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要?”甩开那双纤细的手,遥之阴狠的看著君瑞和绿雅。
“什么时候都可以……!”无所谓的耸肩,“反正我家大臣们都习惯我离宫出走了……!”
“哼,明天,明天你带著人过来……!”
“你不能这样!”君瑞忍无可忍的叫嚣,君悯不是一件东西,为何,他们要如此。
“你在质问我吗?”威胁的看著君瑞,遥之的冷笑慢慢爬上脸颊,“不要脸的东西,你有资格质问我吗?”
“你……!”
无语,颤抖,似乎那侮辱人的话刺伤了君瑞,金光四起,君瑞的情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启动了玉珏,一股股强大的力量在房内刮著。
“你,你们不能这样,遥之,你,你都已经侮辱了君悯那么多天,还不够吗?”白发飞散,几近癫狂,“你不让他吃喝,不让他拥有一丝法力,作为雀,你知道有多残忍吗,为何,为何你还要把他给别人,你,……!”
遥之惊讶的看著君瑞如此激动,而绿雅则微微一笑,迅速的闪到了君瑞的身后,一击,君瑞无力的跌落,绿雅伸手去接,却发现被遥之手快的当中拦截,无奈,讪讪的缩回手。
“啧啧,小美人情绪似乎很不稳定哦,该看看大夫,可能太虚弱了!”看了遥之一眼,笑著离开。
看著绿雅淡淡离开,遥之低头,怀里的君瑞脸色异常的苍白,一闪而过的心痛,只是遥之可以忽略,抚摸著刚刚被打得脸颊……
“你不该说那话的……!”
紧紧握拳,看著绿雅离开的地方,一抹残忍渐渐蔓延。
“我会让你知道威胁我的代价,泰绿雅!”
风吹过,垂落叶片徐徐……
“嘶,这帝国也怪冷的……!”蓝发飞散,有人缩了缩肩膀,看著可怜的难民,看著血肉模糊的尸体,一幅怡然自得的样子,似乎看惯了,或者根本不屑的冰冷。
秋天的意味已经淡了,冬天,似乎已经不远……
第十九章 谈笑无言,痴人说梦
漆黑的世界,就连尽忠职守的月亮也忘了这尘世的黑暗,乌云密布,挡住一切光亮的东西,初冬深秋的风,似也带著刀子,阵阵削著深夜行走人们的肌肤。
“哥……”关著君悯的屋子里,淅淅索索的传来动静,原本就惊醒的君悯睁眼,看见的是一个这几天始终逃避自己的君瑞,淡淡的一笑,似是满足。
“快,我帮你解开那锁……!”从手下那里偷来开锁的钥匙,今夜,乘著遥之因为军事而不回房的空隙,偷偷溜出来的君瑞焦急的说著。
“……”
“快啊……!”
焦急的看著无动于衷的君悯,抬头,对上君悯的视线,其中,有著君瑞不容忽视的温柔,“为何,为何如此匆忙?”
“……”
“呵,不要瞒我,瑞儿……!”伸手,习惯性的抚摸君瑞的脸颊,虽然本能的躲了,可终究还是让君悯摸了。
细细的抚摸,磨蹭,痒痒的,那手,没有曾经的炙热,可依旧温暖……
“你别问了,总之你快走……!”躲开了君悯想要抚摸自己头发的手,不再看他的眼睛,认真地张开结界,为君悯解锁。
“哈哈哈,是不是那遥之觉得侮辱我已经不能够满足他的变态了?”讽刺的诉说,君瑞可以感觉到君悯身上的煞气。
这几天,遥之无时无刻不在侮辱君悯,甚至用马尿浇在他头上,周围的士兵哄笑讽刺,君瑞记得,那一天,君悯依旧微笑。
“不,这,这次不是他……”轻声的呢喃,收回结界,静静的看著那落在地上已经恢复成普通索的链条,若是有一天,自己被锁了,是否有人会来救自己吗?
身后,一股冷风吹进屋子,这里,破败的已经四处漏风,就连屋顶,也可以看见苍穹之上的乌云飘逸。
突然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似曾相识的感觉,君瑞想要回想,却发现已经记忆模糊。
“瑞儿,我知道我自私,可是,我依旧想时间可以倒转,你依旧是那个在小小院子里等我每天去的瑞儿……!”闷闷的声音在君瑞的耳边诉说,“瑞儿……”
“可是我们已经都不是以前的我们了……!”轻柔得环上君悯的腰,能够感觉到那个叱吒风云谈笑风声的君悯原来也会有软弱的时候,就如同当年会偷偷躲在他的院子里哭泣一样。
“跟我走吧,哪怕你这一生都不会爱我……!”紧紧地抓住君瑞的肩膀,似是恳求,只是惯有的霸道依旧,“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
四目相对,离开,离开遥之,若能放心离开,他愿意,只是……
“瑞儿,你知道吗,你看上去很不好,你的脸色好难看你知不知道……”心痛的磨蹭著君瑞的脸颊,“我看得心痛,瑞儿,遥之对你不好是不是?”
