑郁症和幻觉。
但南茜在他断续的、充满恐惧的描述中,捕捉到了关键:他在噩梦里经常感到“失重”、“飘起来”,而试图伤害他的父亲形象总是“够不到他”。
另一个是女孩蒂芙尼·布朗,她沉默寡言,对流动的水源表现出异常的恐惧,手臂上有一些细微的、像是被水浸泡过久的皱痕和轻微刮伤。
她反复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全是水、打不开门的房间里”。
还有一个体格相对结实些的男孩威尔·桑切斯,他的父亲是汽车修理厂工人,家暴记录累累。威尔身上常有淤青,他声称在梦里,父亲拿着巨大的扳手追打他,而他有时能“变出铁皮一样的东西”挡一下。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南茜脑中逐渐拼凑出一个惊人的可能性:这些孩子,在极端恐惧的压迫下,或许真的在梦境中无意识地觉醒了一些自我保护的特殊“能力”!
这个想法大胆到近乎疯狂,但结合她自身的经历和墨菲斯的提示,这成了黑暗中唯一可见的绳索。
她必须抓住它。
她开始尝试性地组织这些孩子。
过程极其艰难。
这些少年内心封闭,充满不信任,对提及噩梦极度抗拒。
南茜付出了巨大的耐心,她用那张神秘的折纸作为突破口,向克里斯汀证明自己并非完全不信,又小心翼翼地引导其他人分享那些最羞于启齿的恐惧细节。
慢慢地,一个以克里斯汀为核心,包括乔伊、蒂芙尼、威尔在内的、极度脆弱的小团体形成了。
南茜将它称为“梦境应对小组”,对外则向院方解释为一种“通过结构化讨论缓解夜间焦虑”的新疗法。
他们的“活动室”就是南茜的办公室,或者有时是空闲的休息室。
孩子们围坐在一起,气氛最初总是死寂而尴尬。
“我们需要改变思路,”
南茜看着一张张苍白惶恐的脸,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
“我们不能再把自己当成纯粹的受害者,任由噩梦宰割。如果我们……如果梦里发生的一切,有一部分是‘真实’的,那么也许,我们在梦里,也拥有一些‘真实’的力量。”
她的话让孩子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怀疑和一丝微弱的好奇。
南茜看向那个瘦小的男孩。
“你说你在梦里,有时会飘起来,让你父亲抓不到你?”
乔伊怯生生地点点头。
“试着回想那种感觉,”南茜引导着。
“不是害怕掉下去的感觉,而是……‘飘’起来的感觉。控制它。”
她又看向蒂芙尼。
“蒂芙,你梦里的水,除了淹没你,能不能……试着推开它?哪怕一点点?”
“威尔,你那个‘铁皮’,能不能让它变得更结实?更大?”
她的引导笨拙而生涩,更像是一种心理暗示和鼓励,因为她自己对此也一无所知。
但这似乎是唯一能做的。
真正的突破,发生在克里斯汀的“手工屋梦境”中。
在一次小组讨论后,克里斯汀入睡时,强烈地想着南茜的话,想着那些和她一样受苦的伙伴。
或许是这种强烈的联结意愿激活了她的能力,她再次进入手工屋梦境时,惊讶地发现乔伊、蒂芙尼和威尔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们的身影有些模糊、透明,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但确实存在!
“共享梦境”!她真的做到了!
孩子们在梦中相见,先是震惊和恐惧,随即在南茜白日训练的微弱影响下,尝试着运用那种“感觉”。
乔伊看着追来的、扭曲的父亲幻象,弗莱迪尚未直接介入,但利用他们的恐惧制造了投影,尖叫一声,双脚猛地离地,竟然真的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虽然高度很低且控制不稳,但确实躲过了第一次扑抓!
蒂芙尼面对汹涌而来的脏水,同样源于她的恐惧,吓得闭上眼,双手胡乱向前推去,那水流竟然真的微微一滞,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薄弱屏障!
威尔大吼一声,面对砸来的巨大扳手,双臂交叉在身前,一层微弱金属光泽的、半透明的、仿佛薄铁皮的盾牌轮廓瞬间闪现!
“铛”的一声脆响,盾牌虚影剧烈晃动几乎溃散,扳手被弹开,威尔也被震得后退几步,手臂发麻,但终究挡下了这一击!
成功了!他们真的拥有能力!
孩子们又惊又喜,信心得到了一丝微小的提振。
然而,这种初生的、不稳定的力量波动,如同在黑夜里点燃了一支小小的火把,立刻吸引了真正猎食者的注意。
一直在暗中观察、品尝着他们恐惧滋味的弗莱迪,发出了感兴趣的嗤笑。
小虫子居然学会抖翅膀了?
这让他觉得更有趣了。
就在乔伊因为初次成功飞行而有些兴奋,试图飞得更高一点,去触碰手工屋那纸板天花板上吊着的、一个用亮片做的装饰球时——
他侧面的墙壁猛然炸开!碎纸板纷飞中,弗莱迪·克鲁格那恐怖的身影狞笑着扑出,速度快得惊人!
不再是模糊的恐惧投影,而是带着实质杀意的本体!
“飞啊!小飞虫!再飞高一点让弗莱迪叔叔把你切成两半!”
金属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抓向半空中根本无法灵活闪避的乔伊的腿!
