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应付内外所有大小事得心应手,让曲家的上下的人更是打从心底的信赖。
外表的变化更是大,或许连弃他而去的父母此刻在路上相见,也无法一口咬定这就是他们的儿子吧…
整个身长抽高,比一般成年男人还高上一些,黝黑粗糙的皮肤变成小麦色而结实,总是带着怯懦表情的脸,如今
更是充满知性与阳刚,加上常挂在脸上的温和笑脸,走在街上,要找不回头多望一眼的女子还真没几个,若不是
他的身份是曲家总管,媒婆早就来踏破门槛了。
能说的上没变的,大概就是老实的个性了吧…
「小少爷,不进来吗?」林昌裕一脸温柔的笑脸,将曲瑞曜迎进了书房里坐着。
倒了杯茶放在小少爷的面前,不好意思道:「帐本就快算好了,小少爷你再坐会。」
曲瑞曜摆摆手道:「快去,我自己会去拿书看。」
林昌裕笑了笑,便又坐回原位打拼着,曲瑞曜在一旁的书柜上随手捞了一本书来看,其实家中的书有兴趣看的都
差不多看完了,剩下都是一些劝世,或是作人道理的,只会让人越看越心烦。
曲瑞曜看过了的书,脑海就会有印象,也就不会想再去看第二次,手中的这本虽然是传记,读着有趣,可也看过
二次了,完全不想再看第三次,也就翻着第一页,心思和注意力的全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
看着一脸专注的作事的林昌裕,曲瑞曜霎时发觉那人不再是初次见面的弱小而卑微,日夜的相处,一点一滴的变
化让他丝毫没察觉到,两人的距离竟会越差越远!
要不是那群爱说人是非的八婆,他根本不会去注意到那人的改变有多大,还正是娶亲生子的年纪,思及此,曲瑞
曜原本爱玩爱笑的晶亮大眼首次显现出阴暗。
那人不是母亲强逼来伺候自己一辈子的人吗?他可是自己的所有物,怎能容人有觊觎之心,开什么玩笑!
阖上帐本,总算核对完这些帐簿的林昌裕,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腰和颈,站起身整理好案上的东西,便走向小少爷
,不觉的笑弯了唇。
拿了一件长衫,盖上趴伏在几上睡着的小少爷,不过这举动弄醒了浅睡的小少爷,林昌裕有些不好意思道:「抱
歉,吵醒小少爷您了。」
曲瑞曜站起身抬头,一双大眼直盯着面前的伟岸的男子没说话,原本两人的距离不是这么远的……
初次见面时,两人的身高也才相距不过一个头,如今自己虽然长高不少,竟是差了二个头不止…母亲教导的事,
刚开始自己还能在一旁看着帮纠正的,可如今不仅是看不懂,还会害人分心,扯人后腿…而武功更是不用提,他
早已远远的不及这一个人了…
从没见过小少爷如此认真的表情,林昌裕有些不知所措,「…小少爷…」
「教我!」我绝不容许你有将我抛下,离的远远的那一刻!「将你会的一切都教我!」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
「…小少爷……」望着眼前严肃而认真的娇俏小脸,林昌裕不明白小少爷怎会反常的说出这些话,只感到这一刻
的小少爷好陌生。
☆☆
从那天起,曲瑞曜不再缠着林昌裕陪他玩,而是要人教他母亲教授的一切,一个多月的时间让他捉到了诀窍,学
的比林昌裕当初死记死读要快多了,不过熟练度和应用就比林昌裕差多了,经验的累积是无法投机取巧的。
一大早,曲瑞曜在林昌裕的摇晃下,终于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洗了把脸才清醒了些。
「小少爷,您真的不多睡一下吗?」林昌裕心里很是舍不得小少爷在这么冷的天,还得一大早起床练功的这件事
。
曲瑞曜由于爱困,也就懒的开口了,只是摇了摇头,就任由林昌裕抱他下楼去空地练功。
这些年的朝夕相处,让曲瑞曜变的异常信任依赖林昌裕,在无人的地方,常会放纵自己向林昌裕撒娇,抱抱啦,
