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呀,没事往这里跑……!”
“切,莫不是听说某人这几日来胃气胀,我到好心请了名医……!”
“谁阿,快快请来……!”本就温柔的风斯猴急得拉著蓝洋要名医。
“啊唷,莫急,可是帝君,还有王上,有一事我可要说清楚的,他是逃犯,可他受的是冤屈,若能平反,本是可造之材……!”
三人沈默,葳循淡淡的一眼,看著远处一样看著自己的青年,一笑,许这也注定了多年以后的一份牵挂,一份情缘!
“雀王本就是那宽容的仙子,是这情,这爱,这纷扰的尘世红尘乱了仙子的心……!”曾经张少岚如此说过,只在看了葳循一眼以后说的话,那时候的蓝洋笑了,只是苦涩!
风吹过,雨飘过,叶落过,雪埋过,短短一年历经沧海桑田,风斯爱著葳循,那个温柔体贴宽容的漂亮男子,蓝洋也爱,只是爱在心口,口难开……
“我爱他,可这江山不会因为爱而不倒……!”一年以后,时光变迁,已经没有了当年温柔的怀抱婴儿的俊美男人,有的,只是憔悴苍白的两个无奈爱情的男人。
“呵呵,可笑,可笑的爱情,我为了爱,放弃了葳循,因为他说他爱你!”蓝洋笑看著眼前的男子,永远温文尔雅,永远不怒不叫,葳循爱的是他的谦恭,爱的是他的坚韧,可那份坚韧,是用来维持这个江山的!
执政不稳的风斯因为弟弟的反抗而权力岌岌可危,太多的压力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风斯,你,到底爱的是谁?这江山,还是……!若是江山,我帮你守住,只是希望你能照顾他完好,因为这世上,终究只有我最爱他!”
四目相对,爱江山,还是葳循,这一国之君不明白,又有多少人能划分这份感情。
“若是让我选,许这江山比他重要……!”
一句话,一个承诺,一个人的最爱,一个人的取舍,血雨腥风,爱恨情仇,在这皇宫之中,在这帝国之间,有人因爱生恨,有人为爱而死……
一剑穿透,鲜血从口中滴落,四目相对,有人笑了,有人却流泪,笑的人伸手抚摸著那人的脸,那人的唇,多少次的亲吻相拥,爱却难舍那份责任。
那哭得人,只是紧紧抓住那把穿透对方身躯的剑,任由他抚摸,擦去清泪两行……
“你到底爱我吗?”哭得人问,问这个被自己穿透胸膛的人的问题,已经杀了一个爱自己的人,已经杀了一群骗自己的人,已经,已经一无所有……
“爱啊!”一口鲜血迸涌而出,只是那人依然笑著,爱阿,爱到痛彻心肺,爱到甘愿死在你手,爱到,爱到放弃一切。
“可,你终究要你的江山!”
“那是责任!”
“可我恨你的这份责任,为了他,他们都不要我欺骗我,就连你……,我恨你!”撕心裂肺的叫嚣。
紧紧拥抱,让鲜血沾满两个人的身体,用满是鲜血的嘴唇亲吻,让他的泪水流如自己的嘴间,我爱你啊,我爱你依旧阿,只是风斯说不出,也不敢说,怕说了,却让这爱,成了他爱的人的枷锁,牵挂!
凄风凉雨飘缈,有人倒下,有人走上那万人敬仰的大殿,迎风而立,冰冷异常!
“为我守这江山,求你!”
冷冷的看著这风华江山,风斯,你爱我吗?若爱,为何将我出卖,若不爱,为何,因为亏欠而放弃自己……
“哈哈哈,你终究残忍,留下这一肩的责任让我扛,可风斯,你有没问过我,我爱你,有多深?能否为爱而为你挑起这重担!哈哈哈……”
响彻大地的咆哮,似凄凉,似悲伤,似绝望……
那一天,雀王产子,金光闪现五次,只是世上只道有四子,第五子被秘密送出宫,去向不明!
第二十一章 心如止水如何笑,兄弟之情几许了
“还是那样吗?”不算奢华房间,几个谦卑的仆人匍匐在地,似是害怕主人的迁怒,只是那说话的主人却依旧笑得畜牲无害,一头柔软的蓝发显示了这个男人的高贵。
微笑著挥退一群抖如筛糠的下人,绿雅笑著回头,看著已经躺在床上的那个始终没有反应的男子,一头灰白的秀发垂落,几缕不安分的发丝掉落床边,本就不俊美的容颜显得苍白,就连那双唯一美丽的大眼睛也越发的空洞,似乎在看,似乎仅仅是睁著!
优雅的靠近,站在床边,静静地看著,看著这个毫无求生意念的男人,冷冷的笑了,只是一闪而过的柔情,“不想活了吗?”
打破沈默的话语,想要引起床上的人的注意,只是似乎无济于事,而绿雅也似乎并不在乎,优雅的坐在床上,看著高高的屋顶,像是说给床上的人听得,可似乎又不是!