“快走吧,不然,不然就来不及了!”推开君悯的怀抱,想要站起来。
“他到底哪里好啊,为什么你要执著到这样?”似乎是愤怒,可是更多的是埋怨,悲伤,虽然声音不响,可字字之入骨髓。
寂静的世界,似乎没人开口,便是死寂,有人叹气……
“君悯,哥哥,你永远不会知道生活在黑暗中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的,你永远不会知道有口难言的痛苦,更不会知道当希望连一星半点都没有的生活……!”悠悠的开口,没有回头,背对著君悯,“我从来没有奢望拥有过什么,只是想分一点点活下去的勇气,呵呵……!”
“……”
“可是,可是当我以为我可以拥有父亲的时候,事实却让我失去了所有,包括声音还有站立的权利,我错了吗,我做错了什么了吗,老天要这样惩罚我,如果说是因为我亲生爹爹的原因,可,那又干我何事!”回头,对上君悯的双目,“我不否认我恨过,我怨过,那个恨得最多的是你,怨得最多的还是你,可也是你,给了我僵硬前的温暖,可,……”
“……”
“可遥之给我的,是活下去的理由!”
“……”
尘土因为寒风而飞扬,只是没有人在黑暗的世界里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走吧,时间不早了……”轻柔的声音,扶著君悯站起来,因为乏力刚刚被解除封印,所以一时没有完全的恢复。
“……”
“我……!”
“我爱你啊!”寂静中的诉说,满腔热血,满满的真情。
跨门而出,一阵冷风吹过,因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败不堪,寒风吹在肌肤上是一片冰凉。
“把这个穿上吧……!”
淡淡一笑,君悯摇头,“让我清醒一点也不错!”
“那,那快走吧,你比我熟悉这城里的一切,对了,莫要走东门,那里有捕雀手!”
“你以为我怕他们吗?”
“……”
如果说,君悯是为了君瑞而被存心抓住的,是否有人相信?
也许,君瑞信!
一个在房内,一个在房外,没有四目相对,只是一个静静的看著另一个,饱含情意。
“瑞儿,你可知道,你放我,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淡淡的一笑,“知道,若是真的那样,答应我,莫要杀他!”
“可我爱的是你!”
“杀了他,我会恨你!”
“呵呵,瑞儿,你变得聪明了!”会用自己威胁他,苦涩的笑,回头,看著漆黑的天空,“瑞儿,我想再问一句,你,当真不和我走吗?留下来,你不过是个被人随意丢弃的东西……!”
“你走吧……!”
苦苦的一笑,飞身离开,没有再次回头,只是留下一句,“若有一天我死在遥之的手上,你是否也会恨他呢?”
茫然的看著遥之的背影,若是有那一天,他会如何,他能如何,许,只是为你同样付出一切,因为,你爱我!
苍凉的叶片没有因为漆黑的世界而停止掉落,风吹过,树上最后一片叶子掉尽!
恍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静静地坐在床上,看著依旧紧紧关闭的大门,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心的寂寞。
寂静的夜,没有点上蜡烛的房间一片漆黑,回想当年的少年,一丝淡笑,许,这尘世,只有他会知道,驰骋沙场的君悯,也会有懦弱哭泣的时候,也会因为小鸟死去而闷闷不乐的时候!
锣鼓四起,喧嚣充斥著世界,有人吼叫,有人怒骂,只是君瑞静静地笑了。
世界不再安静,而君瑞也不再颤抖,像是等候著什么,是什么,君瑞知道!
门被打开,透过门缝,看见外面已经被熊熊的火炬照亮,进来的是谁,君瑞没抬头看,只是看见那一双精致的鞋子,遥之很喜欢阿,脏了也不肯换!
看著那双脚停留,不动,君瑞似乎可以感觉到他的愤怒,像是欢快地笑了,只是却感到莫名的感伤。
“是你做的!”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肯定。
抬头,四目相对,君瑞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为何如此镇静,但他知道,他不愿意再欺骗!
“是!”
“啪!”狠狠的一巴掌,将君瑞打的头撇在一边。
“是你偷了钥匙!”
抬头,微笑,“是!”
“啪!”
又是狠狠一巴掌,很痛,可君瑞却想笑。
“是你将门口的卫兵弄晕的!”
又一次微笑,“是!”