让人喂食,都是很平常的事。
虽然好几年没练功了,记忆力甚好的曲瑞曜,还是记的娘亲说过的练法,与林昌裕所学的完全是不一样的武功,
林昌裕也觉的奇怪,却是无法可想,对于武学他也只是个半吊子,最后两人只是相伴而各自练习着。
只为你一人·十
再过几日便是年关,风尘仆仆的连盈蓉终于能回到曲家休息,一进门便是笑盈着脸,交待儿子和林昌裕等会到书
房见她,便先回房去梳洗了。
林昌裕先是吩咐下人准备会用到的东西,送往连盈蓉所住的蓉心院去,才往书房去整理帐本,待会好让曲夫人查
看。
不到半个时辰,进门来的连盈蓉,已换上干净而轻便的衣物,衬着脸上的淡笑,整个人更加精神奕奕,丝毫察觉
不出旅途的疲惫,三人寒喧几句也就各自坐下了。
顺手拿了几本帐本放在眼前,连盈蓉拿出一本边翻开看,边问着儿子最近生活上的事,虽然林昌裕都会定期写家
书给她,说一些家中发生的事,但她还是想听儿子亲口说。
曲瑞曜早就想知道有关武功的事,便问道:「娘,为什么我和昌裕练的武功不一样呢?」
连盈蓉闻言放下手中的帐册,定定的看向儿子,心中不无讶异,方才进门就有些发现儿子不似以往的好动,就连
眼神也变得沉稳许多,不再是晶莹而溜转个不停,有种儿子突然成熟懂事的感觉,此刻居然连称呼也变了,不再
是裕哥哥的叫,而是以平辈的叫法唤着昌裕。
她三、四个月才回来一次,是不是太久了…连儿子如此转变的原因都错过了……
曲瑞曜看着母亲直盯着自己而怔住的模样,不是不明白母亲的疑惑,但要他说出只是不想被抛下的可笑理由,他
又怎说的出口,也就张口叫声娘,让人回神。
连盈蓉听了,脸上又现出淡笑,也不执着于儿子的解释,「每个人体质不同,武功要学就得找适合自己的来学,
才能事半功倍,又不会伤身。曜儿你的身骨较为纤细,学的是跟我一样的武功,以轻灵制敌的招式为主,而昌裕
体形高大,练的是沉稳御敌的剑招。」
曲瑞曜闻言点了点头,问道:「那个比较好?」
连盈蓉笑了,「若论好不好学,是你的好学,若要初期便显出优势的也是你的武功,但当武功大成时便是昌裕所
学的最强,昌裕的武功难练,却是最适合昌裕的性子的,老实不取巧,正是这武功要成的重点。」
林昌裕闻言抓了抓头傻笑着,不过曲瑞曜可不开心了,气鼓脸道:「娘,你又没练过,怎知道昌裕的比较强!」
连盈蓉回忆起往事,微笑道:「当然是有看过啊,就跟你现在的反应一样,还气哭了呢…」
曲瑞曜以为娘亲在说笑,反驳道:「你一定是骗人的!你怎可能会这样就哭啊。」林昌裕也有些不相信。
连盈蓉听了大笑道:「你当我几岁看到的,那时的我不过十二、三岁,跟你现在一样是好胜心正强的年纪,还是
躲在棉被里偷哭的,就怕被人发现而取笑,现在想来真是好笑的紧啊。」
这下曲瑞曜完全没了气势,可怜兮兮的,林昌裕虽然不忍想去抱抱他安慰一下,但碍于曲夫人在一旁,怕会被说
成不成体统而作罢。
连盈蓉很明白儿子现在的心情,微笑道:「你看了那么多书,也该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娘当时想不
透彻,闷了好久,其实现在想来,说不定那时最想哭的人该是二师父,一直被我这小徒弟强迫跟人比武,整个脸
都苦了。」
曲瑞曜听得有兴趣了,直问道:「娘,你直接说出当时的情形嘛,我都还没听你说过以前的事呢。」
连盈蓉听了,淡笑道:「不是我不爱说,而是那里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喝了口茶润了有些发涩的喉咙,才
续道:「其实那里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也不是我不想回去看亲人,只是谷里有规定,一旦出谷嫁娶外人,就不
得再提起那里的事,也不得再踏进谷里去,这是为了保护谷里的居民所定下的规定…」提起往事,她的眼眶也不
禁泛红,她真的好想念那里的一切……