“遥之已经准备出发了,攻打帝都,而且据可靠消息说,那个君悯还有他大哥都已经聚集在帝都,生死一战再所难免了……!”红色的顶棚,因为想庆祝能够得到雀,那天,特意让人挂上去的,只是,好像如今看来,异样的刺眼。
袅袅熏香漫漫,绿雅从不爱熏香,只是大夫说这有助于平息病人的内热,便也就忍了。
“恨他吗?”
笑著回头,看著已就看著顶棚的君瑞,空洞的眼神像是告诉别人,他无心这尘世,“我知你听得见!”
“……”
“咯咯咯,恨吧,我知你恨,若是我,我也恨!”张狂的笑,一改往日悠然的风格,“爱到恨,可,却不能不爱!”
淡然的蓝色发丝丝丝的飘动,卷起一缕,绕在指尖,轻浮却不失俊美……
似乎恢复了平静,“恨过自己的父母吗?”不知为何,绿雅悠然的问著一个遥无边际的问题,君瑞只是看,却依旧不开口,似乎,这一切只是绿雅的独角戏,君瑞,至始至终本就只是观望的人。
淡淡的笑,“我可是恨过,恨不得杀了他们,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因为我是灾星,一出生就被占星师诅咒灭国的灾星,所以我从没有上过一天的学,更没有什么锦衣玉食,呵呵呵,有时候我会想,若不爱我,为何又要让我出生……!”回头一眼,笑,只是悲哀,看著君瑞,不要他的反应,只要他的聆听。
“所以我设计夺了王位,站在这江山的顶端,可,我以为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关心的时候,才发现,这高高的山顶,只有我一个人!”
“……”
四目相对,不知是同情还是可怜的目光,绿雅笑了,看著君瑞转动的眼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咯咯咯,我活得很好!”
“可,你快乐吗?”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一场独角戏的演出,三天的不吃不喝,高烧不断,将君瑞的身体逼到了绝境,只是绿雅的态度却依旧如今天一样,不急不慢的,没有强迫君瑞喝药吃饭,只是每天的看望,然后离开。
“至少我不想死,死了,这一切当真就不快乐了……!”不快乐的国家,不快乐的百姓,不快乐的大臣,很多的不快乐,只是,似乎关系到自己的,很少,很少……
悠然的开口,柔情地抚摸著君瑞的头发,微微发凉的双手。
又一次沈默,君瑞闭上双眼,不看那看似轻浮,却能看穿他内心的双眼,手上是细细的抚摸,小小的茧子被磨得痒痒的,是安慰,可却依旧冰凉。
那一天的疯狂,那一天的心如死灰,那一天的撕心裂肺,让君瑞想死,却发现神兽不能自杀……
笑,笑这可笑的世界,笑这不开眼的老天,笑这骗了他那么多年的遥之,宇文遥之,想问一句,是否,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雀,从一开始就为他准备好了这万劫不复的陷阱,只是他傻,傻得自己甘愿跳入,才发现自己已经快要囚死其中……
“我本不想劝你,可,你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一行清泪,湿了脸颊,湿了头发,湿了一双大手……
“若想哭,便哭吧,只是,莫哭得太伤心,伤了孩子便不好了!”温柔的语言,紧紧拥抱的双手,绿雅的俯身相抱,那一缕的温暖,君瑞不是不知道。
“呜……!”细细的哽咽,却没有放肆的哭泣,只是这一哭,让绿雅的心似乎放下很多,至少,能哭,便是好的!
温柔的安抚,没有过多的语言,绿雅感到那湿意更浓,淡淡的笑,本来神兽怀孕最初的几年是看不出来的,可是雀的受孕期间母体会看见孩子的将来,而父亲,虽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雀的不同,那一天,绿雅明显的感觉到君瑞瞬间失神的不同,虽不能肯定,但为了君瑞,赌一下,也是好的。
“我知你不爱我,可,我终究是孩子的父亲,孩子是无辜的……!”细细暖语,就像平凡夫妻间的话语。
四目相对,君瑞泪眼朦胧,有一瞬间,他看不懂这眼前的男人,若是他想要得到他的心,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方法,若是仅仅要的是身体,为何,如此语重心长……
“我会活下去的,为了这几个孩子……!”斯哑的声音打破沈默,绿雅笑了,又一次温柔的拥抱,让君瑞一时反应不过来。
“谢谢你!”
为何要谢,君瑞不懂,可君瑞不是铁石心肠,绿雅的温柔,他不是没有看见,只是苦涩的笑容依旧,哪怕这温柔是假的又如何,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剥夺,心已经碎了,那便是成了粉末,又如何!
熏香燃尽,只是香气依旧萦绕,“吃点什么吧,白大夫说了,要吃了东西才能吃药……!”细细的白粥,依旧有著温热,就著绿雅的手喝著,泪水又一次泛滥,难道,当初的相遇也是欺骗,曾经在破落的院子里的拥抱也是骗局,若是,那遥之,你当真是个君王,无情狡猾的君王……
不再去擦拭,绿雅依旧持续著喂粥,不是因为看不见这泪,只是绿雅知道,逼得太紧容易逃脱,他是一个出色的猎手,而这猎物,他想要完全拥有!