乔伊吓得魂飞魄散,刚刚领悟的那点飞行技巧瞬间忘光,身体直直往下坠去,眼看就要落入利爪的攻击范围!下面的蒂芙尼和威尔也吓得尖叫,他们的能力根本来不及施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手工屋那被撞破的墙壁边缘,那些断裂的、色彩斑斓的纸板截面,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废旧彩色纸条,突然毫无征兆地、疯狂地生长起来!
它们不再是死物,而是化作了无数扭曲蜿蜒的、闪烁着奇异油彩光泽的“藤蔓”!
这些藤蔓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速度快得眼花缭乱,瞬间缠绕而上,不是攻击弗莱迪,而是精准地、死死地缠住了他挥出的那只手臂的手腕和脚踝!
藤蔓的力量极大,质地也异常坚韧,带着一种冰冷的、非自然的触感。
弗莱迪前冲的势头猛地被遏止,利爪在距离乔伊仅几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停住!
“什么鬼东西?!”
弗莱迪又惊又怒,试图挣扎,那些油彩藤蔓却越缠越紧,甚至开始发出淡淡的、微弱的银黑色光泽。
乔伊“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吓得连滚带爬地躲到威尔身后。
孩子们全都惊呆了,看着这突如其来、完全超乎他们理解的援助。
弗莱迪猛地扭头,暗红色的眼睛凶狠地扫视着梦境的每一个角落。
他没有看到任何外来的身影,但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纯粹、令他极端厌恶却又无比熟悉的梦境能量残留——墨菲斯!
这不是孩子们的能力!
是那个该死的梦神插手了!
他利用了克里斯汀构建这个梦境的“创造潜能”,巧妙地进行了引导和强化,伪装成了梦境本身产生的变化!
“混蛋……”
弗莱迪低声咒骂,猛地发力,燃烧着怨念的能量爆发,终于将那些诡异的藤蔓震碎成无数彩色的纸屑光点。
但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
孩子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恐惧再次压倒一切,克里斯汀本能地尖叫着“醒来!快醒来!”,强烈的意念强行中断了共享梦境。
现实中的病房里,几个孩子同时猛地惊醒,浑身冷汗,心脏狂跳,仿佛刚刚真的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劫。
“刚……刚才那是什么?”
乔伊喘着粗气,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那些藤蔓……是梦里的吗?它们……救了我?”
威尔揉着发麻的手臂,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好像是的……可是……为什么?”
只有克里斯汀,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同。
那些藤蔓出现时,她似乎感到一种极其短暂的、冰冷的平静,仿佛有一股外来的意志轻轻拂过她的梦境,但那种感觉稍纵即逝,无法捕捉。
弗莱迪的能量体暴躁地在糖果角幻象前来回闪动,暗红色的光芒剧烈闪烁,显示出其主人的滔天怒火。
那面巨大的梦境监控屏表面剧烈波动,几乎要被他散发出的戾气撕裂。
“墨菲斯!”
他低吼着,能量凝聚成的利爪直指静立一旁的银发少年。
“你又帮他们!这次是直接出手!那些该死的藤蔓!你当我是瞎子吗?!”
墨菲斯的神情依旧淡漠。
他甚至没有看那暴怒的能量体,只是不知从何处取出两只剔透的、仿佛由寒冰雕琢而成的酒杯。
杯中晃动着一种奇异粘稠的、闪烁着星辉和暗红色流光的液体——那是用精炼过的梦境能量,混合了细微的恐惧碎片酿造的“酒”,对弗莱迪这种存在有安抚和补充消耗的作用。
他将其中一杯递向弗莱迪,声音平静无波。
“我没有帮他们赢。我只是让这场‘狩猎’……公平一点。”
弗莱迪的能量利爪停在半空,似乎被他的话和递到眼前的酒杯弄得一愣。
墨菲斯继续道,苍银色的眸子第一次转向他,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却仿佛能看透一切。
“你喜欢的,从来不是虐杀毫无反抗之力的虫子,不是吗?你喜欢看他们挣扎,喜欢品尝他们绝境中爆发出的更强烈的恐惧。如果游戏一开始就结束,岂不是……太无趣了?”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那星辉与暗红交织的液体散发出诱人而危险的气息。
“给他们一点点反抗的机会,让他们以为自己能赢,然后再亲手碾碎那份希望……那时的绝望,味道不是会更醇厚吗?”
弗莱迪身上的暴戾气息微微一滞。
墨菲斯的话,像一根精准的探针,刺入了他最深层、最扭曲的欲望核心。
他确实……享受那个过程。
纯粹的虐杀只是开胃菜,真正的盛宴在于玩弄猎物于股掌之间。
他盯着那杯酒,又看看墨菲斯那张完美却冰冷的脸。
这家伙……是在教他怎么更好地享受狩猎?
还是说……这仅仅是一个阻止他彻底失控的借口?
他慢慢收敛了外溢的能量,凝聚成更接近人形的状态,接过了那杯能量酒,但没有立刻喝,眼神复杂难明——愤怒未消,却又掺杂着一丝被说中心思的别扭和更深的疑虑。
他知道,墨菲斯绝对不是在真心帮他提升“游戏体验”。
这家伙的核心目的,始终是那个可笑的“防止他变成彻底怪物”的念头。
但……不可否认,这个提议,听起来确实……更符合他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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