曲瑞曜也染上母亲思念的情绪,低低的喊了一声娘,连盈蓉听了,不愿儿子想到已过往的父亲,连忙收起感伤,
道:「来说你想知道的事吧,不过你们两人都不能跟人提起哦。」
曲瑞曜连忙点点头道:「我明白的,娘。」一旁的林昌裕也是同样的回应,「我一定会保密的,夫人。」
连盈蓉微笑的说道:「那就好,我也不卖关子的直说了,虽然二师父的武功强,但谷里武功最强的并不是他。比
武多次后二师父终于发现我不甘心学次等的武功,便向我说了他的一些事。
他说他能有这样武学成就还是靠大师父的帮忙,就算是教他武功的父亲,也无法达到这个极境,所以他就跟我说
,只要我好好练,将来在江湖上遇到敌手的机会并不大,因为谷中的武功已是江湖上的一绝了,见我仍是放不开
心结,因此又向我透露了我还没出生前大师父发生的事,我也才明白武功最强的人是大师父。
平常冷的像冰一样的大师父,因为他们平常甚少认真对练,我对大师父又心怀敬畏,也不可能要求他们为我对打
一场,若不是二师父说出来,我看我是永远也不知道了。
他说大师父的武功好练,进展也快,他练的年头比大师父多很多年,即使是武功达到极境时,使出全力仍是敌不
过大师父的五招……」
曲瑞曜听到这,兴奋的出口道:「我要学娘的大师父的武功!」
连盈蓉被打断话也不生气,因为她当初也是一样的反应,便爽朗的笑道:「你以为娘就比你呆,不会想学吗?」
看着儿子果然涨红着脸,鼓起双颊,即微笑道:「我前头也说过,人要找适合自己的武功学,尤其是大师父的武
功,更不是常人能学的。
大师父的武功好虽好,却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情绪若是控制不住起伏太大时,其内功便会反噬其主,功力越高
反扑就越大,大师父曾为此差点废了武功,像个废人似的调养近一年的身体才恢复的,那时的我听了后,也就乖
乖的练着自己所学的武功了,我想你也是吧,儿子?」
曲瑞曜与林昌裕听完了心里不约而同的都想着相同的事…那武功也太邪门了,可会练那种武功的人,怕也不是多
正常的人…
正待曲瑞曜要再发问时,传来了敲门声,林昌裕走了过去,说了几句后,便过来向他们母子说明下人有事要处理
便退出了。
待人走远听不到脚步声时,曲瑞曜才显出满脸的不高兴,连小嘴也跟嘟着老高,一旁的连盈蓉虽然看了觉的好笑
,内心却也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儿子似乎太在意林昌裕了,向来任性而为的他,从没见过他会为了什么事隐忍自己的不高兴,可刚才在林昌裕的
面前,却是一点也不敢露出自己的不满……
曲瑞曜没发觉娘亲的心思,继续方才的话题道:「是什么原因可以让娘的大师父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啊?」
连盈蓉摇了摇头道:「当时我也同你一样,问了二师父原因,不过他才说了一句这事都要怪我时,就被当时来找
二师父的大师父给打断了,并且言明此事不得再提…」而她永远也忘不了二师父当时自责的表情,以及随后而来
的大师父心疼的眼神。
曲瑞曜听完话一脸可惜的模样,惹笑了连盈蓉,「其实,昌裕不靠外力要想练到极境是很难的事,而你想练到顶
,只要认真练却是轻而易举之事,加上娘就不信你有耐心跟敌人一招一招慢慢打…」说完还瞪了儿子一眼。
这下曲瑞曜也不得不干笑几声,掩饰尴尬了。
「只要你下苦功,加上你临危的应变能力,待你有成,要想打败你怕是没几个了,连娘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不
过娘当初是不想输给那些师兄们才想练最强的武功,那你呢?不愿输的原因的为什么呢?」连盈蓉不着痕迹的反
问着。
「…我…」曲瑞曜犹豫着该不该说出理由,要说出因为自己贪玩而跟林昌裕差距越来越远的事情吗?