“一个月以后出发,我的军队已经在帝都郊外准备就绪了,就等遥之的赶赴了!”
“……”
“你身子不好,可以晚一些我带你出发,虽你跟了我,可你依旧是这军队的雀!”
“可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这权力!”愤怒的推开喂粥的手,虽然虚弱,可也气势逼人。
“……”依旧温柔的想要抚摸君瑞的头发,却被闪躲开,“咯咯咯,若你希望,你也不会如此受伤不是?”
惊讶的回头,看著绿雅,看著那一抹柔和,“……”
“若是不想去,我……!”
“不,我去!”决绝的眼神,绿雅有些许的心痛,虽然只见过几次便变成如此的关系,可,莫名的,这个平凡的雀让他牵肠挂肚,无奈,却也不想反抗,这便是情,不是吗?
“……”
“我只想问我的父亲,他,怎舍得如此待我!”不是恨,而是爱,对父亲的爱,对父亲的尊重,对父亲的不解,知道得越多,君瑞越是糊涂,所有人口中的儒雅男人,为何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为何……
“那遥之呢?”
“……”苦涩的笑,悲伤依旧,“我不知!”
“我……!”
“主上,宇文大人求见……!”
回头观望,君瑞无语,绿雅只是淡淡的笑,起立,然后离开,没有回头,也没有做什么……
开门,光线撒落,亮了一片天地……
“若是可以,我想带你回禅国……那是个美丽的国家……!”
猛然抬头,看著绿雅离开的身影,君瑞依旧不懂这个男人,这个一会温柔,一会狠绝,一会柔情似水,一会却……
缓缓的靠在枕头之上,看著龙飞凤舞的顶棚,君瑞笑了,只是谁都知道,很多东西没了,便找不回了!
方外的世界悄悄地进入了冬季,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瑞雪丰年,只是一场大战在即,多少人会远离家园,多少人又会离开……
人道是,冬尽春来万物醒,爱到恨时方停行,却不知,春雪淹没多少林,恨却爱者愁心倾!
浩浩荡荡的大军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强大的阻碍而快速的挺进到达帝都,虽然其中遇到过大大小小的战役无数,只是都没有受到太大的威胁,照遥之的一句戏言,“这不过是一场场小丑的跳梁玩意!”
先遣部队迅速的和绿雅“禅国”的护卫军碰面,并且相互调配将领,只准备最后的攻城,而隆冬的帝都已经被白雪覆盖,所有人都闭门不出,怕出了便不能平安的度过这一场冬季,这一个不安的年。
寒风吹拂著大地,一片萧条,可也只有成片成片的“红袖”随风摇曳,煞是好看,只是却无人有心欣赏。
“那贼人已经把都城围得水泄不通了……!”风风火火的走进将军府的,是一袭绒装的大王子君祥,高高束起的红色长发摆动,更显刚毅的脸庞让人不由得感叹,时间让人成熟,虽然一身暴戾依旧。
“嘘,莫要大声,贺刚睡著!”随意散落的红发飘逸,一抹淡淡的笑容荡漾,似乎全然没有兵临城下的威胁,却有一份非同寻常的安逸。
君贺,四个王子中最小的王子。
“那我们到外面谈……!”
点头,走向大堂,君祥回头,看著熟睡中的君贺,一抹默名的哀伤笼罩,其实他从小就不是和君悯还有君贺走得最近,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暴躁脾气比不得单纯的君贺更比不上足智多谋的君悯,和自己最好的,也就是那个阴阳怪气已经永远死去的二王子君义。
淡淡的回头,看著冬天的阳光,很多人包括父王也不是很喜欢君义的性格,阴阳怪气甚至心胸狭窄,只是,也许只有他,每天和君义朝夕相处时间最长的他知道,其实君义也会放声大笑,也会豪爽的大块吃肉喝酒,只是在不被人发现,不被人注意的时候。
有人说君义自恋,其实,君祥知道,那只是自卑!
“哥,你说,父王爱过我们吗?”曾经的少年笑著询问,依旧是那么阴柔,让所有人看得不舒服的笑容。
“哥,你说,父王最爱的那个孩子,是谁?”阳光下的少年继续追问,眼中是一抹悲伤。
君祥记得那也是一个冬天,那一天,君祥没有回答,也没有听到君义给与的答案,直到很多年后的那天,自己刚刚饱受痛苦之后冲进君义“蜕”的房间,看著那个憔悴却笑著的人,不再是阴柔,不再是做作,只是一抹即将解脱的快乐……
“哥,你可知道我为何总是拿著扇子,因为可以随时掩饰自己的悲伤,这尘世,悲伤换不来所有阿……!”
“哥,你还记得我问过你父王最喜欢的是谁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