习惯性的闭眼,等待那个高高扬起的大手落下的一刻,死寂一般的世界,只有火焰燃烧“劈啪”声。
不知道为何不愿再下手打他,只是背叛让遥之愤怒,放走君悯,无疑是放虎归山,君悯的存在,是遥之除了雀王最大的威胁,也许,君悯是遥之第一个承认的对手,是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会赢得对手。
“哼,为何不与他一起离开,他说他爱你!”讽刺的看著君瑞,有一刻,遥之渴望看见君瑞痛苦的表情而不是此时此刻的微笑。
“因为我爱你!”
“啪!”
“因为我爱你!”
“啪!”
没有再次回头,只是再次地笑了,伸出舌头,添弄那铁锈的血液,爱你,你却打我,那不爱呢?
君瑞很想问,只是始终开不了口,因为爱阿……
淡淡的笑,看著遥之的疯狂,还有那一丝丝的茫然……
“若实在气不过,便杀了我吧,反正你已经恨我如此了……!”闭上双眼,等待著那狠绝,似乎一切都在顺理成章之下。
粗糙的双手抚摸上微微凸起的喉结,似乎一用力,那苍白的人就此了结,嘴边,是冷冷的一笑,似乎看透什么,“我不会杀你……!”
急速转身离开,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呆了的君瑞,不杀,不是不恨,君瑞淡淡的看著,也许,生不如死是你要给与的!
房外依旧杀声震天,只是君瑞眼角带著笑意,跟著那个角落的黑影消失,君悯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跟著君瑞回到了房间,谁都没有发现,或者说遥之因为愤怒而忽略了,直到他放手的那一刻,君悯才离开,是他的不舍还是他的狡猾,也许,只有君悯自己知道……
无力的靠坐在床边,看著窗外熊熊的火焰,那是点燃的火把,还是人们心中的憎恨,窗前走过一个普通的侍卫,只是,君瑞看见的,是那眼中对自己愤怒还有埋怨,许,这一放,便又是几十万士兵的命……
初冬的夜风很冷,仰望苍天,没有任何照亮的东西存在,没有星光,没有明月……
“国主,为何你如此不著急啊?”精壮的侍卫垂手站在一名风华正茂的男子身后,看著男子伸手,摘下还未开放的“红袖”花得花骨朵,细细闻著,高挑的眼睛也微微的闭著,好一派怡然自得,全然不是门外那些苍茫的士兵的焦急。
“焦急什么?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要雀!”
“那要雀何用?”
“这……!”侍卫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绿雅,总不能说是自家国主喜欢漂亮的东西而且想尝尝雀的滋味吧。
“咯咯咯,知我者,你也……!”张狂的笑,蓝色发丝随风飞舞,丢弃了受伤的红袖,甚至残忍地将其碾成花泥,“只是,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天机不可泄漏也……!”
“可,那雀,已经逃了阿……!”
回眸,讨厌眼中是一抹厌恶笨蛋的嫌弃,只是笑得太美,太俊,让人忽略了那份丑陋,“我在等一个人……!”
“国主……!”
想要追上去询问,却看见绿雅甩手示意不要跟,无奈,只能看著绿雅消失在房门内,只能听见依稀的声音。
“等一个能保我国平安的人,一个被送上门的人!”
两天的时间,遥之几乎把城里城外搜了一个遍,依旧找不到君悯的身影,唯一能解释清楚君悯去向的,只有刚刚侦查军回报的有大批部队赶往帝都的事实,那就是君悯和他的另一半部队会合了,并且急速的往帝都方向赶回,做好最后的抵御。
眉头紧锁,虽安静地坐在大堂之上,看著阳光明媚的世界,只是心中纠结几许。
原本以为君悯的逃脱会让那泰绿雅光明正大的兴师问罪,可没想到,两天过去了,这姓泰的老狐狸倒也按耐得住性子,偏偏没有过来要人。
“啊唷,贤弟阿,怎么大老远的请为兄的过来喝茶呢,,倒真真客气阿……!”浮躁却隐含著许多意思的话语打破了寂静,只见一位举止优雅,只是笑得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一样的青年有染的走进明媚的阳光之中,蓝发飘逸,好不俊美。
“劳烦大哥前来,若不是遥之身缠重物,一定去看望大哥不是……!”伪装的笑,只一眼,泰绿雅便看的清楚,只是,大家心知肚明,此次前来的目的,还有代价。
“怎么就这么客气呢,自家兄弟,咯咯……!”拉著遥之的手便往大堂走,不时地微微磨蹭几下,虽吃不到,可摸总要摸几下吧。
冷硬的眉宇纠结,只是此时此刻,若要甩开这只不安分的手,那边真的甩开了那份高高的权利还有复仇。
“大哥用茶!”巧妙的伸手端茶,错过了绿雅想更进一步的动作,无奈,只能吐吐舌头,美味的鸭子终究只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