连盈蓉惊觉这次她回来,儿子改变的比方才预料的还要多太多了,以前的他有什么话都直说,就算作了什么坏事
,没多久也会一脸皮样说出来,不像此刻吞吞吐吐,考虑甚久也不说出口,虽说年纪渐长,懂得隐藏话语是正常
的,但……
连盈蓉又翻开案上的帐本,随意的问道:「连娘也不敢说了吗?」到底儿子还是个小孩子,连盈蓉不信她会问不
出来。
「…娘…我说了你可不能笑我哦…」曲瑞曜的脸现出少见的羞愧之色。
「你说你作的好事坏事,有那件是娘不知道的,还会怕娘笑话。」边笑,手又翻过了一页,到底她有没有看进里
面的东西,也只有她自己心里头知道了。
曲瑞曜不依的叫道:「娘…你要答应我,我才要说啦。」
「好啦,娘不笑总行了吧。」连盈蓉一支手撑在下巴,装作不在意的说着,但心中很怕儿子不说出口,因为她深
深的感觉到儿子转变的太怪异了,让她内心开始有了不安之感……
「因为…」曲瑞曜紧张的绞着自己在桌下的双手,其实说穿了这也没什么,但他就是很紧张,似乎只要说出口,
就会有改变一切的感觉。「…我不想输给昌裕…希望两人在一起时,在背后一直追着的人是他而不是我…我绝对
要超越他,让他永远只看着我一个人!」
他不要被抛下,所以他一定要作强者,远远的胜过那男子的强者,那么那人的目光,那人的心思就会为了追上他
,而只剩他的存在,听从他的命令,此生再也不会有他人伫足于心!
只为你一人·十一
过年了,虽然九江的曲家传闻比以前好不了多少,不过来往的客人因为连盈蓉在外生意越作越大,也就一年比一
年多,其实来曲家的客人,由于连盈蓉的爽朗而洒脱的个性,三教九流都有,其中不乏孤家寡人的,无牵无挂的
一住也就甚久,所以曲年每年的过年都热闹到正月过完才会结束。
人多最忙的不是曲夫人,而是身为总管的李昌裕。
人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与想法,人多意见自然也就跟着多,身为主人家的总管当然要想方设法让客人住的舒适,对
曲家有个好印象。只得从早到晚忙的团团转,有时客人有纷争,他还要费精神的居中调解,着实为难了他老实直
肠子的个性。
不过李昌裕还没累倒,小少爷倒是先气的不想走出勤益楼了。
若说曲瑞曜最讨厌的日子,排第一的一定是正月,接下来就是岁末,因为林昌裕都是这时候最忙了,根本就没空
陪他。
平时曲家的人口简单,加上主事的曲夫人不在,也就不常有访客来,所以不论是上市集或是庙会,或是院里看园
景,两人时常是腻在一起玩的,而他就爱趁机故意捉弄那男子,看着那人宠溺的对爱撒娇爱玩的自己展开温柔的
微笑……
所以他最气会夺去那男人陪伴自己时间的所有东西,可他不想让那人因他而显现出为难的模样,就像此刻只能躲
在此,气鼓鼓的生着闷气,也不敢到那男人的面前说出一句任性的话语来。
隐隐约约听到几声敲门的声音,曲瑞曜这才发现自己又伏在案上睡着了,急忙的起身要去拉开门,林昌裕已自行
开门走进来,见到小少爷迷蒙刚睡醒的眼神,便疼惜的关心道:「小少爷,在客厅睡容易伤寒的,还是到二楼去